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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卷着黄沙,扑打着窗户,陆煜行垂眸,似乎又忍不住嗅了嗅, 才泻出一声轻笑,翻看起信件来。

带着茧子的指尖摩挲着信纸,他这些年手没有当年那般狼狈到冻疮遍布,如今修长又骨节分明, 拿着信的动作看起来赏心悦目。

入目。

——清儿身体很好。

陆煜行顿了顿。

他原以为,公子会一如此前的每次一样,执笔临摹了他所写的“吾夫卿卿”, 随后用朱笔勾住,三令五申令他下次改了。

“啧。”

陆煜行略微遗憾地“啧”了一声。

他书柜之中,整齐一叠叠的信件, 每个他临摹的“吾夫卿卿”都用细碎的宣纸遮住“卿卿”二字,勉强算得上白御卿在称呼他——

吾夫。

似是想到了这里,心情好了一点,继续眯着双眸看起来。

——

‘清儿的身体好转,已然不用日日吃药,她心情愉悦,交了很多朋友,虽是罪奴身份,但宁国公府在,无人敢看轻……’

白御卿的字迹飘逸又漂亮,苍劲薄冷。

依稀可见那人垂眸修长漂亮又骨节分明的玉手执着笔,在月色朦胧了纤细浓密若蝴蝶振翅轻颤的睫毛,又氤氲了他笔下的字。

一字一句,似乎都有他的味道。

信上记录了不少陆清文的状况。

但……

白御卿的呢?

他素来是开头提笔陆清文,事无巨细交代,又偶尔只在信尾寥寥几句他的状况,或是回复陆煜行的话。

这次的怎么没有……

陆煜行又蹙眉看了一遍,才在末尾看到一个——

‘哦。’

笔迹松散,不似从前苍劲有力,尾勾虚浮,瞧来心绪不宁。

陆煜行墨色碎发因为着急看信被他随意拢到而后,瞧起来凌乱又不羁,他抿了抿唇。

卿卿心情不好吗?

或许……

他晦暗的双眸死死盯着信上的那个“哦”,斟酌着瞥过眸。

或许……公子只是因为他的那句,“梅开三度,待归君侧。”而心绪不宁呢?

公子这三年,想他了,对吗?

陆煜行摩挲了一下信纸,握枪握剑的手此时小心翼翼拿着信纸又看了几遍才放回书柜之中。

他抿着唇,打开窗户,漠然抬头抬眸看着天上朦胧明月。

陇北黄沙遍布,月色却皎洁。

散着清冷缱绻的余晖,陆煜行却也只觉得虚伪。

他抬眸看了许久,月光照在他俊朗冷酷的脸上,如寒剑的墨眉蹙了一下,又舒展,唇角也莫名其妙勾起来。

只是他觉得。

……公子也在像如此望月。

【黏黏糊糊的。】

【舔狗。】

【舔狗。】

【好甜。】

【舔狗。】

【这叫爱老婆,嘻嘻。】

【不是为啥每次给白子哥写信都是吾夫卿卿啊,为什么不是吾妻卿卿,白子哥到底是男是女啊?我翻了好几遍书了,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哭]。】

【夫妻间的小情趣而已,白子哥包女的。】

【……自欺欺人。】

【什么杀神舔狗恋爱脑,恨不得把信上的味吸干净了。】

【哎,我要有卿卿大小姐这个贤妻和小神医这一个美妾便足矣。】

【楼上做梦呢?滚,陆子哥白子哥1v1。】

【陆子哥确实又凶又舔,但是陆子哥就有种让你心甘情愿在出租屋里给他洗裤衩和袜子的气质,冷水刺痛你的指尖,你跪在地上使劲的搓,一抬头陆子哥倚着门框邪气冲你笑,说离他龙王归来还差200块,你说没钱,他不纠缠,出门抢劫去了,路上还捅死了几个仇人,被判20年,你把裤衩和袜子缝在枕头上,枕他的味道等待他出狱,泪流满面但心甘情愿,有没有人懂这种感觉?】

【……】

【……】

【……逆天。】

【不懂。】

【死男同我早记住你了,就你每天往评论区发些逆天文案。】

【不懂。】

【不懂。】

【男同滚。】

【我只愿意给白子哥洗裤衩和袜子,嘻嘻。】

【你也滚。】

月光确实皎洁,格外圆满。

白御卿穿着松垮的白色寝衣,修长如冷竹、肩宽腰窄的身体被简单勾勒到极致。

俊美的眉眼孤冷漂亮,月光氤氲着,倒也几分闲散的倦懒与高洁。

他在窗前,修长的指尖翻着书,迎着微凉的夜风,抬眸看了一眼月色。

信许是到了。

“啧。”

眉尖蹙起来,垂眸不看月了,继续翻看着话本。

话本上的李大郎三年前被奸夫淫.妇所害,奈何奸夫是县令,权势过于强大,李大郎忍辱负重,被奸夫派人打至奄奄一息丢到山野之中,又被世外高人所救,传授了独门绝学。

这隐姓埋名的三年里,李大郎勤学武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终于学成归来,龙王回归。

奸夫淫.妇震惊不已,又被他复仇的决心所震慑,苦苦求饶,却最终被斩于剑下,报了血仇。

——自此,一代浪迹江湖的复仇侠客崛起,成了武林至尊。

白御卿:……

好熟悉的故事。

改头换面之下就是他和陆煜行了。

隐姓埋名,改头换面,龙王归来。

“啧。”

系统此时安慰他:[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五马分尸一点都不疼的,系统会保护您的。]

它哼哼着解释。

[任务已然进入中部进度,骄纵高傲的您在陆煜行龙王归来之后依旧死心不改,企图欺辱他,最终被狠狠打脸教训,给读者提供爽感,最后死于五马分尸,光荣盒饭。]

[所以我们现在来设想一下宿主您以后要去的世界……]

系统的声音兴致勃勃,[您更喜欢小猫小狗还是什么呢?有收养小动物的想法吗?您更喜欢什么小动物的外形呢?或是人类外形……]

“停。”白御卿顿了顿,将话本合上,指尖揉了揉额角,“……聒噪。”

[哦。]系统委屈巴巴闭嘴。

白御卿没了看话本的心思,略微抿了抿唇,他的手掌撑着下巴,懒散倚靠在窗台之上,抬眸看着窗外明月。

余晖照在他脸上,近乎融化了一头柔软纤细的青丝,宛若月光下成精的玉狐。

……不爽。

白御卿蹙眉,依稀想到了陆煜行的脸。

三年不见,好像有些勾勒不出他的模样了。

但是那偶尔谦卑,实际上泄露的肆意狂气与轻佻又在信里每时每刻逸散。

似乎能看见他垂眸谦卑、温驯,却在他瞥眸失神不看他的一瞬,露出凛凛寒气的犬牙死死盯着他,阴森又可怖,又一瞬敛下神情。

乖得像条狗。

“啧。”

……更不爽了。

白御卿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手心的玉佩,把玩玩弄着,这玉佩是曾经陆煜行给他刻的,上好的玉佩刻着一只小狐狸,显得漂亮极了。

是赔了应好给他的玉佩。

想到应好,白御卿猛然一心虚。

三年前应好的玉佩被陆煜行捏碎了,自那之后也便忘了告诉应好那玉佩没了。

嘶……若是应好问起来。

他略微一凝眸。

算了,反正应好如今是陆煜行的“小弟”,两个人兄弟情深,自然不会计较太多。

云烈将军应好,骁骑将军陆既白。

……更更不爽了。

“公子,窗户风大,您身子不好,莫要吹久了。”

墨玉的嗓音从窗外传来,沉默寡言的侍卫倚靠着窗口,轻声道。

他素来爱守这窗子,恪尽职守,又许是三年前陆煜行给的阴影太大了。

跟个滑溜的兔崽子一样,动不动就钻进去,冒犯了公子。

墨玉想了想京中近日来的传闻,以及公子看信的态度,得出一个结论——

陆煜行快回来了。

白御卿并未瞒着他什么,一月一封陇北的来信,陆煜行的失踪,陇北陆既白的锋芒毕露,稍一联想便知道那是谁。

墨玉抿了抿唇。

这三年他消失地彻底,竟没人追究,许是上面手眼更通天之人隐下了行踪。

墨玉看向窗内的公子,手放在窗板之上,轻声道,“公子,属下为您关上窗户,夜风昏沉,许是要过了病气。”

“不必。”白御卿淡声断了他的行为,“今夜月色圆满,我赏一赏月,去为我拿壶清酒来。”

“……是。”

清酒泛着酒气的清香,晃动的水面之中倒影着明月,又被水浪而打碎。

白御卿抿了一口清酒,清凉的酒水顺着唇角滑下,喉结滚动,水珠蜿蜒滑下精致冷白的锁骨,眼尾洇着潮湿的朦胧艳色。

他抬起酒杯对明月,唇角勾起。

似是轻笑一声。

陆煜行,你我又要见面,如此了结。

第47章 见面啦!摸摸 陇北军这三年来……

陇北军这三年来势如破竹攻破了蛮族不少领地, 也击退了企图为非作歹的蛮族。

蛮族使者前来议和,而大获全胜的陇北军也班师回朝。

在平民之中崭露头角的骁骑将军陆既白,这三年里更是带领了大大小小的战役, 锦州山战役更是凭借三千人突破了蛮族万人的围剿, 当之无愧的少年英豪。

风头甚至一度超过了世家子红衣将应好。

他此次战功赫赫, 声名远扬,颇得圣上赏识,以军功来封官加爵,必定高官厚禄。

随着城门的大开,喧闹声不绝于耳, 百姓们人人都想看一步看看那战场上的煞神将军。

陆既白虽造了座京观,但蛮族多年来行事嚣张, 屠村屠城,多年来惹得百姓愤恨。

陆既白此举威慑外敌又让百姓出了口恶气,所以在城门口围着的百姓尤其之多,众人喧闹着。

“听闻那陆将军时时带着恶鬼面具,是因为脸被蛮族烧伤了, 面目狰狞尽数被毁了。”

“蛮族可恨,难怪陆将军如此恨他们!”

“那岂不是真的凶神恶煞?烧伤了脸该有多可怖啊……”有人小声讨论着。

又随着城门的开启,被肃整的军队所震慑,止住了嘴里的话语。

队伍最前方, 一面绣着“曜”字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已被战火熏得发黑,边缘处还残留着几处箭孔。

象征着荣耀, 又象征着胜利。

领头之人一身红衣烈烈,白马银鞍,俊美的眉眼尤为恣意惹眼, 威风凛凛,三年的军旅生活为他平添了几分冷戾的煞气,此时眉峰挑着,唇角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但是,更惹眼的是身旁之人——

面着恶鬼面具的男人端坐在黑色的矫健战马之上,玄铁黑甲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仿佛浸透了敌人的鲜血,散发着浓浓的腥气与杀意。

男人肩宽腰窄,身形矫健,面上的恶鬼面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却没有几分狼狈,反而肃杀冷戾,气势凛凛。

硬生生压过了身旁的红衣将。

“陆将军万胜!”

“那就是以少胜多的战神陆将军!”

应好蹙眉。

“蛮族多年可恨,多亏了云烈将军和陆将军!!”

听到自己,应好才略微舒展了眉尖。

他轻哼一声。

然后怔然抬眸,对上茶楼之上,半掩着的窗扉之中,那人的眉眼——

窗扉半扣,那人居高临下,一手轻轻挑起窗扉,一手懒散撑着侧脸。

如玉一般的指尖冷白,在阳光下宛若泛着细碎的光晕,俊美的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薄唇的唇角抿着,薄冷倨傲。

垂眸之下,居高临下看着街道之中凯旋而归的队伍。

——白御卿。

烈烈的战旗一时遮住了应好的视线,耳边的声音依旧嘈杂喧闹,但是三年来久别重逢的一眼已然是万年。

待战旗随着风而飘动,显露出视线之时,那人的视线却不再看他了。

他在看应好身旁之人。

身边的陆煜行气压似乎又深沉浓烈了几分,也抬头炽热看着窗扉之中那人,炽热如火的视线从恶鬼面具中直直照在那人脸上。

白御卿唇角略微扯了扯,在万般喧闹的凯旋归来之时,与陆煜行对上视线。

他的视线太烫了,像是夹杂着战场的烽烟,鼻尖宛若能嗅到腥气与战火交织的涩味,好像能把人融化一般。

透过恶鬼面具的双目,白御卿能看见他晦暗纯黑的双眸,漆黑到淬炼着世间最浓郁的暗色。

然后,他眯起眼。

寒狭冷戾的双眸餍足眯着,似是在对他笑。

陆煜行在对他笑。

他的笑容应是一如既往地扯着,露出寒气凛凛的尖利犬齿。

白御卿看不见他的唇角与犬牙,但能感觉,他在笑。

是多年前的屈辱终于能一并返还的畅快与恶意,还是如今凯旋而归的潇洒肆意朗气,是终于能与他平视的得意,还是……

单单只是见到了他?

队伍远去,恶鬼面具之人依旧死死盯着他,直到头不可旋转才堪堪回头随着军队远去。

白御卿抿了一口清茶,撑着雕花窗户的指尖收回,随后倦懒打了个哈切。

“回去罢。”

回去睡觉。

“……公子不去宫里吗?”墨玉垂眸问。

去宫里,应是能瞧见觐见帝王归来的陆煜行。

“不去,回去睡觉。”白御卿似是不解他为何这般问。

他略微嫌弃指尖染了茶渍,慢条斯理擦拭着,又发了个哈切,眸尾洇着一缕红的倦懒。

起了个大早,是真的要回去睡觉了。

他与陆煜行似敌非友,也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许是见他眉目肆意邪气,一向克制的白御卿也难得被染了几分放纵。

他羡慕他、嫉妒他……又有几分卑劣的恨意。

别的白御卿也说不清了。

如今,作为大曜战神的陆煜行荣归故里,从此之后,向上而进,步步高位,前途一片明朗。

而白御卿,将在此刻之后步步向下,一人独行,无亲无友无故,直至二人背影相别,同道殊途。

白御卿的背影却风流闲散,甩开折扇的动作洒脱。

还颇有些兴味问墨玉为何早起晚睡,日日守夜,睡这般少都不困,要知道他没有压榨人的习惯,尽数是轮流守夜的。

偏偏墨玉不依,日日一个人在他身旁守着。

“属下有内力加持,睡两个时辰便可精神饱满。”墨玉抱着剑道。

他们主仆二人一个比一个极端。

白御卿日日需得睡到日上三竿,还日日倦懒酣梦的,墨玉睡两个时辰便精神饱满。

“啧。”

白御卿“啧”了一声,虽觉得自己日子颓废,但也不打算早起。

他又不做官,需得日日早朝,也不做什么活计,自然是要睡觉了。

白御卿回去睡了一觉,曦光融在他脸上,睁开双眸之时,果真听到了侍从的通报——

“公子,如您所料,陆既白将军实际为当年的罪奴陆煜行。”

“他此次觐见帝王,摘下恶鬼面具,在满朝文武面前展露真容,并且呈上了当年陆家被冤枉的证据,名单中尽数是和蛮族暗通曲款陷害武安侯的大臣们,圣上震怒,下令彻查,并且恢复了陆煜行与陆清文的身份,陆煜行封为武安侯。”

侍从恭敬又缓缓阐明短短一个上午发生的事。

陆煜行回京,带回了被冤枉的证据,只是一个觐见,京中便满城风雨,波涛汹涌了。

白御卿轻笑一声,“果真。”

此次正是为陆家翻案的好时候。

既能凭着名单搅弄京中风云,又能顺利解释了京观之事——陆家满门为蛮族所陷害,他怎能不恨之入骨,反而表达了自己对圣上的忠诚。

但,名单证据之中,真的尽数是当年陷害陆家之人吗?

他三年来未在京中,怎会追查得如此彻底?

白御卿未曾掩埋陆煜行三年的行踪,他又怎么会走得悄无声息,京中没人追究?

他又怎么会脱了奴籍有了平民陆既白的身份,还无人识破?

也只是……

白御卿挑眉,唇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任由侍女为他更衣,双眸弯着,惹得侍女小脸一红,又恭敬为他束上劲瘦腰肢的银纹锦云腰带。

也只能是……独孤凛那老狐狸了。

庆祝陇北军凯旋的庆功宴是在晚上,白御卿睡了一觉,哪怕是晚上要参加自己最讨厌的人多的宫宴,也未曾损了他的愉悦。

铜镜中的青年风姿绰约,身长玉立,腰封裹着劲瘦的腰肢,墨发衬玉面,俊美绝尘,寒狭的双眸泛着朦胧的光晕,孤高清冷。

——爹的,真帅。

[卿卿,真帅。]

白御卿心情更好了。

却还是轻咳一声,略微挑眉捏着折扇质问:卿卿是你能叫的吗?

……被叫卿卿,总感觉怪怪的。

似乎有人在朦胧之中,一声声嘶哑叫着……卿卿。

他记不清了,只是蹙着墨眉,随后舒展了眉头随着墨玉去了院外,准备坐马车去宫宴。

皇宫白御卿来过多次,川流不息的马车与肃杀的红交织,琉璃灯开始泛着光,为威严华丽的皇宫更添几分庄严。

洗刷冤屈的武安侯承了他爹的一身风姿。

一别三年不见,眉目长开,流转之间便是邪气的恣意与不羁,他墨发束着,碎发遮住侧脸,冷峻的面容在远远注视到白御卿之时,怪异了一瞬。

似乎极力让自己绽放出一个少了血腥味与杀意的笑,偏偏显得扭曲。

众人皆被吓了一跳。

但曾经的罪奴如今洗刷冤屈,一跃成为最骁勇善战的常胜将军与武安侯,圣上尤其宠信,封了不少封地和金银珠宝,简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在宫宴之中还颇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宋三。

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曾经跌入谷底的陆煜行能有如今这一刻,他还以为三年不见,陆煜行被白御卿玩死了呢。

三年过去,宋三的面容愈发阴郁,脖颈之上还有不少红痕,他阴测测看着陆煜行。

觥筹交错的宫宴之下,众人的目光尽数聚焦在陆煜行身上。

谁都知道三年前他还跪在白御卿的身侧斟酒布菜,像条狗一样任人打骂。

宋三冷嗤一声,“三年前那副狗一样没自尊的模样我可尽数记得呢,如今像个人了?老子当年就该直接让人将他打死——”

他说得近乎咬牙切齿。

不仅如此,众人的视线还频频落在白御卿身上,与陆煜行的视线一同,陆煜行的视线炽热至极,牢牢锁在他身上。

曾经作为男宠的罪奴,如今身份与他近乎平起平坐,无法再折辱了,不知是什么心情。

男子之身,被当作男宠玩弄雌伏,怎么来说对陆煜行都是一段屈辱的经历。

这位以战场上嗜血残忍著称,能将蛮族的头尽数削下来做个京观的新任小侯爷,如今这般饱含恨意与炽热盯着他,是会报复于他,还是会……

众人的揣测还没落下,白御卿倒是闲散倦懒,抿了一口酒,显得毫不在意——

[曾经最为卑贱的男宠马奴,如今竟敢高高在上看着你,难道他忘了三年前在您府中屈辱的岁月了吗?那非打即骂、寒冷饥饿、痛苦至极的灰暗日子了吗?!您的自尊心不允许一个贱奴如此翻身,您要折辱他,您要欺负他,您要让他知道!哪怕他如今一跃成为武安侯,依旧是你反派白御卿的狗!]

[新的任务颁布!您决定趁这机会,在宫宴之上摸他的臀部,以彰显曾经他是您的掌中玩物,胯.下之宠!]

“唔!”白御卿闲散瞬间荡然无存,喉头的酒差点喷出来,他捂着唇剧烈咳嗽着,急促喘息。

“咳咳咳咳……”

他能想到来宫宴之中,他要做哗众取宠、欺辱陆煜行、最终被打脸的反派,早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扮演个嚣张跋扈的蠢世子。

但是没想到,这个任务一点下限都没有——

[而摸了他臀部的您,会被羽翼渐丰、龙王归来的龙傲天男主狠狠打骨折,宁国公世子被武安侯打骨折,可圣上宠信他,未曾罚他,众人此时也明白了,龙傲天男主是新贵,不可再欺辱!此举在宫宴上昭示了今时不同往日的道理,令曾经欺辱过他的人惶惶不可终日!是大纲里的一段爽文剧情高潮!这章发出去之后一定会让很多读者直呼爽!]

陆煜行的爽点都是建立在他的骨折和丢脸上的!

“咳咳咳咳咳……”

白御卿依旧剧烈咳嗽着,眼眶因为生理性的咳嗽而微红。

众人看白御卿如此急促的模样,以为他是被陆煜行的视线吓破了胆子,不由得带了几分复杂,有探寻、兴味、以及……可怜。

就宁国公世子这自小体弱多病的身子,能经得起陆煜行的几次报复呢?

[放心啦宿主,您只要摸他屁股一下,他要打您的手的时候,我会保护您的!不会让您感受到一丝疼,我会模拟骨折的生理性反应,让别人以为您手骨折了,实际上一点伤害都没受哦。]

[赶快去完成任务吧!]

白御卿抹了抹唇角的酒珠,稳住呼吸,好不容易做了心理建设,才对上陆煜行的视线。

他双眸深沉,死死盯着的白御卿的双眸,盯到白御卿有些发怵。

……公子果然想他了。

眼睛都红了。

陆煜行的指尖摩挲着玉簪,面上漫不经心,实际上心里早飘了,大抵因为帝王在台上才压抑住双腿没走到白御卿身边。

玉簪温润,却灼着他的手。

“爱卿们!喝!”

收复了丢失的城池,困扰大曜多年的蛮族也俯首称臣,帝王别提有多高兴,竟然一时贪杯,大笑着要喝尽兴。

陆煜行起身,捏了杯酒,大步向白御卿走去。

男人挡住头顶的灼灼琉璃灯,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杯酒,墨发衬着俊朗无双的面容,笑得扯起唇角露出犬齿对他道。

“……卿,公子,敬你一杯。”

嗓音压抑深沉,近乎字字黏腻在舌尖。

听得人怪gay的。

[宿主,快摸!]

系统催促着。

白御卿接过酒杯的指尖有些颤抖。

如今宫宴进入高潮,众人都微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少有人注意到这里。

他看了一眼陆煜行,又一言不发捏着酒杯到了角落之中。

——宫宴的角落也是宫宴,在这里摸也能完成任务。

陆煜行顿了顿,果真跟上来。

略微暗色的角落二人的身影贴得挤进,白御卿略微不适蹙眉躲闪了一下他炽热的呼吸,随后抿了抿唇,“你……”

要……互诉衷肠吗?

陆煜行的喉结滚动,抿着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胸口阵阵发鼓,近乎要冲出来,忍不住要凑在他身边嗅着日思夜想的沉水香。

在他要低头凑近他嗅之时。

白御卿说。

“你……转过身去。”

陆煜行一顿,略微干渴地咽了咽口水,呼吸急促压抑,晦暗的双眸落在他脸上一瞬,随后听话的转身。

他转身面对着觥筹交错、灯光绚丽的宫宴。

身后的阴影里是白御卿。

也对,卿卿素来高傲又脸皮薄。

他是……要将脸抵在他背上,拥着他互诉衷肠吗?

陆煜行想着,呼吸愈发压抑急促了,唇角的笑意近乎压抑不住。

“卿……”

他想叫他的名字。

然后猛然——

臀部覆盖上了温热的手。

……?

陆煜行表情一怔。

他略微呆滞僵硬地感受着,瞳孔紧缩。

却只是一瞬的怔然,随后猛然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着发颤。

“呵……”

白御卿表情平静冷淡,隐隐看着却又着几分视死如归的绝望。

起码这次还不用拍一拍了。

他面无表情摸着。

……打我吧。

把我打骨折。

他垂下眸,感受着掌心的饱满,手上的动作有些肆意。

略微蹙眉,似是想“嘶……”一声。

但是他摸得如此肆意,陆煜行却也只是背对着他低笑了几声,压抑不住一般,嗓音嘶哑。

“公子……回府再摸?”

回府摸什么摸,回你的侯府去!

况且……摸什么摸?打我啊!

见他丝毫不动,反而气定神闲任由他捏着,白御卿的眉尖蹙着,又加深了几分力度揉捏。

要生气了吧?

第一次摸的时候差点给我一拳,现在要生气了吧……?

“嘶……”

见他加深了力度,陆煜行颤了一下,他呼吸愈发粗重了,嗓音低哑,“……公子。”

打吧。

忍不住了吧?

白御卿表情漠然。

……陆煜行确实有些忍不住了。

他在白御卿的动作愈发恶劣过火的时候,猛然伸出掌心扼住他胡作非为的手。

手捏着冷白到腕骨,随后转身将白御卿扼在阴影之中。

青年俯身,嗓音嘶哑,呼吸也急促深沉,哑声道。

“公子……”

硬了。

陆煜行唇角带着笑意,呼吸扑在他脸上,捏着他的腕骨,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传递着炽热的体温与鼓鼓的心跳。

“……摸摸这里。”他尾音哑然低颤,双眸难得泛着几分柔软,“摸摸我的心……”

陆煜行要想他到发疯了。

在边关无数个恍惚的日夜,他尽数是捏着那玉簪子在胸口,呢喃着白御卿的名字撑过去的。

他怕他还恨他。

陆煜行有些不敢回京,他也……第一次有了怕的东西。

但是,白御卿愿意摸他,还与他如此亲昵。

他嗓音嘶哑,忍不住薄唇蹭了蹭他的耳尖。

“还有……”

他的胸肌。

一定比李肆书大。

他餍足眯着双眸,将公子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之上,忍不住嗅着他身上的香气。

“……别摸了。”

白御卿嗓音哑然,手被他扼住在胸口,手掌覆盖在男人的胸膛之上。

他突然制止住陆煜行愈发逾矩的动作。

玉狐仙垂着双眸,脸色发白,带着几分脆弱的朦胧与颤。

轻声说。

“别摸了。”

陆煜行捏着他手腕的动作一顿。

“……骨折了。”

第48章 需得解剖…… 很难看到陆煜行……

很难看到陆煜行露出这样的表情。

瞳孔紧缩, 呆滞又失神的茫然。

他捏着白御卿腕骨的手猛然无措分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略微颤抖蜷缩着。

又迅速捏起他的检查了一下,看着白御卿苍白破碎的脸色。

这才发现——

真的骨折了。

[系统出品, 必属精品。]

……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

白御卿垂眸看了眼软塌塌又没有什么感觉的手腕。

[任务完成!摸了龙傲天主角屁股的您在宫宴之上被龙王归来的龙傲天主角狠狠打骨折, 这是原文爽点的第一步!也是您往后走下坡路的第一步!为您被五马分尸奠定了基础, 指明了方向,坚定了目标,加深了……]

“太医——”

陆煜行哑声大叫了一句。

众人这才发现这边的争端。

曾经带着恩怨的世子白御卿与陆煜行在阴暗的角落。

素来身体虚弱的白御卿此时脸色苍白,薄唇颤抖泛着冷汗,捂着手腕低低喘息着, 而新晋的小侯爷则一脸凶狠阴冷地喊了太医。

他的表情冷戾阴沉到极致,嗓音也嘶哑。

宫宴众人看着这场闹剧, 有人面面相觑,低声窃窃私语。

——这不就是,将人拉去角落打了,又厉声喊一声太医,令他们见识见识宁国公世子如今的下场吗?

陆煜行, 果真睚眦必报。

但宫宴上此举,定然是不妥的。

高座之上的帝王顿了顿,也瞧见了这闹剧,随后轻笑一声, 道,“世子如此不小心,来人!替世子好好诊治诊治!”

三言两语摘清了陆煜行的责任, 又道,是白御卿行为举止不妥自己磕到碰到了。

明显是站在陆煜行身后撑腰的。

太医小心翼翼瞧了瞧白御卿的手腕,随后犹豫, 道,“回禀陛下,世子他的手……骨折了。”

骨折了,并非小事,短短的时间,将人打得骨折,只不过刚翻了案子刚当了武安侯便如此嚣张跋扈……陆煜行此人当真!

但帝王顿了顿,摩挲了一下手中酒杯,看着白御卿苍白的脸色,叹气开口。

“世子素来身子脆弱,小打小闹之下竟伤了骨,速速替世子医治,前些日子容王赠的东珠赏给世子,东珠温养身体,世子好生在府中歇息。”

“……谢陛下,是臣不小心,撞了桌案才伤了手。”

白御卿恭敬谢恩,苍白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安抚了一下白御卿,又赐下了赏赐,三言两语止了此事,绝口不提——陆煜行的惩罚。

众人了然,很快便又觥筹交错,舞乐不休。

只是独孤鹤的表情阴沉漠然,案下的手紧紧攥着,冷冷抬眸看了一眼陆煜行。

白御卿顿了顿,扫过众人意味深长的视线,随后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太医身上泛着药香,恭敬接过他的手腕开始处理伤口,而陆煜行站在一旁浑身僵硬。

陆煜行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阴郁压抑,低垂着头,凌乱的碎发遮住晦暗的眉眼,又抬眸看着他,薄唇微颤,拳头紧紧攥着,手背暴出隐忍的青筋。

当真是……好吓人的气势。

将宁国公世子打骨折了,气势还如此吓人,如此凶戾的眼神,是在胁迫世子吗?

此人睚眦必报,报复心极强,一朝得势,竟仗着陛下的宠爱对世子都如此。

从前欺负过陆煜行的世家子都有些惶恐,更别提当年对陆家落井下石的了。

太医包扎好了伤口,又叮嘱他要好好静养,白御卿懒散瞧着自己的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略微挑眉看了一眼僵冷站在一角的陆煜行。

他的指尖还依旧颤抖着,低着头,像条犯错的狗。

碰瓷总有些心虚,白御卿唇角略微勾起,似是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成了轻佻讥讽的。

“侯爷好手劲。”

陆煜行浑身一颤。

更像条犯错的狗了。

嘶……有点愧疚。

这般想着,心情却颇有些愉悦地舒展了眉尖,观察了陆煜行的表情,又轻笑一声。

一旁的墨玉冷冷刮了陆煜行一眼,便将狐裘披在白御卿身上,扶着他出了宴会。

夜风微凉,微醺的脸色缓解了不少。

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总归有些别扭,他瞧了眼天色,不用应付宫宴到深夜心情好了不少,直接回了府中休息。

一夜无梦。

清晨的曦光透过雕花窗户照在脸上,鸟鸣在窗外叽叽喳喳,伴随着树枝的露水“滴答”。

床上的公子蜷缩着身体,洁白的里衣勾勒出肩宽腰窄的身材,因为一夜的凌乱而露出冷白到胸膛,墨发与冷白的皮肤衬到极致。

惊心动魄般鲜明。

他翻了个身,朦胧睁开双眸,薄唇抿了抿唇,带着几分睡眼惺忪的倦懒。

然后不经意转身,正躺在床上,抬眸,顿了顿。

气氛沉寂片刻。

随后 ——

“滚下来。”

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与恼。

这样的场景熟悉,宛如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白御卿的额角抽疼,坐起身,面无表情看着屋檐之上的男子。

陆煜行听话得迅速翻身而下,翻飞的衣袂卷了昨夜宫宴的纸醉金迷与淡淡的酒香,他沉着气压跪到白御卿身前。

“卿……”嗓音猛然停滞,抿了抿唇,哑声道,“公子。”

“……你并非小爷府中之人了,叫什么公子,叫世子。”

白御卿冷声与他划开界限,又冷嗤一声,披了一层外衣,墨发及腰带着几分凌乱,他慢条斯理拢了拢衣服。

“侯爷一大清早潜入我屋中,意欲何为啊?”

“……不是一大清早。”陆煜行抬头纠正道。

他跪得脊背紧绷挺直,双眸沉沉看了一眼他腕骨的伤口,哑声道,“昨夜就来了。”

白御卿一顿。

在屋檐上蹲了一个晚上?

脸色沉下来,“……墨玉呢?”

……被他偷袭打晕了。

陆煜行略微挑眉一瞬,随后迅速沉下来,显得温驯又谦卑,淡声道,“他睡着了。”

“你把小爷当傻子糊弄呢?”白御卿似是气笑了,他轻笑一声,随后一脚踩在陆煜行的胸口上。

三年不见,肌肉倒是渐涨。

如今踩起来触感特别,偏偏穿衣看不出来什么。

他用力地研磨了两下,居高临下看着陆煜行,瞧到了他似是发痛的闷哼声,嗓音沙哑。

“陆煜行,如今你飞黄腾达,也别忘了你曾经是小爷的一条狗,昨日打伤了我,也别以为小爷会善罢甘休。”

他的尾音上扬,带着冷嘲热讽的讥诮与恶意。

“如今瞧起来人模人样,忘了曾经在小爷面前如何摇尾乞怜了吗?若你想潜入我屋中了结了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承担宁国公怒火的本事,别以为圣上一时护着你,便自以为是个东西——”

“我告诉你,你就是我白御卿的一条狗。”

“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知道。”陆煜行猛然打断他,伸手想要扼住白御卿的脚腕,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住,指尖小心翼翼覆盖上去,摩挲了两下。

他跪着抬头,黑沉的双眸牢牢看着他,又哑声说,“公子一会儿再踩,昨日是罪奴错了,莫要恼怒了,罪奴叫了医师,应是能早日治愈。”

白御卿眉尖一蹙。

[按理说,您刚刚的嚣张宣言之后,龙傲天男主会冷冷看着您,随后阴冷倨傲一笑,气势凛凛,然后对你宣战——今时不同往日,你从前的所作所为,今后会加倍奉还到你身上,也不知你能不能承受……也请等着吧,我从前的,小、公、子。]

白御卿:……好装。

大纲里的陆煜行飞黄腾达之后是个满腔仇恨和打脸的装货。

而现在被他踩在脚下的陆煜行,俊朗的面容带着温驯,安抚一样轻轻抚摸着他的脚腕,喉结滚动,垂着冷戾双眸,嗓音也低哑,似是……哄着他治伤?

白御卿收回脚,略微恶寒感受了一下脚腕的余温,男人指尖的茧子触感怪异,将脚腕都磨红了些许。

……再骂也只会便宜了他。

“你已然不是我府中罪奴,还自称什么?脱了奴籍一跃成为陆将军、陆侯爷,当真是前途无限啊。”他冷嗤。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通报声。

“公子,府外一命姓萧的姑娘说来为您治手上的伤,还有……”

那侍从犹豫了一下,“墨侍卫晕倒在门口,已然由人扶下去诊治了。”

说了睡觉就是睡觉。

陆煜行的唇角恶劣扯了扯,又在白御卿不善的目光扫过来时迅速敛下,颇为无辜地用黑沉的双眸盯着他。

“我不用你的医师,你和你的医师一起滚出去。”

白御卿蹙眉道。

[萧姑娘就是后宫五号!——萧涟涟,快叫她进来!创造男女主发展感情的机会,萧涟涟,隐世的绝色神医,自小生活在神医谷中,与世隔绝,清冷绝代,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世上没有她治不了的病,在三年军旅生活之中的某一日,龙傲天男主受了重伤,跌入悬崖之中,被她所救,自此芳心暗许,在他身边做了医师,只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萧涟涟清冷绝尘,面容绝美,前凸后翘,一把细腰盈盈不堪一握……]

白御卿:……停。

他略微挑眉止了系统的描写,俗套的坠崖情节,不是老爷爷就是大美女。

但也顿了顿,宣了她进来。

他抬眸,看着那位名叫萧涟涟的姑娘款款而来。

女子一袭白衣,乌发红唇,冰肌玉骨,气质遗世独立,是当之无愧的美人。

她含情脉脉炽热的双眸死死盯着陆煜行,惹得陆煜行蹙着眉,抿着唇却没发作,只饱含威胁漠然地看了一眼,示意她快些治病。

“世子,伸手。”

萧涟涟收回视线,嗓音清冷道。

白御卿觉得自己没病装病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伸出“带着伤”的手。

萧涟涟纤细的指尖放在他的手腕上,把脉,又蹙眉一瞬,清冷动听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解。

“是折骨的病症,为何脉象些许怪异……?”

她蹙眉呢喃。

“不对劲,似真似假,虚浮难测……”

陆煜行的表情一沉,带着些许焦急,似要开口什么,耳边的系统却先一步尖叫。

[她怎么看出来的?!]

[我都说了系统出品,必属精品,难道这就是女主的主角光环吗?]

白御卿看着萧涟涟愈发不好的脸色。

似是无力骂它一句:……你刚说了,她的人物大纲里的原话——这世上没有她治不了的病。

系统恼怒大叫。

[犯规!这是犯规!什么概念神?!]

[宿主我没有不靠谱,是她太犯规了!]

萧涟涟频繁换着手把脉,依旧感觉怪异,最后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看向白御卿,“世子,这骨折的症状奇怪,我需得……”

“不必,我养养就好。”

白御卿淡色的嗓音有些漠然的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师尊说,医者当求真,您的症状需得——”

她蹙眉止住他的话,拿出随身携带的医匣,随后露出一排排冰冷的手术刀。

正色看着白御卿。

“……需得解剖。”

……?

第49章 我就是龙阳断袖 白御卿的表情……

白御卿的表情呆滞, 凝眸蹙眉了片刻,才轻声道了一声,“……宫廷玉液酒?”

这是他曾在异世学的。

……辨别穿越者的办法。

“世子……您在说什么?”

萧涟涟看起来有些茫然, 她顿了顿, 似是想到了什么, “和我师尊一样爱说奇怪的话,但他已经去世了。”

没跑了,这丫头的师尊才是穿越者。

[嘶……]

系统思索着发出“嘶嘶”的电流声。

——吵死了。

[每个小世界都会有有缝隙的时候,穿越者是存在的,但是……好巧哦, 我检查了一下,和宿主您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一样哦。]

[您九岁那年, 他也死了。]

“哦……”白御卿瞥过眸子。

不过现在更该应付的是,对他的手臂,虎视眈眈企图解剖了他,了解伤势的萧涟涟。

在白御卿第n次强调,他的伤养养就好时, 萧涟涟露出了略微失望的神情。

“真的不可以吗……?”

她的双眸在陆煜行与白御卿身上来回盘旋——

……都想剖了。

一个只要靠近就会心脏加快跳动,一个伤势虚无玄妙似真非假。

萧涟涟的视线愈发炽热,双目含情脉脉。

陆煜行熟悉那种眼神,他顿了顿, 墨眉略微蹙起,随后视线凝重,一时警铃大作。

他以为萧涟涟也看上了白御卿。

也是, 面前的青年身长玉立,皮肤冷白如玉,一张薄冷俊美的脸近乎能让任何人失神。

狭长淡色的双眸氤氲着朦胧的月华, 近乎浓郁到极致的墨色发丝衬着玉一般的皮肤,惊心动魄。

宛如摄人心魄的池中艳鬼一般。

陆煜行喉结上下滚动片刻,似是想到了那双眸子洇上朦胧泪水的那刻。

随后冷戾的视线扫过萧涟涟,薄唇的唇角抿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若是她……

萧涟涟掩下失望的神情,红唇轻声道,“世子和我师尊说得怪话一样,如此也巧,我有一本师尊的手记,上面是看不懂的符文,若我回了神医谷,便托人呈给世子。”

“……好。”

白御卿垂眸看了看寒光凛凛的手术刀,又看向萧涟涟,双眸放空,思索着那位穿越者的模样。

但是他的视线直白,盯着萧涟涟的脸看——

不妙。

站在一旁的陆煜行蹙着墨眉。

虽陆煜行不愿意承认,但萧涟涟的姿色世间少有,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两袭白衣之人,站在一起便宛如一对碧人,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

不妙。

……陆煜行抿了抿唇,略微眯起双眸,犬牙厮磨了一下舌尖。

公子应是,喜欢女子的。

因为可怜他,才将他装作男宠入府,未曾想假戏真做,那一日和他……

陆煜行压下胸口的燥热,强势地向前一步阻隔了二人的视线,垂眸淡声道,“既然无事了,萧医师便离开罢。”

卸磨杀驴。

他干惯了这样的事情。

白御卿“啧”了一声,但陆煜行如此强势插入二人中间,倒让他略微蹙眉有些不爽起来。

三年尽数是和女主五号在一起……死小子,艳福不浅。

双眸沉着,几分晦暗讥诮,更加不爽了。

萧涟涟依依不舍看了白御卿和陆煜行一眼,终究还是提起医箱离开了。

陆煜行看着萧涟涟一步三回头的背影,他本意是来让她治好白御卿的虚弱之症以及手伤,未曾想伤没看出来,差点给自己制造了个情敌。

至于白御卿的虚弱之症,改日再寻她问罢。

陆煜行的指尖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突然哑声,道,“……萧医师,最好去应府看看。”

萧涟涟顿了顿,转头有些不解,“应将军出事了吗?”

青年把玩着指尖的剑鞘,想到了昨夜宫宴结束后的事情,突然懒散一笑,裂开嘴,露出尖利的犬齿。

“和应好打了一架,他伤得重了,如今应是躺在床上,你最好去瞧瞧——若你没了上司也难办。”

……倒也没那么严重,他只是想支开恋恋不舍的萧涟涟。

打了一架。

白御卿怔然抬眸,这才瞧见他唇角一抹轻不可见的淤青。

……为何打了一架?

他们二人不是好兄弟吗?

陆煜行的指尖拭过唇角的淤青,嗓音哑然,尾音拉长,似笑非笑,“哟,公子瞧见了?”

尾音几分淡薄的笑意又生生拐了弯。

“昨日应好见我伤了公子的手,宫宴结束之后,一拳打在我脸上。”

他的尾音哑然,略微有些……可怜?

白御卿离去之后,陆煜行想追上去又不得不因为帝王而留在宫宴,宫宴一结束,他便往外走,却没曾想刚到外面,应好就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给了他一拳。

“唔——”

应好双眸饱含怒火,嘶哑道着什么,“他当年总归是在那些纨绔子弟面前救了你一命,你何必伤了他?!”

陆煜行舔了舔唇角的淤青,想到了当年之事,视线有些漠然冷戾。

随后嗤笑了一声,同样一拳打在了应好的脸上。

“……扯平。”

他揪住应好的衣襟,直视应好的双眸,嗓音嘶哑低沉,“我自会去向公子请罪,哄好他,应好,你何必一副撑腰的模样?”

“我——”

白御卿身后总该只是他的。

他讨厌应好看白御卿的眼神。

也讨厌独孤鹤。

真讨厌,真讨厌真讨厌真讨厌……

应好似是不知道说什么,他双眸复杂,顿了顿,随后道,“我与你不同的,他说了等我——”

他呢喃着。

陆煜行瞳孔紧缩,他的犬牙尖一瞬间露出来,双眸晦暗冰冷,近乎恶狠狠的,“……你说什么?”

“他说了等我!”

应好加大了嗓音,双眸坚定了不少。

红衣青年眉目灼烈,似是想到了当年飞花略过白狐少年眉眼,眉端凝了他的笑意与风花雪月,还有一声承诺的。

“……我等你。”

他知道辗转反侧的是什么。

在撞破白御卿与陆煜行的情事之后,他一直辗转反侧,胸口阵阵又酸又软,带着愤恨酸涩的恼怒。

白御卿分明说了不好龙阳的,说了不喜欢男人的,说了不是断袖的——

那为何与陆煜行如此亲昵?

为何二人亲昵暧昧,那日水声交错着暧昧低沉的话语,他时常能梦见陆煜行跪伏在他脚下,由他扯着项圈。

应好不是断袖。

他爱穿红衣只是觉得显眼。

鲜衣怒马,红衣烈烈,他应好就是要做人群中鹤立鸡群之人,他肆意又不羁,骄纵傲气,最爱惹眼之事。

是京中人人簇拥的鲜衣怒马少年郎,能文能武,一柄长枪少有人能敌。

他应是看不起每日懒散着眉眼,得过且过,吃个糖糕就会略微眯起双眸显得心情愉悦的白御卿的。

病弱、虚弱、文弱,又端得清冷矜贵模样。

应好最讨厌如此行事之人,古板又惹人恼怒,分明与他同般年纪,如何装得那般老成,以致于他爹时时拿着他与别人比。

应好是惹眼的,爱穿红衣,少年朗气,性格恣意。

但是白御卿比他更惹眼。

他总不自觉看他,想到年少的糗事便恼怒,更加愤恨他,恼是如此,灼己焚身,灼得他一时也只能想他了。

应好不是龙阳、不是断袖、不好男风的。

可他看着紧紧攥着自己衣襟,一脸冰冷的陆煜行,似是想通了什么,在三年之前,在如今,在重逢之时——

咬牙切齿,嗓音嘶哑,掷地有声,“我就是龙阳,我就是断袖!我喜欢白御卿!可以了吗?!莫要欺负他,他说了他等我,唔——”

话还没说完,陆煜行便一拳打了上来。

二人打得难分难舍,陆煜行扼住他的脖颈,将他摁在地上,嘶哑着咬牙切齿,“……闭嘴!”

“闭嘴!”

尾音饱含暴戾的泥泞。

公子都没说过等他的。

陆煜行双眸晦暗,浓郁到极致的墨色瞳孔只剩下汹涌的阴冷了。

分明,公子都没说过等他的。

他闭了闭双眸,随后看向白御卿,问。

“……公子说了等应好,为何不说等我?”

等啊,等你杀了我。

白御卿略微扯了扯唇角。

这怎么不算等呢?

陆煜行的双眸死死盯着他,一张俊脸没有什么表情,墨发遮住晦暗的眉眼,似乎呢喃一般在舌尖喃喃自语缠绕着。

“公子,为何三年前不说等我呢?”

“——只等应好吗?”

他问。

他昨夜并非一夜都待在屋檐之上。

他摩挲着他的唇,死死盯着他的睡颜,又小心吻过他手腕的伤,呼吸也炽热压抑,薄唇厮磨着白御卿的唇角与侧脸。

……凭什么?

凭什么应好能得到他的承诺?

陆煜行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呼吸太压抑太深沉了,他忍不住想咬白御卿,又生生忍下,牙尖厮磨自己的薄唇。

压下胸口的渴望。

只是觉得自己硬得发疼,也恨得发疼。

恨不得伸手使劲扭动着,再在巅峰之时,赤红着双眸,撕咬着他的唇问他——为何不等我?

但是不行。

是他将公子弄得折了骨。

也是他,惹得公子气恼了。

许是这样,他才不说等他吧?

……要请罪。

……要哄公子。

陆煜行的舌尖描摹了一下他的唇角,鸦羽一般的睫毛垂下,依恋地又摩挲了一下。

随后掏出匕首,狠狠捅入了自己的肩膀。

鲜血淋漓,偏偏他面无表情。

——这是昨夜他做的。

白御卿近乎怔然看着出落得身形高大俊美的陆煜行单膝跪下,慢条斯理褪下腰封,露出健美的上半身。

以及……肩膀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抬头扯着唇角,露出尖利泛着寒光的犬齿。

乖戾又阴冷,偏偏扯出一个笑意。

“昨夜令公子受了伤,是要受罚的……”

陆煜行略微蹙眉,垂眸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肩膀,似乎呢喃可惜着。

“可惜匕首许是用得太久,转了一圈,剜了一块肉便钝了,不然还可以交给公子亲自罚我。”

他抬眸用略带期待的晦暗双眸死死盯着白御卿,扯出一个带着乖的笑意。

嗓音低哑又急促,喉结滚动,呼吸加重。

“现下可以给我补一句——”

“等我吗?”

第50章 下次能直接踩吗? “你很爱在……

“你很爱在我这里发疯吗?”

白御卿突然道。

他近乎漠然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煜行。

青年跪在地上, 露出健美的上半身,近乎和讨赏一样,露出肩膀上的伤口, 洋洋得意扯起唇角, 期艾看着他。

他胸口还带着当年鞭打的淡淡疤痕, 以及这些年战场上的风霜与痕迹,肌肉漂亮又饱满。

陆煜行的双眸晦暗,滚动着喉结,又眨了眨漆黑的双眸,略微蜿蜒的血因为动作撕裂伤口, 慢慢“滴滴答答”流下来。

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发疯吗?

他分明只是想得到一句话。

陆煜行垂下鸦羽一般的睫毛。

随后,猛然白御卿伸手扼住他的脖颈。

陆煜行一顿, 唇角的笑意还未收回,略微瞳孔紧缩,怔然感受着脖颈的窒息感。

白衣的青年面容带着薄冷的淡与一丝看不清的情绪,近乎居高临下。

陆煜行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因为这样紧紧的窒息而流出口水。

“唔呃……”

……好香。

男人的脸略微狼狈失神, 张着口,略微吐出湿红的舌尖。

“陆煜行,你总爱在我面前发疯……”

他不知为何嗓音带了一丝略微的哑,一手扼住他的脖颈, 虎口研磨着喉结。

随后伸手摩挲陆煜行的侧脸,惹得他发颤。

“为什么?”白御卿问,他眯了眯双眸, 看着男人因为窒息唇角流出口水而说不出话的样子,突然嗤笑一声。

“呵——”

修长漂亮的指尖,慢慢从他的侧脸暧昧滑到血肉模糊的肩膀, 惹得一身皮肉的颤栗。

随后如玉一样的指尖插入伤口。

“呃——”

指尖缓慢动作着,发出“啧啧”的黏腻水声。

嗓音低哑,问。

“……疼吗?陆煜行?”

陆煜行呼吸急促压抑,唇角的口水还是流出来,喉头还是被他修长的手扼住,却硬得发疼,喘息着点了点头。

“呃——”

“……疼就长记性一点。”

白御卿的指尖继续插入他的伤口,表情看不出喜怒,指尖又用了几分力道,暧昧的血肉声音“啧啧”传出。

“陆煜行,三年前,水牢里。”

“春猎后,手上。”

“现在,又是肩膀上。”

他的嗓音宛若碎玉一样,略微眯起双眸,气势有些压抑的沉。

“我不懂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这般爱发疯,你觉得这样很爽……是吗?”

总会让他心绪乱的。

嘈杂恼在胸口,灼得他心烦意乱。

白御卿讨厌这样。

他近乎狠戾地用指尖抽.插陆煜行肩膀上的伤口,双眸晦暗漠然,血肉黏腻他的指尖。

血也顺着指尖蜿蜒流到他漂亮冷白的腕骨上,漂亮至极。

白御卿俯身凑近陆煜行的耳边,嗓音听不出情绪,疏离又冷漠,“疼吗陆煜行……疼,就……滚远点——”

别在我面前发疯了。

“呜……”

似乎是他的力气太大,陆煜行呜咽一声,说不出话了。

晶莹的津液从唇角溢出,墨发的青年眯着双眸,不知因为疼痛还是惧怕,呜咽一声,喉头艰难溢出一声。

“……卿……”

让他轻点吗?

白御卿抽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指尖,血润了他的手,他的指尖从陆煜行的肩膀滑过,将血抹在他的皮肉上。

抹出一道虚无暧昧的红线。

随后猛然松开手,淡漠道

“疼吗?滚吧——”

“呼,哈啊……”

男人气喘吁吁捂着脖颈,修长的手抚摸着被他刚刚扼住的喉咙上大口喘息着,呼吸粗重急促。

唇角的津液因为低头的动作而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黏腻狼狈,碎发也染了一丝津水。

他的嗓音含糊不清,有些呜咽。

“卿……好……”

……疼?

爹的,疼就滚啊。

白御卿的眼眶不知为何有些发酸,他只是抿着唇,内心痛骂着陆煜行是个赶不走又爱犯病的神经病,厌恶他如此在他面前发疯。

总是如此这般。

“卿卿……呼……好……好爽——”

陆煜行的眼眶有些生理性发红,他扯起唇角,下唇因为湿润的津液艳红。

晦暗的双眸渗出宛若沁了血的笑意,又凑近他一点,他低哑着嗓音又重复了一遍。

“卿卿,好爽。”

因为刚刚的窒息,尾音还带着一丝喘息,那双寒狭的双眸却餍足半弯着,嗓音宛若黏腻在舌尖。

白御卿怔然,瞳孔紧缩,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抿了抿唇,略带冷意与恼火拉长尾音道,“陆煜行——”

“我知道公子不想让我捅自己了。”陆煜行打断他,垂眸感受了一下肩膀处被恶劣捅入指尖的伤口,宛若还带着一丝香气与温度。

指尖摩挲了一下伤口,压抑住粗重的呼吸。

他的嗓音略微颤抖沙哑,“……不会了。”

“但需得补上一句——等我。”

他略微执拗道。

虽然刚刚让他爽到了,但这句话还是要补的。

“……我一直在等你。”白御卿似乎有些茫然于他如此执拗偏执到了死皮赖脸的地步,嗓音略干哑,“我等了你很多年。”

从九岁那年开始。

从他的人生又一次得以转动开始。

他寻着他,等着他,等着他的宿命,恨着他的宿命。

陆煜行抬头看着他,玉狐的青年指尖带着血迹,双眸却可怜地泛红,窗外的曦光照在他身上只是氤氲了一声的孤冷光华,像是坠下来的月。

陆煜行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滞了许久。

……他从不宣之于口他的情绪。

他的公子总是这样,倨傲薄冷,实际上心软地要命,分明是想让他不再伤自己,脱口而出的确实冷声的话语。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他一如现在跪着,玉狐一般的少年步步向他走来,靴子碾过碎雪,“咯吱咯吱”,薄冷傲气的双眸垂眸看着他。

话上嘲讽侮辱,却俯身,墨发扫过他脸颊,泛起一阵香气。

……抱起狼狈一身血污的流浪野狗。

陆煜行那时候只溺进去了一瞬的温暖,又是彻骨宛若嚼碎血肉般的恨意。

他想,他凭什么高高在上?

他凭什么……怀抱这么暖?

“你当真不疼吗?”白御卿怔然道。

“……疼啊。”陆煜行得了他承诺,心情好地要命,晦暗漆黑到双眸愉悦眯着,干净利落地起身整理好衣服,“但是爽。”

……卿卿弄得好爽。

他也等了他许久。

白御卿:……他是M吗?

[他其实是S你信吗……]

系统呢喃道:[作者其实定了很多龙傲天和后宫的日常大纲,龙傲天是个抖S,玩了很多男频爱玩的花样,比如【哔——】【哔——】【哔——】再比如【哔——】还有……]

白御卿:别【哔——】了,我头疼。

系统:[对不起宿主,给您开了青少年模式自动过滤了,需要我再给您说一遍吗?]

白御卿:……都说了我头疼。

不止是头疼。

胸口也开始阵阵发疼了,挠得他也鼓鼓发酸了。

……他想,只是龙傲天的主角光环太灼烫了。

“滚吧,去看看清儿。”白御卿站在窗前,没有看他,“……趁早接走。”

逆着的光融了他的全身,陆煜行有些看不清他,又觉得他嗓音发颤,是哄好了的模样。

陆清文这三年里被他养得极好,瞧不出罪奴的身份,官家小姐也莫过于此,陆煜行在陆清文给他寄来的信里瞧得清。

他只是觉得公子又嘴硬了。

惹得他也有点硬了。

太久了,三年太久了,比四年的风霜要久,比漫长的风雪要久。

只是重逢一天一夜,他就想腻在他身边了。

陆煜行垂眸看了看白御卿还泛着血渍的指尖,想凑过去轻吻一下,又抿了抿唇,滚动着喉结,压下干渴。

也掩下寒狭双眸中的翻涌情绪,转身离开。

【上一章我还生气男主一不小心给白子哥手腕扭断了,男主黑熊成精是不是?下一章,嘿嘿,嘿嘿,嘿嘿真甜。】

【这哄老婆的方式谁能学啊?直接捅自己一刀,给老婆心疼的不得了,白子哥表面上又冷又凶,但是惩罚直接变奖励了[乐],给陆子哥爽硬了n次。】

【逆天剧情,第一次见这样傲这样神经病的女主,能不能来个温柔似水的。】

【不是我说……陆子哥才是神经病吧,动不动捅自己,还不要命,把白子哥吓得花容失色,给人手扭断了,这不罚说不过去啊。】

【支持白子哥抠死陆子哥。】

【不是楼上我问你,是那个抠伤口的抠吗?】

【第一次见麦当劳男主……】

【别奖励陆子哥了,奖励奖励我。】

【作者,商量商量剧情,下次能直接踩吗?】

【下次能直接踩吗?】

【下次能直接上惩罚吗?】

【下次能直接扇巴掌吗?】

【下次能直接叫主人吗?】

【……楼上惊现一堆麦当劳,好恶心。】

【你不懂,其实每个男人心里都隐藏着一只狗。】

【……该做绝育了,楼上的狗。】

指尖的血还带着余温,白御卿略微垂眸,纤长的睫毛轻颤,宛若振翅的蝶一般,指尖凑在唇边,轻轻嗅了一下。

腥甜。

……并不好闻。

门口突然传出通报声,“公子,宫里的圣旨来了。”

白御卿猛然收回手,躲闪一般藏到身后,随后轻咳一声,“好,我知道了。”

手帕擦拭掉指尖的血迹,才抬脚走出屋子。

阴柔的太监嗓音尖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理之职,掌天下刑名,佐朕平允,厥任匪轻。宁国公世子白御卿,器识宏远,才猷练达,夙承家训,通晓律令。”

“兹特授尔为大理寺少卿,秩正四品,协理寺事。愿毋枉毋纵,克彰朝廷钦恤之仁。钦哉——”

白御卿怔然一瞬,叩首接旨。

……独孤凛你个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