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江成仍锲而不舍地追问着,非要从对方口中听到对自己的担忧之言......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昨夜因为那群孩子,兄妹二人都宿在开封府衙。
林知夏想着,若她一个人回去,父母定会追问不休,兄长离京的事也瞒不住。
她干脆在皇城司住下,让江成回去,同父母交待一声。
两兄妹都不在,林父林母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两日后,乌龙县的老吏被秘密带至汴京。
枯瘦老者入屋便恭敬行了大礼。
面对林知夏递上的主簿任命公文副本,他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出精光。
“此公文不假,老朽对那位贺举子至今印象深刻......”
老吏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乌龙县属于中等偏上的县城,县内杂务繁重。
上一任主簿出事后,县令上书州府,希望能急调一位有真材实干的举子过来。
那时正值秋税收缴,县衙最忙碌之际。
主簿每日需处理三十起欠税案,日审票据两百余张。
更别提,还有稽查粮仓收支、处理斗殴田宅纠纷,若遇上命案,还得帮助录供等等。
可那贺举子,真是徒有举子之名,听不懂人话,行事不严谨,做点事还得有人善后查验。
每日上值最晚,散值却最早。
他家境富有,根本不在意那点俸禄被扣。
县令令他下乡催税,他便领衙役毁房砸窗,胆敢反抗者,就直接揍一顿抓进大牢,完全一副无赖作派。
小主,
两个月不到,把乌龙县搅得乌烟瘴气,告状文书都递到知府案头。
“县令大人私下跟我们抱怨,说这贺举子毫无才学,更无丝毫灵气,实不知其举人之名如何得来!
贺举子一到任便吹嘘其表姐夫乃京中大官,县令大人本想忍个两年。
岂料他之后竟公然带着捕头衙役渎职,喝花酒逛窑子,败坏衙署风气!
县令实在忍无可忍,不顾仕途前程,上书将其革职!”
时隔多年,老吏提起这桩旧事仍愤愤不平。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瘟神,乌龙县县令生怕再来一个世家子弟,只得咬牙独自操持。
后面实在忙不过来,便自掏腰包从外面聘请人手。
“即便如此,也不能因一人之过,便认定所有举子皆不堪其任吧?”
林知夏不解问道,她在定远县三年,深知主簿一职有多忙碌。
这个位置要处理近六成的县务,当时定远县那位老主簿,每日待在衙门的时间都超过七个时辰。
她难以想像,若一人兼两职,会忙碌成什么样!
老吏见状自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文书出来。
“您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林知夏上前接过,竟是一份策论答疑。
纸上笔迹端正,字里行间态度虔诚,其中观点虽过时,却也可见书写者的用心。
“这是县令大人当时出给应试者的题目,他深知推荐举子为官一事上,人情机遇往往重于才学。
他怕招来个瘟神,特意托知府大人提了这个要求。
可答题者和上任者,根本不是同一人!”
七年前,皇帝已经动了改革的心思,当时各州均有无数举子苦求一个入仕的机会。
县衙主簿是正式官职,其任命必须通过吏部。
因为僧多肉少,汴京世家众多,地方州府想举荐自己人很难通过,这人情都在都城。
? ?今天大姨妈了,头好晕,另外一更要到明天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