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命人收拾了渔具准备回家享用战果地时候,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说道:“司马太傅、赵国丈,二位请留步,陛下听闻二位河边垂钓,特命小人来传口谕。”
小太监地话音刚落,除有御前免跪特权的赵景渊和司马彧外,周围的小厮跪倒一片,静静地等待小太监宣读秦济的口谕。
“我听说国丈与太傅有心垂钓以养性情,心中大慰。然圣朝以孝治国,又有三纲五常之理,我作为国丈的女婿和太傅的学生,不忍心看着二位辛苦垂钓之后还要亲自去料理烹饪。已命人在宫中备好了灶台,请二位进宫小酌,以全君臣之义,师生之礼,翁婿之情。”
听明白了,合着是陛下突然想吃鱼了,来打他们这两个老东西的秋风了。
小太监宣完口谕,垂手侍立一旁。周围跪着的小厮们大气不敢出。
司马彧和赵景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得,辛辛苦苦大半日,全给陛下做嫁衣了!
司马彧捋着胡子,对着赵景渊手里的空鱼篓努了努嘴,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调侃:“国丈,听见没?陛下圣明,体恤你我‘辛苦垂钓’之后还要‘亲自料理烹饪’,特意在宫里备好了灶台。啧,真是皇恩浩荡啊!”他特意在“辛苦垂钓”四个字上加了重音,眼神瞟向赵景渊那依旧空空如也的鱼篓。
赵景渊脸上那点被陛下“惦记”的得意瞬间凝固,低头看看自己篓底那几根可怜的水草,再看看司马彧篓里活蹦乱跳、大小不一的战利品,老脸难得地有点挂不住。他干咳一声,强自镇定地对着小太监道:
“陛下隆恩,老臣感激涕零。”他指了指司马彧的鱼篓,“这‘辛苦垂钓’所得,大半可都是司马太傅的功劳,老臣惭愧,惭愧啊。”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点明了实情,又有点想把自己摘出去的意思。
小太监忍着笑,恭敬道:“陛下说了,二位老大人钓的鱼,不拘多少,皆是心意。御膳房的灶火已经烧旺,就等着二位老大人带着‘心意’入宫了。”
“心意……”司马彧看着自己那篓鱼,仿佛已经看到它们被御厨精心烹制后,大半都进了陛下的肚子。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自家小厮挥挥手:“愣着干什么?把鱼篓拎上,随老夫进宫,给陛下尽孝心去!”
赵景渊也只得示意自己那拎着空篓(里面还有水草)的小厮跟上,嘴里还嘀咕着:“唉,早知道就多带点鱼饵了。”这话引得司马彧又斜了他一眼。
两人随着小太监进了宫,一路被引到靠近御膳房的一处清雅偏殿。果然,殿外廊下已支起了精致的炭炉,旁边案几上摆满了各色调料和配菜,几个御厨垂手侍立,只等“主料”下锅。
秦济早已换下了朝服,穿着一身舒适的常服坐在殿内,见二人进来,立刻笑容满面地起身:“老师,岳丈,辛苦辛苦!快坐快坐!”他目光热切地越过二人,直接落在了小厮们拎着的鱼篓上,尤其是在司马彧那个明显有分量的鱼篓上多停留了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