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也朝林知夏颔首,面上怒容稍稍收敛。
江溪云立于江成身后,默不作声,也不曾开口叫人。
江府下人已奔入凉亭,麻利地在石凳铺设软垫,生火备茶。
待一行人于亭中落座,亲信守住四周确保无人偷听,江旭才厉声呵斥:“孽障!还不跪下!”
沈氏痛心疾首地指着女儿:“你可知你做了什么?!若非成儿及时阻止,你是想让整个江家为你陪葬吗?”
江溪云咬着下唇跪下,纤瘦的脊背绷得笔直,紧攥的拳头捏得骨节泛白。
她未替自己辩解,任由母亲和兄长斥责。
一时间,亭子里只有沈氏和江旭压抑的斥责声。
往日,江溪云从未如此温顺,通常都是沈氏说一句她顶三句。
此刻她这般沉默,反令两人骂声渐高,语气也愈发重。
林知夏看向江成,连她都能察觉到,江溪云与家人之间的疏离。
此次乖顺,只是因为江溪云意识到她错了。
而沈氏和江旭似乎并未察觉不妥,也不曾询问个中缘由。
“够了!”江老太爷低喝一声,“小云,你可知错?”
江溪云始终垂眸:“孙女知错了,累祖父奔波,是孙女的不是。”
“好,你既知错了,回湖州后,我罚你在祠堂禁足半年,你可有异议!”
听到“祠堂”二字,江溪云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
江成适时道:“叔祖父,堂妹性情率真,只是涉世未深,受人诓骗。”
说着,他向看林知夏。
林知夏此时代表着开封府,她的话更有说服力。
她上前一步:“溪云姑娘近来协助官府肃清汴京城内祸乱百姓的宵小毛贼,已经将功补过,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江老太爷一行人出发后,江成没再传信,是以,他们并不知道江溪云协助捉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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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太爷感激道:“此事多谢林大人周旋。”
沈氏面色稍缓:“不跪祠堂也行,我已为你订下亲事,回湖州后,你安心在家待嫁。”
一听这话,江溪云立时爬了起来,看向沈氏的目光也带着怨恨:“我不嫁!”
“这次由不得你!”沈氏态度坚决。
江溪云见一旁的祖父未出言反对,她猛地推开一旁的江成欲逃走。
江旭早有防备,一个箭步上前阻拦,兄妹俩径直撞作一团。
一直沉默的曾石突然道:“沈夫人,您解决问题的方式,便是将女儿如物件般随意送出去吗?”
江溪云一把推开兄长,方才的温顺荡然无存,她冷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嫌我碍眼,将我从族谱除名便是!”
说罢,她与曾石对视一眼,纵身一跃,脚尖轻点石柱,借亭尖之力瞬间掠入山林,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沈氏和江旭愣在原地,唯有端坐着的江老太爷,面上不见讶色。
江成未动,他没有要追的意思。
“婶婶以为,堂妹是如何潜入皇宫盗物的?若是她有心躲着你们,你们一生也难寻其踪迹。
对堂妹,婶婶还需多些耐心,不要图省事。您若无意管教,那便莫再干涉她的人生!”
沈氏闻言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对这个性子别扭的女儿,她确实没多少感情。
她蓦地想起方才林知夏对江溪云的种种维护,脱口问道:“林大人可有婚配?”
林知夏调到汴京未满半年,沈氏眼中透出一丝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