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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传说几百年前有恶蛟纵水行凶, 大肆索取童男童女祭祀供奉。

有神人在此与恶蛟酣战,大败恶蛟后陷入沉睡,百姓为了纪念他, 特意将神人沉睡的山峦称呼为留仙峡,至今已不知过了多少年岁。

“好久不见了, 应龙将军。”

师追辛没想到留仙峡还是一位熟人,他灰头土脸的从“恶鬼”怀里爬起,看到来人的样貌, 总算松懈了皱起的眉头。

他看了一眼天空,语气轻松:“帮个忙吧。”

来人剑眉星目, 还穿着旧时的衣服, 上下打量师追辛几眼, 模仿着摇身变出一样的衣服, 手朝天上一抚,顿时乌云散去雷鸣停歇。

作为黄帝手下的得力干将, 应龙呼风唤雨,这点雷鸣骤雨挥一挥袖子就散没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这么狼狈, 应龙眉眼含笑, 调侃般一扬眉:“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 风后……哦不, 现在该称呼你什么?”

交谈间, 应龙的目光忍不住往师追辛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瞥,脸上笑意更甚。

听到师追辛现在的名字, 他下意识重复:“追辛?”

“怎么?”“恶鬼”连女妭都警惕,对这个突然冒出来救场的英俊男人更是没有好脸色。

祂护着师追辛,亲/昵环住他的肩膀,挑衅的冲应龙挑眉。

应龙含笑摇头, 刻意提醒:“追辛,是避的意思。”

方相避。

他可不是情敌啊!

应龙刻意提醒暗示,没想到直接踩了“恶鬼”的小尾巴,祂本来就觉得师追辛拿祂当替身,听到这个字,更是内心爆炸。

“应龙!”

师追辛隐隐感觉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他只能加重语气,示意应龙不要再说了。

“恶鬼”不由冷笑:“你阻止他干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给我听的?爱听,多说。”

多说你就要炸了。

师追辛无声盯着祂,目光幽幽。

“恶鬼”冷笑一声,狠狠掐了把师追辛的腮帮子,压低声音威胁:“看在你朋友在的份上。”

祂给师追辛留点面子。

“恶鬼”直接遁走,眨眼消失不见。

师追辛伸手挽留,只有袅袅黑影从他指尖流泻。

他猝然阴沉下脸,一双眼睛中似压抑着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

师追辛无声攥紧手指,最终什么都没有攥到,他眸中惊涛骇浪,面色格外难看。

这还是“恶鬼”被他带出来后,第一次彻底远离师追辛。

被祂疏离,师追辛脸色不好,对应龙也爱搭不理的。

应龙敏锐感觉出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他摸了摸鼻子,理智的保持沉默。

只在了解近况时,多说了几句话。

听到女妭在师追辛那里,更是高兴得不得了。

“她在你那?真的?风后……不,追辛,多谢你收留她。”

师追辛游神天外,有一搭没一搭的答应。

直到他走进店门,看到了柜台上那只黑色的剪影猫猫,师追辛的唇角无声上扬。

他走到柜台边,轻轻摸了摸纸片猫猫的脑袋,尖耳朵晃来晃去,被他一把掐住。

“走那么快干什么?”他唇角无奈的痕迹抿得笔直,露出几分怏怏不乐。

“恶鬼”甩过脑袋,不爱搭理他。

可视线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转,圆滚滚的眼睛跟着师追辛走来走去,师追辛与人说话时,祂晃了晃尖耳朵,下意识的竖起。

应龙正在和师追辛聊他和女妭准备离开的事。

他早已习惯了将自己与女妭划分等号,在千万年的陪伴中,他们言语中的亲昵与默契毫不掩饰。

从千万年前开始,他们默契的等待对方从沉睡中醒来,携手在人世遨游。

“恶鬼”细缩起圆滚滚的眼睛,终于把注意力从师追辛身上挪开,兴奋的听女妭跟师追辛告别。

“老师,这是我的房租。”女妭将一叠钱放在桌子上。

要说她怎么这么快赚到钱的,还得是她一手经营的事务所。

早在唐时,人妖共生的时代,她与应龙统领妖族,开创了人妖合一的妖盟。

制定条例、审判罪孽、处理灾厄。

直至今日,依旧有人继承他们的理念,长久而持续的维持着人妖之间互利互惠的共生关系。

女妭再次醒来,了解时代后借用以前的人脉开创事务所,负责接取任务、共享情报、整合资源……

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恶鬼”顿时兴奋,踮着爪子绕着两人走了几圈,一下将两人从情敌一栏爽快踢出。

祂翘着尾巴,神气十足的在桌子前走来走去,直到师追辛伸手摸他,祂哼了一声,一尾巴把师追辛的手打掉,傲气的溜达到另一边,故意撇开脑袋。

应龙摸了摸鼻子,小声和女妭嘀咕:“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祂现在有点……”女妭指了指脑袋。

应龙恍然大悟,默契点头。

师追辛:“……女妭。”

他转过头,心说也没有那么蠢,阴晴不定倒是真的。

“恶鬼”警觉:“你在骂我?”

好吧,阴晴不定还有点敏感。

师追辛矢口否认:“没有。”

“哼。”纸片猫猫一下子跃上师追辛的肩膀,祂目光幽幽,尖锐的爪子一伸一缩,往师追辛的脖子上一搭,十足威胁意味。

并不柔软的纸片爪子在脖子上抓挠几下,并没有在皮肤上造成任何伤害,只有轻微的痒意漫不经心的搔弄过师追辛的皮肤。

师追辛一把将纸片猫猫拉扯进怀里,任由祂盘在双臂之间,安抚般摸了摸猫猫脑袋。

他垂着眼眸,睫羽遮不住眼中的情绪,盯着怀里的纸片猫猫,无声弯起唇角。

“风后。”在离开之前,应龙似乎有话要说。

师追辛松开手,任由纸片猫猫离开:“找个地方说话吧。”

他知道应龙有话要和自己说,没想到他直接问起了最近妖物出没的情况。

应龙身为龙族,很多事情比他要敏锐的多:“风后,你从未沉睡,应该比我们更有实感。”

“早年天地灵气稀薄,妖族蛰伏,但我这次醒来……很多以前的东西都出现了吧?”

师追辛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

“灵气复苏?”

应龙点头。

他这次苏醒,与其说是自发醒来,不如说是被这天地灵气唤醒。

当年大唐盛世,天地灵气鼎盛,妖与人在天地共生。

灵气达到巅峰后随着人类王朝的灭亡急转直下,灵气消弭,非人的一切也随之化作传说,此后天地就只剩下一些不入流的狐诡精怪出没。

现在盛世再现,灵气复苏,所有过去的一切都注定会再次归来。

这是好事。

妖怪多了可以攒功德,神人多了才有机会成仙。

师追辛和应龙谈完,回过头见女妭笑盈盈的逗猫。

纸片猫猫炸毛般从背部支棱起一根一根的尖刺,不断的朝女妭哈气,一见师追辛回来,立刻变了一个态度,如流水般窜到师追辛的肩膀,成熟稳重的支棱起尖耳朵。

师追辛无奈:“你少逗祂。”

女妭撑着脸笑,她笑得花枝乱颤,扶着应龙的肩膀挥挥手就要走。

临走之前,她回过头神色认真:“老师,你也该找时间去见见我父亲了。”

师追辛一愣,不等他拒绝,女妭挥挥手。

他们如一阵风,来过之后潇洒离开,转眼就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纸片猫猫抖动着尖耳朵,不高兴的咕哝:“呸,见个屁!”

祂左脚踩右脚,踩着师追辛的肩膀要往下跳,被师追辛一把捞住了。

师追辛捻着祂的耳朵,目光幽幽:“怎么不高兴?”

“……没有。”“恶鬼”不承认,撇过脑袋尾巴都耸拉下去了。

还说没有。

师追辛目光幽幽,无声盯着祂半天,扛不住这个目光,纸片猫猫顿时逃也似的化作一片薄云飘散而去。

吉祥殡葬今天又早早的关了门。

师追辛跟着“恶鬼”上了二楼,在看到角落的供桌时,捻了三根香,无声的叹气。

“脾气真大。”

没教养的坏狗。

又一次被祂抛下,师追辛目露不悦。

他倚着供桌,已经没有心思再上什么香了。

袅袅白烟模糊了他的眉眼,他瘦骨倚桌,眉眼发冷,背光的眸中更多了几分压抑如暴风雨来临前夕的阴沉。

一炷香的时间,师追辛终于动了。

他将扣子剥开,外衣褪下,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淡淡的肩胛骨在衬衫上映出痕迹,展露出晦暗的涩意。

黑发搔弄过他的下颚,他头也不回,直白的走进房间。

“变成人。”

师追辛在桌上捉到了那只没教养的坏狗,他一把掐住坏狗的耳朵,语气淡淡,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恶鬼”:?

祂稀里糊涂的变成人,倚靠在桌子边,下一秒,青年直接跨坐在祂的腿上,因为高度被迫踮起脚尖。

锁住肌肤的扣子被剥开,露出底下雪白的肤色,师追辛垂着眼,只有一双唇无处遁形,直白的抿出艳丽而魅惑的色彩。

“来做吗?”

男人的大手扶住师追辛的腰,他仰起脸,雪白的脖颈也跟着绷紧了弧度,几乎是献祭般展露在男人面前。

此刻满室春色相邀,“恶鬼”咽了咽喉咙,被牵引着摸向后腰,后腰清晰印出腰窝的痕迹,纤细劲瘦的细腰几乎被祂一掌掌握。

男人赫然收紧手掌,单薄的衬衫在背部紧绷,薄薄的映出肩胛骨的痕迹。

师追辛睫羽发颤,眼角含晕,闭着眼睛一派情态靡靡之相。

他不住颤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激动,只是拉着“恶鬼”的手,用那双漂亮黑亮的眼睛无声邀请。

被他湿漉漉的看上一眼,恐怕这辈子都完了。

男人低骂一声,一手环抱住他的肩膀往怀里揽住,小心翼翼的姿态像是揽住一片月光。

祂掐着师追辛的下颚,指腹碾过唇角,重重擦出一片水色。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邀请祂?

“你对谁都这样吗?”男人几乎发狠了,揉搓着祂的唇角、侧脸,不住的啄吻他的鼻尖、眉骨。

祂不甘心,圈住师追辛的胳膊却越收越紧,恨不得将他揉紧骨血里。

什么?师追辛眼中茫然一闪而过,他将碎发勾回耳后,撩开男人脸上的碎发,无声将唇印下。

“只有你。”

“唔……”

细微的呼吸声粘/稠/缠/绵,师追辛几乎站立不住,踮起的脚尖绷紧了弧度,无意识的在男人背部抓挠,拉扯出极为暧/昧的痕迹。

他半坐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极为恶劣,只虚虚圈住他的后腰,逼迫他不得不自己维持身形,用力收紧圈住对方的手臂。

他呼吸急促,被呜/咽着吞下,一切思绪在唇齿间碾/碎消磨。

一只手解开他的衣扣,慢慢顺着后脊往下摸索,滑落到更往下的位置。

师追辛蹙起眉头,似痛似爽的拧眉,难耐的攥紧男人的发丝,任由一片雪白从肩头洒落,遮不住衣衫敞开的雪色。

他仰起头,纤细的脖子像是濒死的天鹅,难以自控的急促呼吸,任由男人埋首轻咬他的颈侧,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缠/绵的口勿烙印下痕迹,用力抿直唇角也遮不住越渐凌乱的呼吸声,潮/湿气氛早已在交缠中凝结成水珠,不舍的从唇角溢出吞咽。

随后被人舔去抿走,换上更加灼热的亲/昵,不住的厮磨吞吃、纠缠辗转。

师追辛目光迷离一瞬,茫然的吐出舌尖,似乎还停留在被人纠/缠的时刻。

回过神时,他已经衣衫半褪。

不老实的手在他身上摸索,他逐渐回神,倚靠在男人肩膀,难以自控的阖上眼睛,努力吞咽逐渐激烈的情绪,只是小腹烧着般,闷闷泛着抽搐的痛意。

他猛地咬住男人的肩膀,被咬住的衣料洇湿出一片痕迹,他几乎从水里捞出来般,汗津津的咬着牙,不住的深深呼吸。

这一切都太超过了。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连这样的情绪于他都是亵渎。

此刻他的脑子像一片浆糊般迷乱着,羞耻与无法忍耐的情愫在心头交织,他羞恼得双目闭合,眼尾化出一片娇红的绯色。

下一瞬间,“恶鬼”将他换了个姿势。

他彻底坐实,一双腿被迫蜷曲搭在桌上,无声往前直直坐在男人腰腹。

男人钳制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头,逆光的阴影从男人身上落下,如同情网将他捕获。

他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徒劳的收紧手指,任由舌/根/搅/弄发麻,被舔/舐走止不住的水痕。

“唔、到床上去。”

师追辛的手指间缠紧了发丝,他艰难从迷乱中勉强回神,手指稍稍用力,用这样命令的语气指示。

他被仰面放到床上,秾丽的黑发在床面铺散,偏偏他眉眼清冷,像是被拉扯下来的神佛,不住呼吸间暧/昧的热度在眼尾化开,艳丽得不成样子。

男人肩背紧绷,半伏下的姿势能将瘦弱的青年完全罩住,祂单手限制住师追辛的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啃咬着他的下颚。

祂隐忍又怨愤,紧绷的手臂捞起师追辛的腿弯,克制着问了最后一句:“不后悔?”

师追辛偏开头,下意识咬住被角,默许般闭上眼睛。

他的脸上攀上了些许红晕,化在眼角勾起一抹桃花艳色,如飞云般一路蔓延到胸膛。

单薄的胸膛被粉色沾染,无意识的发着颤。

真是令人怜爱至极。

替身?

呵。“恶鬼”冷笑一声,心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祂就是要又争又抢,连吃带拿。

“——”

师追辛无法承受般不住急声呼吸,闭紧的眼睛睁开时,朦胧罩上一片水雾,湿漉漉的淌出眼泪,发丝湿漉漉的黏在脸侧。

他几乎昏厥过去,痉挛般不住颤抖,连声音也一并被带走了。

男人安抚着顺了顺师追辛的后背,俯下身亲昵的啄口勿他的耳朵、腮肉,不住的来回安抚。

祂从前嵌入般将师追辛抱入怀中,像是怜爱一只可怜楚楚的猫咪,不住的摩挲过他的侧脸、耳朵,大掌顺着背脊顺了又顺。

等师追辛缓过神,恨不得自己就此昏厥过去,无助的抓挠过男人的肩背,用力将人抱紧。

恍若溺水时环抱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呼吸不顺,越是用力越是感受深刻,以至于他像是彻底丢掉了发声器官,无力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顿时觉得煎熬太过,自己被反复煎弄,湿汗黏在身上,更让他难过。

更难过的是过载的感觉,过载的感触与痛感并不相同,他极擅长忍耐,却在此刻被撞得丢盔卸甲,被陌生的感觉击溃。

只能无助发出羞耻艰涩的声音,任由心脏跳动过快,呼吸过载。

一场下来,他有气无力地半伏在床间,向一团无形状的水,早已被碾得柔软易散,几乎找不回形状。

感觉到男人又来摆弄自己,他眼神一横,无声呵斥。

湿润的眼神并不危险,反而更惹人怜爱。

“恶鬼”愣了一瞬,反而闷笑出声。

“真可爱。”

泛着潮/红的脸即便盛气凌人,也显得诱人极了。

师追辛唇色极淡,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染上颜色,更显得诱人至极。

“恶鬼”将人捞起,师追辛没了力气,在祂怀里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师追辛几乎昏厥,对祂再来一次的暗示装聋作哑,无声眨了眨眼睛。

他不同意。

“恶鬼”摩挲着他湿漉漉的腿间,神色变得极其古怪起来。

“真不来?”祂掐住师追辛的下颚,让他看着自己。

他们脸贴着脸,肩颈纠缠、耳鬓厮磨,低哑的语调缠/绵至极。

师追辛蹙眉,病殃殃的样子比西子捧心都要弱三分。

祂换了个对坐的姿势,圈着他的腿挂在腰间,大手顺着背脊顺了顺气,深怕师追辛撅过去了。

只是顺着顺着,“恶鬼”的手不老实起来,顺到了其他位置。

做这事的时候,师追辛总是一副随时要撅过去的状态,稍微重一点就呼吸不过气,身体激动归激动,某些地方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该说是冷淡还是有心无力?

“恶鬼”忍不住嘲笑:“小凤凰,你这破烂身体能满足谁?”

也就只能躺在祂身下承宠。

祂忍不住摩挲青年的侧脸,指腹蹭过他的唇角,难以自控的低笑起来。

师追辛忍不住撇开脸,倦怠的闭了闭眼:“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处男鬼。

师追辛眉眼冷淡,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世俗的欲/望。

“恶鬼”一把将他掰向自己,无声冷笑:“怎么?你还试过别人?”

在祂床上说这种话。

要不是师追辛这副破烂身体经不住第二次,“恶鬼”真恨不得把他折在这。

稍微用力一点就呼吸不过气,还说这种话。

“恶鬼”满心怨怼不屑,手上的力道一重,师追辛被迫睁开眼睛。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他眉眼倦怠,想到今天“恶鬼”莫名其妙的生气,语气也逐渐恶劣起来。

“一言不合就跑,脾气这么坏,技术也烂。”

他心脏扑通扑通现在都停不下来,实在没精力跟“恶鬼”吵架,干脆自己上手。

不过随意弄了几下,对方就活灵活现的抵在掌心。

还是他技术好嘛!

他弯起唇角,像是只游刃有余的妖精:“坏狗,证明给我看。”

“恶鬼”呼吸急促,眼睛死死盯住师追辛眉目神飞的表情,淡淡的讥讽像是一把火,直接在祂心上熊熊燃烧。

好辣。

祂一把拉住师追辛的手按回原位,慢条斯理的摩挲过对方腿间的软肉,意味深长的扬眉。

师追辛敢说,祂是真敢做。

火辣辣的目光死死盯在师追辛的脸上,祂一边看一边拉着他的手摆弄,贪婪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彻底剥开吃尽。

被反客为主,师追辛手腕发麻,过快的摆弄也让他无所适从,他下意识收紧手指,无意识掐了一把。

男人哼声,反而紧紧扣住他的指/缝。

冰冷的东西浇在磨红的掌心,师追辛无声抿紧了唇,慢条斯理的将掌心蹭过男人腰腹。

他眯起眼睛,危险的骂了一声:“没教养的坏狗。”

“下次还敢自己一个人跑掉吗?”

他加重了语气,重重的掐住男人的皮肉,将满手的脏污擦在祂的身上。

师追辛对此事耿耿于怀,眉宇间的不悦几乎快化为实质。

刚睡完就翻旧账,“恶鬼”咋舌,扬眉调笑:“刚睡完就训人,真成你的狗了?”

祂半抱怨半调笑的与师追辛耳语,盯着耳垂上那一点粉红,忍不住抿进口中,尖锐的虎牙抵住厮磨,不住在师追辛腰腹摸索。

“训狗也讲究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甜枣给了,巴掌呢?”

“小凤凰,就你这软绵绵的态度训得了谁?”

只是因为祂喜欢他而已。

贪婪的“恶鬼”攥着师追辛的手,漫不经心的想,想训祂,可得再给点好处。

下一秒,一巴掌扇在了意料之外的位置。

拿捏住命脉,眉眼孤冷的青年居高临下的望着祂。

“恶鬼”愣神,旋即祂重重咬住师追辛的脖颈,愉悦的哼出声:“再重一点,老婆。”

“……滚下去。”

不可能滚下去的。

“恶鬼”凭借自己的厚脸皮,成功在床上获得了一席之地。

祂光着上半身,弓着腰将地上凌乱的东西捡起,背上的痕迹刻意直白的在师追辛眼前晃悠。

师追辛倦怠的闭上眼睛,半梦半醒间被人从床榻间薅了起来。

他眼睫微抬,看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迷迷糊糊呢喃一声:“希和……”

“你发烧了。”

“恶鬼”贴着他的额头,差点被他身上的温度所蛰。

祂捧着师追辛的脸怜惜的蹭了蹭,师追辛迷迷糊糊叫祂,祂沉声答应着,把他当成洋娃娃一样摆弄。

祂抽身想去找药,猝然被人拉住了手。

师追辛迷迷糊糊,抬起脸往祂身上贴,迷糊中脸搭在男人掌心,含糊呓语几声。

“将军……希和……”

他叫得混乱,泛红的脸滚烫极了,难得不见平常的淡然冷漠,难受的皱着眉一脸乖巧的靠在男人身上。

“恶鬼”用被子包着他,没好气的点了点他的额头,还不忘给他取下耳朵上的助听器。

直到师追辛辗转反侧,含糊喊了一声:“……避将军。”

“恶鬼”顿时僵住,面不改色的答应一声。

“我在。”

祂面色难看,但也不算意外,只是满心怨毒如同毒液,腐蚀祂所有的理智。

追辛追辛,是避的意思。

意识模糊间,说出来的才是真话。

师追辛病骨支离,烧到意识模糊,全然不知某鬼内心波澜起伏。

面目全非的恶鬼阴测测的坐在床边,冷冷的盯着他,直到清晨的阳光照入窗棂。

祂几次将手搭在师追辛的脖颈,只要那么轻轻一下。

师追辛就是祂的了。

脱离了这苦痛的□□,祂可以将师追辛的灵魂吞进身体,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得不到爱,得到恨也可以。

“恶鬼”在封印中待了太久太久的岁月,祂早已面目全非,此刻心里也只有满心如毒液般的怨毒,嫉妒几乎灼烧祂所有理智。

祂看着师追辛迷糊间露出窒息的表情,甚至感觉到快意与愉悦。

只要稍微用力一点……

师追辛只是不适的皱起眉头,稀里糊涂蹭了蹭祂的手。

祂丢盔卸甲,被烫着般迅速收回手。

师追辛烧到早上,勉强退了烧,他恍惚睁开眼睛,看见有人影在床前坐着。

男人脸上的怨恨似乎只是错觉,他无力的闭了闭眼:“希和。”

他伸出手,在床边摸了摸,一下子抓住了男人的手。

“我想洗澡。”

师追辛有气无力,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气弱体虚,只能依赖对方。

没过多久,男人主动将他抱起,他睁开一只眼睛,很快又脱力的闭上,迷迷糊糊中,他含糊发问:“我说了什么吗?”

怎么又不高兴?

“恶鬼”冷笑,阴阳怪气的怼他:“可不是嘛,叫了一晚上的将军,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

师追辛:……

也不用这样骂自己。

他终于睁开眼睛,眼下一片水色,迷离着眼神湿漉漉的望着祂。

“将军?”他抿起唇角,语调轻柔,婉转勾起鬓角的发丝拢到耳后。

这一瞬间,他眉眼柔和,轻慢的语气无关情/色,那么自然熟稔,比任何一句话都让人心神摇曳。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师追辛身体差,病殃殃的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抓着一把棋子。

旁边的纸片猫猫支楞着尖耳朵,摇晃着尾巴,卷着棋子跟他下棋玩。

他眉眼倦怠,身上也没有力气,更不想思考,慢吞吞的好一会儿都没落子,是有人催促才不情不愿的落下一颗。

“吃。”纸片猫猫卷着棋子落下,神气十足的抖抖耳朵,又一连吃了一长串。

猫猫尾巴一扫,眨眼间棋盘上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白子。

“……不玩了。”师追辛把手里的棋子一丢,郁郁的偏开脑袋。

“小凤凰,你又耍赖。”

“恶鬼”凑到他的面前,额头贴着额头,垫着脚尖从左边踩到右边,拉长一长条盘在他肩膀上,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

过烫的温度从额头传到薄薄的纸片上,纸片猫猫抖擞着耳朵,只是抱怨咕哝几句,将尾巴盖在师追辛的脸上。

“不玩就不玩了,上楼睡觉。”

“不要。”

下棋也不想下,睡觉也不愿意。

师追辛坐在楼下,手上摸索着纸片猫猫的脑袋,手指拐着弯往尖耳朵上摸。

才摸了没两下,突然一对中年夫妻钻进了店里。”老板,你这里有没有办丧事的东西?现在就要。”

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穿得像是个知识分子,女的一进来扯着嗓子,把人往旁边挤开,将一张单子拍在桌子上面。

“要便宜的就行,贵的我们可不要啊!”

师追辛扫了上面的单子一眼,眯着眼睛找摸了会眼镜,慢吞吞的说:“家里刚死了人?”

“呸,你家才刚死了人呢!”女的下意识对骂,反应过来后呸了一声,嘴巴还不干不净的。

那个中年男人拉着她,弱声弱气的劝说,没劝两句反而被她骂了。

“你扯什么扯?你老母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小宝正准备参加升学夏令营呢,这下好了,活着的时候吃我的用我的,死了还要动我们小宝上学的钱,真的是造孽哦,就是来防我的,成心不让我安生!”

“诶,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是我妈!”

“老不死的——”

门外站着一个看起来在读初中的孩子,手里拿着书,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只低着头背过身,专注的背着单词。

师追辛被他们吵得头疼,敲了敲桌子,冷声问:“你们还买东西吗?”

“买买买,钱不是问题。”

中年男人连忙掏钱,唯唯诺诺的点头,对着师追辛讨好的笑笑,还给他递了根烟。

师追辛拒绝了,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笑笑,好声好气解释:”哎,我妈操劳了一辈子,临了也就这最后一次,总得办得体面些。”

体面体面,人到最后也就这么最后一件大事。

师追辛这里有成套的葬礼用具,凑齐了单子上的东西,这家人又从他这里订了一对漂亮的花圈。

中年女人板着脸,等算钱了觉得贵,立刻嘴皮子一掀就要讨价还价,还得他丈夫伏低做小哄了好几句,才勉勉强强同意付钱。

师追辛板着脸,看一家人吵吵嚷嚷的走了。

隔壁的棺材店老板探进头,努了努嘴,神神秘秘的说:“这样的人家,我见多了。”

“老人活着的时候给他们当牛做马,那当儿子的声都不吭,让儿媳妇当恶人,老人死了,这儿子就良心发现了,想起这是生养他的老母亲了,什么都要买好的,也不看家里负担不负担得起。”

师追辛看了他一眼:“也来您家了?”

“可不是,买了好贵的骨灰盒。”棺材店老板比了个手势,示意买了这个数的骨灰盒。

这一套下来,没个大几万可不行,再现在买个墓地也要十几万,二三十万就出去了。

那家人看起来也不富裕,女的身上都没件金首饰,男的身上衣服都穿起球了。

这样的情况,当儿媳妇的骂两句好歹给了钱,也算不错了。

对于棺材店老板的感慨,师追辛不置一词。

人世间就是这样,贫贱夫妻百事哀。

他拿了单子转回屋里,负责搬运的搬运工将他堵在墙角,想要收取点“劳务费”。

“恶鬼”抵着他的额头,宽厚的肩膀像是一堵墙般拦在他的面前,将师追辛困在柜台后。

“我刚给你干了活,没点好处吗?”祂扬起眉,暗示般抚过师追辛的唇角。

师追辛咬住祂不老实的手指,稍稍用了点力气威胁:“别太过分。”

“恶鬼”低笑一声,一把托起他的下颚,重重的亲了上去。

祂动作极重,一手圈住师追辛的后腰,一手钳制住他的下颚,如狂风骤雨般搅弄风云。

霸道的扫过口腔黏膜,卷住舌根重重搅弄,似要将他全部吞下般,不住的撕咬、吮弄。

师追辛被迫踮起脚尖,被祂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急促呼吸,任由剧烈的心跳在耳边鼓动,他浑身发软,舌根发麻,不住的吞咽。

被作弄过头的口舌几乎要不属于自己了,还病着的身体更是抽走了全部气力,被男人手一托抱了起来,更是无力反抗。

师追辛坐倒在男人架起的腿上,他呼吸凌乱,像是被糟蹋般面上一片绯色,蹂躏过的双唇更是糟糕极了,湿润润的胀红起来。

他气喘吁吁,雾霭蒙蒙的眼睛茫然的望着男人,好半天才被拍着背脊顺过气来。

师追辛窝在男人怀里,忍不住咳嗽起来,几乎快抽过气去。

好像一夜之间,能徒手打虎的师追辛就变成了瓷娃娃。

只是这样,就让他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快要撅过去了。

“恶鬼”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耐心顺气,冷不丁突然说:“你说,你要是现在抽过去了会怎么样?”

祂似乎只是在开玩笑,漫不经心的继续说:“我会出比那户人家还要多的钱,一副双人奢华的双人棺材,足够多的陪葬,再办一场足够体面的葬礼。”

“你想请多少朋友来参加葬礼?八十八桌大摆三天够吗?”

师追辛茫然的与祂对视,祂弯起唇角笑着,嘴里那些玩笑话仿佛是认真的。

请人参加葬礼,说得像是要邀请人参加婚礼,那样缱/绻柔和。

柔和得令人毛骨悚然。

“危险想法。”师追辛评价。

他面色如常,并没有被祂恐吓住。

“恶鬼”只是冷冷的笑着。

瞬时间,气氛突然变化,缱/绻的氛围消散殆尽,只剩下近乎窒息的对峙,危险的气息无声在一人一鬼中间流淌。

最终是“恶鬼”主动撤开,在师追辛的冷眼中,祂拿走了师追辛口袋里的符纸。

“我去整理仓库。”

男人抽身离开,师追辛靠着墙,以此支撑发软的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他喉咙发痒,忍不住捂着嘴咳嗽几声,从抽屉里拿出温度计,熟练的甩了甩。

这具身体使用太久,再怎么修复也使用太久了,强行进行性/生活,是他勉强了。

师追辛这病烧了一天,第二天还是低烧,浑身发冷的裹着被子。

他慢吞吞的坐在柜台后,才指示男人开门,门一打开,两个人影急不可耐的冲进来,搬着东西往柜台上一放。

“退钱!这些东西我们都没用,快给我们退钱!”

中年女人叫嚷着,嘴上骂骂咧咧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状态也很糟糕,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但脸上的精明不减,骂骂咧咧的喊着晦气叫着退钱。

棺材店的老板看起来刚被人打了,凌乱着头发急不可耐的钻进店里,大声讥讽:“不是我说大姐,骨灰盒你也退,你们家突然不死人了?”

师追辛:?

第26章

“嘿!你管老娘家里死不死人, 没用过的怎么就不能退了?”

中年女人支棱起脖子,和棺材店老板吵了起来,吵吵闹闹间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陪着笑脸,偶尔拉扯妻子两下。

师追辛把面前的账本一推, 重重敲了敲桌子:“你真的要退?”

他眸色冷淡,只是轻描淡写一眼,就叫人莫名熄了声音, 大气也不敢出。

店里安静下来,他看了一圈, 把账本摊开:“弄坏弄皱的退不了。”

师追辛这么好说话, 中年女人顿时喜笑颜开, 也不再一副要战斗的泼妇模样。

“那是那是, 都是好着呢。”

她挤开丈夫,把那些东西往店里堆。

棺材店老板脸都黑了, 拉着师追辛抱怨:“你这小年轻!这怎么能退?这都能退,你店里还做不做生意了?”

话还没说两句, 中年女人深怕师追辛改变主意, 连忙像战斗的母鸡一样支棱起胳膊, 一把将棺材店老板挤开, 神气十足的叫骂:“我就说你黑心, 人家都能退就你不能退,呸。”

这个过程中, 或许是嫌她丢脸,她丈夫一声不吭。

棺材店老板叫骂不过她,“你你你”半天,终于在他们走的时候对着门口重重啐了一声:“孬种, 让自己老婆闹事,昨天的孝顺也不知道演给谁看。”

大早上来店里闹这一出,死人店里也敢闹,真的是赶着去投胎!

师追辛面色淡淡,只回了一句:“演给死人看。”

“……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对待,死了再好又能怎么样呢?”棺材店老板叹了口气,忍不住摇头。

“那人家也没死啊。”

店里的动静闹得大,还是难得见有人敢来殡葬店闹事的,隔壁火葬场的看门大爷看完热闹,听到这话再也管不住嘴,神神秘秘的说。

“要我说,这家人也是着急。昨天急急忙忙送他老妈过来,火葬场单排不开就拖到了今天,结果你猜怎么着?”

棺材店老板连忙问:“怎么着?”

看门大爷一拍手,语气惊奇:“嘿!人大半夜活了!”

棺材店老板:“……”

“这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可不是,据说是老太太吃东西噎着了噎死的,送来的时候人确实没气了,谁想到大半夜突然还魂自个爬起来了,把巡夜的小伙子吓得够呛,叫得老惨了。”

看门大爷与棺材店老板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拼凑得七七八八。

师追辛在旁边听完,忍不住皱了皱眉:“人死没死不应该先送医院?”

以前医疗手段少,人出事也要找医生来看看到底能不能救,何况现在医疗技术好,有些没气了还能抢救回来。

哪家会先送火葬场?

看门大爷给火葬场看门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他哼笑一声,笑师追辛还是太年轻。

“人老了成负担了呗,那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总要吃药吧?早年拉扯孩子腿脚也不好,听我们场里的小年轻说老太太腿骨头都扭曲了,这总得要人照顾吧?不能干活干吃白饭还要人照顾,死了好,巴不得呢。”

无人发现的纸片猫猫蹲坐在柜台一侧,阳光与阴影将柜台分割两份,祂躲在阴影下,妖异的眼珠转动着,极为怪异的抖动两只尖耳朵。

“恶鬼”将所有听进耳中,祂放声讥笑,笑声像是猫爪子抓挠黑板,极其刺耳,溢满了嘲讽的意味。

“乌鸦尚且反哺,人类,人类。”

呵呵,也不过如此。

祂在师追辛耳边讥笑,诡异的长影扭曲成怪物模样,如一只凶猛的怪物,来回环绕师追辛转了几圈,露出讥讽不屑的嘴脸。

“小凤凰,你真应该去当刽子手,这人间的恶魔比妖还多呢。”

有些人还不如不开化的动物有怜悯心。

人活着嫌弃无比,死后又开始装孝子,把一切都推到妻子身上,装起了高高在上的大好人。

真是生前生后两张脸。

师追辛更觉得荒谬,无声将手中纸张揉皱,好半天才说:“真是畜生。”

棺材店老板也沉默了,他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叹息。

“真是造孽。”

造孽啊!

他们八卦一圈,越聊越觉得这家人面目可憎。

感慨完,又各回各家干活去了。

这件事只是小插曲。

师追辛抿了口热水,指挥“恶鬼”将昨天扎的两个花圈摆在门口,当天就卖出去了。

夜里他算着账,一只手摸索到他的腰侧,他没抬眼看,只是无声用笔敲了敲某鬼手背。

“恶鬼”贴着他的后腰,手掌顺着腰侧摸索两下,一把撩起衣摆熟稔的钻进其中,在腰腹处摸索几下。

紧致的腹部还是柔软、细腻、像是一团柔软的面团,被祂揉搓碾动。

“恶鬼”不由低笑起来:“小凤凰,你会老吗?”

“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嗯?”

眼角会长出皱纹吗?

“恶鬼”啄吻他的眼尾,又将冰冷的唇辗转落在他的唇角。

清越的声音会变得沙哑吗?

他身体这么弱,身体老化后,一定早早就不能动弹了,需要长久的依靠轮椅。

就像那个被抛弃的老太太一样,变得脆弱无助,只能依赖别人,依靠着别人的良心过活。

依靠着祂的良心,全心全意的依赖着祂。

多么美妙的好事,为什么有些人类反而避之不及呢?

“恶鬼”思考过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看来恶鬼比人类的孩子更靠谱一点。”

祂侧过头,脸贴着脸,近乎交颈般用这样亲/昵的姿态耳语。

“我可不会抛弃你,老了死了,你都要和我在一起。”

危险的话语被祂说得甜蜜至极,祂意味深长的拉长语调,调戏般在师追辛的小腹画了一个爱心。

祂不会把师追辛送到火葬场的,是生是死他的一切都属于祂,祂会吞掉他的身体,捕获他的灵魂,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是伴侣比孩子靠谱。”师追辛一把钳制住祂的手,眼皮一掀,危险的斜睨祂:“我还在低烧。”

这斜斜一眼溢满了威胁的意味,又凶又辣,扫过来的眼风清冷而威严,透着某种禁忌意味。

“恶鬼”看似正经,一双手却并不老实,打旋似的在腰腹摸索着,顺着劲瘦的腹部往下摸索,被钳制住一只手,另一只手已经悄然钻进裤子里。

祂闷笑一声:“伴侣?”

真是美妙的词汇。

“小凤凰,我也想试试37度的滋味。”

祂低头舔/吻师追辛的指尖,近乎怜爱的亲吻他的手背,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肩头,如野兽般撕咬着细嫩的皮肉,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

“哦不,是37.8度。”

软舌暧/昧的舔过师追辛的脖子,精准的报出他此刻的温度。

师追辛被迫后仰,他无力的倚靠在椅背上,任由男人跨坐在他的腿上,将他胸前的领口剥开。

男人像是一只急不可耐的吸血鬼,不住的吮吸鲜活的血管,薄薄的皮肤阻挡不住热情的口舌。

有那么一瞬间,师追辛觉得,抵在皮肤的尖牙随时会咬破皮肤,吮吸他的血液。

从男人身上落下的阴影遮住他的眉眼,他眉眼倦怠,面上一片绯红,如红云般飞入衣领,引诱人剥开探寻。

吻顺着脖颈往下滑落,师追辛偏开头,咬住手背咽下几声呜/咽,眼睫眨动间,眼下早已潋滟出潮湿的雾气。

他几乎失神,隐忍的眉纠结一起,师追辛浑身发颤,不住的深深呼吸。

被挑逗后食髓知味的身体像是激活般,莫名潮/热起来,连带着意识似乎也贪恋起了欢愉的滋味。

师追辛呼吸急促,咬住手背的动作变作捂脸,满脸春色止不住的从指缝流泻。

他依旧似嗔似怨的皱着眉头,偏开脸,似乎无法抗拒。

男人的手像是剥开一只害羞的蚌壳般,剥开他的手,被衔弄住最细嫩的软/肉。

他呼吸急促,一直到被放开才能发出些许声音,被闷在男人的怀里,闷闷发声:“……你想折腾死我吗?”

只是这样,他已然感觉到呼吸不顺。

难以呼吸的窒息感闷在口鼻间,他剧烈汲取氧气,似乎每一次的呼吸都溢满了男人身上荷尔蒙的气息。

男人霸道的环抱住他,将他完完全全的笼罩在自己的身下,夺取他的呼吸。

闷闷的心跳也被迫激烈起来,在胸膛剧烈跳动,跳得都有些发疼。

他胸闷心口疼,只能听见男人的笑声从头顶落下,伴随着轻拍后背的动作,“恶鬼”哑笑出声。

“小凤凰,你真弱。”

只是亲一亲,就要晕过去了。

师追辛闭上眼睛,默默平息着心跳,嘴巴一抿,只觉得刺痛又肿/胀,更令他头疼。

他一边头疼一边回怼:“毕竟身体用了太多年,你还是忍忍吧。”

他飞速的看了某处一眼,不讲道理的扭过脑袋,只当作并不知道。

只是耳边作乱的呼吸,和来回带动的动作,依旧如同在眼前上演般,令他无所适从、慌乱焦灼。

他心跳凌乱,闷闷的在胸腔跳动,不知道是睡是晕,迷迷糊糊再睁开眼,似乎就已经到第二天了。

师追辛在低烧三天后终于退烧,他身上的痕迹却似乎一点没少,还隐隐有增加的趋势。

他对着镜子穿衣服时,依旧能看见那些鲜明的痕迹,连领子都遮不住。

师追辛盯着镜子,脸色有点不悦,心说男人简直和狗一样。

不让上,就喜欢乱咬。

没教养的坏狗。

坏狗套着纸片猫猫的纸套小马驹似的蹦蹦跳跳跳上二楼,他弯下腰,将纸片猫猫扶到肩膀上。

纸片猫猫语气不耐,在他耳边蛐蛐:“前几天的畜生又来了。”

师追辛:?

怎么?家里又死人了吗?

第27章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太太?这么高, 穿着暗红色的衣服?”

“对对,是我妈,昨天走丢一直没回来。”

“诶诶, 老板,你再仔细看看, 真的没看见吗?”

……

吉祥殡葬的店门一开,吵吵闹闹的问询声灌入店内,连带着冷清的死人购物街都变得出奇热闹。

还是那对奇葩小夫妻, 这会儿苦着脸,到处给人看手机。

问到师追辛这里, 师追辛看看这对夫妻满脸焦急的样子, 盯着照片看了两秒:“人不见了?”

“诶对对!”中年男人陪着笑脸, 好声好气的让师追辛想想, 到底见没见过老太太。

说是照片,其实是从全家福截下来的一张图, 老太太穿着朴素的衣服,拄着拐杖,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早就满头白发, 脸上崎岖的沟壑深刻又苍老。

“老太太不是腿脚不好?走丢了你们没发现?”

这可真是奇怪。

师追辛从柜台摸索出三个硬币, 他问着, 手上掂了掂,正要往桌上丢。

旁边的中年女人突然开始抱怨:“要我说都怪那卖保健品的女的, 非说什么吞石头治百病,你妈也真信,自己吃石头吃死了,尽瞎折腾。”

石头?师追辛丢卦的动作一顿。

他无声转过头, 黑黝黝的眼睛盯住两人。

店面常年照不进多少阳光,他躲在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睛深邃沉冷,似能看透一切。

他盯着这对夫妻,这两人推搡两下,顿时吵了起来。

男的似乎被逼急了,絮絮叨叨的念:“什么你妈我妈,那是咱妈!我都叫你这几天看着点咱妈,你非要跟人出去聊天,你不聊天会死啊!”

女的声音越说越大:“我那是去聊天吗?我要不讨好点人家,一个月两千多的零工单子,谁会来找我?我不想办法补贴家用,咱们一家都出去喝西北风啊!给那老不死的买了那么贵的骨灰盒,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和小宝?你在外面充大款,还不是要老娘给你善后?”

“你妈我都不想说,那个女的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就是想骗人钱,就一卖保健品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老不死的活该吃石头吃死!”

“王桂芬!你不要太过分了!”

……

两个人吵来吵去,从店里吵到街头。

师追辛跟出去,棺材店老板早拢着手站门口看热闹了。

一见到他来,连忙凑过来小声补充八卦:“别说,还真奇怪,据说那老太太回去之后,腿脚都利索了,一个人大早上出了门,全家居然没一个发现的,现在满街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