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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章思想启发文造“神”

于清浅坚持了不到不一分钟,内力似乎检测到功率过高,闭合的线路跳闸一样断开,她掉落下来,被太子接住。

好在之前练过多次,没有再往地下砸洞。

见她下来,所有信众都整齐地做了一个诡异的动作:“欢迎吾神归来。”

此刻他们十分兴奋,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见到真神露面。神真的存在!!

太子眼里流露异样。这些人对神人称呼“神”字,竟未被规则屏蔽。

大抵他们不知道电视,由于信众身份,此举也符合逻辑,不会让神人怀疑。

看着现场整齐一致的信众,于清浅尴尬得脚趾抓地。

什么中二发言。

现场的县令和捕快们却一脸呆滞,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哪有心思思考别的。

大肚子县令怀疑人生。

当朝太子妃是邪神?

他的一百官兵是邪神信众??

他自言自语:“我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方为官又十数载,莫非这世界并非真实世界,只是黄粱一梦?”

高玉书也久久不能言语,本来想用于娘子吓唬这些土匪,这下可好,人家不是土匪,直接就是于娘子的信徒。

闯入狼窝了。

没多久,阎捕快带着二百兵马过来,看到里面齐齐跪着的一百号同僚,不明所以。

现场三百多号人虽然各怀心思,但齐齐陷入懵逼。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好在最后太子打破僵局,环视一周,直接吩咐:“全部关起来。”

县令如蒙大赦,知道这是太子后,唯恐行差就错,此刻连连卑躬应是:“都听殿……”

却见太子轻轻看他一眼,毫无感情。

县令犹如被扼住喉咙。他改口道:“都听这位郎君的,还不快将这些贼人关进大牢!”

捕快见县令对太子言听计从的样子,不免纳闷,但也乖乖照做,不敢多问。

信众们也出奇地没有反抗,避免了一场流血械斗。

乖巧得叫于清浅侧目。

他们多为十几岁的少年,说狠毒也狠毒,视人命为牲畜;很多时候也单纯得过分,错把她当成自己的真神,就收起爪牙。

大概这些年轻教众从前生活在封闭的山上,天天洗脑、生活简单,外出只知道捕猎祭品,故而真正纯粹地忠于邪神,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二当家就不一样了,他本是俗人,私欲远重于信仰,远没到自我奉献的程度。

见到于清浅不仅没有帮他们,反而任由他们被抓起来,不由变了脸色:“你不是我们的神,你究竟是谁?!”

现场果然有一些教众动摇。

眼看这群披着羊皮的狼正没有反抗地跳入坑里,避免一场伤亡。

于清浅哪里还会犯傻。

索性早就暴露,她跳上房顶,又看向底下目瞪口呆的三百多人。

咽了咽口水,忽然一把将二当家举起。

二当家忽然腾空:??

他下意识惊叫地晃动四肢:“啊啊——”

于清浅忍着爆表羞耻,说出那句中二台词:“尔等蝼蚁,再敢冒犯本座,这便是下场。”

只见她脚下轻轻一跺,屋顶便破了个大洞,随即便带人跳下屋顶。

二当家惊魂未定。

教众们一边疯狂呼喊,一边乖乖被带下去。

县令心疼地看一眼破顶的衙门,再看于清浅时,依然是畏惧。

……

大抵此事非同小可,涉及邪门歪教,太子并没有急着前往福州,而是决定逗留几日,处理完这件事再走。

审讯出柳城县组织支点的地理位置和人数后,太子便召集人马,前去剿“匪”。

看出于清浅的心不在焉,他并没有让她一起前去。

于清浅确实有些心不在焉,自那日被误认邪神后,她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

这日,她外出行走,忽然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一位和尚正对路人化缘:“施主,你与佛祖有缘。”

他拿出衣钵。

“哪来的臭和尚,没钱,走开!”

也有人投出几个铜板,善意地双手合十。

不论遇见什么样的人,他都会十分温和地念叨一声“阿弥陀佛”,真诚而佛性。

若以往看见这样的大师,于清浅一定十分尊敬,然而……

这不是当初童大兰案里的儒林县县令吗?

于清浅呆着眼。

说起来,这个儒林县县令和高玉书虽然同为真假官员,但遭遇截然不同。

他是因为当地刺史利用特殊地理和政策卖官授爵,于是买下因高反致死的族兄官位。

本来差点被童大兰案牵连,她暗地指出卖官一事后,于是查出他是被威胁的、且在位清廉。

后来他被皇帝发落出家。这才几个月,怎么出家出到这里。

而且整个人看起来这么佛性。

于清浅大跌眼镜:“范大人?”

听到熟悉的称呼,和尚慢吞吞转过身来:“阿弥陀佛,贫僧道号净元,已脱离俗……”

看到于清浅,他微微惊愕。

正是这位神人,自从那日被判出家,他偶然在京城看到神人的天幕和作用,才恍觉是她救了自己。

于清浅很好奇:“您这么快就皈依佛祖啦?”

和尚一手立在胸前,笑着摇了摇头:“贫僧信奉佛祖,但也在信奉此哔。”

没能说出“神”字,他也一笑而过,一举一动间充满佛性。

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神像,在于清浅看来,神像脸上一片空白,没有五官,叫她有些毛骨悚然。

这不是当初国宴上皇帝杜撰的无脸神吗?吹什么上天派下凡来为他歌功颂德。

皇帝敢乱编,还真有人敢信?眼前这个就是例子。

于清浅不知道的是,她眼中的无脸神,在和尚眼里却长着一张她的脸。

她一言难尽,担心刺激到他:“你现在……信这个?”

和尚十分笃定:“从前贫僧拜观音、拜佛祖,信因果轮回,然从未见过真神显灵,不免时常疑惑,这世间真有神存在?”

“后来贫僧见到一位真神,祂行走世间,真真切切地关爱世人。

贫僧不知祂来自何处,或许是佛祖派来的弟子,或许是哪位仙君投胎……”

看着他虔诚的目光,不知为何,于清浅全身发毛。

“如今贫僧依然信奉佛祖,但皈依于祂。”

他指着这尊无脸神。

于清浅纳闷,那位无脸神也就在国宴上出现过一次,什么时候还能“显灵”?

难道皇帝为了增加可信度,派人在民间假扮,这和尚就着了道?

正如她这几天纠结的事情一样。

自从那日在县衙被教众误认为他们的真神,于清浅便产生一个矇昧的想法:扮演邪神,骗信众改变祭祀方法。

毕竟连忠诚度这么高的教众都能被骗,此路有门。

然而这毕竟是“邪神”,“价值观”就是视人为牲畜,这也是广大信众的价值观。

若邪神“显灵”,恐怕只会加大他们的信仰。

就算废除祭肝的骇人仪式,鬼知道以后还会冒出什么害人仪式。

如今和尚的一番话给她一个新的思路。

于清浅诚恳地施了一礼:“多谢大师解惑。”

和尚急忙避开:“贫僧受之有愧。”

……

回去后,等到太子剿“匪”回来,于清浅正想和他说起这事,又犹豫了。

她自问并不是一个多么大义的人,从始至终,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因为莫名得到了力量,才多出一份莫名的责任感,但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承担得起吗?

世上灾难太多,她不是救世主,只是比普通人厉害点的普通人。

看出她的纠结,太子主动聊起:“孤在匪窝剿获教众不足二百,然拿到他们向下发展的信众名册后,还有五百。

这仅仅只在柳城县,不知总部又有多少?”

于清浅看向脑中电视,哪里只有五百,这只是教派组织成员而已。

而且基本只是挂名的下线,提供消息和抓祭品的,很少与主要成员联系。

就她看到的柳城县,户口三千、人口十万,散落民间的邪神信众就有一万多。更别提整个州郡有不少这样的县城。

今日发生在营州、民间自发的、愚昧的祭祀行为,就有三十多起。

这样算来,整个州郡一年就要因此少一万人左右,区区一个邪脚(谐音)组织,比起民间祭祀简直小巫见大巫。

因此,于清浅摇摇头:“百姓信仰不变,除掉这个,还有下一个。”

太子有些惊讶,神人竟说出这番话。

于清浅深深思考,自己真的要不自量力?

之前她能心安理得的地弃之不顾,是因为自知无力改变信仰;然而那日的事情偏偏又告诉她:你有能力……

但那可是以万为单位的信众啊!!!

算了,她真的只是一介凡人,还是……

太子看出她的纠结,联合这几日神人心不在焉的起因,被误认邪神;再联想她刚才说的“信仰”言论。

他心里有了底,猜出神人症结所在:“那日娘子被误认邪神,其实若娘子能扮演祂,再改变一些规则,也能减少此类祭祀发生。”

“娘子不必有负担,这些事与娘子无关,更不该由你承担。孤乃大赵储君,自当摒除恶俗,此等取肝祭祀罔顾人伦。移风易俗,天下皆宁。”[1]

于清浅看着他。

太子认真回望:“此乃孤的责任,若娘子愿意伸出援手,有孤在,不必担心后顾之忧;若娘子为难,无妨……”

“好。”不等他说完,于清浅已经答应下来。

不知是心理责任被分出一半,还是因为太子的加入给她自信。

应承下来后,于清浅轻松又释然。似乎目标不再庞大、唾手可得。

她浑身充满动力,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两人对视。

随着她的应承,太子并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等到十声后。

一道熟悉而久违的天幕出现。

于清浅将自己遇到和尚之后的想法说了一下,太子若有所思。

直接扮演邪神不行,会增强他们的信仰和忠诚度。

“我上午见到的和尚本来最是信佛,别的什么也不信。结果就因为看到圣上找人扮演的‘神’,就信以为真。”

【没见过的神说到底虚无缥缈,怎么比得上见过的“真实存在”?没看那和尚现在天天把无脸神像带在身上,皇帝这波洗脑真成功啊。】

太子:……恐怕那尊神像的原型是你。

于清浅丝毫不知,想好规划:“所以要……”

太子好笑地看着重新充满活力的神人:“造神。”

与此同时,各种不同的场景出现。

无人的巷角,一位受害者刚被熟人作案。

荒凉的房间里,一位老妪正在祭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肝。

某大户人家的祖祠中……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村落,举村去往山上的神庙,一位妇人正被捆绑着抬上去。

在全州郡搜索后,这是距离最近、且还未发生的案件。

来得及。

下一秒,于清浅运足轻功,掳着太子前往。

衙门。

县令揉了揉眼:“什么奇怪的东西飘过去了?”

高玉书看得清清楚楚,骇然道:“下官果然没有猜错!”于娘子就是邪神!

第72章 良神驱逐恶神法没错,吾乃菩提门下、……

于清浅带着太子飞快跳跃着,路人纷纷揉眼:“刚才什么东西过去了?”

“好像空中闪过一道光,光里还有一群人。”

“对对对,你也看到了!”

“莫非有宝物?”

众人对未知或害怕或兴奋。

……

于清浅播放的正是一个村中神庙的画面。

她一边运用轻功、一边查看事情进展。

电视中,从南面城门出城不远、陶家村的神庙里。一大群村民正聚在一处。

一位村妇被堵住嘴、束缚手脚,四肢固定在一块布板上,眼里流露惊恐。

【“娘!娘!——”】

【“巧娘!求你们放过她,我媳妇刚生完老三,孩子不能没有娘啊。”】

男人在地上死命磕头,三个孩子都被人抱着。

族长叹息:【“每年这段时间都要祭祀一个,你们家自己抽签抽到的,怪得了谁?你媳妇要是不祭出来,就得祭别人家的母亲、妻子了。”】

祭品最好是读书人、其次是修道之人,最次是妇人。

前两者他们村都没有,以往倒是偷过几个,但每年祭祀用得最多的还是常见的“妇人”。

其他村民你一言我一句的劝导。

【“能被神进食,融入神的一部分,这是你媳妇的福气啊。”】

【“对,陶狗剩,你可不要惹怒神明,要是降下灾难,你就是咱们村的罪人。”】

男人十分苦涩,往年看别人祭祀,只觉得理所当然,如今落到自己媳妇身上,才知道痛苦。

主持祭祀的族中长老看了看时辰:【“行了,今年侍奉好神,来年才会风调雨顺、吃饱穿暖,年年都是这样,矫情什么?”】

看到这里,于清浅正跳到一颗树上,抱住太子腰的手忍不住用力。

【呸,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咋不把自己祭出去?】

太子腰间发疼、唇色苍白:“……”

……

陶家村,神庙。

陶家村是一个大族,十分讲究,村里基

本都是陶家人,连村长都要给族长和长老颜面。

见时辰已到,长老爆喝一声:“请神!——”

庙宇中,红布掀开,一尊高大神像渐渐露出真貌。

祂看起来十分威严,似人非人,面带微笑,睁着诡异的眼睛。

长老脸上画着彩图,开始跳着自古传下来的祭祀舞,唱着难以听懂的祝歌。

“嘎吱嘎拉&#……”

村民们兴奋欢呼。

男人苦涩,曾经他也是其中一员。

随着祭祀进行到最高朝,长老手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屠宰刀。

村民们起哄:“哦哦哦……”

男人眼珠快要瞪出来,拼命往里面冲:“巧娘!!”

却被人死死按住。

“求你了,长老……”

木板上,妇人犹如待宰的猪,由于嘴被堵住、四肢被固定着,只能拼命扭动身体。

屠宰短刀朝她胸口袭来,在炙热的日光中,刀尖闪烁着森森寒光。

长老早已练得心如止水,正待下刀,突然手掌一疼,刀掉落下来。

他后知后觉地看向手掌,只见两个小洞从手背贯穿掌心,又穿过刀把,小洞噗呲噗呲往外冒血。

长老:???

“啊!!!”他急忙捂住手,疼得满头大汗。

村民们不明所以:“长老,您怎么失手了?”

“不对,长老受伤了。”

于此同时,一阵奇怪的声音笼罩神庙,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断回响、振聋发聩。

正是于清浅的电视音响:【老匹夫,放开你的猪手!】

于清浅还没赶到,就见长老已经开始下手,情急之下,想起那套《二阴柔骨爪》。

两指一并,反应过来之时,两束包裹金光的内力已经喷射出去,击中他的手掌。

“谁?”村民们神神叨叨地四处环视。

只见神庙外面,一位面容精致、宝相庄严的仙子从空中慢慢悠悠飞过来。

她头上有一片诡异的画面,如同一面镜子,将他们纷纷摄入其中。

另一背剑的妖异男子则从地面信步而来。

不似凡人,不是凡人!

于清浅面上尽量做出没表情的样子,实则暗暗发囧。

没办法,踩着实物的轻功还好,感觉带着人再走一个来回都没问题。

但燃烧金丝的“飞行”特效太耗能了!

二十秒就耗了快百分之二十的金丝,要是带着太子飞,怕最后得走回去。

她也没想到《流影奇诀》第二层这么耗能,难怪之前坚持不到一分钟就跳闸。再有就是,太子太重,拖起来的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飞了二十来秒,她及时从天上下来,停坐在神像之上,呈居高临下的视野。

村民们十分震撼。

就在他们的神庙、祭祀现场,一位仙子从天上飞来,坐在神像上。

这不是他们供奉的真神又是什么?

本来现实生活中遇见一位活生生的鬼神,他们应该只有恐惧和抗拒。

然而此情此景……

画着迷彩的长老率先忍着手痛下跪,恐惧而激动:“真神降临!信徒陶仁义,恭迎真神!”

他是有功之人,每年都亲手庆贺祂的诞日,供奉祭品。真神一定会保他财运亨通。

大抵于清浅长得养眼、不像传说中的邪神,周围的村民也激动大过畏惧。

“拜见真神,保佑小人来年挣大钱!”

“真神,真神……”

祭祀当场遇见自家供奉的真神怎么办,自然求祂保佑。

只是这神怎么是女的?虽然真神没有分过男女,但和神像不太像啊,众人暗暗疑惑,不敢说出来。

于清浅咳嗽一声,想想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脚趾抠地,不对,现在双脚吊着,抠不着地。

她不怕在这群村民面前装,但在太子面前……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啊喂!】

向门口望去,太子鼓励地朝她笑笑。

于清浅索性放开天性,装出一副神色淡漠的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不管了!】

“吾乃菩提门下修道千年、位居蓬莱仙岛、厉劫三千年百世轮回、方才修炼成仙、现任观音座下大弟子、善恶神女是也。

并非你们的真神。”

一口气说完,她表情淡然,实则耳背已经红透了。

太子:“……”

他也没料到神人竟能编出如此离谱的神设。

现场鸦雀无声。

众人:“…………”

村民们目光呆滞。什么意思,这位仙子说她是善恶神女,不是他们的真神。

“不可能的,吾主才是唯一的真神。观音座下?那些佛门子弟不是不入流的修道之人么?”

他们丝毫没有怀疑于清浅的话,毕竟有生之年哪里见过这种神异,神仙视凡人为蝼蚁,不屑于说谎。

长老依然激动而质疑,见她坐在自家神像上面,惊觉不妥。

但不论怎么说,这可是真正的神仙显灵啊!

以往哪里见过这等神异。正说明他们信奉的睖睁神也很可能真实存在。

他恭敬地弯下腰:“善恶仙子,不知您可见过吾主?”

“见过。”于清浅回答得很干脆。

村民们再此激动起来。他们终其一生也没见过真神,竟然真实存在。祂究竟长什么样?平时是否会聆听他们的祈告。

众人仰头看去,却见那仙子十分不屑:“刚才路过发现一只小鬼,这就是你们祭拜的鬼神?”

“他偷了白无常的法器,便来凡间装神弄鬼,骗得你们主动给祂上供,实际帮不上任何忙。”

“风调雨顺是风神和雨神的职责,灾难是灾厄之神的杰作,发财是财神的专业,而你们供奉的不过是地府随处可见的小鬼。

祂作恶多年,吾职责所在,将祂捉入十八层地狱。现在么……”

众人听得三观碎裂。

他们不断呢喃,十分炸裂:“不可能,我们的真神怎么可能只是小鬼,还偷了白无常法器来凡间装神弄鬼?”

“胡说!”

他们这么多年的祭祀又算什么?

神像顶上,于清浅忽然站起来:“祂已受罚去了,竟敢不信?吾叫祂一声,祂敢答应吗?”

却见她脚下一跺,两三米高的神像轰然倒塌。

村民们瞪着眼睛:“不……”

随着神像倒塌,他们心里的什么东西似乎跟着碎掉。

既然世间真的有神,为何这位女神仙如此羞辱祂,他们的真神却不敢跳出来?

难道真的是……如这位仙子所说,祂只是小鬼?

于清浅趁机跳了下来,娇小的身材在村民们眼中却无限拔高。

“吾掌管善恶,汝等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吾的法眼。日后地府报道,根据善恶受罚投胎。”

然而听到这话,众人有些将信将疑。

既然是观音座下,怎么还管地下的事?

却见仙子随机指向其中一位村民。

“陶壮,年三十五,五岁救过一只鸟,七岁被同龄人欺负,九岁第一次参与祭祀、上前助舞,十岁开始霸凌他人……”

于清浅边搜索电视,边缓缓念出。

在村民们看来,那道摄入现场的“镜子”发生变化,竟快速演变着不同年龄的他。

五岁小孩十分单纯,玩耍时发现一只受伤的鸟,原来有人用弓箭将它打下。

听到别人找来的脚步声:【“奇怪,哪儿去了?”】

小孩抱着小鸟躲进麦堆,等人走后,这才戳了戳它:【小鸟啊小鸟,娘说流血会很痛,你一定很痛。】

五岁小孩已经偷偷见过很多东西,知道她娘每次流血都要搓洗一种帕子,于是回家偷来,给它堵上,竟然真叫他救活了。

画面一转,被欺负后,他变得沉闷和自卑。

这种压抑在第一次见到祭祀时得到释放,他恐惧又兴奋,当日还上前助舞。

从此他便移了性情,对欺负自己的人以牙还牙、十分凶狠;同时也加入他们,喜欢上了霸凌别人的感觉。

于清浅声音尽量装出没有波澜的冷漠。

“十五岁,娶了一位温柔的妻

子,但多年无子。

于是更加痴迷祭祀、祈求得到一儿半女,甚至主动递刀,渴望以后成为长老那样的人。”

被指名的村民十分崩溃,好似被人看透,没有一点秘密:“别说了,求您别说了……”

“二十岁,抽签抽到你家,妻子被带走。”

天幕中,年轻的壮汉经历人生致暗时刻。

那一天,他没有参加祭祀,而是把自己关在屋子,躲在床底,疯了一样呢喃。

【“怎么可能抽中我家?全村五百多个妇人,每年只抽一次,为啥就抽中我妻子了?”】

第73章 被忽悠瘸的信众先定一个小目标……

自那之后,陶壮成了鳏夫,祭祀也不再积极,整日了无生趣。

【所以说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没挨打不知道疼,这恶俗究竟有什么好的?】

画面不断翻转,二十五,媒人说了一门亲事,妻子是一个泼辣的悍妇,他也越来越怂、越来越消沉,一点不做反抗。

只时常独自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发呆,似乎在想念曾经温柔的妻子。

他依然会偶尔参加祭祀,只是变得沉默寡言。

【假深情。】

于清浅总结道:“目前善值十,恶值六十,恶人中算是庸碌。将在拔舌层服刑五年,转世乞丐。”

被指名的村民已经完全崩溃、泪奔出逃。

其他人一看,还有哪里不信的。

果真是善恶之神,他们在祂眼中仿佛是透明的,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什么不在神女的注视下。

只见神女忽然伸出手指,从他们之间一一指过。

众人头皮发麻,畏惧地后退一步。

却见指头定格,指向长老。

“陶仁义,每年亲自操刀剖肝,还私下再添多条亡魂。善值30,恶值……1244。”

【好家伙,每年一个还不够,平时还私底下暗害路人。】

画面快速翻转着他的过往,一帧一帧揭是他。

长老果然面色大变。

恶值竟是陶壮的二百倍!而且神女将他的过往翻地一干二净。

于清浅十分自然地宣判,一点也看不出编的。

一旁的太子眼里带着笑意。

神人为何总是有这么多奇特的想法?

她看着天真,以前没有自保能力时却懂得处处谨慎;平时看着冒失,但该机智的时候从来不傻,总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达成目的。

于清浅趁机得意地看他一眼。

至于为啥会知道别人的过往经历……反正现在身上异常多了去了,也没见出啥事,还能自保。

她破罐子破摔,已经不在意再多一个,谁还没有秘密?

太子唇角微勾。

看着长老,于清浅现场编结果:“照这个数值,你将清醒地服刑九十年,刀山三十年,火海三十年,油锅三十年,三世投生畜生道。”

“知道刀山火海什么样子吗?”

【啥样来着?】她当然也不知道。

她随意搜出一个火山爆发的视频,照着描述:“烈焰喷射而出,火石遍布山海,能融尽世间万……”

“啊!”还不等她说完,众人已经惊骇地大叫起来。

天幕中,他们看到一阵冲天的火光从山口喷发,恢宏绚烂,随后火海侵袭漫山遍野,正怒气腾腾地向他们扑来。

大家哪里见过这种场景,纷纷四散逃跑。

长老更是信成了傻子,痛哭流涕地跪下:“仙子,求您发发慈悲,我不要进火海!”

“嗯?”于清浅诧异。

【我描述得……这么恐怖?】回想刚才的描述,她好像还没说个啥吧。

“砰砰砰!”长老连磕几个头,额头已经磕破,比死更可怕的是死后的刑罚。

“您可是菩提门下修道千年、位居蓬莱仙岛、厉劫三千年百世轮回、方才修炼成仙、现任观音座下大弟子善恶神女!

您老这么厉害,求您救救小人!”

于清浅:“……”

她已经忘了刚才给自己编的身份,没想到有人记得这么清楚。

再次尴尬到脚趾扣地,这次脚下不再悬空,竟真让她抠着了。

看着脚下被自己鞋尖钻出的洞口,她难得陷入沉默。

但这也算是达到目的,她看了眼其他人,开始灌输价值观。

“只要做了恶事,阴间就一定会出具刑罚,只是根据善恶数值可以调定量刑,但不能超过一定范围。”

“多行善事可以降低刑期,这里大部分人还有得救,恶值不算高。但你身为普通人,善值大概也就止步一百,最多减刑七年。你可有九十年刑期,三世畜生道。”

长老十分绝望:“求仙子救命。”

“嗯。”于清浅点了点头,见其他人聚精会神的模样,显然已经被忽悠进去了。

“阴间有阴间的规则,阳间有阳间的规则,既然你如此诚心,吾便提点一句。

你若能创下巨大贡献,指认其他杀人取肝者,并将‘你们信奉的所谓真神其实是小鬼’宣扬出去,一月为限,最终能影响多少人,就看你的能力了。”

于清浅看了看,这家伙作为陶家村的祭祀长老,声名远播,影响力还不小哩,知道的阴暗事也不少。

长老连连点头,刚才那一幕太过恐怖,官府的刑罚哪里有地府的刑罚吓人,此刻为了减刑他什么都干得出来,只恨一个月太少。

“仙子,小人斗胆问一句,一月为限,莫非因为真神……小鬼的诞日还剩一个月?”

按照传统,真神修炼有成后,又经历七七四十九天化而为神,故每年这四十九天就是神的诞生日,他们可挑其中任意一天祭祀。

诞日还剩一个月结束,所有信徒都会在这段时间祭祀,过了这个时间,数量才会大幅降低。

于清浅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一月以内,此举约可增加善值一百五,之后便无所增加;及早自首为妙。”

长老使劲儿点头,恨不得再多些善值:“多谢仙子提……”

忽然发现不对。

“自首?!”他顿了下。

自首,就他干的事,恐怕得直接砍头。

于清浅风轻云淡地说着恐怖的话:“以身作则,反正也没剩几年阳寿,早早下去,还可增善值二百五。”

长老脑子已经凌乱。

早早下去?下哪去,地府吗?而且他的阳寿竟然没剩多少?

“加上前面所得,你共计能获得四百善值,可减刑三十年,并减少一次畜生道,投胎人类。也可不减刑,换一次投胎贵人的机会。”

听到这个奖励,村民们不再那么畏惧,纷纷羡慕嫉妒地看着长老。

减刑,投胎贵人!

只要行善事、自首就能增加善值!但他们没有实际操刀害人过,自首的话,官府能收他们吗?

长老也不再犹豫,激动万分:“仙子说的可是真的?”

于清浅睥他一眼:“吾为何骗你?”

长老已经被忽悠瘸了:“好,仙子大恩,等小人下次投胎为人,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投胎后的种种了。

于清浅:“……”

她往外走去,大家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想起什么,她转回身,“悲悯”地向村民们劝告一句:“人命最能增添恶值,一命少则一百。汝等恶值少有超过一百的,且珍惜罢。

日后多行善事,可减刑、投个好胎。”

经历之前那一遭,大家哪里还有不信的,仿佛找到一条生路,感激涕零:“多谢仙子指路。”

【开玩笑,全郡的信众要是都跑去自首,官府还收得下?】

这些人还没有亲自手刃过人命,虽然都是帮凶,但全郡有十几万信众,只能骗他们改信。

想到这里,她面上虽然依久悲悯,但心里不免暗暗得意:【能想出这招,我果然……】

还没想完,她已经被太子牵住:“仙子,我们走吧。”

神人哪里都好,就是心中所想不受控制,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好。”

说罢,于清浅右手横在胸前,做出一个起飞的动作,随后轻盈飘渺地飞走。

子也大步离开,消失在山中。

村民们痴迷地看着他们。

一开始被当作祭品的妇人已经被她丈夫解开绳子,两人搀扶着起来,朝于清浅离开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长老和族长率先反应过来,指着被踏碎的佛像碎片:“快,还不把这些脏东西清理出去。”

知道“真相”后,他们后悔不已:“换一尊善恶神女的神像,有祂庇佑,我陶家人才能少走弯路。”

虽依然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信奉的真神是小鬼,但在“证据确凿”之下,他们不得不信上七分。

“善恶神女”是他们唯一真正见过的神仙,祂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改为信奉祂,总不会出错了。

村民们也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上去清理。

有人灵机一动,看到被搀扶一边、十分虚弱的祭品妇人,竟拿了一盘本来祭祀邪神的炖鸡。

他十分关切:“狗剩家的,你被绑了整整一天,还没有吃饭吧,来吃点肉。”

妇人偏头,不想看他,好在她丈夫接过炖鸡,给她喂了一勺。

见她喝下,那人兴奋地搓手:“不知道能长多少善值?”

其余人这才知道他的用意,一时间暗骂不已,却纷纷涌上来嘘寒问暖:“狗剩家的,吃颗梨。”

“哎哟哟,瞧瞧你胳膊上的印子,婶那里有药,保管你涂了不留疤!”

妇人见到之前凶神恶煞的恶魔、一个个变得和蔼可亲,觉得可笑之余,心中也酸酸涨涨。

她忍不住看向仙子离开的方向。

……

刚刚消失在村民眼前,于清浅连忙停止空中烧内力的行为,找了棵树靠着。

见到太子出现,这才拖着他运用轻功第一层,一跳一落,快速离开。

看到体内犹如被黑洞吞噬的金丝,她忍不住嘴角抽搐:【好家伙,飞了十几秒,比得上轻功跳跃两小时。】

特别拖着太子一点也不飘逸,背都差点挺不直。

她幽幽地看着太子:【你好沉。】

太子:“……”

趁着赶路,于清浅和太子聊会儿天。

她试探一问:“方才听到‘诞日’,殿下可知何意?”

【邪神的诞生日,七七四十九天,今年已经过了十九天。文宝,还不快点查,信众们大开杀戒啦。】

太子停顿一下:“……有所耳闻。”

于清浅惊讶:“殿下知道?”

【说起来,邪脚总部人数凑的差不多,打算三天后过节,将举办一个大型祭祀,活祭四百人。】

她忽然说:“殿下,下一步不如端掉邪脚总部?”

【先定一个小目标,一天消灭邪脚。】

她飘了。

第74章 联系兵马,全军出击“咳。”太子……

“咳。”太子忍不住咳嗽一声。神人才刚刚改掉一个村的信奉,这就直接想端掉整个异教总部?

这异教光是在柳城县的支点就有三百人驻守,外加登记名册五百,整个州郡有七个县,故而总部的人……恐怕只多不少。

剿灭自然可以,但神人想一天内解决,怕是没那么容易。

这时,却见电视出现一个恢弘的画面,似乎从空中俯瞰大地,连绵的群山出现眼前。

随着镜头拉近,山脉逐渐放大,直到屏幕上只剩四座不起眼的山峰,且弥漫雾霾。

这时,镜头开始从山顶跳崖式下降,穿过层层雾霾,竟出现一片造型别致的房子。

正是异教总部。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藏得够深啊,四面环山、全是雾霾,天王老子来了也找不到。仗着隐秘,只留一千核心成员在那里。

嘿,可惜被我看到了,就在黑山山脉的峡谷里!】

太子一顿。

只有一千?

如果对方真的只有一千核心成员驻守、唯一优势是隐秘,那么在没有秘密的神人眼中,一天解决他们或许真有可能。

这时,于清浅忽然神神秘秘:“殿下,之前臣女练轻功迷路,误打误撞闯入一个奇怪的地方,您猜是什么地方?”

太子挑眉:“什么地方?”

她捂住嘴巴,瞪圆一双眼睛:“竟是邪脚总部!”

太子:“……”

他配合地惊讶道:“娘子竟跑到那里,可有受伤?”

“那倒没有,只是听那些人说、凑齐四百人就要开始大规模祭祀,吓得臣女急忙跑回来了。”

说罢,她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照着电视编了一通。

完了,还状似无意地提一句:“臣女无意中听到他们谈论,其他人都好打点,唯独本地的姚都督是个硬岔,全家信佛。

且姚都督上半年私生子误被教众害死,因此恨死了他们,四处打压。”

见她卖力表演,太子忍俊不禁:“多谢娘子提点。”

两人很快回到衙门。

一路惹来不少回头,待县令等人见到电视时,惊骇地指着于清浅。

“你,你……”

于清浅奇怪地指了指自己:“我?”

高玉书给了他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大人,您忘了于娘子是谁?”

邪神啊!

县令恍然大悟,之前捉拿那伙贼人时确有提过。但他当时可没怎么信,怎么可能呢,太子妃不是京城人吗,怎么变成他们营州地区的神?

见他眼神变换不停,活像唱京剧的,于清浅离开时好奇地瞅了又瞅。

【好怪,再瞅一眼。】

县令变换不停的表情出现在大屏幕。

【诶,脸怎么又变青了?】

县令:“……”

回去后,太子修书一封,盖上官印,又取出令牌。

他吩咐侍卫:“温左,将此信交给营州姚都督。”

又嘱咐了几句。

温左:“是!”

随即他快马加鞭离开。

……

营州都督府。

府中正在开一场家宴,著名的花旦正在台上唱得如痴如醉。

小厮焦急地前来汇报:“大人!有人前来拜见,说,说有当朝太子殿下的急信。”

姚都督是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脸上有两撇小胡子,一脸莫名地站起来:“你说谁?”

小厮急的话都说不明白:“当朝太子!”

姚都督十分纳闷,不明白太子怎么会派人给他送信,总不可能来营州了吧,他一点消息也没接到。

但也不敢耽搁:“快将人请进来。”

待温左进来,递上信封。

姚都督看到那张令牌,心中大骇,打开信封,第一眼就看到上面的印章,不是太子又是谁?

心中已经信了八分,只是一看内容……

“……去黑山围剿睖睁教派,借兵两千??!!”

而且还画了一张简单易懂的地形图,地点显示是一个峡谷。

一看到这个教派,他就怒火顿起,上半年他养在外面的一个庶子,被不长眼的教众当成普通人掏了肝。

虽然他儿子不少,但哪里容得这种挑衅。可惜那个组织藏得太深,还和营州一些大户关系密切,打了几个都是小分支。

看到信物,确实是太子令牌和印章没错,又想起之前几次进京述职、见过的太子样貌……

到底两千兵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他试探一问:“是不是有些匆忙,殿下初来营州,下官还没能好好招待……”

太突然了,虽然有信物,但若能亲眼见到太子本人,他才敢全信。

“况且二千兵马是不是少了些?”

殿下究竟怎么知道对方藏在黑山,而且隐藏这么多年的组织,两千兵马就能拿下?

温左一脸正色:“后日殿下自然会在黑山等候大人,事况紧急,殿下让我嘱咐你,此事涉及四百条人命。

若能及时救下,定会上书圣上,给大人记下一功。若耽误了……”

姚都督正色:“是,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听到涉及四百条人命,他就知道此事不小。反正如果什么事也没有,不过空跑一趟,州郡守城的兵马还剩很多。

若真是邪脚总部,正好除掉这个眼中钉。

……

这天,于清浅起了个大早。

自从电视中看到太子给姚都督

送信,她虽看不到上面的地形图,但已经放下心来。

又见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兵马,于清浅很是欣慰。

【不错文宝,就知道你挺上道,一点就通。】

太子心情愉悦。

为了保存体力,于清浅没用轻功,而是随着太子快马加鞭。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场围捕悄无声息来临。

黑山山脉。

姚都督正带着一群人潜伏者朝黑山靠近。

乌压压的一片大军,从半夜无人时开始出城,教派安插在城里的眼线还没得到消息,他们已经上了山。

正是清早、山中弥漫雾霭。

直到黑山山脉守岗的教众看到,大惊失色。

他拍了拍身边的同伴:“官兵,好多官兵。怎么回事,为何一点风声没有透出?”

同伴也惊呆,两人趴在山洞下:“别急,看起来是姚都督的兵马,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在这儿,上头也没有通知,说不定他们有什么急事,只是带兵路过。”

两人紧紧盯着,这里离总部还很远,而且总部十分隐秘。

见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借道,怎么带这么多人,来势汹汹,难不成哪里有战事?”

另一个教众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在这里盯着,我去向上级禀报。”

远处。

姚都督对地形图看了又看,初看很清楚,如今身在雾茫茫的连绵山脉中,他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问一旁的温左:“不是说能见到殿下,他在何处?”

他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快分不清了,还能见到殿下?

从接到命令到速度出兵,他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温左神秘一笑:“大人且等等,殿下会找到我们。”

“好,”姚都督又看了看太子给的地图,“往这边走。”

另一边。

上了山后,于清浅正带着太子在山上穿梭。

看一眼电视中姚都督他们的行军方位,正朝着与总部“完全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于清浅:【……】

【刚刚还找对方向,怎么越跑越偏了?】

她认命地追上去,一会儿奔入草丛,一会儿跳上树梢,电视在速度加持下变成一道快速闪过的光芒。

雾霭中,另一处哨岗是个不起眼的猎户木屋。

值守的教众揉了揉眼,问向同伴:“刚才好像看见一束光。”

同伴闻言,抬头看去,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

“哪儿有光,刚睡醒就做梦?”

正说着,一道诡异的电视荧光从不远处一闪而过。

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逐渐惊恐。

……

于清浅终于追上姚都督一群人。

【还走,越来越远了!】

姚都督和一群士兵只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转头看去,顿时失了声音。

一个天外神人从高处腾空而来。

姚都督大惊,莫非真有鬼神,此女就是睖睁教派的神?

他一挥手,士兵们害怕又戒备起来。

好在他眼尖的看到女子身边的男子,曾经多次进京述职,自然认得太子的样貌。

“殿下?”

姚都督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离奇,太子莫名其妙来了营州,他丝毫不知,随后便收到剿灭异教的手谕。

现在竟然看到太子和一个诡异女子从天而降!

他对于清浅一看再看,想要问什么,却见太子伸手制止:“姚大人,此乃孤的未婚妻,父皇亲封。人带够了吗?”

姚都督脑子飞快转动。太子妃?早听闻她颇为神奇,至于神奇在什么地方,同僚只说见了才知。

原来如此!

见他一脸稀罕地朝自己看了又看,于清浅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看什么看,你这人相好私生子一堆,不会看上我了吧?

想的美,有这时间不如回去整顿整顿你儿子。瞧瞧你的好大儿,调戏到你女儿头上了。】

只见电视中,一位浪荡郎君正带人在一处私宅门口敲锣打鼓。

【“来来来,大家都瞧一瞧,本公子对丽娘一见钟情,她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人了,谁要敢上门提亲,腿给他打折。”】

大门打开,一个娇美小娘子出现,破口大骂:【“无赖,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山中,姚都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不是他府中的长子、和悄悄养在外面的私生女吗?

电视中,浪荡郎君扬起一抹自认为英俊的笑:【“嫁到都督府可是你的福气,等本公子纳你入门。”】

一旁的妇人正是姚都督的外室,她一言难尽:【“郎君还是回去告诉你爹,他要是同意,民妇和小女也没意见。”】

【“娘!你怎么答应他?”】私生女还不知道自己爹和都督是同一个人,她不可置信。

浪荡郎君也不知道这是亲妹妹,他眼前一亮:【“一言为定,我爹定会同意,小美人就等着吧。”】

电视外,姚都督脸已经黑成了炭。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飘忽不定。

【造这么多娃,还不接回去。这下好了,大家互不认识,好大哥调戏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头上。】

姚都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中已经想好回去收拾孽子的一百种方法。

他之前被教众害死的庶子就是如此,由于养在外面、没有张扬,教众不知道这是他的儿子,否则哪里敢招惹。

没再逗留,太子招手,让他们往来时的路倒回去。

姚都督还在气急,这才发现自己之前走的路一直是相反的。

拿出地图再看一眼,又瞅瞅周围漫山遍野的雾罩,他老脸一红。

走反了……

【呔,家庭关系混乱就算了,还没有方向感,人家放哨的都以为你在借路呢。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于清浅一边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边带路。

姚都督脸上黑了又红,红了又黑:“……”

他们这一折返,再次引起哨岗的恐慌,尤其这次清晰看到了天幕。

……

总部。

一座座精致奢华的宅子矗立在峡谷中。

峡谷四面环山,进出只有一条隐秘的路。

从外面看,仅能站在高高的山巅,看到下方深不可见的雾气。因此不论外人怎么在山上晃悠,都难以发现总部的存在。

“报!——”

接到消息的是一个管事,正在准备一年一度的大祭。

只见大片空地上,撑着几个偌大的柱子,又横向固定了许多长杆,上面挂了一排排人。

管事正在嘱咐小弟:“先上一百,第一批哪些人开刀,再把名册清点一下。”

“是,第一批祭品一百,核心教众一百,匕首一百,已经准备齐全……”

他欣慰地点点头:“就要人人参与才显诚意。”

听到下面有人来报,他皱起眉头:“何事如此着急?”

下面的人十分焦急:“管事大人,姚都督带着一大批兵马、正往我们这个方向来!”

管事蹭地上前一步:“姚都督?那个渎神的疯狗?!多少人?”

“看不清楚,只知道很多很多,怕是不下一千。”

闻言,现场的教众有些慌乱,他们这里可只有核心成员,总共也才一千人。

管事还算淡定:“我们这里苍蝇都找不进来,那疯狗带再多人也找不到我们。

莫慌,待我禀报教宗。”

那些哨岗都是层层交接,最外围的可从来找不到这里,不怕被审讯。

又见另一个教众慌慌张张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个怪人,她头顶好大一张画,能包罗世间万物!”

第75章 入口教众们忍不住嘲笑起来:“你……

教众们忍不住嘲笑起来:“你在说什么鬼话,若真有这种怪人,怎敢踏足吾神的地盘?”

管事摆摆手:“行了,你再去观察姚都督的兵马怎么回事。”

看了看挂出来的一排准备取肝的人,好似过年杀猪。

想了想,他对身边人吩咐一声:【“我去找教宗,这些人牲暂且收起来。”】

【“是。”】

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实时直播出去。

黑山。

再看一次神奇的天幕,姚都督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行人行至高峰,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可以下去的路,只有悬崖峭壁。

姚都督站到悬崖上,心有余悸地朝下望去,深不见底,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霭。

看起来压根没路,要是别人告诉他异教总部就在下面崖底这个峡谷,他是万万不肯相信的,然而天幕……

“确定在这下面?”

他兴奋地摩拳擦掌。

这时,士兵抓来两个猎户打扮的陌生人:“大人,抓到两个教众!”

来人一个劲儿求饶:“各位老爷,小的就是进山捕猎,不知道什么教众啊,求老爷放过小的吧。”

【你是放哨的。】

电视中,两人趴在地洞里偷窥的画面,谎言直接被戳破。

两人:“……”

姚都督心中大定,有哨岗,看来这里真是异教的老巢。

吩咐士兵们准备好攻击的大石头,他期待地看着太子:“殿下,现在就打?”

太子看一眼神人皱起的眉头:“等等。”

姚都督不明所以,见天幕中那挂起的一百个祭品被关回去,这才恍然大悟:“是下官思虑不周。”

待会儿将石头推下去,砸到受害人就不好了。

眼看天幕中继续跳转,深藏不漏的教宗出现。

教宗是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正在亲力亲为地种菜,看起来十分和蔼,哪里像手刃无数人命的恶魔。

只一双灰白眸子掩藏不住蛇一般的冷漠,叫人发凉。

管事正在汇报:【“姚都督那条疯狗,也不知道哪里得了信,带人搜到黑山了。”】

教宗正专心致志地刨土,温和一笑:【“放心,黑山山脉很大,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在哪儿。”】

管家会心一笑:【说得也是,这里每处哨岗都只知道一部分路,连我们这些核心人物都要蒙住眼睛才能进来。

唯有您和两位护法知道完整通道,那蠢货一向没脑子,怕是给他地图也找不进来,哈哈哈哈~~】

电视外,悬崖处。

一排排巨石被推到悬崖边上,只待一声令下。

于清浅暗暗摇头:【都站你头顶上了,还能不知道你们在哪儿?】

姚都督十分兴奋。

得到太子肯定的眼神,他大手一挥:“推!——”

敢说他是蠢货?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究竟谁蠢。哈哈哈!痛快!

霎那间,无数巨石、大树投下去,地动山摇。

峡谷。

下面的人还十分松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巨响。

教宗种菜的手一顿:“什么声音?”

“啊!!”

“敌袭,快跑!”

他们走出去,只见滚滚巨石从天而降,砸中房屋和一些没防备的教众。

教宗终于变了脸色。

这时,两位护法也赶来,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袭击?别人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他们戒备地看着彼此:“有叛徒。”

“别说了,赶紧躲起来。”

好一阵后,巨石终于消停。

今日要举行祭祀,所以在空地上忙碌的教众不少,一开始大家猝不及防,被砸中受伤的人很多。

现场一片狼藉,好在峡谷够大,人们躲避及时,后面伤亡不是很大。

听着下面人的清点:“教宗,一共二百个兄弟受伤、三十人死亡。”

教宗静静退到墙边,“啪,”一手拍向墙壁,脸色沉下来。

一下子损失五分之一的兄弟。

山顶。

于清浅站在崖边眺望,殊不知身后的姚都督和一众士兵、正聚精会神瞄着电视,将底下情况看个一干二净。

电视中,左护法怒不可遏:【“教宗,那姚蠢货定然知道我们在下面了,不如属下带人会会他?”】

右护法劝道:【“莫要冲动,这里地势险峻,他们绝对找不到下来的路。

你出去岂不是为他们指路?听说他带的人不低于一千。“】

左护法气不过:【“那怎么办,这些兄弟白死了?再说他到底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右护法:【“有内鬼指路,难保不会把入口也透出去。”】

右护法不可置信:【“什么意思,你说我是内鬼?!”】

眼见两人吵起来,教宗呵斥一声:【“够了,我相信你们都没有背叛吾神。”】

教宗十分自信:【“姓姚的定然找不到入口。你们要是还担心,就一起带人在半道埋伏。”】

两位护法相视一笑:【“入口如此复杂,姚蠢货不可能找到!”】

“哈哈哈哈哈!”

山崖顶上,姚都督笑得十分兴奋。

找不到?那老货竟然说他找不到入口!

以往他说不定真找不到,现在么……

于清浅转过身,一脸纳闷地看着他:【笑什么?】

姚都督双手抱拳,十分诚恳:“娘子聪慧,可知通往崖底的关窍?”

“哦这个,”她看一眼太子,想起之前说的借口,“之前误打误撞去过一次。”

姚都督觉得这位太子妃就是他的福星,摩拳擦掌,笑得十分谄媚。

于清浅不自觉后退一步:“……”

她来到一处山墙,摸摸索索,众人不明所以,刚才他们站在山顶,对周围一览无余,这就是一片实打实的山,还能穿墙不成。

却见她拨开上面的藤蔓,露出泥土,接着竟开始挖土!

士兵们前来帮忙,刨开泥土和藤蔓,一个木板出现眼前。

众人对视一眼,掀开木板,出现一条狭窄的通道。

姚都督忍不住惊呼:“山外有山!”

士兵们从这通过需要时间,他已经率先穿过通道,豁然开朗,有花有树。

“真没想到,这就是入口。”

姚都督稀奇地张望,然而逛悠一圈后,又发现不对。

“娘子,这里也只是悬崖,没有下山路啊?”

闻言,于清浅默默地东拐西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杂草地,清理干净后,竟然露出一个洞口:“从这儿下。”

【你刚刚那个是入口a,这是入口b。藏得够深吧,但凡找找漏一个,你就甭想下去。】

姚都督张了张口:“没想到……竟然要同时找到两个入口,还藏得这么隐秘,多亏于娘子心细。”

难怪教宗那老货这么自信!但一切都逃不过太子妃的法眼。

【这就震住了?这才哪到哪儿。】

众人顺中洞口进去,里面空间不小,修建了阶梯,一路下行不知多久,竟看到光,想必就是出口。

姚都督眼前一亮,正要一脚踏出去,却被于清浅拉住:“等等。”

她向外踩了一脚,下一秒,树枝伪装的出口轰然掉了下去,露出光秃秃的洞口,外面是万丈深渊。

【差点就跳崖了,教宗一百个心眼,你就是一百个缺心眼。】

姚都督心有余悸:“……”

他深深叹服,不敢再得意:“多谢于娘子。”

“我们如何下去?”

却见于清浅摸向某处墙壁,故技重施,一个新的小洞口现出痕迹。

穿过小洞口,出现一截陡峭的绝壁栈道,他们还顺势抓获几个哨岗。

于清浅满意点头:【入口c。】

姚都督:“……”

众人:“……”

难怪那老货说入口难寻,他还当多难寻,原来是一环套一环,入口多到离谱啊!

走错一个都白瞎。

接下来……

【入口d。】

【入口e,完美。】

【入口f……】

众人已经麻木。

山腰处是一圈密林,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两位护法正带着一大群人埋伏在此。

左护法:“在这儿守个什么劲儿,他们根本找不过来。要我说,不如出去打他。”

右护法摆手:“诶,到这里需要找到八个入口,想那姚都督一个也找不到,你出去倒为他们引路了。”

他脸色笑着,实则暗暗怀疑地看着对方。

教宗让他二人一起来潜伏,恐怕还是起了疑心,怀疑他们中有一个叛徒,让他们俩相互监督,谁也不能出去为姚都督领路。

现在想来,左护法肯定

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叛徒!现在还时时刻刻想出去呢。

左护法还不知道自己被同伴怀疑,闻言大笑:“也是,姚蠢货恐怕现在还在峰顶打转呢哈哈哈!”

【“……还在峰顶打转呢哈哈哈!——”】

两位护法和教众们瞬间警觉起来。

“什么声音?”

只见一群人数众多的官兵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为首的正是姚都督几人。

其中那位女子的头上竟生出一道巨幕,上面赫然正是潜伏在此的自己和一众兄弟。

两位护法惊骇。

这女子是谁?!

他们指着于清浅,想问问那巨幕是何物,然而一开口:“你哔——”

竟无法说出口。

只有鬼神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头脑风暴,被包围的几百教众压根不是两千官兵的对手。

姚都督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再不像从前那样每次都扑空,照抄标准答案简直不要太爽。这次他必一雪前耻。

他兴奋地一挥手:“上!”

第76章 整个营州风向大变嘘,那个神女…………

一场单方面的围攻后,数百教众被擒。

崖底。

教宗总觉得心神不宁。

“报!——大批敌人进攻,护法他们……都被抓了!”一名教众狼狈地跑来报告。

“不可能。”教宗震怒地站起来。

他走出去,峡谷已经被官兵包围,仅剩的几百教众根本不是两千持刀官兵的对手。

此刻他们躺的躺,死的死。

姚都督走出来:“哈哈,原来你就是背后之人,一个不肯进棺材的老不死。”

“噗!”看到多年心血付之一炬,教宗年迈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

“成王败寇,你对吾神如此不敬,祂会让你们不得好死。”他的眼中充满恶毒诅咒。

“呵,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闭眼前,教宗始终想不通这地方这么隐蔽,这些人究竟怎么找来的。叛徒到底是谁?

直到他看到了于清浅和电视。

教宗瞳孔放大。

“为什么,吾神,要……帮,他们?”

于清浅刚刚走出来,就见教宗一手指着自己,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太子提醒姚都督:“别让他死了。”

姚都督这才有所收敛,十分谄媚:“殿下,于娘子,你们去里面稍侯片刻,别让这些人污了二位的眼。”

……

接下来一段时间,营州风云变幻。

从总部解救差点被祭祀的人后,又得到组织在整个营州的联络网。

这个组织与其说是邪脚,不如说是一个祭品买卖组织。

一个个邪脚分支被接连打掉,长期联系的买家名册也完全暴露,整个营州人心惶惶。

太子和姚都督正忙于打击邪脚,闲暇之余,太子问起一旁的温左:“娘子呢?”

温左面露难色:“上午还在黎县,方才听人传报在雍县看到她,现在可能……”

于清浅正熟练地在各地穿梭,忙得飞起。

这个月是邪神诞日,民间祭祀实在太多了。

【太多啦呜呜呜!!!!】(╥﹏╥)

某富户祠堂。

几个签了死契的丫鬟奴仆正被人按着。

其中一个少年奴仆还专门被富户请过先生,他曾经以为自己深得主人喜爱,原来自己只是被圈养的祭品,读书只是为了更好的祭祀。

尖刀刺破胸膛,他绝望地发出惨叫。

富户充耳不闻,虔诚地祭拜着金塑的小神像,念念有词:“神,保佑我来年生意兴隆,吞并对家……”

“孽障,住手。”

一位白衣飘飘的绝美仙子从天而降,一脚踹翻刽子手。

刚被划破胸膛的少年奴仆愣愣地看着她。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震住。

从天而降?

仙子!

富户大喜,以为自己祭拜的睖睁神显灵,激动地磕头:“求神仙保佑,求神仙啊啊!”

他被一脚踹翻,盘中的金塑神像也被拾起。

于清浅将手中神像捏成饼状。

【哟,还是真金……】

她说出不知已经念了多少遍的台词:“吾乃菩提门下修道千年、位居蓬莱仙岛、厉劫三千年百世轮回、方才修炼成仙、现任观音座下大弟子,善恶神女。”

有的话说一遍会尴尬,说两遍会害羞,说十遍就能淡定。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说五十遍会麻木。

当于清浅第一千次说出这句话,她已经自我催眠,面色恍惚、深度自信。

【没错,我就是善,恶,神,女!!】

随后她语速极快地把之前的设定搬过来。

“吾乃佛门弟子,岂容邪魔外道放肆?你家神主只是小鬼,早被吾打入十八层地狱……”

富户、家眷和下人们一脸呆滞。

她在说什么?

之前的内容还没有消化,于清浅已经赶进度地开始下一步。

她看着为首的富户。

“刘德贵,八岁偷卖弟弟的玉,十二岁学得一手算盘,十六岁出门做生意、结果坑了对家,二十二岁信奉邪神、祭祀无辜者……三十五岁巴拉巴拉……”

随着她快速播报,电视中,不同年龄段的富户相继出现。

所有人被震得久久不能言语。

还不等他们反应,于清浅又灌输起“善值”“恶值”体系。

听到自己的恶值这么高,又瞅瞅电视里的自己。

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富户还有哪里不信的。

这简直将他的一辈子看得一干二净啊!

他和家眷跪下来,痛哭流涕:“仙子,日后我定多做好事挣取善值,再不敢害人了。

求仙子帮帮忙,我死后不能下三十年油锅啊!”

家眷们也很是后悔地求情。

“嗯,”于清浅不知对多少人编造了,她一脸麻木。

【快点懂,赶时间。】

“恶值已定,油锅必下;增加善值最多可减刑……”

这时,新的视频出现,隔壁镇的人也开始祭祀了。

电视显示的是一处街角的宅院,十多个信众聚在一起祭拜诞日,一位妇人正被堵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