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便顺藤摸瓜,查了其举人底细——此人祖籍开封府祥符县,乃太兴三年该县解试取中者。
祥符县和乌龙县离汴京都不远,已经命人前去实地探查。”
说完,阿昼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
江成眼皮都未抬,随手一指旁侧:“你的饭在那边。”
阿昼这才发现旁边的食盒,登时喜笑颜开:“多谢公子!”
江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才道:
“解试作弊比科举容易的多,这人赴任年余,就逼得县令宁可自己多做一份事,也要将他革职,想是问题甚大!违法乱纪都有可能。”
众人也是这个看法。
等消息的时候,几人也未闲着,细细调查石虎等人的身世背景。
他们发现,这些人的家眷皆不在汴京。
即便如石虎这般本地人士,家人亦早已乔迁他处。
众人渐渐明白,这些人的家属或许都在蔡雍的掌控之下。
亥时三刻,百花院的暗探来报,小马脸乔高如他们预料般,中途离场了。
此时已宵禁,但对于走惯夜路的人来说,绕开巡逻禁军轻而易举。
小马脸辗转赶到汴河畔一处空地前。
牙婆大花与另一名长着鹰钩鼻的牙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还有两个呢?”小马脸挑眉,“前两日催得不行,今日到货,反而不见人了?”
大花扭着胯走到身宽只有她一半的小马脸面前:
“黄三甲有三天未现身了,那两人怕了,不敢出来了,这批货,我二人分了!”
黄三甲被捕的消息尚未泄露,但他几日未现身,谨慎的牙人已然警觉,行事变得慎重了。
小马脸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一个贩药的,跟我们也扯不上关系,咱们这条线虽利薄,胜在稳妥,即便被官府拿了,也非大事!”
三人自鸣得意,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土坡后,暗夜中已有多双眼睛暗中窥视。
片刻后,汴河河面漂来了一庞大而模糊的黑影。
高高的船舷在黑暗中向上延展,没入夜色。
船上没有明火,唯几处地方偶有微弱的昏黄光芒摇曳。
河风卷带着冰冷的雪沫和水汽,夹杂着船体的吱呀声,让人直观地感觉到船身的负重。
小马脸三人往手里哈了口气,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和脸,眼里皆露笑意。
船上有人提着油灯小心翼翼走到船头,打起信号旗。
小马脸回以暗号后,那满载煤炭的重舟才缓缓靠岸。
纵使船夫技艺娴熟,船身亦不免在岸边戳出深洞。
一块门板宽的长木板卸下,底舱无声开启。
十几名孩童被绳子拴着,睁着惊恐双眼被驱赶下船。
他们全身都黑漆漆的,看不清五官,唯有那双小鹿般清澈的眸子,在暗夜里熠熠生光。
当下到地面上,所有孩童都止不住缩起双脚。
有人踮着冻得通红的脚强撑,却因脚趾伤口而难以维持。
他们在船底舱闷了整整五日,进去时外间尚是艳阳天。
而此时,地上冰冰雪水渗进草鞋,脚瞬间被冻得又红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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