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看起来不难!
下午,温沉月休息好以后,想起与五长老约定的炼丹事宜,一拍脑门,这可怎么办。
原先她还留了两天时间练习,现在直接睡过去了。
温沉月思来想去,绝对面对现实。
她这边前脚才走出剑阁,江流就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小师叔,你的伤才好,现在出去干什么?”
温沉月:“紫竹峰!”
江流不解:“去紫竹峰干什么?”
温沉月停住脚步,转身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跟着我作甚?”
江流垂着头,噘着薄唇,大手挠了挠头,“不行吗?我也能帮忙!”
“……”温沉月被他幼稚的模样弄得眼皮一抽,其实更应该担心的是他吧,这样子若是出了宗门,被一些人看清楚芯子以后,怕是要被玩死,“算了,跟着吧!”
紫竹峰上,五长老看到温沉月差点惊掉下巴,才刚刚醒,不好好休息,跑到紫竹峰干什么。
得知她是来炼丹的,五长老想起三天前与温沉月的打赌,哄道:“你受了伤,休息好以后再来炼丹也不晚。”
温沉月眨巴眨巴大眼,“五长老,与其受
折磨,不如早死早托生。”
以她现在炼丹的手艺,三日后与今日没有是区别。
“你这孩子!”五长老听得一头黑线。
合着她对自己是彻底没信心了。
三日前,他还以为她很有把握。
见她如此坚定,五长老也不拦着,不就是炸个炉,这两日没听到炸炉的声音,许多弟子还有些不适应。
温沉月进入炼丹室,人未进屋,迎面与五长老的大徒弟恒子殇撞上了,她打招呼,“恒师兄早!”
端着药材的恒子殇听到声音抬起眸看去,见她活蹦乱跳,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挑了挑眉,“温沉月,你今日又来祸害紫竹峰的丹炉?”
温沉月笑眯眯过去,“又不是祸害你的。”
恒子殇:“我看你想要炼好丹药,不如先治治脑子。”
温沉月闻言,凑到他跟前,仰头亲切道:“恒子殇,既然你这般热心,我以后就来找你炼丹,顺便向五行老讨教些厨艺,作为给师兄的报酬!”
报酬!
怕是“报仇”吧!
恒子殇大手一颤,手中药材掉落了不少。
他俯身,将药材捡了起来,强装镇定道:“我技艺浅薄,学不到师父的一成,你还是祸害师父吧!”
温沉月一听,转身吩咐江流,“一会儿出去告诉五长老,恒师兄如此谦虚,理应得到五长老的嘉奖,我看五长老近日的厨艺有所精进,恒师兄身为紫竹峰大师兄,理应捧场。”
江流点头,看向恒子殇,诚恳道:“恒师叔,小师叔不好惹,你身为医者,应该先为自己治治脑子。”
恒子殇一噎,与江流无辜的丹凤眼对上。
这一刻,他知晓,面前这个个头不亚于他的家伙真心实意这样想的。
恒子殇心生无力,以江流现在的脑子,恐怕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最后还是自己心塞。
“噗呲!”温沉月忍俊不禁,轻咳一声,“江流儿说的没错!”
江流得意地昂起了下巴,“小师叔说的也好。”
恒子殇懒得与温沉月计较,指了指她熟稔的二号炼丹室,“那个炼丹室一直给你留着,你快去吧。”
实际上,自从温沉月在二号炼丹室屡战屡败,日日炸炉后,似乎也影响了二号炼丹室的风水,其他弟子在二号炼丹室的成丹率与炸炉率开始直线上升,大伙开始渐渐避开,就连他在二号炼丹室也失败了四五次,下意识避开,最后不到迫不得已,实在没选择,弟子等闲不会待在二号炼丹室。
温沉月嘱咐江流好好待着,莫要捣乱,就进入了二号炼丹室。
……
目送温沉月消失,江流转身直勾勾地看着恒子殇,“恒师叔,你也叫我炼丹吧,随便哪个丹都可以,省得我无聊。”
恒子殇盯着他,忽而一笑,“不行,你不是紫竹峰弟子。”
对方生的白皙俊朗,笑时不管说什么都让人十分信服,当然开口时,一张嘴有时候能毒死人。
不过江流不吃这一套,“小师叔也不是紫竹峰弟子。”
“……”恒子殇默然,他看着面前的江流,“温沉月在练辟谷丹,我就教你一次,会不会全看你的本事。”
“我一定认真学!”江流一脸诚恳,“学不会,你可以揍我。”
“不用!”恒子殇嘴角微抽。
他没有那么多闲空。
随后,恒子殇亲自示范了如何炼制辟谷丹,如何挑选药材、处理药材、火候,再到开炉炼丹,控制火候,结丹法诀……
整个流程事无巨细地演示了一番。
丹火熄灭后,几十枚圆润的褐色辟谷丹就出现在炼丹炉中。
江流若有所思:“看起来不难!”
恒子殇:……
当年温沉月看到师父炼丹,也是这话,后来嘛……
“学会了吗?”恒子殇似笑非笑问道。
“会了!”江流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请!”恒子殇也不说别的,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就让在下见识一下江公子的威力了!”
“等着吧!”江流摆摆手。
然后他学着脑海中恒子殇的动作,从头到尾,一比一复制动作,动作虽然不怎么熟练,但是药量、火候都没有太大差错。
恒子殇扬了扬眉梢。
江流开丹炉,控炉火,结丹诀……
到了时间,他立马熄灭了炉火,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丹炉盖子,一股淡雅芬芳的丹香一下子蹿了出来。
斜靠在墙壁的恒子殇嗅到丹香,顿时站直了身子。
居然真的成了!
江流打开丹炉,抬头去看,就见炼丹炉内躺着十余枚圆润的丹药,虽然成色不太好,但是确实是辟谷丹。
恒子殇捡出一粒,掰开嗅了一下,面上的惊讶怎么都遮不住。
真的是辟谷丹!
恒子殇:“江流,你真是第一次炼丹?”
“嗯嗯!”江流点头。
恒子殇神情复杂。
对于第一次炼丹的人来说,别说成丹,不炸丹炉都是好的,就是资质再好的炼丹师,也炸过丹炉。
当然,温沉月这种逢炼必炸的,纯粹是不适合炼丹。
“你炼的很好。”恒子殇心中遗憾,原先还想好好嘲笑江流一番,谁知人家资质出乎他的意料。
等一下,将这事与师父说说,看看能不能为紫竹峰拐一名弟子。
江流:“真不愧是我!”
恒子殇含笑点头,“等到小师妹出来,莫要忘了将这事与她分享。”
江流颔首,大手一挥,“以后小师叔的辟谷丹我包了!”
恒子殇淡笑不语,期待温沉月知道这事的表情,同时疑惑,他与江流都炼了两炉,为何二号炼丹室还没有反应,按照往日的时间,应该已经炸炉。
……
温沉月进入二号炼丹室后,按照往常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方位,拿出储物袋,挑选出她炼丹所需的药材。
因为太过熟悉,一切流程那么的行云流水,等到她反应过,炉火已经烧的很旺了。
温沉月撑着下巴看着炉火,她现在的心态属于听天由命的状态,之前炼丹的时候,炼药的各个过程都没错,甚至为了成功,她有一段时间在开炉前专门求神拜佛,还是炸炉。
到了开炉的时间,温沉月熄灭了丹火,掀开丹炉的那一刻,闻到清雅的丹香,顿时愣住,看到丹炉内的六七颗枚圆润的丹药,使劲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她这次居然成了!
拿出一枚丹药,经过仔细辨认,手中堪比巧克力豆的丹丸就是辟谷丹。
她怀疑因为自己炸炉太多,老天爷看不下去,所以就让自己中了一次奖,为了证实自己以后的运气还在,她又熟练地炼了一炉。
又成了!
而且这次丹药看着成色与上炉有所提升,成丹率也在提高。
温沉月不可置信,又乘胜追击练了第三炉、第四炉……
第四炉辟谷丹的品质已经趋近完美。
而此时,温沉月面前放着四个碗,里面分别是四炉丹,看着越来越好的丹药品质,她心中高兴不起来,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炼丹技术一下子飞跃了!
药材、火候、炼丹炉这些都与之前没有多少差别,思来想去,缘由只能出在她身上。
温沉月两腿盘坐,小手托着腮帮,另外一只手捏着一枚辟谷丹,眸光一转,灵识沉入识海中。
识海中荒地大小没有变化,中间的青莲还是蔫了吧唧,察觉她的到来,无风自动,晃动莲茎,好似在打招呼一般。
温沉月没走几步,注意到荒地多了一些东西,她凑过去一看,在荒地的边缘多了一些熟悉的灵植幼苗,五元果、雪莲蕊、茯苓花……这些都是炼制辟谷丹的药材,居然出现在荒地中了。
温沉月蹲下身,仔细辨认,确定没错。
皱眉思索,难道以后她练成什么丹,这荒地就会长出什么药材吗。
温沉月想起自己上旬拿了一些五元果的种子,要不然试一试。
她当即
掏出储物袋,正要取东西,忽而动作一僵……
等一下!
她低头看着荒地上清晰的脚印,又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储物袋。
她现在是在哪里!
难道她整个人跑进自己的识海……
不对……
温沉月想起明秋盈说的话——丹田化界,自生法则,难不成这还是一处移动空间。
她想了想,将五元果种了下去,发现可行,只不过长的有些慢,她又拿了更高灵阶的天青花,发现没有动静,推测可能需要有什么“升级”需求。
离开前,她看了一眼荒地,心中吐槽这些上古东西传下来时,就不能配备说明书吗。
只能说,五色壤这东西之前没人用过,它也就在一些宗门书册有记录,在大众眼中,是传奇中的东西,属于一听就知道来历匪浅,但是没有多少杀伤力,该在墙上当勋章的那种。
若不是温沉月的出生,洛白衣还记不起它。
温沉月也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出去,
看着眼前熟悉的炼丹室,她看了看掌心的储物袋,又瞅了瞅还有余温的丹炉,担心是自己的错觉,又炼制了一炉辟谷丹。
半个时辰后,辟谷丹成,掀开丹炉,里面躺着数十枚成色上佳的丹药。
温沉月眉眼弯起,将丹药收在丹瓶中,伸了一个大懒腰,长吐一口气。
……
此时二号炼丹室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紫竹峰的弟子,众人议论纷纷。
按照往日流程,温沉月进入炼丹室一般半个时辰就会炸炉,现如今,她已经在二号炼丹室中待了三个多时辰。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有人去寻五长老,担心温沉月因为之前的打赌,在没有炼成辟谷丹之前,不打算从炼丹室出来了。
而且温沉月还小,就怕她为了逞强,因为炼丹耗尽灵力,伤了自己的根基。
五长老与江流、恒子殇来到炼丹室,看着紧闭的大门,五长老皱眉,正欲开口,就见丹室的门突然开了。
众人精神一振,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到门口的小小身影上。
……
“小师妹,你怎么了?”
“温师妹,你可知你在丹室里待了三个多时辰。”
“小师妹,你没事吧,丹药练不成也没什么,你是剑修,以剑傍身,炼不成丹也没事。”
“小师妹,咱们不气,师父也是与你开玩笑,你若是喜欢来紫竹峰,他不会说什么。”
……
温沉月被挤在炼丹室面前的人吓了一跳,瞅了瞅天色,这才察觉过了这么多时间。
五长老上前给她诊看一番,灵力还有些许剩余,并没有损害到身体,他放开手,嘴角上翘,“小沉月,你在炼丹室待了三个多时辰,可炼好了?”
其他人也面露好奇,不过心中却不怎么看好。
温沉月闻言,将炼制的丹药全部拿出来,“幸不辱命,弟子一共炼了五炉,全部成功。”
“五炉!”五长老目瞪口呆,看着她怀中歪斜的丹瓶。
紫竹峰的弟子们听到这话,也惊掉了下巴。
居然让小师妹练成了。
五长老上前打开丹瓶查验,每一瓶都倒出来一颗,明显看到丹药的参差不齐。
他皱了皱眉,招手示意温沉月上前,“你当着老夫的面再炼一炉!”
他倒不是怀疑温沉月造假,只是好奇,对于温沉月炼丹炸炉一事,他也是一头雾水,明明小家伙的步骤、火候都没错,偏偏一炼就炸,连废丹都没有,着实让人不解。
现在一下子又成功了,这就更让人惊奇了。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温沉月见状,转身进入二号炼丹炉,当着众人的面,熟练地将五元果、雪莲蕊、龙血砂……投入炼丹炉,控炉火,结丹诀……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停顿都没有。
半个时辰后,温沉月灭火,掀开丹炉,丹香扑鼻。
众人:……
真的成了!
大概运气好,这一炉辟谷丹的成丹率与品质很高,达到九成五,丹丸圆润带着青色的丹蕴。
五长老瞳孔微颤,他能看出温沉月的技艺在不断提高,真是开窍了!
“好!好!这是好事!”他笑的眼角细纹都挤在一起了,环顾一圈,望着众弟子,沉声道:“你们要多向小沉月学习她的韧劲,努力就有回报,知道吗?”
“弟子知晓!”众弟子躬身应道。
温沉月:……
她还成榜样人物了,会不会误人子弟啊!
过了一会儿,五长老让弟子们退下,现场就留下了恒子殇、江流。
温沉月听闻江流炼制辟谷丹,第一炉就成了,而且成丹率不错。
回想自己往日那些炸炉经历,她揪着衣领,仰头悲凉一笑,“果然我不适合炼丹!”
贼老天,你不讲道理!
凭什么她天天炸炉,而江流随便一炼,就成功了。
“……”恒子殇一言难尽,但是不打算安慰面前这人。
若是她今日照常炸炉,这人这般哀嚎,他可能会当真,现在估计有九成是假的。
再说,他也羡慕江流的资质啊!
奈何师父哄了一个多时辰,还是不愿意来紫竹峰,白长那么高的个头了。
五长老也了解温沉月,失笑摇头,“你若是三天前说这话,我肯定赞同,现在嘛!不一定!”
江流点头,“没错,小师叔比我炼的好。”
“你闭嘴!”温沉月白了他一眼。
“哦!”江流用手乖乖遮住嘴。
温沉月:……
……
次日,温沉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与江流已然成为宗门的“明日之星”。
宗门不少弟子都知道了,那个天天在紫竹峰炸炉的温沉月经过坚持、努力,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炼成丹了,而江流就是另外一个画风,许多弟子都羡慕他的资质。
曲鸿澜知道后,也询问江流愿不愿意炼丹,但是被江流给拒绝了,觉得炼丹没意思,要跟着江用思练剑。
江永思觉得,不能浪费孩子的资质,就与五长老商议,每天让他去往紫竹峰三个时辰学习炼丹,以后孩子外出历练,也能多一项傍身的技艺,就算如他迷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也能靠炼丹活下去。
听完江永思的打算,温沉月目瞪口呆。
原来三师兄对自己迷路的体质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已经为江流如此打算了。
学!责无旁贷!
就这样,在几个长辈的同意下,就没有江流的事情了,他除了每日练剑,还要多修一门。
时间长了,众人发现江流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偏偏自己做事不积极,非要旁人在身旁拿着鞭子抽一下才会动,展现在温沉月跟前的,就是一个毫无顾忌、肆无忌惮浪费自己天赋的家伙,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对此恒子殇也深以为然,温沉月如此说话时,记得拿镜子看看自己,试问哪个孩子七岁就能筑基的。
宁束云听说温沉月醒了,就将脚程放慢了,给温沉月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与衣饰,半月后才回到天衍宗。
听闻这次宁束云去南瞻洲历练,杀了两个欺压百姓的修士败类。
回来以后,温沉月绕着她看了一圈,惊奇道:“你怎么杀的?是像杀鸡那样抹脖子,还是捅肚子?”
宁束云清丽的面庞愣了愣,有些无奈:“月月,我是修士,对付两个练气家伙,不用这般麻烦。”
“哟!语气这么大……咦,你筑基了。”温沉月这才发觉宁束云居然筑基,而且修为凝实,想来估计才出去不久就筑基了,“看来外出历练真有用,我是不行了。”
可惜暂时不适合如今的她。
宁束云见她失落,岔开话题,唇角微勾,“听闻在我离开后,月月大发神威,将赵晨、黄半蕊他们都收归了,还没有祝贺你呢!”
温沉月斜了她一眼,“若你在宗门,江流儿出事,不用我出手……所以,宁束云,你要为此事负责!”
宁束云好脾气道:“好好好!反正宁家与赵、黄两家平时
关系也不太好,多谢月月给机会收拾他们。”
“哼!”对于这话,温沉月才不相信。
宁束云不同于江流,目前身上的幼稚与他的身高各不相让,她自小就早熟,十岁以后,更是稳重,已然有一族少族长的风范了。
而她……
温沉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无力地趴在椅子上,她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
自从将宗门的修二代收拾一番后,温沉月奠定了自己孩子王的宝座,平日来往栖霞峰的孩童越发多了,堂堂传说高冷的剑阁快发展成孩子窝了。
虽然江流、赵晨、黄半蕊暂时听她的话,但是他们之间,可是矛盾重重,尤其赵晨与江流,一个一口一个“死胖子”,一个“傻子”,两人整日针尖对麦芒,听的人心累。
不过也有好处,就是两人的修行飞速提高,互相都较着劲,不过鉴于现在江流多修了一门炼药,温沉月建议赵晨提早与他和好,但凡打过游戏的都知道,日常不能得罪医师。
至于温沉月,她虽然练成了辟谷丹,但是之后再学更高的归元丹,该炸炉还是要炸炉。
温沉月:……
合着她现在走的是不成丹就炸炉的路线!
老天爷连废丹的机会都不给她尝试!
娘亲,她这是什么运气啊!
……
宗门小辈之间的玩闹乐子让曲鸿澜舒心不少了,不过看着手中的情报,他就是吃再多清心玉露丹也没用。
扶峫在兽荒洲失踪了,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合欢宗的赵胥,据说一伙魔修抢了他们的东西,两人合力追击到兽荒洲后,就不曾寻到二人身影。
主要是兽荒洲不止距离妖界近,也与魔界接壤,他担心扶峫与赵胥入了魔界,遇到戎枭,到时候怕是不好跑出来,要知道魔界没有灵气,修士在魔界还是有许多掣肘的。
第32章 第32章我那三根芳草昨日可休息……
自古以来,人界与魔界的纷争就没有停止过,只不过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各方打的太狠了,损失太大,暂时维持和平,目前双方都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
现在人修与魔修见面,若是萍水相逢,顶多也就是对着对方的修为或者相貌阴阳怪气,若是万年前,双方可不止贴脸吵,那是不死不休的地步,魔族在人界就是过街老鼠,人修在魔界也是待宰的牛羊,基本上你死我活。
现如今,大抵是因为魔族魔尊斩昊闭关上千年未出,魔界被各个魔君把持,加上人界这边的大修没有断代,明面上,双方的关系还不错,所以上次冥灵魔君才能带着人去清虚宗算账。
若是将此事放在万年前,首先在东海秘境中只会成为人魔两族的战场,不会有后续的事情。
至于被曲鸿澜担忧的扶峫、赵胥,如曲鸿澜担忧的那般,他们确实在魔界。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人,就是清虚宗的柯弦。
三个相貌资质出众的男修出现在魔界,着实扎眼,所以三人做了伪装。
冥灵魔君治下的孽欲城位于魔界西南方位,整座诚是由一具上古魔兽的躯骸所化,肋骨化为城墙充做天然屏障,城门据说是古魔的一只眼睛所化,能勘破入城之人的身份。
此时高大的城门附近聚集了不少入城的魔族,其中还有人修、妖修,因为马上孽欲城的鬼市就要开了,届时城内会汇聚各方的珍宝,尤其有许多在灵界无法流通的东西,更是吸引一些人修、妖修前来。
只要缴纳足够的入城税,不在城内捣乱,冥灵魔君都欢迎,确切来说,有时候他更喜欢人修,因为魔界的特殊环境,人修在魔界大多安分守己,不惹事,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后,很快就离开,而魔修,不惹事是魔修吗?
守城的魔将懒洋洋地坐着,打量排队的入城者,随着鬼市时间越近,城内的妖修与人修越来越多了,对应的,也吸引来了更多的魔族,等到鬼市结束,城外估计有不少乐子可看。
一旁的手下见他酒杯空了,连忙殷切地给他续满,指了指旁边告示上的画像,“老大,我听说小魔君又提高悬赏额,若是能寻到那个人修,不止有三万魔晶,还许诺一件魔器。”
魔将听到这话,看了看墙上的画,吩咐道:“魔君殿吩咐了,不能抓,要请回去,听说这人是小魔君的心头好,还是清虚宗掌门的爱徒,咱们这种小喽啰,遇到了,只能放行,若是动手了,你们觉得自己能撑过一息吗?”
几个手下纷纷摇头。
听到这话,排队的入城者也将目光放到告示栏上。
有熟悉的人诧异,上面的人居然是清虚宗的柯弦,他怎么会在魔界。
就在许多人疑惑时,来了一群魔君殿的护卫在告示栏上又贴了两张画像,高声道:“这两位乃是小魔君的知己,若是有人能提供他们的下落,能得到五万魔晶和魔器。”
围观众人顿时瞪大眼睛,也不急着进城了,连忙往告示栏前挤,好奇所谓戎枭的知己长什么样子。
魔将见状,轻啧一声,尤其看到其中有不少人修,面上笑容更是嘲讽。
这群修士真是道貌岸然。
此时,在布告栏的最外围,有三个衣着普通的人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露出苦笑,见入城排队的人少了,趁机走到了前列。
“下一位!”守门兵确定面前的清秀男修与布告栏上的人不一样后,挥手催促他快走,别妨碍他收钱。
被驱赶的男修也不说什么,将兜帽重新戴好,临走前看了一眼告示,目光有些垂涎,若是他能遇到这三人,无论怎么做,都不缺酬劳。
在黑袍男修后面是一名女修,对方穿着灰麻斗篷,大手时刻摩挲着腰间的剑柄,面容冷肃,随手丢下一枚上品灵石。
守门兵眉开眼笑,入城税是五十魔晶,而一枚上平灵石在城里最少可兑五百魔晶。
“您老慢走!”他热情地给对方扫了扫面前不存在的尘土。
“多谢!”女修冷冷点头,没有停留。
她之后,又是一名女修,与刚才那位不同,这位女修虽然也穿着粗布衣裙,但是裙摆下露出金丝云履的轮廓,多半是个身家富裕的仙子伪装的。
如守门兵所料,对方也给了他一枚上品灵石。
守门兵脸上笑容更加深了,恨不得亲自招待这位富贵女修,送走之前,不忘给自己做广告,“这位仙子,我叫鬼三手,在城里认识不少人,以后若是有事情吩咐,仙子如果寻我,一定让你满意。”
对方脚步一滞,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扔给了他一块上品灵石。
鬼三手激动地颤抖,这枚灵石是单独给他的。
旁边的守门将瞅了一眼,嘲弄一笑,也就这些人族女修信他们的话。
富贵女修离开后,又是一名女修,这位女修与前面两位身量差不多,但是相貌更美,来到守门兵跟前时,冲他笑了笑,也递给了他一枚上品灵石,“这位魔友,请问可有孽欲城最新地形图纸。”
“有的,有的。”鬼三手觉得他今日运气这般好,一定是因为昨日与他娘一起拜了魔神。
他接过灵石,从自己随身口袋里拿出一份最全、最好的孽欲城地图,他们即使是低等魔族,办事也是看人下菜碟,虽然有城内的地图,可也有优劣与准确度之分。
他这份地图可是将孽欲城所有地方都囊括了,包括魔君殿的简单建筑,而且还将坊市与驻军守卫都有简单的标识。
美貌女修看出地图的质量,又拿了三枚上品灵石给他,“多谢!”
“仙子慢走!”鬼三手心中雀跃,他赌对了。
若是他拿出普通甚至错误的地图,估计是拿不到三枚上品灵石了。
等到美貌女修离开,守门将上前,踹了一个鬼三手一下,“你赚的不少,今日莫忘了请大家喝酒!”
“一定!一定!”鬼三手笑的三只眼一起弯成月牙。
…
…
此时进入孽欲城,接连给了上品灵石的三名女修进城就被热情的魔族店小二招揽,三人也没有犹豫,选了距离鬼市较近的客栈。
夜深时刻,位于孽欲城中心的魔凤楼歌舞升平,作为城中最贵、最好的客栈外加酒楼,加上鬼市的加持,这些日子可谓是夜夜笙歌,楼中的灯火从天黑到天亮。
此时四层的某间客栈却是安静的很。
一名女修静静地坐在桌前擦拭自己的灵剑,看样子似乎在等人。
片刻后,窗户微颤,房间里多了一名女子,又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人从窗外进来。
三人端坐在桌前,大眼瞪小眼。
若是守城的鬼三手在的话,肯定认出面前三人就是给了他三枚上品灵石的三个女修。
相貌娇媚的女修挥手设下了灵障,还弄了法器以防外人偷袭偷听,等到这些忙完后,她两手环臂,环顾左右,声音不同于之前的娇媚,反而很有磁性,“扶峫、柯弦,咱们已经入城,之后怎么办?”
一身布衣钗裙的扶峫淡然道:“反正炎火魔君要在鬼市上交易,到时候拿到手不就行了。”
他与赵胥在兽荒洲的大山中找到一处遗址,得到了两份仙器碎片,可是其中一份被炎火魔君的人抢走,对方以为只是上古奇怪的灵铁,他们此行就是要拿到那块碎片。
赵胥想了想,眼神落在对面,目光幽幽,“柯弦,你呢,你来魔界做什么,为什么会被戎枭给通缉了?”
柯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扫视面前二人身上与自己差不多的女修装扮,无语道:“两位不也是被戎枭给通缉了!”
“……”赵胥一噎,想了想,认真道:“我和扶峫与你不一样,你是三万,我俩是五万,比你值钱。”
柯弦:……
扶峫嘴角为抽,“闭嘴!”
他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可炫耀的。
赵胥闻言,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你看看,城中搜罗的也不是很严密,我们干嘛要全部都换成女装。”
扶峫直接呵呵了,“所以你们忍心祸害我一人?”
来到魔界后,因为三人都被通缉了,各城查的严密,肯定要伪装的,在外行走,他们三个男修即使伪装,有些醒目,不如女装。
虽然女装也有许多麻烦,但是比起男装的麻烦,不值一提,尤其现在找寻他们的各路人马。
除了扶峫,旁人也不会相信,堂堂玄灵界第一大宗的宗主首徒居然也扮了女装,赵胥亦然。
不过对于伪装女装之事,赵胥、柯弦有些抗拒,觉得两男一女挺好的,若是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在众人面前演一场两男争一女的戏份。
听到这个馊主意后,扶峫就坚定地三人一起女装。
换了装扮后,那些搜寻的魔兵就不怎么注意他们。
而且打探消息也容易。
至于脸面,现在都在魔界了,被人追踪,就不要摆架子了。
赵胥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平日不是熟练吗?”
甚至有传闻,听说临渊尊者与瑶光尊者还未决裂时,扶峫一直想要求一枚阴阳黑凤丹,改变性别,后来临渊尊者为了挽回,曾经打算用阴阳黑凤丹贿赂他,被扶峫严词拒绝了,两人听说还在清虚宗起了争执,此事传的有鼻子有眼,许多人都打包票。
他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若是扶峫有戎枭那种奇特血脉,说不定早就成了女修。
扶峫斜了他一眼,“所以你觉得两男一女不会被人怀疑吗?”
戎枭对他也算是了解,肯定命人专门注意男女协同出行的人,尤其三人一起的。
赵胥一听,叹了一口气,指着扶峫、柯弦:“我是被你们两个红颜祸水给连累了!”
柯弦与扶峫一头黑线,扶峫冷笑,“赵胥,你也逃不了,之前在上古战场,戎枭对你的皮囊也青睐有加。”
赵胥:“过誉了,我可没有让对方带着父亲找上门的魅力。”
扶峫勾唇一笑,看向柯弦,“巧了,我也没有!”
柯弦:……
赵胥直勾勾看着他,“柯弦,你还没有交代,为什么你也在魔界?总不是喜欢上戎枭,要背弃清虚宗,当冥灵魔君的女婿?”
“胡说!”柯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听到“戎枭”二字,眸中闪过一丝嫌恶,想起来之前师父的吩咐,他更是烦躁,“我来这里……其实,是因为师命!”
“师命?”赵胥诧异。
扶峫身子微直。
清虚宗乃是灵界第一大宗,它的举动也影响着修真界未来的局势,难道做着统一玄灵界的美梦?
柯弦叹息,苦涩一笑,“说来这也是清虚宗的丑事,两位可知我师父有一侄女,名孙覃雪,此番就是为她而来。”
“孙覃雪!”扶峫与赵胥对视一眼。
此人他们当然知晓,不过她怎么会在魔界,难不成入魔了?
柯弦继续娓娓道来,“孙覃雪数年前从宗门逃离,谁曾想她藏到魔界……”
孙覃雪在魔界被冥灵魔界的儿子戎鹰所救,英雄救美,长久相处后,就产生了情谊,孙覃雪就成了戎枭的嫂子。
孙鳌凤听说后,十分震怒,但是也不敢伸张,觉得孙覃雪受到魔族的蛊惑,一直暗中劝孙覃雪回头是岸,警告她戎鹰绝非良人。
事后也如他们所想,戎鹰很快喜新厌旧,一月前,孙覃雪见无法挽回戎鹰的心,就给孙鳌凤、孙峰主送了信,已有死志,所以孙鳌凤就派柯弦前来魔界探查。
柯弦到了魔界时,已经晚了,孙覃雪将戎鹰废了,见逃出魔君殿无望,就与戎鹰同归于尽,神魂俱灭,戎鹰也是一副半死不会的模样,时日无多。
听完这些,赵胥纳闷,“这一切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戎鹰被废,也有你的手笔。”
扶峫同样好奇。
柯弦:“孙覃雪她与戎鹰育有一子,当时我打算将人带走,还没有办成,就暴露了。”
赵胥惊掉下巴,“还有孩子?这……这孩子能活吗?”
仙魔不止道不同,本身就不相容,魔族在灵界无法修炼,人修在魔界也受压制,古往今来,仙魔所剩子嗣几乎没有,大多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现如今居然有了一个,可是如此,对方到底是人还是魔,或者半魔半人,为什么会成为那个例外,难道因为父母修为高?
柯弦苦笑:“我知道后,也是惊讶,但是孩子确实活着,以他的身世,肯定是不能留在魔界。”
房间内一时陷入沉默。
赵胥白皙的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冥灵魔君有两子一女,早年长子突破遭遇雷劫去世,现如今戎鹰算是半死,若无意外,戎枭就是下一任魔君了,孙覃雪同归于尽,确定没有戎枭的手笔吗?”
“有又如何?”扶峫轻叹一声,“他们魔族可不讲究这些,莫说这种背地里莫须有的手段,即使光明正大,真要够强,也会被认可,再者,你也说了,冥灵魔君还有选择吗?”
赵胥沉默。
柯弦起身,向两人躬身一拜,“两位道友,孩子这事,我已然有了决断,要么我带走,要么他死在魔界,我总有感觉,若是让他在魔界成长起来,恐怕会成为灵界大患。”
扶峫眸光微闪,“柯弦,你说这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态度如此坚决,莫不是来之前已经有人提醒了。”
“……”柯弦皱眉,想起自己在魔君殿见到那个婴儿的一面,唇角微抿,“这是他的命!”
赵胥与扶峫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反应,同时也对孙覃雪的孩子起了兴趣。
……
次日,孽欲城清晨。
戎枭站在殿前,眺望远方,初日将大半天空染红,红色的朝霞如血海一般,不如灵界清晨的绚丽多彩。
她皱起了眉,有些嫌弃道:“这魔界的朝阳无论看了多少次,还是不如灵界的好看。”
她身后的大护法狼坠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丑的东西无论看多少遍,还是丑的。”
戎枭转身,笑盈盈道:“还是狼叔最懂我,
对了,我那三根芳草昨日可休息好了?”
“咳咳!”狼坠被她的话呛到,“少主,你认真些,扶峫、柯弦、赵胥他们三人联合起来,我等不好拦。”
“所以才没让你拦。”她偏了偏头,微微蹙眉思索,“用人界的话怎么说,这叫请君入瓮,不对,他们是以女装入的城,应该是三朵花。”
狼坠:……
他也不应,由着戎枭自顾自说话,不过等她停下,他还是提醒道:“柯弦、赵胥可以折腾,但是扶峫不能过分。”
听到这话,戎枭眸光一亮,“狼叔,你也觉得扶峫最好?”
狼坠给她泼了一盆凉水,“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他身后的瑶光尊者可不好惹。”
五十年前,魔界的无花魔君看上了扶峫,将人抢了,瑶光尊者直接提剑杀入魔界,将无花魔君的一大半修为给废了,要知道,在此之前,无花殿在魔界可以排前五,现在彻底沉寂下去,无花魔君甚至到了依附炎火魔君的地步。
更不用说,现如今的温苒卿已经突破分神,成为大乘修士,人家还是剑修。
剑修的威力,无论仙魔妖,但凡修炼的都能体会到他们的强悍。
“……狼叔,你就不能让我做一下美梦吗?”戎枭眼神哀怨,“我又不是戎鹰那个没脑子的,经常游戏人间,居然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语气鄙夷,“我那半人半魔的侄儿还好吗?今日能不能吃下奶?”
有了这个孩子,她还是能给父王交代的,虽然他没了一个儿子,但是他多了一个孙儿,也是不亏的。
狼坠微微皱眉:“一直在哭,而且体内魔气与灵气失衡,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戎枭抬手遮起眼帘,望着天际飞掠而去的魔鸦,眉脚轻轻一扬后,遂转身媚笑着,“那就张贴告示,为我那可怜的侄儿求医,咱们魔界的手段不行,若是柯弦他们也救不了,只能送我那侄儿与她母亲相会了。”
就这样,晌午的时候,魔君殿的魔侍开始大街小巷宣扬求医。
魔凤楼上,扶峫依靠在窗边,看着下方的魔侍敲锣打鼓地寻医,眉心微皱,“柯弦,你之前离开时,孩子如何?”
屋内坐在桌前的女修倒茶的动作一滞,想了想,“我与孩子没见过,听说甚为凶悍,咬伤了四五个乳母。”
赵胥吐槽:“感觉不像是人,与魔物倒是相近。”
扶峫看着楼下有人向魔侍打听,魔侍知无不言的态度,随口道:“说实话,若不是为了仙器碎片,如果正大光明去寻戎枭,做事会更加容易。”
赵胥:“然后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咱们去偷孩子了。”
扶峫白了他一眼,“以戎枭的性子,除非不知道,即使是有所怀疑,也会宣扬的人尽皆知,就是没有怀疑,就是看上你我,也会将事情与咱们关联,说不定还是上门闹。”
“啊!我就知道。”赵胥头疼地压了压太阳穴,之前冥灵魔君与戎枭闹上清虚峰,听说将柯弦整的差点道心破碎,虽然他们合欢宗脸皮厚,但是也不想惹上戎枭。
柯弦想了想:“等到明日,我伪装一下进入魔君殿,看看情况如何。”
扶峫眉梢微沉,“就怕是戎枭设的圈套。”
赵胥叹息,“所以他最好一人进去,这样我二人在外还有接应,若是戎枭看到我们仨,将魔君殿一关,来个瓮中捉鳖,这笑话恐怕要在玄灵界传个一二十年。”
竖日,一名窈窕清冷的女修进入魔君殿。
……
一开始,对于扶峫、赵胥之事,曲鸿澜与合欢宗商议了,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否则让魔界,尤其戎枭知道了,就怕对方做出强抢良男的事情。
到后来,关于扶峫、赵胥、柯弦三人的通缉传出魔界,曲鸿澜他们心中一沉,人居然真的跑到魔界了。
只是为何清虚宗的柯弦居然也在,以他的脾气还有孙鳌凤对他的重视,他去魔界,要么是受师命,要么可能与清虚宗有关。
不过还好戎枭的“通缉令”较为克制,没有在上面喊打喊杀,不少人推测,戎枭对扶峫他们贼心不死,人若是找出来,怕是要在魔界当女婿了。
此事既然已经修真界传开,温沉月那边也就瞒不住。
剑阁二楼,温沉月与江流、黄半蕊、赵晨他们一起抄写道经,休息时,说起了这事。
修行之人为了修炼,寻机缘,天南地北,四海八荒乱窜,也是正常,只是没想到扶峫跑到魔界了。
扶峫、赵胥、柯弦三个人,温沉月除了扶峫,其他算是两个半,扶峫是她师兄,不用多说,柯弦乃是清虚宗掌门大弟子,名声在外,尤其上次被冥灵魔君、戎枭找上门,更是成为大众心疼的存在。
至于赵胥,他是赵晨同父异母的哥哥。
听到这事时,温沉月、江流他们惊掉了下巴,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虽然他们从未见过赵胥,也知道能被戎枭看上的人,相貌肯定不差,而且又是出身合欢宗,魅力值可以说拉满了。
而赵晨……
众人无声地打量对方越发肥硕,如同山一般的体型。
眼神中的怀疑让赵晨羞愧的快要炸了,恨不得扣个地缝钻进去,“你们不信就算了!”
反正赵胥也不与他们亲近。
“信!”温沉月轻声感慨,“赵晨、赵胥,一听就是一家人。”
赵晨微怔,“是吗?”
其他纷纷点头。
当然前提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否则两人站在一起,谁能猜出来!
第33章 第33章自然是青梅竹马,她揍我……
对于赵晨、赵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此事虽然出乎大家的意料,也不太惊讶,毕竟现任赵家族长确实是有名的风流人物,当然皮囊也是得天独厚。
不过婚姻有些失败,根据温沉月了解,他差不多每隔一二百年就要再婚,各门各派甚至散修都有,玄灵界前妻遍地。
当然幸运的是,没有乱生,目前留在天衍宗的只有一子一女。
没了解之前,他们一直以为赵晨只有一个姐姐,现在又多了一个哥哥。
黄半蕊好奇道:“赵晨,你知道自己一共有多少兄弟姐妹吗?”
赵晨:“就这一个,听说当年合欢宗那位与老头和离之前醉酒误事,春风一度,回到合欢宗才知道有了孩子,老头一开始还想要回来,可是没打过对方,外加对人家还有感情,就留在合欢宗了。”
众人:……
恐怕没打过才是最直接的理由。
不过,自从赵晨的娘亲十多年在秘境中出事后,赵家族长仿若一下子换了性子,不走风流路线,似有浪子回头的征兆。
大概对赵晨娘亲感情深,所以对赵晨十分溺爱。
其实,赵晨幼年时,还是一个软乎乎、眉眼精致的小娃娃,然后赵族长亲自接手后,赵晨的画风就越来越不对,变得越来越胖。
宗门内部不是没人提醒他,孩子养成这样,对以后不好,也影响修行。
赵族长前脚听得好好的,后脚才给赵晨节食一顿,赵晨一哭,开着嗓子嚎两声,连金豆豆都不用掉,他就投降。
后来就造成赵晨一岁比一岁的胖。
现如今,长的好比猪精投胎,奈何现在赵晨有心节食减重,可是幼年不知道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居然一点成效都没有。
赵族长与赵晨母亲的相貌都是上佳,若不是孩子一直养在身边,旁人真怀疑是不是小时候将孩子给换了。
“对了,你爹真的意欲向黄家提亲?”江流想起他前段时间练剑时,从师兄师姐那里得到的八卦消息。
赵族长最近与黄半蕊的姑姑黄玉娇来往亲密,双方经常来往,时不时来个鸿雁传情,听说好事将近。
赵晨两手一摊,“此事我是管不了,再说我也没想过他给我娘守身如玉。”
他爹也不是什么痴情的性子。
温沉月看向黄半蕊:“半蕊,你们黄家呢?”
“族长管不了姑姑,就是不知道宗门是否同意了!”黄半蕊也不藏着掖着。
毕竟宁、赵、黄三家是天衍宗大势力,他们之间联姻,也要考虑宗门的感受。
温沉月:“我不清楚,等到有
时间,我去问一下宗主。”
就在大家一边抄经一边聊天时,归元殿派人让温沉月过去,说是有贵客来访,让她也去看一下。
温沉月一头雾水,“什么贵客神神秘秘,不能告诉我吗?”
传话弟子摇头。
江流闻言,将毛笔一抛,热情道:“小师叔,我和你一起去。”
“你?”温沉月催动法咒,将他绑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道经,“你给我老实抄写,别想偷懒。”
江流:……
其他人见他苦着脸,不由得偷笑。
……
归元殿外,温沉月先是躲在门外,悄悄探头,好奇传说中的贵客。
曲鸿澜坐在上首,游灵珊站在他身后,一副礼貌赔笑的模样,下方的椅子上坐着两个挺拔的身影,看不见脸。
“沉月!”曲鸿澜见她探头,温声招呼她进去。
与此同时,下方的两人也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温沉月与两人的眼神的对上,她有些迷惑,感觉有些熟悉。
那两人则是唇角上勾,看着似乎认识她。
“师叔祖!”温沉月大大方方地走进去,向曲鸿澜行礼,然后看向旁边两名客人,眼神询问。
就见其中气质温润的俊美修士轻声一笑,“沉月,才五六年不见,你居然忘了我,真是让在下伤心。”
他旁边则是坐着一个美少年,长得俊秀,唇红齿白,偏偏唇角习惯性轻蔑上扬,一双丹凤眼妩媚中夹杂着犀利,一看就不好惹。
本人开口后,确定相由心生,“叔父,你看她这啥样子,与小时候没什么区别,个子不长,脑子也没长。”
温沉月眼睛微眯,面色不善地走到他面前。
俊美修士与曲鸿澜、游灵珊见状,也不说话,淡定看戏。
“你……”美少年见她靠过来,身子下意识后仰,眸中带着一丝警惕,“干嘛?”
温沉月不吭声,仰头拉着脸看着他。
美少年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温沉月,我告诉你,我马上就要突破,到时候就是金丹期,压你一筹!”
十多岁的美少年,艳如骄日,烈如炎火,意气风发。
她认出来了。
呵……果然这只孔雀性子照旧。
“祁南,你现在尾羽长出来没有,会开屏了吗?”温沉月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天衍宗是我的地盘,你嚣张什么!”
尤其看着比她高许多,一席鲜艳张扬红袍的美少年,满脸骄肆,温沉月只觉得脑门传来似曾相识的抽搐感。
祁南与她算是冤家。
在她四五岁的时候,殿内那位俊美修士带着他拜访宗主,当时祁南虽然七八岁,仍然臭屁小孩一枚。
祁忘客现如今乃是妖族孔雀一族的长老,听闻身负凤凰血脉,乃是王族,祁南是他的侄儿,则是孔雀。
据大师姐说,她娘早些年游历,救了陷入绝境的祁忘客,然后天衍宗就与妖族有了往来,旁的宗门在妖族拿不到的东西,天衍宗这里只要价格够了,基本上都能得到。
可能因为爱屋及乌,首次见面时,祁忘客对她很热情,给她送了许多礼物和玩具。
对于将祁忘客当做半个父亲的祁南就觉得刺眼了,所以趁着两人玩耍的时候,想要揍温沉月一顿,让她离祁忘客远些。
结果……
七岁的祁南揍人不成,反被四岁的温沉月给揍趴下。
当时祁南被温沉月揍得涕泗横流,趴在地上哭的怀疑人生。
明明他是王族,是大妖孔雀,为什么连一个人族三岁小孩都揍不了,就因为她娘是剑修吗?
温沉月两手环臂,冷酷无情地看着他,“呵呵!”
活该!
欺负小孩子,她没将他的屁股揍烂,已经是看在对方那个漂亮叔父的份上。
祁南看着比他还嚣张的温沉月,愈战愈勇,双方当时就地进行第二场决斗。
然后,祁南再次被温沉月胖揍一顿,哭的怀疑人生。
最后,还是温沉月牵着哭唧唧的祁南回到了归元殿。
曲鸿澜、祁忘客他们看着粉雕玉琢的两个小娃,一个一脸乖巧,小小的一团,一个哭唧唧,仿若受了天大委屈的大孩子。
乍一看,还以为是祁南被温沉月欺负了。
等知道事情的经过后,殿内双方的大人都有些尴尬。
祁忘客恨不得揍祁南一顿。
这小子在妖族一向被人宠着,是个小霸王,平日不知收敛,活该在天衍宗被收拾。
只是,欺负年龄是自己一半的幼童,最后还输的一塌糊涂,他们妖族丢不起这个脸。
曲鸿澜只能干笑两声,“其实平时,我家小沉月十分乖巧。”
“嗯嗯。”温沉月奶声奶气地举起小手,“我可乖了!”
殿内众人看了看哭的眼圈红红的祁南,沉默了。
而祁南则是发出豪言,“小不点,你等着,我一定能打败你!”
这家伙……
温沉月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小子,你要不要看一下咱们现在的年龄身高差,你发出这等豪言壮志,丢脸又不是我。
下一刻,祁南被祁忘客拎了起来,屁股遭了殃,然后好不容易压下的哭声就又起来了。
当年,祁南在天衍宗待了一月,与温沉月是三天两头打架,没有一次赢得。
首先,温沉月要郑重声明,她不觉得是自己本领高,纯粹是对方太菜,还有态度太嚣张,激起了她的怒火。
……
温沉月瞅了瞅面前看着身量颇高的美少年,皱了皱眉。
没想到六年过去了,他居然又找上门了,想到此,她冷酷无情道:“你来天衍宗做什么,还想被我揍?”
巧了,她前段时间抄道经,修为又有了突破。
“我是跟着小叔一起来的,才不是为了你。”祁南的一双丹凤眼被气的通红,故作鄙夷地俯视她的身形,修长的手指捏了一小节长度,“我现在这身高,不睁大眼睛,压根看不见你。”
“……祁尊者,你家花孔雀的眼睛不太好,紫竹峰的五长老近来医术精进许多,不如让花孔雀在紫竹峰住一段时间,对了,我也会一些炼丹术,也可以帮忙治治某人的眼疾!”温沉月阴恻恻看着祁南,上下打量。
说来,小时候揍得那么狠,都没有见到祁南的真身,现在揍一顿,不知道能不能拔几根尾羽当纪念。
“温沉月!”祁南跳脚,“打就打,谁敢退缩,谁就是……”
“啪!”
原先嚣张的炸毛少年一秒被人当头一拳,瞬间趴在地上。
祁南全身颤抖,红着眼,抬起右手,挤出声音,“温沉月!你行——”
温沉月:……
别误会,刚刚不是她出手,她没有那么高。
祁南话音刚落,脑袋又被人夯了一下,扬起的手瞬间放下,乖乖地趴在地上。
“老实些!”看似温润的祁忘客毫不客气地又锤了他一下,头疼道:“你若是再嚣张,我让人连夜送你回族中。”
甚为妖族王者,欺负一个女孩,无论打赢打输,他们妖族都没有啥脸面。
更不用说,祁南以什么样的底气,敢挑战温苒卿的女儿,别看小家伙现在长得慢,人家早在三年前就是筑基修士了,乃是天衍宗中筑基最快的弟子。
而祁南在天衍宗的战绩,无非就是六年前,被四岁的温沉月揍得快找不到北。
温沉月走到他面前,小手措不及防揪住他的耳朵,“祁南,你若是想与我切磋也可以,不过咱们先定下约定,若是我赢了,你以后不能出现在我周围十丈之内……”
这人与她不对付,脾气跟个炮仗似的,她现在这幅模样,也不曾心软,她不写与这种人交往,既然是冤家,冤家宜解不宜结,为了双方着想,眼不见为净最好。
“……我偏不!”祁南打断她的话,俊秀的脸庞带着几分恼怒,语气不耐烦道:“我和你认识那么久,你难道觉得我是落井下石的人,切磋决斗的事情,等你长大以后再说!”
“……”温沉月目瞪口呆。
她想敲敲面前人的脑壳。
难道不是吗!
难道你此次还是求和的?
哪家有脑子的人来和好,见面先冷嘲热讽,在别人的雷点蹦跶。
“……呵呵!”温沉月扯了扯嘴角,决定先不理这个炮仗。
祁南等了半响,没听到温沉月的回应,抬眸就见人已经跑到他小叔跟前了,顿时俊脸一阵扭曲,“温沉月!”
“……”温沉月用手掏了掏快被震聋的耳朵,真心实意劝道:“祁尊者,你回去给他父母带一句话,有条件就重新生一个小的,以备不时之需,祁南这种易爆易怒的炮仗,不适合继承家业。”
祁忘客哑然,哭笑不得地面前的小家伙。
这孩子与温苒卿真是不同。
“温沉月!你敢!”祁南快步走到她跟前,怒目圆瞪,想要抓住她,谁知对方一个灵巧,藏到他小叔的身后了。
偏偏祁忘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再不老实,你马上回去。”
祁南:……
收拾完祁南,温沉月没忘记先前的以后,她看向曲鸿澜:“师叔祖,您喊我来这里干什么?”
总不能是来与祁南吵架的。
曲鸿澜闻言,招手让殿内闲杂弟子退下,招呼温沉月上前,指了指祁忘客,“你的本命灵兽这些年都没有动静,祁阁下是妖族的长老,见多识广,是故想让他帮忙看一下。”
之前祁忘客回去后,就闭关了,今年才出关,因此也错过了星陨秘境。
温沉月没有犹豫,掏出自己的金疙瘩,将其递到祁忘客手中。
祁忘客:……
祁南嘲讽:“庸俗,丑死了!”
话音刚落,金疙瘩仿若出膛的子弹,在众人猝不及防间砸到了祁南的额头上。
“砰”的一声脆响,下一秒,众人就看到他额头上肉眼可见地起来一个拳头大的包。
“嘶!”祁南懵了,一眨眼,金疙瘩已经安分地待在温沉月怀中。
注意到他的目光,温沉月低头,就看到不知何时跑到她怀里的金疙瘩,下意识将灵兽蛋往身后藏。
祁南瞪眼:……
温沉月反应过来,又不是她指使的,她干嘛藏。
于是在祁南灼人的目光中,她淡定地将金疙瘩又送回祁忘客怀中,后退时,没忘给祁南眼神,表示金疙瘩砸到他,纯粹是祁忘客的锅。
祁忘客:……
祁南:……
“……”曲鸿澜看的直乐,偏头忍笑时,被游灵珊眼神警告了一番,他当即轻咳一声,“祁兄,你刚刚也见识了一番,此蛋是洛白衣从东海寻得,拿出来时,并不是如此样子,而是一颗石蛋,后来机缘巧合,被沉月折腾了一番,才换了面容。”
温沉月殷勤道:“听说它可能是凤凰蛋!”
“凤凰蛋,怎么可能?”没等祁忘客开口,祁南直接否决,“莫说凤凰蛋,即使与凤凰血脉相似的孔雀蛋也不可能。”
妖族对于子嗣很是看中,越是珍贵的血脉越不会流落在外,即使一时被困秘境,但凡灵兽蛋有些动静,以小叔与族中长老的血脉之力,肯定能感受到。
温沉月:……
好吧,她不是妖族,对于妖族所谓的传承这些还是不懂,既然祁南这般否认了,说明金疙瘩是凤凰的可能性很小。
祁忘客没有开口,而是用灵力探查了一番,发现蛋内的活力若有似无。
与刚才一言不合直接飞身揍祁南的态度简直是南辕北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灵兽蛋来历珍惜,非常人知晓,实力强大,就是一丝活力也能搅得天翻地覆,二是灵兽蛋压根不搭理他,所以拒绝回应他。
祁忘客看了看娇小的温沉月,又看了看手中的金疙瘩,嘴角微微抽搐。
以他的经验与预感,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后来得知它主动与之缔结了本命契约,就更是肯定。
祁南听说后,顿时皱起了眉目,恨铁不成钢道:“温沉月,你也不是两三岁的小孩,本命契约多么要紧的事情,你居然就让人偷袭了。”
话音刚落,祁忘客手中的金疙瘩弹射出击,“砰”的一声,某只大红袍孔雀不负众望发出“嗷”的一声。
众人嘶气。
祁南原先肿宝的位置又挨了一下,此时的肿包红里带着青,青里带着紫,好好的漂亮傲娇小少年变成了凄风苦雨的小可怜。
祁南眼泪汪汪,怒火冲冲地看着温沉月,“温沉月,管好你的蛋,若是在外面,它早就被煮了。”
温沉月噘嘴:“在外面,旁人哪有你这般小气,才不会与我计较。”
“你……”祁南瞪眼。
他就是不想与温沉月和解,自家刻苦训练,就是为了一血幼年耻辱,谁知道温沉月看起来与小时候差不多,让他出不了手。
若是她与他一般大,见面时不用担招呼,就可以出手了,现在也不用吃亏。
哼,温沉月等着吧,他在天衍宗时,别想他搭理她。
温沉月见他一副不服的模样,无奈翻了一个白眼,这人得亏父母给了一副好皮囊,否则以这种人憎狗嫌,一点就炸的脾气,在外可比她危险多了。
祁忘客将快要炸毛的祁南拉到身后,目露歉意,“沉月,你莫管他,他若是敢对你出手,我势必见他揍得他爹娘都认不出他来。”
温沉月不想理祁南,询问道:“祁尊者,金疙瘩不是凤凰,那它肯定不是蛇吧?”
“……蛇?”祁忘客愣了一下,“我与你母亲也是挚友,你唤我祁叔吧。”
温沉月当即改了,“祁叔!”
祁忘客有些顺不过来温沉月的脑回路,“它虽然不可能是凤凰,但是有可能含有龙族血脉,将来出生,有可能是腾蛇的形态。”
“腾蛇……”温沉月脸颊控制不住抽搐,脑海中已经自动浮现她见到的关于腾蛇灵兽的模样,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自动后退了一步,默默远离了金疙瘩一些。
金疙瘩:……
祁忘客:……
修行之人驯养灵兽,都是追求实力,只有一些灵宠才会计较外貌。
身为温苒卿的孩子也如此计较,让他有些想不到。
“哈哈哈,温沉月,你就死心吧,我看此蛋多半会钻出一条赖皮蛇。”祁南两手一摊,龇着牙,将小人得志演绎的淋漓尽致。
温沉月拉着脸,“花孔雀,你毛不想要了!”
祁南正欲开口,视野中一道金光闪过,没等他反击,脑门又遭到重击。
“嗷!”
少年额头第三次受到伤害,此时脑门油亮红肿,仿佛涂满红油的烤乳猪脆皮一般。
让温沉月都看得有些不忍了。
虽然花孔雀那张嘴确实需要教训,但是一连三次朝人家额头上撞,有些过分了。
莫说她,曲鸿澜、游灵珊也是看不下去了,虽然祁南有些嚣张傲慢,确实该揍,但是连一颗蛋都躲不过,传出去,还以为他们天衍宗欺负人了。
祁忘客扶额。
算了,反正也是带孩子出来历练,就当是磨砺了。
“沉月,还不将金疙瘩收起来。”曲鸿澜温声提醒。
“好嘚。”温沉月从善如流地将金疙瘩收了起来。
祁南捂着伤口,呆呆地看着金疙瘩消失。
温沉月见他沉默,有些忐忑,不会真的打击到了。
“温沉月,你故意纵蛋行凶!”祁南一下子跳的老高,引起的风将
温沉月的头发都吹了起来。
“……”温沉月嘴角抽搐,“我没有,谁会知道你会惹怒一颗蛋。一晃六年不见,我是没怎么长,可是你好像没长脑子光长脸了!”
没长脑子光长脸?
祁南顿时一脸懊恼之色,“你说我没有脑子!”
温沉月:“我还夸你好看!”
“……”祁南品味了一番,似乎是这样的。
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不还是说他没有脑子吗?
其他人:……
……
夜晚,祁忘客与祁南在天衍宗留宿。
祁忘客将人唤到面前,涂抹了药膏以后,祁南额头的包已经消失,又恢复了之前神采飞扬的摸样。
他抬头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道:“祁南,沉月没长大,你俩小时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就不能好好相处?”
祁南莫名:“我俩怎么没有好好相处了。”
他指了指自己消肿的额头,“我都被她的蛋砸成这样,都不计较,怎么关系不好了?”
“……”祁忘客想问关系如何好,来了天衍宗一趟,他才发现平日自家侄子平日那般猖狂,可能不是因为脾气坏,而是脑子不够用。
“你觉得你与沉月是什么关系?”他直接发出灵魂质问。
祁南一脸理所当然:“自然是青梅竹马,她揍我,我不生气,我揍她,她也不计较。”
祁忘客:……
谁家青梅竹马是他与温沉月这般,若是没有他们看着,恐怕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恐怕自家侄子这想法,温苒卿的女儿也不会认,毕竟那孩子看着小,但是聪明灵慧。
……
“阿嚏!”
趴在窗前的温沉月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
桌上的金疙瘩似有所感地跟着颤动。
温沉月摸了摸它的壳,临睡前再次叮嘱,“你可不能是蛇,长得像蛇的蛟龙也不行,最好毛绒绒,这样才能迷惑人心,懂吗?”
金疙瘩巍然不动,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温沉月屈指轻轻弹了弹它的壳。
妖族有一灵泉,有助于灵兽的修炼和孵化。
宗主与祁叔商量好了,一月后,就带着她去妖族,看看能不能将金疙瘩孵化出来。
第34章 第34章对哦……你不是人!……
次日,祁南一点没有做客应有的克制与礼貌,晌午遇到赵晨时,双方发生口角,然后打了一架,赵晨被打的鼻青脸肿回去找他爹告状。
赵家主赵应京最近忙得很,首先他与黄玉娇的事情是百口莫辩,自从赵晨母亲去世后,他就没了娶妻的意图,谁知黄玉娇却不这样想,而且黄家的风气也不好,他担心两家联姻,影响了孩子们。
还有困在魔界,被魔族通缉的赵胥,虽然孩子不是他养的,也是他的种。
虽然合欢宗那边没来找他,但是他若是置若罔闻,他还能为人父吗?
有了这些事情垫底,赵应京看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儿子,气的全身都颤抖,当即就带着孩子去找曲鸿澜主持公道。
曲鸿澜:……
被喊来的祁忘客:……
得知自家侄子不仅先嘲讽,之后还动手打人,他更是无力。
偏偏当事人还一副理所应当。
祁南:“我说的是实话,他算是我在同龄人中见到最肥的,比族中的黑彘精还圆润,不过他白,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爹爹!”赵晨在他不太长的人生中,从未觉得如此心痛过,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红袍少年给踩在地上,碾个十遍八遍。
他如同炮弹一般扑到赵应京的回来,哇的一声嚎了出来。
那哭声可谓是震天动地!
赵应京大手揽住他家的胖儿子,是越发心疼了。
他儿子不仅被人骂了,还被人揍了,现在对方还咄咄逼人的嘲讽,简直不将他看在眼里啊。
祁南:……
主要是他察觉祁忘客眼神不善,顿时懊恼自己失策了,早找到一开始他也哭了,反正他也擦破了一点皮。
最后……
当着众人的面,祁南被自家小叔给揍了。
还要被祁忘客揪着脖子给赵晨道歉。
祁南郁闷了,明明他赢了,为什么还要给这头只会嚎哭的“猪”道歉。
原以为,经由这事,祁南能安分个四五日,谁知两天后,他养好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赵晨算账。
赵晨那边也是磨刀霍霍,而且他还有主场优势,一个打不过,就拉上一群,反正之前一起收拾江流,不过是挨几天打。
正所谓法不责众!
不提事后惩罚,先将仗打赢再说。
于是,双方“干柴烈火”,一场群架就在凌霄峰发生了。
根据现场战况,起先赵晨带领十二小将“单挑”祁南,双方打的昏天黑地,然后半个时辰后,祁南“群殴”赵晨等人,现场飞沙走石,遍地哀嚎。
等曲鸿澜、游灵珊、祁忘客他们得到消息,赶去凌霄峰。
就见祁南嚣张地站在一块大石上,背着双手,鲜艳的红袍在漫天风雪中猎猎作响。
而在他前方脚边,则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都是鼻青脸肿,哀嚎不已。
祁南察觉他们来,淡然转身,顶着同样青紫的脸,冷酷无情道:“你们来晚了!”
曲鸿澜:……
“……”祁忘客眼皮啪啪直跳。
他一时搞不懂,祁南与天衍宗的气场是不是相斥,幼年来时,与温沉月三天两头打,现如今再次拜访,更是与天衍宗的修二代们打成一团。
下次再来,他家侄儿不会要单挑天衍宗吧。
游灵珊上前检查了看着伤势严重的几人,给他们塞了一些丹药。
还好一些人看着外伤严重,双方下手还算克制,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就是这群少年人打架的时候,都是往脸上打,一个个……包括此时站在石头上的那位,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好好的美少年变成猪头了。
祁南对上众人的眼神,刚想开口,嘴角扯动了脸上的伤,感受脸颊火辣辣的伤,还有下颚、脸颊的充硬感,脸色越发黑了,身为鸟族,就没有不爱美的,这群家伙居然一开始就冲他脸上来,他当然不会客气。
祁忘客:“祁南!”
祁南指着地上的赵晨,“是他哄我过来的。”
明明战帖中是一对一,来到凌霄峰后,才发现赵晨藏了这么多人,不过他也不怕。
赵晨四肢张开,直接摊在雪地上摆烂,“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让你欺辱我!祁南,我告诉你,我赵晨赵小爷,士可杀不可辱,你等着,我以后一定能打败你!”
曲鸿澜扶额头疼,“赵晨,你若是不起来,以后罚你在凌霄峰思过半年!”
“我错了!”赵晨一听,从善如流地爬了起来。
游灵珊丽眸扫了一圈其他少年,轻笑一声,“你们也要在凌霄峰安家落户!”
她眸光柔和温润,看着那般贴心,可是其他人可不敢违背游灵珊的话。
众所周知,宗主的话可以不听,游师姐可以劝,但是游师姐的话若是不听,那就要倒大霉了。
十多位少年立马起身,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排列整齐地站在众人面前。
曲鸿澜:“祁南,赵晨他们一起伏击你,是他们的错,我会罚他们,天衍宗会给你一个交代。”
赵晨撇过头,语气带着不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以后一定能打败他。”
曲鸿澜:……
看来赵应京还是太宠这孩子了,再不管教,以后怕是要上天。
祁南笑了,他眼神轻蔑不屑地上下打量他,嘲讽道:“就凭你现在这幅鬼样子?一个球?”
“不巧!让你失望了,打赢我并不能让我认输,我们鸟族最在乎的乃是容貌,而你这样……”他呵呵一笑,“我下辈子都无忧!”
赵晨:……
他有些呆怔的目光在祁忘客与祁南之间来回游动,本来就青紫的脸上现如今更是如同打翻了调色盘,很快眼眶就泪水涌动,唇瓣微颤。
看来真是受到打击了。
……
等温沉月听到消息,来到凌霄峰时,正好赶上热闹的尾巴,赵晨等人已经被三长老他们斥责的生无可恋。
而事件的另外一个当事人,则是站在一旁,得意地欣赏这一幕。
并且脸上的伤也没有用法术治疗,直接顶着一张青紫红肿的脸面对众人。
温沉
月迷惑,看了看挨训的赵晨。
难道赵晨用了什么不能恢复的秘法?
随她一同前来的黄半蕊看出她的疑惑,低声猜测道:“他此番也算是苦主,这幅样子应该是诉苦。”
温沉月:……
卖惨!
真是让人长见识了,花孔雀居然为了卖惨连脸面都不要了。
而策划了此次袭击的赵晨也是凄凉的很,球一样的身体抱着赵家主伟岸的身躯嚎啕大哭。
此次“凌霄峰袭击事件”,主谋赵晨被罚在凌霄峰思过半年,其余人思过三月,至于祁南,曲鸿澜、赵家主还有参与此次事件的少年长辈都给他送了赔礼,明面上的惩罚就这些,背地里,修二代们则是被长辈们接连抽了六七天,天衍宗夜晚的角落里都是少年们苦痛的嚎叫。
首先,伏击人已经是错事,其次,居然没有自知之明,居然还败了,不抽你们抽谁!
……
而此次事件过后,赵晨受了刺激,发愤图强,势要减肥瘦下去。
努力节食,勤加修炼,折腾了一年,终于老天爷开眼,苗条了下去。
瘦下去的赵晨露出了传自父母的优越轮廓,五官精致,轮廓清晰,眉眼艳丽,唇红齿白,原先的大香猪变身白天鹅。
温沉月外出回来,看到焕然一新,仿若大变活人的赵晨,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这是之后的事情,现如今,祁南与赵晨之间已经水火不容。
温沉月觉得自己与祁南之间的关系亦然。
对此,祁南可不赞成,“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能与他相提并论!”
温沉月迷惑:“不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祁南见她一脸不解,目露诧异,一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表情,“我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啥?
“……”温沉月嘴角狠狠抽搐。
她何德何能敢跟这只炮仗孔雀青梅竹马!
哪家青梅竹马像他们这样?
……
虽然她现在是小孩子模样,但是不代表可以将自己当成小孩子哄。
还有,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青梅竹马可以单方面认证,尤其他们也不算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
温沉月欲言又止,盯着艳丽骄纵的少年,只觉得眼睛疼。
人虽然美,但是架不住脑子抽象,她果然还是欣赏内在美与外在美的完美融合。
“算了。”温沉月摇了摇头。
“什么算了!”祁南一脸不悦,上前拦住她,正好将她堵得严严实实。
他眼睛不瞎,这人一副嫌弃他的模样,凭什么!
温沉月看着对方挺拔的个头,又看了看自己的五短四肢,瘪了瘪嘴。
这人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现在个头矮。
温沉月:“祁南,在你们妖族,青梅竹马是不是代表天天打架?”
也许因为物种不同,风俗有所差别。
祁南皱眉沉思,“不是……青梅竹马当然是指关系好。”
“……关系好?”温沉月差点被呛到,反手指了指自己,“我与你?”
祁南点头:“当然,我们幼年经常切磋,你记得我,我也忘不了你,当然是青梅竹马!”
温沉月冷笑:“不是切磋,我是纯粹殴打你!”
“你这样说,莫不是怨恨我小时候偷袭你的事?”他皱眉:“我那时道歉了,你也原谅了,我都不生气,你生气干什么?”
“……”温沉月后退一步,她一时不确定,祁南是笨蛋,还是将自己当成傻子哄。
不过,出身王族的孔雀会是没心眼吗?
对于打小在宗门世家王族生活的人,即使再迟钝,可是在错综复杂的权利旋涡里,怎么也能分裂出几个心眼。
祁南看上去骄纵任性,不讲道理,但是她可不会将他当傻子糊弄,所以小时候自己被他揍时,直接用拳头反击,不管打赢打输,她不会亏,而且对方会被收拾的更惨。
祁南被她的样子伤到,丹凤眼顿时一横,秀气的脸庞扭曲着:“你不信我!”
温沉月呵呵干笑。
到底谁先吓唬谁的,一句“青梅竹马”,是故意让她晚上睡不安稳吗?
“不信,谁家青梅竹马见面就损人,专门往人心窝子插,我若是心眼小点,就被你给气死了!”她抬头按了按太阳穴,“祁南,你若是想要与我切磋,只管说,我随时奉陪,不用打着青梅竹马的旗号。”
祁南脸色微青,发出控诉,“你歧视妖!”
“……”温沉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好家伙,又挑选了一个新的角度。
她冲着对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祁南,你若是再无理取闹,我就带着天衍宗一众手下天天揍你,让你出不了门,你要知道,天衍宗是我的地盘。”
祁南闻言,就更加不爽了,“凭什么?”
“哼!”温沉月冷飕飕地盯着他,挺胸抬头,上前迈了一步,“凭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祁南:……
温沉月又迈了一步,“凭这里是天衍宗!”
“凭我是赵晨他们的小师叔……打得过他们的那种!”
她上前,金丝履毫不客气地踩到少年的踏云靴上,留下一个比猫爪大不了多少的脚印,“凭我比你小,你要记住,我与你打起来,擦点皮,你可要伤筋动骨。”
祁南抿了抿唇,不服气道:“我又没将你当小孩子!”
温沉月冷笑,“你若是将我当小孩子还欺负,还是人吗?”
说完,她反应过来,“对哦……你不是人!”
祁南:……
“时候不早了,我走了!”温沉月见天色差不多晚了,不打算与祁南废话,转身离开了。
祁南站在原地,望着小小的她被斜阳拉长的影子,瘪了瘪嘴,呢喃道:“怎么脾气比我还大。”
不过听小叔说,要带她一起回族去孵化那颗金灿灿的丑蛋,他就有时间哄了。
……
祁忘客与祁南在天衍宗待了一个月,期间祁南与赵晨他们的争斗一直没停过,明面上的争斗被禁止,背地里可管不了,平时一同上课时,双方那是针尖对麦芒,各种比试。
原先,曲鸿澜在“凌霄峰群殴事件”发生的次日,为了耳根安静,打算让赵晨他们去凌霄峰思过,后来在祁忘客的求情下,每人减免一月,时间推迟。
等到祁忘客带着祁南离开,明秋盈带着温沉月跟着一起去,随行的还有江永思、江流,江永思是想拜访一下妖族的雁山长老,他困在元婴期已经许久了,至今还无头绪。
至于江流,对方死缠烂打,硬要一起去。
江永思哄不了他,打算带着他一起长见识,反正之前未回宗门之前,他也带着江流走南闯北。
温沉月算是出生以来,首次出门,一路上眼睛忙的不得了,不停的欣赏沿途的风景,即使有时候只有翻滚的云海,她也乐此不疲,上辈子,也只有在飞机上透过小小的舷窗才能观赏到,而她现在可以选择各种角度,全方位无死角欣赏。
祁忘客、江永思、明秋盈他们十分淡定,一路上讲经论道,交流心得。
至于剩余的江流、祁南,温沉月原以为这两人玩不到一起,就算不打架,也会吵起来,谁知现实让她打脸。
两人的脑回路居然莫名对齐了,行程快到一半的时候,两人拉着江沉月,说是要义结金兰。
温沉月冷漠脸,拒绝玩这种幼稚游戏,“我拒绝!”
江流恳求:“小师叔,没了你,我们怎么办?”
祁南:“你和我们义结金兰,我和二弟也能保护你!”
“……”温沉月额角青筋微跳,这都已经将身份定下了,看着面前两个越发骄纵的人,她冷哼一声,阴恻恻道:“你们两个哪个不被我打趴下,我保护你们还差不多,这样……反正我师侄多,也不介意多一个,祁南,你以后喊我‘小师叔’吧。”
祁南:……
江流扯了扯他的袖子,使着眼色:小师叔没上当!
“……”祁南示意他冷静,他还有招。
“温沉月,你要你答应与我俩结拜,这些东西都是你的。”说话时,他豪气地拿出三个镶嵌宝石的储物袋扔到温沉月面前,“以后你需要什么,我与江流一定给你找到。”
温沉月:……
这是开始利诱了,不过……
她抬头,冲着他们灿烂一笑,就在两人面上舒缓时,一把满是细纹的木剑出现在她掌心。
祁南、江流暗呼不妙,
身子比脑子快,下一秒,两人就跑了,连狠话都忘记留。
不过温沉月虽然拒绝了,也没妨碍两人义结金兰,互相“大哥”、“二弟”喊得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灵舟往西南方向飞行了差不多一个月,终于到达兽荒洲,再往南飞行两千里,就是妖族的妖皇城。
温沉月趴在灵舟上,向下眺望兽荒洲,入目除了青绿就是望不到边的山峦,面积极大,从灵舟飞入兽荒洲的地界,一直飞行了将近十多个时辰才见到边缘。
二师兄他们是从这里失踪,然后进入魔界,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大师姐,二师兄他们还好吗?”温沉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张刻着金纹的符箓,此物是二师兄给她制作的,里面蕴含强大的灵力攻击,元婴期修士都抵挡不住。
她身边的明秋盈收回俯瞰的视线,抬手摸了摸小家伙颅顶的软发,语气轻松:“你放心,扶峫他现在是出窍修士,而且也不是单打独斗,就算不行,他能屈能伸,还能用美人计。”
“大师姐!”温沉月一头黑线,现在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吗?
二师兄可是在魔界,一不小心若是陷在里面,他们也不好救。
旁边的祁忘客听得啼笑皆非,“明道友,若是扶兄知晓你的话,怕是要伤心。”
明秋盈则是摆摆手,“他知道我的性子。对了,祁兄,你们妖界与魔界比邻,底蕴深厚,不知魔尊斩昊的事情了解多少?”
祁忘客愣了一下,下意识垂眸看向目光炯炯有神的温沉月,嘴角微抽。
有这孩子在,莫说他不知道,就是有秘闻,也不敢说。
明秋盈见状,俯身将温沉月抱在怀里,然后两手抱住她的耳朵,轻松道:“现在可以了!”
温沉月仰头看着她,瘪着嘴,她真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祁忘客摇头失笑,施展了一个灵障,望着远处翻滚的云海,长叹一口气,“魔尊两千五百年前闭关,一直没有动静,我族长老已然推测他可能出事了,甚至千年前的闭关可能是魔族为了稳固局势的说词,最近魔界局势动荡,十八魔君互相倾轧,不曾见魔尊殿的人有所动静,所以……”
明秋盈若有所思:“说不定这次师弟他们在魔界会有所收获!若是魔尊真的灭了,底下的魔君怕是不会安分。”
祁忘客:“现如今魔界被戎枭搞得乌烟瘴气,虽说冥灵魔君势大,也达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此番动静如此大,说不定炎火魔君那些也在试探。说来,也是妖族惭愧,与魔界接壤,连斩昊的生死都没有弄清楚。”
“祁兄此言差矣,正因为尔等相邻,所以才会防备你们,若不是魔尊沉寂太久,我等也不敢有如此怀疑。”明秋盈淡然一笑,望着远处集结的乌黑云层,“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
祁忘客:“是啊,若是斩昊真的无了,真是天下之幸事。”
幸事?
明秋盈嘲弄一笑。
有时候,事情可能会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斩昊没了,魔界众人单靠那些魔君们能约束好吗?
而此刻,被捂住耳朵的温沉月,已经趴在明秋盈怀里睡得香甜。
明秋盈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用手指轻轻戳了戳。
祁忘客看着窝在对方怀里稚童模样的小姑娘,目光有些复杂,脑海中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温苒卿的场景。
那时他被一名出窍邪修追杀,对方要剖他的内丹,危机时刻,被温苒卿所救。
她立于山巅,周身剑气凝结如霜,天地噤声,青丝高束,仅以一截雪色玉簪装饰,素白剑袍不染尘埃,衣袂阵阵作响,双眸如寒霜冰潭,冷澈透骨……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的山巅雪!
这是她的孩子,可是似乎没有继承她的强大。
他知晓那人外冷内热,身为母亲,见到孩子这般,她心里肯定是痛的。
“这孩子为何如此……缓慢?”祁忘客与六年前的记忆比对,发现温沉月并不是彻底停滞不前。
明秋盈给温沉月盖上薄毯,犹豫了一下,“师父怀她时受了伤,所以长得慢些,还好也不是完全不长,不耽搁修为。”
“……”祁忘客抿了抿唇,“我观她资质很好,就怕她还未完全长成,就到了元婴期,最好学会压制修为。”
按照温沉月现在的修为,怕是百岁之前,就到达元婴,元婴期后,修士**基本定型,不同于妖族。
明秋盈:“多谢!”
两人说话时,那边祁南声音传来,“妖皇城到了!”
第35章 第35章你当个堂堂正正的妖吧!……
兽荒洲乃万妖祖地,地形复杂,九山八泽纵横交错。
妖皇城居于西南方向,城外古木参天,瘴雾终年不散,且方圆百里,禁止御空飞行。
这边灵舟才落地,温沉月就醒了,她趴在江永思的肩头,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
与人修的城镇不同,妖皇城的城墙并非砖石砌筑,乃是由巨大的藤蔓盘绕而成,足有百丈高,郁郁葱葱,一些地方还装饰着鲜艳的花朵,大多时间是静止不动的,遇到意图攀爬的调皮小妖会毫不客气地将它薅下来,往地上一栽,幸运的露出一个脑袋,不幸的露出一个屁股,为了美观还会在上面插一朵花。
温沉月才落地,就看到了两场热闹,一个露着狐狸尾巴与耳朵的化形小妖和一只小灰熊在藤墙边打架,直接被藤蔓捆成一团栽在坑里,藤蔓松手时,不忘抽他们两下。
她看的津津有味,如果被上辈子那些环保人士看到如此智能绿色的藤墙,估计会兴奋地大叫。
祁南冷哼:“少见多怪!这种小手段就将你糊弄了,若是见到更威风的大妖,你岂不是走不动道。”
“……”温沉月见状,走到藤墙边,指着祁南告状,“他说你坏话!快揍他!”
藤墙:……
空气中一时陷入诡异的安静,几缕威风轻轻扯动枝蔓上的绿叶,乍一看好似藤墙在挠头一般。
“哈哈哈!温沉月,你幼不幼稚!这是妖皇城的妖,怎么可能听你的。”祁南发出嘲讽,“我告诉你,在妖皇城,你给我老实点,你这种小不点,最是鲜嫩,许多大妖都喜欢。”
“……”温沉月白了他一眼。
幼不幼稚,她虽然长的小,但是自己的年龄已经不是被所谓的妖精吃小孩糊弄的年龄了。
祁南见状,正欲开口,忽而感受到一股凉风,紧接着一条手腕粗的藤蔓毫不客气地抽了他一下。
“……”他瞪大眼睛。
它居然敢抽他,信不信等他成年了,将它给拆了。
藤妖不怕,它背后可是有雁山长老,这只小孔雀敢动手,它将它尾羽给拆了。
温沉月见状,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灵石,塞到藤墙,“你好,美丽强大、不畏强权的藤大人,我是温沉月,来自天衍宗。”
“……花言巧语,傻子才会被你哄。”祁南撇嘴蔑视。
下一秒,藤妖伸出一截藤蔓,递出一个红色的果实,外形形似裹满糖浆的红苹果,带着一股浓郁的甜香,一看就很有食欲。
“……”祁南眼珠子快瞪出来。
这藤妖居然连红藤果居然都给了,之前也有人用灵石、灵植贿赂,没见藤妖这么好哄。
他们俩到底谁是妖族啊!
江流捅了捅他的肩膀,“大哥,你家腾妖好似很好哄!”
祁南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道:“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真的吗?”江流不信,明明刚才藤妖还对他动手来着。
他想了想,也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大捧灵石,塞给藤妖,“藤妖阁下,我是江流,也是天衍宗的弟子,是温沉月的小师侄。”
藤妖并没有
收灵石,而是伸出一截藤蔓绕着江流,好似一条青龙围着江流盘旋。
江流满眼疑惑。
温沉月有些紧张,担心腾妖一言不合,抽江流一下。
江永思看到这一幕,喉咙有些发紧,刚想出声,就见腾妖又拿出一颗红果递到江流跟前。
“哇!”江流转身向祁南炫耀,“我也有!”
祁南强颜欢笑:“……我早就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
“可是你没有!”江流拆穿。
祁南沉默了,须臾,抬起手掌,掌心的法咒闪着红光,黑着脸看着藤墙,看起来有些像恼羞成怒。
藤妖见状,也探出了五六根藤蔓,张牙舞爪地盯着他,好似深海大章鱼似的,满身都在写着:你碰我试试!
祁南:……
温沉月眸光抓了转,将手中的红藤果收起,掏出自己的大木剑,毫不客气地往祁南的腰间一戳,冷声道:“你和它计较什么?”
祁南僵了一瞬,察觉温沉月干了什么,额角青筋直跳,怒吼道:“温沉月,这里是妖皇城!”
江流左右看了看,大手在自己腰间的配剑摸了两下,最终还是放弃,一个是他才结拜的金兰大哥,一个是他的小师叔,他一时选不出帮谁。
明秋盈挑了挑眉,也不着急,反而笑盈盈地看向祁忘客。
祁忘客面色尴尬,冲着她歉意一笑。
自家侄儿这脾气,回去后要好好收拾一番。
此时,城门口来往的妖怪们发现了这边的热闹,纷纷聚拢过来。
在众人眼中,就是一段狗血恋,祁南手中灵诀蓄势待击,藤妖张牙舞爪地迎上去,祁南身后的小孩仿若看不得母亲受委屈的小妖,拿着脆弱的木剑就刺过去。
……
“小祁王怎么惹到藤妖了?”
“我记得三年前,小祁王练习法术时,不小心烧了一截城墙?难不成是因为那个时候?”
“都三年了,再说,当时也就一点火,都不需要动手灭火,对于藤妖的攻击不痛不痒!”
“我看这场景,似乎是小祁王要和藤妖抢孩子?”
“嘶……那孩子难道是藤妖与小祁王一起生的?”。
……
祁南:……
温沉月:……
没想到妖族也这么八卦,并且还能随时创造八卦狗血新闻。
……
“胡说,那孩子就算小,但是咱们小祁王才多大,肯定不是,难道是小祁王将别人的孩子抢了,然后藤妖助妖为乐,制止小祁王?”
“你是不是与小祁王有仇!我觉得,孩子虽然看着与小祁王有仇,她看着那么小,不能是自己来到妖皇城,说不定是小祁王心仪的对象,藤妖也看上了她,就横刀夺爱。”
“小祁王与藤妖,瞎子也知道怎么选!”
“不一定,小祁王的性子太差,脸虽然好看,也许有的不看脸!”
“反正不管因为啥,你们看,祁王他们都不紧张,肯定无事!”
“嘶,那两人的装扮似乎是人修……好似是天衍宗的?”
“哦,天衍宗就行,我家一直与天衍宗做生意,他们态度好,价格高,比其他人修宗门好的不知道多少倍。”
“那两人长得真好看,不知道成亲没有。”
“没成亲,难道你还想将人抢了,天衍宗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到时候你被他们剥皮拆骨,就是祁王他们都拦不下来。”
“我……我就是说说,你看到好看的皮囊不嚷嚷两句。”
……
“你们再说一句!”祁南恶狠狠地回头。
众人先是一静。
然后迅速作鸟兽散。
只不过虽然散开了,还是在附近溜达,眼睛时不时瞅着这里。
祁南驱散围观者后,没好气地扭头道:“温沉月,你捣什么乱!我教训妖皇城的妖,与你何干!”
“它兢兢业业为你们妖皇城守门,风吹日晒,寒风酷暑,不曾有一日懈怠,还要给你们清理乱闯的妖怪,我这个人都看不下去了,你身为妖界的王族,它为你们辛辛苦苦干活,你们不溺爱就算了,居然还要打它!”温沉月面露鄙夷,重哼一声,“你当个堂堂正正的妖吧!”
“……”祁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手攥地咯吱咯吱响。
他看温沉月就是故意要气死他。
偏偏那边的藤妖很是触动,藤蔓随着温沉月说话的声音不断摇摆,激动地用藤蔓不停地抽地,发出“咻咻”的破空声,好似藤蔓在不停的嗯嗯赞同。
祁南:……
温沉月继续谴责,“你看将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看藤妖如此活泼的反应,她有些好奇对方是什么妖,看举动年岁不大,居然能撑起百丈的城墙,肯定来历非凡。
祁南原以为回到妖皇城,他就能彻底抖起来,谁知道还没有入城,守城墙的藤妖就“叛变”了。
那边藤妖此时与温沉月那是一见如故,热情地推过来一个竹篓,竹篓中的红藤果堆得冒尖尖。
周围的妖怪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他们都不曾知道阴月藤这般大方。
这阴月藤出于雁山长老一脉,乃是上古神木,生长缓慢,只在月阴之时才会快速生长,倒不是说平时生长停滞,只不过生长极为缓慢,比如阴月之时,它一天能长一丈,平日一年长不了一丈,擅长防御,听闻最强时,所筑城墙能有上万丈,将一界都能护住,目前以它百丈的高度,还年轻的很。
阴月藤所产的红藤果百年一熟,服食者能助妖怪觉醒本命神通,而且是绝佳疗伤圣品,白骨生肌,断肢重生,延年益寿……
不过平时这家伙很是吝啬,将红藤果藏得严实,等闲妖怪拿不到。
可是刚刚那个人族小孩不过是给了一捧灵石,说了几句好话,就得到对方一竹篓的红藤果。
众妖怪懊恼地捶胸顿足,恨不得以头抢地,他们从不知道藤妖这般好哄。
不止他们,就连祁南也是纳闷,莫说他,他与阴月藤不对付,就是妖皇城最受欢迎的小叔也不曾得到阴月藤如此馈赠,最多也就给个七八个,即使是雁山长老出面,也达不到温沉月这种程度,顶多也就小半竹篓。
难不成阴月藤看上温沉月了!
祁忘客神情也有些怪异,他也搞不懂为何阴月藤对温沉月这般热情,温沉月第一次来到妖皇城,他也未曾介绍过它的身份,就算有天衍宗的缘故,但是阴月藤对江流、明秋盈他们并不特殊。
温沉月虽然觉得面前的红藤果应该很好吃,但是看周围人的表情,这东西应该很珍贵。
她想了想,拿出储物袋,灵石、灵植还有丹瓶堆了一地,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的灵石闪着绚丽的光,满满一大堆,仿佛小山一般,她小手一挥,“这是我的回礼。”
阴月藤织出一个大网,将地上的灵石、灵植、丹瓶全部收拢过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球,渐渐隐没在藤墙里。
祁南噘嘴:“吃里扒外!”
话音刚落,就被一条藤蔓毫不客气地拍了脑袋。
“你!”祁南好不容易降下的火气蹭的一下又起来,“别以为有雁山长老护着,我不敢收拾你!”
阴月藤则是晃着藤蔓,大有再来一次的打算。
温沉月在一旁贴心解释,“它说,你若是敢告状,它就再抽你!”
阴月藤欢喜地将枝丫抽的“咻咻”作响,顺便这次不忘撒花做装扮。
祁南:……
再闹腾,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动手拆。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等进城吧。”祁忘客察觉祁南快要抑制不住脾气,上前扯住他的胳膊。
虽然阴月藤孩子气些,但是它的实力可不可小觑,就连他对上,也是要挨揍的。
侄儿的狠话注定要落空,信不信没等他拆了阴月藤,阴月藤先将他的毛给拔光。
阴月藤见状,也就不再闹腾,临走前,又送了温沉月一簇红花,然后就将藤蔓隐入藤墙,时不时如同捉蚊子一般,将意图靠近攀爬的小妖抽下去,其他时候就是一副老僧入定的状态,完全没有刚才的活泼。
而温沉月自从入城开始,也获得新的称号——那
个将阴月藤迷得五迷三道的小人修。
温沉月后来听说后,沉默了一会儿,心说,幸亏他们不知道妲己。
……
祁南回到妖皇城的次日,就有些后悔了,后悔没让赵晨他们过来,这样他也能有样学样,让赵晨感受一番被群殴的“乐趣”
次日下午,祁忘客带着温沉月、明秋盈、江流他们前去雁山长老的洞府。
去的路上,明秋盈给温沉月、江流二人介绍了一番雁山长老,听闻雁山长老乃是上古神木,是妖族现存年级最长的妖精,已经数万岁,平时在妖界深居简出,经常百年都不曾外出一次。
温沉月听得认真。
倒是符合她的刻板印象,草木幻化的妖精就是寿命长。
雁山长老的洞府位于一片古木之中,在小妖的带领下,众人来到洞府门口。
小妖指着上方:“老祖在那里!”
温沉月抬头,就见高约四五长的古藤之上,站着一个人,对方白发如雪,发丝半束,插着一截灰色木簪,头发长及到膝,眉目慈善平和,没有寻常大妖的戾气与压迫,反而带着几分仙门道家的缥缈之气。
若不是小妖亲自指认,温沉月真会将他认错成某些仙宗的长老。
雁山长老看到他们,身形微动,眨眼间,人便落在了众人面前。
温沉月这才注意到他还拿着一柄古藤老杖,杖头悬着一枚金铃,绑着红丝带,金铃随风摇晃却无铃声,丝带好似活着一般,绕着金铃上下飞舞。
“诸位,有礼了!”雁山长老声音低沉温和,唇角噙笑,让人如沐春风。
温沉月眼睛放在他的脸上。
这雁山长老听着很老,但是见到真人,看脸的话,一点也不老,反而相貌俊美秀气,眼角没有一点细纹,宗主若是看到,肯定很眼馋。
让温沉月猜对了,曲鸿澜对雁山长老的驻颜术确实感兴趣。
虽然雁山长老本人已经解释上百年,说自己不会驻颜术,奈何曲鸿澜还是坚持不懈。
“雁山长老!”众人回礼。
雁山长老请众人入洞府,小妖送完茶点蔬果后,雁山长老吩咐他们退下,看向明秋盈,“天衍宗的诸位长老近来可好?”
明秋盈:“宗主他们很好,宗主自从突破以后,神采飞扬,处理宗门事务也不拖延了,让宗内一众长老颇为欣慰。”
江永思:“来之前,宗主给长老准备了不少东西,他说长老已经一百二十年没有出门了,该是时候见见玄灵界的新景色,天天在洞府窝着,容易变老。”
“哈哈,是他说的话,不过老夫已经五万余岁,够老了。”雁山长老忍俊不禁,“正好,你此次回去,将我给他准备的突破贺礼送回去,他期待许久的补天芝。”
补天芝是他本体灵木的伴生物,成长没有规律,能延寿疗伤,是炼制许多上品丹药所需之物,玄灵界只有他这里有,莫说外面,就是妖族也是用一株少一株,不曾有过剩余。
“多谢!”江永思拱手感谢。
雁山长老微微颔首,接着目光落到温沉月身上,招手示意她来到自己面前。
“雁山长老?”温沉月从椅子上跳下来,乖乖来到他跟前,目露好奇。
“你就是沉月吧!”雁山长老琥珀色的瞳孔深邃如潭,却温润包容,让人舒心。
温沉月点头,她这样子想必很难认错。
明秋盈等人也不奇怪,沉月成长与寻常孩童不一样,雁山长老见多识广,又是妖族大修,与天衍宗有旧,肯定也询问过他。
雁山长老摊开手,温声道:“将手放上来!”
“哦。”温沉月将小手盖在他的掌心。
温温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闭眼!”雁山长老继续道。
温沉月下意识看了看旁边的明秋盈。
“没事!”明秋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温沉月老实闭眼,心头想着雁山长老要干什么时,原先漆黑的视野一下子变得明亮。
眼前是一片无暇之境,白云如絮,脚下湖水碧蓝如镜,无边无际的湖面,无边无垠的天空,若不是下方湖面涟漪不断,看着湖中倒映的蓝天,一时还真分不清谁是天,谁是地。
而她与雁山长老相隔半丈站在湖面上,双方大眼瞪小眼,一片安静。
雁山长老耐心等她开口询问。
后来发现,温苒卿生的这个女儿耐心比他想象的要好。
“小家伙,你不奇怪吗?”他无奈一笑。
温沉月偏头疑惑:“奇怪什么,你又不会害我!”
“……”雁山长老微怔,转身缓步行走,藤杖随着他的步伐,在湖面开出淡粉的花,一簇一簇的,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