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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不达薏 洛绮 18370 字 1个月前

许薏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周泽言求证,却被他大手忽然捂住嘴巴,裹挟入怀,快速掩入一旁安全通道。

暗光之中,她被禁锢在逼仄墙角处,后背抵着墙面的坚硬和冰冷,与前胸带有炙热体温鲜活的触感形成冰火两重天,额头上,赋有男人荷尔蒙的气息,时时撩拨着心弦。

骨节明晰的手指压住她丰润的唇瓣,遮住小半边脸,一双清凌凌的小鹿眼忽闪着,好似还未从惊恐中回神。

周泽言慢慢收回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隔壁屋内刚刚静下去没多久的声音,似是湖水翻涌,比起先前,还多了一道粗重的喘息。

许薏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刚刚从惊恐中缓和的小脸,瞬间滚烫

耳膜被那两道痴缠旖旎的声音塞满,愣在那里,再也无法正常思考。

她垂眸,看向周泽言近在咫尺的平直凹陷的锁骨,竟然无端端地猜想,桀骜恣意的周泽言失控时,会是什么样子?

“宝贝儿!我跟你那个小白脸的男朋友,谁厉害!”

男人粗重的声音,露骨直白,低俗油腻,一阵冒冒失失的响动声中,夹着闷咛。

“不说话?”

男人惩凶的声音再次落下,桌椅摇动声响更甚,密密麻麻,抑扬顿挫。

孟敛秋娇嗔地小声骂人:“你能不能温柔点?”

“谢淙够不够温柔?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男人笑的肆无忌惮,“你那个小白脸男朋友,一看就不行,哪有我伺候的好!”

许薏的耳廓处,就在这时压下温热的重力,不堪入耳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大手的力度拢着她的后颈,侧头靠向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周泽言蓬勃有力的心跳,随着清浅呼吸慢慢加速,直至和她的混成一片,坚实温暖的怀抱,带着满满的安全感,自动屏蔽掉一切杂念和噪音。

过往的那些片段瞬间,似是老旧电影慢慢在倒带。

“我相信你!”

“许薏,生日快乐!”

“许薏,和我试试?”

……

字字句句,直戳心房。

也就在这一刻,许薏无比坚定地确定,她是喜欢周泽言的!

而那段和她同样失衡的心跳,印证着他的心迹,透过耳膜直达心湖,再也无法平静。

耳边禁锢感消失的一瞬,廊道外的屋门传来一声闷响,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许薏正琢磨着要如何制造一下偶遇,后背袭来一股推力,将她从暗角推到走廊。

六目相对,气氛瞬间尴尬,而始作俑者周泽言却依旧躲在那里。

“你……”

孟敛秋被突然出现的许薏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着男人的手臂,又后知后觉地拉开距离。

站在一旁的男人眯了眯眼,对着许薏四下打量。

冷白皮,鹅蛋脸,一身奶油蓝色系半身裙套装,简洁中透着淡淡的文雅之气,长直披肩发,自然垂在胸前,一张惊恐的小鹿眼,清亮亮的,自带一种无辜感的欲。

与孟敛秋浓艳攻击性的长相不同,这样的女孩,有着初恋般的至醇至臻,似是一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让人舍不得摧残。

“你在这做什么?”孟敛秋甩甩头发,亮出一副职场女强人的姿态,将细白的勃颈上几处暧昧痕迹遮了一下。

有求于人,许薏不想让她尴尬,猜想这也是周泽言不愿意露面的初衷。

“对不起啊!孟总,我本来想体验一下香氛疗愈,中途接了个电话,就迷迷糊糊走到这里来了!”

孟敛秋神色明显松懈下来,“你认识我?”

“久仰大名!敛秋作为国内迅速崛起香氛品牌,想不知道都难!”

好吧!还是得感谢周泽言半路上给她看的那些信息,不然拍马都不知道该怎么拍!

孟敛秋显然很吃这套,“谢谢!不知道美女怎么称呼?”

许薏自报家门,道明来意,孟敛秋本还期待的脸色忽然淡下来。

但想到上楼来的都是都是砸过钱的VIP,只能委婉拒绝,“许小姐,我明后天的行程安排的还挺满的……”

“那您今天有时间吗?”许薏顺着她的话追问,“只要半小时就行!孟总总要吃晚饭的吧,希望孟总能赏面,我们顺便聊一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敛秋也无法再拒绝,毕竟她还不知道,刚刚的动静,到底有没有被听到。

“那就晚六点半!在公司附近!”

两人交换完联系方式,许薏跟着一起下楼,不多时,周泽言跨着大步出现在门口。

sales已将产品全部打包好,并送上车,本来空旷的后备箱瞬间被填满。

许薏忽然想到什么,“那个……借用一下手机可以吗?”

周泽言扣好安全带,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递过去。

许薏握着两部手机,偷偷摆弄两下,一声震动声后退出锁屏,并将手机递还。

“做什么?”

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周泽言忍不住滑开手机,却见两人的聊天框内,刚刚收到一笔转账。

金额正是刚刚在敛秋的消费金额。

“什么意思?”周泽言撩开眼皮看她,“我拿去孝敬我妈的,你出钱算怎么回事?”

许薏又不傻,知道他故意瞎说,“那……就当是我送给伯母的礼物吧,你帮我这么多,而且添哥那笔订单的利润分红我还没给你,等回去算清楚,再多退少补!”

“你以什么身份送?”

一想到当初的她断情绝爱那些话,周泽言颇有介怀,“女朋友?”

“你不要瞎说!”许薏瞪他。

车子启动,周泽言目视前方看着路况,嘴巴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妈这可从来没收过陌生女孩的东西,你这举动,难免会让她瞎想!”

到底是她瞎想还是你瞎说?许薏不想搭理他,既而转了话题。

“我还没问你,孟敛秋和那个男的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后面又说了什么?”

周泽言看了看她,嘴角勾上一抹坏笑,“淫词艳语,你确定要听?”

“我……”想到不久前的场景,许薏脸又热了起来,“我就是好奇……”

不等她话说完,周泽言义正严辞地教育,“这种事儿,你不用好奇!”

“邹哲岩!!!”

这天没法聊了!

许薏气呼呼地将头转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几声细碎的低笑后,周泽言终于正经起来,捡着重点总结。

“就你想的那种关系!谢家公子苦追白月光三年,回国后砸重金为搏白月光欢心,强硬转型,结果,却成了眼前这幅光景!”

她想不通!谢公子这边为孟敛秋掏心掏肺地研制以她命名的香氛,更不惜砸重金营销品牌,她却背地里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而且那个男人还穿着疗愈馆的制服,除却一身腱子肉和硬朗的五官之外,最大的本领大概就是吃软饭了吧?

尤其那双肆意贪婪的眼,让人很是反感。

这种道德沦丧的畸形情感,许薏不敢苟同,也深深同情谢家公子的专情和恋爱至上,被人戴了绿帽不说,却还出钱将女朋友的情人养在女朋友的身边。

“这人还真有点恋爱脑呢?”

许薏有感而发哀叹一声,周泽言感觉有被内涵到。

曾几何时,裴添也给过他这种至高的评价。

“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周泽言幽幽开口。

恋爱脑是恋爱才有的病症,就周泽言这桀骜不羁的性子,绝对不会成为患者。

“你恋过?”

周泽言转头目光炯炯投向她,“只要你点头同意,我随时可以恋!”

许薏被撩的面红耳赤,只得假装闭目养神来缓解心头如擂鼓般的悸动。

好在车程不长,不然她都要考虑要不要中途换车。

到达孟敛秋指定的餐厅,周泽言停好车,将人送到门口,不忘嘱咐,“谈合作,不卑不亢,必要时候可以透漏点今天听到的信息。”

许薏却很死板,“那不行,做生意一码归一码,我不能拿这个去要挟她!”

“傻瓜!”周泽言抬手在她额头敲了一下,“这叫兵不厌诈!她这种玩法,迟早把谢家败光,你这相当于变相帮谢家捂财了!”

行至门口,见他停下脚步,许薏有些诧异,“你不去吗?”

“太辣眼!”

打火机砂轮擦出轻响,周泽言站在下风口拢火点烟,白雾缭绕勾勒出他深邃立体的五官,与傲娇的毒舌的个性大相径庭。

许薏撇着嘴笑笑,刚想进门,一辆红色跑车从两人身侧滑过,停靠在门前的专用泊车位。

车门大开,孟敛秋身着白色缎面抹胸裙,踩着高跟鞋,身姿袅袅婷婷由远及近。

“许小姐!”

艳丽红唇轻启,声音带着她独有的娇媚,看向周泽言的一瞬,一双媚眼不自觉地收缩。

“这位是……”

她笑的很开,媚意荡漾开来,似乎笃定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为之倾倒,声音都带着娇俏,“男朋友?”

也就凭借她看向周泽言的眼神,许薏也看到了孟敛秋更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种女人,大概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驻足。

第37章 专属司机我看上你了!

许薏默了一瞬,本帮周泽言掐掉这朵烂桃花,耳边忽然响起那道玩世不恭又略带玩味儿的声音。

“她司机!”

许薏有些诧异,台阶之下的孟敛秋却看起来有些兴奋。

她垂眸,裸漏在外的大片肌肤在灯光投照下凝脂如玉,白色缎面连衣裙包裹着婀娜多姿的曲线。

她似乎对于自己颇为满意和自信。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比起有姿无味的寡淡,没有哪个能抵挡得了这种攻击型的诱惑。

“许小姐!”她红唇翕动,一双媚眼投向身边的周泽言,“想不到还藏着这么一位帅气十足的司机小哥!”

藏?

她什么时候藏了?这么桀骜不羁的一个人,她可没本事藏!

许薏抿唇笑而不语,孟敛秋扭着纤细婀娜的腰肢走上台阶,在两人面前站定。

高跟鞋高雅的骄傲气质,在此时被体现的淋漓尽致,“相请不如偶遇,司机小哥也开了一天车了,就一起吧!我做东!”

周泽言眉峰一挑,将手指上燃着的香烟捻灭,“老实巴交”地询问问自己“老板”的意见。

“许老板,这合适吗?”

刚刚谁说辣眼睛来着?现在这是摆明了,就算眼睛瞎了,也要跟上去?

“既然孟总盛情邀请,那就去吧!”许薏落落大方地说。

闻言,孟敛秋一改先前的高冷女神范

儿,十分熟络地挽起许薏的胳膊,带着人往内厅走。

高跟鞋踩在黑曜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所过之处的侍应生,都会殷勤地点头哈腰,喊上一句“孟总好”。

“这是敛秋旗下的西餐厅,许小姐尝尝,也给我们提提意见!”

原来,不止敛秋香氛,还有个西餐!她还是低估了谢公子恋爱脑的严重程度。

行至一间私密性极佳的位置,侍应生早已等候在侧。

孟敛秋率先入座,抬眸间,见对面的周泽言已经熟门熟路地为许薏拉开座椅,位置不偏不倚,空间精准周到。

倒是个细心的男人!

心头似是被蚂蚁爬过,酸痒难耐。

侍应生递上餐单,孟敛秋作为东道主摊摊手,示意要客人先点。

许薏也不扭捏,随意点了个套餐,周泽言双腿交叠,懒散地倚着沙发靠背,对着侍应生道:“和她一样!”

孟敛秋挑着好看的眉眼,紧随其后,“那就都一样!”

她撩了撩长发,脊背挺直,故意将胸前的汹涌露出,纤长玉指轻轻勾着自己的下巴,媚态尽显,毫不客气地打量起周泽言。

简单却不失质感的黑色衣衫平整熨贴,领口微敞露出凹陷的锁骨,袖口随意挽起两截,极赋力量感的手臂青筋脉络清晰。

骨节匀称的指骨,轻叩桌面,暖光灯影下,脸部线条凌厉立体深邃,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垂下,疏冷恣睢,淡漠不羁,唯独看向许薏时,才会染上温度和柔润。

孟敛秋自小混在名媛圈,见过各式各色的男人,眼前的这人,举手投足间一副矜贵公子范儿,怎么可能是司机?

“不知小哥哥怎么称呼呢?”

周泽言呷下一口水,慢条斯理地把玩着玻璃杯,眉稍微挑,“我不一定比孟总大!”

“啊~”孟敛秋笑意吟吟,纤长细指拨了拨额前并不凌乱的发丝,“那你多大?”

声音娇嗲,语气暧昧,视线恨不得粘到别人脸上,周泽言这个爱说浑话的混蛋,现在怕是遇到了对手!

“你猜!”周泽言放下水杯,唇角弯起戏谑的弧度,“猜不对,就和我老板谈谈合作!”

许薏:……

真的是千年狐狸能作妖!

她无声叹了口气,看着两个高手过招。

“那猜对了呢?”孟敛秋来了兴致,整个身子朝前倾斜,“有什么奖励?”

“猜对……证明孟总眼力过人!”

周泽言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耍了一遭。

孟敛秋倒也不恼,接着追问,“你真是司机吗?

“不是!”

许薏额角突突直跳,从桌下伸手揪了下他衣角。却被周泽言反手一扣,捉住指尖。

眸光流转,他嘴角弧度微微括起,“我其实是个拆二代,家里有点拆迁款,我爹怕我走歪路,所以找了个给人开车的活儿,不费脑子,也不至于荒废光阴!”

这人……

简直太不要脸了!

许薏挣开他大手的禁锢,接过话头,“孟总,其实我这次……”

“不急!”孟敛秋正兴致盎然,根本不想聊工作,“我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聊工作!”

这是摆明了,只对她的“小司机”感兴趣。

餐食上齐,卖相味道尚佳,许薏兴致缺缺地挑着餐碟里的食物,小腿却突如其来地袭来几下清凉触感。

她垂头,想要往下一探究竟,掩在桌下的手臂被周泽言大手箍住,还别有深意地捏了捏。

她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餐台前,孟敛秋依旧优雅地切着牛排,好似刚刚的小动作只是她的错觉。

许薏嫌弃地缩了缩腿,却意外与周泽言紧实的大腿贴在一起。

一种无间又禁忌刺激的亲密感,带着炙热体温透过西装布料蔓延开来,让她素白的脸颊上,迅速渡上一层薄粉。

“许小姐,味道怎么样?”

忽然被点名,许薏还沉寂在努力平复心跳的状态中无法自拔,只是慌乱地点头。

“还不错!”

“你脸怎么这么红?餐厅的冷气很足啊!”孟敛秋盯着她极不自然的脸颊,关切地问。

是很足!足到你的脚,要在桌下四处找人取暖。

后知后觉地,许薏从心里对这个人有了淡淡的抵触和敌意,“对!我很怕热!”

“哦~”孟敛秋看着两人挨着肩坐在一起,话语里带着挑逗和试探,“那你俩还挨那么近?我不行哎,我很怕冷!”

什么意思?

是要人过去给她依偎取暖吗?

许薏看着那裸漏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中顿感不适。

桌下,薄薄的西装裤布料又在窸窸蹙动,周泽言却如死人一般,全程没有任何反应。

许薏忍不住“腾”地一下伸直双腿,狠狠地和对面频频过界的腿撞上,本还神色幽婉孟敛秋眉头蹙了蹙,很快又恢复如常。

这饭还没吃,她已经被恶心饱了。

许薏站起身,借故去洗手间,拿出手机给周泽言发了条微信。

只是信息发出去好久,也不见他有回复。

不知是出于不想让周泽言因为她而沾惹上桃色是非,还是其他,心底总有种淡淡的酸涩在无声蔓延。

尤其是在她折返回去,猛然看到孟敛秋含情脉脉地从包里掏出一张房卡,擦着桌面推向桌对面时,心中那股无名之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把人当什么?

同时也看明白了!这人压根儿对她所要谈的合作没有一丝兴趣。

“孟总!”许薏快走几步,毫不避讳地出现在桌前,将卡片压住,“这是什么意思?”

这种事情被人拿到明面上,孟敛秋并没觉得有多难堪。

男欢女爱,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想谈合作?”她傲慢地抬抬下巴,指着对面的周泽言,红唇翕动,“让他来找我!单—独—谈!”

许薏没想到她的道德观扭曲成这样,如此轻贱人,“孟总,平时就是这样和人谈生意的吗?”

“你急什么?”孟敛秋冷笑,“不就是一个司机?”

她说这意味深长地看向周泽言,“你俩扭扭捏捏遮遮掩掩,有意思吗?怕我抢?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看他到底想背靠哪颗大树!”

孟敛秋站起身,在六七厘米地高跟鞋的加持下,比许薏看起来更加挺拔高耸,气势更足。

“许小姐,何必这么小气,不就是一个男人!而且,他也没说他不愿意!”

这说话的姿态,仿佛是她阻断人家的好事,更没道德感一样。

而另一个当事人,也就是孟敛秋口中的两人雌竞的对象,正老神在在地切着鹅肝。

就好比,两人谁吵赢了,他就跟谁走一样!

许薏被气的头脑发热,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向孟敛秋宣誓主权。

“他的确是个司机!但,是我的专属司机!”

丢下这句话,直接走上前,拽上周泽言的胳膊,转身就走。

直至出了餐厅大门,一路在耳边萦绕着的细碎的轻笑声才渐渐静止。

许薏不想搭理他,越走越快。

高大身影跨着大步,从身后拽住她手臂,越过她截住去路。

“刚刚说那些的话,算数吗?”

不提还好,一提许薏就火大,“邹哲岩,你是不是傻?她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招惹她做什么?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犯不着要你出卖男色!”

许薏黛眉微拢,不知是酸涩还是气愤,反正就是有些失控,有些语无伦次。

周泽言还挺喜欢她这为她拈酸吃醋的样子,忍不住抬手在她气鼓鼓的脸蛋上掐了掐。

许薏却如同一个炸毛的小刺猬,近不得身,拍开他的手,“还是,你真看上她了?要真如此……”

“我看上你了!”

第38章 我很正经!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几个字砸下来,彻底扰乱了许薏的思绪。

她懵了,分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玩笑还是其他,只觉得心头隐隐约约的酸涩还在蔓延。

“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周泽言目光深邃,扑捉着她的每个细小表情,“对你一直是!”

明明刚刚还在和孟敛秋暧昧推拉,现在又说这种话,她从他身侧努力挤出一条路,撞开周泽言的围剿,“鬼才信!不要和

你说话!”

看着她气呼呼地迈着小碎步的身影,周泽言勾了勾唇,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许薏坐上车,思绪渐渐回笼,想到先前冯骥那欲言又止地样子,才后知后觉,大概从一开始,他就料定自己是白跑一趟。

但好在,她也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那就从冯骥身上入手!

她拿出手机,客套地敲下一句称呼,还未点击发送,车门从外面拉开,周泽言手里一手托着小吃食盒,另一只手拎着奶茶蛋糕,弓身坐到了驾驶位。

一股浓郁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封闭空间中侵袭,许薏不争气地吞咽了下口水。

“吃完再生气也来得及!”周泽言讨好地将小蛋糕递到她面前晃了晃,“你拈酸吃醋,我很开心,但也不能这么惩罚自己的胃吧!”

她才没有!

许薏本想拒绝,奈何带着凉意的小蛋糕已经被强塞进手里,丝丝甜味,郁结的酸楚消了大半。

算了!确实不该委屈自己的胃。

她挖了一勺丢进嘴里,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你想帮我,但不能乱来!”

一阵无奈又细碎的轻笑声后,周泽言温情脉脉地看她,“你打算怎么办?”

“从谢家公子入手!”

周泽言挑挑眉,想法到和他出奇一致。

但凭孟敛秋能如此胆大妄为地在眼皮子底下偷人,以及两人对话里对他谢淙的各种不屑,大体推断,谢淙不是个情种恋爱脑,就是个耳根子极软的妻管严。

不管哪个,好像对他事业都是个巨大的考验。

况且,就凭他们没有证据的三言两语,是不可能撼动孟敛秋在他心中的地位。

许薏小口抿着白色奶油,斯斯文文,微微鼓动的脸颊似是小河豚一样可爱。

周泽言似乎很享受此时两人静处的时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任何事儿,我给你兜着!”

久居高位的底气和强大气场,在他微微失神时候偷溜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许薏在那双温情脉脉的目光里,看到了区别于普通人的自信和恣睢。

一瞬错觉,仿佛她惹下天大的麻烦,他都能摆平。

唇角上,一阵湿凉触感将她思绪拉回,周泽言正拿着湿巾,帮她轻柔地抹掉嘴角地奶渍。

一张黑色卡片随着他扬起的手臂从裤袋滑出。

许薏一眼认出,那是孟敛秋的房卡。

所以,他又是什么时候顺手拿了这张卡?

思绪一下子又乱了起来,她听到周泽言宠溺地警告:“找谢淙可以!不许动用美人计!”

好吧!刚刚是她的错觉!

听他一本正经地说话,是真的很不适应,最后这句才很周泽言。

许薏推开他,从座椅缝隙捡起那张房卡,在他眼前晃晃,“我又不是你!”

她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知道也拦不住,“还是担心下自己吧!搞不好,可能还有失身的风险!”

周泽言修长指骨捏着卡片一角将卡抽回,“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

许薏看着他那张玩世不恭的样子,忍不住揶揄,“倒也不一定是你吃亏呢!”

周泽言笑的一脸浪荡。

这姑娘跟着他相处这些天,大概是学坏了。

比起先前怯怯的距离感,他还是喜欢现在的鲜活灵动,会为了维护他伶牙俐齿,也会酸溜溜地说各种俏皮话。

周泽言忍不住抬手,在她绵软的脸蛋上捏了捏,“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突如其来的亲近,裹挟着淡淡烟草气息将她紧紧包围,脸颊之上,还残留着一瞬即逝的温热触感,一震酥麻的幸福感瞬间袭卷蔓延至四肢百骸。

许薏极不自然地摸了摸已经爬上一层绯色的耳尖……

周泽言驱车,先送许薏回厂区堵冯骥,然后到孟敛秋所在的酒店重新订了间房。

将房间号发给许薏时,她坐上谢淙的车,在赶去酒店的半路。

冯骥的车开的四平八稳,一排排闪烁霓虹,透过车窗忽明忽暗地闪在谢淙忧郁不明的眼底。

她这才意识到,去往酒店的这条路,大概是这段感情的不归路。

而她,作为断送谢淙长达几年暗恋成真的美好恋情的刽子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宽慰。

短暂而漫长的十几分钟后,黑色轿车驶入酒店停车场。

许薏率先下车,去前台领了周泽言提前放好的房卡。

绵软的地毯踩上去毫无声息,就如同现在行尸走肉般的谢淙。

昏黄暖光灯下,他落寞的身影忽然站在一间房门前,薄薄镜片下,一双温润双眼失去神采,更显孤绝颓败。

厚重门板之内,几声熟悉的妩媚笑声隐约袭来,许薏这才发现,周泽言订的房间和孟敛秋的只有一墙之隔。

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比现在的谢淙更为绝望和愤怒的吧!

可眼前的男人,淡颜平静,微微停顿之后,便推开隔壁房门,一切都是悄然无声。

从许薏道明来意,到冯骥将对孟敛秋的不满和生活作风全部和盘托出,再到后来,作为谢氏忠臣的冯骥恳求他断情丝,一起来见孟敛秋,他全程都是这个样子。

淡薄的脸上看不到起伏,只是眸光里多了几分落寞和逆来顺受的无奈。

身旁的冯骥怕他在关键时刻动摇,朝许薏颔首示意。

这样温润文隽的谢大公子人,面对残忍赤裸的真相,却是如此让人心疼。

许薏点开手机上周泽言早已装好的软件,孟敛秋冷媚的质问声里拖着娇嗲,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极具穿透力。

“你能来,我真的很意外!但真没必要这样半推半就,有意思吗?”

随后,是周泽言低磁富有质感的声线,“我以为孟总是个很有情趣的人!”

“你想怎么有情趣?这样?”

一声细碎的摩擦声响从扬声器里袭来,孟敛秋接着问,“够吗?”

许薏不知道这个窃听器装在哪里,但周泽言每个细小又轻微的呼吸和喉间溢出的轻笑,透过质感并不怎么好的听筒,也并不失真。

她所看不到的隔壁的房间内,孟敛秋身着一身红色丝质睡袍,似脱非脱挂在手臂,露出深v低胸吊带和半个香肩,媚眼盈盈地垫脚坐在高凳子上盯着眼前的男人。

肩宽体长,平直脊背将黑色衣衫撑起凹凸有致的轮廓,劲瘦腰身隐在岛台之下,随着他抬手倒酒的动作,若隐若现。

孟敛秋抿着红唇,饶有兴致地问:“你今天来是为了许薏?”

“不然呢?”

周泽言头也不抬,冰块与高脚酒杯撞出轻脆声响,一杯成色极好的红酒推到对面。

他双手撑着桌面,看向孟敛秋,“孟总尝尝!”

“你倒是诚实!”孟敛秋一杯见底,舌尖勾着唇角的酒渍,直接开门见山,“既然如此,谈什么情趣?你陪我一晚,明天我们就签合同。”

周泽言垂眸,喉间溢出一声轻呵,“你和你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姘头还挺配!”

“你说什么?!”孟敛秋神色凝重,很快明白过来,“你们听到了?”

周泽言又递过去第二杯酒,接着问:“论才貌家世,谢大公子哪里比他差!”

孟敛秋端着酒杯,绕过岛台站到他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周泽言,一声轻嗤,“他哪里都好!”

她手指戳着他坚硬的胸肌,意有所指,“唯独不能像个真男人一样给予女人还有的呵护!他爱我,我给他!我要他,他给不了!那就只能各取所需!”

字字句句,如同利刃,从扬声器中袭来,剖开谢淙掩在心底那些不为人知的自卑。

许薏和冯骥不约而同地看向一直站在窗前那道落寞身影。

或许,他们都想错了!朝夕相处的枕边人,一旦有了变化,他不可能全然不知。

他的淡薄不是不在乎,而是太过于在乎又无可奈何,才会放任自流。

“孟总真的很贪心,既要又要,这样欺骗一个深爱你的人……”

周泽言话没说完,被孟敛秋打断,“你又比我好到哪呢?”

她步步逼问,“你敢说你没

骗过人?你当真是司机吗?你敢对着老天发誓,你对许薏没有任何隐瞒吗?我凑巧查过你的刷卡消费记录……”

她这什么意思?!

邹哲岩怎么了?又关刷卡消费记录什么事儿?

许薏思绪瞬间转移,手机软件却在这时“滴”地一声切断,没了声息。

她慌乱地滑开手机屏幕,试图再次打开那个软件,去找寻真相,最终都是毫无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静谧空间里,三人各有所思,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备受煎熬的十几分钟后,门口袭来几声沉闷的敲门声。

第39章 以后归你管!不是为了照顾你的感受?……

许薏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

高大身影披着走廊射灯的暖光,支着长腿倚在门框,一股浓郁的女士香水夹杂着淡淡醇香的酒气扑面而来。

两人目光在半空不期而遇,也就一个多小时未见,却像隔了好久。

他眸底猩红,少了平日的散漫不羁,多了几分痴缠旖旎,刚刚的慌乱无措瞬间被安抚。

许薏松开门把手,让出一条路,高大身姿蹭着她的肩走进屋内。

他将房卡放到桌面,言简意赅地道:“吃了点助眠的东西,可能要明天才醒!”

谢淙推了推架在鼻梁的无框眼镜,从桌面取走房卡,作势要走。

冯骥却比任何人都要着急,“谢总……”

“给他点时间!”周泽言拦住他。

眼前这幅情景,冯骥也不好再说什么,和两人简单打了声招呼,便悻悻离开。

那样子,似乎比谢淙还要狼狈上几分。

走廊内,传来清晰可闻的刷卡声,周泽言走回去,关上大敞的房门。

静谧深夜,只剩俩人一深一浅的呼吸。

周泽言懒散地靠着门板,目光却黏在几步之外的许薏身上。

一个脉脉深情,一个似是在极端不安中努力找寻平衡。

“也不过来扶我一下!”周泽言朝她伸手。

许薏却对他身上的那股香气有些抗拒,“你刚刚不都能自己走过去?”

行吧!小白眼狼还挺没良心的!

他低头笑的颇有些无奈,嫌弃地吸了吸鼻子,转身走进浴室,“我先洗个澡!”

潺潺水声在封闭空间被无限放大,映衬着夜的静谧,也让许薏有些无所适从。

几分钟后,几声清脆门铃响起,混杂着水声的低磁声线穿透浴室门钻入耳膜。

“许薏,帮我拿下衣服!”

她拉开房门,门外一位身着黑色制服的男人,似乎对这种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只有她,拎着手里刚刚接过来的纸袋站在门口抓耳挠腮。

他要她拿衣服是几个意思?

现在这种拿,还是要送去浴室那种?

正踌躇间,浴室门内水声渐缓,随即是鞋面趿着地板的声响。

许薏似是个丢盔弃甲的逃兵,拎着衣袋朝外厅走。

只是人刚转身,背后的浴室门袭来开门声,“拿着衣服去哪儿?”

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伴着潮湿水汽在空间里蔓延,许薏钉在原地,也不敢回头,扬起胳膊将衣袋胡乱递过去。

“喏!”

她低垂着头,背对着他,身后几声窸窣脚步声后,周泽言已经站在他面前。

“你觉得我多高?”???

许薏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懵了,抬眼看去。

白色浴袍松松垮垮,只在腰间系了个袋子,勾勒出劲瘦腰身,健硕有力的胸肌若隐若现。

他皮肤很白,肌理线条饱满流畅,发梢水珠沿着立体轮廓滴落,透出几分慵懒魅惑,画面感冲击下,莫名将张力拉满。

许薏耳尖在滴血,胡乱地应着,“什么?”

还什么?!

周泽言接过她手里的衣袋,转身回了浴室,空气里弥留的沐浴液的清香,经久不散。

“两臂展开长度相当于身高,砍掉一半,也就90多公分,你离浴室门口两米,就这么给人送衣服?”

话音落下没多久,周泽言已经穿戴整齐,重新回到她身侧,发梢的水滴在他肩颈的衣料上晕开,简单的黑色T恤也被他穿出不一样的质感和味道。

“那……你好端端的洗什么澡?”

许薏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多少有点的歧义。

果不其然,被周泽言逮到了机会,“不是为了照顾你的感受?”

“我没感受!”

许薏走到沙发前,倒了杯水,带着湿意的清香如影相随,刚刚倒满的水成了他口中之物。

两人离的有些近,隐在沐浴露清香后淡淡酒气依旧还在,眼尾的猩红似乎比先前还要严重,耳侧处的皮肤渗透出几块不大不小的红点。

“你喝了多少?”

忽然被关爱,周泽言开始装腔作势,“许薏,我好像有点醉了!”

他放下水杯,微微躬身,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额前贴了贴,“头很痛!”

清凉柔软的手心带走炙热滚烫,柔韧细腻的指尖贴着他的额头转向太阳穴两侧,轻轻柔柔地按压,抚平心头的燥意。

他拧紧的眉头微微舒展,懒散地靠向沙发椅背,目光深邃绵长地看着那张小脸若有所思。

“许薏!”

慵懒略带暗哑的声线在昏昧光线下的深夜,格外惹人遐思。

许薏心头一颤,指尖的力度也跟着慢了下来,看着他的欲言又止,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周泽言神色一凛,想到了那段被他及时掐掉的对话。

“孟敛秋说的刷卡记录又是怎么回事?”

周泽言顿了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误以为我是披着司机的马甲接近你,为了追你,瞒着你刷十几万办会员来来讨好你!”

两句话亦真亦假,许薏成功被另一个小细节绕偏。

周泽言一直是一副阔绰恣睢的贵公子形象,十几万说刷就刷,想到每次小伍对着他的座驾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艳羡之色,应该是价值不菲的。

相识这些时日,除却知道他是寰宇的部门经理,家里的爷爷和自己爷爷是故交,再无其他。

可许薏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忍不住追问,“邹哲岩,你家是做什么的?”

“怎么?”周泽言懒散地仰头靠在椅背上,歪头看她,“想了解我身家?”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约束的感觉,抬手在她小脑袋上rua了一把,“等我回去列个清单,以后都归你管!”

她是这个意思吗?

许薏拍开他的手,“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呢?

这话不管怎么问,好像都有嫌疑,尤其两人的关系,还是在这种朦胧的暧昧期。

“我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之间足够坦白……然后……”

许薏声音越来越小,素白的脸颊升起朵朵红晕,透着一种矜持的羞涩和娇艳。

“你的意思我明白!”周泽言有些隐隐的不安。

思索片刻后,他幽幽开口,语气还是那般散漫不羁,“许薏,能不能给我个定心丸?”

这是要她对他先前含糊的表白做个回应的意思吗?

许薏心跳的很快,一双清凌凌的小鹿眼多了几分复杂,“什……什么?”

“鉴于你总对我若即若离,没有给予我该有的安全感,我希望能在你这里有一张免死金牌!”

周泽言开始耍无赖,“就是假如有一天,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我能动用这张免死金牌,你要无条件地给予我解释的机会!”

这是什么话?

许薏怀疑他在给她挖坑,“如果是既定的事实……”

“你认为的不一定是事实!”

周泽言似乎能预知未来的某一天,这张免死金牌是维系两人感情至关重要的一环。

他盯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继续茶言茶语地挖坑,“你可以跟随你的内心和感觉,不必急于回应,我可以慢慢等!刚刚的,我说的那些也只是假如!你该不会连个假设的安全感都不愿意承诺吧?”

装乖卖惨,还三言两语给她贴上了个不负责任的标签,

许薏想不妥协都难。

他也说的没错!就是个假如!

许薏茫茫然“嗯”了一声,周泽言却不怎么满意。

“鉴于你先前有鸽我的前科,老规矩,微信白纸黑字打下来发我!”

他有完没完?这件事在他那里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还挺小心眼!

许薏撇撇嘴,滑开屏幕编辑好短信点击发送。

周泽言心满意足地勾着唇角,截屏保存点好收藏,一种满足的踏实感在心头蔓延。

他起身,从桌上拎过来刚刚送来的衣物袋,递给许薏,“帮你买了换洗衣服,洗个澡,然后早点休息!”

周泽言定的是个豪华套房,最里面的房间有独立卫浴,而他刚刚洗澡是在公卫,很明显是把这个私密性极好的房间让了出来。

当初出门时,她也没料想到会耽误这么久,除却带了洗漱用品和几件贴身衣物之外,再无其他。

他却细心到连换洗衣物都准备好了,不得不说,这满满的分寸感和细心度,她作为女生的她都觉得羞愧不如。

她默然点头转身回房,厚重房门关上的一刹,也将尴尬感隔绝在外。

许薏背靠着门板,还未缓口气,手机弹出一条周泽言的信息。

第40章 色胚白色蕾丝连体衣

“衣服大小合适吗?”

许薏走到床前,将衣袋打开,是两条风格迥异的连衣裙。

一条方领缎面收腰小礼服,清冷高级,另一条新中式风的改良旗袍,干净温柔,但无论哪款,质地价格都很华贵。

她踌躇片刻,拎起那件小旗袍,吊牌勾着一件小睡衣跟着一起掉落在床尾。

白色透明网纱与蕾丝拼接,前襟绑带连体设计,似遮非遮,性感妖娆,同色系的丝袜还配了袜夹。

眼球被暴击的冲击力下,胸膛中溢出胀热,许薏扶额,拿起手机给周泽言回复信息。

【你买的?】

对面的周泽言似乎一直在等她的回复,信息发过去不过几秒,又弹出短短三个字:【喜欢吗?】

不知道是看了那条极尽性感裸露的睡衣,还是这条信息尾部的小小问号,许薏脑海里,总会无端端闪现出周泽言散漫不羁地勾着唇角,质感低慈声线贴着耳边蛊惑地问:喜欢吗?

【买的很好!下次别买了!】

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落地窗外,霓虹闪烁映衬着整个城市的喧嚣的夜生活,密闭的空间内,空调清冷,却依旧吹不头心头的胀热。

想开窗通通风,奈何二十几楼的高层窗户都做了加固处理,一道小小缝隙没有带来多大意义,却怎么关也关不上。

她踮起脚,用力地扭着玻璃窗把手,门外响起极轻的敲门声。

许薏注意力都在窗户上,随口应了句“进”。

一声轻微的开门响动,一身黑色衣裤地周泽言裹挟着沐浴露的清香推门而入。

许薏忽然想到什么,也顾不上那扇关不掉的窗,转过身朝床沿扑过去。

可惜终究晚了一步。

待她欲盖弥彰地将那套性感睡衣团缩着塞进被子里,周泽言那双锐利深邃的双眸上早已浸染上层层戏谑的笑意。

看不出来,平日里乖乖柔柔的姑娘,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却是如此野欲的情趣。

极窄的丝带和半透明的网纱蕾丝成了心头怎么绕也绕不开的痒意,挠着他。

他看着许薏惊愕闪躲的眼神,轻咳一声:“不用害羞!你喜欢穿就穿!”

什么意思?

怎么这话听着有点儿怪怪的!

明明是他买的衣服,他的癖好是这样……

许薏脑袋一片空白,决定不背这口锅,脱口低声骂了一句:“色胚!”

周泽言的眼睛也觉得很无辜!

他没翻没动,那身睡衣就静静地躺在大床上,看一下就成了色胚?

他舔着后槽牙,高大身影遮住昏晃暖光步步逼近,将眼前的姑娘罩在一片暗影之中。

“我是不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住你给我的这个称呼?”

周泽言这人,偶尔有些不着调,但该有分寸感和绅士风度,是刻在骨子里的,她知道他不会乱来。

但给她买这样的衣服,确实有点超越她对他以往的认知。

“你又不是没看过!用不着这么拙劣的演技!”

周泽言被她气笑了,抬脚勾过来一把椅子,正正地坐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张红的滴血的小脸。

“你展开说说我什么时候看过?”

许薏也被他激的来了脾气,“你买的时候没看吗?”

周泽言这才恍然大悟,高大身躯慢慢靠向椅背,修长双腿大开大合地伸展着,低低沉沉的轻笑,让眼前的气氛更加旖旎多姿。

衣服是他托酒店大堂经理去买的,大概给人家看了许薏的照片,说了下身高体重,对方大概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居然还十分贴心地要帮他谋福利。

只可惜,他离那个“福利”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不想许薏误会,却又十分沉溺于在外人看来两人这道紧密无间的关系,最终无奈地开口解释。

“不是我买的!”

许薏刚刚还理直气壮的样子,瞬间又如撒气的气球瘪了下去。

得知前因后果,她整张脸都如在烈火中炙烤那般滚烫,“对……对不起!我误会了!”

周泽言不羞不恼,不疾不徐,抬手在她头顶轻rua一把,语气暧昧不明,“很好看!”

短短三个字,不知道是说她,还是那套令她足够羞耻的睡衣。

周泽言起身帮她关好窗户,转身走出去没多久又折返,只是手里多了件黑色t恤。

“穿这个吧!睡的会舒服些!”

朗润舒缓的声线里夹杂着宠溺淡然的笑音,随着关合房门才彻底静息。

不知是周泽言干净好闻的气息太过于浓烈,还是经历过如此社死的误会,许薏穿着那件宽大快到膝盖的t恤睡的并不安稳。

鼻息里,全被那若有似无的雪松香萦绕,以至于这一晚的梦境中,频频闪现那道高大身影。

她梦到了垂涎已久的大朵棉花糖,白绵柔软,杏粉丰润的唇瓣抿上去那一刻,一股清凌的湿濡感替代了棉花糖的香甜软绵,慢慢描绘着她的唇形。

许薏想要抽离,却似是被钉在原地,一种愉悦的酸麻似是电流一般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被夺去呼吸,唇齿之间,全被那道清冽气息占据。

似是清晨的露珠,清新凉意,丝丝滋润着干涸,温柔细腻,将她慢慢带入绵软的云朵之中。

身体失去原来的重量,轻飘飘地伏在有了气息起伏的云朵之上。

绵长热烈在唇齿间流淌,将她紧紧包裹,情潮如海水汹涌澎湃,她慢慢睁开眼,看到立体深邃眉骨,挺翘的鼻峰,和那双多情迷乱的桃花眼里同样意乱情迷的自己。

思绪在这一刻回归理智,推开禁锢的一刹,她似是从云朵之上跌入万丈深渊……

许薏从睡梦中惊醒,心胸之中那股浓浓的欲潮还未消脂殆尽,厚重的窗帘缝隙里,偷偷溜进一截灯光,斜斜折射在床沿,将浓稠的夜色一分为二。

她坐起身,将空调调低两度,去浴室擦拭脖颈上的细汗。

昏黄暖光之下,镜中的自己长发凌乱,脸上红潮未褪,就连平日里薄粉的唇珠也跟着有些娇艳。

她怎么会梦到周泽言?而且还和他在亲吻……

许薏晃了晃还不清醒的脑袋,抬手在脸颊上拍了拍,试图压下那股淡淡的欲念,垂眸看到穿在自己身上的黑色t恤。

罪魁祸首就是它!她才没有想要和周泽言贴贴……

许薏打开房门,走到外厅给自己接了杯水。

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慢慢压下胸口的那团炙热,很是管用。

她忍不

住又喝下一杯,刚要再去接,被身后一道关切略带暗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大半夜喝冷水,当心胃疼!”

“你……”

刚刚逃回现实的许薏,没有办法忽然去面对梦境中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人,她拍着起伏的胸脯,依旧不敢转身看他,“你半夜不睡觉,在这做什么?”

周泽言合上笔记本,两条长腿肆意屈着,斜倚着沙发椅背,长臂肆意展开,搭在扶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昏昧光线里,宽大黑色t恤罩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姿,一双笔直的腿,线条流畅,骨肉匀称,在暗光之中,更显白皙莹润。

周泽言喉结微微滚动,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那身白色蕾丝连体衣……

一股邪恶地欲念在胸腔里激荡,他慢慢站起身,端着水杯,走到制冰机前。

冰块与玻璃杯碰撞声,在静谧深夜显得格外清脆,仰头的一瞬之间,一杯冰水见底。

居然还说她?

许薏将刚刚的话回敬回去:“大半夜喝冰水,当心胃疼!”

周泽言长腿微微屈着,半倚着桌沿,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始作俑者,“我是关心你!”

“我也是在关心……”

最后一个字许薏说不出口了。

一双浸了浅淡笑意的眸子此时正灼灼地锁着她。

不可否认,周泽言长了一副好骨相,下颌线条清晰凌厉,眉弓深邃立体,温柔带笑,鼻骨高挺,一双薄唇弧度精致,色泽光润……

许薏目光停顿下来,忽然想到梦境中那绵软清洌的触感,心潮似是被某个东西忽然袭击,再也无法平静对视。

她狼狈地逃离回卧室,心绪难平的后半夜格外难熬,直至黎明才又昏昏沉沉睡去,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赶去和谢淙敲定合同细节。

签完合同,又马不停蹄地去医院探望谢老爷子。

从医院出来,分别的一瞬,谢淙一改昨日的恍惚沉闷,有些动容地喊住她。

许薏转身回眸,却听他从容不迫地说:“许小姐,谢谢你昨天跟我分享的那些感同身受的过往,让我过了这道坎,更庆幸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未来,说不定我们会有更深度的合作,比如,古法香氛的包装,就像你说的抱团取暖!”

“那真是太好了!”许薏很意外,发出邀请,“随时欢迎谢总来瓷坊洽谈合作!”

两人惺惺相惜的一笑,落在周泽言眼里,化成淡淡的酸意。

黑色车身慢慢汇入车流,一直被冷落的周泽言余光几次落过去,都看到她翘着的嘴角,不知和谁在聊天。

“嗯哼—”他故意清了清嗓子,问出心里的疑问,“你和谢淙说什么?”

“没什么啊!”许薏垂眸,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和江遇在沟通订单进度,根本没往脑子里去。

“什么感同身受?”周泽言不满地“啧”了声,“你也被绿过?”

许薏茫然不解地看他,“怎么会!我都没谈过恋爱!”

昨晚睡不着,想起谢淙走之前那落魄的样子,许薏觉得,压塌他的不止是情感的背叛,还有当年他不顾家族反对,一意孤行地为孟敛秋所放弃一切换来的各种白眼和挤兑。

她与谢淙各有悲哀,一个是被外婆视若扫把星,克父克母克死亲人的不详之人,主动断绝关系,在另类目光里长大的小孩;另一个,是自小在继母数落里,缺爱环境中压迫长大的豪门自卑少爷。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人命运是极期相似。

她主动交心,是希望同样命运悲惨的人能破茧化蝶,真正走出沆瀣之地。

结果倒很欣慰,谢淙没有一蹶不振。

“所以!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就是个不祥的另类吧!”

许薏说的轻松,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忧伤,周泽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越收越紧。

这么多年,在村镇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碎嘴里,许薏是怎么忍受着精神及**的折磨,挨过漫长而又难熬的时光。

他似乎能感受到,面对他的主动和靠近,她隐隐中藏着的闪躲和退缩到底是什么了。

密密麻麻的痛意伏在胸口,不上不下。

“邹哲岩!”

许薏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犹豫片刻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