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司马彧得意地捋了捋胡须,斜眼看着旁边还毫无动静的赵景渊,“国丈,看来今日这湖里的鱼,也懂得‘趋吉避凶’,知道谁才是真正有福之人啊!这开竿红,老夫就笑纳了!”他亲自将鱼取下,扔进自己旁边的鱼篓,那鱼篓里顿时响起一阵扑腾声。
赵景渊看着自己纹丝不动的浮漂,再看看司马彧篓里那条肥硕的鲤鱼,脸上那从容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咳,太傅莫急嘛。钓鱼讲究耐心,这好的,总是在后头。说不定我这第一条,就比你那条还大呢!”
话音未落,赵景渊的浮漂也猛地一沉!
他心中一喜,连忙提竿!然而手感却轻飘飘的。待鱼线收回,只见鱼钩上挂着一小片水草和几根细细的芦苇根。
“噗!”司马彧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指着那几根芦苇,“国丈,您这钓的‘大鱼’果然非同凡响!莫不是这湖里的龙王,见您身份尊贵,特意送上点水府特产让您尝尝鲜?”
赵景渊看着钩上的“战利品”,老脸微微一热,但输人不输阵,他强自镇定地将水草和芦苇根取下,重新挂上鱼饵,故作高深道:“太傅有所不知,此乃‘抛砖引玉’之饵!方才那点水草,不过是引那真正的大鱼放松警惕罢了。看着,好戏在后头!”
然而,接下来小半个时辰,仿佛湖里的鱼都在故意跟赵国丈作对。司马彧那边虽然不再有大家伙,但小鲫鱼、小鲦鱼也陆续上了几条,鱼篓里渐渐有了生气。反观赵景渊这边,浮漂如同焊在了水面上,纹丝不动,偶尔动一下,提起来也是空空如也,或者挂上些乱七八糟的水底杂物。
司马彧优哉游哉地又钓起一条巴掌大的鲫鱼,扔进篓里,然后故意把鱼篓往赵景渊那边挪了挪,让里面鱼儿扑腾的声音更清晰地传过去。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揶揄:“国丈啊,看来您这‘砖’抛得是不少了,可这‘玉’它怎么还不来呢?莫非是嫌弃您这‘砖’不够分量?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这鱼也开了慧根,知道谁家的饭更香?”
赵景渊终于绷不住了,他“啪”地一声把鱼竿放在支架上,指着司马彧的鱼篓,颇有些“恼羞成怒”:“好你个司马老头!定是你身上带了什么古怪香料,把鱼都引到你那边去了!要不就是这风水位置有问题!不行,老夫得换个地方!”说着就要起身挪位置。
“哎哎哎!”司马彧赶紧按住他,脸上笑开了花,难得地带了点促狭的真心,“国丈莫急,莫急!钓鱼嘛,修身养性,何必执着于几尾鱼?你看这湖光山色,清风拂面,你我老哥俩在此偷得浮生半日闲,斗斗嘴,看看对方吃瘪,岂不快哉?这不比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有意思多了?”
赵景渊被他按着,又听他这么一说,再看看对方篓里的鱼和自己空空如也的钓竿,那点争胜心忽然就泄了气,想想也是,忍不住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司马彧:“好你个老匹夫!今日算你运气好!不过,你篓里那条最大的,待会儿得让厨房红烧了,分我一半下酒!”
“想得美!”司马彧立刻护住鱼篓,“这可是老夫凭本事钓的!不过嘛……”他眼珠一转,露出老狐狸般的笑,“看在你今日请我钓鱼,又让我心情如此舒畅的份上,分你条小的,再陪你喝两杯,倒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