阿笠博士跟在后面,低声对柯南说:“APTX4869的解药配方,志保藏在实验室的暗格里,标注着‘for her’……”
柯南猛地抬头,看向小兰抱着灰原哀离去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
原来那句“让我救的人到底是谁”,答案从一开始就写在那里。
而他,和那些所谓的“正义”,欠她的,何止一句真相。
厨房的灶台还燃着小火,松鼠鳜鱼的香气早已散尽,只剩下一锅冷却的糖醋汁,像凝固的血泪。毛利小五郎看着地上的血迹,突然一拳砸在墙上:“这群混蛋……”
妃英里扶住他的胳膊,轻声说:“先去看看孩子吧。”
园子擦掉眼泪,捡起地上的计划表,上面“家人”两个字被血渍晕染,却依旧清晰。
园子吸了吸鼻子,把手里攥皱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声音还有点哽咽:“你们不知道……志保,哦不,小哀她根本不是喜欢草莓蛋糕。”
她看向小兰怀里依旧昏睡的灰原,语气里带着恍然大悟的疼惜:“以前我们每次聚会买甜点,她从来碰都不碰那些奶油多的,说太腻。但自从知道小兰超爱那家店的草莓蛋糕后,每次路过都会站在橱窗边看半天。”
“上次兰生日,她偷偷去排队买蛋糕,回来时手都冻红了。”园子踢了踢地上的碎玻璃渣,声音低了下去,“我当时还笑她,说怎么突然转性爱吃甜的了,她只说‘偶尔尝尝也不错’。现在才明白……她哪是自己想吃啊。”
小兰抱着灰原的手臂紧了紧,低头看着女孩苍白的小脸。记忆突然涌上来——有次她咬了一口草莓蛋糕递过去,小哀愣了愣,居然真的张嘴咬了下去,嘴角沾着奶油的样子,像只被投喂的小猫。原来那不是妥协,是藏在冷漠外壳下的温柔。
柯南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灰原哀每次看到他吃柠檬派时的眼神,想起她嘴上嫌弃少年侦探团吵闹,却总在他们遇险时第一个冲上去。原来那些不轻易示人的在意,早就像藤蔓一样悄悄缠满了生活的角落。
妃英里拿起扫帚默默清扫着地上的狼藉,碎瓷片碰撞的轻响里,她轻声说:“这孩子,把在乎的人看得比自己重多了。”
毛利小五郎没说话,只是转身走进厨房。过了会儿,里面传来打开冰箱的声音,接着是烤箱启动的嗡鸣。谁都没问他要做什么,客厅里的沉默忽然变得不再冰冷,像有股暖流正悄悄漫上来。
小兰低头吻了吻灰原滚烫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做草莓蛋糕好不好?这次换我给你挑最大的草莓。”
小兰的声音很轻,带着发烧带来的沙哑,却一字一句敲在每个人心上。她低头看着怀里呼吸渐稳的灰原,指尖轻轻划过女孩汗湿的鬓角:“这个副作用,太大了……会发烧,会疼得说不出话。我以前总觉得她什么都懂,什么都能扛,从来没想过她也会这么脆弱。”
她顿了顿,眼眶又红了,转头看向毛利小五郎的方向,声音里带着点茫然:“爸,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好像……一直都搞不清楚。”
毛利小五郎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表情难得正经:“傻丫头,喜欢是看到他笑你也跟着开心,爱是他疼的时候你比他更难受。”他挠了挠头,把烤盘塞进烤箱,“就像你妈当年跟我吵架,明明气得摔门走,却总会在门口等我追出去。”
小主,
妃英里瞪了他一眼,耳根却悄悄红了。
小兰低下头,目光落在柯南身上,带着点自嘲的笑:“我挺蠢的,如果真的喜欢新一,他待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不会一直被忽悠。可我就是……下意识地相信他,哪怕有多少次觉得不对劲,还是会找理由说服自己。”
她的视线转回怀里的灰原,声音轻得像叹息:“但对小哀,我却始终带着怀疑。她说是远方表妹,我心里其实一点都不信,总想问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懂那么多,为什么看我的眼神里总藏着事。”
“现在才明白,”小兰的眼泪滴在灰原的发顶,“我不是不相信她,是害怕她像一阵风一样消失。新一至少还留下个‘柯南’在身边,可她……我总觉得抓不住。”
柯南的脸瞬间涨红,手指绞着衣角说不出话。那些刻意的隐瞒、笨拙的伪装,此刻都变成了扎心的刺——他总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却没发现她早已在独自承担的不安里,悄悄竖起了多少道防线。
园子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小兰的背:“别责怪自己啦,你对小哀的‘刨根问底’,其实是担心吧?就像你总追着柯南问‘新一什么时候回来’一样。”
烤箱“叮”的一声轻响,毛利小五郎端着烤得金黄的蛋糕胚走出来,空气里弥漫开黄油的香气。他把蛋糕放在桌上,难得温柔地说:“人啊,越是在乎,就越容易胡思乱想。等这丫头醒了,把想问的都问清楚,以后好好疼她就是了。”
柯南悄悄拉着小兰走到阳台,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出超乎年龄的认真。他仰头看着小兰,声音压得很低:“小兰姐姐,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以后在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叫我新一。”他攥着衣角,指尖泛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会变,还是最好的青梅竹马。但是……”他顿了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不会是你一直等的那种关系了。”
小兰愣住了,随即轻轻“嗯”了一声,眼里没有惊讶,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她摸了摸柯南的头,声音很轻:“我大概……早就有点感觉了。”
柯南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又很快被坚定取代:“那小哀呢?我还能认她做姐姐吗?”他看着卧室的方向,那里躺着还在昏睡的灰原,“以前总觉得她冷冰冰的,现在才知道,她比谁都需要人护着。”
小兰望着他,忽然笑了,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亮得惊人:“傻瓜,这不是你该问我的事。”她转头看向屋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语气里满是温柔,“不过我敢打赌,等她醒了,肯定会嫌弃你麻烦,却还是会在你闯祸时第一个站出来。”
她顿了顿,低头看着柯南,眼神里带着点恍然大悟的笑意:“说起来,志保她……比我想象的更勇敢,也更温柔。”想起洛保在学校门口那个额头吻,想起灰原嘶吼着“该怎么保护你们”时的决绝,小兰的心跳轻轻漏了一拍,“以前总觉得她像带刺的玫瑰,现在才发现,那些刺都是为了护住里面的柔软啊。”
柯南看着小兰眼里的光,突然松了口气。风卷着樱花的香气吹过来,带着烤箱里飘出的奶油甜味,像在为这场迟来的坦诚伴奏。
“等她好了,我们一起给她做草莓蛋糕吧。”柯南说。
“好啊”小兰点头,声音里带着笑意,“这次让她挑最大的草莓。”
房间,
小兰用手背贴了贴灰原的额头,指尖传来的灼烫让她心头发紧,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洛保……不,小哀怎么还是这么烫?”
她转头看向柯南,语速急促:“家里有没有退烧药?快找一找!”
柯南刚要应声,却被小兰拦住:“对了,新一,你先出去一下。”她低头看着怀里意识模糊的女孩,声音放柔了些,“我给小哀换件干净衣服,汗都把衬衫浸透了。”
柯南愣了愣,立刻点头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小兰小心翼翼地解开灰原身上那件宽大的衬衫。当布料滑落时,她的呼吸骤然停滞——女孩纤细的背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像褪色的蛛网,最醒目的是左肋下那道狰狞的疤痕,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粉色,显然是旧伤未愈。
这些疤痕在她滚烫泛红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小兰的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心疼得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原来她说的“替姐姐挡过一枪”,是这样真实而沉重的伤口。
她刚拿起旁边的睡衣,怀里的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暗红的血沫咳在她手背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小哀!”小兰连忙拍着她的背,声音都在发颤。
灰原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烧得通红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视线模糊地落在小兰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兰……”
“我在。”小兰连忙凑近,用纸巾擦掉她嘴角的血渍,“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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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抬起滚烫的手,轻轻抓住小兰的衣袖,指尖微微发颤:“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傻话。”小兰握住她的手,把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以前总怀疑你,总觉得你藏着秘密……却没发现你藏了这么多疼。”
灰原的手指动了动,想回握她,却没力气。她的目光落在小兰手背上那抹未擦净的血渍,眼神暗了暗:“别碰……脏。”
“不脏。”小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用指腹轻轻擦去那点血迹,“一点都不脏。”
她低头,在灰原左肋的疤痕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安抚那些未曾言说的疼痛。“以后不许再一个人扛着了,”小兰的声音带着泪意,却无比坚定,“你的疼,我分一半;你的秘密,我替你守着。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灰原的眼眶瞬间红了,积攒了太久的委屈和隐忍,在这一刻突然决堤。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滚烫的眼泪砸在小兰手背上,和刚才的血渍混在一起,却像融化的雪水,慢慢浸暖了彼此的心房。
门外,柯南靠着墙壁,听见里面压抑的哭声,悄悄松了口气。阿笠博士递过来一板退烧药,低声说:“等她体温稍微降点再吃,现在空腹不行。”
柯南接过药,看着紧闭的房门,灰原的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冲着门外喊:“弟弟,要在门口看多久?进来。怎么?姐姐骂弟弟不行?”
小兰愣了愣,随即笑着朝门外扬声:“新一,你进来吧。”
柯南推门进来时,脸上还带着点不自然。灰原斜睨着他,语气凉凉的:“临时性解药不是不给你,是不能给。没确定安全性,谁敢给你?等我弄清楚副作用再说。你以为做解药是买白菜啊,这么好弄?”
柯南挠了挠头,刚想辩解,就被她瞪了回去:“还有,给我过来。你是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下次泡澡别叫女孩子过去,不管是我还是小兰。现在小兰知道你身份了,还跟你一起泡澡,我就揍你。”
她顿了顿,眼神更凶了些:“别忘了,小兰是我的人。我顶多大你一岁,真要动手你未必打得过。”
柯南的脸瞬间涨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情急之下也不行,不然我真怀疑你是色狼。”灰原挑眉,语气里带着嘲讽,“上一次我和步美换衣服,你偷看的事忘了?还有你屁股被撒辣椒粉的事,要不要我再帮你回忆回忆?”
柯南的耳朵都红透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灰原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嘴角悄悄勾了勾,又很快压下去:“你这家伙,看到这种情况不是流鼻血就是脸红,你这属于什么?青春期躁动过头?”
她挣扎着想起身,小兰连忙扶她坐起来,在背后垫了个靠枕。灰原看向桌上刚做好的草莓蛋糕,淡淡道:“蛋糕我就不吃了。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