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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搞文娱 林跃然 15641 字 2个月前

这男子身穿淡灰色的袍子,衣袖和裤腿都已经用布条扎起,腰间系着一只小药箱,这小药箱已经打开,露出了里头各色工具,刀剪夹钩针,银光闪闪,望之生寒。

很显然,这灰衣男子,正是一名医师。

他翻起吴小子的眼皮看了看,又在他头上扎了几针,保证人不会醒过来。

端起送来的药汤,在榻上的锦衣男子手腕上,冲洗擦试。

紧接着,就从药箱里,摸出一根细管,与长针相连。

再将这长针,插入桌上少年的手腕血管之中。

鲜血,就这样顺着细管,流了出来。

当然,这般施为,并不是让血白白流失,而是又快速地接到了锦衣男子手腕上。

吴小子的“爹娘”,此时已经做完了打杂的活计,恭敬地退到了门口守着。

这取血承血的全程,屋中人几乎没有交谈,全程静默。

直到此时,那灰衣医师才笑着对门口的那对男女说了几句整话。

“这回换血,你们当记头功。”

“爹娘”笑道,“为主上效力,是属下的本分。”

“符神医这等借寿还阳的神仙手段,才算得上是头功呢!”

听到他们的交谈,榻上的锦衣男子也开了口。

“你们都有功!”

停了停又道,“哼,当初那贱人竟敢临死反扑,在我身上下了五绝毒!”

“害得我这些年来,日夜受烈火焚心之苦,不能尽全力于大业,实在是该死!”

“如今我就换了她儿子的血来解毒,想必她在九泉之下,定然也能含笑了……哈哈哈哈……啊!”

锦衣男子原本正得意洋洋,突然手捂住胸口,唇色瞬间发乌,两眼上翻,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

在场的三个人都急忙扑了过去。

符神医细看之下,脸色也是大变。

一只手飞快地将那接血的管子给拔起,也顾不得管子里血滴溅到床榻和衣衫上,从药箱里摸出银针,以肉眼瞧不清的速度,在锦衣男子身上连下数十针。

这些针下去,锦衣男子的状况,也才和缓了些。

“怎么回事?”

“不是说这种换血的法子,最是稳妥的么?”

那一对冒充成爹娘的男女见了,眼中闪过怀疑,厉声质问。

符神医给主上做完了急救,这才有工夫去探查原因。

他没理会那对男女,而是回转了身,取了吴小子的几滴血,还有锦衣男子的血,滴入到一个盛满水的碗里。

两种血滴,如水和油般,压根不能相溶。

这小子压根跟主上,没有血脉关连!

这下子,摆出怀疑脸色的,成了符神医。

“你们办事不力,竟然寻了假的小子来糊弄!”

“你们差一点就要害死主上了!”

那一对男女大汗淋漓,跪倒在地,“主上,我们,我们也是查了那养济堂里所有男童,除了这个小子,再没有别人有可能了。”

他们要找的,是主上的亲生子,但那里的所有男童,没一个长得像主上。

相比之下,也只有这个小子,身上有信物,而且那嘴皮子利索,眼神机灵,倒有主上的几分风采。

原本皱眉痛苦的锦衣人,此时也睁开了眼睛,冲着他们摆一摆手。

“去查!”

那对男女互看一眼,恭敬答道,“是!”

他们起身出门的时候,符神医叫住了他们。

“这个假货就由我处置了……”

长桌上的吴小子纹丝未动,而他手腕插着的细管端口,血珠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再也没机会醒过来了。

晓文念到这里,望了床上的贺秀贞一眼。

“今日的,就是这些了。”

其实大娘子写的不止这些,不过大娘子说了,贺先生还在养病,不宜过多劳神,一日听上一万字就够了。

她能看得出来,今日故事急转直下,贺先生当是绝对没想到,那般让人着急,愀心挠肝的认亲场面,最后的真相,竟然是这般血腥的阴谋诡计。

不过么,细想想,还真有那么点果报不爽的意味。

那个什么主上,着实阴毒。

既然派了人去认亲,说明他早就知道亲生儿子在养济院。

说不定,这个儿子,就是他丢过去的呢!

十多年没养孩子,派手下人去认亲,还是为了解他身上的奇毒!

以血换血,那孩子还能活吗?

可偏偏呀,阴差阳错,吴小子抢了信物,又冒认了爹娘,还设计把赖哑子关到了地窖。

却不想,这反而是救了赖哑子一命,他顶替了赖哑子的身份,也替他去走了奈何桥……

而那阴毒的主上,想用亲生孩子来续命解毒,却差一点因为用了假儿子的血丧命,也是罪有应得,十分的活该啊!

所以说赖哑子有没有福?

必须得有啊!

只是那一对手狠手辣的假爹娘,又要出发去寻真儿子了。

赖哑子能逃脱他们的毒手吗?

而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呢?

那个主上,又是个什么来头呢?

这些疑问,此时也正在贺秀贞心里盘旋。

贺秀贞遗憾地叹了口气。

“青萍客想像奇诡,我实不如也!”

之前她在看那两本武侠话本的时候,就常常叹服,青萍客难道说真是位书剑风,流的侠气青年?

不然没有亲眼见识过,怎么能将大漠风光和西北风情描述得那般真情实景?

怎么能写得出那么多的江湖佚事和黑话切口来?

而青萍客的故事,刀光剑影,生关死劫,确实要比她话本里那些平淡的传记类故事要更紧张刺激,勾人心弦。

第157章 亲近这似乎离得也太远了吧?

“阿娘,看,就是这里了。”

楼记书铺前的空地上,一辆马车缓缓停下,原无瑕从上头轻灵地跳下来,欢快地指着书铺招牌招呼自家母亲。

一个婆子站在车旁,小心地打起帘子,将原夫人扶下了车。

沐太太抬眼瞧了瞧这小书铺,见这条街虽不大,一溜儿都是小铺子,但地面干净,也不嘈杂,而这楼记书铺,就在整条街的最里头,越发多了几分清幽,不由暗自点头。

自从去年在首饰铺子里遇袭,沐太太再和女儿出门,除了婆子丫环外,身边必带着两个女护卫,这个习惯也实在是明智。

去年年底,原家一家子终于回了京城过年。

虽然心怀戒备,万事小心了,可还是遇上了不少算计。

得亏有两位女护卫在,一力降十会。

什么被关在点了迷香的屋子里啊,要被推下池子或者假山啦,去上香遇到京城地痞只待英雄救美啦……

两位女武师,飞脚一踹,那什么门窗连框都得给飞出去。

及时一拉,那要推人的,没推成反而自己摔下去。

至于什么地痞骚扰,都不够一个女武师打的,哪里用得着等在附近准备出场的有心人呢?

至于原无忌那边,自然也是发生了一些状况的。

原无暇回头看了看两位女护卫,又看向了沐太太。

“阿娘,让苗师傅陪咱们进去,其余人就在外头候着吧?”

这楼家的小铺子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进去那么多人,倒像是来找碴的。

再说她们娘俩之所以去哪儿都带这些人手,就是为了保全自身的。

而楼家二姑娘本就是位好手,对她们母女也没有什么恩怨干系,还曾经救过她们,倒不用如此提防。

楼欣月刚刚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站起身来活动手脚,就听到彩枝跑来通报。

“大娘子,沐太太和原小姐来了,二娘子让过来说一声。”

这意思,就是要不要请沐太太原小姐进内院里坐坐了。

楼欣月略一琢磨,便点点头。

“那就请她们进来坐吧。”

原家是这城里的巨富,城中不知多少人都想攀上这层关系。

而之前因赛郎出手护卫过原家母女,她们姐妹俩就得了一大笔丰厚的酬劳。

后来楼家这小铺子开业,原家的下人也曾经来送过一份礼物。

楼欣月得了写武侠的灵感,青萍客这个笔名迅速走红,也何尝不是借了少许原家的力?

这有限的几次打交道,楼欣月倒是对原家的印象很不错。

既然如此,就结交一番吧。

楼欣月大步流星地往前院铺子里走。

内院里的晓文和彩枝,还有杨婆子,忙去准备待客茶点。

哎呀呀,这可是原家的太太和小姐呀!

咱们家里这些杯盘碟子,茶水点心,都是普通寻常的。

会不会被原太太和原小姐笑话呀?

这会儿原小姐和原太太都已经进了铺子,原太太拿着一本新书正看着。

原无瑕则拉着楼赛郎问个不住。

“这有福之子,只有上册吗?下册什么时候能印出来呀?”

她去京城几个月,想着都过了好久了,青萍客没准都写了两三本新话本了呢。

没想到啊,居然只有一本,还只有上册!

一扭头,就看楼欣月了。

原无瑕的眼睛就亮了,若不是小书铺里还有一两个外人,她就恨不得把刚刚的问题再抓着楼欣月问上一遍。

楼欣月赶紧客气地寒暄一番,邀请原家母女进寒舍喝杯茶。

原无瑕本就想找个机会多认识楼家姐妹呢,见到这般好机会,哪里会拒绝呢?

不但愉快地接受了邀请,还张罗着让人把从京城里带回来的一些土产搬进来。

母女俩进了内院待客的堂屋,各人分主宾坐下。

两个小丫环送了茶点进来。

原无瑕没空喝茶水吃点心,只顾着拉着楼欣月说个不住了。

什么艮岳散人怎么不再写了呀,以后就只用青萍客这个名字了么?

还有京城里艮岳散人和青萍客的那些话本多受欢迎……

沐太太则喝着茶,面带微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种种。

这楼家姐妹,进栖云城的时候,也只是租了房子,还要去当女护卫挣些碎银。

不到半年,就已是能买下带铺子的院子,又买了下人,顺利地在城中立足了。

着实是厉害啊!

固然当大姐的年纪轻轻就能快手飞笔,写出那么多有趣好看的话本来,是挣银子的主力,但楼二娘子也不是吃闲饭的啊。

若不是有这个妹妹护持着,这大姐又怎么能安稳地埋头写书呢?

而有大姐的名气和财力,当妹妹的也不至于去做太危险的活计。

如今在家里看看铺子,每日收成不少,倒也安逸得很。

沐太太心里想着这些事儿,目光随地往外头看。

正好瞧见一个婆子,端着药碗,往西厢房去了。

果然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苦药味。

便开口问道,“可是家里有病人?”

问出口方觉出有异,据她所知,楼家就姐妹俩,就有几个下人也是住的倒座的房子,也不会去住西厢房啊。

楼欣月便笑道,“是一位同行前辈,在我家里休养。”

那任家有眼无珠,可就别怪她挖墙角了。

以后就将贺先生留下,专写言情话本。

说起同行前辈,沐太太可就不困了。

她头脑中灵光一现,遂问,“可是东华小生?”

楼欣月都惊了,“沐太太怎么猜着的?”

沐太太摇摇头,笑道,“既然能在你们姐妹家里休养,多半是位

女眷,咱栖云城一带写话本的名家,也就只有东华小生了。”

“不瞒你们说,早年我还同她见过一面呢。”

她们原家人少事少,外头的买卖有男人去管,她自然有大把空闲的工夫,可不就爱看个话本么?

东华小生身为女子,写的话本里主角也是女子,自然能引起沐太太的共鸣,因此只要一有新书,就让人买回来看。

久而久之,就不免与东华小生有知交之感。

正巧有回原老爷查账路过那边镇上,她就也专程跟着去了。

就是想见见东华小生这般有才情的奇女子,也好结交攀谈一番。

可惜啊,见是见了。

东华小生自然没的说,可那任家的儿媳着实世侩,三句话不离要好处。

让原本兴冲冲的她,也不由得意兴阑珊。

此后,便再也没想着结识东华小生了。

毕竟,她可不想每回看东华小生话本的时候,都想起任家儿媳谄媚的笑脸。

“既然贺先生在此,那我倒是该去瞧瞧。”

沐太太看向楼欣月,楼欣月便向晓文使了个眼色,见晓文快步去了西厢。

这才起身带路,“沐太太这边请。”

大半个月过去,贺秀贞的病已是大有起色。

按着这个速度,没准用不了两三个月,就能起床行走。

听到晓文报信,贺秀贞忙拢了拢碎发,坐起了身。

原家太太她自然知道,几年前还见过一面来着。

可恨杨氏眼皮子浅,看到原家送来的几样礼物就喜得不行,又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原家富豪,就一门心思地想凑过来搭话,还想让原家太太给杨氏娘家人寻个掌柜活计……实在是丢人得紧!

想到当年的尴尬事,贺秀贞老脸不由得微热。

幸好再见到沐太太,沐太太面带微笑,神情关切,只关心她的身体,都吃的什么药,请的哪位大夫,她去年最后写的话本里的内容……并没打听她来到楼家的缘由。

这要是换成任家的左邻右舍,怕不早就刨根问底,非得打听个遍了。

其实她当年跟着任大来了华泽镇后,之前同任大的那些浓情蜜意渐渐散去。

整日忙着做些家务琐事,听着婆母絮絮叨叨,有些话想找个人说都没处去说。

尤其是闺中常用来派遣时光的,写诗作词,琴棋书画,制香酿酒这些,是再也没有那个闲工夫了。

楼家大姑娘古道热肠,将她从任家捞了出来,还请医抓药,照料周到的,又是同行中人。

可略有些不足的,就是她已是一把年纪,都能当楼家大姑娘的母亲了。

有些她这个年纪的话,就不大好跟对方谈了。

而沐太太正跟她年岁相当,一番交心攀谈,倒真让她有幸遇知己之感。

沐太太带着女儿从楼家小院出来,坐上了马车。

原无瑕这会儿才问出口,“阿娘,那贺先生当真是楼家的表姑吗?从前可是没听说。”

贺先生是华泽镇上的,楼家是从长兴县过来的,这似乎离得也太远了吧?

第158章 新书而是送对方好处的。

沐太太笑着捏了她小脸一把。

“应该是假托的吧,贺先生家里……有些乌七八糟的事。”

她当年兴冲冲地去见东华小生,却是丧气而回,也是让人去打听了任家的事儿的。

很显然,贺先生这般文才,可惜明珠暗投了。

旁边的陈妈妈听了,便笑着插了句嘴。

“太太,贺先生家里的事,老奴倒是听说了一些……”

她天天为太太姑娘收集好看的话本,东华小生的话本向来都是必备的。

过年的时候,她虽没跟着去京城,可不是在这边吃闲饭的,那自然要什么消息都得打听一番。

原本就打算有了新话本就随便跟太太提一提,这会儿可不就派上用场了?

她绘声绘色地讲完,沐太太听了还没开口,原无瑕已经不忿。

“任家人当真全是白眼狼!”

又有些感动,“楼家大姐二姐真真的是可交之人。”

难怪楼大姐能写出笔下的侠女呢,本身就心有侠气啊!

想想沐侯府里,勾心斗角,唯利是图的那些表姐表妹们……唉,真是人跟人,不能比呀!

沐太太也感叹,“自古道,文人相轻,没想到楼家大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慷慨气度。”

想想换成她自己,如果听说了自己喜欢的作者这般落魄病弱,应是会想法子相助一二,但能亲自上门把人接到自家来么?

“母亲,既然咱们知道了,回头让人送些药材和补品吧?”

沐太太笑道,“这是自然。”

原无瑕又忧虑,“母亲,您说若是贺先生好了,又能写话本挣银子了,那任家人又来罗唣可怎么办?”

沐太太笑着看她一眼。

这女儿原本天真冲动,她和老爷就担心她跟那些才子佳人话本里的傻小姐一般,遇上个会说几句甜言蜜语的就昏了头,要死要活地非要嫁过去。

没想到经过去年一年,倒是长大了不少。

连这个都能想到了。

“放心吧,刚刚我与贺先生闲聊,贺先生说她手里有休书,是她病倒没多久,那任大醉酒后指着她大骂,一怒之下写的。”

估计任家一家子见贺先生好不起来了,就想甩包袱,但就这么把人赶走,还怕外人说三道四,于是挪到柴房,就任贺先生自生自灭了。

不过也幸亏如此,有了休书,也就能摆脱那吸血榨油的一家子。

贺先生还说想等身子好了就去官府记档。

沐太太就包揽了这个事儿,说让自家的管家去办就好。

毕竟那衙门里的书吏,对待寻常平民都要呼来喝去,还要收取好处,见着如贺先生这般的休弃妇人,还不知道要如何横挑鼻子竖挑眼呢!

沐家母女回到沐宅,沐太太果然吩咐下人收拾了一些用得上的药材补品送到了楼家。

又让自家的二管家去帮忙跑腿办事。

听到二管家回来说都办好了,这心事也算是放下了。

沐太太得了新话本《有福之子》,倒也不着急看完,毕竟这只有上册,急着看完了没有下册,也是白白揪心。

便每日闲时,让人泡好香茶,备好点心,在花园小亭里放下纱缦,细品几段,再走出去看看盛开的花树……有时夫君早归,两人就在亭子里谈天说笑,倒也找回了些许年轻时的甜蜜回忆。

而原无瑕,可就在自家里待不住了。

隔三岔五地就以巡查她管着的茶馆为名,带着人在外头跑一天,临到傍晚才回来。

起先原家人还怕她是在外头结识了什么不三不四之人,或者被哪个别有用心的给哄了去,待将跟着原无暇的下人们唤来一盘问,才知道原无暇不光是折腾茶馆了,她还时常去楼家的那个小书铺呢。

楼家姐妹家中都是女子,人品又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又听下人来报说,原无瑕将茶馆重新装饰过一番,还换了些桌椅屏风,又从原家的家生子里挑了十来个

半大不小的少年男女,带到那茶馆里每日教习……

原无瑕应下以后不光要给这些少年少女们开工钱,还要给他们做四季衣裳和鞋帽呢!

原家富豪,对下人自然慷慨。

哪怕是三等下人,得的月钱也够养活一家子老小了。

更何况原家年节时都会发下赏赐,那米面油布还有肉,可都是按着人头给的。

但就算是一家子能混上温饱,那家里的半大孩子们能多赚点零花,还能在主家跟前露脸,岂不是大大的美差?

因此好些人都动了心思。

有托关系想求情的,也有想法子打听那些孩子都在干啥的,更有想打听自家小姐在折腾啥的……

这不就惊动了原家另外三位主人了么?

沐太太直接就让人把原无瑕给找来。

“无瑕,听说你选了好些个十岁出头的半大小子?这跟开茶馆有什么关联?”

“你这阵子神神秘秘的,究竟在做什么?”

原无瑕脸上露出神秘微笑。

“阿娘,我要把我管的那个茶馆开成城里最有名的!”

沐太太,“……”

原无瑕过了年就大了一岁,原家既然不打算把她嫁出去而是留着招婿,那自然就会培养原无瑕掌管家业的能耐。

这不,先给了原无瑕一个不好不坏的小铺子,让她来练手。

原无瑕新接了手,劲头正足,因此再折腾,原家人也就没有干涉,放心让她去做。

原无瑕答完了话,正转身要走,忽而一拍额头,“啊,差一点就忘记了。”

“阿娘,这里有个新话本,是贺先生新写的,说是多谢阿娘这些日子的关照,无以为报,就将新写的话本送与阿娘,略表一点心意。”

原无瑕从怀里摸出本书册,这略有些粗放的动作让沐太太眼角微微一跳。

这般若是在京城,少不得要惹来那些高门亲戚们的嘲讽笑话。

不过如今是在栖云城,而且原无瑕是要招赘的,因此这些小节,倒也不必太在意。

毕竟一个要招夫的女子,若天天守着陈规戒律,那哪里还能当得起一家之主?

他们可不打算招个人进了原家,倒是将大权拱手相让,反而被赘婿压过了女儿。

沐太太一把将那话本给抢了过来。

“怎么不早说!”

话本到手,这才发现,原来这竟然是一本手抄的!

再看那字迹,还是娟秀清丽的簪花体。

不看内容,光看这字,都赏心悦目。

“竟是贺先生手书!”

沐太太捧着话本惊叹,旁边原无瑕忙解释。

“这是贺先生才写出来的,还没送到书坊付印哩!”

沐太太微愣,“怎么?可是书坊不收?”

当然了,这说明这新话本,她是头一个看的,也是荣幸得很了。

“贺先生换了个笔名,从前是东华小生,如今是采莲客了。”

“从前贺先生都是将话本交给青溪书坊,这换了笔名,若还交与他家,难保不会有风声流传出去,给贺先生惹来麻烦。”

“所以贺先生想着要换一家书坊。”

“楼先生向来是跟王记合作的,她说王记虽然不错,但贺先生若也投了王记,就是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了……”

沐太太听到这新鲜的比喻,不由得抿唇一笑。

城里印话本的大书坊原本有三家,青溪,曹记和江记。

王记并不在其中。

不过自打王记跟楼大姐合作后,接二连三地都有好话本面市,渐渐地位攀升,稳稳压过曹记,直逼青溪。

而曹记这两年越发地乱七八糟,走了下坡路。

排除了三家,可不就只有江记可以选了。

“既是这么着,贺先生倒是可以试试江记。我同江记的东家太太倒是能说得上话。”

不过且等她先一睹为快再说吧。

若是贺先生新作精彩异常,那她去跟江太太说的时候,可就不是求着对方,而是送对方好处的。

第159章 易嫁写给后宅女子的话本故事啊!……

贺先生用新笔名写的新话本,名为《易嫁》。

开篇就是一寻常段姓富户之家,长女英娘,次女玉娘,两人都定了亲。

英娘定亲的是普通人家,未婚夫柯生在书院里读书,花费不菲,全家供养很有些吃力。不过未婚夫聪敏好学,很得夫子青眼,想来前程无量。

英娘的婚事,就是学院夫子同段父保的媒。

玉娘呢,则定的是一富户商家贝家,这贝家不光在本城有数十间铺子,在乡下还有良田千亩,且未婚夫还是独子,将来的万贯家财可都是他一个人的。

可惜的是,这贝家独子却有些个骄纵之气,也不是读书那块料,做买卖经营也不见有什么本事,幸好贝家老爷年岁不算太大,身子骨也强健,还能多支撑着贝家几十年。

段家两女一子,长女是元配所生,元配难产过世后,英娘这小婴儿嗷嗷待哺,无人管理家事,因此火速娶了元配的远房表妹进来,后头便又生了玉娘和金郎。

英娘与玉娘相差一岁多,长相又有些相似,因此不熟悉的见了,还当她们是双胞胎。

继室太太对长女次女一视同仁,两女也都出落得亭亭玉立。

亲戚好友们,没有不夸赞她贤惠的。

就是在定亲时,两女订的人家有些个不同,段家对外也有由头:这长女打小就喜欢读书写字,找个有前途的读书人正是相合。

而次女呢,打小就娇憨迷糊,嫁到那人口简单的人家,家境殷实,衣食不愁,也能悠然过一生。

因缘际会,巧上加巧,两个女儿,竟是同一日出嫁。

到了出嫁这一日,段家当真是宾客盈门,喜上加喜。

可等到两位新娘出了门坐上花轿,一直到了第二日,才有消息传来。

原来是姐妹两个,阴差阳错,进错了门,嫁错了人!

而姐妹二人的命运,也从此改变……

初初听到这桩奇事的人,都在感叹。

这大女儿原本是嫁过去劳累辛苦的命,要为相公操持家务,赚银子供他继续读书,还要奉养公婆,照顾婆家的小姑小叔。

可现在这么一换,嫁到那富户商家,可不就是什么都不用做,绫罗绸缎、鸡鸭鱼肉,只管享清福了。

这么一想,莫非这易嫁,有什么内情?

一时间,外头满是流言蜚语。

都在猜测,难保是这长女英娘,羡慕妹妹婆家豪富,嫁过去能享福,这才想法子换了亲事,这进错了门,拜错了堂,生米都煮成了熟饭了,自然是没法子换了。

段英娘,实在是个贪慕虚荣享受的女子。

倒是那段玉娘,被大姐算计了,也着实可怜。

不过呢,又没过几日,这段家姐妹的故事又起了变化。

那月前才参加过科举的柯生,如今喜报传来,竟是中了秀才。

而贝家独子,却是在外头吃喝玩乐,与人斗气争勇,摔伤了腿,如今还没法子站起来了呢!没准以后就是个瘸子了!

一时间,人人都在念老天公道,因果不爽……

两日后,沐太太笑眯眯地将手里的话本,交到江太太手里。

“快看看,这可是极难得的,我看了这么多年的话本,这一本不说是最好的,也能排到前三了。”

江太太来赴沐太太之约,原本是既荣幸又有点忐忑的。

一直盘算着沐太太是要同她说什么事。

根本没想到,沐太太竟然说的是这个!

江太太家里开着书坊,她自然也不可能是个不识大字的。

接过了这手抄的话本,礼貌地翻开了一页。

就见这话本上头的字迹工工整整,板板正正的,倒也清爽。

这写话本的不知是什么人,这般让沐太太上心?

又想起大家都说过沐太太的爱好,这,这总不该是沐太太自己写的吧?

不过又想刚刚沐太太还说能排到前三,这自己写的,也不好这般自夸的吧?

真要是沐太太写的,没准以原老爷的财力,能现开一个书坊给沐太太了。

她看第一页的时候,还在心里合计呢。

等看过了这话本,哪怕不怎么样,等会儿也得在沐太太跟前大夸特夸。

当然了,也不可能无脑硬夸,那落不了人情反而还要得罪人,显得她多敷衍似的。

她就挑出这书里头的优点来夸就是了。

故事曲折动人就夸故事,人物对答有趣生动就夸声口,文笔流畅清雅就夸文笔……

结果看着看着,就忘记了开始的打算了。

那段家姐妹易嫁,换了夫婿,大姐夫成了二姐夫,二姐夫成了大姐夫。

据传言说,两家没多

久就运势调转了。

人都说大姐贪享受,嫌贫爱富,使了心机,二姐无辜亲事被夺,可天生旺夫,才嫁进去没几日,柯生就中了秀才,以后就是秀才娘子了。

大姐的夫婿贝大郎,却断了腿要成瘸子。

不光是夫婿变瘸子,就是贝家的一家生意兴隆的旺铺,却莫名其妙地起了火,将里头的财货烧了个干净!

一时间,段家大姐这个名声可以说差到了极点。

有些最爱在背后说人闲话的妇人们,就忍不住地口出恶言。

说若她们有这样丢脸的女儿,那定然是再也不认的。

若她们有这样毫无妇德的儿媳,那早就让儿子写一封休书,休回娘家去了。

而段英娘自己,名声这般臭了,怎么不一根绳子吊死干净?

但段英娘并没有如这些人想的那般,既没有吊死,也没有拿到休书。

而是以贝家少奶奶的身份,从公爹的手上,接过了那间被烧毁的铺子。

没用多久,就查出了铺子被烧的缘由。

原来是那铺子的掌柜,多年来在账上弄虚作假,贪了少说也有上千两银子。

一直到近日,贝家新娶了儿媳,贝老爷想着盘一盘账,好把几个铺子交给小两口去管,这掌柜的作贼心虚,又知道新进的那批货,实际上以次充好,他从中又狠狠捞了一笔,便想了个馊主意,来了个火龙烧仓。

烧铺子的时候,他还装模作样,英勇救火,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腮帮子上还烧出好几个大燎泡,显得他奋不顾身,一心为主家拼命的样子。

他这般算计,一开始贝老爷就没怀疑他,还被他的忠心感动了。

铺子烧没了,贝老爷还想着给掌柜的几十两银子治伤,等他好些了,就给安排到庄子上当个庄头养老呢。

要不是有段英娘,这狗比掌柜的算计,可就得逞了。

是段英娘接手了铺子以后,又是去实地查看,又是看往年的账本,还去相与的几个商家那里问货物的进价和总量。

没用多久,就查出了蛛丝马迹,对那掌柜的稍加试探,就让对方露出了马脚。

最后自然是将掌柜的全家都送进了牢里。

那掌柜的当硕鼠十几年,东捞一点,西偷一点,狗狗祟祟地,攒了八九百两银子。

这些银子,再加上掌柜的房子和地,最后就都赔了贝老爷的损失。

掌柜的全家老小,打板子的打板子,流放的流放……剩下的老妻儿女,也无颜在本地长住,只得灰溜溜地去了外乡。

段英娘挽回了许多损失,又将铺子开了起来。

不过几个月的工夫,这铺子的生意就比原来还要红火……

而就在这几个月里,段英娘想法子去请了外地的名医,给自家的相公治好了腿。

又把自己这段时间查出来的结果告诉了公公。

原来贝家独子之所以会跟人动手打架,其实是有心人推波助澜。

这位有心人,既是贝大郎的狐朋狗友,又是段家继母的表侄。

所以幕后主使,呼之欲出。

江太太正看到紧张处,忽然就被沐太太打断。

江太太赶紧护住手里的话本子,生怕被沐太太抢去。

要过了十来息的工夫,这才省过来。

沐太太身为话本痴,能给她看这话本子,自然是手里还有抄本了。

不至于给了她还要抢的。

沐太太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江太太,这话本子怎么样?”

这还用问吗?

江太太自然是赞不绝口,之前想的那些全都忘干净了。

瞬间化身为书迷,与沐太太讨论起剧情来。

什么文笔,什么声口,哪里还记得半点?

“沐太太,这话本是从哪里来的?这采莲客又是哪位名家先生?”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般的话本子啊!”

以往的话本,都是以男子作主角,女子不过在里头做个点缀罢了。

而男子主角的话本,都是写他们建功立业,断案主政,写诗作词之类。

这些事儿,跟她们这些内宅里的妇人,实在是离得太远了。

当然了,实在是无聊的时候,那也是会拿来看的。

就是总觉得少点什么。

也就是后头出了个东华小生,为奇女子立传。

但东华小生写的故事过于简略,虽然也好看但可惜太少太短。

且市面上,也就只有东华小生这一位写话本的女先生。

也就是后来的青萍客,又多写了一种侠女为主角的话本。

好看归好看,笼共才两本。

侠女那般高来高去,武力超群的,又不是她们普通后宅女子能效仿的……

但这本易嫁,却是让她耳目一新!

这才是完完全全地,写给后宅女子的话本故事啊!

第160章 表姑计划虽好,也要能顺利实行。……

有沐太太出面,又有江太太的喜爱,采莲客的第一本话本,拿到了一百两银子的高价。

这个价钱,自然是相当高了。

当初艮岳散人的第一本话本,是给老龚先生的,那都是不要钱白送。

后头来了栖云城,楼欣月借着艮岳散人的名气,卖出去的第一本,也只得了二十两。

至于贺秀贞,她当初卖给青溪书坊的第一本,也不过是区区十几两而已。

这是她写话本挣的最多的一次!

贺秀贞看着面前的这十个银锭子,泪都下来了。

早若是有这些,她也不至于被任家人苛待,放着要自生自灭。

可也幸亏她被任家人放弃,不然这辈子又哪里能有这般的自由呢?

她挣到了银子,自然也就不会在楼家白吃白住,便要把这一百两都交给楼欣月。

楼欣月想了想,收下了八十两。

“贺前辈,这七十两是您之前的花销,就算是抵了,另外十两是您后半年的伙食费,如何?”

贺秀贞写出这本易嫁之前,就跟楼欣月深谈过一番。

贺秀贞原本的构思跟如今的内容,还略有些不同。

原本的构思,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长女次女易嫁之后,长女名声被败坏,在夫家日子过得举步维艰,好几回都差点撑不下来,铺子被烧,相公腿残这些,也都并没有反转。

是长女在夫家忍辱负重,伺候相公,孝敬公婆了五六年之后,处境才有些好转的。

甚至相公腿残这件事,也就是个意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幕后主使。

这种故事如果写出来,看肯定是有人看的。

这个时代写故事的人,实在太少。

如贺秀贞这样文笔好,又没有酸腐气的作者,越发的少之又少。

所以读者们的容忍度也就格外的高。

但容忍度高,不代表打从心底里喜欢看呀!

本来看话本,就是图个消磨时光,潜意识里,没人想不断地受虐,却一次舒爽都没有。

虽然不至于像现代的写法那样,开篇就要打脸,稍迟一点读者就弃文吧,也总得在不动声色间,满足大伙求爽快圆满的隐秘心理吧?

楼欣月当时就给了贺秀贞修改剧情的好几个建议。

当时贺秀贞就听得目瞪口呆。

甚至还面色微变,两眼晶莹,泛起了泪花!

就在楼欣月以为是自己指手划脚,有些越界了,要说些找补的话时,贺秀贞却是起身向着楼欣月一拜,说是多谢楼欣月指点,解开了她多年的迷津……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说剧情呀!

有一瞬间,楼欣月都怀疑,这个易嫁的故事,定然跟贺秀贞本人,有着密切的关系。

兴许就是贺秀贞的一位亲近长辈!

而贺秀贞从善如流,当真修改了剧情。

不光修改了剧情,也按着她建议的那样,在故事里加上一些细节琐事的描写,让故事更有画面感和真实感。

果然写出来的这个新话本,就已经很有现代古言的精髓了。

贺秀贞本身传统文字功底强,又有生活阅历,细节上头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再加上数十首风格清丽的诗词压篇……让这整个话本,完整度高,又很有收藏和欣赏的价值。

而这不过才是第一篇。

后头各式各样内容的古言写出来,那可不就要给大魏朝的通俗文学,再增添一绮丽缠绵的门类?

楼欣月倒也没有那么黑心,想着贺秀贞住在自家,那挣到的收入就要给自己分成或者天然的其它版权什么的,就能拿来随意用了。

她这不是未雨绸缪么?

虽然不能拿来随意用,但她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比如,她如果想用易嫁来排一出新戏,那就可以跟贺秀贞谈分成或者买断啊。

跟熟人谈合作,肯定要比陌生人要容易得多嘛!

贺秀贞见楼欣月肯收她的银子,倒是松了口气。

对于楼欣月的提议,自然没有不应的。

反而嗔怪道,“叫什么前辈?我也就比你多会了几句诗词罢了,可你会的,却是比我多!”

之前写易嫁,按着楼欣月的意见修改着写出来以后,别说是印出来给那些看官们瞧了,就是她自己瞧着,都觉得以往的郁积,似乎消解了不少。

她一个写书的都觉得好,更不用说看书的了!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你和赛郎去接我时,说是我娘家的表侄女,不若,我就厚着脸皮,得你叫一声表姑,可行?”

楼欣月笑着点头,“那倒是好,就听贺表姑的。”

延乐坊,王记书坊。

王管事的面前,就摆着两本话本。

一本是《有福之子》的下册,另一本则是江记书坊的《易嫁》。

王管事板着脸拿起易嫁。

这本话本,以女子为主角。讲述两姐妹阴差阳错互换了夫家的故事。

两姐妹错嫁之后,起先是大姐的名声差,处境不佳。

但大姐靠着自己的聪慧过人和好运道,不但收服了夫婿的心,还得了公婆的信重,放手交出大半的管家权,大姐不但将夫家管得井井有条,还把几个铺子都管得兴意兴隆,大大振兴了家业……

而二姐呢,虽然一开始有个旺夫的好名头,又有娘家银钱贴补,可夫家人口复杂,家境实在普通,可夫君又要继续读书花费不菲。

只好将自己的嫁妆拿出来用。

但能花银子给夫君交束修,做行头,出去交际应酬,总不能自己苛苦自己吧?

吃的穿的,虽不能跟在娘家比,总也得过得去呀!

可儿媳吃肉,不能让公婆看着吧?

还得给公婆奉上一份。

可公婆下头还有小叔小姑,只有一份也不够啊?

二姐只好咬着牙,再多供一份。

婆家人见了,就知道这二姐手里有银子,自然是想方设法从她那里抠出来。

二姐若是略有推托,就转去寻柯秀才,大道理一通砸下来,二姐少不得忍痛割肉。

但娘家不可能无限贴补,毕竟家里还有儿子呢,嫁妆只出不进,这也不是长久之道啊!

二姐只好把自己的吃穿用度,也一减再减。

当然了,她自己都减了,对婆家人的供应,自然也是少了的。

要不是盼着夫君早日考中举人,她连柯秀才的用度都想减上一减。

这可就引发了公婆小叔小姑的不满了。

也就是碍着脸面,这才没有公然去抢夺嫁妆,但明里暗里地,就要磋磨儿媳。

有一回吵闹起来,竟是指着二姐的鼻子大骂。

说是早知道你如此不孝又没用,还不如娶了大姐回来,还能兴旺夫家!

都是你这小娼妇,成亲的时候出的什么妖蛾子!

这些吵闹传了出去,外头的有心人细细一品味,再去打听了一番。

这才算是猜出了换亲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柯秀才考完之后,那段家太太就已经通过手段,知道了中榜名单。

柯家原本家境普通,不是什么良配。

但若是柯生中了秀才,那前途可就大不一样了。

再一个听说那二姐做了个梦,梦到柯生不光中了秀才,还中了举人,中了进士,最后一路升迁,竟是做了四品的京官!

那贝家虽然有银子,但也不过是地方富商而已,哪里配和四品京官比呢?

于是母女俩一合计,就想出了个移花接木之计。

不但换了亲事,还让大姐得了个嫌贫爱富之名。

可惜,计划虽好,也要能顺利实行。

母女俩哪里能想得到,柯家人竟是如此极品?

但这会儿既然已经嫁进了柯家,而柯秀才又确实有前途,段太太也只能劝女儿再忍一忍,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又劝女儿不要舍不得银子,先对付过去这一两年,先生下几个儿子,巩固了地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