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姿:“道友未免有些过河拆桥,若不是我师妹破了这天,你们还会这么悠闲自在?”
辛荣:“我理解你的意思,只是……”
以卿打断:“我们不过是没进去你们飞雪宗,就这么记恨我们?看来小师妹不去是对的,不然指不定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
那昕昕附和:“就是就是。”
辛荣想辩驳,刚才还和温麟儿争辩的人这时候全都闭上嘴站在一边看戏,不参与,一时间,辛荣单打独斗,成了不知好歹的人。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以卿身上,这才发现她身边还有个一模一样的人,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妖气。
她指着小竹道:“那是什么?怎么之前没见过以道友有双胞胎姐妹。”
徐清姿向前一步,挡住小竹的身影:“辛道友有话不妨直说,弯弯绕绕,我等心肠直,可听不出好赖话。”
辛荣单手背在身后,悄悄召唤佩剑,“你们和妖为伍?”
徐清姿冷笑:“我本以为辛道友会和其他门派的人有所不同,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我们从始至终从未避讳带着它,是这秘境灵气太足,修炼化形而已,不伤人不杀人,只因是妖就要低人一等?”
辛荣语噎。
徐清姿再来一击,“本来还想找你商谈一些事,以后或许能仰仗飞雪宗,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就此别过。”
说完,她在辛荣怔楞的神情下,领着一众人离开。
辛荣就这么看着,直至她们身影消失不见。
她反复琢磨徐清姿的话,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
褚映忽然道:“她们还不是飞雪宗的人?我还以为大会的时候就是了呢。”
辛荣恍然,她之前确实想邀请,但感受到兰烛身上的魔气,知道她这人不简单,再加上她们身边跟了个妖族后,她摒弃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徐清姿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和大言不惭,甚至思路被带着走,乍一听好似她真的忘恩负义。
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褚映看到她恍然大悟又悔恨的表情,嘲笑出声。
——
“兰师姐,你可以教我剑术吗?”温麟儿眼巴巴望着兰烛。
她还不会御剑,其他几人都会御风术,徐清姿在她身上贴了张悬浮符,飘在空中被她们牵着飞。
兰烛置若罔闻。
以卿依旧被小竹缠着,它抱着她的脖子,头垂在她肩膀上,像之前那样。
她心情烦躁,为了转移注意力,道:“你学剑做什么?”
温麟儿两眼发光:“兰师姐太厉害了,我想像她这样厉害,师尊总是这不让我学那不让我学,说什么要熟练,要稳固,结果入门那么多年,只学了那么几招。”
以卿:“你着什么急。”
温麟儿委屈:“我当然着急,大家都说我天赋好,但我没感觉到多好,甚至比大家的进度还要慢许多,我师尊就爱哄我。”
徐清姿都不用看小师妹,就知道她不喜欢温麟儿,当然,她也不喜欢。
只因她在怪书里频频对小师妹喊打喊杀,并且多次差点要了小师妹的命。
虽然她知道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但保不准以后,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次喜欢上路彦那个歪瓜裂枣。
如若以后温麟儿不能为她们所用,最好除之后快。
徐清姿道:“你不是练剑的料。”
温麟儿反问:“为什么?我愿意吃苦,不会喊累。”
徐清姿:“你想跟着我们吗?”
兰烛看过来。
徐清姿给了个她安定的眼神。
温麟儿毫不犹豫:“想!我不要再待在芙露派了,一点挑战也没有,天天跟个笼子里的鸟一样。”
徐清姿:“若想跟着我们,就得听我的,你连炼器都没炼出什么名堂就朝三暮四想要练剑,不管是多聪明的人,也没有说同时修炼,大家都是在主修闲暇之余练其他方向。”
温麟儿立马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你是在嫌我笨吗?”
徐清姿:“那倒没有,不如这样,我给你几个任务,第一个任务:你那师姐一直没有个像样的虫盒,若是你练出让她满意的盒子,我可以考虑让你兰师姐教你。”
温麟儿:“真的?说话算话?”
徐清姿笑道:“你有什么好让我骗的。”
听她说这话,温麟儿登即喜笑颜开,满脸志在必得,不就是小小的盒子,她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
随即那昕昕把她牵过去,开始向她提要求。
兰烛听了半响,也觉得这没什么难度。
就连以卿都看出小师妹的不愿意,她感觉她们四个,除了那昕昕无所谓,没一个对她有好感,朝徐清姿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清姿:“她不一定做得出来,若是真做出来,我还有其他办法对付她。”
以卿没再说什么,专心当个局外人。
徐清姿拍拍旁边的兰烛,悄悄安抚。
小竹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红色竖瞳在两人叠交的手上停留许久,而后有样学样,也想去牵手。
但她还没习惯人身,不怎么会用手,长指甲不小心划破以卿的胸口衣襟。
以卿尖叫一声拍掉她的手,“你干什么!”
小竹无辜,其他几人停下来奇怪地望着她。
以卿威胁道:“你趴我身上我忍了,别给我动手动脚,不然给我滚蛋!”
小竹缩回被拍红的手,指甲朝外,继续抱着她的脖子没再乱动。
以卿停不下来:“你又不是听不懂人话,又不是不会变身,刚才替我挡石头不是变得挺顺滑?怎么让你变全蛇就成聋子了。”
徐清姿默默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会变形咒么,你念咒施法不就好了。”
以卿突然茅塞顿开,对小竹指指点点:“都被你气晕了。”
说完开始念咒捏决,但却没有反应。
她一脸诧异,反复几次,小竹仍旧保持人型。
“啊!!!”她又开始抓狂:“为什么你的修为比我强!”
【【【姐妹们,这一章到这里没有了,因个人粗心导致后半部分和前半部分重复,从这里开始不用往下看了,和前文是一样的,可以直接跳到下一章,过两天我会写点番外补上这章的空缺】】】
姿还疑惑,小声问道:“和你的心魔有关吗?”
兰烛没有否认:“算是吧。”
徐清姿:“下次不要找这种乱七八糟的人做交易。”
兰烛:“知道了。”
徐清姿:“你和她交换了什么?有没有害处?”
兰烛:“没有,我有分寸。”
徐清姿有点不信,“下次和我商量。”
兰烛闻言抬眼看她:“若是大师姐一直在身边,我会的。”
徐清姿没话说,有时候总会有意外导致大家分开,更有情急的时候,哪有传信商量的时间。
半响,道:“别让自己吃亏就行。”
兰烛应了一声。
那昕昕洗完回来,见到小竹,新奇地找她玩。
徐清姿见整歇完毕,让她们站起来。
秘境被婴文整改得完全没有原本的凶残模样,这会儿又被搞得破破烂烂,只是还没到秘境大门开启时间,她们还是要在这待十个月。
徐清姿朝那昕昕道:“温麟儿偷偷跑进来了,你用蛊虫感受下她在哪里?”
以卿:“我们还要去找她?难道说出去以后我们要回雨石峰吗?”
徐清姿:“不回,我们有其他安排,温麟儿暂时跟着我们,不把她送回去。”
那昕昕虚空指了个方向。
以卿不乐意:“之前捡霍妗,现在又捡温麟儿,你捡孩子捡上瘾了?”
徐清姿不能直接讲利用温麟儿,只道:“蛊虫得祛。”
以卿剜了一眼那昕昕,满眼都是怨恨。
都是你这货搞的鬼。
那昕昕不明其意,而是兴冲冲道:“二师姐,你不是不喜欢人型小竹嘛,能给我吗?”
以卿:“想得美,一边玩去。”
那昕昕失望:“哦。”
火山天空也被割开一个大口子,但里面的七人没有出来,因为她们在火山里发现了不少前人留下的秘药和法器。
徐清姿她们赶到的时候,温麟儿正在和人争执。
她一见她来,像是终于见到亲人,泪流满面地朝她奔来。
辛荣见到她们却眼神奇怪,褚映倒是很自来熟般凑过来。
辛荣:“你刚才去哪了?”
徐清姿正想说话,兰烛忽然站出来。
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辛荣忙拦住她们:“秘境大门还没开,你们能去哪?”
徐清姿皱眉,她说这话颇有种质问语气,道:“辛道友这是何意?”
辛荣瞄了一眼兰烛,道:“徐道友的师妹把天都捅穿,我们只是想问一些事情而已,没有恶意。”
说完给褚映使了个眼色。
褚映抬头看天,装没看见。
徐清姿眯了眯眼:“有谁说不能捅?”
辛荣感受到锋芒,和颜悦色道:“刚才令师妹来的时候,感受到一股魔气,我只是担心你们……”
温麟儿反驳:“你说魔气就魔气?这破火山有一丁点正常气息吗,你凭什么说是兰师姐身上的!”
心魔不止捅破空间,还引出火山岩浆,虽不至于弄伤她们,但其带来的魔气实在让人难以忽略。
有人认为兰烛是魔,辛荣摇摆不定,却也有些认同,褚映远离纷争,七人里只有温麟儿认定不关兰烛的事,是她们指人为魔,气得和她们争论。
徐清姿惊讶,上次不顾她意愿强行把她送回椿音掌门身边以为会怨恨她们。
没想到这个没怎么见过的小丫头这么向着她们,小师妹的心魔有魔气无可厚非,执念化为心魔不算稀奇事,只要控制好,不算大问题,用不着喊打喊杀。
徐清姿:“道友未免有些过河拆桥,若不是我师妹破了这天,你们还会这么悠闲自在?”
辛荣:“我理解你的意思,只是……”
以卿打断:“我们不过是没进去你们飞雪宗,就这么记恨我们?看来小师妹不去是对的,不然指不定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
那昕昕附和:“就是就是。”
辛荣想辩驳,刚才还和温麟儿争辩的人这时候全都闭上嘴站在一边看戏,不参与,一时间,辛荣单打独斗,成了不知好歹的人。
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到以卿身上,这才发现她身边还有个一模一样的人,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妖气。
她指着小竹道:“那是什么?怎么之前没见过以道友有双胞胎姐妹。”
徐清姿向前一步,挡住小竹的身影:“辛道友有话不妨直说,弯弯绕绕,我等心肠直,可听不出好赖话。”
辛荣单手背在身后,悄悄召唤佩剑,“你们和妖为伍?”
徐清姿冷笑:“我本以为辛道友会和其他门派的人有所不同,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我们从始至终从未避讳带着它,是这秘境灵气太足,修炼化形而已,不伤人不杀人,只因是妖就要低人一等?”
辛荣语噎。
徐清姿再来一击,“本来还想找你商谈一些事,以后或许能仰仗飞雪宗,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就此别过。”
说完,她在辛荣怔楞的神情下,领着一众人离开。
辛荣就这么看着,直至她们身影消失不见。
她反复琢磨徐清姿的话,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
褚映忽然道:“她们还不是飞雪宗的人?我还以为大会的时候就是了呢。”
辛荣恍然,她之前确实想邀请,但感受到兰烛身上的魔气,知道她这人不简单,再加上她们身边跟了个妖族后,她摒弃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徐清姿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和大言不惭,甚至思路被带着走,乍一听好似她真的忘恩负义。
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褚映看到她恍然大悟又悔恨的表情,嘲笑出声。
——
“兰师姐,你可以教我剑术吗?”温麟儿眼巴巴望着兰烛。
她还不会御剑,其他几人都会御风术,徐清姿在她身上贴了张悬浮符,飘在空中被她们牵着飞。
兰烛置若罔闻。
以卿依旧被小竹缠着,它抱着她的脖子,头垂在她肩膀上,像之前那样。
她心情烦躁,为了转移注意力,道:“你学剑做什么?”
温麟儿两眼发光:“兰师姐太厉害了,我想像她这样厉害,师尊总是这不让我学那不让我学,说什么要熟练,要稳固,结果入门那么多年,只学了那么几招。”
以卿:“你找什么急。”
温麟儿委屈:“我当然着急,大家都说我天赋好,但我没感觉到多好,甚至比大家的进度还要慢许多,我师尊就爱哄我。”
徐清姿都不用看小师妹,就知道她不喜欢温麟儿,当然,她也不喜欢。
只因她在怪书里频频对小师妹喊打喊杀,并且多次差点要了小师妹的命。
虽然她知道现在还没到那种程度,但保不准以后,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次喜欢上路彦那个歪瓜裂枣。
如若以后温麟儿不能为她们所用,最好除之后快。
徐清姿道:“你不是练剑的料。”
温麟儿反问:“为什么?我愿意吃苦,不会喊累。”
徐清姿:“你想跟着我们吗?”
兰烛看过来。
徐清姿给了个她安定的眼神。
温麟儿毫不犹豫:“想!我不要再待在芙露派了,一点挑战也没有,天天跟个笼子里的鸟一样。”
徐清姿:“若想跟着我们,就得听我的,你连炼器都没炼出什么名堂就朝三暮四想要练剑,不管是多聪明的人,也没有说同时修炼,大家都是在主修闲暇之余练其他方向。”
温麟儿立马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你是在嫌我笨吗?”
徐清姿:“那倒没有,不如这样,我给你几个任务,第一个任务:你那师姐一直没有个像样的虫盒,若是你练出让她满意的盒子,我可以考虑让你兰师姐教你。”
温麟儿:“真的?说话算话?”
徐清姿笑道:“你有什么好让我骗的。”
听她说这话,温麟儿登即喜笑颜开,满脸志在必得,不就是小小的盒子,她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
随即那昕昕把她牵过去,开始向她提要求。
兰烛听了半响,也觉得这没什么难度。
就连以卿都看出小师妹的不愿意,她感觉她们四个,除了那昕昕无所谓,没一个对她有好感,朝徐清姿小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清姿:“她不一定做得出来,若是真做出来,我还有其他办法对付她。”
以卿没再说什么,专心当个局外人。
徐清姿拍拍旁边的兰烛,悄悄安抚。
小竹注意到她们的小动作,红色竖瞳在两人叠交的手上停留许久,而后有样学样,也想去牵手。
但她还没习惯人身,不怎么会用手,长指甲不小心划破以卿的胸口衣襟*。
以卿尖叫一声拍掉她的手,“你干什么!”
小竹无辜,其他几人停下来奇怪地望着她。
以卿威胁道:“你趴我身上我忍了,别给我动手动脚,不然给我滚蛋!”
小竹缩回被拍红的手,指甲朝外,继续抱着她的脖子没再乱动。
以卿停不下来:“你又不是听不懂人话,又不是不会变身,刚才替我挡石头不是变得挺顺滑?怎么让你变全蛇就成聋子了。”
67秘境(17)
◎就像大师姐一样◎
几人先找到个安全的地方扎寨,这秘境里人不少,若是乱走动,必然引起纷争。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尽快出去,若外面椿音掌门守着,还得想办法避开她。
徐清姿领她们来到最开始的福寿湖,这里比其他地方安全安静太多,没有比这里更适合驻留的了。
以卿终于笑起来,虽然她自己修为不及小竹,但徐清姿看她实在难受,正好自己突破金丹,就帮忙施了咒,并且为其掩藏妖气,现在和之前一样,变成巴掌大的小青蛇。
也不知是不是生气了,不再进以卿胸前衣领,而是跑到她袖口不愿出来。
解咒倒不难,以卿可以自己解决,就是施咒得比小竹修为高的来。
以卿也生气她不听话,才不哄她,自顾自翻看两仪镜。
温麟儿粘着那昕昕,两人蹲在湖边正说着话。
徐清姿望着她们岸边背影,陷入沉思。
兰烛走到她身边,道:“大师姐找到过往记忆了吗?”
徐清姿回神,摇头道:“没有。”
“不过婴文提了一下,我们的身世或许有关联。”
兰烛并不怎么感兴趣自己的身世,听此问道:“大师姐怎知她是婴文?”
徐清姿觉得事已至此,也就没必要再瞒着怪书的事,就将之前在雨石峰捡到怪书「封天引」里的故事告诉她。
书很厚,她又跳着看,只粗略看一遍,过了三个月,大多情节她已记不太清,但差不多还是能连接大多数剧情。
虽然出场不多,可也断断续续讲了一些,比起婴文,反而且陶陶几乎没怎么和婴文一起提起过,并且在里面神出没鬼,立场不定。
兰烛听完后神色如常,甚至略有些出神。
半响,她抬眼眺望天边游走白云,道:“大师姐信了?”
徐清姿惭愧:“本来也不相信,但路彦怎么着都不死,再加上我们经历过的都一一在书上对应,很难不信。”
兰烛:“我并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大师姐对书中的‘我’怎么看?”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她就来气,徐清姿愤愤道:“破书一本,净把人往坏处写,路彦杀人就是替天行道,你杀人就是十恶不赦,路彦抢夺宝物就是无主之物,你在地上捡个石子都要大肆批判,路彦被打就是泼天冤枉,你被打就是大快人心。”
“他不仅不死,还被所有人用生命托举,你什么都没干,却罪大恶极狼子野心。”
“这还有天理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凭什么?谁不是人,谁不是苦苦修炼才有此修为,他为了自己就是人之常情,我们为了自己就是自私自利。”
“他是作者亲儿子吗,这么护着!”
兰烛给她消消火:“一本书而已。”
徐清姿冷哼:“我倒真希望它仅仅只是一本书。”
她看了眼小师妹,“你不觉得奇怪吗?按理来说,我们都不算什么大门大派的人,我们甚至连路彦都没见过几回,却写的有头有尾。”
兰烛不疾不徐:“比起奇怪,我更想知道书中怎么写大师姐的结局。”
徐清姿毫不在意:“没怎么写,好像随随便便就死了。”
兰烛:“前因后果呢?”
徐清姿想了想,前因后果?能有什么前因后果,就连死都是别人转告的意外,比起特意提及,更像是为了给书中的小师妹加一层悲惨经历故意写死。
她身后的人都死了,就好像这样她的疯才能更彻底,惩治她的理由才能更名正言顺。
兰烛见她沉默,心中也猜想出她也不清楚,她忽然觉得自己几世人生像被耍了一样。
原来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别人笔下毫无感情冰冷冷的文字,为了主角添加精彩历程,就需要其他人去倾尽所有,不管自愿还是被迫,全都是主角的成仙之路的垫脚石而已。
怪不得呢,她第一世为什么会对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动心爱到无法自拔,却在第二世没有丝毫的心动感觉。
她本来就不会爱他,只是一个需要给主角增添迷人特性的工具人而已。
就像大师姐一样
一道莫名的念头忽然闪过,她立刻看向另外两位师姐,思绪万千。
半响。
兰烛忽然有些自嘲道:“是我想太多了,大师姐不用纠结。”
徐清姿注意到她情绪变化,虽几不可闻,但还是感觉她似乎有点难过,“你怎么了?”
兰烛:“没怎么。”
她定定瞧着她微蹙的眉毛,眉前小痣若隐若现,视线下移,棕黑色眸子仿若一杯深色茶水,看起来晦涩不清,可轻轻吹开表面浮沫,便知下面是一片清澈。
她太着急了,着急到有些事就算再怎么急,答案也不会立刻浮出水面。
若不是着急搞清大师姐的身世,若不是大师姐因祸得福突破金丹,便真如心魔所说,她把大师姐送到这坟墓里。
几世的经验让她自负到连这点差错都能让她忽略。
她忽然后怕起来,双手悄无声息向后撤,利用衣服和身体挡住她些许痉挛的双手。
额头上冒出细汗,垂眸遮挡不住颤抖的瞳孔。
她喉咙滚动,两耳响起嗡鸣,怕心魔借此上身,转移话题道:“我只是大概明白,大师姐为什么要把温麟儿留在身边。”
徐清姿心思被猜中,打哈哈道:“她啊,如果她能好好在我们身边当好朋友好妹妹,我想我还是会挺喜欢她的,以防万一,还是在我们身边最好。”
“不然除之后快。”话一说出口,兰烛惊觉自己说得话太狠,连忙紧闭双唇,快速瞥了眼眼前人的反应,生怕对方感觉不对。
徐清姿一愣,虽然她心里也有这种想法,但是这话从小师妹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怪?
人无完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们还没修到仙的程度,谁都有恶劣的想法,但只要藏在心里不说出来不做出来,就都不算事。
她小声提醒:“事情还没发生,这种话或者行为最好都给我憋在心里。”
“当然。”她又道:“真到那时候,我会比你先动手。”
温麟儿用得好就是一大助力,不好就是一大灾祸,如果她们没有办法让温麟儿不对路彦动心,那就要在对方升起爱情萌芽时立刻杀了她。
芙露派虽然跟她们无冤无仇,椿音掌门也对她们非常好,但若是任由温麟儿陷入错误感情里,芙露派也会跟长虹派一样,甚至更惨。
兰烛被她这句话说得好转许多,却还是有些诧异。
心想那本书对大师姐的是不是有些影响大,虽然有了大师姐的帮助会更顺利,但归根结底,她并不想大师姐太过参与其中。
徐清姿摸摸下巴,郑重道:“说回正事。”
“你是如何和且陶陶取得联系并达成合作,你前脚刚走,婴文就跑出来和我说话,她说她认识我们师尊,说如果把她的尸体从且陶陶那里带出来,她就帮我们师尊治疗灵台。”
“你老早就认识且陶陶了吗?”
兰烛垂眸,道:“不认识,只是碰巧遇到,我想去大师姐那里,她想不脏自己手破坏秘境,便达成交易。”
徐清姿皱眉:“所以你是故意放心魔出来破坏的?”
兰烛沉默。
徐清姿再次感叹:“太危险了,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表面看不出来,可心魔一旦形成,对主人不管是**还是心灵都会造成巨大伤害,并且心魔有很强的霸占意识,一旦主人有稍微的动摇,都会见缝插针夺取主权。
心魔滋生的魔气还会影响到主人的修为,若是心结不解,心魔长此以往吸取怨气壮大,到那时就算再坚定的意识,也有没对抗之力。
小师妹就这么轻飘飘把主权让出去,谁知道看着安然无恙的表面,内里受了什么伤。
并且虽然滋生心魔的人,力量都会比原先强大不少,但心魔做的这么轻松的事,小师妹不可能也做不到。
她干嘛舍近求远非要元神出窍做这么自损八百的事?
“且陶陶的为人我虽不了解,但你也说她不算什么好人,你既然和她合作或交易,她必然不会吃亏,我可从来没见过哪个恶人秉承一分价钱一分货的态度去交易,她绝对会想要更多,你是不是还对我有所隐瞒,有事没说明白?”
兰烛快速扫了她一眼,依旧沉默,不做解释。
徐清姿一见她沉默,看来是板上钉钉。
忍不住动怒:“你之前不是想要好好聊聊吗,怎么到该说的时候,又闭嘴了。”
兰烛默不作声地左看右看,试图用心不在焉掩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道:“我自有考量。”
徐清姿:“什么考量,来,坐下来说,我们有十个月的时间好好聊。”
她翻了翻乾坤袋,取出以前师尊没事做的玉石茶桌,茶桌上一套自带茶具和几张坐垫。
玉石可温可凉,茶水无线续杯,并且可以多种模式,茶桌下还有棋盘棋子可以下棋。
徐清姿坐下来,将上面的灰尘擦擦,开始捣鼓上面的茶壶和茶叶。
兰烛:“”
68秘境(18)
◎我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拆散有情人◎
茶壶自动蓄满水,徐清姿拿着笔,本想画一张引火符,想了想又收了回去,直接在炉底画了圈,蓝色火焰沿着线条燃气,而后将茶壶放置在点燃的火炉上。
自从结了丹,她发现自己可以运用水火两种元素,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挺有潜力的。
兰烛坐在她对面,目光不自觉追随她摆弄物件的手指,修为更进一层的大师姐,连皮肤都变好了。
徐清姿问道:“你看过那本书吗?”
兰烛摇头:“没有,闻所未闻。”
徐清姿:“那你的心魔怎么来的?”
兰烛:“不清楚。”
就这么凭空出现,谁知道怎么来的,魔物跑到她身上也说不定。
“不清楚?”徐清姿复读,“你在意什么会不知道?当我这么好哄?”
兰烛小声:“我没觉得大师姐好哄。”
徐清姿:“行吧,那我问你,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兰烛闻言看着她,轻描淡写移开眼:“说不上来。”
徐清姿:“那你有没有什么不得不做的事?”
兰烛:“杀了路彦。”
徐清姿点头,但她可不觉得一个问题就能问出来,继续道:“最魂牵梦绕的事是什么?”
兰烛:“我不做梦。”
徐清姿忘了,休息也是会被心魔趁虚而入的。
“那因为他?”
“嘭。”
茶杯碎裂,碎片飞扬,徐清姿连忙去看兰烛捏茶杯的手。
暴力使碎片深深嵌入她的手掌,点点血滴落到冰凉的茶桌上,紧随其后是状若溪流般的血从伤口中溢出来。
徐清姿心疼坏了,忙帮她把碎片捻出来,给她疗伤,“抱歉,我只想开个玩笑,消消气。”
兰烛脸颊紧绷,表情黑得几乎快滴下墨水来,沉声道:“我没有生气。”
她顿了顿,又道:“大师姐不用道歉,我们之间不必这样……客气。”
徐清姿苦笑:“什么客气,错了就要道歉,小师妹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兰烛:“对我不用。”
“什么?”徐清姿没听清。
兰烛大了些声:“不管你对我怎样,我都不会生气,只希望你能少说些道歉。”
徐清姿有些愣神,不知怎么的,她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茶水沸腾,生气水汽,呼噜噜尖叫起来。
她找来绷带,把她手缠住,而后掂起水壶倒水沏茶。
她是个粗人,对茶没有多大要求,在她手里的沏茶顶多把茶叶丢进茶壶里,倒水泡一会儿。
她重新给她拿了个杯子,杯子倒满推给她,自己也倒一杯。
水汽袅袅,在两人中间不断蒸腾,徐清姿有些看不清兰烛的脸。
她揉了揉眼睛,轻声道:“我之前就问你,你是不是有心悦的人。”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兰烛的表情,发现对方又开始紧绷了。
继续道:“你虽没明说,但意思也差不多,且你并不愿意放弃,能告诉我是谁吗?”
兰烛目光落在茶杯上,绷带有些紧,压得她手掌略微涨感。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大师姐信命吗?”
徐清姿脸色一变,“你真喜欢他?”
“不是。”话音未落,兰烛立刻否认。
但徐清姿却怒上心头,根本没听到,只顾劝诫:“什么命不命,他全身上下没一样拿得出手不说,还心肠歹毒。”
她忽然蹿到兰烛面前,紧紧抓住她的双臂,两眼惊恐,质问:“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动心?”
兰烛:“我不会喜欢他,我说的命不是这个命。”
徐清姿恐惧稍减,仍不信:“真的?”
兰烛安抚:“真的。”
徐清姿这才松口气,“你吓死我了。”
“吓死什么?”那昕昕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她坐下来,对茶桌很是新奇。
她在河边对温麟儿说完要求,扭头见大师姐和小师妹聊得火热,又正好看到小师妹嘭地一声捏碎茶杯,便被吸引过来看看。
徐清姿汕汕:“没什么,就聊一些感情上的事。”
那昕昕:“感情?什么感情。”
徐清姿不知道怎么说,三师妹在她眼里,心态还停留在非常单纯的阶段,甚至有可能她一辈子都不会接触。
兰烛:“两姓相爱的伴侣。”
徐清姿蓦然抬眼。
那昕昕感觉索然无味,双手向后一撑,斜仰着道:“哦,没意思。”
徐清姿被她无所谓的神情逗笑,“你知道是什么么就说没意思。”
那昕昕:“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没见过,像二师姐和她的小竹就是伴侣。”
徐清姿瞥了眼远处正乐得自在的以卿,表情复杂:“她们……不是伴侣,严格来说是……主仆,当然,我觉得她们俩的相处更像朋友。”
“朋友?”那昕昕挑眉,表情变幻莫测,略有些丰富,仍旧坚持,“二师姐明明不喜欢小竹变人,却还是留在身边,要是我早扔了。”
徐清姿:“……”
徐清姿:“我看你是想要小竹吧。”
说这么一大堆,其实还是不懂。
那昕昕盯着远处以卿,怨念道:“那怎么了,本来就是二师姐频频说不喜欢,却无时无刻带在身边,小竹修了人形,正巧适合谈情说爱,她俩不是伴侣是什么?总不能是敲锣打鼓召集亲朋好友来吃饭才叫伴侣吧。”
徐清姿无言以对,说的挺对,却又不那么对,以卿对于修成人形的小竹可谓不是深恶痛绝,说什么都要小竹变回去。
顶多算比较亲密的伙伴,甚至还不知道以卿是把小竹当宠物还是当朋友看。
徐清姿沉思半天,觉得没必要跟她讲这么复杂的东西,不同意也不反驳道:“这话你别在你二师姐面前讲。”
那昕昕不服气哼道:“我又不傻,我巴不得她们分开呢,怎么会挑破。”
徐清姿扶额,怎么感觉这话那么别扭呢。
那昕昕对她们的好奇消散,觉得无聊,准备离开。
只是她刚站起来忽然停住。
徐清姿疑惑抬头,神色一冷,在茶桌的另一面,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哟,我离开这么一会活蹦乱跳。”且陶陶温风和煦道,“不错。”
徐清姿抓着状况外的那昕昕跳开,兰烛想掀翻茶桌,却见对方一只手摁着,茶桌像是长在地上,无法撼动分毫。
且陶陶勾勾手指,拾起茶筒闻了闻,嫌弃道:“看你们表情还以为多好喝呢,就这?”
以卿和温麟儿看到动静,也跟着戒备起来。
徐清姿黑着脸:“你来做什么?”
且陶陶:“来看看老熟人,不认识我了?”
以卿小声:“你认识她?”
徐清姿没时间解释,道:“少来这套,谁认识你。”
且陶陶嘴角一勾,将手中茶杯随意丢开,双手叠在脑后,悠闲道:“没礼貌,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们这群无名之辈。”
以卿:“她在说什么?莫名其妙。”
那昕昕定定看了她一会,喜道:“好朋友,你也在这呀。”
徐清姿惊诧:“你认识她?”
那昕昕笑道:“大师姐不认识吗,她之前来过雨石峰呢?”
徐清姿大惊失色,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且陶陶漫不经心地朝那昕昕挥挥手,算是回应。
以卿:“什么情况?”
徐清姿也想知道,且陶陶居然来过雨石峰,所以不仅婴文认识她师尊,连且陶陶也认识?
她小声问三师妹:“她什么时候去雨石峰,去干什么?”
那昕昕挠头:“半年前吧,她说来看看,就走了。”
徐清姿:“拿东西没?”
那昕昕:“拿了,她说她来取点新鲜的物。”
新鲜的物?霍家人也有什么物,且陶陶又包庇她们,两人口中的物难道是同一种东西?可补血丸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用得着找什么新鲜的?
“喂!”且陶陶高声叫道,“我说你们,抢了我培养的血脉,后面又骗我离开,现在见到我就跑,心虚了?”
徐清姿道:“你不是去找你师傅了吗?回来干什么?”
且陶陶随意:“当然是找不到呗。”
徐清姿想说什么,兰烛忽然附耳过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她耳朵上。
痒得她连忙缩脖子躲避,兰烛还没说话,追上来继续附耳,结果徐清姿痒得一个字也听不见,光在那躲吹气。
温麟儿满脸好奇,“徐姐姐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吗?”
以卿:“你们还讲笑话?”
那昕昕:“什么笑话,我也听听。”
徐清姿捂着耳朵,控诉般瞪了眼兰烛,道:“不是,我只是怕痒。”
兰烛:“”
一片青色碎片犹如飞箭穿刺而来,声音响亮,几人顺利躲开,碎片落进湖里,在湖面上激起几丈高水柱。
几人骇然,若是被击中,定要半条命,见此谁也不在意什么笑不笑话,再次警惕。
且陶陶褪去刚才那副无所谓的悠闲模样,看着没有多生气,却感觉很不善。
她道:“我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拆散有情人。”
五人一蛇:“”
且陶陶补充:“特别是喜欢在我面前谈情说爱的。”
以卿小声嘀咕:“她在说谁?哪有情侣,难道除了我们这里还有其他人?”
那昕昕指着她:“说你和小竹。”
以卿破音:“什么?!”
69秘境(19)
◎“胆子不小,敢和我斗。”◎
“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了吗。”且陶陶道。
五人一蛇机械地走过来,围着玉茶桌插穿而坐,有些拥挤。
且陶陶伸手:“江山笔给我。”
徐清姿僵硬着身子:“你想干什么?”
且陶陶理直气壮:“这是我师傅的,给我是物归原主。”
徐清姿:“这是我小师妹赢来的,你要就给?”
且陶陶:“你回家难道还要交钱才能进门吗?”
说完也不管徐清姿同不同意,手指勾了勾,乾坤袋飞到她手中,取出笔。
兰烛轻摁桌底,玉茶桌翻转,棋盘格露出来,两边升起黑白子棋篓。
手插进最近的棋篓里,还未抬起手,一把竹扇压住她的手腕,登时动弹不得。
且陶陶:“你是有点本事,但不要在我面前班门弄斧,懂?”
说完竹扇在她额头敲了敲,再给她加固一层咒术。
茶桌感应到周围多了五人,在每人面前冒出一个杯子,水壶自动升起,给每个空杯倒入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且陶陶抬抬眼,水壶落回原来火炉上,并熄灭里面的火焰。
她气定神闲道:“我师傅和你说了什么?”
徐清姿没理。
且陶陶也不急,就这么耗着。
温麟儿弱弱道:“你师傅是谁啊?”
且陶陶瞥她一眼:“管得着么。”
温麟儿默默闭嘴。
以卿:“你干嘛不亲自问她,你们关系不好吗?”
何止不好,直接刀剑相向,你追我赶了。
那昕昕憧憬:“对啊,你那么厉害,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吗?”
且陶陶挑眉:“你们讽刺我?”
以卿连忙否认,她们现在都成待宰鱼肉了,哪敢讽刺。
徐清姿:“”
她在且陶陶准备生气前打圆场道:“你师傅在躲着你。”
且陶陶:“废话。”
徐清姿:“她为什么躲你,你应该知道吧,你觉得这样的她会和我说什么话?”
且陶陶眯了眯眼,猝然一掌拍在棋盘上,茶水飞溅,有些甚至打湿附近人的衣裳。
一颗黑棋子缓缓升起,随着她的意念由圆形拉扯成尖锥,直指兰烛脖颈。
且陶陶恶劣道:“我很讨厌说话不清不楚的人,更讨厌猜谜,若不说,我就把你心上人扎成蜂窝,让你也尝尝抱着死尸的滋味。”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朝徐清姿看过去,在她旁边看不到的,也在用几乎快斜翻过去的眼珠去瞄。
徐清姿哑然,怪不得秘境被设置一个个解谜空间,原来是为了防止且陶陶进来。
虽然也没防住。
徐清姿:“她说不喜欢撒谎人,喜欢知错就改的人。”
且陶陶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徐清姿:“她说她认识我们师尊,可以帮我师尊疗伤,但需要帮我帮她办一件事。”
且陶陶:“嗯。”
徐清姿:“她说她在秘境感应到一个男人身上寄宿一缕和她一样的未死神魂,来秘境的原因似乎就是为了收她,放我出来是因为那人和我同出一门,让我去杀了那个人。”
且陶陶:“嗯?”
徐清姿:“这是她的原话。”
以卿补充:“我们都在这任你宰割了,有什么好骗你的?”
且陶陶:“漏洞百出。”
以卿正准备反驳。
沉默的兰烛忽然道:“因为那是天命之人。”
“天命?”且陶陶冷哼,“说谎不打草稿。”
兰烛:“长虹派灭门正是他的手笔,他身体里寄宿的魂魄给他出谋划策,他拉拢翎玉,去了黔州霍家,偷走一部分血脉。”
且陶陶:“你们是想假借我师傅的名义,帮你们除害?”
徐清姿:“那人的和我们的恩怨是一码事,想收你师傅的神魂是另一码事,只是正巧都是一个人而已,并且我在黔州城时就捅碎了那人灵台,本应该再无仙缘,可他却进了秘境。”
且陶陶非常鄙视地看着她们,眼睛里写满了“我很好骗吗”几个字。
但鄙视归鄙视,她却没有立刻回击,而是手指有序敲着台面,不言语。
大家就这么静静陪她一起沉默。
以卿眼神求助徐清姿,想问她什么情况?怎么和路彦有关系?
徐清姿给了个安心的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且陶陶都追着婴文追到秘境了,她不可能就这么放走她,从婴文的只言片语中,婴文也在躲她。
现在且陶陶回来,定然是没找到,来她们这找线索来了。
说了什么话肯定不能全告诉她,看她的实力,比她们高出不知道多少,或许可以借她帮她们除掉路彦。
除不掉也没关系,让她有事干,她们也好找婴文的尸体。
太过阴晴不定还随心情做事的人,和她合作无意识与虎谋皮,吃力不讨好,宁愿远离也不要交好。
温麟儿忽然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路彦吗?”
徐清姿瞪她一眼,让她别说话。
但奈何对方看不懂她的意思,当成徐清姿给她肯定。
且陶陶轻飘飘看过来。
温麟儿道:“我在森林里遇见过他,他总是在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吵起来,但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是身体有个神魂。”
徐清姿:“别说了。”
温麟儿弱弱闭嘴。
且陶陶本来没什么兴趣,一听她制止,来了兴趣:“说啊,继续。”
温麟儿看徐清姿的眼色,不敢说。
棋子又升起几颗,全部拉长至细锥,指向温麟儿。
温麟儿连忙道:“他身上破破烂烂的,看起来是受了重伤,总念叨什么修复灵台,什么找合适的身体,不知道那神魂和他说了什么,他开始叫嚣着要把神魂驱逐。”
且陶陶没说话。
温麟儿像是想起什么,又接着补充:“他还提了一个叫什么翎玉的人,说要把她引出来献祭,哦还有,感觉他身上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身上怨气很大。”
徐清姿心想,完了。
果然下一刻,所有细锥迅速扭转方向,刺向她。
“烛笼!”
“雪生!”
温麟儿只感觉眼前一花,耳边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再听“啷当”一声。
棋盘被掀翻,她巨大的冲击把她击飞出去,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徐清姿手持长枪,兰烛手持长剑,两人夹击朝且陶陶攻去。
且陶陶没想到两人居然可以破开她的定身咒,有一瞬间恍神,很快反应过来,向后下腰,高抬脚踢散两人攻击。
徐清姿之前用笔的时候用被人压着打,现在拿了枪忽然像是脑子里长出战斗招式,迅速侧翻枪尾抵地,顺势抬腿踢过去。
兰烛剑尖被踢偏,直接扭转剑柄,手腕一绕,剑尖转了个圈回到原位。
以卿见徐清姿把枪耍得流畅,奇怪道:“大师姐什么时候学的枪?”
温麟儿两眼冒星星:“大师姐好厉害,我也要学这个!”
那昕昕阴恻恻:“她不是你大师姐。”
且陶陶脑袋一偏,凌厉的剑刃从她脸颊呼啸而过,强劲的腿风压过来,她向后撤步躲开。
且陶陶不悦:“烦。”
徐清姿借枪跳起,灵力运转,枪头喷出蓝色火焰,兰烛穿刺不成扭转剑身向她劈去。
且陶陶绿色的瞳孔紧缩,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她周身蔓延开,顷刻填满整个空间。
被意念掠过的所有人和物包括远处的以卿等人,全部静止不动,两人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停在半空中,强悍的力量把她们再次定住,就像时间停止。
且陶陶温怒:“胆子不小,敢和我斗。”
徐清姿发现自己和刚才一样,只有眼珠和嘴巴能动:“是你攻击在先。”
若是刚才她们有一丁点的犹豫,现在她都成筛子了。
且陶陶:“这是你们糊弄我的惩罚。”
在她说话的间隙,地上散落黑的白的棋子再次向她聚集,拉成无数条细锥,密密麻麻全部指向她,好似刚才不尽兴,要再次把她扎成刺猬。
徐清姿强装镇定:“谁骗你了,她才十三岁,她能说谎?”
且陶陶嗤笑:“带魔气的东西能进秘境,当我傻子?”
徐清姿:“是神魂有魔气,不是路彦本身有魔气,他之前尚能用灵力掩盖,如今灵台破碎,魔气才显露出来,你应该也知道光济大会,当初有翎玉仙尊坐镇的比武场他都能混进去看完全程,进秘境能有什么问题?”
“再说,他能进来更加奠定了他有对付你师傅神魂的办法。”
且陶陶仍旧不信:“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反而在这喝茶聊天。”
徐清姿:“什么叫喝茶聊天了,我们也找不到他,在这商量对策,是听你师傅说才知道他也进来,我们来这还不到一个时辰,还正在修整”
“你们还修整?”且陶陶着急打断。
徐清姿心中暗喜,她相信了。
“我差点被你弄死,我若死了,你找到我的几个师妹们岂不是也都直接杀死,到时候你傻傻在这游荡,到哪去知道你师傅去向!”
且陶陶登时哽住,但她不想表现出被动,反驳道:“若你醒来就告诉我,何故有这回事。”
徐清姿忍无可忍:“我都被开膛破肚了!哪有力气!你若不动我,看在我师妹和你合作的面子上,我会不相信你?不告诉你原委吗!”
且陶陶彻底没话说了,脸黑得像烧了十几年的锅底。
70秘境(20)
◎死都死了,又有什么办法◎
徐清姿突然感觉浑身一松,从空中掉下来,风吹草动,所有人皆可活动。
且陶陶消失后,定身术也随之解开。
以卿朝温麟儿打趣道:“你学什么都不如学你徐师姐的嘴皮子,当打不过的时候,要学会用嘴说服敌人。”
温麟儿似懂非懂,但壮志酬筹,“我都可以学吗?”
那昕昕推她:“你走开。”
兰烛收剑,徐清姿收枪。
徐清姿笑道:“头一次听你喊剑的名字,还以为你一直没给它取呢。”
兰烛:“大师姐送的,当然要爱惜。”
徐清姿目光躲闪,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我没听清。”
兰烛:“没什么,只是想说她最在意她师傅,但看来大师姐已经知道了。”
徐清姿心想,她张口闭口都是她师傅,满脸写着没她师傅不能活,想不知道都难。
玩笑过后,现在面临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温麟儿认识路彦。
她来到她面前,本想把以卿和那昕昕支开,没想到被她俩强烈反对。
以卿:“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那昕昕指着温麟儿直言不讳:“我才不走,该走的是她。”
徐清姿无法,只能把她们留下。
她问道:“你刚才说的属实?”
温麟儿已经把她当成第二个师傅,挺起胸膛,非常板正庄严道:“一部分是我听到的,一部分是我依照徐师姐刚才所说瞎编的,我听说过路彦这个名字,但没见过这个人。”
徐清姿惊讶:“那你怎么说出这些的?”
温麟儿:“我在路上听人说的,是个超级高的修士大姐姐,她还想收我为徒来着,但我有师傅了,就没去。”
兰烛:“那修士是不是穿着淡青色衣裳,头戴青金冠,双手总喜欢别在身后,说话慢悠悠的。”
温麟儿喜道:“对对,她说她所属什*么洺剑宗,叫翎玉真人。”
徐清姿默然,翎玉认识路彦?为什么要和温麟儿说这些?
她又问:“然后呢?”
“然后……”温麟儿挠头,“然后她看我不拜师,就走了,就这些。”
徐清姿:“我不是问这个,你们怎么遇到的?她跟你说这些有什么前提?”
温麟儿:“就……走路上看到她一个人立在树顶上,她看到我就跳下来,问我要不要拜师,我说我有师傅了,她知道我要去绿莲秘境,就和我莫名其妙嘀咕几句,然后就走了,嘀咕的是什么路彦什么魔气,我看刚才那人好凶,就半真半假编……呜……”
以卿听完快速捂住她的嘴。
徐清姿有些无语:“你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多。”
温麟儿无法出声,只能瞪大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兰烛道:“且陶陶认识翎玉,她会找她求证,刚才说的那些也算误打误撞。”
徐清姿沉默半响,意味深长地看着兰烛。
她怎么知道翎玉和且陶陶认识?
兰烛视线偏移,被她看得莫名有些心虚。
徐清姿收回目光,郑重朝温麟儿道:“现在,我宣布你第二个任务,路彦这个男人是我们的绝对仇人,你要像对待恶鬼一样攻击他,将他彻底铲除,如果你有任何的留情,那你也会成为我们的敌人。能不能做到。”
温麟儿忙不迭点头,这有什么难的。
以卿:“所以刚才那人说什么有情人是怎么回事?”
徐清姿眼神躲闪,“她瞎说的。”
以卿:“吓死我了。”
说完狠狠拍向那昕昕,指责道:“以后再敢乱讲我撕烂你的嘴!”
那昕昕:“本来就是啊,不信?那你把小竹给我,以后就真的没可能了。”
以卿:“滚。”
徐清姿犯头疼,没去劝和,趁她们吵架的间隙,再次把小师妹拉到一边。
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怪书里都没写且陶陶认识翎玉,你却知道?”
兰烛:“田垠树,她能得到洺剑宗的资源,定然是和那边人串通,而且,婴文是翎玉的亲妹妹,当然认识姐妹的徒弟。”
“啊?”徐清姿惊讶,“亲妹妹?你又知道?”
兰烛:“且陶陶自己说的。”
徐清姿:“好吧,翎玉难道不知道她妹怎么死的吗,居然还要帮且陶陶。”
兰烛:“知道,但死都死了,又有什么办法。”
徐清姿心想不愧是仙尊,不仅修为强大,心也大。
正当她还想问其他时,忽然听到一声惊叫。
那昕昕死性不改,非讲一些以卿不爱听的往事,气得以卿和她打起来。
温麟儿想要劝和,但看到徐清姿和兰烛聊的火热并不关心,还以为她们的生活模式就是这样,便没叫她们。
结果那俩人越打越来劲,直接打到湖里去,接触到湖水,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沉入湖底。
温麟儿吓得尖叫。
徐清姿赶忙过去查看。
可刚到湖边,一只用水凝聚的大手抓住她把她往下拖拽,兰烛想去垃,却根本拉不动,温麟儿去拽兰烛,结果三人像串珠链,一个接一个落水。
水是徐清姿的主场,温麟儿也不怕水,反倒是火系的兰烛,就像之前的冰川一样,对她有些被压制。
水里一望无际的蓝色,仿若置于深海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除了她们三个,哪有以卿和那昕昕的影子。
徐清姿本以为婴文走了,这地方算是安全的,没想到还有隐患,早知道应该和其他人一起找出路的,她们居然还想着在这安营扎寨。
兰烛面上不显,但脸色却肉眼可见发白,双眼紧闭,似乎正在调整内息。
徐清姿让温麟儿向自己靠近,自己去拉小师妹。
她刚拉上兰烛的手,对方猝然睁开眼睛,眼神冰冷,无光无神,好似在看一个死物,伴随着若有似无得魔气,她的瞳孔一会儿发红一会儿发黑。
她连忙向兰烛传输灵力,可却没什么用,她身上的温度持续走低,明明在同一片水域同一方位,兰烛眉毛和睫毛却结起了冰霜,周身流水开始结块。
这现象若是出现在徐清姿身上,那是稀松平常,但在小师妹身上,那就是死到临头,和之前她突然浑身发烫一样严重。
正好她现在体内有水火两种元素,灵力充足,便向她传输热流。
情况有所好转,但效果甚微。
温麟儿担心道:“兰师姐这是怎么了?”
徐清姿也不清楚,难道是且陶陶偷偷在她身上下咒了?
可她刚才探查她的全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但事已至此,她施展避水咒,将兰烛身上所有流水隔开,把她放置到一个无水的泡泡里。
没了水,情况仍旧没有好转,好似这水底只有兰烛一人才能感受到极寒。
她取出烛笼,扭转枪身变成灯笼,里面燃烧不息的火苗仍在,她送到泡泡里让兰烛抱着,而后催动火苗燃烧得更大一些。
兰烛松懈下来,闭上眼,任由她摆弄。
她立刻放出神识,顺着水流探索附近情况。
温麟儿也不闲着,帮兰烛护法。
她们好像进入了湖底的另一个空间,神识探出几里地,寥无人烟,连妖都没有。
难道婴文没走,又跑回来考验她们了?
不应该啊,她要若是躲且陶陶,定然不会久待,还是说她没办法离开秘境,并且她也没有说要离开秘境,从始至终都是她个人的猜想,并且以猜想去哄骗且陶陶。
没想到这个猜想把她自己也骗了。
一想到这,她被自己给气笑了。
记得关卡有三关,其他人不知道,反正她过了一关,一关跳过,还有一关没过,兰烛利用心魔打乱规则,好像也并不代表考验就此停止。
可她们置身于这一片了无边际的深水之中,又是什么考验?
温麟儿见到她突然笑起来,有些毛骨悚然,小心道:“徐师姐你怎么了?”
徐清姿道:“没什么,你有没有感觉不适?”
温麟儿摇头:“没有。”
她顿了顿,又道:“就是觉得这里灵气好足。”
徐清姿:“趁着机会,你直接在这修炼吧。”
“啊?”温麟儿懵了,“不不出去吗?”
徐清姿也很想知道怎么出去,但她暂时没找到,“机会难得,以后不一定再有这么浓郁的灵气,多薅一把是一把,你进步快了,你师尊也少生一些气。”
温麟儿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连忙闭上眼睛开始汲取周围灵气。
徐清姿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修炼里,给她设置一层保护屏障,而后钻进泡泡里。
刚一进来,就被凛冽的寒气刺得一抖,泡泡内壁在她进来后结成厚实的冰壳,她喘出来的热气连过程都没有,直接凝结成冰碎渣落到两人脚下。
灯笼里的火焰只能在兰烛怀里那一小片地方发热,其他照不到的地方,仍旧没有血色。
徐清姿小心翼翼轻触她的脸,还好,还是软的。
她把灯笼打开,将火焰引注到掌心,准备把这火送到兰烛身体里。
这火非同寻常,定然能解小师妹现在的寒意。
可发现火焰离开兰烛身边,冰寒迅速盖过她胸怀残留热意,衣裳上结上冰霜,脸上绒毛也顷刻凝满细小的冰晶。
她身体被层层包裹住,好似一个坚硬护盾,拒绝外界任何东西靠近。
徐清姿心里发凉,火焰在身外起不了效,想把火焰送到她嘴里让她咽下去,可对方牙关紧闭,嘴硬成砖头,根本送不进去。
眼见小师妹即将冻成冰雕,眉头紧拧,心一横,把火焰含在自己嘴里,吻上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