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剑法催动剑招时,剑尖会亮起三寸青芒,练到高深时,每一步踏出脚下便一朵剑气凝成的青莲,据说九步之后,能将整个擂台都种满青莲。
而他们天衍宗的太乙玄天剑法,剑锋所过,霜结三尺,练到高深处,从剑尖漂亮的每一片雪花都暗含剑阵,看似轻柔却暗藏杀机。
她曾经见过娘亲对着波浪滔天的湖海只是轻轻一剑,便将
整个河面都冻的透透的,而她现在,目前已经能在炎热的夏日,充当一下制冰机,节能空调对她小意思。
温沉月:“真的吗?”
紫霄道尊见她不信,指了指旁边的反面例子薛北,“你薛师兄当年初次习剑,花了两天才入门,差点让人以为白衣收错了徒弟。”
薛北眼皮微跳,虽然紫霄道尊说的是实话,但是不代表他资质差,纯粹是小师妹的资质太过妖孽了。
要知道,他们清虚宗内门弟子能迅速上手青莲剑法的,千百年来,他只听到两人的名字,就是师祖与师父,现在又多了小师妹……呃,这么一算,确实是他拖后腿了。
紫霄道尊见他吃瘪,白眉一扬,垂眸注意到温沉月手中的木剑,示意小家伙递给他。
温沉月踮着脚双手递上。
紫霄尊者满是粗纹的大手摸了摸木剑上的剑纹,此剑看着粗糙,确实用灵犀木所制,能安抚灵魄,纾解灵力,就是太大了,都与小家伙一样高了。
想到此,他垂首看了看温沉月的个头,面上仍然保持和善的笑,不过心底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不是剑太长了,而是小家伙长得太慢了。
“沉月,你母亲可给你准备了灵剑?”紫霄道尊牵起她的手,将小家伙头上粘着的桃花碎瓣弄掉,“我记得白衣的库房中有一块灵铁,老夫锻造的手艺还不错,我给你做一把灵剑,可好?”
“灵剑?”温沉月眸光微诧,她从小到大,都是用木剑,还以为要等到自己在长高一些,娘亲才会给她准备灵剑。
“没错,你也不小了,早日选得适合自己的灵剑,将来与你并肩战斗,也会事半功倍。”紫霞道尊见她有些犹豫,以为她是担心被温苒卿责备,“若是你娘亲不允许,大不了将灵剑重新熔铸,有老夫担着,你不用担心。”
温沉月大眼转了转,仰头乖巧道:“多谢师祖!”
“真乖!”紫霄道尊再次满意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白衣那家伙还向老夫抱怨,说你一点也不会好哄,连声爹爹都不愿叫,这不是挺乖的,简直白长那么大个头!”
“嗯嗯!”对此温沉月深以为然,“师祖说得对,我可是最孝顺友爱的,洛前辈说的那些纯粹是污蔑!”
“……小家伙,你小声告诉我,你要如何才会认白衣?你们终归是父女,难道一辈子不理他。”紫霄道尊有些无奈。
虽然他嘴上一口一个孽徒,但是还是心疼白衣那小子,看小娃也是通透伶俐之人,这种小童是最不容易哄的。
温沉月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认真道:“紫霄师祖,我与洛前辈的血脉关系不会更改,但是在我心里,娘亲是第一位,嗯,等他们的无情道都有了结果再说吧。”
“无情道!”紫霄道尊经不住眼皮一跳,他差点忘了,这个小家伙也是无情道。
那小子真是开了一个坏头,让小家伙有样学样,到时候若是小家伙也绊在情劫上,他看白衣怎么哭。
“咳……这炼制灵剑材料不同,练成的灵剑效果也不一样,说来,我那里还有一点月华凝露,这东西能温养器灵,添一点也好,说不定你将来还能将剑灵养出来……”他牵着小家伙的小手缓步进入通天殿。
薛北看着一地的花瓣,耸了耸肩。
现在也就小师妹有如此待遇了,若是寻常弟子将桃花弄成这样,早就被师祖给踹出清虚宗了。
……
通天峰如此改变,清虚宗各峰各堂的峰主、长老听说后,连打听都不用,就知道温沉月在紫霄道尊心中的地位,也纷纷让人送来了见面礼,有“土特产”的,送“土特产”,没有的,则是送丹药、符箓、法器……总之都是好东西。
就是峰主孙鳌凤听说温沉月来了,也借着商讨宗门事宜的时机,来到通天峰看了一眼。
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温沉月的修为,其次才注意到她的异状,不过没放在心上。
在玄灵界,修行之人有些奇特也没什么,莫说十岁的年龄,四岁的身躯,御灵殿的掌门孩子都怀了六年才出生,长得慢一些,说不定幼年时,吃了一些天材地宝……
……只能说,无形中孙鳌凤猜对了。
修行之人,重要的是修为与天资,目前看来洛白衣与温苒卿的孩子资质让人惊叹。
离开前,孙鳌凤看着一脸轻松的紫霞道尊,试探道:“师祖,这孩子这般聪慧,又是白衣师叔的孩子,弟子觉得,留在清虚宗更好,未来的成就说不定比白衣师叔更高!”
“……”紫霄道尊余光若有似无地斜了一眼孙鳌凤,大手捋着胡须,眉峰隆起褶皱,语气为难道:“可是小家伙不好哄啊!她还怨着温苒卿被白衣伤了的事情。”
“我看她对您亲密的紧,您多哄哄,我们清虚宗的孩子自然要在清虚宗养,孩子如果能留在清虚宗,温苒卿若是想孩子,也会多来清虚宗,到时候与白衣的关系说不定会变好。”孙鳌凤继续说道。
“……”紫霄尊者面色有所意动,纠结了一会儿,有些懊恼道:“你怎么不早点说,现在孩子都这般大了,若是小点的话,带到宗门,也能早日培养感情。”
孙鳌凤:……
他虽然知道两人有孩子,但是不清楚孩子的资质这般出众,要不然,他早就鼓动洛白衣将孩子带回来了。
说起孩子,孙鳌凤又想起他那个侄女与冥灵魔君儿子所生的半人半魔的东西,现在也在天衍宗,他刚才都没脸与紫霄道尊说这些。
不过,此刻……
“师祖,我还有一事想要询问师祖的意见!”孙鳌凤恭敬一拜。
紫霄道尊示意他开口,“婆婆妈妈,有什么事直接说。”
孙鳌凤闻言,脸色有些尴尬,“师祖,不知您可知覃雪与冥灵魔君儿子有了一个孩子的事情。”
紫霞道尊:“有所耳闻,不是说孩子被带出来了?你今日提起,难道想将孩子杀了?”
孙鳌凤连连摇头:“师祖误会了,那孩子也算是我的侄孙,既然已经离开魔界,说明他在灵界也有一番机缘,所以我想将他安置在宗门,若是将来有了差错,可将其关入神魔狱中,也算是对天下人有了交代。”
孩子半人半魔,谁也不敢保证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不过即使未来出了差错,有紫霄道尊与太上长老在,他们清虚宗也有能力压制。
紫霄道尊闻言,思索片刻,“你是宗主,你做决定即可!”
孙鳌凤眸中闪过一丝喜色,面上却为难:“不过,现在孩子被天衍宗扣着,不知能不能请师祖出面促成这事,清虚宗也会付出足够的酬劳感谢天衍宗对孩子的照顾。”
紫霄道尊目光有些奇怪,“你这前后话说的,容易让天衍宗误会,想要拿沉月当人质,换回你的侄孙。”
“……弟子不敢!”孙鳌凤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啊。
再说,现在他与天衍宗也没有撕破脸,若是敢这样做,先不说天衍宗那边的反应,紫霄道尊这边就不会放过他。
“既
然你这样想,那就与天衍宗说,孩子这事对他们也是个烫手山芋,对了,柯弦可曾找到?“紫霄道尊沉吟道:“可曾让人推衍过他的下落,魔界那边可有消息?”
说着这里,孙鳌凤面露苦涩:“我也是担忧柯弦,请宗门长老衍算过,柯弦此次九死一生,能不能归来,着实让人担忧。”
他手把手教导大的孩子,既是师徒,又是父子,怎么能不担忧。
紫霄道尊思虑片刻:“再等一些时日,若是还没有消息,等到太上长老出关,我请他为柯弦卜算一卦。”
“多谢!”孙鳌凤躬身一拜,感激涕零。
这两年,他与他身边的人可谓是事事不顺,现在他的侄女神魂俱灭,胞弟深受打击,亦子亦徒的大徒弟也深陷险境,真应了世事无常。
不过紫霄道尊也没忘记在孙鳌凤临走前薅他一笔,要了玄冥重水,此物作为练剑材料,让剑身自带寒霜,能平衡阴阳,在水中可以自动修复剑身损伤。
……
就这样,温沉月不知不觉在清虚宗待了一年。
在这一年中,经过双方协商,天衍宗允许清虚宗将孩子带走,孙峰主亲自前往清虚宗将孩子带回去,同时天衍宗也获得了大量的酬劳。
而九巍山那边,形式也逐渐稳定下来,靠近界壁方向设置了许多防御阵法以及阻绝魔气的阵法。
九巍山界壁破损的事情也没有瞒下去,传遍整个玄灵界。
玄灵界的修士们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日,他们瞅到各大宗门风驰电掣,好似赶赴战场一般,原来是九巍山的界壁破了,葬魂水冲击灵界。
随着各大宗门管控的减弱,九巍山被葬魂水冲击的各种留影石画面不断流出,引得不少人心惊胆战,各种驱散魔气的丹药、符箓价格飙升。
九宗则是联合对魔族进行了谴责发声,不管魔族那边说什么,直接定性,就说魔族蓄意破坏界壁,攻击灵界。
同时,也激发了全民前往九巍山渡劫的热情。
对于不少散修来说,则是更有吸引力,现如今九巍山有各大宗门底蕴深厚的长老坐镇,只要在九巍山渡劫,你在修行上有什么疑惑与难事,都可以询问。
要知道,在此之前,许多散修为了求得解惑,可是费尽心机才知道一些门路与机会,现在这些几乎算是白送。
就这样,九巍山的劫雷就更多了,彻夜不休,尤其靠近界壁挖筑的壕沟界墙旁,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亮十一个半,界壁方圆五里的地方,经过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雷劈,现如今已经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雷击的痕迹,界壁这边驻守的魔族已经后撤十里,防止被哪个渡劫渡昏头的修士砸到,然后被劫云来个一锅端。
此事据说弄得戎枭气愤不已,天天咒骂老天爷偏心,凭什么针对魔族。
对于这种事情,温沉月不怎么相信,戎枭要骂也是骂前去渡劫的道修,骂老天爷,若是被天道知道,就不怕老天爷下强度。
与此同时,她的灵剑也终于锻造好了,紫霄道尊赐名“熔星”,此剑是用九阳真火熔炼而成,通体凝霜。
紫霄道尊还在上面篆刻了“周天星斗大阵”,让温沉月使用青莲剑法时,更加得心应手。
灵剑铸成那日,天降九霄雷劫,剑身非金非玉,映月则星河倒悬,映日则霞光似火,剑格处则是有一朵桃花浮雕。
温沉月趁机用它绕着清虚宗御剑飞行了一圈,虽然她用原先的木剑也能飞,但是意义不一样,现如今,她也是有了灵剑的修士了。
她没事的时候,还去青重峰看一下由孙峰主抚养的魔尊预备役——孙覃雪的儿子,孙峰主将孩子带回清虚峰后,宗主孙鳌凤就为小家伙起了名字——孙天厌。
温沉月:……
是他“厌”,还是天“厌”,老天爷平日事情那么多,没有替人背锅的责任。
根据小说经验,本来一个父母皆亡,半人半魔身份已经够让人紧张了,好家伙这又得了一个标配的名字。
温沉月对此表示了反对,缠着紫霄道尊给小家伙改名字。
紫霄道尊:“既然觉得‘天厌’不好,那就将厌字去掉,‘孙天’可行?”
温沉月斜眼望去,“师祖也是这般敷衍吗?你怎么不说孙天天。”
紫霄道尊学着她的样子,打趣道:“某个喊自己的本命灵兽金疙瘩、黑疙瘩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孙天这个名字。”
“呃……”温沉月噎了一瞬,“这不是还没有孵出来,再说贱名好养活,等到他出来,我就给它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
紫霄道尊:“难道师祖这里就不能是贱名好养活吗?”
温沉月:……
紫霄道尊见小家伙嘴巴噘的都能挂油壶了,思虑片刻,“既然这样,那就叫孙霜天。”
他一边念叨,一边用灵气将名字显现出来。
“……”温沉月嘴角微抽。
她似乎找到了紫霄道尊起名的思路,孙天天——孙双天——孙霜天!
算了,不管如何,总比“孙天厌”要好。
孙鳌凤那边听到新改的名字,因为是紫霄道尊出手,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就这样,温沉月闲暇时刻回去孙峰主的洞府去看孙霜天,在她日复一日的“天天”喊声逗弄中,孙霜天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天天”,然后见到温沉月时,笑的特别灿烂,跟不要钱似的,面对孙峰主,就吝啬许多,面对孙鳌凤,纯粹是摆臭脸。
对于清虚宗弟子来说,他们对温沉月已经熟悉,知道这个矮小的筑基女童是通天峰洛白衣与天衍宗温苒卿的女儿,所以温沉月在宗门走动时,很少见到冷脸,遇到低阶弟子,会称呼一声“小师祖”。
对了,因为紫霄道尊的缘故,她在清虚宗的辈分可大了,就是宗主孙鳌凤也要称呼她一声“小师叔”。
离开清虚宗时,孙霜天这家伙,已经会跑会跳,才一岁半的稚龄,已经有三岁的身板,更显得温沉月“可怜”了。
离开前,小家伙一口一个“小师祖”喊得不停,撇除他的身世,看着也挺讨人喜欢的,所以登上灵舟之前,温沉月给他留了不少东西,但愿他的未来能好一些,摆脱自己命运的束缚。
……
回程的路上,温沉月拿出了灵蛋,紫霄道尊帮忙在上面刻了阵法,能提升灵蛋吸收灵气的速度,看着越发晶莹剔透的灵蛋,温沉月充满了期待。
来接她的明秋盈斜倚在栏杆旁,看着温沉月炫耀她的灵蛋,眸光微闪,素手按了按太阳穴,佯装伤心道:“哎哟,小师妹要被人哄走了,我不活了!”
“大师姐!”温沉月听得一头黑线,“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明秋盈俯身捏了捏她的软腮,“小师妹这般可爱,可是有许多人想要拐走你的。”
温沉月才不信,继续向明秋盈展示自己的灵蛋,“师姐,师祖说了,三白最迟十年就破壳出来了。”
明秋盈有些诧异,仔细打量了灵蛋,听紫霄道尊的意思,看来这是它最后一层壳了。
不过,她也有好消息,“对了,妖族的雁山长老派人给你送来东西,也说对白疙瘩有益处,能让它早日破壳。”
提到雁山长老,温沉月关切道:“长老最近怎么样?”
此番界壁破碎、葬魂河冲击灵界,受到伤害最大的妖界,想来雁山长老受到的打击很大。
明秋盈:“妖族使者说,雁山长老交代完毕后,就闭关了。”
她也是担忧,在妖族如此处境之下,雁山长老闭关,不是身体就是修行出了大乱子。
“你不用担心,雁山长老活了上万岁,修行之事可比你这个小不点清楚多了。”她撩起衣摆,蹲坐在温沉月身边,“雁山长老让人告诉你,修行莫要着急,你要学会压制修为,知道吗?”
温沉月小手摸着温凉的蛋壳,小声道:“知道,紫霄师祖也在我身上设了压制修为的禁制。”
她伸出右手,露出手腕上的浅色桃花样式的法印,“师祖说,等到桃的花瓣都
掉完了,说明我的法印就压抑不住,那时候就必须进行突破了。”
明秋盈眸光惊诧。
他没想到紫霄道尊还会这种法印,看来此番去清虚宗,收获良多。
……
温沉月回到天衍宗后,看到宛若新生的赵晨,整个人惊呆了。
她眨了眨眼,“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天啊,她离开前那个上下左右均等,快成四方形的赵晨居然变成了瘦竹竿,脸也变得俊秀了,简直是大变活人!
赵晨也不恼,一字一顿地得意炫耀:“我是赵!晨!”
温沉月看了看旁边的人,江流等人纷纷点头。
他们前段时间,可是亲眼看着赵晨瘦下来的。
温沉月嘴角微抽,“挺……挺好的,终于是个人样了。”
赵晨:……
前段时间,他那传说中同父异母的兄弟赵胥拜访天衍宗,见到他时,也是这话。
除了赵晨瘦身成功让她惊讶。
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前段时间宁束云与族中长辈前往九巍山渡劫,渡劫结束后,别人都有愈伤的灵气灵雨,而她不只有修复伤势的灵气,天上还掉下来一个人,全身长满了黑毛,状似野人,神志不清。
前两日,经过紫竹峰的妙手医治下,此人终于清醒,身上的毛也清理干净了。
不过记忆暂时缺失,只认宁束云。
最重要的是,还是扶峫他们熟悉的人。
正是被魔界与清虚宗寻找的柯弦!
第47章 第47章你也逐渐变成虚伪的大人……
听说柯弦居然是被宁家人捡到的,温沉月默然。
心中吐槽他们天衍宗是不是与清虚宗有什么孽缘,去年才将孙霜天送回去,现在又接着寻到柯弦。
哦……还是没有记忆版本的柯弦,这不是明摆着要赖在天衍宗了。
很快,温沉月就见到了本尊。
芝兰玉树,俊秀挺拔,相貌是出挑的,即使不知道身份,但是看他的气度,还是能看出大宗门首席弟子的风范。
宁束云见温沉月回来,眼睛一亮,“沉月!”
“宁宁!”温沉月三步化作两步,握住她的手,大眼睛满是羡慕,“你又长高了!”
宁束云看着她与一年前并无二致的个头,“……你也高了一些。”
毕竟不能太过睁着眼说瞎话。
温沉月闻言,顿时眼神哀怨:“宁宁,你也逐渐变成虚伪的大人了。”
宁束云:……
旁边静静注视她们的柯弦也不出声,就静静地站在那里。
等到两人沟通完感情,温沉月小手一背,一步一顿地走到柯弦面前,目露好奇,“柯道友,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挺拔的温雅男子柔和一笑,“应该是。还好被宁姑娘救了!”
一旁的江流扯了扯她,蹲下身凑到她的耳边,“小师叔,你别怀疑了,宗主与爹爹都查验了,对方确实是柯弦,而且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已经是出窍修士,看来也是有机缘的。”
温沉月微微点头。
所谓祸兮福所倚,柯弦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她看向站在宁束云身旁的柯弦,好奇道:“柯道友,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打算留在天衍宗恢复了记忆,还是直接回清虚宗,若是你要回清虚宗,我可以给孙师侄写个信,给他说一声。”
“孙师侄?”柯弦有些迷惑。
不止他,江流也是一愣,捅了捅温沉月的肩膀,有些酸了吧唧道:“小师叔,孙师侄是谁?咱们是天衍宗的人。”
“闭嘴!”温沉月踮脚拍了他一下,“孙师侄是他师父!”
“啊?”江流懵逼。
等一下,他捋一捋,嘶!柯弦的师父似乎是清虚宗的宗主孙鳌凤吧。
宁束云也有些懵。
柯弦:……
江流那边适时提醒,“柯弦,这么说,你要喊小师叔师叔祖了?”
柯弦低头看了看温沉月现在的模样,扶额头疼。
别问,他现在失忆了。
宁束云抿嘴忍笑,果然沉月回来后,事情就变得很有趣。
确定柯弦的身份后,曲鸿澜就给清虚宗送了信。
孙鳌凤知道后,也有些恍惚,他派了那么多人前去寻找,居然被天衍宗的一名女孩给捡到了,还是在对方渡劫的时候。
孙鳌凤与曲鸿澜商议后,双方定下约定,先让柯弦在天衍宗修养一些时日,清虚宗那边会派人来接。
……
雁山长老留给温沉月的东西是一种类似膏状的青玉类流体,带着浓郁的清香,莫说灵蛋,就是温沉月嗅到也差点流口水。
温沉月将装着东西的盖子打开以后,芳香浓郁的味道才蹿出一点,灵蛋自动跳了过来,一下子坐到罐子上,身上发出强烈的金光,压根看不见灵蛋的身影。
温沉月看不清,是因为她只是筑基期,曲鸿澜、明秋盈他们倒是看的清楚,金光不止吞噬陶罐里面的玉质流体,连储存东西的罐子也在渐渐笑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蛋身上的金光越来越刺目,仿佛浓成了实质,殿内所有人包括装饰,都好似镀了一层金光。
守门的弟子看着从殿**出来的金光,好奇是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殿外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阴云密布,雷声急促。
宗门弟子仰头望向天空,只见只是眨眼间,劫云已经迅速形成巨大的漩涡,紫色的雷电在其中闪烁,恐怖的威压笼罩整个天衍宗。
殿内的众人听到声音,心头一震,目光凝重地看着金光凝聚的地方。
此番阵仗,看来灵蛋又有所变化。
就在这时,只见灵蛋周身金光骤然消失,在殿内盘旋了一圈,然后落到温沉月的肩头,最后嗖的一声往外面飞去了。
温沉月:……
众人连忙追了出去。
此时天空雷电交加,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第一道劫雷精准地劈到灵蛋上,劫雷过后,灵蛋上还有不少紫色雷电闪烁,蛋身看着没什么损伤。
很快第二道劫雷就落了下来……白玉般的灵蛋迎难而上,冲着劫雷化成的紫龙冲上去。
然后第三道、第四道劫雷……
曲鸿澜他们发现,劫雷看着凶猛,实际上大半雷电之力都被灵蛋吸收了,随着遭遇的劫雷越来越多,蛋身上的金色纹络越来越多,气息也越发变强。
很快,来到第九道劫雷,劫雷不再是单一形态,而是由两条缠绕的紫色电龙冲击而下,如同戏珠的双龙,绕着灵蛋不停的盘旋缠绕……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就见灵蛋爆发亮光,天地间一片刺目的白芒。
温沉月经不住闭上眼睛。
待到光芒散去,她睁眼急忙寻找灵蛋,发现悬在半空中的灵蛋已经消失。
此时天空劫云已经在消散,太阳透过乌云洒下破碎的光芒,一切来的那么着急,又走的那么匆忙,真应了那句话,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仿佛劫云就是临时接到这个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不过……她的蛋呢?
温沉月迷惑地东张西望。
对上明秋盈、曲鸿澜他们的眸子,发现大家都看着她。
她一头雾水:“宗主、师姐,怎么了?三白呢?它躲哪去了,不会又蜕壳了吧?”
难不成这次换了一个容易隐身的壳?
曲鸿澜等人神情怪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见她还没有察觉,最终曲鸿澜说道:“秋盈,你来说吧!”
“咳!”明秋盈轻咳一声,指了指温沉月的肩头,“沉月,你看看自己的肩头!”
嗯?
温沉月下意识抹头看了看左肩,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脸颊触碰到一片细软的绒毛,心中激动地快要跳起来,下意识转头。
她:……
众人见她果不其然地变了脸,无奈地谈了叹气。
温沉月此时与肩膀上的小家伙大眼瞪小眼,本着敌不动她不动的原则,整个人仿佛石化一般。
肩上的小家伙见她没反应,冲着她嫩声一叫:“啾!”
“……”温沉月沉默了,声音听着挺萌的,就是模样怎么这么丑怪。
见过长着一身金色绒毛、四只小爪子的蛇吗?
目前她肩上的这个东西就是给她的观感,按理说应该更像蜥蜴,但是哪家蜥蜴的身躯是盘成蚊香的。
她现在怀疑,是因为灵蛋经常听她念叨,所以为了怕她嫌弃她,用了绒毛做伪装,只不过与其想方设法做伪装,审美就不能精
进一些吗?
看着温沉月垮着脸,曲鸿澜他们心中咯噔一下,果然他们猜对了小家伙的想法。
偏偏小兽还在她的肩头卖萌,一边“啾啾”叫着,一边用小脑袋蹭着温沉月的脸颊。
温沉月默然不动,在思考要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她的灵兽。
往日没出壳之前,她整日惦记,现在看来,有些东西还是不能太追究结果。
“小师妹?”明秋盈担心喊了一声。
温沉月愣愣抹过头,小嘴一瘪,“师姐!”
她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
旁的灵兽长大就是再丑,小时候也能得一个“丑萌”的称号,偏偏她的丑就不用说了,还长着蛇的样子,这不是故意打击她的吗?
她肩头的小兽听到这声音,居然哼哧哼哧地爬到她头上,尾巴轻轻敲了敲,仿佛在安慰她。
“!”温沉月表情一僵,浑身的阴影都快溺出来了。
下一秒,众人就见温沉月抱着膝盖蹲在地上,独自抑郁,头上的小兽则是舒服地盘坐着,晒着太阳。
众人:……
明秋盈试探性喊了一声,“小师妹?”
“……师姐,你让我静静……静静!”温沉月声音低沉又含糊,差点就听不出来。
明秋盈:……
看热闹的江流扯了扯曲鸿澜的袍子,“宗主,小师叔好像要碎掉了!”
“嘘!”曲鸿澜抬手捂住他的嘴。
现在还是别出声,出声就是雪上加霜啊!
温沉月听到声音,小手往头上摸了摸,将头上的小兽拿了下来。
小兽顺从地缠到她的手上,摇头摆尾地看着她。
温沉月凑近它,盯着它的豆豆眼:“……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小兽无辜地望着她,带着绒毛的小尾巴摇了摇,一副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的表情。
温沉月总觉得不对劲,她深吸一口气,将小兽捧到面前,勾唇莞尔一笑,小手轻轻摸着它身上的绒毛,语气宠溺中又带着无奈,夹着嗓音道:“哎哟,我的把宝贝真可爱,真是太漂亮了,以前还觉得蛇的样子丑,没想到这么漂亮,这优雅的曲线,灵活的身躯,真漂亮!嗯,就是这毛长的……等到长大了,就看不到这么萌、这么漂亮的小兽了,哎呀,让主人我亲一下……”
众人:……
小兽则是欢喜地全身乱颤,在温沉月的掌心仿佛触电一般不断盘动,时而直起身子,用脑袋蹭蹭温沉月的脸颊。
温沉月嘴角微抿,努力勾起笑容,“哎呀,真乖!我的宝贝真好看!太可爱了!”
明秋盈看的不忍,“小师妹……”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
小兽见状,得意地蹭了蹭她的手指,吐了吐芯子,身躯抖了抖,身上的绒毛好似遇风的蒲公英,渐渐散去,不止绒毛,就连四只脚也逐渐消失。
这下真的变成一条小蛇,身上的金鳞闪着微光。
同时小兽的眼睛上方眉毛的位置多了两粒红豆豆,乍一看,好似长了四只眼一样。
众人:……
真让小师妹给蒙对了。
“……”温沉月笑容卡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摸了摸小兽的小脑袋,“哎呀呀,真是聪明!都会伪装了,就是有些傻。”
小兽则是顺着她的手指爬到她的手腕,完完整整盘了两圈,晃着脑袋冲温沉月吐着芯子。
“……”温沉月别过头,眸中水光闪烁地看着曲鸿澜他们,眼里满是委屈。
曲鸿澜等人:……
明秋盈不忍直视,抬手遮住眼睛。
小师妹,是你要追究真相的,谁让小兽的脑子与审美不太好,现在如愿以偿,就不要哭了。
终究不忍,明秋盈正欲开口劝一下,下一秒,就见温沉月直愣愣地往后一倒。
众人:!
“小师妹!”
“沉月!”
“小师妹,你别恼,其实挺好的!”
……
片刻后……
温沉月躺在明秋盈怀里,抬起由着蛇镯的手腕,“师姐,你看它……”
小兽晃着脑袋,担忧地看着她。
这摸样让温沉月不好说什么了,话说到一半,最终换成,“它出来了,我真是好开心哦!”
小兽欢喜地甩着尾巴,它也一样。
别看它在蛋里,但是它与她的所有经历,它都记得一清二楚。
温沉月扭头飙泪。
还能怎么办,他们两个已经绑定本命契约了,难不成还能将灵兽回炉重造!
明秋盈着实不忍了,“小师妹,有些灵兽小时候很丑,但是长着长着就……”
“就看习惯了?”温沉月睁着大眼睛。
江流插嘴:“也有可能就更丑了!”
温沉月:……
明秋盈看着她受打击的模样,着实不忍心,给她理了理额头的刘海,温声道:“小师妹,也是珍贵的灵兽也越爱美,许多出生时的样子与成年后的样子大相径庭。”
温沉月看了看手腕的小兽,无力呵笑:“如果本尊审美差呢?”
明秋盈想起一开始小兽露相时的一身怪异的金绒,顿时沉默了。
曲鸿澜:“沉月,秋盈说的有几分道理,你莫要慌,再说你们俩的关系已定,还是接手现实吧!”
“……”温沉月无力地点了点头。
……
温沉月的灵兽蛋历经七年,终于孵化的消息在宗门传开,宁束云、赵晨等人纷纷上门祝贺。
不过大家看到小兽的真容,还有温沉月僵硬的小脸,一时纠结,不知道该不该祝贺。
大家都相熟,都知道温沉月不喜欢蛇类灵兽,确切来说到了嫌弃的地步。
现如今,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温沉月要笑不笑道:“这是喜事,大家可以随便乐呵!”
众人绷直嘴角,拼命摇头。
笑话!
与温沉月相处这么久,对方什么性子,他们还能不了解,若是敢笑,恐怕要被揍的。
温沉月歪头:“那你们就是不开心我的灵兽出壳了?”
众人再次摇头。
温沉月屈指敲了敲桌子,小兽顺从地爬到桌子上,向众人展现它鳞光闪闪的身躯。
看来不管主人喜不喜欢,本尊对自己的相貌可是满意的很。
温沉月:“现在灵兽已经出壳,大家来的那么齐,不如一起给它起个名字!”
小兽一听,立马转身,冲着宁束云、赵晨他们凶狠地吐着芯子,明晃晃地威胁。
众人:……
又不是他们愿意的。
宁束云挑了挑眉:“我看它全身金色,不如叫金鳞?”
江流挠了挠头:“它是蛇,上古神兽有一个叫相柳,它只长了一个脑袋,就叫小柳。”
赵晨:“我看它身长四寸,要不叫四寸?”
黄半蕊凑近了几分,差点被小兽抽到脸,当即道:“要不叫找抽?找打?”
温沉月:“……大家说的都有道理!选哪一个呢?”
宁束云等人:……
他们只是开玩笑啊!
小兽急了,嗖的一声蹿到温沉月怀里,将身子扭成麻花,啾啾直叫,表达自己的抗议。
众人就看到温沉月肉眼可见地收敛嘴角,不由得偷笑,看来还是没适应啊。
温沉月双眸微眯,唇角扬起一个戏谑的弧度,“今天都不喜欢,那我给你起一个可好?”
小兽闻言,晃了晃脑袋,连连点头。
温沉月抬手指了指它眼睛上方,“既然你头上有两颗红豆豆,就叫红豆吧!”
小兽想了想,点了点头,扭着身子看向宁束云他们,晃着身躯,好似在说,名字已经有了,你们就别捣乱了!
众人:……
“红豆”与他们刚才说的也没什么区别,果然还是看人下菜碟。
唉!他们不懂,在一大堆石疙瘩、黑疙瘩、金疙瘩里,“红豆”已经够让兽惊喜了。
温沉月之后将灵蛋孵化的消息告诉了紫霄道尊还有妖皇等人。
对于小兽的真身是蛇类,妖皇他们到不奇怪,只是担心温沉月接受不了。
温沉月表示,有什么不可接受的,大师姐说的没错,养的久了,就会丑习惯,难不成还能将灵兽回炉重造。
……
温沉月嘴上虽然嫌弃红豆,但是平日里可没有亏待她,她所储备的红藤果,自己吃的还没有红豆吃的多。
红豆看着长得跟筷子没有区别,其实吃东西时可霸道了,原先拇指大的脑袋,唰的一下张开“深渊巨口”,将拳头大的红藤果全部吞了下去,瞬间变成了坠着绳子的溜溜球,
小豆眼不停眨啊眨,那个时候是最丑萌的时候。
除了红藤果,小家伙荤的、素的、硬的、软的……基本上不挑食,平时没事的时候,将灵石当瓜子磕。
就这样胡吃海塞三个月,到了年底,曲鸿澜他们再次红豆时,对方已经胖成一根油条,头上的红豆豆也发了枝杈,温沉月仔细辨认,发现是角。
看着懒洋洋挂在温沉月肩膀的小胖兽,曲鸿澜嘴角微抽。
沉月不会意图将灵兽养成圆球吧,就是再讨厌蛇形,也不能这样折腾。
为此,他神情严肃道:“沉月,它太胖了,这养灵兽与养孩子没多大差别,你再这样下去,难道相让你的红豆变成赵晨以前的样子!”
温沉月:……
挂在她肩上的红豆也听明白了,顿时直起身子,冲着曲鸿澜“啾啾”直叫,愤怒地谴责他欺负小兽。
温沉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觉得红豆确实重了许多,一开始还能在她手腕上盘两圈,现在只能盘一圈了。
“呃……那我以后带它瘦身!让它少吃点。”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注意一些,蛇类若是没有曲线,那不是更丑了。
红豆闻言,震惊地看着温沉月,可怜巴巴地冲着她“啾啾”了两声。
温沉月板着脸,“不行!”
红豆顿时生无可恋地耷拉在温沉月的肩上,仿若死尸摆烂。
……
深夜,剑阁三楼最东侧,温沉月盖着薄被睡得香甜,月色透过窗纱斜斜射入床头,静悄悄的。
忽而她床头的软枕旁露出一双闪着幽光的绿豆眼。
绿豆眼看了看温沉月,用尾巴拍了拍被面,见对方睡得香沉,悄无声息地躲过月光,翻过窗户。
……
次日,天微微亮,温沉月已经醒了,感觉胸口有些重,睁眼就看到盘坐在她身上的红豆。
她当即一掀被子,红豆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哈——”温沉月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那边红豆也慢吞吞从地上爬到床边,冲着她“啾啾”叫了两声。
穿衣服的温沉月下意识瞅了一眼,感觉有些瘦了。
红豆见她又自顾自穿衣服,又嫩嫩叫了两声“啾啾”。
温沉月又看了一眼,刚想转头,反应过来,连忙又转了过去。
比起昨天,今日的红豆有很大不同,好似一个面团团吧团吧,又捏出了一条比较细的身躯,但是重量感觉没怎么变,总结来说,就是红豆身子长长了,同时瘦了一半,原先金色的鳞片上有了一些浅色的银纹,看着奢华又好看,只是……再怎么好看,也改不了它是一条蛇的真相。
温沉月伸手弹了弹它的红豆角,打趣道:“变美了!难道是昨日受刺激了?”
见她夸自己,红豆身躯挺的更直了,亦步亦趋地跟在温沉月身后,“啾啾”喊个不停。
乍一听,还以为温沉月身后跟着一只小鸡崽。
等出了居室,到达剑阁所属的演武堂,温沉月发现今日的氛围有些不对,怎么看到执法殿的弟子来到这里了。
温沉月上前一打听,原来昨夜主峰的归元殿被拆了,殿内的灵石、灵玉、灵植全部被偷了,连青宴灵玉铺成的地板也被掀的渣也不剩,只留下一些没有灵气的碎石,殿内几个用灵玉铸成的玉柱也被盗了,还有其他用作装饰的灵器、法器也都被扔了,其中宗主的宝座不仅被掀翻,还被压成了碎片……
宗主清早醒来,踏进归元殿,面对的就是一个破碎狼藉的大殿,最终收获了一个破碎的他!
此事很快传遍宗门,大家都在讨论到底是谁干的?
不挑宗门宝库,偏偏在归元殿撒野,肯定与他们天衍宗有仇!
一定不能放过他!
原先温沉月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
等她练完剑,回到住处,红豆殷勤地从床底下给她推出来一大堆亮闪闪的灵石、玉晶、灵果、法器……
她当即风中凌乱。
等一下,她若是没眼花的话,那块发着光的青白二色交织的晶石好似是宗主宝座椅背龙雕的眼睛,乃是昆仑玉髓,听说乃是昆仑山龙脉核心,是炼制本命法宝的顶级材料。
还有床脚的那块巴掌大的灵玉,好似是九窍玲珑玉,似乎是悬在宗主宝座牌匾下方的灵玉,听说每百年生一窍,能驱魔明心智。
哈……哈哈!不会吧!不会吧!
你现在告诉她,她现在不满一年的灵兽崽子将他们天衍宗的归元殿拆了,还将赃物带回她这个主人的居室。
温沉月头痛欲裂,简直快要晕倒了!
老天爷果然是看她过得太顺利了!
偏偏红豆还一副炫耀的表情,一边摇头晃脑,时不时用尾巴捡起一块灵石,然后往嘴里一送,十分悠然自得,一点也不没有做坏事该有的心虚。
第48章 第48章但是,若是温长老将宗……
十分坦然!
简直是坦然过头了!
温沉月风中凌乱,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头。
红豆见她没反应,小尾巴敲了敲地板,又慢吞吞地游到旁边的柜子。
温沉月这才发现她原先好好上锁的柜子锁头已经坏了,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吱吖”一声轻响,柜门好似有一个人在里面抵着劲,外面露出一道缝后,哐叽一下,数个柜门瞬间敞开,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如同泄洪一般,滚了出来,足足堆了房间三分之一的地方。
温沉月呆滞:……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柜子空间如此大。
看着地上堆积的灵石、灵玉还有玉器古董,尤其此时的阳光还恰到好处的添乱,在阳光的滤镜下,她的室内更加晶晶闪闪。
“……”温沉月头痛欲裂。
好吧,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出来,红豆昨日去干什么了。
只是平时她也没短它的吃食,它祸害哪里不行,偏偏招惹归元殿。
最重要的是,还将她的房间当成销赃窝点了。
偏偏本尊还是一副自在轻松的模样。
温沉月:……
……
半个时辰,温沉月带着犯罪嫌疑兽来到归元殿前,乖乖地跪地,投案自首。
一人一兽都背了一截柳条。
等人的时候,被温沉月弄成“L”型的红豆坚持了一会儿,尾巴尖想要偷偷摸摸地盘起来,被温沉月察觉,冷瞥了他一眼,小家伙身躯一僵,一下子直成了筷子,直立在地板上,与柳条正好组成了一长一短两根筷子。
温沉月见状,冷嗤一声。
小家伙反应过来自己弄错了,又将自己折成了“L”型。
温沉月这才满意地转回头。
门口值守的弟子,看着并排跪地的一人一兽,眼皮直跳,尤其红豆身上。
他们刚刚好似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根据温沉月的说法,将归元殿拆了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略肥的蛇兽。
不知等了多久,温沉月听到弟子传唤,说曲鸿澜让他俩进去。
进入归元殿,温沉月直面家徒四壁的大殿,以及……破碎的宗主。
曲鸿澜坐在一把干巴巴的竹椅上,相貌自然还是那么俊美神秀,只不过此时似乎打击过头了,生无可恋地指着跟在温沉月身边的红豆,“沉月,你是说就是红豆拆了归元殿。”
温沉月见状,默默将疑似红豆打劫的灵石、灵玉、灵植等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哗啦啦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很快光秃秃的大殿地面就多了两堆小山似的宝
山。
红豆见状,小尾巴尖还想藏一个,被温沉月一眼瞪回去了。
曲鸿澜看到地上那些熟悉破碎的东西,眼皮不断眨,震惊地看着地上小小一团的红豆。
温沉月将脚边滚过来的一枚上品灵石不动声色地踢了回去,干笑两声:“师叔祖,也许此时与红豆无关,可能它碰巧遇到了偷拆归元殿的贼人,然后捡了东西带到我哪里……呵呵,这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过她觉得还是不要抱这种期待。
曲鸿澜嘴角微抽,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能那么巧?
温沉月闻言,脚尖不自在地画着圈,小声道:“这不是没有人证物证,我就是提供一个思路,你看红豆这样子,这身板,就是给仙鹤加餐,那群仙鹤也嫌弃,它其实平时很乖的。”
“乖?”曲鸿澜眼皮狠跳,指了指狼藉的殿内,“这叫乖!”
温沉月不敢说话,这不是没有监控证实,疑罪从无,再说就算是红豆干的,她也带着小家伙自首了,根据法律规定,也能减刑的。
曲鸿澜又指了指地上堆积的宝山,“乖吗?”
温沉月脑袋快要低到地上。
……
明秋盈等人先是听闻有人拆了他们天衍宗的归元殿,还在纳闷那个不长眼,胆大包天的家伙干的。
后脚听到温沉月带着她的灵兽红豆跪在归元殿前负荆请罪,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明秋盈、三长老两人进入归元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殿内的两座宝山。
两人对视一眼,这不会就是“赃物”吧。
走进了一看,看到熟悉的东西,两人一头黑线,目光落到温沉月与她身边的灵兽身上。
虽然有点不靠谱,但是两人不得不将最后嫌疑放到红豆身上。
曲鸿澜声音轻飘飘道:“你们来了,正好与我一起审审这起重大盗窃。”
明秋盈闻言,眸光转了转,上前一把将温沉月背后的柳条抽掉,轻轻抽着掌心,语气纠结道:“小师妹,你与红豆这样子,难不成你是主犯了?”
三长老则是没心没肺道:“红豆的手艺不错,将殿内打扫的真干净。”
他可不是说笑的,之前说归元殿出事,他来看过,殿内凡是带着灵气的东西,都被抠了下来,他当时一看,就知道作案的东西应该年龄不大,或者是走火入魔的灵兽需要大量的灵气……不过这也说不清,毕竟他们天衍宗的地下可是有四条灵脉,其中两条还在开采,想要灵石,去祸害灵脉或者盗宝库更容易。
毕竟在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拆主峰大殿,其他干什么都不成。
所以,他思虑一番后,确定对方不是与他们天衍宗有仇,就是与宗主有仇,说是“仇”,估计也没到那个地步,可能就是惹到对方了。
现在看到温沉月与红豆,他就彻底想明白了,自己之前的推测没错。
沉月平时乖巧的很,对于宗主可没那么大气性,就是她娘苒卿,发起脾气,顶多也就是劈一两座山玩玩,也不会想到拆归元殿。
所以多半缘由还是在红豆身上。
曲鸿澜顿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三长老真是清闲,不如多为我担待一些师门的事务,以后执法殿的事务就由三长老管了。”
“……”三长老心呼倒霉。
原先宗门的事务有一半是游灵珊管的,可是她去了九巍山前线后,事务就堆积到曲鸿澜身上,执法殿虽然权力大,但是事务也多,许多长老压根不想管,没想到踢到自己身上了。
曲鸿澜接着看向温沉月:“沉月,秋盈的话,你是不打算回了?”
温沉月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哀怨,“师叔祖,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此事,我也是受害者,不管是主犯还是从犯,我都不认的,我来这里,是因为红豆是我的灵兽,它犯了错,年龄还小,我总要为它担责赔偿。”
“赔偿?”曲鸿澜冷笑一声,“它将归元殿拆的一干二净,就是一辈子给天衍宗卖命都还不起,我看还是炖了吧。”
红豆闻言,悠哉晃动的尾巴尖一僵,冲着曲鸿澜“啾啾”直叫,看炸毛的样子,应该是被气到了。
温沉月:……
明秋盈见到这一幕,则是灵光一闪,她可能知道缘由了,别不是因为昨日宗主威胁红豆,然后被红豆给报复了。
她抬眸看向三长老,对方眸中精光微闪,两人对视,显然都想到一处了。
明秋盈扶额忍笑。
宗主知道后,会不会后悔,因为骂了几声红豆,就被它拆了归元殿。
不行,这要是再闹下去,现在归元殿空了,下一次是要冲其他下手的。
温沉月低头看着身边的小兽,硬着头皮道:“师叔祖三思,给它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您这样一说,那不是害了我吗?还不如将我一起炖了,正好我现在的肉也嫩,与它一起,凑成龙凤堡。”
此话一出,众人一头黑线,无语地看着她。
紧接着,曲鸿澜捂着胸口瘫坐着,“哎哟哟!没天理了,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归元殿自从建设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磨难,没想到让我遭遇上了,列祖列宗在上,弟子无能啊!护不住宗门,我当这个宗主还有什么用!”
众人头皮发麻。
温沉月傻眼。
宗主,你是如此光风霁月,这般撒泼打滚的样子,崩人设了!
她身边的红豆则是看的津津有味,尾巴尖还配合曲鸿澜的语调打着节奏。
温沉月:“师叔祖,你可不能这样说,您是咱们天衍宗众弟子最爱戴、最尊重、最信服的宗主,旁的换了谁,也不能镇压住这么多弟子……呃,既然是红豆犯了错,您有什么惩罚,尽管说,我一定做到。”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曲鸿澜幽幽地看向地上一脸无畏的红豆,眸光深邃,“沉月,你既然怀疑是红豆拆的归元殿,我也要亲眼见证才能确定罪魁祸首,如果它无法证实,那就将它赶到后山自生自灭吧,永远不得靠近你。我宁可你少一个助力,也不想它教坏你。”
“师叔祖!”温沉月惊诧。
红豆也是惊疑地在温沉月、曲鸿澜之间来回游动,感觉浑身都在急切询问:真的吗?真的吗?
明秋盈见状,配合道:“宗主说的有道理,沉月还小,大不了咱们将契约解除,让沉月重新修炼,反正咱们也养得起。”
三长老则是掌心摊开,露出一个古铜色的金属制的藤球,“这是五行禁灵笼,凡分神以下,凡是进入的,没有钥匙都不能出来。”
红豆顿时戒备地看着他。
温沉月也瞪大眼睛,需要玩这么大吗?
曲鸿澜闻言,意有所指道:“既然如此,红豆,你有什么想法?”
红豆本尊:……
温沉月与它的小豆眼对上,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最终红豆就吭哧吭哧地跑到场中,在众人注视下,浑身金光,几乎眨眼,面前就出现了一尊银中带金的巨兽,虽然身体有些虚幻,可还是能看清楚,它结合了老虎与狼的特征,浑身带着暗银色毛发,身体宽阔,肌肉发达,带着一条两丈长的尾巴,面上则是带着锋利的獠牙,以及震慑人心的锐利眼眸,额头还长着青玉一般大角,美丽又有威慑感。
红豆往地上的宝山堆长吼一声,地上的宝山如风一般卷入它的嘴里,不到片刻,其中一座已经没了。
然后它还想再吞第二座。
“红豆!”温沉月眼皮一跳,连忙开口制止。
宗主已经被打击的很惨了,当着他的面将剩余赃物全部吞完,他会发飙的,说不定两人都要赶到后山。
巨兽意犹未尽地合上嘴,一下子跳到温沉月面前,掀起的巨大灵气波将温沉月差点吹倒,还好被红
豆的尾巴给扯住了。
温沉月下意识抓了抓巨兽尾巴上厚实顺滑的毛,一只手都抓不完,可以想象它的毛有多厚,多长。
看在红豆未来这幅样子,她对它的容忍度还能再提升十个点。
巨兽昂着头不看她,反而引昂高吼,霎那间,噼里啪啦的碎瓦从头顶掉落。
温沉月抬头:……
他们家徒四壁的归元殿的屋顶又多了一个丈宽的大洞。
温沉月感受着吹进来的凉风,她的心中更凉了。
坏了!
与此同时,随着这声啸声传遍宗门,宗内大大小小的灵兽纷纷跪伏在地,瑟瑟发抖,就连许多弟子也是心神难定。
归元殿内,耍完威风的红豆再次变身之前,尾巴还“不小心”扫到了殿内一根光秃秃的柱子,就离曲鸿澜不足半丈远,柱子被扫到后,好似受到外力的鸡蛋卷,寸寸碎裂。
曲鸿澜脸色一黑,大袖银光一甩,一道闪着幽光的玉柱替代了原先的柱子。
他眼眸一扫,就见刚刚还巨大的灵兽已经又恢复成之前弱小可怜、丑巴巴的样子,此时居然还有胆子朝沉月撒娇。
温沉月瞥见曲鸿澜的神色,轻咳一声。
然后小兽知趣的直起身子,将自己立的如同一根筷子,因为刚刚变大,将它原先的柳条给弄灭了,它的尾巴又灵活地给从剩余宝山捡了一根长条灵植枝杈,拄在身边,又是一根筷子。
众人:……
温沉月见状,给它纠正了一下姿势,又弄成了“L”型,然后她也跪直了,一副领罪受罚的姿态。
曲鸿澜、明秋盈等人太阳穴的青筋是啪啪直跳。
尤其明秋盈,红豆刚刚显现的应该是成年的样子,现在出生没多久,就已经拆了归元殿,若是再养一些时日,气性更大,他们天衍宗说不定也要被拆。
而小师妹本身胆子就大了,这又多了一个助力,虽然估计不会拆天衍宗的房子,但是依据洛白衣年轻时的脾气,拆旁人的房子,估计是信手拈来。
曲鸿澜也想到这里,苒卿还在星陨秘境中没出来,他们这些长辈就肩负着教养小家伙责任。
“沉月,既然红豆现在已经认了,它是主犯,你是从犯,将归元殿弄成如今这样子,我身为宗主,不能有失偏波,我要罚你,你认不认?”他起身,缓步走到温沉月的跟前。
“……认!”温沉月垂着头,盯着对方的衣摆,心中无力地叹气,若是没有此时头顶凉飕飕的大洞,关于“主犯”与“从犯”,她还是要掰扯一番。
现如今,说什么,罚什么她都认了。
自家师长,总不会将她放入险地。
见她如此乖巧,曲鸿澜面色微缓,意味深长地看着红豆,“现在归元殿屋顶又多了一个窟窿,需要重建,重建归元殿,缺不了噬灵陨铁矿,距离后山以东百里的方位那里,是宗门的矿山,你与红豆三年必须挖一万斤噬灵陨铁出来,可知晓。”
“啊?”温沉月抬头,有些傻眼。
宗主是不是忘了,那个矿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黑崖狱”,乃是宗门为了关犯人的地方。
因为噬灵陨铁矿会吸收接触者灵气,练气期以及以下的弟子触碰后,灵力会停止三日,修为越高,吸收的灵力越多,同时矿石会越发坚硬,那些关有大修的牢狱的坚固度更不用说了。
她不信归元殿是用噬灵陨铁矿建造的,罚她认,但是能不能找个让人信服的借口。
明秋盈愣了一瞬,“宗主,一万斤是不是太过了!”
曲鸿澜则是神态轻松:“你要相信沉月。”
明秋盈:……
她相信个鬼,分明就是难为人,小师妹才筑基修为,坐在黑崖狱那个地方,要挖万斤噬灵陨铁,别说三年,十年她都担心,这等任务,就是交给元婴期的修士,也是难为人。
温沉月见状,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就听宗主的。”
没办法,谁让她没看好自己的灵兽,也该自己的倒霉。
旁边的红豆则是爬到她的手臂上,用尾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温沉月也用指腹摸了摸红豆的脑袋。
今日还是有让人高兴的事,最起码看到了小家伙将来的样子,让她有了希望。
三长老等人看着一人一首互动,面上不似明秋盈交集,等温沉月离开时,还想让她将剩余的那堆“赃物”给收走,反正归元殿已经拆成这样子了,红豆能在宗主眼皮底下“干活”,也算是它的本事,就当做是酬劳了。
此话一出,曲鸿澜脸色一黑,温沉月宛如火烧眉毛一般,滋溜一下,拎着红豆跑了出去。
她没有三长老那么厚的脸皮。
……
看着温沉月被吓走,三长老爽朗的笑声响彻殿内,余音不断。
明秋盈不管他,她两手环臂,冷笑斜睨:“宗主大人,你老人家必须解释清楚,否则归元殿不用建了,弟子帮您拆了。”
曲鸿澜嘴角微抽,“你们啊,就是太溺爱沉月了,我这也是为她好!”
明秋盈:“为她好,将人贬到黑崖山,小师妹她今年满打满算也就十一岁,您就忍心,传出去的话,您就不怕被外人戳脊梁骨。不就是一个归元殿,莫说重建一个,就是重建十个、百个,对于天衍宗也就是伤伤毫毛的事情。”
三长老:“秋盈,你淡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实就是我想的那样!”明秋盈语带怒火,“不说清楚,大不了我带小师妹下山。”
“!”曲鸿澜抬手按了按眉心,“你这脾气……黑崖山戒备森严,安全不用担心,而且让她待在黑崖山,对她修为也有益,你想想,现如今,咱们最担心小家伙什么?”
最担心什么?
明秋盈张口欲言,又合上了唇。
说来也是可笑,旁的长辈担心小辈修炼太慢,担心后辈偷懒,而他们却反着来,担心沉月修为太快,一不小心突破金丹元婴。
黑崖山的噬灵陨矿能吸收灵气,压制修为,这么一想,确实不错。
不过……
“掌门,黑崖山条件太苦!”明秋盈继续蹙眉。
三长老:“条件是人创造的,往日派往黑崖山的弟子也是为了历练,小家伙进入筑基已经五年,对于她来说,这等难度没有压力。再者,归元殿这事,掌门也要秉公处理。”
不过让小家伙前往黑崖山挖矿,本身已经手下留情许多了,也是看在小家伙本身的条件,宗主此事做的并没有差错。
明秋盈最终点了点头。
……
天衍宗的弟子一上午则是过得跌宕起伏,早上看到执法殿弟子在天上胡乱飞,搜寻拆归元殿的人,也让众多弟子义愤,拆他们主峰大殿,简直就是将他们天衍宗弟子的脸面踩在地上,一定不能放过贼人。
然后晌午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结果,将下巴都快惊掉了,合着不是外患,是内贼啊。
居然是栖霞峰温沉月的灵兽红豆干的。
许多人初次听到消息,都有些不信,毕竟温沉月的小兽才出生不足一年,即使破壳时有雷劫,也不能这么凶悍吧。但是若说是温沉月干的,他们更不信了。
最后,众人又听闻因为此事,温沉月被罚去黑崖山挖万斤噬灵陨铁,顿时倒吸一口气凉气。
许多人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温长老回来后,不会将宗主给劈了吧!
……
曲鸿澜没想到,他将温沉月罚往黑崖山,本尊接受良好,最宠她的明秋盈也认了,消息传出后,宗内的弟子、长老们反而异议不断,苦口婆心地劝他三思。
不为别的,为了宗门稳定,为了他的小命,就绕温沉月这一回吧,再说事情也不是她干的,是她的灵兽干的,灵兽还小发脾气,将归元殿拆了,是它的本事,咱们应该高兴天衍宗又多了如此强大的助力。
最重要的是,红豆将归元殿拆了,盖一个新的没什么压力。
但是,若是温长老将宗主您拆了,他们就是拼死也拦不下啊!
曲鸿澜:……
他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发笑。
虽然曲鸿澜无语,但是宗门的这一波反应,倒是让明秋盈乐呵了,恨不得跑到本尊面前,幸灾乐祸一番。
温沉月见他郁闷,软声安慰:“宗主,大家这是关心你!”
曲鸿澜斜瞥了她一眼。
首先,说这话时,脸上的牙花子先收一下。
第49章 第49章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
夜色微凉
,月光如水。
虽然白日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是事情已成定居,温沉月也就不再纠结,黑崖山的万斤噬灵陨铁虽然艰难,她觉得自己努力一下,就算三年挖不完,七八年时间,应该可以。
加上红豆长大后的真身给她的惊喜,她今日也睡得香甜。
不过临睡前,她千叮咛,万嘱咐,不得私自再拆宗门的东西,比如归元殿,若是被她察觉,下一次就将它拆了。
红豆答应的很快,顺便讨好卖乖,一副它是天衍宗最可怜的灵兽崽形象。
虽然装的可怜的,但是临睡前,也不耽误小家伙胃口极好。
原先温沉月以为之前已经吃了许多,晚上已经不饿了,谁知道胃口还是不亚于先前。
让她怀疑,它从归元殿打劫的东西压根没有吸收,而是被它放进了异空间储存袋中了。
红豆表示,主人给的东西,就是撑死也要吞下,坚决不能让她有往其他灵兽身上分心思。
为了防止红豆夜晚私自出去,温沉月在房间里布置了阵法,只要它出去,她就是睡得再沉也会醒来。
不过今日的红豆没这个心思,它乖乖地盘在温沉月的脚边,身上金色的鳞片在夜间随着它的呼吸,发出浅浅的微光,好似床位放了一堆金晶石。
忽而,凉风过着一股淡雅的清香飘了进来,温沉月嗅到这股清香,吧唧了两下嘴,睡得更香甜了。
而红豆则是警惕地睁开金眸,警惕地看着窗户,无声地张开嘴。
下一秒,一道银光冲了进来,直接将它卷走了。
至于温沉月布置在房间的阵法,则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
清冷的月光如纱般给万物都披了一身纱,天衍宗各峰静谧又巍峨地伫立在那里,天空时不时飞过几个执法殿的弟子巡逻。
主峰峰顶的归元殿还是白日那副凄惨穷困的模样,加上檐角淡雅的青灯,更显得主殿可怜了。
夜风掠过殿角的风铃,却未发出声响。
头顶巡游的弟子也在不知不觉忽略这里。
整个归元殿此时都被屋生发的结界所笼罩。
归元殿上方,略瘦的明月此时正好悬挂在上,洁白的月光将屋顶的瓦片都照的波光粼粼,中间的大窟窿仿若深渊巨口,又好似归元殿瘪着的大嘴。
半空之中,立着一道白色身影。
对方一身素白,夜风吹拂下,衣袂翻飞,在月光下刺目的很。
曲鸿澜负手而立,夜风撩起他的长发,露出俊美清秀的面庞。
此时,远处窜来一道银光,等到了面前,银光碎开,露出一个略胖的曲线身影。
红豆看到曲鸿澜愣了一下,冲着他愤怒的“啾啾”直叫。
就算曲鸿澜听不懂,可是看它愤怒的样子,也猜的出,无非是骂他虚伪,暗地里偷袭兽之类的。
曲鸿澜冷笑:“我就是将你处置了,你信不信沉月也不会说什么,我照顾她十多年,你才与她相处多久,长得又丑,你不会觉得绑定一个本命契约,就彻底赖上她了?”
沉月年岁小,不懂一些东西,但是他不信面前的灵兽不懂,要知道,一般越是珍贵,实力越强的灵兽,传承就越多,莫说寻常灵兽,就是妖皇当年出世,他也没听说三天两头遭遇劫雷洗练、蜕壳,寻常灵兽能一口气将妖族的玄月寒髓池差点榨干,能吸收葬魂水?
红豆:!
它的身躯渐渐变大,转眼间便遮住了半边月亮,暗银的毛发,如鼎般巨大的金眸,似虎又似狼,两根锋利的红角仿佛要戳破天幕,兽脸看似严肃冰冷,修长巨大的尾巴尖带着锋芒,好似游动的灵蛇,似有若无地围着曲鸿澜转悠,似乎在挑选下手的角度。
看着如同山一样,几乎快将主峰结界撑破的灵兽身躯,曲鸿澜怀疑,若不是他这主峰设下了结界,对方的身躯还能继续膨胀。
合着白日那般大,是被归元殿限制了。
曲鸿澜足尖轻点,直接落在巨兽的尾巴尖上,仿佛脚下只是寻常踮脚之物。
他面对巨兽,眼神冷峻,“你过两日,要与沉月去黑崖山,我虽然不清楚你的来历,也大致估算出你的能耐,只不过,这里是天衍宗,在这里,要遵守天衍宗的规矩。”
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第一,在黑崖山,不得伤人!”
“第二,不得贪食黑崖狱关押的妖兽与修士。”他伸出第二根手指,指尖凝聚一缕青光,“你若是答应,就与我立下约定。”
没办法,沉月说,这古怪灵兽口味太杂,可谓是来者不拒,不管是灵石、灵矿还是灵玉……只要灵气浓郁,它都吃,就连五长老的饭菜,它能连盘子都吞下,所以在五长老那边的印象特别好,经常给它炼制丹药,这家伙对于各种丹药,同样来者不拒。
红豆竖瞳放大,不可置信,竟然如此过分,压根没给兽活路。
曲鸿澜指尖青光化作一道符印,直接打入了红豆的眉心,它的脸痛苦地扭曲了一下,金眸闪过一丝凶光,下一刻,血盆大口怦然张开,巨大的腥风吹得曲鸿澜长发飞扬。
“嗯?”曲鸿澜微微挑眉,掌心出现了熟悉的五行禁灵笼。
红豆:……
双方对峙了不知多长时间,最终红豆蔫了吧唧地点了点头。
曲鸿澜见它服软,想起这家伙在之前葬魂水冲击九巍山时,救了不少妖兽,净化了许多葬魂水,想来本性应该不坏,眼中闪过一丝柔和,“天衍宗无论人或者兽,行事光明磊落,你若是有所需求,饿了渴了,沉月对你的心思,你也知道,肯定不会短了你,不得再私自行事,懂吗?”
红豆嘴角微瘪,默默转过了头,掩饰住了眸中凶戾的光芒。
曲鸿澜低头叹气:“好了,既然你听进去了,回去吧,记住我警告你的,莫要贪食黑崖狱关押的妖兽与修士。”
他真的委实担心,对方连归元殿都拆了,说不定有特殊传承,能跑到黑崖狱中捣乱。
红豆尾巴晃了两下,似是回应。
曲鸿澜长袖一挥,将结界扯下,挥手让红豆离开。
红豆乖乖转身,只不过离开时,脚下似乎被绊了一跤,“砰”的一声,巨大的身躯一下子压在了归元殿上。
归元殿连一息都没有坚持住,“轰”的一声巨响,一下子塌了,而罪魁祸首一点也不心虚,甚至乖巧地趴坐在废墟上,无辜地看着曲鸿澜。
若是归元殿是个活物,刚刚那一下即使没被压死,现在也是透透了。
“……”曲鸿澜太阳穴青筋啪啪直跳。
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滚!”
红豆闻言,一下子跃起,顶着山一般的躯体,往栖霞峰那边飞去。
曲鸿澜看着执法殿的弟子与之路过,却直接忽略了它。
也不奇怪,对方能将归元殿拆的如此干净,肯定有隐秘行踪的高超术法。
他很快收回视线,看着压成渣的归元殿头疼中。
“宗主,这是怎么了?”巡逻的执法殿弟子看到废墟,差点将下巴惊掉了。
孤凉的月光下,能清晰看清现场的狼藉。
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这些执法殿弟子居然没听到动静,宗主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
“……”曲鸿澜嘴角微抽,冲他们摆摆手,“无碍,你们继续巡逻吧!”
执法殿弟子们欲言又止,最终躬身行礼告辞。
从那夜之后,曲鸿澜夜间梦游拆房子的传说就在宗门悄无声息地传了起来。
……
红豆顶着庞大的身躯飞到剑阁,挤不进去时,才发现自己没变化回来,想起曲鸿澜之前的威胁,尾巴烦躁地扫来扫去,直接将剑阁旁的一株桃树弄得光秃秃的。
翻身蹲坐在剑阁屋顶,望着明亮的月光出神。
若是有弟子发现这一幕,会发现此时红豆巨大的脑袋上有一道薄薄的虚影,他足见轻点兽头,浑身孤寂,夜风撩起他的长发,露出一张俊美地近乎妖异的面容,眸若寒星,唇薄如刃,一双暗金色的眸子淡漠中又夹杂着些许迷惑,
很快,虚影如同泡沫一般,又逐渐隐入红豆巨大的身躯。
而红豆此时望着月光的金眸越发明亮与炽热,它身上微光渐闪,巨大的身躯开始缩小,又变成了略胖的小蛇模样,看了看天色,尾巴轻快地敲了敲瓦片,然后化作一道光,刚冲进温沉月的居室,它迎面就遭遇三连击,被阵法弄得头昏脑涨之际,反应过来,自己被曲鸿澜坑了。
他将它无声无息地弄出去,但是做事不厚道,没有将它再送回来。
现如今它一脚踏入温沉月布置的法阵中,肯定要将她惊醒了,自己昨日才干了坏事,她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今日再看到,谁也不知要发多大的火。
果然,温沉月确实被惊醒了,看着狼狈困在阵法中的红豆,她冷飕飕道:“哟,红豆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哪能让您累着,小的送你可好?”
红豆小豆眼两泡委屈的热泪流了出来,“啾啾……啾啾……啾!”
不是它的错,它是被曲鸿澜那个坏掌门弄出去的,它是才回来,才不是出去!
温沉月冷笑:“你还觉得委屈!说!又想出去拆什么?干了什么坏事?难不成将主峰给拆了?”
“……啾啾。”红豆小眼珠子有些飘忽,弱弱又喊了两声。
表示自己没干坏事。
此时,它完全忘了主峰倒塌的归元殿。
“哼!”温沉月手中银光微闪,手中就多了一个木剑,“看来白日没让你领教训,是我的错,正好我也睡够了,你陪我练剑吧。”
“啾!”红豆炸毛。
才不是它的错,是曲鸿澜的错。
它决定了,它要尽快学会说话,否则兽要被污蔑冤死。
……
就这样,第二日,明秋盈前来寻温沉月时,就看到蔫了吧唧,如同一块烂布条躺在桌上的红豆,有些纳闷:“它这是怎么了?”
温沉月淡定道:“昨日没睡好!”
红豆闻言,抬起头,朝温沉月弱弱“啾”了一声,硬是挤出两颗豆豆泪。
温沉月:……
她叹了一口气,朝它伸了伸手。
“啾!”红豆精神大震,尾巴用力,整个兽弹射起步,一下子冲到温沉月的怀里。
“你就宠它吧!”明秋盈摇头失笑。
温沉月再次叹气,小手摸了摸它眼睛上的红豆角,“谁让它是我孵化的,总要负责吧。”
“哈哈哈!”明秋盈被她的话逗笑,上前摸了摸她的软发,欣慰道:“小师妹果然尽职尽责,师父与天衍宗后继有人了!”
温沉月:……
也不算尽职尽责,只是必须要承担的责任罢了。
……
温沉月前去练剑的时候,没等她放松心情,又吃到大瓜,说是归元殿昨夜塌了。
温沉月:?
所以,昨夜红豆是要出去,还是已经出去干完坏事了才回来。
不过她没见执法殿弟子上门问话,按照红豆前日的作为,若是被外力弄塌的,红豆目前还是第一嫌疑兽。
其他弟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怎么怀疑红豆。
……
“我听巡逻的执法殿弟子说,当时他们发现归元殿塌的时候,宗主就在现场!”
“嘶!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宗主不小心弄塌的?”
听到这话的温沉月也跟着倒吸气。
不会吧,宗主半夜拆什么房子,干嘛不白天拆。
有人与她有同样的想法,“胡说,宗主要拆,白日也可以拆,反正归元殿现在也就只剩了个框架,就是拆了,宗内弟子也不会说什么,你还不如说是宗主修炼失控,不小心将房子拆了。”
“你懂什么,白日拆的话,不明摆着告诉大家,他很生气,宗主一向宽容,肯定不愿意难为沉月小师妹,所以就晚上拆了。”
“拆房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宗主不想拆,也可以让小师妹拆,让她拆,让她盖,旁人也说不了什么。”
毕竟归元殿有此劫难,是温沉月的灵兽因为灵智幼稚,看上了里面的宝物,所以才会有泼天的胆子去拆,旁人也拆不动,也不敢拆。
“对哦!难不成是宗主他晚上睹月思人,思念过度,所以就拿归元殿发泄?”
“?”温沉月有些迷惑,她插话问道:“睹月思人?思谁啊?”
有人也是一头雾水。
刚才说话的弟子理所应当道:“当然是游师叔了!”
温沉月:……
“怎么可能,游师叔与宗主之间可看不出儿女私情!”
“那是你眼瞎,若不是喜欢游师叔,试问能将宗门大半事务都交给她,每次去外宗参加盛事,宗主都带着游师叔,游师姐的所有法器还有本命灵剑都是宗主亲自打造,这次游师叔去九巍山,宗主还将他的本命灵兽都给了,否则归元殿有宗主的灵兽镇守,也不会让沉月小师妹的灵兽讨到便宜。”
温沉月皱眉:……
宗主与游灵珊是师徒,他做的那些不正是师父应该做的。
这其中充分体验了他们天衍宗师徒文化中师父溺爱的传统,没看到儿女私情啊。
“咦!这些有什么奇怪,少见多怪,这不是咱们宗内一贯的传统。可能归元殿就是宗主修炼时不小心弄塌的。”
其他人点点头。
有人打趣温沉月,“沉月小师妹,你马上就要去黑崖山了,怕不怕?你这小胳膊小腿,能挖动黑崖山的矿石吗?”
宗主要的是万斤噬灵陨铁,不是噬灵陨铁矿石,这其中的差别就大了。
温沉月白了他一眼,“你放心,小小的黑崖山,轻而易举拿下。”
其他人发出善意的哄笑。
“小师妹,你现在黑崖山坚持一年,等宗主消了气,我们栖霞峰的师兄师姐们,肯定前去帮忙!”
“对啊,你去黑崖山别忙着挖矿,练剑为主,修行才是主要的。”
“若是缺什么了,一定要与我们说,受了委屈,也要说,我们一定为你出气。”
“好了,宋师兄,与其担心小师妹,不如担心我等,阁主归来后,看到小师妹在黑崖山,咱们能逃掉吗?”
“呃……这不是还有宗主在前面顶着呢,咱们与宗内的长老都反对,是阁主一意孤行,大不了等宗主被阁主追着砍的时候,咱们给宗主多准备一些丹药。”
“哈哈哈!这样也行!”
……
温沉月看着面前这群与她朝夕相处的同门,右手一扬,“你们放心,等我凯旋而归!”
昨日回来的时候,大师姐已经让缘由掰碎了告诉她,她并不怕黑崖山。
剑阁众弟子拱手齐声道:“我等拭目以待了!”
……
接下来,温沉月又“接待”了宁束云、江流、赵晨、黄半蕊等人,大家都是主题思想都是一样,对温沉月此番行程,万分担心。
甚至江流替温沉月想出了离家出走的“绝妙”点子。
温沉月当时听到,一时没反应过来,“江流儿,你说什么?”
江流握紧拳头,”
小师叔,咱们一起离开宗门,闯荡江湖,我现在这样子出去游历没问题,绝对可以保护你!”
宁束云:……
“咳咳!”赵晨一下子被口水呛到,“江流,你果然没什么脑子,你敢带小师叔离家出走,明师叔还有你爹能打断你的腿!”
黄半蕊点点头:“恐怕你还没有出山门,就被宗主他们察觉了,到时候你受罚,可别连累我们!”
江流震惊,大眼控诉:“你们难道就忍心小师叔受苦!”
众人齐刷刷摇头。
他们当然不忍心,但是没办法,谁让红豆将归元殿拆了,若是不管,下一次指不定一觉醒来,天衍宗都不存在了。
“……”温沉月嘴角抽搐。
一时不知道该是感动,还是该吐槽。
首先江流的心意是值得肯定的。
其次,她怀疑江流大脑的褶皱到底发育起来没有,怎么想出如此惊掉下巴的主意。
温沉月板着脸摇头,“这主意不行,简直烂透了!”
江流顿时有些委屈,“小师叔,你嫌弃我!我也是心疼你!”
“行!我接受你的心意!”温沉月跳上椅子,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佯装认真道:“这样吧,我现在黑崖山适应一段时间,若是不行,就给你送个鸡毛信,到时候你集结人马来劫狱如何?”
“啊?”江流傻眼。
宁束云一头黑线。
赵晨、黄半蕊等人绝倒。
果然强中自有强中手。
温沉月闻言,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敢?”
江流嘴角耷拉着,“小师叔,不是不敢,是不行,黑崖山戒备森严,靠我们不行的,还不如提前跑了。”
他还是有脑子的,黑崖山是天衍宗关押那些罪大恶极的邪修与妖兽的地方,常年有一个分神期大修镇守,就连巡逻的弟子最低也是金丹期。
温沉月眸中闪过笑意,看来江流儿的脑子还是没被狗吃了,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若是真担心我,就努力修炼,争取早日突破金丹,然后领到黑崖山值守的差事,到时候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江流有些不信:“可以吗?”
温沉月踮脚扯了扯他的脸,满脸担忧:“长成这样,怎么还是这样傻?将来被人骗走怎么办?”
难道“江流儿”的名字太大了,他消化不了?
江流:……
宁束云忍笑:“我看江流精进修为不是最紧要的,还是要多读书,多长见识。”
“没错!”温沉月打了一个响指,“江流儿,我走后,你每三日要读一本书,然后给我写信,否则我就将你撺掇我离家出走的事情告诉师兄与宗主,到时候你要想想师兄如何收拾你!”
即使脑子提不上来,先让江流儿能唬住人再说。
江流瞪大眼睛,看向周围的宁束云、赵晨等人,眼含求助。
他们齐刷刷摇头。
江流顿时耷拉着肩膀,“好吧!”
……
原先江流以为温沉月只让他念书,谁知温沉月前去黑崖山的次日,他就被三长老唤到跟前,说是以后由他监管他的功课,一问才知道,是温沉月的嘱托,他爹也赞同。
从那以后,江流就进入起早贪黑的苦学生涯,三长老那边是全方位填鸭教学。
而温沉月在黑崖山,适应也良好,虽然修行慢了些,环境静了些,景色糙了点,同门也冷了些……但是有益修行。
最起码,红豆在黑崖山的头半年,居然学会说话了,第一句就骂了宗主是大坏人。
温沉月怀疑,红豆能如此迅速学会说话,就是在怒火的催动下。
而她在黑崖山岁月静好,平时练练剑、炼炼丹、挖挖矿……或者听驻守的长老说天下事,日子过得自在。
不过曲鸿澜那边有些头疼,一直关注温沉月的紫霄道尊还有妖族那边,送来的信那是毫不客气,字字喷火,他还要解释。
第50章 第50章金丹通体晶莹,似有金……
温沉月去黑崖山这事,其中内情,莫说外门探子,就是宗门弟子,也很少有人了解清楚。
要不然江流也不会想出带着温沉月“离家出走”的馊主意,所以妖族还有紫霄道尊那边得到的消息,就是温沉月的小兽红豆不小心拆了归元殿,然后温沉月就被罚到黑崖山。
甚至传到山下的散修耳中,事情已经变成曲鸿澜将温苒卿的女儿关进了黑崖狱,等到温苒卿从星陨秘境出来,天衍宗估计能塌了……
曲鸿澜:……
他就知道……
妖族的妖皇、祁忘客纷纷传音询问,他对此一一解释,然后静静等待其中脾气最不好惹的。
“曲鸿澜!你给老夫出来!”
一声怒喝如雷霆炸响,震得天衍宗各峰齐齐颤动,连护宗大阵都启动了,霎那间上万顷的天衍宗催动无数光柱,数不清的符文在空中明灭闪烁。
归元殿内,打坐休息的曲鸿澜缓缓睁开眼,面上淡定,心中却叹了一口气。
原先他以为顶多薛北上门,没想到紫霄道尊亲自来了,不是说他现在很忙吗?
“来的真快!”他自言苦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诮。
起身踏出一步,转眼间人已经立在归元殿顶,冲着凌空而立的紫霄道尊,微微躬身一拜,“晚辈参见紫霄道尊!”
“少废话!你与我说清楚,我那徒孙怎么惹到你了。”负手而立的紫霄道尊踏前一步,周身缠绕着汹涌的火焰,“你莫不是见她父母不在身边,欺负她!若是你们天衍宗养不起,老夫亲自接到清虚宗,温苒卿那里,我来解释!”
曲鸿澜眼皮微跳。
若是沉月真的被紫霄道尊接到清虚宗,无论是什么缘由,苒卿肯定不会放过他,说不定回来第一件事,真的是提剑砍他。
“紫霄前辈莫慌!此事根由还请听我解释一番,请入殿详谈!”曲鸿澜让开身,长手露出一个请的姿态。
紫霄道尊看着下方巍峨华贵的归元殿,似笑非笑道:“你最好与本尊解释清楚,否则你归元殿以后就建不起来了!你这个宗主也不用干了。”
曲鸿澜:……
这个宗主他早八百年都不想干了。
随着紫霄道尊与曲鸿澜入殿,宗内紧张的氛围瞬间消失,护宗大阵也重新安静下来,宗内弟子齐刷刷松了一口气。
赶过来阻止的明秋盈叹了一口气,还好紫霄道尊还是能听进话,没有自作主张地前去黑崖山去抢人。
这边曲鸿澜给紫霄道尊解释,那边已经有人给温沉月送信,毕竟不能让紫霄道尊真的在天衍宗动手。
温沉月听到消息,一拍脑门,她之前就迷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现在才记起原来是忘了通知紫霄道尊那边。
她当即准备了传音符还有一小篮红藤果,让同门送给紫霄道尊。
……
归元殿中,紫霄道尊微微凝眉,“老夫已经给沉月下了禁制,已经足够保障她的安全,务需让她去黑崖山,她年纪还小,若是在黑崖山被影响了道心,那就得不偿失。”
曲鸿澜缓缓摇头,“紫霄前辈,晚辈知道您疼爱沉月,只是对她还不够了解,自她从九巍山归来后,修炼速度是之前的两倍,以您的禁制,也就是控制到之前的速度,若是还无外力压制,恐怕两三年内,她就要渡金丹雷劫了!”
紫霄道尊冷哼:“你说的冠冕堂皇,不就是心疼你的房子,无非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曲鸿澜无奈:“晚辈不敢对前辈狡辩,沉月年纪虽小,也有担当,此事她也赞成。”
“呵!赞成!”紫霄道尊朗声冷嗤,浑身散发着巨大的威压,“好一个赞成!她母亲不在宗门,你以一宗之主威迫,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紫霄!你过分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天衍宗深处传来。
宗内众弟子听到这声音,纷纷躬身行礼,恭敬道:“参见太上长老!”
此时归元殿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名麻衣老者,他手拄一把竹杖,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曲鸿澜惊呼:“老祖!”
紫霄道尊也如烫了屁股一般,连忙站起,恭敬行礼,“晚辈参见玉玄阁下!”
来人正是天衍宗的太上老祖,天衍宗的开山祖师的唯一弟子玉玄老祖。
玉玄老祖上下打量他,弯眼一笑,“臭小子,许久未见,你都要打上我天衍宗的大门了,怎么了?你徒孙拆了一遍归元殿,你还想再拆第二遍?”
曲鸿澜乖乖站在他身旁,默然不语。
紫霄道尊一听,面色一窘,轻咳道:“玉玄阁下,归元殿不是沉月拆的,是她的灵兽红豆。”
玉玄老祖淡淡道:“这有何区别,沉月一个稚儿尚且都知道承担责任,你多大年纪了,居然也跟个愣头小子一般,这般上门叫嚣,你们清虚宗快塌了?”
紫霄道尊:……
没办法,双方无论是年龄、实力都有差距,最重要的是对方于他也有几分师徒情谊,曾经赠他机缘。
他在玉玄
老祖跟前,还就是臭小子的级别。
玉玄老祖一出场,事情已经基本解决,双方还论道了一番。
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玉玄老祖的身影渐渐淡化,曲鸿澜与紫霄道尊对着虚空一礼,“恭送老祖!”
等到殿内彻底没了玉玄老祖的气息,紫霄道尊顿时一拂袖,冲着曲鸿澜重重哼了一声,“老夫要见我那可怜的徒孙!”
曲鸿澜扶额:“前辈莫慌,晚辈这就去安排。”
……
温沉月以为她送了传音符后,事情应该解决,谁知道,次日起床练剑的时候,就见紫霄道尊出现在黑崖山。
一开始她压根没发觉,等将太乙玄天剑法练了一遍后,想起了紫霄道尊,就顺手练了清虚宗的青莲剑法。
此剑法她已经娴熟,剑势发起时,剑气已经能化为青莲,只不过她化的不多,只能化三朵青莲,如紫霄道尊那般,七步就能让整个通天峰都铺满青莲的威势,不知道她还要再练几百年。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猝然响起。
让温沉月吓了一条,旁边晒太阳的红豆顿时也警惕地直起身子,盯着东西方大石上站着的一名沧桑老者。
紫霄道尊负手而立,满脸欣慰地看着她,“沉月的悟性果然比清虚宗的那群弟子好多了。”
温沉月眸光乍亮,“师祖!你这么来了?”
紫霄道尊盘腿坐在大石上,示意她向前。
温沉月乖乖爬到大石上,恭恭敬敬行礼,“师祖,此番待在黑崖山,是我自愿,不关宗主的事情,黑崖山的生活也不错。”
紫霄道尊左右打量她,眉心微微锁起,“你最近觉得修为如何?”
温沉月转眸想了想:“还行,十分顺畅,原先修炼时有些心慌与焦躁,现在好多了。”
紫霄道尊:……
他示意她伸手,小家伙手腕上的桃花刻印有一瓣颜色已经开始发暗。
若是没来黑崖山,按照这样的速度,小家伙两年内肯定压制不住修为,突破金丹。
对于修行之人来说,金丹期乃是至关重要的分水岭,代表着正是成为修士,不仅寿元暴涨,灵力性质也会带来极大的蜕变,突破时的雷劫,更是首次直面天道的考验。
温沉月见他面色有些凝重,她挠了挠头,“师祖,您别担心,我打算在黑崖山炼丹,少些修炼,三长老还给我送了不少符箓方面的典籍,我也学些。”
紫霄道尊则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亮出一朵极小的青莲,然后往温沉月手背一点,笑道:“修行哪能懈怠,再说你修炼越凝实,等到渡金丹雷劫的时候越轻松。”
寻常修士结丹时要渡三九雷劫,当年白衣渡的是六九金丹劫,到了元婴直接就拉满,变成九九了。
以小徒孙的资质与机缘……
紫霄道尊深邃的眼眸落在了地上警惕盯着他的红豆身上。
不说五色壤,单是这只叫红豆的灵兽,天道除非眼瞎,否则不可能放水。
三九雷劫估计不可能,六九有很大可能性,但是保不齐来个七九。
算了,现在时间还早,还是不要吓唬小家伙。
“哦!”温沉月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心想紫霄道尊看着脾气大,实际上还是挺有诗意的,现在她左手一株青莲,右手一朵桃花,真好看。
欣赏过后,她仰头满含希翼,“师祖,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她再不出来,我都要长大了!”
她在宗门查过相关典籍记录,星陨秘境开启时间,最长十年,最短两年,她娘亲与便宜爹已经进入秘境五年了,时间也够久了。
“嗯……”紫霄道尊思索片刻,粗糙的大手在温沉月的期待中掐算一段时间,这才高深莫测道:“快了!”
温沉月:……
她笑脸顿收,瘪着嘴瞅着他。
有这么糊弄人的吗?
谁知道紫霄道尊的“快了”是多少年!
见她不满,紫霄道尊无奈,望着东方漫天的霞光,声音微沉,“沉月,你放心,在白衣与你娘出发之前,我给他们卜算一卦,他们会无碍,你只要照顾好自己,他们也会好好的。”
“……”温沉月确定,星陨秘境是个难缠的东西,连紫霄道尊这种渡劫大圆满都不能确定时间。
然后,紫霄道尊离开之前,除了给温沉月留了不少好东西,还趁她不注意,也将红豆给掳走,暗地里敲打了一番,让它好好护着主人。
红豆:……
他们这些老家伙,怎么一个个这么喜欢欺负兽!
它在黑崖山已经很乖了,平时还帮主人挖矿石,顶多就是冲着关押的妖兽和修士流几滴口水,它舔都不舔一口。
等温沉月找到红豆,略肥的小蛇眼眶肿着两泡热泪,嫩声嫩气道:“紫霄尊者也是大坏人!”
温沉月:……
……
在黑崖山的日子,一开始还觉得不错,日子久了,就觉得无聊,即使江流、宁束云他们时不时来看自己,但是对于温沉月来说,还是觉得无趣。
她与红豆一年内将黑崖山探了底朝天,里面关押的重犯也都了然于胸,后来她发现红豆疑似对关押的重刑兽流口水,她也就不敢再去看了。
外界的事务与她也无关,她在黑崖山就过着枯燥的修炼挖矿生涯。
这一待,就待了四年。
正所谓十年磨一剑……呃,四年的时间也不差。
这四年间,温沉月将天衍宗的太乙玄天剑法还有清虚宗的青莲剑法练的是如火纯情。
而温沉月也有十六岁,从天真可爱的垂髻稚童长成了清冷淡然的垂髻少儿,气质这方面已经在趋近温苒卿了。
她的修为早在一年前就卡在筑基大圆满,一直靠紫霞道尊的刻印和自己的意志力压制修为。
主要是她还欠着宗主的万斤噬灵陨铁,如众人猜测的那般,头三年温沉月不间断挖,也就积攒了六千余斤,但是修为已经到筑基大圆满了,根据她手腕上的封印推测,顶多也就坚持一年,所以最后一年时,温沉月就放飞了一些,将挖矿整出花,最终在次年的十月,凑够万斤噬灵陨铁。
万斤噬灵陨铁凑够以后,温沉月的执念顿消,手腕的桃花与青莲封印接连破碎。
原先晴朗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乌云遮盖,劫云铺天盖地地汇聚于此,许多泛着诡异的紫红,仿若被鲜血浸染过一般。
劫云中时不时有淡紫色电光闪过,同时天地间发出沉闷的雷鸣。
温沉月:……
要不要这么迅速,她还打算再坚持一个月再渡劫。
天衍宗内的曲鸿澜、明秋盈等人察觉黑崖山的动静,面色一凛,身形微动,下一刻,人已经出现在黑崖山中。
众人站在虚空中,看着盘坐在峰顶的温沉月,对方一席白衣与四周漆黑的石矿格格不入,好似卧在峰顶的一抔雪。
曲鸿澜看着如此淡然冷静的温沉月,神色
有些恍惚,“看到沉月这模样,让我想起苒卿第一次渡金丹劫的时候,也是这般镇定自若。”
“……”明秋盈眉心轻蹙,“师父十九岁渡金丹劫,小师妹比她短了三年,而且两人的心性还有所差别,宗主,小师妹真的能平安无事?”
根据宗门记载,师父所渡的金丹劫也没有现今这般凶悍。
都怪洛白衣,若不是他伤了师父,小师妹也不会如此坎坷,现在还要经历这般凶险的雷劫。
温沉月仰头看向天空,嘴角微抽。
极其压抑低沉的劫云,仿若近在耳旁的雷鸣犹如远古巨兽的嘶吼,让她的心脏咚咚直跳,紧张中又夹杂着兴奋。
虽然她没渡过雷劫,但是也是看过不少师兄、师姐的雷劫,事前也查阅了不少典籍,现如今这种规模的雷劫,天道真是看得起她。
她叹气,金丹雷劫,修道之路上第一道真正的天堑,迈过它,才算是正式的修士。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于膝上,熔星剑也跑了出来,至于红豆,被她拘在识海荒田中。
现在看来,三九雷劫已经不抱期望了,只求别太过分,否则她要骂天的。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中,第一道雷劫毫无征兆地劈下。
这是一道青白色劫雷,看着又手臂粗细,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温沉月持剑抵挡,雷电砸在剑身上,发出金铁交鸣的清脆“铛”声。
她浑身一震,持剑的虎口多了一条伤口,雷电之力进入身体,全身仿若被千万细密的钢针穿刺。
温沉月强忍着身体的麻痛运转功法,体内的灵力如潮水般修补受损的经脉。
温沉月嘴角微瘪。
与师兄、师姐他们说的不一样,他们明明说前三道劫雷难度不大,不怎么疼,原来他们那么能忍。
很快第二道劫雷接踵而至,这次青中带红劫雷,比第一道看着要粗一倍。
温沉月看到红色劫雷中蕴含澎湃炽热之力,下意识使出青莲剑法,熔星剑绽放夺目光华,剑尖开出晶莹剔透的青莲,与劫雷相遇,爆发出刺目的光。
青莲支撑了四息就轰然败落,而此时劫雷已经被削了大半雷威,剩余的劫雷之力也就麻麻胳膊。
……
虚空中的明秋盈:……
小师妹真是好样的,用清虚宗的剑法当着他们的面渡雷劫。
三长老则是轻啧一声,“沉月这招青莲剑法不错,不愧是紫霄道尊手把手教的。”
曲鸿澜面上淡然:“她的太乙剑法比青莲剑法要好十倍。”
三长老偏头忍笑。
……
半个时辰后,温沉月已经渡过了二十七道劫雷,可是天上的劫云还是没有散去,反而越发厚重,紫色、青色、金色的劫雷在劫云中交织穿梭。
此番结果在众人的意料之内,若真只是三九雷劫,他们都要怀疑温沉月是不是又有什么机缘,多了遮蔽天机的法宝。
温沉月面色严肃地看着头顶的劫云,叹了一口气,就不知道还要劈多久。
她此刻身上看着有些狼藉,白衣都是破洞,左臂软软垂下,肩胛骨血肉模糊。
而在此时,第二十八道雷劫悄然降临。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没有炫目的雷电,一道若有似无的灰色彩光飘然而下。
温沉月眼前一变,眼前视野已然回到了上辈子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灯火通明的现代,光影斑驳,而她如同过客一般,静静地看着日升月落……
……
此时,距离天衍宗万里之外的某处天际出现一道裂缝,无数身影从里面跃出,感受到此处异常的修士看着从裂缝中落下的各种分神、大乘、渡劫大修,连忙躲避。
于此同时,原先天晴日朗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无数劫雷汹涌而至,此乃大乘雷劫。
众人下意识看向落后温苒卿三步的洛白衣。
洛白衣则是冲着众人淡然一笑,“诸位不离开,难道想助我渡过雷劫?咱们玄灵界果然是好人多!”
众人下意识散开。
宁宴皱眉,“你以为渡劫跟喝水一样容易吗,我看你要遭报应。”
洛白衣不理他,而是看向温苒卿,她此时握着一枚传音符发愣,“卿卿,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偷听的众人被这话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敢欺负瑶光剑尊。
在星陨秘境中,若不是有瑶光剑尊相互,也轮不到洛白衣此时嘚瑟,果然勤学苦练,不如长得好。
温苒卿微微凝眉,沉声道:“沉月在渡金丹劫!”
她要尽快回去。
洛白衣震惊,“她怎么才渡金丹劫?”
他刚刚算了一下,他们在星陨秘境待了三百年,但是外面才过了不足十年,按照沉月的速度,应该早就是金丹期了,难不成出了差错?
周围人绝倒!
洛白衣是在炫耀吧?
不……他肯定是在炫耀!
按照正统的修炼法门,就是打娘胎里开始修炼,十六岁达到金丹也是很难的事情。
听听洛白衣说的是什么风凉话。
“……”温苒卿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飞身离开。
“哼!活该!”宁宴嗤笑,不待洛白衣开口,连忙追上温苒卿。
洛白衣:……
众人见他一身孤凉地站在那里,头顶劫雷轰隆,不得不提醒。
……
“洛尊者,你现在渡劫呢!”
“洛兄,你家孩子还等着你呢,快快收敛心神渡劫!”
“洛白衣,你若是出了事,可就便宜了其他人,最起码宁宴那人可是虎视眈眈!”
……
洛白衣嘴角微抽,目光一扫,见人群中没有冥灵魔君,挑了挑眉,真是让他逃了,只不过即使有大罗金仙,对方被断的右臂也回不了,真是便宜他了。
他望了望头顶黑压压的劫云,想起此时同在天衍宗共同渡劫的小家伙,唇角微微翘起。
小家伙,你可不要让爹爹失望哦!
……
此时,黑崖山上,又是一道水桶粗的深紫色劫雷劈下,所过之处,灵气都被烧灼了。
温沉月仰头望着迎面而来的劫雷,当即持剑迎了上去。
熔星剑发出清越的剑鸣,剑光如霜,将迎面的紫色电龙吞噬,表面露出细密的紫色裂纹,好似蹦跳的青筋一般,温沉月眸光闪亮,周身灵力冲破桎梏,此时丹田处凝聚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金丹。
金丹通体晶莹,似有金纹闪耀。
不过此时雷劫尚未结束,这是第五十三道劫雷。
如果幸运的话,还有最后一道劫雷。
倒霉的话……
虚空的明秋盈将脑海中的想法甩了出去,以小师妹的资质与机缘,六九劫雷已经足够,在多,就是天道欺负人了。
此时天空中劫云再次重新翻滚,在其中游动的雷电开始逐渐归拢,最终凝聚成一条粗壮的紫金雷电。
明秋盈倒吸一口气,当即拿出自己的法宝,等到危急时刻,替小师妹硬抗这道劫雷。
此时温沉月勉强站直身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心中忍不住骂了老天爷一下,居然如此坑爹。
她深吸一口气,将储物袋的所有法宝都拿了出来。
成败就在此一举!
她一定行!
紫金雷龙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将温沉月的小身板吞噬。
明秋盈等人神情一紧,屏息凝视。
温沉月全身被紫金雷光笼罩,初时感觉身上好似被碾过一般,感觉有一股力量不断往她身体里钻,她整个人仿佛都快炸了,体内的灵气与陌生力量狭路相逢,两者交锋,温沉月已经痛麻了。
而在旁人眼中,眼看着吞噬温沉月的紫金雷龙却反过来被温沉月给吞噬,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眼睁睁看着浩大的紫电雷龙全部消失,与温沉月融为一体,裸露的肌肤脉络中紫金电光不断闪烁。
温沉月则是眉心紧皱,唇角、耳朵、双眸、鼻孔不断渗出鲜血。
须臾,温沉月睁开眼,唇角微微翘起!
头顶的劫云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然后鸣金收兵,劫云开始退散。
围观众人明晓,温沉月已经平安渡过金丹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