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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婚事又是重中之重。

独孤鹤如今已然弱冠之年,婚事却一推再推,推到如今,朝堂局势错综复杂,他的婚事也难说,配得上他的家世显赫的高门女子。

也只有尚书令小女,太常卿之女……以及,陆清文。

太常卿与独孤凛的关系不加掩饰,他又怎会将女儿嫁给太子?

他知道这会令独孤鹤为难,但他顿了顿,还是开口,“鹤奴,陆清文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如今不便嫁人。”

“……孤不会娶她的。”

独孤鹤突然闭了闭双眸,他似是疲倦般揉了揉额角,“虽孤不会娶她……但,十七卿,你分明知道,你如此说会令孤为难。”

“臣……”

“十七卿现在又会装乖称臣了?”

他没等白御卿说些什么,便嗤笑一声打断他。

又眼神复杂瞧了一眼,面前出落得愈发孤高俊美的青年,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哑然淡声道,“十七卿,孤没想着娶妻。”

“三年前,太常卿有将女儿许配给孤的打算。”他顿了顿,“但孤拒绝了。”

所以太常卿才会毫不犹豫接受了独孤凛的示好。

他无异于把人往外面推。

为何呢?

若是当年答应了,如今便不必如此为难。

“孤不想娶妻,推了三年。”

可独孤鹤站在树影下,婆娑的树影打下几分晦暗,他的墨发随着风而吹动,冷冽的双眸凝重,一如当年他许给白御卿往后食邑万户的凛凛。

“母后为孤的婚事为难。”

他淡漠开口,尾音却带着几分颤。

“……你也是。”

独孤鹤凑近他,指尖突然摩挲了一下他的侧脸,白御卿的瞳孔一缩,似是想要躲闪,可却生生忍住,抿着唇浑身僵硬。

因为独孤鹤的眼神,很晦暗悲凉。

“孤……”

他的呼吸贴得很近,像是夹着汹涌的情绪,又一瞬归于平静,唇角苦涩勾起,似是嗤笑一声。

“罢了……”独孤鹤低声呢喃,指尖又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侧脸,透凉得窒息,随后收回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节蜷缩。

掩下一声叹息,尾音很轻,可白御卿听得清。

“若你是,女子便好了。”

……十七卿。

若他是女子,他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宁国公嫡女,出身尊贵,家世显赫,又是青梅竹马——

若他是女子……

白御卿突然轻笑一声,眨了眨漂亮狭长的桃花眸,似是揶揄一笑,唇红齿白,俊美漂亮地胜过了背后花草。

“若臣是女子,鹤奴便不必如此忧心娶谁了对不对?总归是知根知底,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独孤鹤面无表情看着他,看着他笑得俊美漂亮,桃花眸中没有一丝阴霾,宛若天山雪般透彻。

“……对。”

他哑声应了,嗓音却哑得要命,随后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玄色的衣摆翻涌起波涛,独孤鹤的脚步稳健,不急不缓,肩膀却略微颤抖。

也咽下了那句,你分明知道孤说的,是什么。

白御卿没有像刚刚那样追上去。

他只是一身白玉袍裹着玉竹一般的修长身体,刚刚俊美漂亮的表情慢慢收敛,变作了没有波澜,双眸晦暗看着独孤鹤平淡颤抖的背影。

他闭了闭双眸。

又是天山雪般平静。

第56章 如今我该睡觉了 [宿主,他在……

[宿主, 他在跟您表白哦。]

白御卿:什么?

[表白。]

白御卿:什么?

系统停顿了许久,换了个说法。

[他喜欢您。]

白御卿:他崆峒。

[可他就是喜欢您。]

白御卿:他是直男。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它平时很敬重自己的宿主, 但此时还是执拗纠正道:[他就是喜欢您。]

白御卿:他就是直男。

他深吸了一口气, 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揉了揉额角, 掩下了薄凉眸中的思绪与倦,抿了抿薄唇,“他比我还崆峒,他就是直男,他讨厌自己的男同弟弟独孤明。”

“此前他见到应好幼时误认我为女子示爱之时, 尤其嫌弃恶心。”

少年那时一张小脸完全黑了。

此后见了应好虽有礼度矜贵,但偶尔眸底还是溢出宛若沾了脏东西般的嫌弃, 总会用帕子擦拭指尖,偏偏应好个急脾气从来没看出来过。

“他只是说我若是女子便好,他不喜欢男人,他——”

[您找这么多理由,可他就是喜欢您。]系统打断了他, 也断了他喉头的颤音。

白御卿垂眸沉默。

系统难得派上了用场:[我刚刚分析了独孤鹤的情绪波动,他就是喜欢您,他不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只是喜欢您, 拐弯抹角对您表——]

“……聒噪。”

他蹙眉,嗓音哑然掷下这一句。

甩开衣袍转身要离去。

却转头差点扑进陆煜行怀里。

“唔……”

白御卿恍惚一怔,随后瞧见了逆着光的男人。

面容被氤氲得模糊不清, 墨色的碎发遮住剑眉,一时气势也凛凛寒气。

不知何时,从前能被他抱起来的少年罪奴如今高大俊挺。

青年肩宽腰窄, 薄唇厮磨了一下牙尖,惹得发红,意义不明看了一眼他复杂的表情。

又抬眸看了一眼早已不见踪影的独孤鹤离去的方向——

嗓音低哑深沉,尾音却黏腻。

“公子,他不会……生气了吧?”

白御卿一顿。

他餍足眯起漆黑瞳孔的那一瞬,白御卿能看得见他微妙的表情。

略微扯起唇角,近乎是溢出愉悦般低笑了一声,湿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又一瞬间迅速收敛,又是那股冷戾寒气,以及……无辜的模样。

——死绿茶。

若非他发癫,惹了独孤鹤恼怒,他也不会突然收到——白御卿抿了抿薄唇,指尖蜷缩,嗓音冷薄。

“……陆侯爷,清儿的婚事你且放心了,告辞。”

他走得脚步急促,锦玉靴与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墨发的发尾也随着划出一道弧度。

“卿……”

——陆煜行又似是想说些什么,伸出指尖虚虚捉了一下那发尾,却只能感受到指尖缠绕的一瞬间触感。

一瞬间即逝。

留不住。

陆煜行站在树下,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指尖蜷缩摩挲着,似乎在回味感觉。

男人面无表情垂眸看了一眼指尖,双手抱胸倚靠在树干上,刚刚还泛出愉悦的双眸此时晦暗漆黑,隐藏着深潭又似是波涛般的汹涌,最后只是遥遥看着他的背影。

“……啧。”

[以后,您有养小动物的打算吗?到了新世界,比如养一只小猫、小狗——或者小狐狸?]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它似是只像个孩子,从来单纯执拗,没考虑过什么。

也没考虑过刚刚的那番,揭开那一瞬体面与自欺欺人的话语有多难听。

[宿主以后去新世界,养一只小狐狸吧,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蠢系统。

白御卿阖眸,感受着轱辘轱辘的车轮滚动的声音,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也掩下了眸中的思绪。

在恍惚的思绪之中,青年略带着恣意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朦胧之中睁开双眸,猛然被一抹红灼烧——

“白十七!”

应好蹙着双眉,俯身抵在马车里看他,炽热的清香夹杂着热烈的味道,一张俊美的脸略微发红,又撑着恼。

他脖颈还缠着绷带,想来被陆煜行揍得那顿不轻。

见他醒了,应好顿了顿,嗓音低哑,润白的虎牙尖露出,随着薄唇若隐若现,不愉蹙着眉,“你知我给你送了几封拜帖吗?”

“……你倒是无情,一次没来瞧过我。”

“若非今日去陆煜行府上,瞧见了你的马车离去,也不知何时能见到你这位大忙人啊。”

他尾音似是讥诮,还夹着几分委屈。

来陆煜行府上的路上,正好瞧见了白御卿的马车离去,他这才止住了马夫,翻身上了马车,就想当面恶狠狠瞪他一眼。

应好似是越说越气,俯身凑近他,呼吸略微交缠,一双墨眸带着恼,灼得烫人,“好歹我是,为了你与他——”

抿着唇不说话了。

白御卿有起床气,但刚刚也并非完全睡着,只是半梦半醒,他深吸一口气,嗓音带着几分哑然的薄冷倨傲。

“第一,从我身上滚下去。”

应好一顿,瞳孔紧缩。

似是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冷漠倨傲的话语。

——又被他晦暗朦胧如月凉薄的双眸烫了一下。

想要说出的话未曾说出口,一时只剩胸口阵阵发鼓了。

骄矜肆意的应好难得如此听话,从他身上迅速下来,坐到了马车的另一边,耳尖红着,捂着脸遮住神情。

白御卿揉了揉略微发痛的额角,略微收拾了一下起床气。

“我近些日子忙于大理寺之事,拜帖我都回了你还给你送去了礼,待忙完了再去看——”

“这不是理由!”

应好瞪大了双眸,“你我三年未聚!白十七,你莫不是忘了我?!”

“……没有。”

白御卿淡声道。

“你回了礼回了礼,你可知我也因你腕骨的伤为你送去了雪莲。”他愈发恼火,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瞪着他,尖利的牙尖与湿红的舌也因为话语若隐若现,嗓音也愈发低哑恼火,“白十七白十七,我真是看错你——”

“……闭嘴。”

他似是终于忍不了了,伸手扼住了应好的下颚,拇指的指尖摁住他的唇角,终于——

安静了。

……都说了他有起床气。

额角的抽痛好了许多,指尖威胁警告一般摩挲了一下他的唇角,手还扼着他锋利的下颚,垂眸看着应好瞪大的狭长漂亮狐狸眼。

瞳孔紧缩,薄唇也略微发抖。

三年,性子也没沉稳成熟多少,依旧傲气肆意,有时候还是气人得紧。

……不过这也是错怪了应好。

陇北红衣将,云烈将军,应好。

世人皆知,应好三年前朝上壮志凌云,风骨嶙峋,请旨赴边关。

红衣将红衣烈烈,肆意洒脱,一身黑甲红衣风华绝代,曾百步穿杨,一箭穿了蛮族心口,为人也成熟稳重,深得军心——

……真的吗?

白御卿松开了扼住他的指尖,略微警告性地眯起双眸,小声“嘘”了一下,令他闭上嘴。

安静些。

应好抿着唇,垂眸敛下视线,嗓音有些沙哑,低声道,“十七卿……”

他呢喃了一声,“你去陆煜行府上干什么……”

白御卿这才缓了片刻,反而淡声反问他,“你伤刚好,去陆煜行府上干什么?”

“自然是去切磋了。”他恼火地揉了揉脖子,似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泛着寒光的玄铁护腕衬得他愈发精练,握枪拿剑的薄茧手指也是修长漂亮,手背略微凸起青筋。

“那混账上次欺负了你,还刻意往我伤处打,令我好几日不能出门,这个仇总要报的。”

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重伤,是脸上。

应好平生最爱张扬恣意,那张俊脸被打得满是淤青,养了许久才好些。

他与陆煜行三年在边关,也是亲友,从前切磋也不少,他从没这般狼狈过。

应好也不想他在白御卿面前被看轻,嗓音拉长似是找补。

“而且,若非那日他趁着我心绪不宁,我怎么会——”

一瞬间闭嘴,似是想到了什么,应好不自然地撇过头,耳尖略微发红,哑声转移话题道,“不过他下手真狠,本将军没怕过他,只不过那日实在心中——”

嗓音一瞬间又戛然而止了。

应好并非武艺差之人,反而是天之骄子,一身武艺尤其出众,他和陆煜行能交个平手,但为何那次被压着打?

……弯弯绕绕,又回到了心绪不宁上。

为何心绪不宁?

——‘我就是龙阳,我就是断袖!我喜欢白御卿!可以了吗?!莫要欺负他,他说了他等我!’

应好深吸一口气。

他抬眸看他,又转移话题,哑声道,“放心,我为你讨回了公道,也将他打了一顿,他往后更是不会因为从前之事欺你。”

“往事便消散如过眼云烟……”应好抿了抿唇,一时马车中气氛有些怪异,“你与他从前的事情,不必去想了,他答应了我不会欺负你。”

总归是陆煜行受辱之事,他是站在白御卿这边的。

……男子汉大丈夫,不过雌伏于他被他玩玩而已!有什么过不去的?!

况,陆煜行不想要,他应好还……

白御卿没什么心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再糊弄一下他先让他睡一觉,又听面前红衣青年哑声道。

“三年前,你说你等我……”

“我自是让你等我,有话要对你说的。”应好的嗓音微微低哑,“我如今,功成名就,也没有……丢了性命。”

“十七卿,你说你等我三年,如今……”

应该蹙着墨眉,话语也愈发结结巴巴,曾军中人人仰慕的骄矜倨傲的稳重红衣将,此时却如同毛头小子般。

“如今我……”

白御卿猛然一瞬间又扼住他锋利的下颚,扼住了他未吐出的话语。

他对上应好怔然的双眸,扯出一个淡色的笑意,“如今我该睡觉了,好吗?”

第57章 壮阳++++ 江疏宁总算愿意……

江疏宁总算愿意给他放假了, 卷宗处理了大半,白御卿半条命也要下去了。

江疏宁笑眯眯地,抱着一堆卷宗, 还轻悠悠对着他的背影道, “少卿慢走。”

——谢邀, 被榨干了。

他颤颤巍巍走出熬了几个大夜的少卿厅,只想着先回去睡觉补觉。

前几天的应好?

……他堵住他的嘴一句话也没让他说出来。

他被墨玉搀扶着下了马车,墨玉蹙着眉,沉默寡言的侍卫的嗓音难得泄露情绪,带着略微的心疼。

“公子, 如此忙碌,要不然向老爷……”

“……不必。”

白御卿的嗓音有点虚, 摆了摆手,

……好累。

狭长薄冷的眸下带着些许暗色的疲倦,眉眼垂着,脚步有些虚弱。

他一回府沾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以前就觉得睡觉很幸福了。

……现在更幸福了。

墨玉其实是习惯了公子赖床的,他守在白御卿门前好几年, 知道他每日需得睡到近乎午时,一整个早上,公子的院子里必须是安安静静的。

但是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大理寺少卿的工作。

日日早起晚归, 更多的时候还是宿在了少卿厅,如此熬夜忙碌,简直是——

灭绝人性。

墨玉想了想江疏宁笑眯眯的脸, 面无表情捏紧了刀鞘。

公子自幼时体弱,好不容易这些年养好了一些,被细细养得差不多的身子, 如此操劳费心下去,如何能好?

他抿了抿唇,与值班的侍卫换了班,去寻了白合雁。

娇媚漂亮的醉仙明月楼老板扑闪着团扇,顿了顿,笑得漂亮又好奇,“稀客啊墨玉,今日怎得来了?公子有事吩咐?”

——他们二人关系算不得太好。

似敌非友罢。

毕竟白合雁自白御卿捡了浑身是血看起来就很麻烦的墨玉之后,便时时告诫白御卿不可随便捡这种麻烦的人了。

他看她分明是嫌他抢了自己的位置。

但白合雁擅长药膳,曾经白御卿喝她的药膳也是改善了不少体虚的毛病。

白合雁每次隔半旬送一次药膳,这次——

墨玉言简意赅说了这些天的情况,随后,顿了顿道,“公子近些日子太虚弱了,也不让寻太医,你做些药膳……多谢。”

白合雁略微担忧凝眉,随后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突然弯了弯双眸。

“你喜欢公子?”

“……”墨玉蹙眉看她,“……药膳。”

“喜欢?”

“……药膳。”

“真不喜欢?”

“……别逼我拔剑。”

见墨玉手放到了剑柄之上,剑眉拧着,白合雁才歇了心思继续调侃追问他,扑腾着团扇,云鬓泛着香气,轻笑道。

“你也是来得正好,我刚结识了一位擅长药膳的知心妹妹,相言甚欢,我们二人近些日子调整了方子,本打算再过几天送去,你且等等,我让她熬着。”

她起身向里屋走,道了几句话。

而里屋的少女掀开了门帘,露出来张白玉一般的脸蛋,“白姐姐,汤熬着了,这一次我下了猛药,定能将亏空虚弱的身子补回来。”

见到墨玉,少女的脸庞略微一愣,那张脸略微有些脸熟,墨玉也识得。

此前被陆煜行拉来给公子治伤的那位神医小姐——

萧涟涟。

萧涟涟一身医术确实出神入化,近些日子在京中解决了不少疑难杂症,给贵妇们调理皮肤,极其受追捧。

他略微蹙眉想着既和陆煜行认识,有没有下毒的可能……但看白合雁十分信任萧涟涟的模样,二人笑得欢快的模样,笑声也刺耳,像两只黄鹂鸟一般叽叽吱吱的。

分明萧涟涟瞧起来不是话多的人。

虽疑心萧涟涟会下毒,但墨玉抿了抿唇,却没有驳了白合雁的面子。

只想着一会儿药膳熬好了,自己偷偷试毒。

汤熬好了,萧涟涟顿了顿,解释道。

“此汤性烈,但能填补亏空,弥补元气,是十足十的补汤,你家公子的情况我了解,虽把脉把不出什么,但从你们口中也可知是先天的弱症,此汤正好。”

还写了个字条交给了墨玉。

字迹漂亮,写的东西却奇怪——

‘世子,此汤性烈,补亏空。

P.S.就是壮阳++++

再P.S.ps是我师尊教我批注的,+也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他看懂了壮阳二字,墨玉蹙眉看向萧涟涟,“壮阳?”

“……对。”

白合雁瞧不了他对萧涟涟冷脸,插入二人中间,道,“墨玉,你要不去小倌楼寻两个小倌给公子送去,反正公子府上没有男——”

“——告辞!”

墨玉猛然冷声开口,瞪了她一眼,拿着汤转身就走了。

手上还没闲着,拿出银针试了毒。

看着他黑沉沉的背影,白合雁和萧涟涟对视了一眼,白合雁道,“我都说了,他就是喜欢公子。”

“……我也觉得。”

萧涟涟正色点了点头。

白合雁眯了眯眸子,“我觉得他是下面的。”

萧涟涟又正色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是0。”

“萧妹妹,0是何物?”

“0就是0,我师尊教我的。”

白合雁觉得她师尊真奇怪,刚要再探讨两句,萧涟涟瞧了瞧天色也要告辞了,少女的小脸正色,提起药箱,“白姐姐,我要去侯府瞧瞧了,侯爷令我为他治伤。”

白合雁顿了顿,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想了想——

侯爷?

……陆煜行?

……那位,三年前公子命中注定菩萨给出指示的少年?!

白合雁想了想最近京中传二人不合的风言风语,那人还打伤了公子……她咬了咬帕子,一双美目满是怨气。

——我磕的cpbe了。

这是萧涟涟教她的。

但是!待萧妹妹回来之后,她定要告诫他,给那混账疗什么伤?!打伤了公子的手腕,此等恩将仇报之人以后必定要远离。

武安侯侯府之中

萧涟涟素手纤纤刚要为陆煜行诊脉,陆煜行便给自己的手腕扑上了帕子。

萧涟涟歪了歪头。

闺阁女子被外男诊脉需要扑帕子避嫌。

他在干什么?

陆煜行脸上没什么表情,“……守男德。”

萧涟涟暗恋他,他定是要避嫌的,素来不喜欢别人贴身侍候的陆煜行此时召了八个侍从盯着他与萧涟涟治病,只为避免风言风语。

素来清冷的萧涟涟看着周围死死盯着他们二人的侍从们,又看了看陆煜行淡色垂着的眼,也不免——

……神金。

神经病。

萧涟涟为他诊了脉,他肩膀上剜下的那块肉已然开始愈合,速度极快,自然多亏了萧涟涟的药。

陆煜行思索了片刻,又问她,“有无祛疤的药?”

……他从来是不在意这些疤痕的。

但是白御卿摩挲着他的疤痕哭了。

那滴泪落入他的腹肌上最后消失不见,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在白御卿看不见的地方,将沾湿的指尖放在唇边,伸出湿红的舌尖偷偷舔了一下。

疤痕有些丑……但会让公子心疼。

他一时不知道去留,也只想先讨了药,改些日子旁敲侧击一下公子。

但是胸膛上三年前白御卿抽出来的鞭痕,他不会祛的。

似是想公子想得灼烈,陆煜行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被他的泪灼了的小腹,喉结滚动,低哑着嗓音呢喃,“……公子。”

“公子?”

萧涟涟写了张祛疤的方子,顿了一下,她蹙眉看他,“可是那位世子?”她将方子交给侍从。

随后又开始写药膳方子,道,“方才那位世子的侍卫向我与白姐姐讨了填补亏空的汤药,你从前令我诊他的伤与亏空之症,虽他的脉象奇怪,但我研究了许久,那药膳确实能补他的身体,我将方子誊抄一份给你,算是全了那天的诊治。”

“不过药膳性烈,副作用也猛烈。”

她吹了吹墨渍,“壮阳效果加加加。”

陆煜行早就习惯了她动不动冒出奇怪的话,蹙眉思索着什么又听她呢喃道,“所以不知那位喜欢世子的侍卫有没有给世子寻两个小倌,毕竟真的很烈,总要找个人和他分担一下……”

陆煜行瞳孔一瞬间紧缩,猛然起身,俯身看她,蹙着墨眉,“侍卫?何时拿的汤?”

“……半个时辰之前。”

“有多烈?”

“++++”在萧涟涟这里,是四级程度。

“……说些能听懂的。”

萧涟涟蹙眉,还是淡声道,“一夜七次。”

转眼,陆煜行便甩了衣袍往门外走。

喜欢公子的侍卫、汤药、壮阳、一夜七次……

愈是思索,陆煜行的脸便愈发黑沉压抑,墨色的碎发遮住眉眼。

不好,他的公子。

——

汤有点甜。

白御卿睡眼惺忪被墨玉叫起来喝汤药,本来起床气发作,但看墨玉实在执拗于让他喝,也由于实在饿了,咕噜咕噜喝空了才又迷迷糊糊睡去。

墨玉给的纸条也没看,至于墨玉说了什么——更没听了。

有点撑。

……但是热热的。

这一觉睡得他迷迷糊糊,蜷缩在床上墨发凌乱宛若泼墨般洒着,俊美的侧脸也不怎得安稳,蹙眉扯了扯衣襟。

……有点热。

“唔……”

……想上厕所。

白御卿睡眼惺忪之中想,下次睡觉不能喝那么多的汤了,又将锦被埋在头上,呼吸也低沉急促。

然后溢出来一丝呜咽般的嘤咛。

“唔呃……”

第58章 卧槽陆子哥在newnew 月……

月色朦胧之下的寝屋熟悉, 陆煜行早就偷溜进去很多次了——

夜色之下,男人的身影晦暗高挺,熟练地打晕了墨玉, 墨发垂下, 略微漠然狠戾垂眸看了他一眼。

……半吊子的死士。

他查过墨玉的身份, 死士营里被丢出来的废品,三年前还勉强能与他打个平手,如今却连寝屋门也守不好。

……废物。

陆煜行略微蹙眉,眸中的思绪翻涌,晦暗又狠戾, 满是厌恶,似是嫌他过于废物守不好房门防不住采花贼。

哪怕窃玉偷香之人是他——

陆煜行。

“吱呀”一声, 门被他轻轻推开,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房门,呼吸有些急促,抬眸看着窗下榻上之人。

窗外月色朦朦,细碎晕着的光亮顺着窗户融进来, 屋内其他地方黑得彻底,月光尽数扑在了床上之人的身上。

那张俊美如玉的脸上,眉尖似愉非愉般蹙着,月光透过他的肌肤, 浑身泛着冷白的光。

宛若是——他闯入这里的嘉奖。

陆煜行抚着房门的指尖猛然收紧,就连瞳孔也骤然紧缩着,只是因为床上的玉狐翻了个身, 露出了一丝呜咽般的闷哼。

“唔……”

陆煜行浑身一颤,他低低喘息一声,缓步又小心翼翼走进了屋中。

那双眸没有什么情绪, 漆黑压抑着的双眸比屋中角落更要黯上几分。

带着薄茧的指尖,近乎小心翼翼抚摸了一下他的唇角。

白御卿蹙着眉,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燥热又难受,似是那轻轻触碰的指尖能感受到一丝清凉……他的狐狸牙研磨了一下那指尖。

“……热。”

惹得陆煜行浑身发颤。

猛然,男人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凌乱的发丝遮住晦暗的眉眼,压抑着的喘息溢出几分,他双眸瞪大,鸦羽一般的睫毛在指缝中露出,也正好露出眸子——

是近乎浓郁黏腻到癫狂的情绪。

仅仅只是因为被他咬住指尖。

“呼……哈啊……”

紧缩的瞳孔颤乱,又因为溢出的呼吸颤抖,他慢慢平复了一下呼吸。

男人的指尖小心翼翼研磨着狐狸牙,另一只手慢慢顺着而下。

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小心翼翼摸索过喉结,锁骨,小腹——

他的寝衣太单薄了。

白得近乎透着他冷白的肌肤,因为燥热而凌乱露出锁骨与喉结,修长的双腿也露出,眸子闭着蹙着眉。

“热……”

白御卿又呜咽出声了,黏腻潮湿的薄汗发着,将他的发丝也湿哒哒黏在侧脸上,高挺的鼻尖润色。

“公子……一会儿就,不热了。”

陆煜行的嗓音近乎哑然到窒息,尾音颤抖非常,带着潮湿低哑的安抚,温柔蛊惑到窒息般。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握住,垂眸观察着白御卿的表情。

眉尖舒展了一些,但是狐狸牙骤然收紧,咬住了他的指尖,有些疼。

“唔——”

好烫。

陆煜行忍不住用指尖摩挲着,缓慢滑动。

“呜……”

公子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在躲。

陆煜行低头,薄唇摩挲着他的下颚,指尖近乎被咬出血也未曾抽出几分,低哑深沉安抚着,“公子,唔,别躲……会舒服的……”

谁都不会相信,这个煞神会发出这么柔软的语调,嘶哑低沉的嗓音近乎柔得窒息,胸腔发出几声低笑。

他的手,指尖指腹带着剑与枪的薄茧,滑动之时应是会舒服。

——陆煜行知道的。

在边关的三年风霜里,他就是隐在帐子里,用这双带着薄茧的手,用犬牙咬着那支白玉簪,唇角渗出津液,呜咽想着他,自我.渎的。

他知道该用什么力度摩挲,也知道如何安抚他。

——反正男人这种东西,大差不差。

他会因为白御卿的颤抖,餍足眯起双眸,满是猩红翻涌的情绪。

可陆煜行依旧衣冠楚楚,劲瘦有力的公狗腰被腰封裹着,护腕肩甲也泛着寒光的凛凛,他墨发垂着,略微落到白御卿的锁骨上,只是两只手在抚摸着公子。

好白,好大……好久。

公子又躲了一下,他的薄唇咬着陆煜行的指尖,唇角落下一缕陆煜行发丝,染上了津液,黑到极致浓郁的发丝,与他艳丽咬着指尖的薄唇,以及冷白到极致的肌肤。

衬得愈发绮丽。

甚至还有公子的一声——

“呃……”

陆煜行浑身颤抖,猛然低喘出声,肩膀略微抽搐着低头喘息着,瞳孔骤然紧缩。

他咬着薄唇,平复着呼吸。

仅仅只是看着,仅仅只是帮他,仅仅只是听到了公子的嗓音就——

就,设了。

陆煜行鼻尖蕴着一滴薄汗,他的薄唇被自己的犬齿咬得发红,厮磨着,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可动作了许久的腕骨也发酸。

……好久。

公子……

陆煜行舔了舔唇角,视线愈发晦暗深沉,喉头溢出低笑。

手酸了的话。

用别的,也对吧?

他小心翼翼抽回被公子咬出血的指尖,与那薄唇连着一丝银色的线,陆煜行低头吻了吻自己的指尖,俯身卸下肩甲与护腕。

随后低头,舌尖舔舐了唇角,也含住了白御卿的舌。

——

白御卿只是觉得飘飘忽忽的,他想自己只是晚上喝多了烫,大抵是想如厕的。

他依稀梦到有人抚摸了他的唇角,缓解了几分燥热,带来冷戾的寒气与柔和。

白御卿觉得,不够。

那被他狐狸牙咬着的指尖离开,白御卿睡梦中蹙着眉尖,呜咽一声似是表达不满,可下一秒,便猛然感受到一股极致的炽热裹着舌。

太烫了,也太软了。

水声混杂着男人低哑深沉的呼吸,陆煜行指尖将发丝勾起到而后,也深厚地低头,再起来。

——喉头有点疼。

但他只是餍足弯着眸。

……好甜,好香,好腥,好满足。

陆煜行就是条疯狗。

白御卿自己养成这样的。

他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打下一层晦暗的阴影,漫不经心想着,下颚酸痛得彻底,偏偏他的抬头低头愈发急促。

猛然,一双如玉的手抓住他的发丝近乎狠戾地往下扣。

“唔——”

陆煜行瞪大双眸,瞳孔紧缩,感受着喉头撕扯的疼痛与涨,然后一瞬间——

“轱辘轱辘”

尽数吞咽下去,却因为生涩而呛得他呼吸发颤。

“咳咳咳咳……唔,咳咳——”低头咳嗽着。

发丝近乎被狠戾地抓着,头皮发疼,陆煜行低声咳嗽,指尖拭去唇角的残余,喉头依旧火辣辣疼,他的双眸发红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小心翼翼抬头看。

……被公子发现了……吗?

他抬眸看见了,近乎是玉狐成精的飘渺一瞬。

月光从白御卿背后的窗户透进来,逆光而下,他俊美绝尘的如玉脸庞飘渺又朦胧,双眸漠然恍惚垂着,没有什么情绪,双眸宛若水中月、天上雪。

他的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抬起发丝,发丝又顺着他的指缝溜走,里衣裹不住胸膛的白皙,露出锁骨。

而——另一只手,近乎狠戾地揪着他的头发。

“公,公子……”陆煜行哑着嗓音想要辩解一下,可话还没落下。

扯着他头发的手,猛然把他往下一按。

“……继续。”

公子的嗓音很薄,很哑。

“唔——”

陆煜行口腔呜咽,却怔然抬眸看着他。

他的公子皮肤泛着红,双眸也恍惚朦胧,像是……梦中一般。

……没被发现吗?

陆煜行有些失落垂下双眸,鸦羽一般浓郁的睫毛打下一层晦暗的阴影,却愈发卖力,可是他刚刚睡梦中安分的公子,如今在药的支配下,却带着几分支配感,近乎是没有丝毫情绪地把他的头往下压。

喉头好疼。

……好爽。

又一次无休止的呜咽,陆煜行这次熟练了很多,近乎贪婪地咽下,然后猛然被他扼住了下颚,力度大到疼得陆煜行抬头。

黏腻的口水打湿了他的下巴和白御卿的手指,玉狐仙的眸色依旧凉薄如水,指尖抹去陆煜行唇角的污渍,又是哑然薄冷的一句。

“……继续。”

陆煜行听话低头,凌乱的墨色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与侧脸,又被口水黏腻在脸上,显得几分温驯的可怜,眉目之间的冷戾尽数消失不见。

他恍惚在酸痛到极致的下颚与喉头之中,想着萧涟涟说过的话。

“++++”

……

七次?

……以后会说不了话吧。

因为每次都太久了。

陆煜行的动作已然熟练,他素来是个天才,习武、练毒、杀人……学得透彻,这个也学得很快。

他能从公子的颤抖或者一瞬的僵硬之中举一反三,哪怕喉头发痛又颤抖,却也依旧虔诚、温驯低头,甚至因此而餍足眯起双眸。

公子……

公子……

公子……再给我一些。

男人浑身颤抖抽搐,仅仅只是低头之间,被他掐住脖子就又——

公子……

公子……

陆煜行闭上双眸,蹭了蹭他的手掌,喉头溢出一丝呜咽,眼尾也落下一滴泪,不知是心理还是生理,只是晦暗狠戾的眸子被水一般透着。

……好喜欢,公子。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你爹的陆子哥在吃newnew啊啊啊啊啊!!!!!】

第59章 你太重了…… 太潮湿了。……

太潮湿了。

白御卿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需要宣泄出来, 似是身体,似是胸口,灼烫得窒息。

他漠然垂眸, 掐着男人的脖颈将他摁在床榻之上。

陆煜行低低喘息咳嗽着, 他抬手拭去唇角的污渍, 薄唇摩挲地发红艳丽,喉头也止不住的刺痛,可——

他却伸手小心翼翼扼住白御卿的手腕,轻缓缓将他放到自己饱满精壮的胸膛之上,略带着沟壑的纵横伤疤显得氤氲色气——公子给他的。

陆煜行抬眸看着他晦暗的双眸, 嗓音嘶哑至极。

“公……唔……”

素来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被喉头的刺痛弄得沙哑破碎,陆煜行压抑住刺痛的咳声, 低低喘息感受着小胃里咽进去的东西。

低笑一声,略微凑近白御卿,呼吸与他的呼吸交融渗透,氤氲重叠,他直直看着公子冰冷晦暗高高在上的双眸, 手暧昧的带着他游走胸膛。

低声,问他。

“……公子,做吗?”

……没有回答。

他宛若溺在梦里一般,玉狐仙眸中是氤氲晦暗朦胧的月色, 薄冷无比,面色却潮红,呼吸也急促, 喉头发出低喘的呼吸。

似是药性太猛,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

也只是能感受到潮热而已。

陆煜行顿了顿,伸手, 捏着他的发丝轻轻嗅了一下。

随后轻轻把他拥入怀里,一瞬间的体温近乎让他浑身颤栗,又凑近白御卿的耳边,似是引导他的手一般,低哑道。

“公子,这里。”

晦暗漆黑的双眸黏腻又蛊惑,偏偏面上克制,没什么表情,凑在他耳边。

一只手引导着,一只手拖着他的后脑勺,宽大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插入发间,摩挲着,宛如蛊惑什么玉仙堕凡的鬼怪一般。

近乎泥泞出笑意。

道。

“公子……对,唔,继续……”

他蛊惑着狐狸探索,甚至到浓烈之时,还会夸奖一般哑声轻笑,“对……好厉害……”

他坐在他腿上,二人紧紧相拥。

白御卿觉得他有些吵,他低头猛然咬住男人的喉结,狐狸尖牙渗进去,尝到了略微的血腥味,偏偏用湿红的舌尖舔舐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男人,在抖。

……很痛吗?

他研磨了一下狐狸牙,似是依依不舍松开了些许,薄唇厮磨着被他咬伤的喉结,似是安抚。

然后猛然,后脑勺的宽大手掌发力,将他的狐狸牙又深刻了几分。

他听到喘息与近乎嘶哑至极的嗓音。

“……咬坏了也没关系。”

摩挲着他发间的手愈发温柔,似乎是赏给了狐狸一个什么小玩意儿而已,只为他开心。

白御卿恍惚了一会儿,口里的血腥味腥甜,他半阖眸子,舌尖舔舐着伤口,吞咽着腥甜的血。

指尖随着他开始用力,又松开牙尖,湿红黏腻的舌尖往上舔。

舔他的喉结,他的下颚,他的唇角。

猛然,男人呼吸一沉,似是败下阵来一般,颤抖着迎合他的唇,尾音夹着几分颤,“……公,子……”

“再、呼……亲一口,再亲一口……再亲一口——”

真吵。

白御卿的指尖又用了力,男人猛然低头埋在他脖颈,喘息着呜咽一声,终于闭上了嘴。

只是他的舌尖渗出津水,或是泪水……?滴在他脖颈上。

……很潮湿。

里面也是,白御卿宛若溺在梦里,又低低呢喃了一声。

好潮。

玉狐仙的嗓音带着近乎朦胧的淡,没有什么感情,似只是呢喃。

男人却抖得更厉害了。

……他有点重。

腿被他狠狠坐着,他太重,白御卿有点不爽了。

可男人刚刚被他欺负了,头埋在他肩膀上颤抖着,泪水不住得往下流,滴滴答答润了他的脖颈,狐狸牙没喉结可咬了。

白御卿也只能蹭着他,屈尊就卑,低头咬住带着弹软肌肉的肩膀。

牙尖渗进肉里,又是腥甜。

——很潮湿。

偏偏他任由他咬着。

最多只会颤抖一下,性感的喘息哭腔之余,还能给他一句夸奖——“唔……卿,继续,咬……”

脾气真好。

白御卿恍惚想。

所以他的舌尖舔舐着他肩膀上的牙印,柔软濡湿,像是认识到错误一般。

——才怪。

他又用力了。

这一下,男人抖得很厉害。

他狠狠坐在他腿上,白御卿腿疼了。

……你太重了。

可陆煜行只是恍惚失神垂眸,唇角渗出津水,在颤抖之中,轻轻拉住他的手,覆盖到自己的小腹上,哑然在他耳边道。

“……你、摸摸。”

男人喘得厉害,近乎是,一字一字,嘶哑吐出来,尾音还压抑不住哭腔了。

不就是腹肌吗?

谁没有一样……等等,这是什么?

白御卿恍惚蹙眉,蹭了蹭他的肩膀,指尖也顺着,摩挲了一下他小腹上的形状。

……好像是自己。

他揽住男人劲瘦的公狗腰,略微抱歉一般,蹭了蹭他的胸膛,想要退出游戏,却死死被男人的双臂扼住,动弹不得。

“……卿、卿,继、续,你还没有——”

猛然,他低哑磁性的嗓音戛然而止。

陆煜行瞳孔骤缩颤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猛然绷起青筋,指尖控制不住一般,抓了一下白御卿的后背。

刺痛。

随后他开始压抑抽搐。

他低沉着嗓音,却夹着哭腔,说,“卿……抱歉……”

感受着后背的刺痛,白御卿有些委屈,头埋在他的胸膛上,咬了一口。

你太重了,所以……才会这么深吧?

……为什么要抓我呢?

痛。

层层叠叠的覆盖之下,白御卿只是觉得他太重了,将他摁倒了而已。

腿疼。

男人的腿很长。

一手揽着他的话,好像能扛在肩上。

白御卿又去摸他小腹了,腹肌还有……

……还是有。

看来,不是他太重的原因。

他略微有些歉意俯身,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耳尖。

陆煜行的墨发被汗水浸润了,只剩下潮湿黏腻的恍惚朦胧,那双晦暗漆黑的双眸被他的手盖住,狭长寒苍的眼角溢出一滴泪,指尖又收紧蜷缩,最后无力松开。

“公子——”

他猛然仰头咬住自己的手背,呜咽一声,犬牙渗入手背,渗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最终,嗓音嘶哑无力道。

“……好,厉害……”

“++++”

……也好厉害。

白御卿舒服了。

他只是因为汤喝多了而已,许是运动了一下消食了,大半个夜晚过去,消食完了,自然舒服了。

所以他是蹭了蹭男人精壮饱满的胸膛,埋在他怀里,恍惚睡着了。

依稀朦胧之间,他能感受到潮湿的男人紧紧抱着他,随后小心翼翼动作着,吻住他后背被抓出来的那道血痕。

柔软至极。

薄唇厮磨着,似是在吻着什么珍宝。

濡湿的舌尖也小心翼翼舔舐着脊背的伤痕。

但是——白御卿蜷缩着,觉得背后被搂着的睡觉方式不太舒服……

不太直男。

直男怎么能放任一个那么高壮的男的,睡在自己背后,贴得那么近?

有种捡肥皂的恍惚感。

半梦半醒之间,白御卿蹙着眉尖,翻身将他抱住。

男人一下子,浑身僵硬。

随后白御卿蜷缩着往下抱,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胸口。

……舒服了。

相拥而眠,就没有背后一寒的肥皂感了。

——

陆煜行身上很潮、很倦。

墨发湿哒哒黏在侧脸,身上,漆黑的双眸也失神,缓了许久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吻着白御卿背后的那一道伤。

他的手,抓出来的。

陆煜行蜷缩了一下指尖,不受控制地,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指尖的血。

……喜欢。

他吻得入迷,珍重无比,薄唇厮磨着破了皮的血痕,舌尖舔舐去血渍。

然后猛然——

公子转身,蜷缩抱在他的怀里。

陆煜行浑身僵硬。

他垂眸看着。

公子的脸依旧冷白如玉,睡得安详,眉目如画,纤长的睫毛打下一层晦暗的影,又蹭了蹭,埋在他的胸肌上。

陆煜行的指尖,小心翼翼勾勒着他的侧脸与下颌线。

——一如,三年前,他要离去的那一夜。

他知道此行遥远,边关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可是他身上有陆家的冤屈与血海深仇,与他的……期许。

高高在上,无人敢欺。

亦无人敢觊觎他的公子,无人敢伤他——他不会死。

所以陆煜行不得不走,不得不向死向生,寻得一线往上爬的契机。

那时候陆煜行,抱着当时怀中的玉狐少年,眼神痴痴,一遍遍用指尖摩挲他的眉眼。

最后将白玉簪子,拿走了。

要爬上去,配得上他的身边。

陆煜行那时的眼神与如今重叠,少年凶戾冷寒的双眸痴痴柔软,一如现在男人寒狭漠然的眉眼,也如此一般。

可他……现在依旧不行,配不得。

陆煜行想,睡在他身边,抱着他,第二天醒来,死皮赖脸——

要了我的身子,让我在你身边。

可——他现在还不够高高在上。

太子、容王、皇帝……还有很多。

陆家冤屈的罪魁祸首,还没有显现出来,他被群狼环伺、虎视眈眈。

陆煜行不怕刺杀,不怕死,亦不怕受伤——于他已然是家常便饭。

他能面无表情剜下自己一块肉,亦能漫不经心缠着染血的绷带,嗤笑一声,一片片割下杀手的血肉,轻缓缓又散漫问,“是谁派你来的?”

微微俯身,满是侵略性的漠然。

可宁国公府不一样,宁国公一身强权,被融得差不多,堪堪护了府邸安稳几年。

若他,与他一道——

陆煜行闭上双眸,指尖摩挲着他的侧脸,喉结滚动着颤抖。

……还不行。

他压抑住胸口近乎翻涌惊涛骇浪般的渴望与疯狂,呼吸急促,随后睁开双眸,露出晦暗深沉的瞳孔。

执着、偏执、冷意、执念、恨意。

……还要向上爬。

还要更配得他身边,护他周全。

第60章 吃new哥 系统其实也不知道……

系统其实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它在卿卿熟睡的夜里, 挑选着,他可能会喜欢的宠物。

——一只小狐狸。

它不止一次问过白御卿,下一个世界, 想养一只小猫吗?小狗吗?或者……小狐狸吗?

白御卿没有回答过。

这个世界的扮演任务结束, 全书完结之时, 它就能随着白御卿一起去一个新的世界。

卿卿喜欢这个世界——

没事的,它会请求主神的意志,制造一个,与这个世界一模一样的世界。

唯一变化的便是,系统会作为一个实体, 陪在他身边。

被那双骨节分明又漂亮的手摸摸头,揉揉皮毛, 被卿卿真的抱在怀里。

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系统已经挑了好久了,它查遍了生物图鉴,只是想找一只,最可爱、最柔软、最白的小狐狸, 陪在他身边,执拗的系统固执地找着最可爱、最好的、最容易获得喜爱的小狐狸的模样。

——结果还是没挑选出来。

每个都差点意思。

……可能世界上没有最可爱的、最好的、最容易获得喜爱的小狐狸。

等它失落地挑选完毕之时,天光已然乍亮,依稀看到了陆煜行踉跄离去的背影, 玄色的衣袍略过,略微狼狈消失。

系统怔然。

……陆煜行在卿卿的房间干什么?

它怔然了一会儿,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急忙翻书, 一下子翻到了评论区——

【我真傻,真的,前一章还不死心, 白子哥怎么可能是男的,陆子哥吃的也许不是newnew,结果后一章就发现陆子哥被草饲了,我的脑子也宛如被草饲了。】

【我草你爹的,傻[哔——]作者,你有几个爹啊,你爹的你写这几把玩意儿,老子真要[哔——][哔——][哔——]】

【我研究了上一章的每个字,每一个字,每一个字!就是在吃几把,我草你爹,作者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农学家,这就是蓓草了;我是书法家,这就是悲草了;我是体操家,这就是北操了;我是昆虫学家,这就是贝螬了;我是作者亲爹,我就是死了。】

【我也是作者亲爹,我也死了。】

【[哔——][哔——]我[哔——][哔——][哔——]】

【newnew真的那么好吃吗?】

【我[哔——][哔——][哔——][哔——][哔——][哔——]】

【三年前,真是去偷吃了,三年前,真是杯草了,难怪走路踉跄,难怪体力不支,牛牛牛牛,我真服了,第一次见到龙傲天是男同,作者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豪磕。】

【???我追了俩月的文,你给我写男主北草了???不是哥们?不是哥们?不是哥们?】

【本评论已被屏蔽】

【早就说了白子哥是男的,早就说了啊。】

【……谁懂我上一秒还在因为陆子哥战场三年篇热血沸腾看他日天日地剁卧底杀叛徒斗兵法,想点进最新章看看他日到哪了,结果杯日了……这对吗?】

【我吐了。】

【本评论已被屏蔽】

【我恨死你了作者,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还我美女白子哥还我美女白子哥白子哥白子哥……】

【陆子哥看着好爽……杯草真的很爽吗?】

【后宫没有,行,我忍。女主没有,行,我再忍。男主是舔狗,行,我还忍。男主杯日了,我忍不了了,逆天作者!!!退钱!!】

【豪磕,嘻嘻,都说了白子哥真是男的。】

【让我吃一口。】

【我的人生信念崩塌了,我真的很喜欢陆子哥,我追了这篇文两个月了,我看陆子哥从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可怜,每天冻得瑟瑟发抖,被人又抽又打,到现在,我看他战场篇被人钉在地上都要爬起来,我看他为了妹妹忍辱负重,我看他和容王斗智斗勇似敌非友,我还等着看陆子哥日天日地当皇帝,我还等着看陆子哥把所有欺负过他的人碎尸万段,结果让我看他杯草???这和我自己杯草了有什么区别?】

【赏new,吃new,坐new,这一套小连招下来,我说不出话了,第一次见到做这些这么流畅的起点男主角,作者你为什么写这么详细侮辱我的眼睛?】

【一点心里挣扎都没有,很理所应当。一看心理描写,都是爽爽爽爽爽,还是你厉害啊,吃new哥。】

【如果我有陆子哥这个痴汉度,我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点家第一吃new哥。】

【你们的北的“被”是不是用得太激烈了?明明是陆子哥自己骑上去的,不如说白子哥杯草了鸟……我为白子哥发声。】

【有区别吗?!滚啊死男同!!】

【早就在青楼篇很明显了啊……白子哥就是男的,一堆文都没看明白的傻子自以为是。】

【作者你要火了,你创造历史了,吃new哥火了。】

【[哔——][哔——]】

【[哔——]】

……

剩下的评论愈发激烈,几乎是人类语言最深沉的辱骂,还有变着花样骂得不带脏字。

系统想。

……幸好自己也开了青少年模式。

事情已经发生,章节已经生成,它没有在第一时间修改文本,现在已经修改不了了。

它只能怔然绝望地,看着一个个一刷新就会冒出来的一堆评论。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任务要完不成了。

白御卿呢?卿卿呢?卿卿……呢?

它怔然看过去——

床上之人蜷缩着,肩膀略微颤抖,闷哼一声,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白御卿在极致的意识朦胧的恍惚之中,依稀见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少年?

他说不清是谁。

只是那双眸子漆黑晦暗到极致,墨发高高束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也捏着他的指尖,慢慢褪下衣物,露出胸膛纵横的伤疤。

男人唇角擒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嗓音低哑蛊惑。

“……卿卿。”

哑得令人颤栗。

指尖随之暧昧往下的,是分明沟壑的腹肌,是小腹,是——

可他却猛然将白御卿拥入怀里,牙尖咬着白御卿的耳垂,呼吸粗重急促,极致的缠绵之下,说着什么,“卿卿……我们一起……”

男人或是少年的脸变化融合着——

一会儿寒戾倔强,一会儿凶戾如狼,一会儿晦暗深沉,一会儿……谦卑温驯,还有一瞬浓烈到极致的痴迷。

扯起唇角露出犬牙。

随后,那张脸慢慢被白御卿看清。

——是陆煜行。

面前之人的模样也被勾勒显现。

一袭玄色里衣露出饱满的胸膛腹肌,喉结滚动,墨发凌乱披在他身上,男人懒散倚靠着。

晦暗寒狭的双眸却蛊惑深沉,近乎灼烈盯着他,饱含侵略性与极致浓郁的情绪。

是……陆煜行。

他就那样直直看着白御卿,在极致混乱欲色的梦里,皮肤宛若刷上一层蜜般,湿红黏腻的舌尖舔了舔薄唇,犬牙也若隐若现随着唇舌露出来。

那双宽大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手背凸起青筋。

又被他刻意刚在唇边,用舌尖慢慢舔舐,舔过自己的腕骨,手心,指尖,偏偏慢条斯理,双眸略微餍足眯起,直直看着他。

随后舌尖与指尖分离,连着一根暧昧的透明银丝。

是近乎下流的性感与勾引。

他在喘息。

……带着白御卿,也在低低喘息。

他似是看到他的反应,犬齿研磨着薄唇到艳红,又低哑着嗓音,夹着笑意,道了一句——

“卿卿。”

“唔——”

猛然,白御卿一瞬间惊醒。

“哈啊……哈……”

白御卿的双眸眼尾也洇着红,身体带着怪异的轻松与疲倦,似是宿醉又似是……

他略微垂眸恍惚,抿着薄唇,指尖僵硬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又顺着往下摸。

……一片潮湿。

墨发凌乱垂着的玉狐仙低下头,怔然紧缩瞳孔,呆滞感受着那片黏腻。

“唔……”

白御卿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指缝露出那双眸子,纤长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宛若振翅欲飞的蝶,喉头泻出一丝急促的喘息。

阵阵心跳如鼓声般响动。

他好像……做春梦了。

做梦的对象是,陆煜行。

他依稀能记起,陆煜行撩起发丝低头深厚,下颌线锋利,舌尖湿红柔软,近乎虔诚舔舐。

也依稀能记起,他坐在自己身上,撑着身体,随着动作去。

还能想起,男人的发丝被浸透了,湿润贴在脸上,犬齿咬着手背,双眸骤然紧缩露出一滴泪水,以及一声,不易察觉又微小的哽咽。

“呜……”

白御卿垂眸一颤。

他修长冷白的指尖蜷缩成拳,略微颤抖着都恍然不知。

在无数次申明自己是直男,被竹马表白还狡辩之后——

白御卿发现,他好像……弯了。

他在半梦半醒的极致之中,做了极其下流无耻的春梦,对象是一个……男人。

一个他抱有复杂感情,不知爱恨与怨,嫉妒与否,注定同道殊途,两条线愈发不相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