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回去路上,竟然遭遇劫匪,死了。】
【黎太后和德妃就一直以为是昭庆帝干的,都恨死了昭庆帝,德妃虽然身在昭庆帝的后宫,可却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常山王的妃子,哭得可谓肝肠寸断,那之后就下决心一定要杀了昭庆帝为老常山王报仇。】
【而且天长日久地被黎太后洗脑,后来就甘愿为了老常山王的儿子,现任常山王卖命,所以后来才派人在昭庆帝寝宫放了那把火,成功害死了昭庆帝。】
昭庆帝看向德妃,目光冰冷如刀。
德妃佝偻着背坐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裴泊苍好奇:【那老常山王是我皇爷爷派人杀的吗?】
小羊驼:【不是。昭庆帝本来是想除掉他的,但是见他那几年还算安分守己,而且常山王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军中都颇有影响力,昭庆帝怕江山动荡,便暂且忍耐,没有出手。】
裴泊苍:【那老常山王遇到的,就是真的劫匪喽?】
小羊驼:【那就不知道了。不过从黎太后这里看到,当年昭庆帝南巡之时,几番遇到刺杀,都是老常山王所为,黎太后也知情,她都暗中帮老常山王准备好了龙袍,怎知昭庆帝福大命大,愣是全都躲过了。】
裴泊苍:【哦,我记起来了,就是遇到映妃娘娘那回南巡。】
小羊驼:【是的,小主人。】
昭庆帝和太子几人对视一眼,心中都道,果然如此。他们早就猜测是老常山王所为,只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罢了。
小羊驼接着说:【老常山王死后,他的儿子,也就是黎太后的亲孙子继位,成了现任常山王,黎太后和蔡阁老又转而支持新常山王。】
【他们内外勾结,黎太后和德妃在皇宫里作乱,蔡阁老明着依附黎阁老,实则暗中鼓动利用黎阁老为常山王铲除对手,最后把宫内朝堂祸乱得一团糟,常山王就起兵造反了。】
裴泊苍:【那我四皇叔和我骆襄哥哥在回京路上遇到的那伙人,就是常山王吧?】
小羊驼又仔细过了一遍黎太后和蔡阁老的剧情,说:【是的,小主人,当时太子和昭庆帝先后薨逝,常山王就已经起兵埋伏在了京城两百里外,可谓时刻掌握京城动静,骆襄赶去接应四皇子之事也被他打探到了,就提前埋伏在两人必经之路上,借着人力悬殊,直接将两人的队伍全部绞杀了。】
四皇子和骆襄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燃起了杀意。原剧情中,他们是没有防范这才中了埋伏,这一回,他们一定要手刃仇人。
裴泊苍:【所以山坡上那个戴金色面具的人就是现任常山王?】
小羊驼:【应该是的。黎太后执掌后宫多年,暗中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其中有一只由千名死士组成的部队,在老常山王离开京城去外地就藩之时,黎太后就交给了老常山王,一同交给他的还有一枚金色龙纹面具,还叮嘱他,轻易不要在那些死士面前露出真容。】
【想来是后来老常山王死后,这些死士就又到了现任常山王手里。】
裴泊苍:【哦,那我知道了,如果是常山王的话,那我骆襄哥哥死状很惨,就是常山王在发泄私仇了。】
小羊驼:【小主人言之有理,当初因为安国长公主从中运作,昭庆帝才顺利登基,那么对于老常山王来说,安国长公主就是阻碍他坐上皇位的绊脚石,所以他们一家对安国长公主怀恨在心,那也在情理之中。当常山王遇到骆襄,肯定会报复。】
见苍儿和阿驼分析得头头是道,昭庆帝等人都忍不住点头,表示认可。
裴泊苍突然想起来:【金色龙纹面具,那映妃娘娘的前主人,就是老常山王吗?】
小羊驼:【按此推断,应该是的。】
映妃皱起眉头,伸手摸出了匕首,慢慢摩挲,努力回想,却除了那枚面具,仍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裴泊苍:【那杀了映妃的人是谁?】
小羊驼:【那就不知道了,映妃的剧情到她离开皇宫为止,后面就没有了,所以是谁杀了她,并不知道。】
裴泊苍:【那好吧。】
四皇子凑近太子耳边小声说:“大哥,如果映妃只记得面具,不记得人,那有没有可能她出宫之后遇到了戴着面具的常山王,然后起了冲突,被杀?”
太子点头:“很有这个可能。”
到现在,事情基本上就已经搞清楚了,裴泊苍便严肃说道:【阿驼,那我得想办法,把这些事告诉我皇爷爷和我爹爹。】
小羊驼:【加油小主人。】
裴泊苍揪了揪裴凖耳朵,小手往昭庆帝那边一指:“爷爷。”
裴凖便说好,架着小胖侄子往御前走。
裴泊苍边走边四下里看,看到黎贵妃,便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阿驼,当初是谁让李太医借机杀了黎昭仪?】
小羊驼搜了搜:【小主人你还记得太医院那个陈院判吗?就是蔡阁老后院陈姨娘的兄弟,还是蔡阁老举荐到太医院的那个。】
裴泊苍:【记得,怎么了?】
小羊驼:【就是这个陈院判暗中威胁李太医,让她帮着黎昭仪遮掩假孕和假流产,又是他在暗中威胁李太医趁机杀死黎昭仪的,目的就是为了灭口,免得顺着黎昭仪查到黎太后那里去。】
裴泊苍:【原来是这样,那原剧情里,他们又为什么要让黎昭仪殉葬?】
小羊驼:【因为她没了利用价值,黎阁老想借着黎昭仪殉葬,为黎家在朝堂上博得一个好名声,更好地为三皇子收拢人心。】
众人皆唏嘘。黎昭仪虽然可恨,可她这一生也是被黎家利用了个彻底。
裴泊苍:【那也挺没人性的。】
小羊驼:【的确如此。】
说着话,裴凖架着苍儿到了昭庆帝面前,裴泊苍踢了踢小脚,裴凖便把他放了下来。
裴泊苍一把扑到昭庆帝怀里,拿着拨浪鼓的小手指着黎太后,圆乎乎的小脸紧绷:“坏。”
话音方落,就见黎太后猛然栽倒在地,身旁宫人大呼小叫着扑上去,就见黎太后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已经昏迷过去。
第45章 045大限将至
【第四十五章】
昭庆帝面色一沉,忙出声:“快传太医。”
几名太医就在偏殿候着,闻言,其中两人立马提着药箱奔了过来。到了黎太后身边,赶紧诊脉查看,喂药,施针,好一番救治。
约莫半盏茶功夫,黎太后眼皮颤动,幽幽转醒,可嘴却歪了,张了两下嘴,没能说出话来。
皇后见昭庆帝似要起身去看太后,便伸手将胖孙子接过去,抱在怀里。
裴泊苍被这突入起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小脑袋越过皇后胳膊,往黎太后那边看,视线却被挡住,什么都没看到,忍不住在心里问:【阿驼,她怎么了,现在就要死了吗?】
小羊驼:【不知道啊小主人,原剧情里,常山王打入京城之后,黎太后才死的。】
裴泊苍:【那她是怎么死的?】
小羊驼搜了搜:【是被常山王一根白绫勒死的。】
黎太后的眼睛猛地睁大,两只手紧攥成拳,指甲抠到了手心里。
裴泊苍窝在皇后怀里,十分惊讶:【黎太后不是常山王的亲祖母吗,他为什么要杀她?】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困惑。黎太后为了帮常山王父子俩争夺帝位,可谓殚精竭虑,费了不知多少心血。怎么常山王上位之后,竟然恩将仇报,还把他的亲祖母黎太后给杀了?这可真是畜生不如。
大公主心中解气,凑近太子妃,悄声低语,“黎太后死在自己亲手扶上位的亲孙子手中,也算是报应。”
想着要是没有阿驼,自己一家人将要面临的悲惨境况,太子妃也觉畅快:“谁说不是呢。”
小羊驼:【常山王让人勒死黎太后之前说了一句,‘这是你当年磋磨我母亲的代价’,但具体原因为何,那就得扫到常山王才能知道了。】
话音方落,就见刚刚醒转没多久的黎太后突然双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两名太医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地救治。
可黎太后再没醒来,两名太医无计可施之后,转身朝着昭庆帝跪下,战战兢兢道:“陛下,臣等惶恐,太后她怕是大限将至。”
话说完,两人想起平日里陛下对太后的孝顺,额头顿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昭庆帝听完沉默片刻,挥手:“起来吧,太后年事已高,不怪你们。”
两名太医皆是一愣,对视一眼,忙磕头谢恩。
昭庆帝起身:“太后病重,来人,将太后送回慈宁宫,好生照料。”
很快有人抬了软轿过来,太后身边的宫女和嬷嬷们一起上前,七手八脚地把黎太后抬上去,簇拥着抬走了。
看着黎太后人事不省离去,一向和黎太后亲如母女的黎贵妃本能站起来想跟过去瞧瞧,可一想到黎太后把她们一家当枪使耍得团团转,只纠结了短暂一瞬,便又坐了回去。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昭庆帝给皇后使了个眼色,皇后看向太子妃,“时辰不早,太子妃,带着苍儿先回去歇息吧。”
太子妃看了一眼端坐如山的昭庆帝,知道陛下这是要收拾烂摊子了,便起身应是,上前接过胖儿子,同帝后行礼,随后往外走。
太子妃拍拍儿子肉乎乎的小屁股,又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温声说:“苍儿累了吧,娘亲带着苍儿回去睡觉觉。”
裴泊苍本来还想说,自己还有话要和皇爷爷说呢,可被自家娘亲抱着坐上软轿,一晃一晃,才发现自己还真的有点困了,没忍住连连打了两个哈欠,眼皮很快打起架来,不多时,眼睛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临睡着之前,还不忘伸着小手点了点在他面前飘着的小羊驼,在心里咕囔着说:【阿驼,今天太困了,我们明天再去告诉我皇爷爷嗷。】
小羊驼和小男孩顶了顶脑门:【好的,小主人,晚安哦。】
太子妃看着怀里渐渐睡沉了的儿子,就见小家伙蜷在她臂弯里,肉乎乎的小手还攥着她的衣角。
太子妃心疼地把小胖墩往怀里拢了拢,又在那圆乎乎的小手上亲了亲。这个漫长的晚上,苍儿都没时间喘口气,怕是真的累着了。
裴凖站在万寿殿门口,看着软轿抬着太子妃和苍儿远去,这才回去禀报:“父皇,苍儿走远了。”
昭庆帝面色阴沉地点了点头,突然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瓷片四溅,茶水泼洒在金砖之上。
殿内众人齐齐变脸,扑通扑通接连跪倒在地,转眼间,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所有人额头都紧紧贴着地面,大气不敢出。
“一群孽障!”皇帝怒喝一声,声音震得窗棂仿佛都在发颤。
“陛下息怒!”“儿臣知错!\””臣罪该万死!“
众人磕头,求饶声此起彼伏,中间夹杂着孩童和女子压抑的抽泣声,几个胆小的官员已经抖如筛糠,以头触地恨不得钻到地里去,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被陛下发现。
第46章 046将功赎罪
【第四十六章】
昭庆帝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一挥手:“太子,老四,老九,萧阁老,车阁老,还有大公主,你们都起来。”
“谢主隆恩。”众人齐声道,随后从地上起身。
映妃没有被点到,但是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随后悄悄往后挪了几步,寻个阴影处坐了,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瓜子来,挑了一颗慢慢放到嘴边。
她已经极尽所能放轻动作,可还是发出一声清脆的一声“咔”。
众人偷偷瞟过去,昭庆帝也循声望过去。
映妃和昭庆帝对上目光,捏着瓜子僵在原地。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还在这吃瓜子看热闹!昭庆帝气笑了,伸手点了点她,可点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合适地话来骂她。
皇后轻瞪了映妃一眼,随后温声劝道:“陛下息怒,映妃就是那样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
昭庆帝原本怒不可遏,正要发作,被映妃这一打岔,积攒整晚的怒气竟消散了大半,只余满心疲惫。
他长长叹了口气,先挥手屏退殿内所有服侍的宫人,这才沉声开口:“苍儿和神仙阿驼一事,想必在座各位全都亲耳听见了。”
众人齐声应:“是。”
昭庆帝:“那朕也不多讲,只说两句,阿驼所说,句句属实。”
“另外,在苍儿面前,任何人不得提起阿驼一事,否则,朕决不轻饶。”
众人齐声应是,七皇子后怕地摸了摸脖子,现身说法:“的确是不能说,不然怕是要没命。”
大家全都想起先前七皇子和黎太后那脸色苍白,呼吸不畅的模样,齐齐点头,暗道绝对不会提。
昭庆帝环顾四周:“如阿驼所说,还有不到一年光景,大宸就要亡了。朕,皇后,太妃娘娘,太子,老四,还有老三,老五,老七,老九,还有诸位爱卿,你们所有人,死的死,亡的亡,全都没有落下好下场。”
昭庆帝这话温和平静,可却如重石砸在水面,激起层层涟漪,殿内一时间又是一片哗然。
“陛下,嫔妾不想死,求陛下救救嫔妾啊。”胆小的宫妃忍不住哭出声来。
“父皇,儿臣罪该万死,求父皇责罚,但恳请父皇保重龙体。”几位皇子悲痛恳求。
“陛下,保重龙体啊。”大臣们泣不成声。
昭庆帝目光森冷地扫视众人,声音里透着冷意:“只要你们安分守己,莫起歹念,朕定能寿终正寝。”
殿内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告罪声。
昭庆帝听得不耐烦,一挥手:“行了,都闭嘴。”
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无一人发出一丁点声音,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昭庆帝发落。
昭庆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片刻之后,昭庆帝抬起眼帘,声音不重,但却不容置疑:“黎太后,蔡阁老,德妃,一干人等,勾结常山王谋逆篡位,罪不容诛,即刻押入天牢,着锦衣卫彻查后,立斩。”
德妃脸色一片灰败,瘫坐在地。
一直静静躺在偏殿的蔡阁老猛地跳起,冲进殿内,“陛下饶命,老臣都是被黎太后逼迫,老臣没有办法啊陛下。”
话音未落,两名锦衣卫追进殿内,直接将人反剪双臂,堵上嘴,在蔡阁老“呜呜”声中,将人拖了下去。
紧接着,另外两名锦衣卫上前将德妃也带了下去。
殿中再次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停滞,黎阁老等人将身子伏得更低,额头贴到冰冷的金砖地上。
昭庆帝冷冷扫过几人,声音发寒:“黎阁老,尹阁老,戴阁老,夏阁老,还有户部尚书黎时章,礼部尚书孟进安,参与谋逆,即刻褫夺冠带,革除官职,交锦衣卫北镇抚司严加审讯,听候发落。”
骆襄高声应是,一招手,早就等候在侧的数名锦衣卫一拥而上,将方才念过名字的大臣团团围住。
黎阁老额头在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陛下明鉴,臣冤枉,阿驼神仙说的那些大逆不道之事,臣还不曾做过,求陛下开恩哪。”
其他几位阁老也都附和着求饶。
黎贵妃也磕头,哭着道:“陛下,家父年迈昏聩,一时糊涂,还请陛下开恩。”
昭庆帝冷笑一声:“黎阁老在朝堂上呼风唤雨数十载,也是一时糊涂?”
这句讥讽意味十足的话,噎得黎贵妃半晌没接上话来。
骆襄等了片刻,见陛下再无话说,一挥手,锦衣卫们两人架着一个,将几位大臣全都拖走了。
昭庆帝视线落在诸位皇子身上。
三皇子双拳紧握,膝行数步上前:“父皇,儿臣铸下大错,罪该万死,求父皇给儿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昭庆帝目光审视:“你想怎么赎罪?”
三皇子:“儿臣必将手刃常山王,提了他的首级来见父皇。”
昭庆帝冷一声:“你觉得,朕会放心再让你带兵?”
三皇子面色青一阵紫一阵,半天没接上话来。
昭庆帝:“老三,老五,老六,老七,你们几个,先去天牢里住一阵子吧。”
几人虽心有不甘,但不敢有异议,磕头:“儿臣遵旨。”
锦衣卫押着几位皇子走了。
昭庆帝又看向嫔妃们:“你们自觉一些,做了恶事的,自己收拾包袱,去冷宫住着吧。”
嫔妃们哭声一片,求饶声不断,可再不情愿,也被锦衣卫给押走了。
殿内剩下的人不多,昭庆帝看向那些跪着的大臣,声音不疾不徐:“诸位爱卿今日受惊了,且先回府歇息。”
还不等众人谢恩,昭庆帝话锋又是一转:“不过,为保诸位安危,朕会遣两名锦衣卫随行,护佑你们周全。”
众臣闻言,额头紧贴地面,“臣等叩谢陛下天恩!”
众人心中透亮,这哪里是保护,这分明就是监视,但陛下既然准许他们归家,那就是暂且饶过他们的意思。
脑袋保住,众人如同劫后余生,简直感激涕零,再次磕头谢恩,撑着早就发麻的双腿,颤颤巍巍起身,退出大殿,在他们身后,各自跟了两名锦衣卫。
殿内终于剩下自己人了,昭庆帝看向四皇子:“老四,明日你拿着兵符,去三大营各调三万精兵,去把常山王给朕剿了。”
四皇子神色凛然,拱手应道:“儿臣遵旨。”
昭庆帝:“对了,把那孽障带回京城来,朕有些话要当面问他。”
四皇子:“是。”——
次日,裴泊苍一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出阿驼:【阿驼,咱们今天要去告诉我皇爷爷和我爹爹那些坏人是谁。】
小羊驼蹦出来,欢快道:【好的小主人。】
可还不等裴泊苍晃动拨浪鼓喊人,就见裴凖,殷舒遥,还有殷舒远一起走了进来。
“苍儿醒了呀。”三人来到床边,围着胖乎乎的小团子笑呵呵打招呼,随后一边帮着胖娃娃穿衣服,一边故意假装闲聊起来,把昨儿晚上苍儿离开后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殷舒远:“苍儿,待会儿咱们去御花园放风筝呀。”
裴泊苍刚想点头,裴凖就开口:“还是过阵子再去玩吧,黎太后昨晚生了重病,现在还没醒呢,太医说怕是要不行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殷舒遥:“小舅舅说的对,这几日还是先不要出去玩的好。”
裴凖神秘兮兮接着说:“还有,锦衣卫查出,内阁阁老们犯了掉脑袋的大错,听说除了萧阁老,剩下五位阁老全都被送进了诏狱呢。”
殷舒遥:“对啊,我听我娘说,后宫还有好些娘娘也都被查出手上犯了人命官司,今早都被送去冷宫了。”
殷舒远假装不知道:“都有谁?”
殷舒遥:“黎贵妃,德妃,还有几个,全都被削去位份,打入冷宫了。”
裴凖点头:“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听说常山王也反了,我四哥今儿一大早就去军营点兵了,准备三日后带兵去平叛。”
裴泊苍已经惊呆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阿驼,咱们就睡了一个晚上的觉,没有多睡吧。】
小羊驼:【对啊小主人,就睡了一个晚上。】
裴泊苍:【那怎么发生那么多事?】
第47章 047恭贺太孙
【第四十七章】
小羊驼抬起一只小蹄子,挠了挠脑袋,同样很困惑:【不知道啊小主人。】
怕苍儿和阿驼再聊下去,再分析出什么端倪来,殷舒遥赶紧一脸崇拜地说:“小舅舅,锦衣卫好厉害,什么都能查到。”
裴凖点头:“那是,等我长大一些,我也要去锦衣卫历练一番,我已经同阿襄说好了,到时候我就做一个千户。”
殷舒远是真心向往那一身飞鱼服:“等我长大,也要去锦衣卫。”
裴泊苍听着小叔叔和哥哥姐姐对锦衣卫的崇拜和向往,心中也有些感慨:【阿驼,真没想到,现在的锦衣卫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小羊驼:【锦衣卫本就是天子耳目,监察百官、无孔不入,厉害才正常。】
裴泊苍又有些疑惑:【可是,那原剧情里,锦衣卫怎么什么都没查到呢?】
小羊驼:【生生之谓易,世间万物,变化无常才是常态。】
裴泊苍想了想,点了点小脑袋:【也是哦。】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是事情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那就够了。
这样想着,裴泊苍拍拍小手,开心地笑了。
裴凖和殷舒遥姐弟对视一眼,全都松了一口气。
昨晚万寿殿的宴会散场之后,他们三个被昭庆帝和皇后等人喊到了近前,再三叮嘱,今日消除苍儿心中疑虑这一重要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想着苍儿的聪慧敏锐,三人还有些担忧,怕糊弄不过去,此刻见苍儿终于打消心中疑惑,也都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太子早出晚归,裴泊苍睡得太早,起得太晚,很少见到他。
这一日,裴泊苍醒来的时候还算早,可还是没见到太子,便拉着太子妃袖子,指着门口方向,歪着小脑袋问:“爹爹?”
太子妃摸摸儿子圆乎乎的小脸,温声解释:“最近朝堂上事情繁多,爹爹去帮皇爷爷处理政务了,苍儿是想爹爹了吗?”
裴泊苍点点小脑袋:“想爹爹。”
见苍儿非常清晰地说出三个字,太子妃高兴地合不拢嘴:“等爹爹忙完这几日,就来陪苍儿可好?”
想着最近发生的那么多大事,裴泊苍懂事地点头:“等爹爹。”
正说着话,就见裴凖急匆匆跨入院中,尚未走到近前,便开口:“嫂嫂,苍儿用过早膳了没,父皇让我接苍儿去前朝。”
太子妃闻言一怔。先前太子的确提过,待陛下肃清朝堂、处置完该处置的人,便要让苍儿去前朝帮着再过一遍,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陛下这回,当真是雷霆手段。
裴凖见太子妃没答话,又问了句:“嫂嫂?”
太子妃回神,笑着说:“好,我给苍儿换件衣裳,你便带着他过去吧。”——
朝堂上。
众大臣正寒暄着。
“今日事多,萧阁老连日宿在宫中,眼底都熬青了,真是辛苦了。”
“为圣上分忧,乃是分内之事,车阁老不也是顶着风寒在当值。”
“啊,对了,还有李阁老,近日来为了盘点国库,那可谓日夜不休,真是可敬可叹。”
“要说到兢兢业业,那得数咱们孙阁老,已经半个多月不曾归家了。”
“林阁老谬赞!”
……
放眼望去,满殿阁老其乐融融,和和睦睦地相互恭维着。
昭庆帝负手立于殿门外的阴影处,笑意盈盈看着这一幕,感慨万千:“太子啊,你瞧,如今这般,多好。”
太子望着满殿朱紫一派和乐的景象,忍不住笑:“朝臣和睦,皆是父皇治国有方。”
如今朝中正四品以上在京官员,皆已录入那部《内阁大学士花名册》。
且前些日子,陛下当朝宣旨,凡名列此花名册者,有事皆可直奏御前,再也不必像以前那般受制于内阁,层层转呈了,朝廷运作不知顺畅了多少。
自打那日宫宴过后,他们没日没夜忙碌了这许多天,朝堂上几经动荡,六部要职更迭近半,如今终于稳定下来,也能喘口气了。
昭庆帝回头往门外看了看:“去接苍儿了吗?”
太子:“阿凖去接的,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不多时,就见裴凖脖子上架着个胖团子,在一队锦衣卫的簇拥下快步赶来。
裴泊苍不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太子,也好多天没见着昭庆帝了,此刻见着,高兴地踢踢小脚,笑着挥手:“皇爷爷,爹爹。”
昭庆帝见到胖孙子,顿时眉开眼笑,抢在太子之前伸手,一把将苍儿接了过去:“苍儿可有想皇爷爷?”
裴泊苍点头:“想皇爷爷。”
昭庆帝一脸惊奇地看向太子:“这才几日,苍儿能说这么多话了?”
太子一脸骄傲:“最近是越说越多了。”
昭庆帝哈哈大笑,连道三个好字。
殿内的文武百官听到动静看过去,就见一道明黄身影,知是陛下,忙拂袍跪地,齐声道:“恭迎陛下圣驾,吾皇万岁!”
在殿门口静观多时的昭庆帝终于携太子与苍儿步入大殿。
昭庆帝抱着苍儿径自登上龙座,太子则恭身立于阶下,本无权进朝议政的裴凖悄悄溜进殿内,自动自觉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站好,两眼亮晶晶地等着看热闹。
昭庆帝让大臣们平身,随后开口:“昨夜收到越王八百里加急军报,已经生擒逆贼常山王,现正押解回京。”
文武百官齐整揖礼:“臣等恭贺陛下!天威赫赫,叛军荡平。”
昭庆帝挥手:“常山王褫夺封号,其封地纳入湖广布政使司管辖。”
群臣再拜:“陛下圣明。”
趁着昭庆帝说话的功夫,裴泊苍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打量下面站着的大臣们,发现少了很多熟面孔。
这阵子,裴凖每天都带着殷舒遥姐弟俩去东宫找苍儿玩,把这段时间前朝后宫发生的大事小情都“闲聊”给苍儿听。
所以裴泊苍也知道,以蔡阁老、德妃、黎阁老为首的一干人等,全都以谋逆的罪名被斩首示众,其余党羽或流放,或发配充军,朝堂上因此少了不少人,原剧情里那些作恶多端的坏人基本上都解决了。
即便如此,裴泊苍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便在心里说:【阿驼,你出来。】
小羊驼应声蹦出来:【来了,小主人。】
殿中群臣忽闻那稚嫩童声与古怪男音在耳边响起,顿时鸦雀无声。
曾亲历万寿殿之变的官员们,早在那攥着拨浪鼓的胖娃娃被陛下抱进殿时,就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的惊心动魄来,不由自主攥紧笏板,低下头去,生怕被这位小皇孙殿下多瞧上一眼,再让那个什么阿驼来扫他。
此刻听到小皇孙果然又喊了那个什么阿驼神仙出来,越发两股战战,险些站不稳当。各个心中叫苦不迭,早知今日这位小祖宗要来,便该装病告个假的,也不用在此受到这份惊吓了!
有几位胆小的官员已经在心中暗自盘算,明日定要上折子,自请外放,哪怕是去岭南那等烟瘴之地,或是去西北那等苦寒边陲,也好过留在京中,日日如履薄冰地好。
那些初次听闻一娃一驼对话的,不由得面面相觑,有一些年轻官员按耐不住心中好奇,甚至踮起脚尖东张西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方才那是谁在说话?”
“皇孙小殿下吗?”
“还有一道男子声音,听着有些古怪,你可知是谁?”
……
尚没打听到个所以然,忽闻前列传来一声低喝:“快闭嘴吧。”
朝堂之上,按照品级而站,既是从前排重臣处传来的警告,后排官员哪里还敢多嘴,一个个连忙安静下来。
裴泊苍舒舒服服窝在昭庆帝怀里,拿着拨浪鼓戳戳小羊驼:【阿驼,你去扫扫大臣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坏人藏在里面。】
【好的,小主人。】小羊驼爽快应好,踩在小男孩圆滚滚的小肚皮上,眼冒蓝光,挨个扫过殿内众臣,随后一一报来。
【小主人,户部左侍郎,贪污受贿三万两,那银子如今就在他家地窖里搁着呢。】
【还有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利用职权私下卖官,多年下来,收受脏银十万余两,并利用赃款四处购置田产。】
【还有……】
随着阿驼一件一件爆出来,殿中便多几个面如土色的朝臣,(′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毛(*≧з)(ε≦*)整(* ̄3)(ε ̄*)理(ˊˋ*)虽双腿发软几欲跪倒,可还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因为陛下事先警告过他们,但凡皇孙小殿下在,便不得表现出任何异样,否则不论身犯何罪,先杖责五十大板。
听着小皇孙和阿驼不停地爆料,一旁候着的锦衣卫指挥使骆襄倍感压力,飞快记着各种细节。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驼终于说完:【小主人,在场的人,暂时就这么多事了。】
裴泊苍转了转手里的拨浪鼓:【好,你等我告诉皇爷爷。】
说罢,仰头看向昭庆帝,小手拽了拽他龙袍的袖子:“皇爷爷,有坏……”
“坏”字还没落地,就见骆襄三两步走上前来,拱手禀报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昭庆帝便假装不知道苍儿要干什么,攥住他的小圆手,温声哄着:“苍儿乖,等皇爷爷办完正事,就陪苍儿去玩儿。”
裴泊苍被打断,便暂且停下,想看看神通广大的锦衣卫又查出什么事来。
见苍儿安静下来,昭庆帝看向骆襄:“你说。”
骆襄从怀里掏出一叠事先准备好的纸,展开之后念了起来:“启禀陛下,经锦衣卫查实,吏部尚书任职吏部侍郎那五年间,伙同上一任吏部尚书卖官鬻爵……”
“工部尚书,借着修渠一事,贪墨工程款项……”
“户部左侍郎贪污受贿……”
等骆襄一一念完,裴泊苍已经惊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阿驼,锦衣卫真的无所不能啊,他们总比我们快一步不说,还查出那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听着小皇孙那满是敬佩的童音,再望着那一双纯净的眼睛,骆襄面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愧色,将手里那几张纸攥紧了些。
虽说如今锦衣卫有陛下撑腰,办案确实比从前更显雷霆手段,也查出不少贪赃枉法之事。
但方才所奏之事,半数出自阿驼之口,他不过是把锦衣卫查到的蛛丝马迹加上去,再混着最近调查出来的事情一起讲出来而已,“无所不能”这四个字,当真是受之有愧。
小羊驼:【这也正常的,阿驼能查到的,只是原剧情里记载的,但锦衣卫可是在真实世界里实打实的调查得来的信息,自然要比主系统上记录的更加详尽。】
裴泊苍想想也是,便点点小脑袋:【也是这个道理嗷。】
方才,随着骆襄开口,犯事官员就接二连三不停跪地,此刻已经跪了一大片,各个额头触地,脊背汗湿。
昭庆帝冷眼扫视一圈,声音里满是寒意:“都带下去,着锦衣卫严查。”
骆襄肃声应是,一招手,一群锦衣卫齐步上前,将方才骆襄念到的官员全都架走了。
一时间,朝堂上又空出不少地方。
昭庆帝静默片刻,终是轻叹一声。
他缓缓起身,将怀中胖乎乎小孙子高高托起,面带笑容,朗声道:“今日,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即日起,立皇孙裴泊苍为皇太孙。”
满朝文武一愣,随即跪地叩首,毫无异议,齐声道:“吾皇圣明!恭贺太子殿下,恭贺太孙殿下!”
正捏着拨浪鼓上两根绳子在玩的裴泊苍抬起小脑袋,一双眼睛惊得溜圆:“……???”
第48章 048平平安安
【第四十八章】
惊讶了好几日,裴泊苍还是在众人一句一句“太孙殿下”的称呼声中,接受了自己成为皇太孙这个事实。
好在,即便当了皇太孙,他的生活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每日还是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当然,还有练习走路和说话。
经过日复一日的努力,即便不用人扶着,他也已经能够走得很稳了,说话也大有进步,一下说出三五个字也不在话下。
看着苍儿的进步,所有人都很开心。
裴凖和殷舒遥姐弟俩但凡得闲,就跑来东宫找苍儿玩,裴泊苍便跟着他们出去,小手一伸,一顿瞎指,然后走到什么地方就让阿驼扫那的人。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扫了几日,也找出几个心思不正的宫人,不过还没酿成什么大错,裴泊苍只跟太子妃说了句不喜欢他们,并没说他们是坏人。
如今已经接手大半宫务的太子妃便把人严厉敲打一番,随后将他们调去一些不重要的岗位。
因为太子妃总能说出这些人的不当言行以及不良居心,慢慢的,宫里私下里便有传言,说太子妃火眼金睛,能看透人心,宫人便都安分守己起来,宫里的幺蛾子也少了不少。
裴泊苍对此并不知情,只是觉得坏人越来越少了,是件大好事——
这一日,裴泊苍正和裴凖在御花园追蜻蜓玩,就见昭庆帝身边的小太监寻了来。
小太监到了近前,行礼过后,说:“九殿下,皇太孙殿下,越王殿下回京了,陛下请两位殿下过去慈宁宫。”
裴凖眼睛一亮,“我四皇兄回来了,那是不是常山王也押了回来?”
小太监躬身应:“正是。”
“那快走。”裴凖一把抱起小胖侄子,撒腿就往慈宁宫跑。
裴泊苍被他颠得脸上的肉都一颤一颤,两只小手抓住裴凖耳朵,生怕他把自己给甩掉了。
不多时,两人到了慈宁宫,径直走了进去,一进门就见殿内聚集了不少人,昭庆帝,皇后,太子,太子妃,四皇子,萧阁老,车阁老都在,还有被捆缚双手,跪在地上的常山王。
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被关了数日,今日也终于露面,不过兄弟几个皆身着素衣,面容清减,此刻也没有坐,就站在一旁。
裴泊苍环顾四周,并未见到黎太后,心中不免纳闷。
那日宫宴过后,黎太后病重昏迷,太医说活不了几日了,大家也都是那么以为的,可出人意料的是,她后来竟然又醒了过来,虽然不会说话了,可意识却是清醒的。
裴泊苍本以为,昭庆帝会下令将黎太后赐死,可后来昭庆帝却命太医全力救治黎太后,说是想让她活到常山王进宫,亲眼见见常山王这个孙子,和她告个别再死。
裴泊苍觉得昭庆帝还是太过心软了,可如今常山王都回来了,怎么没见着黎太后人呢。
昭庆帝见苍儿来了,阴沉的面色稍微缓和些许,笑着招手:“苍儿来了,快到皇爷爷这里来。”
裴泊苍便挣扎着从裴凖怀里下了地,咚咚咚跑到昭庆帝身边,像模像样朝他拱手作揖:“皇爷爷安。”
看着憨态可掬的胖孙子,昭庆帝心情大好,情不自禁笑了,一把将胖团子抱起来:“好好好,皇爷爷安。”
裴泊苍在昭庆帝怀里坐好,一刻都不耽搁,【阿驼,你快去扫常山王,看看他是不是那个面具人。】
【好的。】小羊驼跳出来,眼冒蓝光,快速扫完常山王,【小主人,他是从老常山王手里接过的金色龙纹面具以及那些暗卫,当初沿途埋伏四皇子和骆襄的人正是他。】
裴泊苍:【也就是说,映妃娘娘的前主人就是老常山王了?】
小羊驼:【应是如此。】
常山王本来梗着脖子,一脸毫无畏惧地看着昭庆帝,此刻听到这样的对话,眉头紧蹙,眼露疑惑,转头看了看四周,视线最终落在昭庆帝怀里的胖娃娃身上,一脸惊愕。
难道这就是陛下事先同他提起的那个什么离奇之事?这就是他落败的原因?可这只是一个小娃娃啊,竟有那样大的本事?
他想开口问问,可一开口,刚发出一个“你”字,喉咙仿佛就被卡住一般,呼吸不顺。
他心中惊惧,看向周围,就见所有人都面无表情看着他,他便知,这就是先前昭庆帝警告他莫要胡言乱语时,越王同他提起的那句,你不信就试试。
裴泊苍对常山王的反应一无所知,在心里继续问:【阿驼,他为什么要造反?】
小羊驼:【他对外宣扬,是昭庆帝杀了他爹老常山王,他说要为他爹报仇,起兵打的也是这个旗号。】
裴泊苍:【可我皇爷爷没有杀他爹啊。】
小羊驼:【那是当然,那些无非是他的借口罢了,他真实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争权夺势,想自己当皇帝。还有啊,小主人,老常山王竟然就是他派人刺杀的。】
一听这话,众人全都一脸惊讶。老常山王竟然是被他亲儿子杀的?
内殿的软榻上,静静躺着的黎太后突然激动起来,双手颤抖着举起,似乎想要起身,嘴也不受控制地呜呜起来。
一旁坐着的池太妃用帕子握住她的手塞回被子,低声劝道:“太后稍安,都数着日子过活的人了,有什么想不开的。”
黎太后动又动不了,说又说不出,急得睚眦欲裂。
裴泊苍震惊:【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杀他爹?】
小羊驼:【因为老常山王不是他亲爹。】
什么?还有这事?众人再次震惊。
裴泊苍也难掩惊讶:【怎么回事?】
小羊驼:【老常山王当年奉先帝之命巡视北境时,见色起意,将他娘掳走了的。】
【老常山王妃原是草原与大宸混血,自幼随双亲居住于草原部落,她和青梅竹马的恋人情投意合,正打算成婚,没想到就是一时兴起,到了大宸境内逛逛集市,便被老常山王强行掳去为妻。】
众人看向常山王,就见他面色铁青,眼中满是恨意。
裴泊苍想看看他,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裴凖挡住了视线,便接着问:【后来呢?】
小羊驼:【黎太后原本已经帮老常山王找了个名门贵女做王妃,见儿子未经她同意竟然带回来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还非要娶他为妻,黎太后便气得不轻,虽然没拗过老常山王还是让他们成了亲,可却视老常山王妃为眼中钉,有事没事总是磋磨她。】
裴泊苍:【那老常山王就不护着她吗?】
小羊驼:【在这古代,孝比天大,黎太后那时候又是皇后,所以即便老常山王知道妻子受了委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言语安慰几句,并没怎么管,反正就一句话,这个老常山王就是个渣男。】
裴泊苍:【那常山王就是因为这个勒死黎太后的吧?】
小羊驼:【正是如此,为他母亲报仇。】
裴泊苍:【那老常山王妃没试着逃跑吗?】
小羊驼:【逃跑,以死相逼,全都试过,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是有权有势的老常山王的对手,那老贼更是以她全族性命相要挟,她没有办法,只得妥协。】
【再后来,她那青梅竹马的恋人千辛万苦寻来,隐姓埋名入了王府当差,暗中寻找机会想带常山王妃走,可老常山王却将人看得很紧,两人一直没有寻到机会。】
【再后来,那竹马就想方设法送了许多美人到老常山王面前,老常山王被美色给迷惑,渐渐冷落了王妃,两人便借着出城上香的机会准备逃走,可却被老常山王给抓了回去,不过他倒是没发现那竹马的事,只当是王妃自己想走,那之后更不允许王妃随意出府。】
【逃跑越发难上加难,两人心灰意冷,就决定暗中相守,也算天长地久了。】
【再后来王妃就怀孕了,就是现在的常山王,再再后来,常山王长到四五岁的时候,五官越发地像他的生父,两人生怕哪日被老常山王发现,商议之下,那竹马就借故离开了常山王府,回了草原部落去招兵买马。】
【对了小主人,原剧情里,常山王反叛的时候,草原部落也趁机攻入大宸,那就是他亲爹干的,父子两个里应外合了。】
裴泊苍:【那后来呢,他们占据了大宸吗?】
小羊驼:【没有,因为草原部落的人心也不齐,常山王亲爹带着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一同率领军队打入大宸之后,父子几人一碰面,他那弟弟就明白了为什么他爹心心念念非要攻入大宸,他弟弟觉得自己和母亲遭到了背叛,便趁着常山王和他亲爹不备,直接将他们给杀了。】
裴泊苍听得有点糊涂:【所以那个竹马回去草原之后,还另外娶了妻子,生了新的孩子,那个孩子杀了常山王和他亲爹?】
小羊驼:【是的,杀兄弑父,不过他也没能跑掉,被常山王的手下给杀了,从此以后,群龙无首,大宸乱了数十年。】
常山王听到这,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瞬间跨了下去,眼众尽是难以置信。
费尽心力筹谋数十年,竟是一场空吗?
昭庆帝沉着脸,正想说什么,就听池太妃的声音传来:“太后?太后你醒醒。”
“快传太医,太后怕是不行了。”
昭庆帝一挥手:“把人带下去,押入天牢,明日菜市口问斩。”
骆襄应是,带着锦衣卫将怔愣走神的常山王押走了。
昭庆帝又传了太医,为黎太后诊治,可终究无力回天。
黎太后死了。
昭庆帝沉默片刻,下了令:“备一副棺材,抬去城外山上埋了吧。”
至此,所有原剧情里祸乱江山的人全都解决了,裴泊苍颇为感慨,在心里叹了口气,老气横秋道:【阿驼,往后就都是平平安安的好日子了吧?】
小羊驼蹦蹦跳跳,语气欢快:【那是当然的。】
(苍儿幼年剧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