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不用这般如此自觉!……
劫云中的雷龙遁去的刹那,天地为之一静。
温沉月抬头望着天空,原先支撑的双腿霎那间都快没了力气,纯粹靠意志力在坚持。
她现在想表演一个仰天大笑,奈何以她现在的姿容压根不行。
经过五十四道劫雷淬炼,她现在可以用一个词来相容,就是“外焦里嫩”……呃,确切来说外面焦黑,里面血肉模糊,左臂肩胛骨都露了出来,右脚、小腿部位也已经是森森白骨,那是被第四十道雷劫劈的时候,躲避不及时造成的,胸口的伤口焦黑焦黑的,张嘴就是一团黑烟,当然外表看着惨,但是五感都还在。
所以内心的紧张褪去以后,温沉月全身的感官开始工作,她能闻到周围焦土的气息,能嗅到自己血肉被烧焦后的焦香味……能看清头顶静谧的云海,能感受到全身痛彻身心的疼。
最终,她伸开双臂,任由自己仰倒,躺在劫坑中,吐出一口冒着焦烟的灰气,经不住笑了起来。
她终于渡过金丹雷劫!六九那种!
呃……虽然笑的挺痛的。
旁边的明秋盈、曲鸿澜听到她稚嫩的笑声,也禁不住勾唇浅笑,心情愉快地望着虚空。
此时温沉月头顶翻滚的劫云突然定格,继而风云变动,黑沉的乌云变成璀璨的金色祥云,云层搅动,旋涡中心投下金色光柱,将温沉月包裹,同时光柱中隐约可见细碎的金色符文流转。
温沉月仰头,感受光柱温暖的抚慰。
同时数滴灵雨落在她的脸上。
灵雨触及肌肤时,化作灵气流入经脉,被雷劫劈的焦黑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莹白,断裂的骨骼自动续接,连丹田处的伤势也在愈合。
转眼间,细密的灵雨如纱一般落了下来,温沉月张开双臂,任由灵雨浸透焦黑的衣衫。
同时她将红豆也放了出来。
红豆一落地,立马游到她面前,小豆眼带着热泪,“啾啾……啾啾……”月月,你疼不疼?
温沉月失笑。
这小家伙急的居然连话都忘记了。
红豆也反映过来,“月月,你干嘛不放我出来,我能帮你的!”
温沉月打量了它现在不足臂长的身躯,嘴角微抽,“让你出来帮忙,我担心咱们一起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道淬炼!”
修真界常识,雷劫要靠自己,若是想投机取巧,或者想要得到外力帮助,天道可不会客气,会加倍加重打压,当然如果想要趁对方渡劫时偷袭,也会被天道追击。
不过温沉月以前翻阅典籍记录的时候,也有过疑惑,如果有人表面好意故意干涉雷劫,造成雷劫加重,天道能不能察觉呢。
红豆眼泪当即就哗哗流,尾巴生气地敲着地,“你嫌弃我!”
温沉月看着沐浴在灵雨中,一身戏精的红豆,指尖亮出一丝微紫光芒,淡淡道:“你若是再无理取闹,以后就在黑崖山挖矿吧。”
她是它的主人,还是有不少克制它的法门。
红豆一听,身子如同弹射的箭矢,一下子扎到她的怀里,“不行,咱俩是一起的,你如果抛弃我,我……我就将黑崖山给吃了。”
“……”温沉月眼皮直跳。
有时候自家灵兽胃口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这个话题,让她特别好奇自家灵兽的种类,她单手拎起它的尾巴,满是疑惑,“你难不成与饕餮有关系?”
否则胃口也不会这么好。
红豆一听,下意识嫌弃道:“饕餮那么丑,不要!”
“……”温沉月手腕微动,晃了晃它,无语道:“你长成这样子,没资格嫌弃别人!”
红豆闻言,小豆眼都蓄积起了泪水,“我不丑!”
它真的不丑,试问哪个灵兽有它这么一身华丽有光泽的鳞片。
等着吧,等到它长得更加威严华贵时,月月一定能对它刮目相看。
“沉月,快运转功法!”曲鸿澜的提醒声传来。
小祖宗,现在是你紧要时间,不是与灵兽斗嘴的时候。
温沉月醒悟,冲着曲鸿澜、明秋盈、三长老他们不好意思笑了笑,然后盘膝而坐。
有灵雨外加金色光柱的加持,此时修炼事半功倍。
红豆见状,悄咪咪地爬到她的肩头,盘着身体,周身金光闪烁。
随着温沉月进入修炼冥想状态,以她为中心的灵雨在空中形成旋涡,旋涡外围是雨,内围已经结成冰晶。
同时在她周围数十丈的地方,也同样发生变化,原先寸土不生的黑崖山峰顶,灵雨落在地面,焦土立刻萌发新绿。
被雷劫震碎的噬灵陨铁矿的缝隙中,居然生出一株株玉髓芝、七星果、龙鳞果……周围百丈之内也长起草木,草木遇雨猛蹿,几个呼吸间已经完成了寻常需要数年的生长,虽然是低等灵草灵木,但是给人的震撼,还是十分突出。
三长老龇牙咧嘴:“幸亏没让孟易都看到,否则他眼睛要发红啊!”
说来也稀奇,按照温沉月此时展现出来的景象,她应该最适合炼丹,奈何本人的炼丹术是两个极端,现在处于不成丹便炸炉的阶段,而且随着炼制的丹药越好,炸炉的威力也越大,让孟易都一直很纳闷。
明秋盈:……
五长老心胸开阔,医者仁心,怎么着也不会眼红,顶多就是惋惜。
曲鸿澜那边,此时神态有些复杂,大手按了按眉心,提醒道:“星陨秘境已经结束,苒卿在往宗门赶,刚刚我已经给她传信,告诉她渡劫成功的事情。”
此话一出,三长老、明秋盈面色一喜。
明秋盈:“师父可好?”
三长老:“她在里面没被欺负吧?”
曲鸿澜:“她说一切都好,不过具体情况要等见了人再说。”
三长老:“宁宴呢?他是不是也安稳了?”
“……我忘了问!”曲鸿澜有些尴尬。
三长老:……
……
此时,温沉月的识海荒田中用八个字形容就是“万物竞发”、“欣欣向荣”,原先的半亩荒地宛如单车变摩托,一下子扩成了十亩,遍地新绿,低阶灵草迎风招展。
荒地中的月华木也猛窜了一大截,足有数十丈,之前温沉月渡劫前,只是一株略高的灵木,现在以她等到视角,已经变成擎天之木了,阴月藤也长大了不少,比起稳重的月华木,阴月藤则是如同孩童一般,在荒地乱窜,好似只兔子一般,来回来窜动,一点也不知疲惫。
虽然温沉月荒地中除了红豆,没其他活物,但是她觉得以阴月藤如今的闹腾,足以补足空缺。
荒地最中央的青莲也长大了,不仅长高了一大截,而且还分了一截枝杈,新分的枝杈上不均匀分布着两个花苞,周围都是浓郁的莲香。
温沉月看着盛开的青莲,思维有些发散,想着既然青莲已经盛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莲子,到时候她可以实现自产自销了。
青莲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视,迎着微风轻轻舒展花瓣,似乎在回应。
等一下!
风——
温沉月看着土地中迎风招展的灵草、青莲,有些懵逼,她的异空间荒地居然有风了。
……
灵雨持续了整整一刻钟。
当最后一滴灵雨落入温沉月的发间,天空的云霞渐渐消散,露出湛蓝的天空。
深坑中的温沉月站起身,看了看身上的破碎衣衫,当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新衣换好。
内视丹田,她眉心闪过一丝迷惑。
金丹悬浮于丹田气海中央,取代原先的灵气旋涡。
那枚新生的金丹与她想象不同,不同于典籍描写的金灿灿的丹丸,她的金丹外面除了有金纹以外,还有包裹着一圈银白的光晕,在丹田旋转时,银晕与金纹交相辉映,看起来宛若星辰。
曲鸿澜确定温沉月结束了,这才带着明秋盈、五长老一起落了地。
他欣慰地看着面前的孩子,“沉月,恭喜你平安渡过金丹!”
明秋盈轻声啧
道:“六九丹劫!小师妹,你以后就是咱们天衍宗金丹期第一人了!”
温沉月:……
又不是年级考试评选,修真界以实力为尊,每一个境界都相差极大。
别看她现在是金丹期,但是真要越级挑战元婴期,首先要先达到大圆满的修为,其次要确定对方是元婴绣花枕头级别的人物,否则金丹遇到元婴对手,就一个字“跑”
要知道寻常情况下,数百金丹修士都比不过元婴修士。
三长老则是缓缓摇头,“不止是天衍宗,可以说是玄灵界金丹期第一人了!”
温沉月嘴角微抽,躬身行礼,“师姐、长老过誉了,沉月有自知之明,等闲热闹绝对不掺和,也不想做什么金丹第一人。”
三长老、明秋盈他们眼中笑意不断。
曲鸿澜勾唇浅笑,“沉月,刚刚你渡劫的时候,你娘传来消息,说是星陨秘境结束了!”
“结束了!”温沉月眸光乍亮,“那娘亲呢?”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
曲鸿澜微微摇头:“此次星陨秘境的出口在万里之外的东冥洲,明日应该会归来!”
要不是自己已经十六岁了,温沉月高兴地几乎都要跳起来,她止不住喜悦,“真的?”
曲鸿澜颔首,“真的!”
温沉月又询问三长老,“真的?”
三长老:“真的!”
温沉月她最后看向明秋盈,“师姐,真的?”
曲鸿澜:……
成功渡劫都没见小家伙这般欢喜失智的模样。
三长老:……
师妹没白生这个女儿。
“噗呲!”明秋盈忍俊不禁,小师妹真是欢喜疯了,都不会正常说话,一个劲的反问,她轻咳了一声,“假的!”
“啊——”温沉月傻眼,怎么还带更改答案的。
明秋盈见她愣住,指尖微亮,带着冰沁一般的灵气轻轻戳了戳她的眉心,“自然是骗你的!好师妹,师父回来时,你可不能告状哦!”
温沉月嘴角微瘪,“小孩子才告状!”
话音刚落,众人望着她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戏谑。
温沉月:……
……
天衍宗内,宁束云踩着灵剑停在半空中,看着黑崖山方向,从温沉月的金丹劫雷初始到结束,他们一直提着心。
此刻周身青涩稚嫩已然消退的江流风度翩翩地立在自己的灵剑之上,眉心舒展,温声道:“小师叔果然非常人!”
支腿斜坐的赵晨微微瘪嘴,“当然,寻常人大多是三九,她翻了一番,都到了六九地步,一场劫雷数量,够两三个人劈了了,反正我只求自己将来普普通通最好,过个三九已然知足,六九那个强度,可以直接给我收尸了!”
黄半蕊闻言,抬腿踹了他一脚,“真是想得美,你放心,以你的资质,也就三九。”
宁束云唇角的笑容则是有些复杂,心情轻松中又带着失落,“果然还是没追上她。”
赵晨闻言,冲她翻了一个白眼,“宁少主,你到底是将温沉月当对手还是朋友?”
若是修行只是为了超过温沉月,这个目标难度有些大。
温沉月只是长得有些慢,但是众所周知,她的修行可不慢。
这个“不慢”,不单单是指天衍宗,还是在整个玄灵界。
他们都看到温沉月刚刚所渡的雷劫,也不是寻常人能坚持下的。
过往,他因为温沉月在师门中地位有些酸,觉得她是靠着外形优势加上瑶光剑尊的身份才得到如此优待,现在他是彻底服了。
黄半蕊没好气道:“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宁少主对待小师叔什么样子,难道你不清楚?”
这人得亏现在瘦了,若是换成四年前的样子,这幅嘴臭长得又胖又丑的模样,出去就要被人揍得。
现在倒是能看在他脸的份上容忍几分。
赵晨:“就因为大家熟悉,所以我才不想有人出差错,你看我,对江流,不也一样认命。”
四年前,他还能赢过江流。
四年后,江流成为师门弟子称颂的翩翩君子,与四年前的傻样子差别也太大了,好似一下子开窍了,现在不管是使脑子还是修为身手,都斗不过对方。
简直是世事无常啊!
赵晨仰天叹息。
他就纳闷了,自己也认真修炼,为何就是追不上江流呢。
江流察觉他的视线,眸光淡然,冲着他勾唇一笑,温声道:“赵晨,你难道也酸我了?”
“干嘛!”赵晨愣了一下,身子一踉跄,差点从灵剑上滑落,当即粗声道:“怎么可能,温沉月不是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真是越发自恋了,我这样子,还用得着羡慕你!”
江流淡笑不语。
宁束云望了望黑崖山方向,那边劫云已经消散,金丹雷劫后的灵雨也结束,除了这天地间比往日浓郁的灵气告诉旁人,有人刚刚渡劫。
想起记忆中的温沉月,她轻轻抿起嘴角,“自然是既是对手又是朋友,但不是敌人!”
赵晨闻言,白了她一眼。
说了一句废话。
不过这话倒是让他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宁束云会冠冕堂皇地说一段拗口的友谊宣言来着。
谁知一点脑子都不动,重复他的话。
他果然才华卓著!
其他人一脸莫名地看着赵晨昂起下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在众人商议,如何给温沉月庆贺时,宁束云收到家族传音,说星陨秘境结束,温苒卿与宁宴等人将要归来。
众人听到消息后,顿时担忧地看向宁束云。
主要是,大家都是朋友,也了解宁家的情况,尤其宁宴对宁束云的期待。
据说,宁宴之前给宁束云的期许,就是超过温沉月。
现如今,宗门同龄的孩子除了在体型与身高方面碾压温沉月没压力,其他方面就不用想了,宁束云亦然。
尤其现在温沉月刚刚渡过金丹雷劫,宁宴不会难为宁束云吧。
见他们满脸担忧,宁束云失笑,“你们担心什么,正好小叔归来,我也能让他帮我指导一番,说不定三五年后,就能突破金丹了!”
赵晨:“你确定宁尊者回来后,不是先揍你一顿,要不你先去温沉月那里躲一下,宁尊者归来,温长老估计比他的速度要快。”
江流、黄半蕊微微点头。
宁束云掩唇忍笑:“好了,好了,小叔没你们想的那般可怕……嗯,既然你们如此担忧,若是我真被小叔为难,向你们求救如何?”
赵晨经不住龇牙,“你要不还是去剑阁吧,如果宁尊者动手,我们全上,也拦不住,但是温长老绝对可以护下你。”
其他人纷纷点头。
宁束云:……
刚才说的那般义气,真让你们做了,一个个都退缩。
……
温沉月渡完金丹雷劫,加上万斤噬灵陨铁的任务已经完成,所以就收拾包裹回了宗门。
天衍宗的弟子们看到温沉月时有些恍惚。
与四年前相比,温沉月实际上变化没有多大,不过气质上变了许多,四年前,温沉月给人的感觉是初生的朝阳,温和蓬勃,现如今,她周身清冽淡然,不知是才经历过雷劫,周身萦绕着一层薄薄的寒雾,如温长老的气质相近,如同星夜孤悬的明月。
见到熟悉的人,温沉月唇角微翘,眉目间的锋芒收敛,乖乖地喊着“师兄、师姐”。
弟子们笑了笑,纷纷恭贺她渡过金丹雷劫。
金丹雷劫虽然寻常,但是十六岁的金丹期可是宗门的大宝贝。
……
等到曲鸿澜回到归元殿,一拍脑门,“忘了告诉沉月,洛白衣那家伙现在也在渡劫!”
明秋盈、三长老斜眼看过去。
是忘记了还是故意没说,他们不好评价。
曲鸿澜对上他们的眼神:“人家渡的是大乘雷劫,又在万里之外,沉月也摊不上什么便宜,她现在才渡过金丹雷劫,理应休息。”
……
洛白衣那边,在雷劫快要降下的时候,收到自家师父的传音符,告诉他自家闺女平安渡过六九金丹劫,青出于蓝胜于蓝。
洛白衣心中宽慰,他此刻无忧了。
至于为什么是紫霄道尊告诉他,天衍宗那边没什么动静,洛白衣就当他们忘了,并且推测他们可能忘了通知温苒卿,也给温苒卿发了传音符。
收到传音符的温苒卿:“……谢谢!”
她不好说,她早就知道了。
……
天衍宗,子时刚过。
天衍宗东侧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雷声,就像一双手将夜幕轻轻撕开一般。
须臾,一身白衣的温苒卿踏出裂缝。
察觉动静的曲鸿澜身形微动,下一刻,人已经立在归元殿的上方,看向素白的温苒卿,唇角上翘,“苒卿,你终于回来了!”
温苒卿拱手一礼,“宗主!好久不见。”
曲鸿澜示意她跟上,“我还以为你要等到明日中午才能归来,谁知你居然这般急切。”
温苒卿落地,眸光落到焕然一新的归元殿上,有些迷惑。
她若是没看错的话这归元殿似乎与之前有点差异,她记得殿门口靠右的第二根柱子上有两道剑痕,是她当年与曲鸿澜比试时,不小心划到的,柱子乃是由三千年才长成的九曲木建成,不好修复,加上位置不显,就一直留在那里。
她之所以记忆深刻,是因为其中一道剑痕被沉月注意到,正好到对方头顶,后来每隔一段时间,沉月来归元殿时,总会量一下。
曲鸿澜没想到温苒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新建的归元殿,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你莫要看了,这归元殿是新建的。”
温苒卿点头表示知道,与曲鸿澜一同踏入归元殿。
二人入座后,曲鸿澜见她对归元殿新建的缘由似乎没有兴趣,薄唇微歪,露出一丝坏笑,“这归元殿新建其实与沉月有很大关系!”
温苒卿抿茶的动作一滞,将杯盏放在桌上,然后掏出四个储物袋,沉声道:“这是我这些年在星陨秘境中的收获,除了其中一个是上交师门的,其他三个就作为赔偿。”
“……”曲鸿澜凤眼直跳。
不用这般如此自觉!
曲鸿澜无奈扶额,只收了其中一个,将剩余三个推到她面前,哀怨道:“真是当了娘就有自觉了,沉月可比你乖多了,当年你闯祸的时候,还不是我替你收拾烂摊子,那时也不见你自觉,你别误会,归元殿可不是她的错,而是洛白衣给的那枚灵兽蛋,它看上了归元殿的宝物,就将里面带有灵气的东西都拆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房子。”
说到此,他神情带着几分恍惚,“苒卿啊,你知道当时我看到归元殿家徒四壁的样子有多崩溃吗?我现在是明白了,洛白衣将那个石疙瘩交给沉月,考验的不是她,而是我们。”
“……”温苒卿不好做评论,她着实想象不到师叔那般凄凉的样子。
第52章 第52章你无情,你冷漠!
曲鸿澜与温苒卿说了一个时辰,才将这些年所有事情都说了一个大概。
温苒卿微微蹙眉。
她没想到九巍山的界壁居然破了,而且遭遇葬魂水袭击。
“界壁修补之法可曾寻到?”她思索了一下自己过往看过的典籍,界壁修补之法确实有几个,但是许多材料太过虚幻,对于而今的玄灵界,压根凑不齐。
曲鸿澜摇头:“我询问过老祖,不好弄!”
温苒卿眉心挤得更狠了。
曲鸿澜见她这般,则是笑了笑,“你莫要担忧,九宗早已商量过,魔界最好有修补的法子,否则界壁既然破碎,说明天道也不容魔界。”
这些年,他们在九巍山不止建设了大量的防御,也建了不少工事。
过往,大家与魔界相安无事,并不是他等修士怕了,而是为了玄灵界的和平,有时候既然有了契机,那就一劳永逸。
最后,曲鸿澜将温沉月在黑崖山待了四年的事情告诉她。
“……”一身雪白的温苒卿静静地坐在对面,绝美如画的脸上面无表情,眉目冰冷。
曲鸿澜见状,头皮发麻,喉结禁不住滚动,他干咳一声,“苒卿,我是你师叔,也是天衍宗的宗主,你可不能欺负人!”
温苒卿虽未说话,但是眸光仍旧保持冰冷。
曲鸿澜按了按眉心,只能又拿出先前面对紫霄道尊、妖皇他们说辞,“我让沉月去黑崖山,也是为她好,她的身体你也清楚,你看她在黑崖山也顺顺利利过了四年……呃,虽然吧,归元殿事情是她的小兽所为,但是她身为主人,也要负责。”
“然后师叔就将她一人赶到了黑崖山?”温苒卿冷冷道。
“不是赶!”曲鸿澜立马解释,“是让她去黑崖山修行,我可没让她在黑崖山受委屈,甚至将她安置在黑崖山时,我还担心她那小兽红豆将黑崖狱镇压的妖魔和修士给吃了!”
逆光而坐的温苒卿,背后一片阴影,她眸光看着对面的宗主,勾了勾唇,“师叔秉公执法,弟子明白,等到改日,我会向师叔讨教!”
“……”曲鸿澜虎躯一震。
讨教什么?
苒卿啊,你别这样笑,笑的人着实不安。
温苒卿离开前,没忘记提醒曲鸿澜,“师叔,洛白衣他结束渡劫后,若是听道外面的消息……你小心些!”
曲鸿澜彻底维持不住自己的翩翩风度,直接石化了。
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个难缠的家伙。
……
繁星闪烁,明月高悬。
温沉月坐在窗口,红豆盘坐在她的肩头,一人一兽一同望着头顶的圆月。
温沉月仍旧稚嫩的声音提醒红豆,“红豆,娘亲快回来了,你要乖乖的,否则娘亲要将你炖蛇羹的话,我只能帮忙添柴了!”
红豆震惊:“月月,你无情,你冷漠!”
“哼!”温沉月晃着腿,“那时我娘!所以你的皮绷紧一些,在娘亲回来的这些日子,可不能擅自伤到剑阁的花花草草,否则我救不了你!”
红豆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尾巴,“那长老喜欢蛇吗?”
温沉月偏头,与它大眼瞪小眼,“难道你还能变身?”
若是是它出壳时的操作,大可不必。
红豆眨了眨小豆眼,“长老喜欢什么灵兽?长毛的?长角的?高的?胖的?瘦的?”
它其实都可以试一试。
温沉月来了兴趣,小手捏着下巴,饶有兴致道:“难道你都可以?”
红豆一听,立马小豆眼又挤出眼泪,控诉道:“你嫌弃我!”
温沉月:……
她不喜欢蛇,在宗门也不是秘密,这家伙出生的时候就知道,现在都五年了,居然还用这招。
“变不变?不变的话,娘亲回来时,你就别出来了!”她小手戳了戳它眼睛上的红豆角,有些疑惑,“你都出生五年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需要我做什么?要不要体验一下劫雷?或者在丹炉里淬炼一番,说不定就改头换面了。”
红豆瞪眼,生气地用尾巴拍着窗棱,“啪”的一声,窗棱现出一道裂缝。
“……”红豆见状,身子僵住,不敢乱动,余光对上温沉月冷飕飕的眼神。
形式不由己。
红豆默默落下两滴眼泪,然后身上金光微闪,它的身躯开始膨大,周身长出细密的金色容貌,片刻后,身形变短,长出了小爪、小角,乍一看,分明就是长大后巨兽的迷你版。
温沉月:……
红豆见她沉默,以为她不满意,顿时又是两泡眼泪落了下来,嘤嘤直哭,“你就是嫌弃我了!你现在成了金丹,就变心了!”
“……”温沉月嘴角微抽,面上淡定,心中实际上反思,自己之前似乎在红豆面前没乱看话本,小家伙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的。
“你这样挺好看的!是咱们天衍宗第一漂亮的灵兽!”她也是无奈,原来小家伙还有这么一副样子,它出生时如果变成这样子,自己也不会受到那么严重的打击。
红豆一听,嚎的更大声了,当即将身子一转,背对着温沉月,尾巴噼里啪啦地抽着窗棱,“你嫌弃我之前的样子!”
温沉月:……
怎么话题又回去了。
……
温苒卿在暗处看着一人一兽吵嘴,想了想,也就不去打扰他们了,转身去了明秋盈的洞府。
温沉月这边上前揪住它的尾巴,毫不客气道:“红豆,你再嚎一声,以后就不用出来了。”
红豆闻言,睁着它此时分外明
亮圆硕,如同金子一般的猫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温沉月心中一软,上前将它抱住,转身道:“睡觉!”
红豆:……
等到温沉月睡得香甜时,窝在她枕边的红豆身形微亮,又变成了之前的样子,入睡之前,尾巴尖没忘记缠住温沉月的手。
……
清晨,天微微亮,东方仅有一线鱼肚白。
温沉月醒来,发现红豆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原身窝在她的怀里,她心中叹气。
“醒了?”清冷悦耳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
“!”温沉月抬头。
就见微暗的室内,温苒卿淡定地坐在桌前品茶,一身白衣好似凝聚了无数月华,眉目如冰雪般清丽冷然,绝丽脱俗。
她娘回来了!
温苒卿看着她,如霜雪一般圣洁清丽的面庞,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宛若雪域冰原绽放的纯洁强大的千年冰莲,“怎么了?”
“娘亲?”温沉月小手拥着被子,脑子现在还有些懵,目前处于条件反射的状态。
温苒卿:“嗯!”
温沉月将红豆抛到一旁,连鞋都顾不得穿,滋溜一下滑下床,哒哒踩着地板跑到她面前,“娘亲!”
温苒卿唇角微勾,“我在!”
红豆醒来,发现室内多了一个冰冷强大的修士,顿时一惊,身子都直起来了。
温苒卿察觉它的变化,只是淡淡看了它一眼。
红豆看了看欢喜的温沉月,又看了看温苒卿,明白对方不是敌人,于是往被子里一钻,片刻后,等到再次冒头,就变了模样,成了昨日似狼似虎的小兽模样。
温沉月没注意这些,她背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娘亲!”
温苒卿看着比她离开前长高了一些的孩子,心中无限柔软,“我在!”
“娘亲!”温沉月一把扑到她的怀里。
温苒卿一只手轻松将她揽住,同时不动声色地探查她的身体,看清小家伙丹田气海中那枚闪亮凝实的金丹,她声音轻柔温和,“都是金丹期了,还这般孩子气!”
温沉月一听,又在她怀里蹭了蹭,等到吸足了母亲身上的冷香,这才站直身子,调整了一下表情,稚嫩的小脸顿时与温苒卿面上的表情像了六分,同样的淡然冷静。
“我儿真是长大了!”温苒卿神情微滞,而后唇角笑容加大。
温苒卿淡淡回应:“娘亲也是一如既往的强大美丽!”
“你啊!”温苒卿忍俊不禁。
外表挺唬人的,一说话就露馅。
温沉月忍不住又往她怀里扑。
虽然她现在十六岁了,但是谁让她长得小啊!
旁人羡慕也没办法。
母女俩黏黏糊糊以后,温沉月简单地说了这些年的经历,顺便介绍了红豆。
红豆见说到它,抖了抖身上的毛,一个跃起,跳到温沉月的肩上,冲着温苒卿嫩嫩叫道:“啾啾!啾啾!”
温沉月黑线:……
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会是想卖萌吧!
温苒卿:……
她抬手将红豆拎起,往他身体里探入一缕灵气,发现石沉大海。
红豆似乎没有察觉,吐着舌头讨好地望着她。
她微微扬了扬眉梢,“这小兽不错!”
洛白衣果然该揍!
温沉月戳了戳脸颊,“娘亲说的没错,红豆虽然现在丑,但是它本领强着呢,也不挑食,将来的样子也就比现在大个几千倍?到时候我出门就有代步工具了。”
红豆闻言,挣扎了一下,又跳回温沉月怀中,眼巴巴地看着她,“啾啾!”我现在也可以。
而且比天衍宗的飞天兽还快。
温沉月装作看不懂,别管是让她骑蛇还是坐蛇头,她都拒绝。
她宁可用自己两条腿御空飞行。
一双柔软细腻的手掌落在了她的头上,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温苒卿清冷微沉的声音传来,“你现在是金丹期了,也是一名正式的修士,过些日子,娘亲要检验一番,看看你这些年的努力与成效!”
“轰隆——”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砸在温沉月头上。
她有些恍惚地看了看窗户方向,红日初升,是个好天气。
她昨日才经历过雷劫,今日就要再遭受打击吗?
“娘……娘亲!”温沉月本能后退半步,表情有些僵硬,“您,您是在开玩笑吧!”
就不能让她欢喜两天,就是半天也行啊!
温苒卿语气辩不出喜怒,“修为要有匹配的心性与实力,若是空有修为,这叫绣花枕头,你愿意吗?”
“唔唔……”温沉月连连摇头,可是止不住失落,“但是您才回来,再说我可以与宗门的师兄、师姐们切磋,不用您亲自出手!”
温苒卿:“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将修为压制在金丹修为!”
温沉月闻言,顿时低垂着脑袋,心中无力吐槽。
亲娘啊!一日的金丹期与上千年的伪金丹期能一样吗?
温苒卿又摸了摸她的颅顶,“怎么?你害怕了?”
“……”温沉月心里头虽怵,但是嘴上却强硬道:“不怕!正好我也想与娘亲切磋许久了!”
“沉月!”温苒卿微叹一声,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你既然已经渡过金丹雷劫,正是成为金丹修士,不管你本身外形与年纪相差有多大,但是你的修为与年龄依然足够,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孩子?”
“!不!”温沉月连连摇头,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元婴期前,能将外貌年轻提升到正常水平。
温苒卿:“那就要努力修炼,提高实力,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解除自己的困境!”
“……好吧!”温沉月往她身上一趴,内心哭唧唧。
娘亲啊!娘亲!您不能因为我是金丹期了,就成为扫兴的大人了!
温沉月听闻她的便宜爹洛白衣居然从星陨秘境出来就遭遇雷劫了,好奇道:“他现在还好吗?”
温苒卿:“已经平安渡过雷劫,清虚宗给各宗都送了消息!”
温沉月眼珠子转了转,小手锤击着掌心,扼腕叹息道:“娘亲,他现在腰板硬了,您的无情道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传来“啪”的一声,然后是噼里啪啦瓦片掉落的声音。
“谁啊?”温沉月仰头,纳闷地看着头顶。
这动静一听,就知道有人或者有灵兽在天空飚速时,不小心发生空中事故,砸到屋顶了。
每年宗门其实还是有许多事故的,不管是御剑的,还是御兽的,或者直接御空飞行的,都有可能出了岔子,只不过他们剑阁的屋顶还是第一次被砸到!毕竟栖霞峰较高,又是剑修的地盘,寻常新手也飞不到这个高度。
温苒卿:……
……
剑阁屋顶。
此时洛白衣狼狈地趴在屋顶之上,灿烂的初阳直愣愣地照着他的后脑勺。
薛北向下方被惊扰的剑阁弟子致歉以后,上来就看到自家师父这幅半死不活的洋子。
他嘴角狠抽,“师父,小师妹若是看到您这样子,会嫌弃您的!”
洛白衣抬头,冰冷地看着他,“她现在嫌弃我倒还好,她现在巴不得我直接撞卿卿的剑上!”
薛北:……
好吧,师父带着他来到天衍宗,原先不想打扰师母与小师妹,正好赶上母女俩的谈心,就趴在剑阁屋顶偷听。
谁知道前面温情脉脉,后面小师妹听说师父渡过大乘雷劫后,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担忧起师母的无情道。
薛北:“……小师妹还小!”
洛白衣无情道:“她金丹期了!”
“就是金丹期,也是小的!”薛北无奈。
小师妹这年龄,这修为,传出去,都能震惊修真界不少修士的眼珠子,若是他们知道这些还是小师妹努力压制的结果,怕是要捶胸顿足了,可也没办法,修行就是这般残酷。
洛白衣冷呵一声,“卿卿说的没错,她是金丹期了,不能当孩子哄了,我和卿卿作为爹娘,应该好好指导磨砺她一番。”
薛北提醒道:“小师妹她昨日才是金
丹期!”
洛白衣坐了起来,有些悲愤道:“我也是昨日才渡劫!”
听听刚刚小家伙说的什么话。
她心里头压根没有他这个爹爹!
薛北一头黑线,无力望天。
算了,他紧张担忧什么,有师母在,莫说师父现在是大乘期,就是飞升成仙了,照样该盘着还是要盘着。
……
居室内,温沉月见温苒卿沉默,有些纳闷,“娘亲,你这么了?”
温苒卿担心屋顶的那个持续心碎,最后在天衍宗发疯,微叹一口气,温柔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沉月,你只要专注自己的事情就行,不用担心我与洛白衣之间的事情,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爹。”
温沉月闻言,眨了眨大眼睛,眼睫忽闪忽闪的,“我知道啊!所以,娘亲,你尽管证你的无情道,大不了你砍过以后,我再寻找天材地宝救活,不用担心,我是你的最强后援!”
“……”温苒卿的嘴角也控不住地抽搐,哭笑不得。
对于屋顶那位,不知道现在是活着还是已经去了……
……
清晨的风慢悠悠地吹在已经石化的洛白衣身上,凄凉无处诉说
薛北在一旁等着他消化,也不敢打扰。
“徒儿啊!”洛白衣声音轻飘飘的,感觉魂好像已经飞了。
薛北:“师父,您冷静些。小师妹她多半是开玩笑!”
洛白衣僵硬的脖子往他这边吃力转了转,“你说,为师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我就想与卿卿白头到老,与孩子父慈子孝的日子,现在孩子有了,妻子有了,我还是孤家寡人。”
他还没死,孩子已经在考虑他的身后事了。
薛北默然。
……
房间里,温沉月发表完自己的豪言,总觉周围氛围有些怪异,胳膊的鸡皮疙瘩悄无声息地冒出,她搓了搓胳膊,语气纳闷:“总觉得有人在骂我!”
温苒卿眼皮微跳,抬手堵住了她的嘴。
算了,孩子刚才已经被她吓到,如果再加上洛白衣捣乱,肯定会更加不开心。
“娘亲……”温沉月小脸迷惑,含糊询问。
温苒卿:“你饿吗?”
温沉月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早膳的时间,不过娘亲应该饿了。
想到这里,她点了点头。
“你洗漱一番,随我一同用膳!”温苒卿柔声说道。
温沉月用力点头。
……
温苒卿从她的房间出来,随即来到屋顶,就见洛白衣如同一尊石像般背对着阳光蹲在屋顶,俊脸全部藏在阴影中,浑身散发着失落、悲伤的气息,若不是现在是光天化日,换了晚上,还以为是那个地方的阴灵冒出来了。
薛北见到她,恭敬道:“参见瑶光剑尊!”
温苒卿:“他死了没?”
薛北脸颊经不住抽搐,“……师父还好!没死太久……”
那边洛白衣看到她靠近,身上的阴影开始碎裂,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卿卿,你听孩子有多过分!”
“……”温苒卿抿了抿唇,微叹道:“洛白衣,其实沉月担忧的没错,我与你之间,终要做个了断。”
洛白衣:……
他顿时一扫之前萎靡的气息,站起身来,长身玉立,姿容俊美的矜贵修士抿着薄唇,说道:“卿卿,那你可曾怕过?”
温苒卿清艳的面容淡然冷静,语气轻柔:“不怕!洛白衣,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曾后悔与你的相遇,高兴有了沉月,也请你正视。我认识的洛白衣可从来不会逃避。”
“可是我怕!”洛白衣薄唇露出苦笑,“都说修士有时候最大的敌人不是旁人,也不是天道,其实是自己,卿卿,我真的怕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
温苒卿:“修士要么斩情证道,要么以力破障,洛白衣,这两条路,你如今都走过了,也该我走了。”
晨风静谧,初阳温柔地笼罩在两人身上,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凝滞如冰。
清丽的眸子看似是望着洛白衣,却淡然无波。
最终,洛白衣嗓音带着几分干哑,“……行!我应下了,不过再次之前,你叮嘱孩子多学几门救命的技艺,天材地宝也攒多一些,我怕你砍一次不过瘾。”
“……”温苒卿面上的疏离裂开,无语地望着他,都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忘记嘴上逞强。
“咔嚓……”
两人顺着声音望去。
原来是薛北脚下打滑,不小心踩滑了一些瓦片,对上两人的眼神,他头皮发麻,面色讪讪,“弟子有过!请师父责罚!”
他也是被师父的话给刺激的,没像师父那般直接砸到屋顶,已经算是他淡定了。
洛白衣:“那就罚你与沉月切磋百场,胜负要达到五五分,你自己看着办!”
薛北:!
他早知道在师父出来的时候,就应该直接闭关了。
“……弟子遵命!”薛北深吸一口气,敢怒不敢言。
……
温沉月洗漱完毕,回到房间换衣服,发现桌上多了四个储物袋,旁边放着一个纸条,上面言简意赅地三个字“给你的”,打开其中一个看了看,顿时被里面的天材灵宝、灵石差点闪花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她娘不愧是大乘修士,居然收获这么多。
与温苒卿用膳时,她随口说起储物袋,好奇道:“娘亲,星陨秘境的宝物你是不是都搜刮出来了?其实里面有许多东西我现在都不需要,大概要等几百年才能用上。要不你先帮我收起来?”
“……”温苒卿夹菜的筷子一滞,眸光微微闪烁,给她夹了一块酥肉,淡淡道:“既然是给你的,就收着吧。”
温沉月:“哦!”
第53章 第53章不行吗?
比起温苒卿、温沉月这边的岁月静好,曲鸿澜那边有些水深火热。
温苒卿、宁宴平安归来,他们天衍宗又能安稳不少时日。
可是等他喜滋滋地用完早膳,刚打算在宗门巡视一番,就被洛白衣堵上了。
看着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曲鸿澜倒吸一口凉气。
他居然忘了洛白衣这事。
看这对方阴沉的俊脸,他有些纳闷,就算是因为黑崖山的事情的,也不用这般上脸吧。
洛白衣声音冰冷:“曲宗主,我家女儿不知怎么惹到宗主了,要让您将她贬到黑崖狱。”
曲鸿澜原先想笑脸以待的,可是看洛白衣这气势,他若是再赔笑,此人怕不是要上天,当即绷着脸,“洛白衣,你过来,你打算替沉月赔偿归元殿的损失?”
“……这座房子?”洛白衣看了看四周,掌心现出藤球大的刺眼亮光,里面包含的恐怖灵压只要一释放,整个归元殿塌陷无疑。
曲鸿澜神色淡定,顺便后退了几步,“洛白衣,紫霄道尊来到天衍宗,都没有拆房子,你莫要打着拆了房子,最后赖在天衍宗的主意。”
他思来想去,以洛白衣的性格,也就这种想法可能性最大了。
此话一出,洛白衣掌心的刺眼强光微闪,居然给人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洛白衣俊美的脸上满是凝重,沉默了一瞬,最终声音低沉,“不行吗?”
“……”曲鸿澜差点绝倒,当即义正言辞,“不行!门没有,窗也不会给你留下!你信不信,你敢动手,苒卿提剑能将你从这里追到魔界。”
洛白衣:“……那我们继续说孩子的事情!拆归元殿这事,分明是灵兽折腾的,你们天衍宗堂堂玄灵界大宗,居然连一只出生不足一年的灵兽都察觉不了,不想着遮掩,居然还牵连孩子身上,这就是你们名门大宗的气度?”
曲鸿澜嘴角微抽,看着对方那副气势凌人,强词夺理的样子,真想一脚踹到他的脸上。
可是他不想给洛白衣出手的借口,
他冷笑一声,大袖一震,“既然你这样说了,咱们就好好算账,洛白衣,红豆是你给沉月的,它是什么东西你可是从未告知我们天衍宗,对了,有人可曾告诉你,红豆不仅祸害了归元殿,还将妖族玄月寒髓池也吸了大半,你若是有胆,就将红豆接回清虚宗,让我等看看。”
红豆平时最缠沉月,如果洛白衣将红豆掳回清虚宗,以红豆记仇的性子,到时候莫说洛白衣的通天峰保不住,清虚宗能不能存在,还是两说。
洛白衣眉梢微扬,“曲宗主这话说的过分了,红豆既然已经是孩子的本命灵兽,我这个做爹爹的,岂能擅自替孩子做主,你等作为老顽固,也不能凡事都大包大揽,比如这次,现在外面还流传着,你们将孩子关入黑崖狱,卿卿要离开天衍宗的消息。”
“有脑子的人都清楚此事是假的,洛白衣,你的脑子在星陨秘境中,被哪只狗给吃了?”
曲鸿澜目寒冷冰,唇角讥诮。
洛白衣闻言,墨眸微眯,忽而抬手,指尖带着浓厚的蓝色灵芒,霎那间,整个归元殿中溢满暴虐的灵气。
曲鸿澜的袖袍也被震得猎猎作响,唇角笑容不变,“洛白衣,你想拆便拆,不过你要想清楚,莫以为你与苒卿有一个孩子,你就会被我等优待,沉月的小兽将归元殿拆了,自是由我们这些师长负责,但是你拆了,再建可不由你做主!”
洛白衣:……
一旁的薛北无奈,“师父,您冷静一下,拆房子真的不好。”
他怀疑师父是不是不想活了,给师母借口,让她立刻劈了他。
洛白衣闻言,斜了他一眼,“你来拆?”
薛北欲哭无泪。
师父都拆不起,他更不敢动手。
他敢说,自己若是动手,曲宗主会毫不客气地将他关押进黑崖狱。
就在听内心吐槽时,就见洛白衣、曲鸿澜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人如光一般,齐刷刷飞射出去。
薛北:!
……
温沉月与亲亲娘亲用完膳,就听到洛白衣与宗主在自在峰打起来了。
温沉月震惊:“他什么时候来的?”
上门的第一时间居然不是来看娘亲,而是去找宗主麻烦。
她一头雾水:“宗主怎么惹到他了?”
话音刚落,就见明秋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沉月眨了眨眼,偏头看向温苒卿,笑的有些尴尬,“娘亲,师姐的意思难道是因为我?”
温苒卿给她理了理头上的发簪,淡定道:“可能是。”
温沉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作为小辈,为了宗主的安危,义不容辞。
“娘,咱们要去保护宗主!”她仰头,期待地看着温苒卿,主要是她担心宗主打不过洛白衣。
温苒卿闻言,唇角微勾,“有你就足够,我还要去拜访太上长老!”
关于星陨秘境中的事情,她要与太上长老说一下。
至于洛白衣,若是真的过分了,她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温沉月傻眼,“娘亲,你确定我能行?”
她一个金丹期,何德何能介入两个大乘修士的争斗。
“信!”温苒卿推了推她的软背,示意明秋盈护好温沉月。
温沉月挪了两三步,面色为难道:“那好吧!实在不行,我就实行苦肉计!”
旁边明秋盈忍笑道:“小师妹不必担忧,宗主与洛前辈之间其实打的并不严重!”
温沉月听完,心中稍微有了安慰。
……
不过等到了现场,温沉月才明白明秋盈所说的“打的不严重”是什么意思。
确切来说,洛白衣与曲鸿澜之间确实不严重,两人也就是衣角微脏的状态。
但是……
温沉月看着蹲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破衣烂衫的某个熟悉的人,有些不确定,“敢问这位师兄名号?”
薛北听到声音,仰头顶着一张仿若打翻了调色盘的肿脸,苦笑:“小师妹,你也难为我!”
“!”温沉月震惊地后退一步。
还真是!
合着那两人将怨气全部都发在薛北身上了。
对于两个大乘修士,薛北这等出窍期就是愣头小子级别的人物,随便拿捏。
想清楚后,温沉月握紧明秋盈的手,用另外一只手将薛北拉起来。
明秋盈、薛北由着她动作,好奇她之后的行为。
温沉月后退两步,然后拉着两人,转身加速,“大师姐,薛师兄,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还是别掺和了!”
谁知道,她与师姐会不会成为两人的出气筒,为了安全,还是先走为上。
明秋盈:……
小师妹,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薛北虎目飙泪,果然还是小师妹体贴啊。
那边注意这边的洛白衣、曲鸿澜立在半空中,看着一小牵着两只大的,往山下奔逃的身影,面面相觑。
曲鸿澜:“洛白衣,你徒弟跑了!”
洛白衣反唇相讥,“你家师侄也没影了!”
曲鸿澜大袖一甩,语气微扬,“沉月也不理你了!”
洛白衣冷笑:“她那是担心你我打到她身上。”
她也不想想,有卿卿在,他俩可不敢伤她一根毫毛。
“既然如此!”曲鸿澜身前亮出六把闪着幽蓝冷光的冰剑,“我们俩就好好切磋一番吧!”
洛白衣袖袍未动,脚下阴影中却钻出一具巨大的石兽,见风飞涨,将袭来的冰剑尽数吞没。
……
到了山脚的温沉月感受到自在峰山顶汹涌澎湃的灵压,心脏砰砰直跳,心想还好跑的及时,否则以他们现在的规模,殃及池鱼是必须的。
“薛师兄!药!”温沉月掏出疗伤的丹药塞到薛北怀里。
“多谢师妹!”薛北满眼感激,心中想起洛白衣交代给他的任务,吞入口中的丹药越发苦了,不知道如何与小师妹说。
不过……
他思虑再三,最终觉得还是提早说了。
“小师妹!我有一件事要与你说。”薛北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
明秋盈挑眉,同样好奇对方要说什么。
温沉月被他这个态度吓到,她眸光微眯,“等一下,这事情可与娘亲有关?”
总不能是洛白衣以前、或者现在惹得桃花债要找娘亲与她的麻烦?
薛北老实摇头:“不是!”
温沉月指了指山头,“与他有关?”
“不是!”薛北再次摇头。
“……总不能与我有关吧?”温沉月警惕地后退一步,语气带着一丝不善,“他将我卖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明秋盈含笑的嘴角同样收敛起来。
“……怎么可能!”薛北张大嘴巴,差点被风呛到,连忙否认,“呃……不对,其实也与你有关。”
温沉月:……
薛北对方催促又警惕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师妹你现在已经是金丹,师父让与你切磋一百场,胜负要五五分。”
此话一出,他就感受到温沉月、明秋盈望着他的眼神变的心疼了。
明秋盈叹息:“薛北,你当年拜师的时候,怎么没将眼睛治好!”
薛北:……
温沉月扯了扯他腰间的玉坠,苦口婆心道:“薛师兄,要不你就留在天衍宗算了,即使你叛出师门,我想天下人也是能理解的!”
薛北与她切磋,让他五五胜,纯粹是折腾人,也是为难她。
她就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办法赢过薛师兄一次吧。
“……”薛北神情有些恍惚。
其实,他觉得与其他叛出师门,他一直觉得他家师父与天衍宗的风水更加相宜,真不如劝他师父改换门庭。
“噗呲!”明秋盈忍俊不禁,连忙扭头。
温沉月见他不语,瞪眼道:“你还真打算照搬?”
薛北无奈叹息,“你又不是不知道师父的性子!”
“可是……可是!”温沉月脑袋发胀,小手拍了拍额头,“咱俩怎么打?五五开的那种,薛师兄,你确定你能保证结果!”
她目光幽幽:“为了公平,咱们不如进行剪刀石头布!”
她娘要与她切磋!
她的便宜爹也派了唯一的弟子要指导她!
还要
切磋百场,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薛北:……
明秋盈努力绷直嘴角,不过有些好奇为什么洛白衣会产生如此想法。
“等一下!”温沉月脑中灵光一闪,两个想法发生碰撞,察觉不对劲,“娘亲要与我切磋,他怎么让你也要与我切磋?”
她不信这是个巧合?
她顿时眸光锐利,“难不成……是他撺掇娘亲对付我的?”
“……”薛北脚下一滑,一头黑线地望着她,“你觉得师父有这能力吗?”
结果恰恰相反,谁让小师妹当时的嘴太伤人了!
温沉月沉默。
确实这个可能性很小。
但是又说不清为什么两人一同折腾她。
此时薛北虽然背后冒了一层冷汗,不过为了师父一家的感情,为了他的小命,面上温和道:“小师妹莫怕,我与你切磋时,会将修为压制到与你一致。”
温沉月微微瘪嘴,“那我要怎么才能赢你?”
听她提起这个,薛北也头疼起来,因为他之前也没经验,任务是今日领到的。
明秋盈看着一大一小愁眉苦脸的样子,失笑不已。
其实想赢容易,想输也容易,但是洛白衣吩咐中的五五赢,肯定不是似小师妹提出的“剪刀石头布”那种,要看到结果,否则两人估计一起倒霉。
想到此,她俯身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小师妹,其实让薛道友来挺好的,难不成你让洛前辈亲自上场!”
“!”温沉月顿时一个激灵。
这么一想,确实好接受许多。
……
星陨秘境结束,有了大机缘、有收获、平安出来的,自然是满门欢喜,对于受伤或者道心破碎的,就暂时休养生息,更多的是,丢了性命……不过去星陨秘境中寻机缘,本来就是一场豪赌,大多人还是认命的。
此次魔界进入星陨秘境的大概有二十余位强者,分成两派,其中一派以冥灵魔君为首,本来,冥灵魔君那一伙人在星陨秘境过得挺好的,可是后面想着去伏击洛白衣,然后等洛白衣、宁宴他们脱困,就是冥灵魔君他们倒霉时刻,一行数十人最后混的还不如单打独斗的魔族,冥灵魔君也被废了一个胳膊。
在星陨秘境三百年,不仅修为没有精进,反而得了一身暗伤。
冥灵魔君从秘境中出来,就马不停蹄逃了,可是回到魔界,他顿时觉得天塌了。
他离开前,原以为戎枭顶多折腾一些,正好给其他魔君折腾些事情,省得他们乱出主意针对他。
谁知道他家好女儿胆大包天,居然将界壁给破了。
此刻,界壁附近荒芜一片,灵界与魔界之间不仅仅有一道宽约百里的天堑,而是双方还都修建了工事,戎枭这边在界壁附近布置了五十万魔兵……
冥灵魔君越听,越想死,脑门青筋那是“啪啪”直跳。
戎枭这孩子的脑子呢?
她是不是觉得玄灵界那群老家伙和魔尊一样,全部都死了。
现在戎枭折腾成这样,魔尊殿的人都不曾出手,任由她闹腾,灵界那边的人就是再迟钝,也该猜出魔尊出事了。
还有,他就是离开不足十年,戎枭居然还将自己的兄长给处理了,连孙子都丢到灵界去了。
血月当空,魔气不断往灵界翻滚。
界壁西侧是魔界的千丈城墙,下方是万丈深渊,自从界壁破碎后,里面不知丢了多少人修、妖族、魔族的尸体,深渊中魔气与灵气混杂,生活着不少魔化的灵物与魔物,不管对修士有危险,就是对魔族也会毫不留情出手。
“孽障!”
冥灵魔君全身的煞气如狂潮爆发,方圆百里的魔族都在他的怒意下颤颤发抖。
戎枭跪在阴冷的砖石上,长发散乱,看着墙头被冥灵魔君弄碎的一截城墙,唇角扬起讥诮弧度,“父王这般震怒,是恼怒儿臣做的事情,还是确认自己赢不了?”
“你!”冥灵魔君双眸赤红,用他剩余的左手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将她生生提起,眼睛中翻滚着滔天的怒意,“你以为此话能激怒我?比起赢不了,本尊更讨厌自不量力的人,戎枭,你与我说说,此事要如何才能平息灵界那边的怒火?”
戎枭双脚离地,大乘威压加上脖颈的重击,让她眼前发黑,不过她唇角的弧度还是不变,“儿臣觉得……自己这一条命不太够,可能需要爹爹为儿臣……承担一些!”
阿骨、狼坠等一众魔族纷纷跪地替戎枭求情。
“既然你如此说了……”冥灵魔君怒极反笑,“本尊就满足你的心意!”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戎枭的腹部。
大乘期魔君的这一脚,让戎枭如弹射的炮弹一下子冲破城墙,好似断线风筝朝万丈深渊坠下。
罡风呼啸,她的赤红衣袍在黑暗中翻飞,仿若断了翅的红蝶。
狼坠等人目眦尽裂:“少主!”
“你们若是敢动!本尊就当你们叛出魔族。”冥灵魔君怒声道。
狼坠等人欲言又止,阿骨见状,咬了咬牙,向冥灵魔君拜了一下,飞身冲出城墙缺口,化成一具冒着幽光的蛟龙骸骨,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往深渊追去了。
冥灵魔君等阿骨消失在深渊中,扬手结印,魔域上方骤然凝聚出一只遮天蔽日的骨爪,朝着深渊就是一掌,深渊上空顿时堆叠出无数骨爪,将上方盖的严严实实,深渊中的魔物见状,纷纷发出惊恐的嘶吼声。
“戎枭弑亲屠魔,万劫不复!吾在此昭告天下,将其打入魔渊,设下无间魔印,已安众生!”
冥灵魔君的话在魔界与九巍山回荡。
与魔君对峙的灵界最前线的修士与妖族们,将冥灵魔君当时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
他们想过冥灵魔君归来后,看到如此情景,肯定会暴怒的,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大义灭亲,将戎枭打入万丈魔渊,而且还昭告天下。
这般干脆,让他们有些疑惑,是不是魔族那边的苦肉计。
不过对于灵界这边,无论冥灵魔君如何处置戎枭,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将她让她神魂湮灭,也对现实于事无补,魔族那边要想谈判,除非将界壁修补好,否则莫说镇压一个戎枭,就是冥灵魔君也一起谢罪,也没办法。
冥灵魔君也知晓这些,可修补界壁这事,单靠魔族也无法完成,再说他都将戎枭给处置了,难道真想要他的命,那样的话,他们魔界数百万大军无处可去,只能往灵界闯一下了。
与此同时,魔尊殿也昭告天下,说魔尊斩昊千年前受伤闭关,近些日子伤重不治,魂归魔神,故此要选出新的魔尊。
按照魔界传统,要想成为魔尊,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要接受天魔令的认可,没有天魔令,就是修为再高,也无法号令魔尊殿的势力,至于天魔令,据魔尊殿的长老说,已经消失千年了。
冥灵魔君听到消息后,面沉如水,魔尊殿是故意的,明知道他在意魔尊之位,现在又放出天魔令的消息,他让人寻了那么久,九洲八荒、甚至在星陨秘境中,他都设法寻找,都未曾得到天魔令的下落。
让他怀疑,斩昊死之前,是不是将天魔令给毁了。
……
曲鸿澜听说戎枭被冥灵魔君踹下深渊,并且设了封印,心情并不开心,毕竟界壁毁了,其他的事情,莫说魔尊没了,就是魔界的人死光了,还是没有界壁的事情重要。
躲在他这里偷闲的温沉月听完曲鸿澜的絮叨,纳闷道:“这个天魔令不就是和凡人的玉玺一样吗?其实吧,只要将天下打下来,没有玉玺,大不了自己磕一个算了!”
“……”曲鸿澜抿茶的动作一僵,失笑道:“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去藏书阁寻些稀奇典籍看吗?怎么连什么是天魔令都不知道?”
温沉月将点心的碟子往他跟前推了推,好奇道:“什么是天魔令?”
曲鸿澜放下茶盏,随手捡了一块点心,“好好听
着。天魔令乃上古天魔罗睺陨落时,用自身魔骨练成的令牌,内含古魔精血,与其契约,与天魔法配合使用,能控制天下魔族。”
“嘶!”温沉月倒吸一口气,居然是这样的,果然魔族也不是好当的。
怪不得当上魔尊要有天魔令!怪不得宗主他们那么忌惮魔尊,天魔令加上天魔大法,就相当于魔尊拥有一整个为他拼杀的魔族死士,确实可怕。
她微微侧头,“要是冥灵魔君成了新魔尊,有人能用天魔令控制他,他岂不是成了太上魔尊了?”
“咳!”曲鸿澜被呛到,敷衍道:“你说的也有可能存在!”
这孩子真当冥灵魔君那一身大乘修为是白练的!
第54章 第54章伤心?我与他长久待下去……
温沉月岂能看不出他的敷衍之意,不过不妨碍她的疑惑。
她趴在桌上,探着身子,好奇道:“宗主,咱们要不要也寻天魔令?先下手为强?”
曲鸿澜眸光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你也有意魔尊?”
“……”温沉月无语地瞅着他,她虽然现在长的小,但是有不代表可以将自己当成小孩子哄。
曲鸿澜见她身上开始散发冷气,当即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她,“此事自然是注意的!只不过不宜插手太多,魔尊殿与冥灵魔君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此时爆出这个消息,冥灵魔君那边应该没有天魔令的消息。”
“天魔令到底长什么样子?是金的?还是玉的?或者能幻化其他灵兽、人形……总要有个说法吧。”温沉月两口将点心吃完,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碎渣,“我以前也就以为它就是寻常令牌,没想到用处那般大。”
不过也正常,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修真界,莫说天魔令,就是寻常令牌也有滴血认主的功能,天魔令的范围就是妖孽了……亿点点,只要你是魔族或者体内含有魔族血脉,都会受其影响,影响大小会因为修为、血脉浓度不同罢了。
曲鸿澜听到她的话,微微皱眉,说实话,对于天魔令,虽然典籍上说表面为玄冥铁,但是对于魔族来说,已然算是至宝,又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多半不止一个形态,化出灵智也说不定。
“对了,洛白衣要回去了。你就一直躲着他?”他唇角微微翘起,换了一个话题,“长久下去,他会伤心的。”
“伤心?我与他长久待下去,我会伤心的。”温沉月听他说起洛白衣,头就头疼起来。
哪家靠谱的亲爹使唤自己出窍期的徒弟与金丹期的女儿切磋,胜负还要五五开,她前些日子接连遭受娘亲的“指导”、薛师兄的切磋,被打的都有阴影了。
宁束云、赵晨他们羡慕她十六岁就成了金丹修士,但是听说她娘与薛北亲自上手指导后,一个个都不羡慕了。
“噗……”曲鸿澜忍俊不禁,偏头道:“可是你在我这里,我担心他会将归元殿给拆了。”
温沉月翘着脚,淡定道:“他拆的话,你放心,等到以后我有机会,也会去清虚宗将太极殿给拆了。”
曲鸿澜闻言,当即竖起大拇指,“好志向!”
温沉月则是佯装谦虚道:“哪里,哪里!”
一大一小互相客套以后,对视一眼,发出大笑。
温沉月想起坠落魔渊的戎枭,有些担忧:“宗主,如果,我是说如果戎枭来个地狱归来,说不定能成为魔尊,到时候怎么办?”
“地狱归来?”曲鸿澜愣了一下,品味了一番,了解了她的意思,“魔渊虽然有万丈深,但是对戎枭来说,活下来难度应该不太大,而且听闻,随她一起落下去的,还有一条魔骨蛟。”
温沉月一听,眉头锁起。
她越听,越觉得最后戎枭要王者归来,一般这种脾气秉性古怪同时又有实力的人,根据小说定论,归来后基本上就是“搞事”的基调。
曲鸿澜若有所思道:“冥灵魔君此番处置戎枭,虽然合情合理,但是仔细想来,有些手下留情了。”
不过手下留情也在理,毕竟那是他的血脉。
温沉月深以为然地点头,以魔界的条件,真想杀人,有许多法子,都比戎枭的下场要干净利落。
她转了转眼睛,“宗主,要不咱们替冥灵魔君宣扬一下他的慈父行径,不能让戎枭与他父女离心。”
也有可能双方唱双簧。
曲鸿澜闻言,笑道:“你就不担忧弄假成真?”
“现在真真假假又没用,重要的是界壁,界壁不修补好,莫说戎枭死的渣都不剩,即使魔界的魔君都死光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温沉月觉得口干,将杯子推了推,示意他帮忙倒水。
“沉月果然聪慧!”曲鸿澜发笑,给她倒了一杯灵茶,“你还小,只管修炼就行,魔界那边的事情,我们大人自会让人去查。”
“……”温沉月想反驳自己都十六岁了,可是看了看自己肉肉的小手,心生无奈。
按照修真界的传统,十六岁就算修为不显,也算是成年,按理说她的自由应该更多,可是与宁束云、赵晨、江流他们聚会时,他们默认自己不能喝酒,偏偏他们能喝酒,这就让她不爽了。
所以经过她数次整顿,宴会上,大家都不用喝酒了。
……
三更时分,残月被乌云半掩。
温沉月此时睡得香甜,红豆窝在她的手边,一人一兽看着睡得分外和谐。
漆黑的室内,洛白衣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微微凝眉。
小家伙这是将灵兽当宠兽养了,养的太娇,以后怎么保护她。
想到此,他一挥袖子,
红豆感受到灵力波动的瞬间,没等它看清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剑阁上空,夜黑如墨,红豆整只兽被困在灵罩中,看到洛白衣,它瞪大眼睛,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要给温沉月传递信息,发现早已经被洛白衣切断。
红豆:……
看着对面立在虚空中,高大挺拔,俊美冰冷的修士……对方衣袂翩飞,高傲冷漠。
这番面容,让它的小脑袋不由得想起了过往的经历,气的尾巴将灵罩抽的啪啪作响。
又来!
之前,归元殿那个小气宗主威胁它一次……
找上门的那个紫霄老头也威胁了它一次……
现在……现在又一个男的威胁它……
洛白衣见状,轻笑一声,手中灵光微闪,多了一副冒着幽蓝火焰的噬魂链,淡淡道:“你若是不服,不如先尝尝这个。”
这噬魂链还是他从冥灵魔君身上抢的,一直没有用过,今日倒是可以一试。
红豆当即龇牙,“坏人!”
洛白衣挑眉,手中的锁链哗啦作响,听的人头皮发麻,让兽同样炸毛,它环顾四周,瞅了瞅自己现如今的环境,当即扯开嗓子:“月月,救命啊!红豆要被坏人抓走了!”
寂静的夜空中,微风吹拂,困在灵罩中的灵兽鬼哭狼嚎,奈何对方使了法子,让它没办法联系温沉月。
洛白衣盘腿坐在空中,看着红豆闹腾,一脸嫌弃,“哭的丑死了。”
蔺毓那家伙到底与这小兽什么关系,看着也不似是蔺毓的子嗣,难道是他的亲戚。
洛白衣想了想,旁人告诉他红豆几次蜕壳的经历,还有将归元殿拆了,怎么看都不是寻常高阶灵兽。
红豆炸毛:“你才丑,没有毛,声音还难听,长得还不好看,月月也嫌弃你!”
“……”洛白衣嘴角微抽,上下打量了红豆现今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叩了一个响指。
下一刻,灵罩中的红豆感觉全身被一股灼热灵气包裹,它从毛绒绒变成了原先的小蛇模样,金色的鳞片经过这些时间的养护,越发闪亮了。
不过……
红豆一下子跃起,奈何逃不出灵罩,身子如同锅贴一般贴在灵罩上。
洛白衣看着对方圆呼呼的身躯与尾巴,冷嗤道:“真肥啊!”
“你才肥!你全家都肥!”红豆更加炸毛了。
明明它另外一种形态看着萌哒哒、软乎乎的,怎么变成小蛇模样,比以前还胖了。
呃……似乎它最近吃的有些多了,可也就比过往多了两三……四五成,怎么会胖这么多。
“……”洛白衣薄唇微微抽搐,觉得自己刚才想多了。
这么没脑子的东西,真的与蔺毓有关系吗?将来确定不会蠢死吗?
红豆骂完察觉不对劲,此人的全家不正是月月和温苒卿,它着急忙慌更改道:“你肥!你全家不肥!”
洛白衣:……
红豆说完,沉默了,默默盘着身子窝在灵罩中自闭。
清风明月下,小小的身躯窝在泛着浅光的灵罩中,乍一看,如同宝珠一般。
洛白衣骨节分明的手指叩了叩灵罩,“今日带你出来,是让你护好沉月,若是她出事了,我就将你做成蛇羹。”
红豆怒目,“你们这群大修士,就喜欢欺负人,怪不得月月嫌弃你!”
此话一出,现场一静。
洛白衣唇角弧度收敛,淡淡道:“红豆,你是想死吗?不如我让你名副其实,变成一颗真红豆可行?”
红豆:!
形势逼人低头,红豆识时务者为俊杰,“对不起!你将我放了,我以后一定在月月跟前,为你说好话。”
看着对方口是心非的样子,洛白衣目露嫌弃,“我将你弄出来,只是叮嘱你,我离开后,你要护好沉月,她若是少了一根毫毛,你的皮不用要了。”
红豆:“……你们就不能光明正大警告我吗?”
一个个都是一个路子,欺负兽打不过他们。
“你们?”洛白衣眉梢微微扬起,“还有谁?”
“还能有谁?”红豆盘坐着,丧气地咬着尾巴尖,“当然是归元殿那个坏人,还有紫霄那个老头!”
洛白衣:……
怪不得小兽如此炸毛,原来是第三回了。
不过洛白衣也不是光动嘴,离开前,他给了红豆一个储物袋,里面都是他在星陨秘境中拿到的兽血兽骨之类的,比如玄阴冰蟒血、冥狼精血与皮毛狼爪之类的,还有一些内脏,比如毒蛟胆囊,风雷鹏的眼球、雷犀角……
听闻这小兽胃口不错,什么都能吃,身为他闺女的灵兽,也不能缺衣少食。
红豆等洛白衣离开,尾巴尖卷着储物袋,伤心地爬回温沉月居室,刚落地想变化身体,发现它居然变不了。
“!”红豆连脑子都不用转动,就知道是洛白衣在他身上下了禁制。
他堂堂大乘修士,居然嫉妒它一个灵兽的美!
太过分!
它看了看床上睡得香甜的温沉月,又看了看自己被月光投射的粗壮影子,眼泪都快要彪出来了。
等月月醒来,它肯定要被嫌弃吧。
既然如此……
它看了看尾巴尖的储物袋,嗖的一声又飞到了屋顶,在幽幽月光的见证下,它化悲愤为食量,吞食着储物袋中满是灵气与腥味的骨肉与内脏……
如此诱人的血肉香味勾的不少灵兽食指大动,奈何它们不敢靠近红豆,担心吃不到东西,最后反而送上门当菜。
红豆足足吃了两个时辰,等到西边的月亮消失,它晾着鼓鼓囊囊的肚皮,躺在屋顶打了一个饱嗝,尾巴尖餍足地敲着瓦片。
月月的亲爹虽然喜欢吓人,但是还是很大方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体内消化的灵气撑得它眼皮发胀,最终脑袋一歪,小豆眼一闭,直接睡了过去。
此时星光、明月已经退散,天际黑的宛如一匹巨大的黑绸,将天地都遮蔽起来,再过半个时辰,头顶的黑绸会撕烂一条口子,天光破晓,到时候金日会从缝隙中跃出来。
不知何时,红豆的身躯开始变大变长,脑袋上的红豆角如同发芽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直到长到了三寸高度。
黑暗中,它此时的大脑袋上再次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身影蒙着一层薄薄的浅光,看着有些虚幻,对方附身摸了摸它头上的角,看了看它此时过分膨胀的身躯,有些嫌弃,“这么肥,明日被人嫌弃,可别哭!”
沉睡的红豆似乎感应到,或者觉得有蚊虫在骚扰它,灵活的的尾巴尖毫不客气地砸到男子身上,如同穿透薄雾一般,男子身形未变,俊美的面容一黑,目光带着些许怀疑,这么傻的东西真是他吗?
等到东方泛起青白色,天际云层渡上淡金。
男子声音低柔中带着凉薄,还有淡淡的慵懒,“天亮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薄唇微微勾起,然后一脚踹向红豆的大头。
红豆感觉自己被石头砸到一般,有些懵地看了看四周,此时周围寂静,男子的身影已然消失。
它看了看时间,推断温沉月快醒了,赶紧爬会温沉月的居室。
……
清晨,温沉月被剑阁外面的练剑声吵醒,起床揉了揉眼,坐在床边刚想去够鞋子,忽而发现脚下触感有些不对劲,温凉柔软……
她下意识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脚踩在一个滚粗的金色圆筒上,还富有弹性,顺着圆筒往两头看。
她顿时天塌了!
红豆怎么会又变长了原来的样子。
……她说错了,甚至连原来样子都不如,在没有幻化成毛绒绒的金毛兽之前,她明明记得红豆顶多也就是个小擀面杖,不足臂长。
可是现在她脚下这条宛如归元殿金柱子的家伙是谁?
红豆听到动静,也醒了,甩了甩脑子,瞅到温沉月微白的小脸,顿时眼泪就挤了出来,“你嫌弃我!”
温沉月呆滞:……
真的是红豆!
她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地踩着它的头,冰冷道:“我嫌弃你?我哪敢嫌弃!敢问红豆大人,你是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的,不会半夜里出去偷吃东西吧?”
它这种情况,除了水肿了,她不信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长成这样。
听到这话,红豆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模样被温沉月万分嫌弃,鸡蛋大的泪珠那是啪啪往下砸,将脑袋往她身上一靠,当即嚎啕出声:“月月,你要为我做主!你还没认的爹爹半夜将我拘出去,威胁我,我好怕!我好怕……他可过分了,我使劲喊你,都没办法!”
温沉月神情一滞。
还没认的爹爹!
就是非洛白衣莫属了!
她看着湿了不少地方的衣服,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是他将你变成这样的?”
红豆乖乖点头,“我说他坏,然后他就将我变成这样了,我想变回去的,可是……可是不行!呜呜……月月,他真的坏!”
温沉月眯起眼睛,双眸升起怒火,让红豆在识海中待着,然后马不停蹄地去找洛白衣算账了。
有这么坑自己女儿的吗?
她若不是胆子大些,早上起来那一脚能将她的心跳给吓没。
……
温沉月操控灵剑,很快就飞到天衍宗的客苑,正好看到洛白衣在杏花树下练剑,当即跃了下去。
洛白衣见她下来,手中剑势不停,不过加快了速度,等到温沉月落下时,脚尖恰好落到剑尖之上。
温沉月眉头微皱,脚尖下意识用力,按照杠杆定律,她这边使一分力,洛白衣那边要出十分力。
洛白衣面色不变,由着她动作,感觉小家伙此时绷着脸使劲的样子,有点像调皮的灵雀,个头虽小,胆子确大。
那边已经收拾好行李的薛北看到温沉月与洛白衣这架势,瞪大眼睛。
小师妹与师父又在干什么?
看小师妹的架势,师父难道又欺负她了?
温沉月连“镇山岳”都使出来了,可是洛白衣仍然面不改色,剑尖都不曾颤一下。
所谓镇山岳,以身为峰,以势为岳,镇八荒六合。
果然自己的修为不够,蚂蚁即使能搬起自身两倍的重量,也与大象不能相比。
她顿觉无趣,嘴角微瘪,痛快地跳下去。
谁知,她脚尖才离开剑峰,对方的灵剑就追了上来,只要她想落地,对方就将她挑上来。
温沉月:……
原先她还有些担忧自己冤枉了洛白衣,现在看来,分明就是他欺负了红豆。
薛北见温沉月周身氛围越来越冷,额头开始冒虚汗了,语气有些弱:“师父,小师妹应该是与你道别的,我知道你欢喜,但是请您克制一些。”
“……”温沉月无语地看着他,眼含控诉。
谁家亲爹表达欢喜,是将自己女儿当鸟耍着玩。
薛北面色有些虚,目光游移。
大概看出来温沉月快到临界点了,洛白衣放过她,语气欣慰道:“看来这些时日,你薛师兄与你的切磋甚有成效,身法进步不少。”
温沉月冷笑一声,也懒得卖关子,将红豆召唤出来,“洛前辈,我想问我家红豆怎么惹到你了,要讲它变成这样!”
红豆出来,看到洛白衣,当即震惊,“月月,他怎么还没走!”
“……”薛北看着它这幅身躯,也是眼皮一颤。
因为师父的原因,他对小师妹算是知之甚解,若说小师妹有什么忌惮,她对于蛇兽很不喜欢,奈何红豆破壳时,就是一个蛇兽,后面有了变化,先让她开心一些。
现在这番样子,小师妹不炸毛才怪。
洛白衣也是皱眉,指尖当即亮起,然后一点由灵气凝成的光团隐入红豆的身躯。
片刻后,他收回灵识,面色复杂道:“它是吃太多了!”
红豆:……
它想起自己吞食的那些灵骨、灵血了,因为香味太浓郁了,等它反应过来,东西已经吃光了。
温沉月迷惑了一会儿,当即脸色大变,慌忙看向红豆,“你昨天夜里偷吃什么了?不会是跑回黑崖山,将黑崖狱关押的妖兽魔修都吃了吧?”
宗门内部没有动静,思来想去,它估计是去外面打野餐了。
“才没有!”红豆连连摇头,尾巴尖指着洛白衣:“是他威胁完后,用东西贿赂我,一不小心我就全吞了,不过我现在不能变身,就是他干的!”
“……”温沉月抬手狠狠拍了它一下。
平时又没有短过它的吃的,知不知道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
红豆虽然不觉得疼,也清楚温沉月现在生气呢,大眼珠子又挤出两滴眼泪,“月月,我下次一定听你的话!”
温沉月嘴角微抽,她能信吗?
红豆才出壳不足一年,她可是当了十多年的孩子,经验可比它丰富。
她一把推开它的脑袋,看向洛白衣,躬身一拜,“请洛前辈帮忙解开红豆的禁制!”
这样子她看久了,着实心塞。
洛白衣见状,眼眸微弯,微微偏头,似有疑惑,“薛北,你可知求人时要会喊人!”
薛北:……
温沉月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道:“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洛前辈若是不行,我去寻娘亲或者宗主他们。”
世间高手又不是只有他一人,再不济,她去清虚宗找紫霄道尊,去妖族找雁山长老。
薛北心中叹气,小师妹这倔脾气,不知道是像谁。
洛白衣抬脚踢了踢红豆的身子,淡定道:“忘了告诉你,此秘法是我从一处秘境中领悟来的,莫说卿卿,就是我师父,也拿它没办法。”
他是它设置这番禁制,想要突破也不难,只要实力到了,自然就压制不住。
只是他没想到,红豆如此莽撞,将储物袋的所有东西都吃光了,要知道按照他的设想,最起码也是一年的口粮。
而它吃了这么多,不过是身形长了数倍而已。
他眼眸微垂,凛冽的眼神,令红豆经不住一凉,默默将身子拢在一起,用尾巴尖遮住眼睛。
温沉月气的踩了尾巴尖一下,
她在前面冲锋,这东西摆出如此窝囊的样子拉低他们的士气啊!
第55章 第55章月月,只要你不嫌弃,咱……
红豆见状,又调整了一下姿态,露出大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月月,只要你不嫌弃,咱们可以不求他!”
温沉月一噎。
这话说得让她无言以对。
可是她不甘心啊,尤其红豆现如今的样子,即使脑袋上多了两株红角,但是也不能对它的相貌增添滤镜。
洛白衣眸中闪过笑意。
薛北亦是忍笑。
其实计较起来,红豆现如今长得并不丑,许多凶悍的蛇兽原型都较为粗犷凶猛,加上庞大的身躯,以及蛇类让人胆颤的竖瞳望着你时,会让许多人经不住起鸡皮疙瘩,可红豆长得却身为奢华。
没错,是奢华。
虽然看着长得胖,但是身上鳞片十分精致,好似完美的菱形金晶,在阳光下,更加绚丽,好似一条金龙,头上的两株如同血珊瑚一般的红角更是吸引人,似蛟又似龙,警惕时,瞳孔成竖立的熔金状,仿若有熔岩流动。
不似其他蛇兽那边阴冷凶悍,即使现如今如此巨大,看着仍然好似没有棱角一般。
只能说,不愧是小师妹养的东西,与她有几分相似。
洛白衣见温沉月不吭声,薄唇上翘,“沉月,你的灵兽说的有礼,你若是有志气,不必求我。”
红豆晃着大脑袋,“月月,你没认的爹爹都赞同了,咱们回去吧!”
温沉月:……
要不,将这灵兽退回去吧,她没想到红豆能如此精准地戳心窝子。
现场顿时一静,除了杏花随风飘舞,周围的鸟雀都没有动静。
“……”洛白衣笑容一敛,这灵兽果然应该再被收拾一顿。
温沉月不动神色地又踩了它一脚,低声警告:“从现在开始,你闭嘴,再开口,我就将你放在山门,让你去充柱子守门。”
“!”红豆眼眶顿时又盈起水雾,捧着自己的尾巴,委屈中带着几分可怜,默默地看着她。
温沉月扭头,来个眼不见为净,轻轻咳了一声,“洛前辈,听完您今日就要离开宗门,身为晚辈,您是我敬爱的长辈,与娘亲有些缘分,我理应相送。”
说完,她从储物袋中掏出六个盒子,在洛白衣面前一一打开,“这盏琉璃灯是妖皇所增,听说能温养魂魄,春天放进去一魄,秋天就能收获一个真人……时间也没有这么短,效果如何,要看对方灵魄的强弱,我也挺好奇的。”
洛白衣眼皮直跳,看着青色琉璃灯,总觉得晦气的很。
温沉月:“这是千年养魂木,能修复神魂,克制心魔……”
洛白衣:……
温沉月:“这是九转还魂丹……”
洛白衣:……
温沉月:“这是五长老好不容易练成的八品玉肌生骨丹,听说即使是渡劫期,只要你缺胳膊短腿,也能修复了……”
洛白衣此时额角青筋直跳,他家闺女是打算送行,还是直接送走他。
薛北自然也了解小师妹对师母无情道的执念,对方送师父这些东西的用意不言而喻。
虽然听着有些不吉利,但是从另外一方面看,也代表了小师妹的一腔孝心。
除了那些,温沉月又用红藤果凑了一份,还有她挖的噬灵陨铁,凑上六六大顺,弯眼甜笑:“在此祝愿洛前辈六六大顺,一路顺风!”
洛白衣挑了挑眉,“首先,你不是我的晚辈,我是你爹爹,其次,我与卿卿是天生注定的缘分,可不是有点缘分,最后,你既然已经十六,理应尊亲重孝,唤我一声爹爹!”
温沉月笑容不变,“洛前辈,对于此事,咱们之前就说过,你我之间的关系在于娘亲,娘亲不认,你就不行。”
洛白衣昂起下巴,薄唇弧度加深,“谁说卿卿不许的,你自诩心疼卿卿,怎不知她对我的在意!”
温沉月看着对方这幅欠打的模样,咬了咬牙,“洛前辈如此自信,不如咱们一同去问娘亲,看你与我谁在她心里的地位最重,
若是我赢了,您将红豆的封印解除,你赢了,今后我就喊你爹爹爹。”
她不信,还赢不过他。
红豆一听,立马支棱起来。
这个赌,他们赢定了。
洛白衣微微俯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望着对方水汪汪的桃花眼,心中一软,在对方眼神惊诧中,他屈指给了她一个小脑崩,似笑非笑道:“小狐狸,拿我原有的东西来当赌注,耍小聪明,你出去历练时,不是遇到的每个人都会听你说话,在外是以实力为尊!”
温沉月见他不上当,面带失望,小手揉了揉额头,郁闷道:“在外也没有人会堵着我让我喊爹爹吧。”
“……那可不一定。”洛白衣挑眉逗趣道。
温沉月呵了一声,克制住自己的白眼,小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稚声祈求,“你就答应我莫要和红豆计较了,它出生还不足一岁,还没有出生就离开了娘,一直傻傻的,你忍心吗?”
红豆闻言,抬头时,大大的眼睛满是迷惑。
它有这么可怜吗?
薛北被逗笑,
洛白衣闻言,大手捏了捏她的小手,面上有些为难道:“可是沉月,这等秘法是我们洛家先祖的家传绝学,只能传洛家人。”
温沉月差点被他的话呛到。
别以为她不知道洛白衣的身世。
紫霄师祖都告诉她了。
千年前,紫霄师祖外出访友,在洛河旁边捡到他,当时小婴儿套了一身白衣,所以起名“洛白衣”。
撇除她,所谓的洛家人就只有他,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阶段。
而且,之前这人明明才说过,此法是他从一处秘境中领悟来的,转眼就变成家传绝学了。
没等她吐槽,就见对面这人一脸伤心,“沉月不信爹爹?”
“……”温沉月毫不客气地嘴角一撇,“不信!”
洛白衣淡然道:“既然如此,看来沉月十分喜欢红豆现在的样子,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温沉月看着他转身,瞪了瞪眼睛,没等她想好说什么,脚已经下意识挪动,挡在他跟前,“……咱们再商量一下。”
主要她担心红豆这个状态没有节制,她天天看,是要影响她的道心。
洛白衣见状,唇角微勾,“既然如此,你喊我‘爹爹’,我就将红豆的事情解决!”
温沉月:“……不行,首先,红豆现今的模样是你造成的,你这话听着,就好像你为了治病,就将旁人的腿给打折了,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洛白衣:“是它贪吃才造成这个后果。”
温沉月:“是你半夜将它掳出去,才让它受惊过度!”
洛白衣:“我这个爹又不是拿不出手……”
温沉月:“重要的不是咱俩的血脉关系,而是娘亲的心情……”
……
“……在天下人眼中,你都是我洛白衣与卿卿的女儿。”
“你都这样说了,还计较称呼干什么?”
“我应得的,理应要求。”
“喊什么是我的自由,你不能依次为要挟。”
“我何来要挟,不过是正当诉求。”
“你看看红豆现在的样子,能面无表情说这话吗?欺负出生不足一年的灵兽,我都干不了这事!”
“它非寻常灵兽,今日之事也出乎我的预料,沉月,你若是信任我,这灵兽先让我带走,我给你调教一番。”
“然后你给我带回一条吞天巨蟒将我吓死吗?”
“……你若是能被吓死,卿卿能将我砍成肉酱。好了,老实喊我爹爹,我将红豆调教好,等它长大,就会与成年的模样越来越相似,这幅蛇兽的模样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
薛北看着一大一小唇枪舌剑,看了看天边已经出来的初阳,嘴角微翘,看来上午是走不掉了。
初阳高升,浓烈的金芒刺透薄雾,将雪白的杏花染成了粉色,几只灵雀压着树梢,抬着头看着下方父女俩来回扯皮,好奇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行!不就是爹爹吗?喊了我也没损失!”
突然的高昂调子惊得灵雀四散逃开,叽叽喳喳控诉温沉月偷袭鸟。
温沉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笑的得意的不良亲爹,“爹……爹,求您法外开恩,原谅红豆这只从小没了父亲,自小就离开母亲的小兽,”
“不错,不错,知道服软。”洛白衣下颚微抬,眼含笑意,“知道审时度势,不过出门在外,务需如此委屈。”
温沉月嘴角微抽,压抑住心中的吐槽,“……爹爹,红豆这样子到底怎么办?”
洛白衣见状,将两个储物袋丢给她,“将这些给他,吃的够多,就长得更快,封印自然就破了!”
温沉月:……
就这样法子?
早知道,她就去向其他人求救了。
不过她想起另外一个可能,“若是它封印没破,长得越来越大,那怎么办?”
想起一些师兄师姐身边那些长约百丈的蛇兽,温沉月眼皮经不住跳动,若是那样,其实红豆现如今的样子,她还是能忍的。
洛白衣淡定道:“没破就是不够,大不了再吃。”
温沉月闻言,眼含控诉:“你当年折腾封印时,居然没想过解印的法子!”
洛白衣丹凤眼眨了眨,有些无辜道:“此封印对身体无害,而且炼制毒药时,谁说一定要有配套的解药?”
温沉月:……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最终,洛白衣嘱咐红豆将给它的两个储物袋的东西都吃完,然后带着温沉月会用膳了。
洛白衣:“它吃的东西都是血肉模糊的,你真打算在这里守着?”
红豆的大眼珠子也带着期待。
温沉月闻言,脚尖一转,头一个进屋了。
红豆:……
等到温沉月进屋,趴在门上看,就见红豆一边用尾巴尖抹眼泪,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可谓是两不误。
洛白衣站在她身后,看着院中的场景,微微锁眉:“沉月,爹爹给你的灵兽是要保护你的,不是让你真当成小孩哄的。”
身为稀有的高阶灵兽,被养成了比灵宠还娇的性子,等到打架的时候,怕是要让温沉月这个主人保护它。
温沉月:“它还小!”
洛白衣看着院中随着吃入东西越来越多,越长越大的红豆,意有所指,“若是小,你现在会嫌弃?”
温沉月:……
午时都快过完的时候,红豆终于将滋补的兽血兽肉那些吃光,整个兽吃的圆滚滚,撑得满院子都是,远远望去,真像一座修建在地上的超大滑梯。
温沉月呆呆看向洛白衣,眼神满是:确定不是玩砸了吗?
洛白衣失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它刚刚吃完,你要给他一些时间消化。”
又过了一个时辰,红豆长得更大了,都挤到山脚了,脑袋上的两株红角长得比麋鹿的角还要大十倍,腹部开始长脚,脖颈部位开始长出银白闪亮的长毛。
……
快到傍晚的时候,红豆彻底变了样子,之前的样子可以归类爬兽,现在已经改头换面,变成拥有四肢的圆胖巨兽了。
红豆现如今似虎又似狼,四肢强壮有力,比柱子还粗,腿上满是金色鳞片,不过四只爪子上的细绒还未完全褪去,有些像穿了毛靴子,全身的毛发又亮又长,蹲坐在那里时,虎背熊腰,加上皮毛溜光水滑,从背后看好似一只穿了绒大衣的金色毛熊。
之前她以为归元殿是它最大的形态,现在才知道原先是克制的,甚至现在的样子还是有所克制,
没有之前的可爱清秀,因为身形太胖,带了不少油腻与沧桑。
温沉月无奈地扯了扯它的毛发。
真是美好的样子一去不复返。
红豆见自己又长大了这么多,则是欢喜的很,恨不得在温沉月面前高歌一曲,转几圈,被温沉月眼神制止。
它现在这个大身板,哪有地方,在它没有掌控自己的身形之前,别想乱跑。
想到此,她不待红豆反对,直接将它收回识海,嘱咐它欺负月华木与阴月藤。
红豆的事情已经解决,洛白衣也不打算
继续在天衍宗停留,师父与孙鳌凤催了许久,他要尽快回去。
温沉月乖乖将人送下山,临走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面前的不良亲爹,“爹爹……您好走,小心路上有坑,伤到您没什么,若是不小心伤到花花草草,那就作孽了!”
洛白衣则是淡然道:“放心,正所谓父债子偿,为父有你在,不怕!”
“……”温沉月默默磨着牙。
就这样,一大一小在山门口大眼瞪小眼,眼见远处晚霞越发浓厚黯淡,最终洛白衣叹了一口气,大手最后拍了拍她颅顶的软发,“好好修炼,一月后,我就让薛北再来与你切磋。”
听到这话,温沉月与薛北脸上出现了同样生无可恋的表情。
洛白衣双眸微眯,笑的分外愉悦。
这边山门口,父女俩“依依惜别”。
天衍宗那边,温苒卿与明秋盈商议温沉月未来下山历练的地方。
宗门中,许多筑基期的弟子都有下山历练的经历了,温沉月现在都金丹期了,也需要历练一番。
明秋盈:“师父,小师妹还太小,她才十六!”
不仅是年龄,从各方面来说,都小。
温苒卿:“她已经是金丹,不能窝在宗门中,一把宝剑若是没有开锋,材料再佳,也无用。”
明秋盈:“过刚易折,小师妹并不愚笨,她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如再过两年,等她二十,再让她下山。”
而且小师妹现今的模样出去,还是太明显。
温苒卿则是淡定道:“不历练一番,容易纸上谈兵,宗务殿也有许多琐事,她不曾下过山,对此应该不抗拒,再说,之前她也在黑崖山待了四年,秋盈,你应该更加信任她。”
“……”明秋盈欲言又止,心中下了决定,小师妹第一次下山,她也要跟着去。
其实,因为洛白衣与师父,加上小师妹平安渡过金丹雷劫,小师妹在宗门,不仅成为榜样,在旁的宗门,也是拉仇恨的存在,可谓是名声在外,旁人见了小师妹可能不认识,但是名字估计听过。
她觉得,要历练的话,宗门也可以,马上宗门秘境就要开启了,此次秘境是玄阶秘境,只允许金丹期的弟子参与,正好可让师妹试炼一番。
温沉月听说自己要参加秘境了,就去做了准备,准备了不少灵丹妙药、符箓灵器、毒药迷香,还花重金让炼器阁的师姐们打造了一把重型巨弩,箭矢都有丈长,一箭射出去,能穿透山峰,若是附加了灵力,一穿十不在话下,为了防止箭矢供应不上,她特地定做了一百多支箭矢。
江流、宁束云看着她的准备的东西,欲言又止。
最终江流发出灵魂拷问,“小师叔,你是打算在里面大杀四方吗?”
虽然小师叔成为金丹修士才不久,但是这些日子在温长老的指导鞭策下,修为已经较为凝实,不提这些,就说小师叔的红豆,那东西看着傻,可是实力不容小觑,在加上小师叔准备的巨弩,着实让人担忧啊。
当然是担忧别人。
温沉月张嘴欲言,垂眸看到自己手上的毒药,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绷着小脸,“同门之间要相亲相爱,你放心,同门第一,比赛第二!”
真的吗?
江流不信,可是他的修为不够,没办法跟上去,只能祈祷秘境中的同门莫要惹小师叔。
……
回到清虚宗的洛白衣,正好赶上妖族来访。
自从界壁破碎以后,妖族为了发展,与各宗的联系也多了,此番前来,是要取回先前定下的万份上品消魔破煞符,以及十万份青莲镇魔丹。
洛白衣前去看了一下,此次仍是祁忘客与他的侄子祁南,看着祁南那张昳丽张扬的脸,他若有所思。
等回到通天峰,洛白衣盘腿坐在席上,冷不丁问一句,“薛北,你觉得让妖族那个小子给沉月当伴侣可行,我看他脾气火爆,修为却不怎么样,正好可以让沉月收拾!”
端着茶水的薛北差点将手中的托盘给扔出去。
怪不得他觉得师父看妖族殿下的眼神不对劲,原来是想利用他给小师妹渡劫。
他小心提醒,“师父,以小师妹现在的模样,无情道与她的距离太远。”
洛白衣:……
他想了想,“行吧,不过还是要提醒她,要选个自己能打得过的。”
薛北:……
他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果然,洛白衣才将传音符送过去,温沉月那边就有了回应,“谢谢,我会提醒娘亲的!”
洛白衣愣了一下,对上薛北了然的表情,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她怎么知道我现在打不过卿卿!”
薛北叹气。
算了,师父高兴就行,反正也只能在这里说说。
……
半月后,宗门秘境开启。
温沉月来到秘境入口。
此时入口已经来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有,而温沉月算是晚到,加上她此时稚嫩的外表,才到场,就受到万众瞩目。
众人纷纷望着她,不动声色地打量。
温沉月忍住心中尴尬,微微颔首,向众人打招呼。
“温沉月!”
熟悉的声音响起。
温沉月抬头,就见恒子殇缓步来到她跟前,“师父让我保护你!此次秘境中,你老实跟在我身边,莫要乱跑。”
送她过来的江流、宁束云等人沉默了,看着恒子殇欲言又止。
恒师叔,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温沉月:“?行!”
临进去之前,江流小声嘱咐:“小师叔,你在里面克制一些,不到万不得已,别让红豆出来,师门一共才三个玄阶秘境,任何一个都很珍贵。”
温沉月点点头,表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