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复州城外入目尽是欢呼雀跃的女真建奴，以及拥挤在城门附近负隅顽抗，试图以血肉之躯阻挡建奴的攻势的官兵们。

"奴才恭喜三贝勒得偿所愿！"

短暂的错愕过后，在缓坡上原地踏步多时的"夜不收"便是躬身朝着身旁满脸血污，刚刚返回此地喘息的三贝勒莽古尔泰拱手道。

"好说，好说。"

"复州城破，你也奴才也是出了力的。"

"等到见了父汗之后，本贝勒会为你请功的。"

彼此僵持多日，这胜利的天平终是彻底倾倒，莽古尔泰的心情也是大好，连连朝着"深明大义"的夜不收许诺道。

若非这奴才被他刚刚的气势唬住，自己虽是心中仍有不甘，但恐怕也只能领着士气萎靡的儿郎们，灰溜溜的返回海州城。

"奴才不敢。"

"还请三贝勒尽快打扫战场，千万不要耽搁大汗的大事，奴才便先行返回复命了。"

又是满脸谄媚的恭维了几句之后，自知留下来也是碍眼的"夜不收"便毫不犹豫的走下了缓坡，并纵马朝着海州城的方向飞奔。

"狗奴才。"

望着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建奴，莽古尔泰便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攻破复州城的激动心情也有所削减，甚至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这几日，为了能够振奋军心，尽快拿下这复州城，他不止一次向麾下的儿郎们许诺，声称踏平复州城之后，允其"三日不封刀"。

这也是他们大金历来的规矩。

只是现如今，父汗在海州城外吃了败仗，三令五申要他返回海州与其汇合，他若是敢对这命令置之不理，无疑是在挑战努尔哈赤的底线；但若是就此领兵后撤，倒显得他"失信于人"，难免让麾下的儿郎们对他产生一丝怨气。

一时间，莽古尔泰心中竟是涌现了些许"后悔"，早知眼下如此"进退两难"，还不如干脆利落的遵从努尔哈赤的命令，与刚刚那奴才一并返回海州。

"儿郎们，尽快打扫战场！"

"带不走的，一把火都给本贝勒烧了！"

咬牙思考了一会，莽古尔泰终是压下了立刻领兵回撤的冲动，而是打算让麾下的将士们暂且"放松"片刻，反正父汗那边应该也不差自己的这一时三刻。

况且，自己为了攻打复州城，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代价，也该在城中军民百姓的身上找补回来。

"谨遵贝勒之命！"

只片刻，缓坡之上便是响起了整齐划一却又充满了疯癫的狞笑声，包括莽古尔泰在内的鞑子们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不管不顾的朝着不远处的复州城涌去。

或许是觉得大势已定，原本分布在复州城外各个方向戒严的岗哨夜不收们也是拍马扬鞭，面色兴奋的朝着复州城赶去，唯恐在"发财"的路上落于人后。

但就在这些藏匿于官道两旁的鞑子们离开不久，原本空无一人，静谧无声的官道上便是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震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