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1 / 2)

瑶衣 望烟 15334 字 3天前

第100章 番外一

夏日的清晨总是来得较早, 才到卯时,日头已经升起了一截。

好在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空气中多了些干爽, 没了前些日子的闷热与粘腻。

连婶早早起来, 穿戴好便从西厢房里出来, 身上还是昨日的那件新衣, 酱红色的单薄外衫,看上去带着些喜气。

她往正屋看了眼, 正门的上方还挂着大红色的喜绸,开着的窗扇飘动着轻薄的纱帘,将里头给挡住。

“该是还没醒吧?”她低低嘟哝一声,嘴边一笑。

不错,昨日正是她的主家,现任安通县丞詹铎娶亲的日子,娶的便是袁瑶衣。

连婶走到墙边, 瞧着花坛中的月季, 开得艳丽夺目。就像她此刻愉悦的心情,连着走路的步子都轻快很多。

待走出月亮门后, 眼前的场景让她笑容一僵。

面前的空地上摆了十几张方桌,上面盘儿碗儿的都还没有收拾,几只野猫在地上啃着剩骨头

“这昨日热闹了一天,今儿可得忙活一天咯。”她嘟哝一声,撸起自己的袖子。

“哪能让连婶你自己一个人忙?这不还有我吗?”重五从院中走出来。

同样是昨日的那件新衣, 简单利索。

连婶看着来人,不由一笑:“还当你吃了点酒, 起不来呢?”

重五端着个大木盆,往凳子上那么一放:“怎么可能?我才喝了多点儿, 就是看着大人他被劝了不少酒,被扶回房的时候脚步都开始不稳。”

闻言,连婶撇撇嘴:“你懂什么?大人他才没醉。”

重五拿着盘碗往盆里放,有些不服气道:“我送他回房的,看得分明。”

他可是跟在詹铎身边几年,人醉没醉他会不知道?

连婶越发笑出声,也不好多说,只道了声:“毛头小子,你以后娶妻成亲便明白了。”

洞房花烛夜,哪个新郎官会真醉?醉了的话,回屋去怎么面对新娘子?她又不是没听见正屋昨夜里的动静。

重五仍想说什么,可又找不出话来。

昨日的喜宴就是在县衙这处后院摆的,来了不少人,衙门里的,周家来的,盘龙村的,石头村的

日光斜斜照在这一处,眼看着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重五,我有件事问你,”连婶往腰间扎了个围裙,仔细护着自己的新衣,“便是京城国公府,是否知道大人娶了瑶衣娘子?”

她是看着袁瑶衣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心里疼惜那个坚韧的女子。虽然欣慰她有了自己的归宿,但是总有些不放心。

说到底,还是那一对儿小夫妻的地位,实在相差太大。而詹铎始终是詹家的子弟,那层关系脱不掉的。

重五手里活计一停,单手摁着桌面:“大人前面给家里写了信的,说明了他与瑶衣娘子的事,相信老夫人和国公爷已经知道。”

他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性,一旦有了自己的决定,谁也不能阻止。

再者,像袁瑶衣这样好的女子,京城里的哪个贵女能赶得上?说不好听的,家中定下的婚事都是两个大族之间的利益,谁会喜欢谁呢?

像周夫人与詹韶康,便是让人唏嘘的一段姻缘。

连婶点点头,仍旧有些不放心:“瑶衣娘子背后没有母族撑腰,届时别被人欺负便好。”

“怎么会被人欺负?”重五像是听到多好笑的事情,单手掐腰,“瑶衣娘子现在是盘龙村的女儿,就连官家当初都知道盘龙村的事,曾专门写了悼文。咱们大人娶盘龙村的女儿,那是一段佳话。”

连婶听着,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当初,盘龙村的儿郎们跟着詹铎入水师营,后来与海寇海岛激战,死了大半。他既娶盘龙村的女子,合该是名正言顺的正妻,合该一辈子照顾好她。

至于詹家,的确也说不出什么。

“那便好,”她松了口气,“我就是觉得这小娘子以前太苦,怪叫人心疼的。”

重五继续干活:“詹老夫人的信来了,她并不反对,还让大人好好待瑶衣娘子。”

连婶这厢听到了詹家的态度,也算放下心来:“咱们该改口了,还叫什么瑶衣娘子?该叫夫人了。”

“对对,改口叫夫人。”重五笑着附和道。

十几张桌子的盘碗,收拾起来着实需要功夫,还有那遍地的酒坛。

“我去前面叫两个人来。”重五指指前院,想着去唤两个衙差来帮忙。

连婶道声好,抬头看看日头:“我回去看看。”

两人分开,一起去了县衙的前院,一个走过月亮门,回了院子。

只这一座圆形拱门相隔,里外完全不一样。

没了外面那杂乱的场面,里面简单而安静,也就是地上那些鞭炮的碎屑,还提醒着昨日的热闹。

连婶瞧着正屋门还是关着,便想着去叫一声,毕竟今日詹铎还要办一桩案子,不要耽误了才好。

于是,便端着一盆水,去轻轻推开了正屋的门。

外头已经大亮,然而屋中光线却略显昏暗。正中的墙上贴着大大的喜字,桌上摆得供品原模原样的在那儿,一对儿龙凤喜烛已经熄灭。

连婶往墙边走去,将铜盆放去盆架上。

“嗯”一声很细很娇的女子轻吟,从内室中传出,于一片安静中听得明显。

连婶浑身一僵,生怕手里的盆弄出动静来,继而让里面的人察觉到。她何尝不知道那声轻吟是什么?房中榻间的欢和事罢了。

她想着赶紧出去的好,便放轻步子往外走,才挪步,便听见里面更明显的动静,女子娇娇弱弱似哭的声音,床板的咯吱声。

好歹出了门去,人重新关上屋门,耳边这才静下来。

这时,重五大喇喇走进院子,指着外面就想说话。

连婶快走几步上去,一把拉上人就往外面赶:“那么多活儿,你倒是悠闲,快去收拾。”

“我?”重五疑惑的指着自己。

他哪里悠闲了?分明一大早起来就在干活儿。

外面的人在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而院子里的正屋,好像与这个世界隔绝开一般,一对儿有情之人沉浸在欢爱之中,如鱼畅游,水乳交融。

窗边的帘子被风轻拂,送进来些许外头的凉爽,然而并不能解决房中的热气。

袁瑶衣紧绷着,手指抠着被单,整个人犹如在承受暴雨的洗礼,拍打或冲击,一番连着一番,直至精疲力尽。

幔帐透进来微弱的光线,罩着的这一片天地仍略显昏暗,她的鼻息间全是属于他的气息,视线中是他颈上凸起的筋络,蓬勃有力。

最后的雷声轰隆滚过,耳边是一声愉悦的轻叹。他抽身而下,躺去边上,手臂一揽,将软软的她勾至身侧。

“娘子可还欢喜?”他问,声音低沉沙哑,昏暗中总带着那么点儿蛊惑的意味儿。

袁瑶衣枕着他的手臂,软唇微微张开喘息着。她闭上眼睛,权当没听见。

谁要和他说这种话?她的脸皮可比不上他的厚。

她不回他,他也不恼,只是将她更揽紧了些,愉悦的笑出声来:“瑶衣,咱们成亲了,以后你是我娘子了。”

袁瑶衣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嘴角轻轻弯了下。

是啊,成亲了,她嫁给了他,以后两人会携手一生,像这世间的其他恩爱夫妻一样。

她往他靠了靠,想要一个舒坦的姿势。才一动,身体疲惫的不适感便席卷而来,尤其是下面,他那硕物抽去后,留下难以忽视的疼感和空虚。

“我今天还有案子要审,会尽早结束,”詹铎侧过身,与她面对面,“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

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彼此的呼吸缠绕着。

“没想好。”袁瑶衣小声道,声音哑哑的软软的。

詹铎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下颌一抬吻上她的额头:“娘子辛苦了。”

他无比满足的的抱着她,得偿所愿,让他现在还难以平复心中的喜悦。想好好疼她,好好珍爱她,可真到一沾上她的时候,他根本不能自已。

就像她现在,发丝凌乱,额角微汗,楚楚而破碎的样子勾着他想去欺负她。

“你不必急着起,睡吧。”詹铎咬咬牙,抽回自己的手臂,坐起。

又拿手为她擦了擦额头,这厢才掀开帐子下了床。

呼吸到外面的清新空气,他长舒一口气,原本残存鼻腔内的甜腻气,随之冲淡。然而,他并没有好受半分,因为身后帐子里,他那娇娇的小妻子轻轻嘤咛了声,简直就是在拉着他再回去。

他回头看了眼,告诫自己房中事心里该有数,她还小,又那么柔弱。

想着,便大步走去了外间。

有两只鸟儿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唱着。

平常的夏日早晨,晨露散去,勤劳的蜂儿便在月季花上爬来爬去。

詹铎从浴间出来,穿上官袍,便穿过月亮门,去了外面。

外面,连婶、重五,并着三个衙役,正收拾着桌子。

见他出来,几个人齐齐看过来,然后笑着道声恭喜。

詹铎站在月亮门下,点头微笑道谢。

好像,还记着昨日的热闹,他带着迎亲队伍去盘龙村,从陈村长家里接到了新娘袁瑶衣。黄昏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一起拜了天地。

他其实并不喜欢热闹,甚至是抵触热闹。

可是昨日,他真的很开心,原来不是他不喜欢热闹,而是因为那些热闹中没有袁瑶衣。

重五跑过来,笑呵呵问道:“大人,是否现在去前堂?”

詹铎正经了脸色,低低应了声,而后迈步往前走。

“大人,这件案子是妯娌之间的恩怨,老大家的说老二家的不养老人,老二家的说老大家的欺负他家,明明分家时说好的老大家照顾老人。”重五说着今天要审的案子。

“妯娌?”詹铎眉头一皱。

重五往人脸上瞧了眼,心道不太妙,他的这位才华横溢的主子,最为头疼的便是家务事案子。

这也难怪,从小长在邺国公府那样的家,亲人间都是冷冷清清的,自己都不懂,谈何去处理别人的家务事?

“嗯。”他回了声。

詹铎颔首:“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儿,两方说和说和吧。”

说完,便大步往前走,袍摆随着步伐飘动。

重五站在原地,有些纳闷儿。这个妯娌的案子分明棘手,主子居然说不是什么大事儿?

看着人那精神奕奕的样子,他也能猜到是主子心情好。

他小跑着跟上去,汇报着别的事情:“周家的舅老爷今日回去,大人抽空带夫人一起去看看;还有石头村送来一些特产,大人想怎么处理?”

要说这娶亲是喜事儿,可是到底没有家中长辈帮着处理一些事,从头到尾都是詹铎自己一个人打算。

詹铎脚下一停,手指间捻着,同时心中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务,是否还能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的妻子。

“行,我知道了。”他应了声。

才刚想继续往前,就见重五往前面一站,挡住了去路。

“大人,你的脖子怎么了?”重五个子矮,抬手去指上詹铎的脖颈,“怎么划破皮了?”

啪,詹铎抬手打开重五的手,板着脸道:“没有规矩。”

重五缩了缩脖子,老实站到一旁,不再多话。

詹铎扫人一眼,而后抬步上了游廊。

他抬手扶了下领口,指尖正碰上那处破皮,便也就想起了昨晚榻间的事儿。这是袁瑶衣的指甲抓伤的,当时他的进入让她难以承受,而他失了分寸的力道只知道横冲直撞,她受不住便推他,指甲刮破了他的脖颈。而他当时,惩罚似的咬在了她颈窝处,她就像风雨中的花瓣,瑟瑟抖着。

不想还好,这一回想,脑子里全是她娇娇柔软的样子。只能轻咳两声,用来示意自己清净下来。

詹铎走进后堂,边上一处房间,便是他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一道照壁相隔,前面就是审理案子的县衙前堂。

他走进房间,坐去书案后面,桌上摆着书籍文册之类。小小的地方官,要做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少,很多琐碎的,却又不得不做。

外面的阳光刺眼,蝉鸣聒噪。

詹铎翻开一本文书来看,视线中出现一行行的字,如今总算是能稍稍静下心来。

后院的屋子。

袁瑶衣疲惫的睡了过去,因为觉得发闷,便拉开了一边的床帐,让自己清凉些。

从詹铎走了后,她神经终于是松下来,着实是夜里遭了好几次。初初时,她忍着还能受得住,后面再多就已经受不了,而且他力道越来越大,她的声音碎得七零八落。

她抱上个软枕,总算迷迷糊糊睡过去。

半晌的时候,连婶终于将那些桌子、盘碗的什么给收拾干净。新雇的两个婆子得三天后才来上值,如今这院子里的事全靠她在打理。

虽然忙些,但是并不觉得累。

这座县衙里,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简简单单的过活就好,比周家和詹家松快太多,而且主家也好。

走回院子的时候,连婶往正屋看了眼,瞧着还是没有动静,想是人还没醒。

今日有些事必须由袁瑶衣来安排,未免耽搁了,她决定进去将人叫醒。

如此想着,她先去伙房烧了水,这才走进正屋去。

正间还是她早上进来时的样子,只是里间卧房的门开了,走过去,便正好能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子。

连婶轻着步子走进去,先去窗边拉开了窗帘,外头的光线和轻风瞬间钻进来。

她去到窗边,拉起剩下的那道幔帐,遂看去躺着的女子:“夫人”

才将唤出一声称呼,剩下的话全部卡在喉咙处,更是一双眼睛瞪大。

女子身上搭着一条薄巾被,勾勒着娇软的轮廓,一条手臂露在外面。而她那细细的脖颈上,布着青紫吻印,一直蔓延着进了巾被下,再看她的小脸蛋儿,上头的还残留着干涸的泪痕。

连婶知道袁瑶衣一向睡得浅,而这厢她已经进来好一会儿,人还在睡着没察觉,可见是真的倦了。

心中不禁埋怨詹铎,怎的将人弄至如此?

“夫人,该醒了。”她轻唤了声。

袁瑶衣身形动了动,而后眼睛眯开一条缝:“阿婶?”

她迷迷糊糊的唤了声,尚不太清醒的脑子缓慢转了转。定是她睡了太久,该起来了。

如此想着,她便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酸麻的双腿让她皱了下眉。

随着她的动作,巾被自然的从身上滑落。

“阿婶,几时了?”她的嗓子干涩,声音哑哑的。

看去连婶时,对方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盯着她的腰间看。她低下头,然后看见了自己腰间清晰的指印。

下一瞬,脸忽的烧起来。那是詹铎留下的,昨夜掐着她的腰,将她一遍遍的拉回身下去。

她拉高巾被,羞赧的垂下眼眸,唇角抿紧。

连婶倒是见惯这种事,她是高门中伺候人的仆妇,主人们房事过后总会叫她们收拾。只是对于袁瑶衣,她总有份特殊的情感在,即便她是周家安排的,可心底里偏向于袁瑶衣。

所以,有些心疼这女子,腹诽詹铎做得太过。

“夫人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她问道。

袁瑶衣摇摇头,表示没有:“我自己收拾就好,阿婶去忙吧。”

她始终不习惯别人伺候,尤其还是这个时候。

连婶道声好:“我给夫人备水,你洗一洗身子就舒坦了。”

说完,自己走出了卧房,去准备沐浴的事宜。

袁瑶衣看着人离开,小小的舒了口气,双手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脸:“真实的,睡了这么久。”

她深吸一口气,从旁边拿了一件薄衫披上,而后慢慢下了床来。

站在脚踏上一缓,正好外面的风进来,吹拂过她的脸庞。

外间,是连婶进出的动静,她正在往浴间送水。

差不多时候,袁瑶衣出了卧房,去了浴间。

不大的浴间里,摆着一个大大的浴桶,里面兑好了水,温度适宜。地面上还残留有些许水迹,那是早上詹铎清洗留下的,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皂角味儿。

袁瑶衣泡进浴桶中,整个人被温热的水包围。

连婶进来,将一会儿要换的衣裳放在墙边架子上,又拿了块手巾走到浴桶旁。

“阿婶,今天有什么事要做?”袁瑶衣问了声,身子不禁往水里下了下,有点儿遮掩颈上痕迹的意思。

连婶把手巾放下,而后往边上一退:“周家人今日要回去,夫人需得准备些礼物。”

袁瑶衣点头,现在她嫁给了詹铎,自然要帮着处理家里的事:“我知道了。”

“别的也没什么事,”连婶又道,“再就是后日的回门,夫人和大人一起回一趟盘龙村,也可以提前准备。”

“亏着阿婶在我身边,不然有些事我真的不清楚该如何。”袁瑶衣双手把着桶沿,朝着人一笑。

她的笑容纯稚甜美,弯弯的红唇像柔软的花瓣。

连婶一笑,视线免不了就看见少女颈上的红痕,不用想也知道昨晚是遭了罪的。

“夫人,我这边有句话想与你说,”连婶顿了顿,上前去帮袁瑶衣洗着头发,“在房中的时候,你不能任由着大人来,有时候出言劝劝他。”

她还是说出来了,让这女子自己心里有数。才十六岁的年纪,初初张开,正是娇嫩的时候,詹铎一个进过军营的,那事儿上力道定然了得,这算起来生生受着的还是袁瑶衣。

这些事儿没有女长辈教,自然她得提醒一声,旁的也不多说。

袁瑶衣听了,心中稍一琢磨便知对方说的什么,不由耳根发热,遂点了下头。

当然,她也明白人是关心她。

等连婶走了之后,她静静靠着桶壁,想着对方适才说的话。

其实,昨夜詹铎已经收着了,几次顾及她而停下,然后摁着她的后背穴位,让她舒缓后再继续。想想的话,也不全然是受罪,他带她彻底融入的时候,她自己也是感受到舒坦的

清洗完毕,整个人感觉舒爽许多。

袁瑶衣穿了件桃粉色的衣裙,看上去就带着喜气,连簪发的珠花都是粉的。

她对着镜子看,总觉得自己像极了墙角下的那朵粉色月季。

这时,院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袁瑶衣往窗外瞥了眼,正见着詹铎穿过月亮门,走进院中。

他一身修挺的官袍,步履端方。似乎是觉察到她的视线,他往窗口看过来。

袁瑶衣站起来,到了窗台边:“大人的案子办完了?”

她冲着他笑,眼睛弯弯的。

詹铎回以一笑,而后走到窗外,手往窗台上一搭:“在前堂被吵得脑仁儿疼,于是我便回来看看。”

“回来看什么?”袁瑶衣眨巴着眼睛。

屋里内外是差着高低的,两人这样隔窗而站,竟是视线相平。

“回来看看我家娘子,”詹铎的手去握上女子的手,唇角一牵,“果然有效,头如今不疼了。”

第101章 番外二

“说这些话, 谁会信?”袁瑶衣小声嘟哝,心中却涌着甜蜜。

在外人眼中,她的这位新婚夫君永远板着一张脸, 神情严肃, 让人觉得很难靠近, 尤其是身上那股疏离感, 何其明显。

她以前也是这样觉得,所以有意无意的会躲避他。

可现在, 就是这样个高高在上的贵家公子,居然站在窗外对她讨好的说甜言蜜语。

詹铎笑,一双眼盛满了情意:“我怎么可能对你说假话?”

他细长的手指一分,便与她的五指相扣,掌心对上掌心。

两人现在成亲了,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所以,袁瑶衣看他的时候, 目光中多了些直接, 不再像以前那样羞赧的遮掩。

“阿铎,你长得真好看。”她看着窗外的他, 手指伸出去,戳上他的脸颊。

她之前好多次想过,这样白净好看的一张脸,拿手轻轻碰一下会怎样。指尖一软,她在他脸颊上摁下一个小小的坑。

下一瞬, 那好看的脸漾开一个更好看的笑,当真就是好看的不像话。

“看来, ”詹铎懒懒开口,语调轻而慢, “娘子对我这个夫君还是很满意的。其实除了好看的皮囊外,你夫君别的也很出色。”

他抓上脸庞的手,去吻着她的指尖,鼻尖嗅到属于她的清淡药香。

袁瑶衣耳根一热,红润开始慢慢爬上脸颊。好在院中没有人,连婶去了外面采买,倒不会让人看见她与他隔着窗荒唐胡闹。左右,他前堂那边的案子还没结束,相信站一会儿就会走的。

可是,她显然低估了他,他并不是只想吻她的指尖,他后面居然拿牙齿轻轻啃咬。不大不小的力道,指肚麻麻的痒痒的。

她忙抽着自己的手,而他确实也松开了。就在她想退后一步,劝他回去忙事务的时候,却被一只手迅速的勾住了后颈,然后就这么重新带回到窗前。

蓦然间,她的唇被他摄住相贴在一起。

此处安静了,正午的艳阳落在,明亮的光忍不住让人眯上眼睛。

袁瑶衣手搭在詹铎的肩上,被他带着唇齿碾磨,表达喜爱便用最直接的亲昵,绵延细密的吻好似无穷无尽般。

微风来,晃着窗口轻薄的纱帘,时起时落,一对儿隔窗亲吻的人也跟着时隐时现。

袁瑶衣也不知怎的,就被人从窗内给抱去了窗外,然后稳稳的坐在外窗台上。

“放我下去。”她小声道,手里轻轻推了詹铎一把。

这样坐在窗台上,双脚耷拉着,要是被旁人看到可羞死了。

詹铎倒不在意,额头去贴上她的额头,轻声细语:“你要能打过我,我就放你下去。”

袁瑶衣眼睛瞪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她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他一只手不用全力就能制住她,他这不就是吃定她力气不如他。

“无赖。”她气哼哼的一声。

詹铎看她鼓起了腮帮子,手指戳了下:“娘子既都这般说了,为夫也只能做一回无赖了。”

接着,他的手托上她的下颌,带着微微仰起,然后他往下一低头,再次吻上她,这一次比前面的更加猛烈,且毫无顾忌

袁瑶衣有些后悔,不该说那一声“无赖”,要不然也不会像要被他这样生吞进去似的。

前堂那边还没有动静,证明师爷还在整理一些证据。趁着这点时间,詹铎便留在这边。

袁瑶衣坐在窗台上,一只手摁着窗框,另一只手握在詹铎手里。而詹铎,神情放松的倚在窗边的墙上。

两人拉在一起的手,是彼此的连系。

哪怕这样简单的晒在太阳底下,也让他们感觉舒坦和轻松。

“等一下。”詹铎侧过脸,对着妻子一笑。

他松开她的手,往墙边走去。

袁瑶衣看着他,见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折了一朵月季。

詹铎站在她身前,帮她抿着耳边的碎发,随后,将那朵月季簪在她的发鬓间。

袁瑶衣才沐浴完一会儿的功夫,发髻挽得松软,发丝尤带着微微的湿润。那朵鲜花戴上,更显得她一张脸娇美艳丽。

“我们家瑶衣才是最好看的。”詹铎捧着她的脸,笑着道。

他心爱的女子成了他的妻子。仔细想想,真正将她得到,着实废了好大的力气。

并不像打仗那样,除了自己军队的实力,还讲究计谋。对于这个妻子,他唯有对她待之与真心。

袁瑶衣莞尔一笑,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身子往前一倾,便靠在了他的身前,两条手臂自然而然的抱上他的窄腰。

前堂那边传来衙役唱“威武”的声音,证明休憩时间已过,案子得继续审理。

詹铎轻吻下女子的脸颊,而后离开了院子。

等人出了月亮门,袁瑶衣才发现自己还坐在窗台上。

好在也不算高,她往前一挪,从上面跳下来。可是她忘了发软的双腿,两脚才将落地,差点儿坐到地上,及时把住了窗沿,这才稳住。

午食,詹铎是在前堂和衙门里的人一起用的。

袁瑶衣则和连婶在院中用饭。期间,连婶说着两日后,雇的婆子来上工的事儿,以及一些琐碎家务。

一个头晌,袁瑶衣睡觉就用了大半,所以打算好的事情只能全部在过晌来做。

午后休憩了一会儿,她便去了库房,将给周家人的礼物准备好;后面盘龙村回门,所需要的东西,也同连婶商议好,列了一张单子。

这些都做好了,连婶便和重五一起出了门,采买回门时需要的东西。

袁瑶衣倒是没什么事做,只等着詹铎的事务忙完,便一起去送周家人上船。

说起周家,另她意外的是,周巧月居然给她送来了一份贺礼。想起在周家时,那位大姑娘性情可很是骄傲,总是昂着头颅走路。

不过人是正派的,关键时候明辨是非,这样的女子,才是将来高门大户的主母人选。

关于当初陷害自己的周巧姿,人在乡下再也没捞着回周家,据说日子相当难熬,也根本没有人拿她当周家的姑娘看待。

来参加婚礼的周家人,住在外面的客栈,是之前詹铎安排的。

袁瑶衣心中算了算时辰,周家的船应该会在傍晚前离开,也就是说在这之前,詹铎要把手里的案子解决,她和他才能去码头。

她从院子里出来,往衙门前堂那边走去。

后院这边是作为县丞平日起居的地方,未经允许,衙门里的人不会过来,这样倒是和平常人家没什么不一样。

袁瑶衣抬手抚了抚发鬓,手指碰上那朵新鲜的月季,花香气不时就会钻进鼻间,让她精神惬意。

她不会进到前堂里去,哪怕是詹铎平日操办事务的房间,她也不会进。到底是官府的事务,她身为妻子,更要自觉才是。

站在后堂的门外,视线是隔离着前堂的照壁,上头挂着一幅猛虎图。

耳边能听见前堂的詹铎问询的声音,然后比他声音更高的是女人们争吵的声音。于是,那声惊堂木敲响,暂时让前堂安静下来。

当然,也只是暂时,很快女人们又开始争吵,甚至有人呜呜哭出声。

袁瑶衣摇摇头,她在这边听着都觉头疼,更遑论坐在正堂的詹铎。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没等到詹铎审完案子,倒是等回来外出的连婶和重五。

在靠墙的游廊下,连婶说东西已经定好,明日便会送过来,耽误不了回门的事儿。

至于重五,跑了一趟前堂,回来说案子已经差不多审完。

果然没一会儿,詹铎从后堂走出,似有似无的吐出一口气。

他看向游廊这边,随后便抬步走过来。

见状,连婶拉着重五离开,给这对儿新婚小夫妻单独说话。

袁瑶衣站在廊柱旁,张望了一样前堂:“大人案子审完了?”

“又没有旁人在,喊什么大人?”詹铎走进游廊,站到妻子面前,“好歹审完了,真比上战场厮杀都难。”

袁瑶衣笑出声:“得去送一送周家的长辈了。”

周家这次过来两个舅父,可见对两人婚事的重视。作为安通的父母官,詹铎不能离开这儿去闳州探望,也就是去码头送一送。

“来得及。”詹铎应下,双手搭上袁瑶衣的肩膀,把她摁去美人靠上坐下,“你坐着,我回去换件衣裳。”

袁瑶衣点头,便坐着等在这里。

外面的日头已经不似方才猛烈,天空又高又远,已经有了初秋的感觉。

詹铎再回来时,已经换了一套便装,浅浅的绯色,有点儿喜气。

小夫妻俩出了县衙,走上后巷。

去客栈的路并不远,就是沿着前面的正街走一段便到了。但是詹铎仍准备了一顶轿子,用以给袁瑶衣乘坐。

他当然看得出她双腿发软,哪能让她再多走路?昨晚他压着她,那两条细细的腿儿可是分得开开的,他的手握着她的腿弯好让自己更加完全进入。

轿子抬起,他跟在一旁走着,从轿窗看进去,就是女子娇美的脸。察觉他看她,她转过脸来,微微的这一动作,便又看见她藏在脖颈间的红印子。

等去到客栈,周家的两位舅舅已经准备好要出发。

两个新人给长辈敬了茶,得到长辈们的叮嘱,并说有什么事儿便往周家递信儿。

詹铎一一应下,后面安排马车,一行人去了码头。

安通码头一如既往的热闹,夏日即将过去,江面又宽又阔。

顺风,周家的船挂上帆,便划去了江中心。

袁瑶衣和詹铎站在江边,看着船慢慢远去,最后在江面上只剩下一个小点儿。

而此时,日头即将西沉,江面上染成好看的橘色。

“说不定,我们很快也会离开安通。”詹铎看着远方,手臂一伸,揽上妻子的腰肢。

她的腰很细,也很软,他很喜欢握在自己掌间,更喜欢一遍遍的去丈量,这截腰有多细。

“离开?”袁瑶衣仰脸看他,眼中带着不解。

她的眼睛纯净澄澈,詹铎看得心中发软,手指去点了下她的眼尾:“那么,娘子喜欢这里的日子吗?”

就像他之前所说,他不可能一直做这个县丞,去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他,自然还会回到他本该在的位置。

朝堂也好,詹家也罢,他若是想挣,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袁瑶衣眨了下眼睛,随之点头:“喜欢。”

“那咱们便在安通这里再住些日子。”詹铎笑着道,眼中盛满对眼前女子的宠爱和纵容。

袁瑶衣脑袋一歪,勾勾唇瓣:“大人说的这话,好像一切事物都是你能决定的一样,运筹帷幄。可方才在衙门里,你分明连两个妇人都奈何不得。”

她的话里带着调皮,眉眼弯弯。

“呵,运筹帷幄?”詹铎拧拧她的小鼻尖,“敢质疑朝廷命官,我可是真会把你绑起来的。”

袁瑶衣嗔他一眼,鼓鼓雪腮不再说话。

嘴上的功夫,她可斗不过他,万一他后面说出更荒唐的话,这可是人来人往的渡头。

“该回去了。”她道了声。

“不回去了,”他道,“早上说过要陪娘子的,这不还有些功夫吗?”

他牵上她的手,穿过嘈杂繁忙的渡头,上了正街来。

对于这座镇子,两人都已经无比熟悉,自然的走在街上。

袁瑶衣跟在詹铎的身侧,眼睛看去前方:“要不去要药铺看看?我已经几日不曾去过了。”

她的药铺已经开始营业,只是前几日她待嫁,一直住在盘龙村,没有空去药铺。

“又不急于此时,”詹铎拉着她拐上另一条街,话语酸溜溜的,“娘子是不是觉得药材比夫君重要?”

闻言,袁瑶衣笑出声,双手抱上他的手臂,往他身上一靠:“你怎么还和药材比?”

詹铎跟着笑,指肚点了点她的鼻尖:“走,去买你爱吃的糖水。”

两人去了一间糖水铺子,坐在搭好的棚子下,夕阳余晖中,开心的吃着糖水。

袁瑶衣的嘴里是甜的,心中也是甜的。

“娘子,尝尝这个。”詹铎坐在旁边,手里的汤匙送到她的唇边。

袁瑶衣张口吮上,匙中的甜蜜便被吃进嘴中。

“好吃。”她满足的眯了眼睛,冲着他笑。

詹铎愣神,女子美好的笑靥总是让他无能为力,想要揽着她、抱紧她,给她宠爱和呵护。

“还有。”他又舀了一匙,喂去她嘴边。

喜欢,是真的喜欢,哪怕只是简单的看她吃糖水,就让他心情无比软和。

从糖水铺子离开,两人牵着手漫无目的的溜达。

黑夜降临,空气中更加凉爽,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小东湖边。

湖面上飘着两盏河灯,那是有人对了神明许愿,而放出的希望。

“快要到仲秋节了。”袁瑶衣站在水边,脚下是松软的草地。

不知不觉的,已经进了八月,好像寻到安通来找詹铎,还是昨日的事。

詹铎拉着她坐在草地上:“你等我一下。”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跑去了前方。

黑夜中,视线看不了多远,袁瑶衣最后见着詹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她双臂抱着双膝,仰头看着夜空的星辰,心中满是宁静和美好。

过了一会儿,还不见詹铎回来,她往他离开的方向张望,寻思着要不要过去找他。

也就在这时,她见着他从黑暗中走出,回到她身边。

“有什么事吗?”袁瑶衣仰着脸问。

詹铎在她身旁坐下,双手捧在一起:“猜猜看,我手里是什么?”

袁瑶衣看着他的手,摇摇头:“不知道。”

“现在你真是,连猜都懒得猜吗?”詹铎无奈的一笑,而后双手松开。

袁瑶衣看着他的手,是一方帕子,然后帕子开了,里面飞出晶晶亮亮的萤火虫。

萤火虫星星一样,在两人的身旁飞舞。

“真好看。”袁瑶衣笑着道,自然也晓得这是詹铎哄她开怀的小心思。

詹铎揽着她入怀,薄唇凑去她的耳边:“白日事忙多有耽搁,这厢给娘子赔罪。”

袁瑶衣耳边发痒,那是他的舌尖在轻勾,不禁就缩了脖子:“几只萤火虫就算赔罪吗?”

“不够吗?”詹铎笑,勾着她的耳珠于舌尖卷着,“那这样呢?”

袁瑶衣只觉耳边又疼又麻的,还未反应上来他说什么,便被人一推倒去草地上,接着身上一重,是他翻身压上来。

“你做什么?”她小声道。

“自然是给娘子赔罪。”詹铎说着,还不忘无奈的叹一声。

袁瑶衣头枕的草地,感觉到香罗带一松,随后微凉的手自腰侧向上,她那包裹隐藏在内里的绵软被覆上,继而揉起一股力道。

呼吸一滞,她抬手摁上心口处,隔着衣料试到他的手背,随着他一下下的动。

四下是高起的荷叶,黑夜里将这一处围得隐秘。水面上的河灯微微起伏,恰似是被一双手拨逗着。

那几只萤火虫还在飞着,低低的在草叶间穿梭。

袁瑶衣咬紧后牙,随后被詹铎落下双唇吻上。

夫妻甜蜜恩爱,总是无时无刻。她的唇齿间还残留着糖水的甜香,清爽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詹铎手抽走,遂身形一侧躺去草地上。一手仍贪婪的揽着袁瑶衣,让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薄薄的嘴角带着笑意,舌尖微微擦了下唇角,似乎能感受到淡淡的药香味儿。

“瑶衣,我们一辈子这样看星星。”他勾住她的腰,话音中带着愉悦。

袁瑶衣平复着喘息,气气的抿了下唇,并不去答他的话。

什么给她赔罪,说得好听,他这适才做了什么?

“一辈子,”詹铎侧下脸,神色认真,“只喜欢袁瑶衣,只会有袁瑶衣一个妻子。”

第102章 番外三

夜静谧, 遥远的星空上,布着那条蜿蜒的银河。

两人躺在草地上,一起看着, 好像能这样依偎着, 一直到天荒地老。

“小东湖是连着大江吗?”袁瑶衣问道, 声音轻轻柔柔, 似湖中的清水。

詹铎嗯了声,微微侧脸看她:“有一条河道连着, 下去就是大江。”

袁瑶衣神经松缓,后脑在男人手臂上蹭了蹭:“所以,那两盏河灯最后会飘去江上?”

她还记得刚过来的时候,飘摇在湖面的上河灯。

灯是用柔软竹条扎成的,然后糊上彩纸或者彩纱,如今也不知被水浸透了没有,能不能走远。

詹铎坐起身来:“我们去看看。”

说着, 他拉着她从从地上站起。

两人往前走, 进了湖边的一个小亭子。荷叶生的高,高出水面一截, 即便站在亭中,也看不到那两盏河灯。

“还是看不到。”袁瑶衣道。

詹铎拍拍亭中的栏杆,勾了勾妻子的手心:“站上来,我扶着你。”

袁瑶衣看着那栏杆,木质的, 方正的长条木头,面儿有她手指那么宽。要说小心踩上去, 也会是稳当的。

不过现在是晚上,亭子里没有灯火, 就怕万一脚下一滑,这亭子外面可就是湖水。

“好。”她笑着应下。

随后也不等詹铎回应,自己先抬起一只脚踩上栏杆。一手提起裙裾,一手去扶旁边的柱子。

就算晚上她也不怕,曾经巨峰山的险峻地方她都爬过,一处小小的栏杆,根本奈何不了她。

见她如此,詹铎手臂一拦:“你小心些。”

记忆中那个明朗的女子,与现在的重合。她没有变,还是那个清澈的性情。

心中有些庆幸,他当初没有强行留下她,让她只遵从他的意愿。

她还是袁瑶衣,那个像花儿一样明媚娇美的女子。

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掐上她的腰:“我托你上去,可小心踩好了,要是掉进湖里,看谁会去捞你?”

嘴里说着逗她的话,掌心握上那截柔软柳腰,用上适当的力道,轻松便将她托高。

袁瑶衣双脚离地,身形陡然起高,随之将双脚踩在栏杆上面。她借着他的力道,然后自己站稳。

站好后,腰间的手并没有离去,还像方才那样掐着她。而他的拇指恰巧就摁在她的后腰窝处,有些微微的痒。

自然,除了些许的痒,腰间的酸意也无法忽略。也是昨晚在床间他给她留下的,当时的他就如同现在这般,双手箍着她的腰,一遍遍无休止的来回

“怎么了?”詹铎微抬下颌,问道。

他这个小妻子说是想看湖面上的河灯,如今站去栏杆上,却低着头。

袁瑶衣脸颊一热,直了直身子:“没什么。”

她双手落去腰间,搭在他的手上,然后抬头往前看着。

如今站得高,那片荷叶再也挡不住她的视线,可以看见宽阔的湖面。

她在湖面上寻找着河灯的影子,然后就看到了那两个已经飘远的光点儿。

“找到了,”她低下头,高兴地对詹铎说,“在那边,是不是河道的方向?”

她抬起一只手指着。

詹铎颔首,笑着道:“对,那边就是河道,会通到江上。”

“真好。”袁瑶衣应着,看着那两个小光点儿一点点的远去。

她站在栏杆上,不用手扶,不用身靠,完全是身后男子的手托着她。下面就是湖水,她完全不担心会掉下去,跌进水里。

因为她的夫君会护好她,稳稳的。

湖风轻柔,摇着面前硕大的荷叶,一切安静而简单。

袁瑶衣脚下轻轻挪着,想要转回身来。而詹铎好似明白她的意图,手里扶着她的腰配合着。

她整个转过来,面对着他,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柔柔的唤了声:“阿铎。”

她也喜欢他,愿意和他一生一世。

他方才躺在草地上说的话,她已经记在心里。他说,这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

和以前一样,她知道,他说出的话总能做到。

突然地的软玉温香在怀,詹铎不觉翘了嘴角,妻子的小脑袋搭在他的肩头,软软的、娇娇的,满满全是对他的依赖。

登时,心里软成一团,手落去她的后脑揉了一把:“累了?”

袁瑶衣闭上眼睛,浑身放松的靠着他:“嗯。”

她应着他,甚至还调皮的故意拿鼻尖曾他的颈侧,那里是他跳动的颈脉。

“袁瑶衣,”詹铎笑了声,声音略略发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颈侧微微的碰触,女子的气息跟着扫过那儿,他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袁瑶衣感觉到后脑的上的手在加大力道,然后下滑掐上她的后颈。一时没明白上来,自己这么做怎么了?

因为他对她的宠爱和纵容,所以她就越来越肆无忌惮吗?可她不过是蹭了下他的脖颈而已,他也经常对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