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昨晚都没有休息好,大家也就先挤在一起睡了个午觉。
昨晚都没有休息好,大家也就先挤在一起睡了个午觉。
醒来她们都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谌夏在房间里面收拾行李,樊花带兜兜玩,清孟在厨房给陈姨打下手。
邢禾照例出门巡视一下周围的情况。
晚上吃烤肉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噪音,路上如果遇到丧尸就顺手解决掉,也能减少一些隐患。
陈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小孩子消化系统不太好,两个人都不太适合吃烧烤。
为了不让小朋友眼馋,她就提前带着兜兜吃过饭去休息了。
七点的时候,天上已经笼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夜色。
院子中间升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旁边是前些年奶奶搭的土灶,此时被樊花灵机一动拿过来充当了烤架。
家里没有铁签,最后还是邢禾把院子外面的柏树剃了半边,带回来的树枝做了烤串的木签。
谌夏熟练地翻转着架在土灶上的烤串,在合适的时机涂抹上香油,再均匀地撒上孜然辣椒,最后装盘出餐。
在她的动作下,一串串烤肉和烤蔬菜表面都裹满调料和金黄的油脂,散发出令人忍不住大动口舌的香气。
烧烤一上桌,樊花就马上拿了一串。
她和谌夏在武装部已经过了好几天食不饱腹的日子了。
每次出去搜物资时彭鹏那群人没出多少力却要占最大的比重,只剩下一点点给谌夏。
给王奶奶和赵丽她们分过之后,两人也就只能将就吃点了。
运气好的时候能吃到面包,运气不好的时候没找到东西就只能吃上一顿剩下来的饼干。
此时色香味俱全的烤肉串一入口,樊花瞬间就热泪盈眶了,差点把舌头都给咬掉。
“太……太好吃惹!”
谌夏虽然没有樊花这么夸张,但也狠狠的撸了一大口肉串,嘴里狼吞虎咽的连说话也顾不上。
作为在末世中摸爬滚打了数年的邢禾自然能理解她们两个的心情。
曾经有段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的日子,她的胃中空无一物,分泌的胃酸不再是帮助身体消化的帮手,而是变成了伤人的第一道利器,钻心的疼痛和饥饿感将她折磨的毫无力气。
外有丧尸,内无存粮,那时的邢禾与死亡也就只差一线之隔。
当重新又有机会吃到美味的食物时,她才真正意识到每一碗米饭和冒着热气的菜都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樊花和谌夏顾不上讲究什么主客礼仪,就像饿死鬼投胎一般,一心只扑在食物上,模样实在算不上优雅。
这给向来吃饭慢条斯理,七分饱腹即可的清孟带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不过她倒也没有因此就对两人留下什么坏映象,因为清孟很清楚。
她不过是比樊花她们幸运一点,在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见识到末世的险恶时就被邢禾接到了安全的地方。
如果一直在医院和两百号人待下去,还等不到第一天过去,食物所带来的斗争与猜忌就会成为末世降临之后的第一道鬼门关。
担心两人吃不饱,她甚至没有动筷子,只是小口地抿着酒看着她们两个吃。
邢禾本就不是很饿,一边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一边低声和清孟咬耳朵。
“你觉不觉得她们两吃的特香,就像现在年轻人里面很流行那个什么来着——啊对,叫吃播!”
清孟抬起眼眸,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邢禾,吃播已经是五六年前流行的东西了。
但真告诉了这人,她多半会有些受伤,觉得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了。
清孟明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等到肚子差不多填了一半,樊花和谌夏终于减慢了进食的速度。
见邢禾和清孟没有动过筷子,谌夏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
人坐的还是很端正,但她充满正气的脸上以极其惊人的速度爬上了一抹红,并且这抹红色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了全身。
“不好意思……”
毕竟在别人家里做客,把主人晾着自己库库吃了半天,饶是一向自诩厚脸皮的樊花也摸了摸肚子有些心虚地道:“你知道的,我们两个还在长身体。”
邢禾挑了挑眉:“是吗?”
樊花又急忙找补了一下,万一因为吃的太多邢禾把她们踹出去就不好了。
“但是我们也不是一直都吃这么多的,今天只是有点饿了,我保证以后一定少吃点!”
邢禾左手托着脸,扫了一眼两人看起来明显有些瘦弱的身体。
“其实那时候你们根本就没有多的食物吧我看见了,把饼干给我之后你们根本没吃东西。”
谌夏没有否认,只是解释道:“王奶奶和赵丽的身体,不吃东西不行的。”
“那樊花呢?”
樊花小声嘀咕:“看不起谁呢?谁说没有多的食物,樊花还有半袋饼干呢,她和谌夏一人一半。”
邢禾看了她一眼,丹凤眼一眯,果然平白多了些威慑力。
樊花闭嘴,继续吃烤串。
邢禾冷冷地告诫了一句:“任何时候,保证自己的生存都是最首要的事情,死人可救不了任何人。”
谌夏好像听进去了些,低垂着眼睛:“以后不会了。”
见总算有一个人听劝,邢禾的语气也软了些:“饼干我还没吃,本来准备走的时候还给你的。”
摸了摸包包,里面却没有那袋饼干,她这才想起来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把它当诱饵扔给丧尸群了。
手指触碰到一个圆润的东西,邢禾把它拿了出来,塑料口袋装着的一个鸡蛋。
那是晚上睡觉前王奶奶给的。
她把鸡蛋拿在手里,望着它出了神。
邢禾其实真的不饿,但王奶奶一定要把这个塞到她手里,不由分说。
“这是”
清孟看着邢禾,她的情绪低落的很明显。
谌夏和樊花都知道这是什么,因为她们也收到过王奶奶的鸡蛋。
“昨天在武装部遇到的一个奶奶,人特别好,她只有一个鸡蛋,非要送给我吃。”
不用问奶奶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没一起回来,清孟很聪明,一点就通。
樊花没心思吃东西了,她放下筷子低声道:“只差一点,王奶奶也可以吃上这么好吃的烤肉了。”
邢禾眼前又浮现出王奶奶的模样。
老太太没有牙齿,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带上假牙。
她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也有形状,嘴巴咧开就露出里面空空的牙龈,看起来有些可爱。
“全是瘦肉,小老太太戴着假牙也吃不动的。”
虽然是开玩笑,但邢禾的话音里却听不出一丝笑意。
谌夏嘴里咀嚼着嘴里的烤肉,只觉得鼻子突然酸涩无比,眼睛也胀胀的,仿佛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涌出来。
一低头,泪就滴进了碗里。
谌夏觉得有些丢人,于是把头也深深地埋在碗里面不敢抬起来。
邢禾也低垂着眼眸。
这些年,她见过昨天晚上还一起睡在土堆旁的战友被炸弹炸成碎块,也见过队友被蜂拥而上的丧尸淹没。
邢禾确定自己早已经学会了面对死亡。
可得知王奶奶在睡梦中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无措,甚至到现在也无法确认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王奶奶已经上了年纪,她的身体决定了邢禾没有办法带她回小院。
既便从武装部的据点逃出来,王奶奶后面的人生也不是旷野而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苦难人间。
她必须去往拥有更完备医疗设施的大城市,一路上颠沛流离,她会遇到很多危险,会吃很多苦。
既便路上没有被人丢下,能够安全的到达安置点,她也只能在基地的底层挣扎着过完余生。
从理智上来讲,邢禾知道死亡对王奶奶来说反而是一件幸事,在没有来得及经历痛苦的时候就快乐的离开。
她只是有些难过。
对于一个像奶奶一样关照她的人离世而感到难过。
樊花红着眼眶举杯:“那就祝王奶奶早日和家人团聚吧。”
众人起身举起酒杯,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
“祝王奶奶早日和家人团聚。”
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
清孟破天荒地主动说话了:“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樊花擦了擦眼角附和道:“是呀是呀,只喝酒有什么意思,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谌夏和邢禾也收拾好心情,毕竟王奶奶说过,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要往前看。
樊花在介绍规则。
“猜拳,赢的人转酒瓶,瓶口对着的人来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谌夏和清孟没什么意见。
邢禾暗自在一旁记着规则,她没玩过,只希望可以让她潜水一段时间,好学习一下其他人是怎么玩的。
第一轮猜拳下来,邢禾这个最不想赢的人反而赢了。
尽管没人在前面做示范,邢禾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真心话什么是大冒险。
但在众人的注视下,她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去转了酒瓶。
瓶口转了几圈,最后悠悠地对准了谌夏。
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谌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樊花倒是满脸幸灾乐祸,在旁边起着哄要看谌夏出糗。
“哈哈哈哈,有的人完咯,第一个就抽到了~”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谌夏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说出了那句:“我选大冒险。”
“大冒险是吧?大冒险……我先想想。”
邢禾眼神飘忽,半天说不出个花。
那两人只当她是在正儿八经地想要怎么整蛊谌夏。
只有清孟看出了这人根本不知道大冒险是什么东西,她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可别惩罚的太过分,待会把兜兜她们吵醒了。
接收到信号,邢禾的底气都足了几分。
“就罚你——”
第25章 清孟姐,到你了。
“做200个仰卧起坐!”
樊花:你有病吧。
谌夏倒是挺喜欢这个大冒险,生怕邢禾后悔一般,往地上一躺就开始做仰卧起坐了。
“1,2,3……”
清孟轻笑了一声,这个惩罚很符合邢禾的风格。
樊花不服气地嚷嚷着:“你怎么给她出这么简单的大冒险,下次不允许了嗷!”
邢禾斜睨她一眼:“简单?那待会你也来。”
樊花沉默,樊花装做听不见。
她从小就体虚,体育方面那是一窍不通,要让她做200个仰卧起坐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不过这对谌夏来说确实算不上难,几分钟就做完了。
第二轮猜拳获胜的是樊花。
而被瓶子选中的倒霉蛋则是邢禾。
不知道真心话是什么内容,邢禾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大冒险。
她很乐观,不就是仰卧起坐吗,再不济也就是俯卧撑蛙跳什么的,小事一桩。
只有谌夏注意到樊花的眼睛在几个人之间转来转去,明显是在想什么鬼主意了。
“你和小夏对视三十秒。”
谌夏:对视。我?
邢禾:对视。我
清孟的眼神隐晦地变得暗了些,脸色看起来也比刚才差了许多。
察觉到来自于清孟过于炙热的目光,谌夏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弱弱的举手:“无关人员可以不参与吗?”
“不可以,清孟姐可以来数数吗。”
樊花看向清孟,表情意味深长。
“可以。”
“好。”
樊花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计划得逞的笑。
“321,开始。”
“29……28……”
樊花倒是没有搞怪,好像提出那个要求就真的只是为了看谌夏正儿八经地和邢禾干瞪眼三十秒。
但毕竟是有妻之妻,而且清孟还在旁边看着,邢禾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为了不和谌夏对上,她的目光四处躲闪,然后毫无意外地闯进了清孟的视线。
清孟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眼头深邃,睫毛密而纤长,眼尾细而略弯,形状似桃花花瓣。
因为饮了酒的缘故,她的眼角略带浅浅红晕,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又带着些许冷意,给人一种半梦半醒的朦胧感。
邢禾一直便清楚清孟的眼睛很好看,可醉酒之后这双眼好像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纱衣,更有种别样的风情。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不敢再到处乱看,老老实实地和谌夏对视。
刚才邢禾看过来的那一眼里面还带着和谌夏对视之后没有来得及掩饰的——
情意。
清孟看不懂那一眼包含了什么样的感情,也不敢去想。
清孟的情绪有些波动,就连数数的速度都无意识的加快了许多。
“3……2……1”
终于结束了,邢禾松了口气。
倒数完毕,清孟也坐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邢禾感觉清孟的情绪好像比刚刚低沉了一些。
很快第三轮就开始了。
这次猜拳时谌夏的运气又出人意料的变好了,大家都是石头,就她一个人是布。
谌夏肉眼可见的开心,她兴致勃勃地转动了瓶子,脑子里已经开始准备要出的题了。
瓶子转了几圈,最终缓缓的停在了清孟面前。
清孟抬起头,没来得及做表情管理,整个人的状态都在零下几度。
谌夏脸上的笑意卡壳了,她确实是想要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但这个主动权的对象不该是清孟啊。
其实谌夏和邢禾也才认识了两三天,但邢禾比较随和,几人又是过命的交情,现在基本上能玩的开了。
而清孟就不一样了,见面满打满算不到十个小时,她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坐在那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四周的空气好像都比其他地方的要冷上一些。
谌夏不擅长和这样的人相处,也不知道怎么把握真心话大冒险的度,只能向樊花投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与谌夏的如坐针毡不同,樊花反倒是有些跃跃欲试,就差把让我来三个字写脸上了,丝毫没有受到清孟的气场影响。
‘撮合她们,小夏,加油!你是最棒的!’
她努力的朝谌夏使眼色,希望她能够接受到自己的信号,最好是能心意相通,一个字不差!
清孟仿佛没看到两个人的小动作一样,对谌夏抽到自己的结果也没有表现出意外。
“我选大冒险。”
邢禾心里有些好奇,大冒险谌夏会让清孟做什么呢?
谌夏没有接受到樊花的信号,还在纠结着什么程度合适。
樊花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小声地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谌夏瞪了她一眼,樊花乖巧地闭嘴。
真要让谌夏去搞什么刺激香艳的场面,显然是不现实的,她也只是过个嘴瘾罢了。
谌夏的眼神在两人中间游离了一圈,还好清孟没听见,邢禾也没什么反应。
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邢禾的脸连带着脖子都悄悄地染上了一抹红色。
她若无其事地拿手扇了两下,自言自语道:“咦,这个天气还挺热。”
谌夏不想让樊花的期待落空,但也不能到会让清孟觉得难堪的程度。
“可以*表演个才艺吗?”
这已经是她能想出的最刺激的大冒险了。
清孟答应的很干脆:“唱歌可以吗?”
唱歌!
那个清孟会唱歌
那可得好好听听。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坐直了。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邢禾一口一口地抿着酒,暗地里竖起了耳朵。
清孟有些为难:“不过没有伴奏……”
邢禾突然想起来正巧小院里就有一台以前奶奶送她的电钢琴。
那是邢禾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听人说隔壁家刘大娘的孙子在上钢琴兴趣班,那钢琴可是个好东西,学出来能陶冶艺术涵养,特别培养气质。
奶奶就寻思着也给邢禾买了一台,邢禾也确实自学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可惜还没来得及学出什么成果就入伍了,后面就没再碰过了。
邢禾其实不太想在清孟面前弹电子琴,这么多年没碰,说不定早已经记不清哪个是do哪个是re了,她都能预感到场面能有多滑稽。
不过丢脸也是小事,比起这个,她更想听一下清孟的歌声。
这么多年来从未听过,她实在是有些心痒。
“我可以弹钢琴。”
清孟抬眸看她,显然没想到邢禾竟然会提出要伴奏。
她竟不知邢禾还会弹钢琴,这人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未曾挖掘出来的。
邢禾站起身:“我去楼上拿一下,不过钢琴年岁有些久了,可能会走音。”
樊花的眼睛亮了又亮。
这才对嘛,妻有情来妻有意,你唱歌来我弹琴,CP还得这么磕才有意思。
她突然发出一声痴笑,谌夏习以为常,已经大概猜到了她的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什么。
邢禾很快就回来了,没曾想这电子琴的质量还不错,擦去灰尘之后试了下音,只有几个低音键位有些走音,总的来说无伤大雅。
做好准备,邢禾看向清孟:“你想唱什么歌?”
“情歌。”
“嘿嘿嘿,清孟姐,我知道你想唱情歌了,但是邢禾问你歌曲叫什么名字呢~”
樊花一双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
谌夏戳了戳樊花:“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邢禾瞥了她一眼:“你清孟姐姐说的是一首歌,名字就叫情歌。”
清孟点了点头。
邢禾感觉自己在和年轻人的斗争中扳回一城。
“这么经典的歌曲你都不知道,看来你们小年轻的审美还有待提升嘛。”
只是年轻人本人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攻击力,反而品着烤串啤酒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那有什么关系,情歌也是情歌。
一番笑闹结束,大家安静了下来,将时间留给清孟。
一开口众人就被清孟的声音抓住了。
时光是琥珀
泪一滴滴
被反锁
情书再不朽
也磨成沙漏
清孟的声音本来属于清冷空灵的类型,饮过酒后嗓音中增加了些低沉沙哑的气息,莫名地与歌词中的爱而不得更加适配了。
一开始因为紧张的缘故,邢禾还弹错了几个音,但后面就渐渐找回了感觉,走音的按键反而为歌声增加了一些岁月的质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邢禾感觉有一双眼睛好像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她抬起头,正好与清孟对视。
长镜头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时隔好几年
没来由的,邢禾觉得清孟的眼睛里有些悲伤。
为什么?
没等她探究清楚真相,一曲已经终了。
谌夏鼓着掌,脸上是还沉浸在歌曲的余韵里的惊艳,开口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是我感觉你唱的真的很好,声音好听,情感也很真实,嗯……就像我之前看华国好声音的感觉一样。”
樊花比她还要激动:“清孟姐,你真是太全能了,又好看又好听!”
她暗自抹了把泪,还非常好磕,满满的be感。
“谢谢!”
清孟礼貌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游戏继续进行。
不知道今天的石头剪刀布是不是有什么能量守恒上的讲究,每一次都在弥补上一把的受害者。
这次的获胜者居然是清孟。
大家都出了剪刀,只有她一个人是石头。
清孟没有反应,大概没意识到自己是胜者。
“清孟姐,到你了。”
第26章 你喜欢的人,名字有多少笔划
清孟这才回过神来,对自己的胜出有一些意外,她随手拨动了酒瓶。
樊花幸灾乐祸地看着瓶口,猜测这次的幸运观众又是谁。
瓶口缓缓转动然后停在了谌夏的面前。
幸运观众本人:“……我选真心话。”
根据谌夏的判断,清孟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是断然问不出什么出格的问题的,所以放心大胆地选择真心话就好。
清孟尽力表现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只是准备随口问一个问题,但微蹙的眉头和紧闭的嘴唇出卖了她。
“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吗?”
她很在意这个问题,大家在心里默默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谌夏有些意外于清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也算不得出格。
她确实还没正式地介绍过樊花是自己的女朋友,可能是清孟通过她们的相处模式看出来了什么吧。
谌夏非常坦然的回答:“有。”
这一轮就算过了。
樊花依然笑眯眯地,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悦耳的声音一般。
清孟的心里却沉下去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清孟早就注意到了樊花一直在撮合谌夏和邢禾,她只是试探性的问一下,没想到谌夏直接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喜欢邢禾。
相比起沉默又别扭,只敢藏起心思躲在角落里暗自关注邢禾的她。
谌夏长得英气又好看,谈起喜欢来勇敢又大方,体能还好,关键时刻也能给邢禾提供实际的助力。
任何人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最重要的是,刚刚邢禾和谌夏对视时,清孟清楚的看见了她眼里的闪躲。
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会喜欢谌夏吗?
因为坐的最靠近,只有邢禾注意到了桌子下面清孟攥紧的手。
刚才听到她问那个问题时,邢禾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惊讶的劲头过去,就是一阵无法克制的失落。
结婚这么多年以来,邢禾和清孟聚少离多,见面时多是逢年过节,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她对清孟也算是了解。
邢禾清楚,清孟很少花费心思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无意义的含义很广泛,其中包括效率低下的做事方法,捕风捉影的娱乐新闻,世人公认的寻常教条等。
其中自然也包括打听别人的八卦。
能够那么认真的问出这个问题,清孟是……喜欢上樊花了吗?
“可是樊花和谌夏是一对嘛,可是……”
邢禾自言自语,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听得到。
可是……
可是什么呢?可是她那么不染凡尘的人怎么能喜欢上别人呢?
还是可是——她那点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又该怎么安放呢
邢禾觉得自己可能骗不过自己的内心了。
她无法接受清孟和别人在一起,更无法接受她会喜欢别人,既便只是可能。
桌上的几人各有心事,但游戏还在进行。
因为在想别的事情,清孟和邢禾这次出拳的动作都多少慢了半拍。
而一直都在观察其他人的樊花终于抓住机会将这次的胜利收入了囊中。
来之不易的胜利,只有作弊没有半分实力,但她可高兴着呢,一点都不心虚。
樊花扬眉吐气地站了起来:“终于轮到我了,准备好迎接狂风暴雨吧!”
这次被瓶口选中的人还是清孟。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清孟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这表示她正在认真思考。
如果不能确定相对方一直是邢禾的话,大冒险还是一次就够了。
“我选真心话。”
樊花一双圆润的杏花眼鬼精鬼精的,龇着大牙笑起来感觉人畜无害,但熟悉她的人就知道,这妮子肚子里又在憋坏水了。
“清孟姐请听题,在场是否有你喜欢的人。”
清孟问过的问题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头上。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清孟心跳都乱了几拍,但显然也提前设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并没有很慌乱。
邢禾从来没有在清孟的脸上看到过这般美艳的表情,她轻咬着下唇,眉头微微蹙在一起,眼里好像涌动着春光,白皙的皮肤也因为害羞而染上了绯意。
邢禾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她的心理有些矛盾,既想听到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
“有。”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樊花是最夸张的一个,她也想尽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咧到太阳穴的嘴角出卖了她。
我的CP是真的!!!
而对于谌夏来说,既便她不像樊花那样热衷于这种事情,但她也还是为在绝境之中见证到一段美好的感情而感到高兴。
三个人之中,邢禾是最蔫的一个。
清孟有喜欢的人了。
是樊花吗?还是谌夏……
脑子有些混乱,邢禾也不清楚这错综复杂的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一件事情很清晰,既然向自己提出了离婚,那清孟就该是不喜欢她的。
中场休息时间。
清孟有些冷,于是楼上去拿毯子了。
谌夏说刚刚闹了些动静,要去楼顶上观察一下附近有没有被吸引过来的丧尸。
邢禾心情苦闷,一句话不说地打算去一楼库房再搬些啤酒出来。
才刚走进库房,樊花后脚便跟了进来。
樊花用肩膀撞了她一下:“你不开心了?”
邢禾顶着苦大仇深的脸:“没有。”
“你有。”
邢禾不说话。
樊花很少见邢禾这么浅显易懂的情感表露,饶有兴致地刺激她。
“你们又不是一对,清孟姐有喜欢的人你不高兴干什么。”
邢禾被戳中了痛处,开口有些酸酸的。
“看好你的女朋友。”
樊花一脸无所谓:“不用看,她又不会跑。”
邢禾干巴巴地说:“你不怕……”
樊花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石子:“我怕什么?”
“你!”
樊花明明知道她在说什么,邢禾看出来了,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单纯来气她的。
“你什么你”
捉弄起邢禾来确实有意思,樊花的眼睛都笑弯了。担心老年人经不起折腾,她大发慈悲地决定就这样到此为止。
“清孟姐这么好看又厉害,怎么会喜欢我和小夏这样普通的人呢?”
双手背在身后,樊花慢悠悠地往外走着,“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出来——”
临出库房前,她回过头看了邢禾一眼。
“清孟姐喜欢的是你呀!”
来自第三人称给这段感情的定义宛如一记重锤敲在邢禾的心脏上,她甚至听见胸腔中传来闷闷的回响。
清孟喜欢的……是我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酒店里听到尽快离开时她委屈的眼神;在医院见面确认自己有没有受伤时满脸的着急和担心。
还有院子里清孟半开玩笑般的那句。
“还是说,你是想让我问你我们复婚了么?”
当思绪剥开迷雾走出误区,一切都豁然开朗。
游戏继续,照旧是猜拳。
三个石头。
邢禾的手势是布。
桌上摆着的仿佛不再是临时充当转盘的瓶子,而是一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邢禾不知道这次命运是不是会站在她这一边,但是她等不了下一轮甚至是下下轮了。
迫不及待地想再确认一下,想要看得更清晰,想听清孟亲口告诉自己,她的心意。
在瓶口即将划过清孟的区域时,邢禾直接伸出手将啤酒瓶截停了。
“哐当——”
樊花的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谌夏有些惊讶,但见樊花没说什么,于是她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邢禾的动作仿佛在清孟的心湖上撩拨了一圈。
她不知道邢禾要干什么,只能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邢禾攥着瓶子,手心都紧张的出了汗。
“真心话,可以吗?”
仿佛预感到邢禾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问题,清孟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嘴唇。
“可以。”
邢禾直直的看着她,面对丧尸群也从不发颤的人此时却因为紧张的缘故声音都变得有些喑哑。
“你喜欢的人,名字有多少笔划”
清孟毫不回避地回望她,仿佛想从她的眼里读懂这句话所代表的心意。
“十一。”
横横撇……
正正好好十一划。
一瞬间,刚刚还蔫的像颗烂白菜的人,现在眼睛里面却放起了烟花。
清孟捉摸不透邢禾如同夏天的暴雨一般来的快走的也快的情绪,也不敢确定她此刻的欢愉是否因为她的回答。
但是沉醉在那盛放的烟花里,她本能地也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连心里压着的石头都好像轻了几分。
空气中已经有些粉红泡泡了,樊花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现在还没到‘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时候。
真心话大冒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下一步还需要一味猛药来帮助两人的关系快速地升温。
运筹帷幄的樊大师眯着眼睛笑:“这些酒摆着还没动呢,我们再来玩一个游戏,输了的人喝酒怎么样”
“玩!”
邢禾此时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别说是玩个游戏,就算是让她去上刀山下火海说不定点个头也就同意了。
清孟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可以。
达成共识后樊花为在场众人介绍起了游戏规则。
“游戏名字叫我有你没有,两两组队,每局说一件己方队伍做过的事情。
如果对方没有做过就算赢了,如果对方队伍做过相同事情的那就算输。”
游戏规则不难,只听了一遍邢禾就懂了。
樊花递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我和小夏一组,你和清孟姐一组,输的一队喝酒嗷~”
接收到来自樊花的挑衅,邢禾也起了些胜负欲。
以前还在曙光安置点时,每次战役结束下了前线都少不了和队友们聚餐喝酒。
感情方面她可能是一张白纸,但是在酒场上,樊花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今天一定要找回场子!
邢禾胜券在握,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一局年轻人的游戏,而不是她老女人的酒局。
第27章 要帮她擦擦吗?
樊花率先出题。
“我和小夏认识五年了。”
樊花今年才23岁,谌夏已经27岁了,一个是华国警察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一个是华国传媒大学的高材生,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怎么认识超过五年的呢?
这就要问问幕后粉丝谌夏女士了。
邢禾可不管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她只知道这个小妮子竟然比这个,那可是正中她的下怀。
“我和清孟认识十多年了。”
尽管已经尽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微升的语调还是暴露了主人心情的愉悦。
“超过了应该也算赢吧,我们恰好就比你们早认识两年,不好意思啊。”
樊花:……
邢禾脸上的得意不要太明显,要是换个人,樊花免不了要用小人得志来形容她。
但自从发现邢禾虽然看起来像大姐姐一样很靠谱却在某些方面宛如一张白纸,尤其是感情方面。
樊花就突然有了一种妈妈桑般的护犊心情,所以对此刻的邢禾她实在不忍心说出这样的形容词。
毕竟两个人认识十多年确实很厉害,看的出来邢禾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
樊花只能一边牙齿发酸地在内心祝福她们早日把床do塌一边认输。
这一局,邢禾和清孟获胜。
整局游戏,清孟都在一旁很安静,只有邢禾说话的时候,她才能借着游戏的名义光明正大地看着对方的侧脸。
夜色渐浓,视线中的所有事物都套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但邢禾的笑容看起来依然很明媚。
即使情绪还很低落,清孟也被气氛渲染着跟她一起笑了。
想和她一起感受她的开心,也愿意承受爱而不得的苦难,甘之如饴。
邢禾心情很好地品鉴着烤串,一个不小心,嘴角便沾到了辣椒面。
要帮她擦擦吗?
身体比思想快一步,当清孟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情不自禁地上手了。
左手抬起邢禾的下巴,右手拿着纸轻轻地擦去辣椒粉末,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那看起来便让人垂涎欲滴的嘴唇。
软软的。
这不是第一次接触,就在不久之前,也是这处柔软的嘴唇,印在了清孟的额头上。
仿佛打开了什么禁忌的开关,心跳也如同雷声一般震耳欲聋,轰炸得清孟有些头晕目眩的。
接近于零的距离,足以让她闻到邢禾身上的沐浴露香气,也足以让她看清邢禾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邢禾的脸上有一瞬间意外,但她好像并不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些暧昧,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清孟。
就如同那些年结婚的时候一样,邢禾做到了一个伴侣能做的所有,却从未对她有过触摸亲吻。
比起每天相拥入眠,排解身体欲望的真正的‘伴侣’,邢禾更像是永远把她当做一个跨过线的朋友。
旖旎的心思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只剩下苦涩。
清孟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克制地坐回了原位。
邢禾从未与清孟有过这么近的接触,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细长的脖颈,半开的v字领衬衫,还有白皙的皮肤下微微凸显的锁骨。
那是独属于一种清孟的气质,性感而又自持。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清孟却忽然抽身离去了。
对上邢禾茫然的眼神,清孟的语气平常得像是喝了一杯白开水。
“你的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掉了。”
这人一本正经地坐回去,矜持而又细致地擦手,就仿佛刚刚做出越界举动的另有其人一般。
樊花和谌夏一人喝了一杯。
出题权来到邢禾这边。
她突然想起来那天清孟给她做的饭,算不上多么美味,但有种玄之又玄的‘家’的感觉。
“我吃过清孟做的饭。”
樊花下一秒就接了句:“我天天吃谌夏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