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说花满楼不好,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个诋毁花满楼的人生是失败的,中间忘了后面忘了。
花满楼忍俊不禁。
后边还会有很多客人,他找了个机会让曲泠阿飞跟着他六哥出去了。
两个孩子也坐了有一会儿,再坐下去哪里待得住,曲泠也不想再遇到了什么“系统为您匹配的队友”,和阿飞齐刷刷跟在花六哥后边。
花六哥是去见人的,他边走边说。
几个月前,他在外面谈茶马合同,认识了一个人,用他的话来说,那真是英雄出少年,武功气派长相样样不凡。
花六哥当时就请他吃了饭,不过后面没有什么机会再相逢了。这次庆祝花满楼复明的宴席花六哥给他递了请帖,没想到他能来。
曲泠都听到这里了,也就顺着花六哥的话,问了一下那少年叫什么。
花六哥说:“叫白愁飞。”
【您已结识系统为您匹配的队友——“鬼见愁”白愁飞。】
【终生为一鸣惊人、人中龙凤之梦所心醉者,必将迷失自己,失去为侠真正该有的本心。此人恶贯满盈,手下死伤无数,为了他出人头地的梦,他换过无数个身份,屠杀过多少条冤魂。他的话不可以被相信,如果你真的要信
的话……】
曲泠停下脚步。
“那个,我突然有点事,就是那个……我肚子有点疼我先回去了。”
她结结巴巴地:“还有就是,你们要不要也吃一点明目的草药呀。”
第36章 需要下载反诈app坏运气才刚刚开始……
曲泠觉得一点也不中。
曲泠想回去接着交际了。
花六哥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不舒服了,一个神医身体不舒服这件事听起来就很扯:“是神医吃错东西了吗?”
“呃,也不是,其实就是……”
曲泠悄悄地拉了拉阿飞的衣袖。
阿飞心领神会,站出一步:“是我肚子不太舒服。”
“对对对,是他不太舒服,我去给他看看身体,就这样没错。”曲泠信誓旦旦地说。
花六哥不知道信了多少,将信将疑地:“那二位先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喊家丁就好,我先去见白公子了。”
比起什么见白公子……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交这种朋友上,你的当务之急是下载反诈app。
曲泠尬笑着,和阿飞落荒而逃。
一路逃回了小院,曲泠关上门,然后郑重地对阿飞说:“那个白愁飞,还有那个什么无花,你都离他们远一点,他们都不是好人。”
阿飞不会问曲泠为什么,曲泠不会害他。
看他做了保证,曲泠心中的忧虑之意仍然无法消减。
先不提无花,他好歹还要披一张少林弟子的好皮,无法无拘无束地作恶;真正让她忧心的是白愁飞。
系统说此人恶贯满盈,换过无数身份,是真正的恶徒,他接了请帖来花家,是不是对花家有所图?
才休息了一段时间的脑袋又要开始运转,曲泠真想提笔写一封信,但又不知道能去向谁求助。
辅导员估计忙着联系朝中旧友,陆小凤花满楼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独自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也是一种负担……
为了防止遇到这两位重量级的嘉宾,从而防止和他们进行一些必要的交涉,曲泠用专心研究医术为理由,把自己关了五天。
她以为五天,足足五天,她再出来的时候肯定他们都已经走了。
万万没想到,都快到她离开花家出发去别的地方的时间了,她还是和他们狭路相逢了。
白愁飞是个发黑如墨,眼眸锐利的人,相貌出众颇具傲气,在他的眉宇间,似有若无地存在几分恃才傲物的气息,却又不容易看出来。
此刻他和无花面对面坐着,走进房间的曲泠揉揉了眼睛,迅速把门甩上。
“是梦吧,一定是梦……”
“是曲神医啊,你怎么不进去,在门口干站着干什么?”
“只能是梦,都是幻觉……”
“六童带过来的这个朋友和无花大师好像聊得很投机啊,曲神医是也想来和他们聊一聊吧?我刚跟六童的朋友说完话。”
“啊?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不要拘束曲神医,把这里当你家就好。”
刚出来的花父二话不说,推开了门。
曲泠全身都在抗拒,快要裂开了:“我想起来了,还有急事,阿飞的肚子疼说不定还没好,我居然放他一个人去找陆小凤,我现在去找他!”
花父热情似火,轻易不可浇灭:“神医医术高明,阿飞少侠不过小毛病定然已经大好了。不如神医就安心在这里坐着,叫家丁去找阿飞少侠。”
曲泠见一计不成,又说一计:“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自己去吧,我正好过几天就要走了还有些事要当面叮嘱陆小凤……”
花父已经把曲泠推进了房里:“吃点东西再讲也来得及,神医就在这里安心坐着吧,正好我也有些消息要跟神医说。”
曲泠在心里流下了两条面条宽的泪。
她还想再挣扎一下:“我怕陆小凤又突然遇到什么事,要不我还是……”
花父不知晓她的伤悲,只是一昧热情:“不会的,家丁跑一趟就好了,我来跟神医你说说消息,你让我们打听的事情有着落了。”
她让花家帮忙打听的,除了王怜花的下落还能有什么。
曲泠被硬控了,花父身上有一条无形的锁链,牢牢捆住了她。
她不得不坐了下来,左边就是白愁飞,右边的右边是无花。
在这个双红名聚顶的场合,还要强颜欢笑。
无花盘着手中的佛珠,还是那张天人一般的脸天人一般的气质:“曲施主研习医术,可是研习完了?”
“稍微研习了些。”曲泠真是硬着头皮在回他的话。
白愁飞观察曲泠有一会儿了,他来花家前就听说了小菩萨治好了花家七公子眼睛的事,未曾想到这位新出炉的神医如此年轻。
他一拱手:“没想到江湖人称‘小菩萨’的曲泠曲姑娘还是少年英雄,我近日多仰大名了。”
“不敢不敢。”曲泠回礼,“敢问阁下是?”
“我姓白,草字愁飞。
曲泠小心地瞥着他眼中的对谁都一视同仁的从容与讥诮,暗不做声地有提高了防备。
要是没有系统播报,她也许真会被骗过去,可现在有,她就难免看白愁飞哪里都觉得不对劲。
花父乐呵呵的,像尊弥勒佛,坐在他们中间钝感力十足:“来人,把茶满上。”
他没有直接说王怜花的事,悠然喝了口茶。
曲泠坐立难安、望眼欲穿,随便开了个话题:“刚才几位在聊什么?”
“无非是些丐帮的事。”白愁飞风轻云淡地一笔带过,“聊了点任老帮主的病情。”
“白公子很关心任老帮主的身体。”无花补充了一句。
他的补充一出来,就难免让白愁飞的话染上一些别的色彩,但是不细品又会感觉只是多心了。
白愁飞表情不变,无花也还是坦荡僧人的模样。
曲泠却明白,方才这里发生的对方定然相当精彩。
花父提起丐帮的事就感触良多,长吁短叹:“我与任帮主在京城相识,他是全天下都少有的善人,论品行也称得上是完人,可惜苍天无眼。”
无花宽慰花父道:“任老帮主吉人自有天相,必会转危为安的。”
花父在此事上的哀愁不是三言两语能清扫的:“只愿他的养子能撑起丐帮的重任吧,一个天下名派如果大乱,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们又聊了几句丐帮的事情,无非是任慈的病情有多严重,多复杂。
白愁飞顺带着向曲泠问了几句任慈的病症可能是什么病,该吃什么药。
曲泠越听越觉得有点不太对,又想说不定是流言听诊不可取的原因,只说听言而断病恐怕和病症事实相去甚远,不是她所推崇的,就闭麦了。
她如坐针毡地吃了点东西,等花父送走了白愁飞跟无花。
她这才恢复了自己的话痨属性,把无花和白愁飞问了个底朝天。
花父只当他们都是少年英才,看他们很宽容,对他们的评价都很不错。
曲泠想给花家上下老小都安一个反诈app的心愈发强烈了。
她连哄带骗地把话题绕开,去问花父要跟她说什么消息。
花父还是放不下任慈,抓着曲泠就问任慈还能不能治啊,他真的不放心啊。
曲泠学着花满楼的样子,“任帮主太可怜了”“您不要忧伤过度注意身体啊”交替着说。
说到花父好一点了,一擦眼角的湿意:“那就全靠曲神医了。”
曲泠一听,不对,还有她的事?
花父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曲泠把她和王怜花意外的师徒缘分说给了花父听,借口自己在江湖上无亲无靠,还是想当面向师父敬茶,行师徒大礼,托花家帮忙寻找王怜花的下落。
花父说必将尽力而为。花家家大业大,人脉也不少,别提还很有钱,他们想要去寻找一个人,还是能摸到一些踪迹的。
王怜花在江湖上除了沈浪一行人,没有别的亲朋好友,难以寻找,花家便调转重心,转向了王怜花一同出海的其他人。
当年和沈浪一起出海的,去掉千面公子王怜花,还有沈浪的妻子活财神
之女朱七七,以及出自丐帮的一代大侠熊猫儿。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快活王的事件中相识相知,就此成了一生的好友的。
有人说,其实千面公子和熊猫儿,都曾经喜欢过沈大侠妻子朱七七……
花叔叔,我们能少说点八卦直接切入正题吗?
咳咳,我就随口一提,马上回正题。
沈大侠在沈天君死后散尽家财独自一人长大,出海后踪迹也难以寻觅,但其他两人就不是如此了。
他妻子朱七七生性如火,火过总是留痕的,更别提她出身朱家,作为活财神的女儿,父母亲情哪能轻易割舍?
而那一代大侠熊猫儿,性情豁达,早年在丐帮中更是广交好友,做到了长老的位置。
花家花了不少心力,打听到熊猫儿在离开前留了封信给他的在丐帮中最好的朋友,说将来帮中如果有大事发生,需要他来出力,只管按照信上的方式写信给他,他必日夜兼程赶回来。
曲泠听到这里,大喜。
能联系上熊猫儿,那是否也能通过他联系到王怜花?
她追问:“那熊猫儿大侠,留信的那个朋友是谁?”
花父放下杯子,一摸胡须。
曲泠眼皮一跳,自己的糟糕运气似乎又开始胡乱发挥作用。
花父吐出一个人名:“正是任慈。”
第37章 江湖救护车怎么遍地红名啊
【您已触发任务——救助丐帮帮主任慈。】
【为了能够联系上你的导师,也为了能为江湖留下一个老好人,请开始你的征途吧少女,你的前方是天下!】
【恭喜您获得称号——江湖救护车。】
【哪里有病患,哪里就有你,你就是江湖自己的救护车!在当大夫的路上,你已经完成了一场蜕变。】
【佩戴此称号,可以获得轻功加成。】
【请问是否要佩戴?】
面对系统这个很有嘲讽的称号系统,曲泠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您已选择佩戴。】
【您目前佩戴的称号为:江湖救护车。】
【恭喜,您的轻功从精通(半步卓绝),进阶成了卓绝(半步绝世)!】
系统给的评价等级依次是:不懂、略懂、略通、粗通、精通、卓绝,以及最高等级的绝世。
其中每一个等级又可以分为普通和有所大成。比如她的轻功原本就在精通的范围里算有所大成的,所以后面会显示出一个半步卓绝,表示她在精通中也是很厉害的那一档。
曲泠看着称呼给的加成,咬牙把意见咽了下去。
不管了,她也是半个绝世轻功的高手了。
救护车怎么了,救护车又没吃别人家大米,半步绝世轻功的救护车也挺好的。
以后遇到厉害的家伙,她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花父其实也觉得曲泠运气太背了,好好一个小姑娘在这世上无依无靠的,有个师父想找找人家,找到的线索本人还重病卧床。
他颇为同情地安抚了曲泠,说:“曲神医不要难过,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说不定后面还有天大的喜事在等你。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都是功德啊,丐帮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他还说:“我会帮曲神医写信,把你推荐给丐帮的长老,就说是我特意为任慈请来的大夫,没有意外的话……丐帮不会难为你,还会把你奉为座上宾,丐帮之行会顺利。”
曲泠心中并不这么想。
她回想起了丐帮来的那个长老,他奇怪的方反应当时就让曲泠觉得其中说不定有鬼,说不准丐帮中有人压根就不想让任老帮主好起来。现在她就要去一探这个鬼的虚实了。
可千万别比论剑一事还要曲折,她实在是承受不起了。
曲泠感谢了一通花父,就要怀揣着忧虑,去找阿飞商量具体的出发日期。
她正要起身,花父突然喊住她:“神医且慢。”
“还有什么事吗?”曲泠问。
“我刚才说的是,没有意外的话,丐帮之行会很顺利。”
花父脸上浮现出一种,介于忐忑和镇静之间神色。
他上次有这样的表情,还是曲泠刚跟着花满楼过来,他主持花家上下的时候。
她恍然间起,眼前的人爽朗的让她感觉不是很聪明,但实际上是江南花家的掌门人。
她担心他被骗,但他真的会被骗吗?
花父朝她弯腰,再也没有这几日曲泠看到了和气中年人的样子,叹气:“刚才逼神医进来,有所冒犯了。”
“啊?没有的事!”
曲泠常常遇到什么事,只要不重要就全部抛之脑后:“也没什么啦,就进来做一下也不会——等等?”
“逼进来”?
也就是说……
曲泠有点呆:“花叔叔,知道我不喜欢他们两个人?”
“神医品行端正,不喜心中另有所谋之人,是理所当然之事,又性情耿直,并不难猜。”花父道。
“你也觉得他们不太对吗?”
曲泠阿巴阿巴两下,问完有点脸红,恨不得自己把舌头咬断。
人家都这么说了,还问什么呢?
花父只是笑了,再道:“我去年去见过天峰大师,他说无花心性不稳,心中有其它事,难堪少林大任。而六童那个朋友、重点就是六童的这个朋友……恐怕有大图谋,不是花家能待得起的客人。”
“那花叔叔让我进来有什么用意?”
“神医也听见看见了吧,无论是无花大师,还是白公子,都心系丐帮,尤其是白公子,他来花家这几日,打听的消息最多的就是丐帮的。”
花父言辞真挚:“耳听不如眼见,我想让神医看见他们在丐帮一事是怎么样的反应,这样神医也会知道,丐帮之行,注定了很是坎坷。
“来参加宴席的丐帮长老来去匆匆,任慈的病后面也必然另有一段故事,没有哪个帮派的权利更迭会平和地进行。我知神医寻千面公子之心已定,今日是想让神医小心为上。
“而那位白公子,我总觉得,神医还会和他相逢——在丐帮的济南城。”。
“总而言之,我要去给任老帮主治病了。”
曲泠领会了“人生把我当软柿子,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酸软可口”的人生真谛,说出这话时颇有一种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的凄凉感。
“往好处想想,你不用烦恼接下来去哪里了。”
陆小凤坐在梧桐树最粗壮的树枝上,靠着梧桐树的树干。
他抛着手中随便拿的果子,把自己和丐帮人打交道的经验都告诉了曲泠,外加告诉了曲泠丐帮的一些往事。
曲泠意外惹事的能力真是超乎想象,自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他只希望把丐帮的一些消息说的越具体越好,只要能让她稍微刹住点车,也是起到效果了。
曲泠唯有叹气。
她也希望此行不要再节外生枝,但那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能决定一路顺不顺风的只有老天爷。
她没有提及花父的后半段话,告诉陆小凤:“大概就是明天中午动身,花叔叔安排了马车跟随从,载我们一路去丐帮。”
丐帮总帮所在地,远在山东济南城一带,这一去不知道又要多久。
陆小凤只说知道了,接着把丐帮的底细都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任慈娶的夫人叫叶淑贞,他之前把一个魔头白玉魔丐赶出了丐帮,个个不落。
曲泠多心,多问了丐帮中有没有人不服任老帮主。
陆小凤短暂地思索了一会儿:“应当是没有的。任老帮主为人正直,人品端正,是举世难遇的好人。他以德治丐帮,除了心术不正之人,丐帮
无人不服他。
“虽然他的养子南宫灵就任少帮主,有了自己的下属,但南宫灵和任老帮主父子情深,他的下属一定是听从任老帮主调唤的。”
曲泠不放心,再问了南宫灵的情况。
两人一直说到阿飞来喊曲泠吃晚饭。
晚饭算是曲泠的饯别宴,陆小凤花满楼他们都清楚,明天一去,和曲泠阿飞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几人好好热闹了一场,他们该说的话早在夜市那天就都说过了,要嘱咐的也不用再放在饯别宴上说。
花二哥提到了有个什么无争山庄的公子要来找她治眼睛,不过她要走哪怕是碰不上面了。
曲泠心想我也没积分给他治,说没缘分就是没缘分。
对于离别心中没有多少伤感,人在江湖分别从来都是难以避免的,有缘便会相逢是她一直以来都很相信的话。
只要继续走下去,她和朋友还有的是重逢的时间。
另外,她走了就不用再看见无花和白愁飞,这是个好消息。
虽然感觉很快就要在济南和白愁飞再见面,说不定心系丐帮的无花也会踩一脚……好痛苦啊,想想就觉得心都死了。
实在不行……
曲泠把目光放在了“被挂表白墙的渣男的联系方式”上。
她可以最后再买两个这个道具,因为红名的联系方式是不可以被获取两次的,所以无花和白愁飞的联系方式她都可以拿到。
然后她卡着时间开个赠送延迟把乱七八糟的药全部塞过去,起到一个简单清理一下背包的作用。
这样既可以预防一下发生的事,又可以照顾自己的卫生,时间卡好了出了事也赖不到花家身上,真是三全其美的好办法。
曲泠怎么想都觉得简直是个天才的主意,她立刻买了道具放在背包里。
次日中午,简单吃过饭的曲泠,和阿飞一起在欢送中踏上了她的丐帮救护车之旅。
花家不愧是花家,江南巨富的特意准备的马车一整个就是富丽堂皇,舒适度远超常人的想象。听说是陆小凤的朋友朱停出的设计图,他一定是个能人,才能把马车设计的这样舒坦。
一方面曲泠也感谢花家对她的真心以待,是真的什么好的都给她了,花父还特别来提醒她,还为了提醒的冒犯又给了她一份重礼,真的太好了。
她一挥别完诸位,坐进马车里,点开了“被挂表白墙的渣男的联系方式”。
马车向着城区主干道驶去,花家主宅的位置很靠近城中心最繁华的弟带我,一出宅子没多远,就和无数显赫人家的马车擦肩而过。
点开道具后曲泠还在想,送点什么好呢,她醒来时身边乱七八糟的药还有好几瓶呢。
曲泠挑来挑去,瓶子都长得一样她也挑不出什么。
她选择求助外援阿飞:“阿飞,你觉得左边好,还是右边好?”
阿飞:“?”
他说:“左边?”
“那左一、左一,还是左三或者左四?你挑两个。”
“左三左四?”
“好嘞。”
曲泠挑定了左边第三四瓶药,点击确认使用道具。
【道具名:被挂表白墙的渣男的联系方式,作用:随机获得附近最红名的红名的联系方式一次。】
【介绍:价格并不算高,因为渣男就是下贱的东西,永远也上不得台面。本次特殊提示:当附近重量级红名过多时,校园网难以运行,将随机取其一。】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她开始摩拳擦掌。
来吧,告诉她第一个幸运儿是无花还是白愁飞,不论是哪个都是好好吃她一顿药。
【附近重量级红名过多,为您随机。您已获得“原随云”的联系方式。】
“……”
你又是谁啊!
为什么附近重量级红名过多,为什么随机出来的是你啊,你跟无花白愁飞一副德行啊?你说话啊!
你到底是谁啊!一声不吭吃了她六百积分,你好意思吗你?
花家旁边那么卧虎藏龙的吗?花满楼快跑啊!
还有校园网为什么又会出差错,网这么烂就不要给学生用!
曲泠内心有一万句话要吐槽,都想现在让车夫掉头,束一块“此地风水不好招小人”的牌子在花家门口。
她不信邪地又买了一个“被挂表白墙的渣男的联系方式”,再次点击使用。
【您已获得“无花”的联系方式。】
曲泠松了口气,看来附近的重量级红名还没有多到第二次都随机不出无花白愁飞其中之一的程度。
“被挂表白墙的渣男的联系方式”一个月只能买两次,现在满限购了,她很遗憾还是让白愁飞基本没有的人品大爆发从而逃过了一劫。
至于原随云,虽然不清楚他是谁,但是拿到联系方式了就是有缘。
既然有缘,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都重量级红名了,吃她一瓶再走吧。
【您已将道具“看起来很不妙的药”延时赠送给“原随云”,延时时间设定为一个月,“原随云”的联系方式已销毁。】
【您已将道具“看起来很不妙的药”延时赠送给“无花”,延时时间设定为二十天,“无花”的联系方式已销毁。】
干完两票的曲泠关掉系统屏幕,在心中祈祷至少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无花吃到的药千万不要是和林仙儿一样的秃头,他头本来就是光的,再秃了不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诚心祈祷自己的运气能管用一次。
第38章 钓鱼是看人的运气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花家和丐帮,一个南一个北,路上要花的时间又是一个月。
曲泠早在去花家的路上就习惯了赶路的生活,至少马车很舒服,路上住的又都是最好的包厢。
就在在客栈吃饭却从说书先生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感觉着实不太好,谣言真是可畏,她都不知道她的过去有那么多版本,他们哪里来的消息,能不能给她说说。
她对自己的过去都一分不知,他们怎么就能把那么离谱的事情说的信誓旦旦,好像亲眼见到一样。
由此可见陆小凤真乃天下第一乐观人是也,听到自己多少离谱故事都不会生气,曲泠在这条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她并不想走就是了。
坐了差不多十多天的马车,到了一个从来没来过的新地界,风景不错不过他们通常没有停留的时间,借着这一次休整的时间,曲泠才得以出来到处看看。
每一处地方的风土人情都不一样,她走在前面,不时停下来看看风景或者买点东西。阿飞充当了一个拎包的角色,负责在后面出力。
曲泠有吃不完的小吃,也是交给他来解决。他很配合地完成工作,他们的短暂旅游之行算是玩得还很开心。
一直走到了一个湖边,湖水清澈无比,透着一些春日的翠色,可见湖底还有喂养得很是肥美的鱼在游来游去,从这块石头后面游到另一块儿石头后面。
整个湖拥有一种钓鱼佬看了会移不开腿的魔力,还好曲泠不钓鱼。
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湖水质很好,很少见到这样的湖。
曲泠招呼阿飞来看,两个人在湖边找了块大石头,一手一根长长的树枝,在靠近湖岸的湖水最浅的地方逗鱼。
有一位老者坐在边上的树荫下,看见两个孩子的动作,笑的眼睛弯成老月牙。
他拐杖敲在地上:“哎呦,还有不来钓鱼来玩的哇?”
曲泠摸摸脑袋,乖巧道:“爷爷好我们就路过逗逗鱼,都不会钓鱼的。”
老者欣慰道:“不会钓鱼好啊,那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玩的东西。”
他指引曲泠去看岸边其它地方,在不远处就有两个人,都是一人一条钓鱼竿,搬着板凳坐着,看不清脸。
“那边两个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了,一开始来的时候说要烤鱼吃。我说这儿不准抓鱼,他们就说钓,结果这么久过去了,一条鱼没钓上来。”
老人三言两语,就诠释了钓鱼佬一辈子的心酸。
曲泠听都觉得一阵心酸,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去钓鱼的。她的人生够苦了,再自己找苦吃那就完全是命苦了。
她陪了一会儿老爷爷,湖水实在是洁净得诱人,看着就觉得把手伸进去一定很舒服。
曲泠逛了半天街,虽说谈不上累,但也想放松放松,她用询问地眼神看了看老者,老者没有阻止,大着胆子把手放进了湖水里。
清凉的感知简直和芳香一样沁人心脾。
曲泠的手在湖面拍打,激起水花一片。
她哼起小曲。
等到玩够了,她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抽出来。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她的倒霉了,在她抽手的时候,一条肥美的不像话的鱼跳上了她的手中。
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她就这样抱着着一条一看就很好吃的大鱼,呆呆地蹲在原地,玩个水就打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钓鱼佬。
老者很难控制住自己不笑。
惊喜来的太突然,鱼动了一下曲泠才回神,兴高采烈地说:“阿飞,你看,我玩到了一条鱼!他自己就蹦了上来,好听话啊!”
“对。”阿飞很捧场。
曲泠脑子里都在想今天晚饭怎么做鱼了,突然感受到一股幽怨的气息。
她转头,不远处在钓鱼的二人组看着她这边的动静,齐刷刷露出来沧桑的表情。
左边那个:“那边,钓上鱼了啊。”
右边那个:“不是钓,她站在岸边鱼自己蹦上来了。”
左边那个:“我们还要多久才能钓到鱼?”
右边那个:“说不定很快了。”
左边那个:“说不定要一辈子。要不我们去菜市场买一条算了。”
曲泠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她想起来这两个人钓了一个时辰的鱼都没钓上一条,明明这里鱼这么多这么肥,好惨哦。
这么一想显得她很像一个扎人心的坏蛋,但她才不是那么坏的小女孩。
曲泠没有接着笑,她凑到阿飞耳边说了什么,阿飞同意了她的提议,于是她抱着大鱼,走到了二人组身边。
二人组左边的那个看起来很干瘦,其貌不扬,一副船夫的样子。右边的那个截然相反。他看起来身高绝对不矮,身材匀称,似乎宽肩窄腰,隐隐透出几分潇洒的气派。
但是那张脸又长得有点粗狂,无端让曲泠觉得他不该长这样。
她来找他们是有话要说,曲泠大方道:“我刚才……抓上来一条鱼,你们要是不介意就一起烤着吃吧!”
二人组本来在苦笑,曲泠一番话让他们大眼瞪小眼。
两个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吃小姑娘的,右边那个正要拒绝,左边那个却看着曲泠的鱼,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看见朋友这个不值钱的样子,右边那个男人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还想为了面子挣扎一下:“姑娘也只有一条鱼,还是不要……”
“啪嗒”一声,又一条鱼跳到了曲泠腿边。
右边的男人感受到自己的自尊心被鱼狠狠殴打了:“那就谢谢姑娘了。”。
左边的男人有个很草率的名字,他叫张三。
“张什么?”
“张三。”
湖心亭中,曲泠第一次知道人的名字还能这么草率,顿时肃然起敬,能带着这个名字坦然长大,有这份坚韧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右边那个男人说自己叫张四,是张三的弟弟。
曲泠马上又对他肃然起敬,钦佩他们的父母是何等人物,想得出这样的名字。
轮到曲泠阿飞自我介绍,她轻车熟路,报出了各自的名号。
张三张四听过他们的名字,神医和剑客的组合最近是说书先生的心头宝。张四看他们满面无邪,叹一口气说在江湖上有的时候还是起个假名合适些,以防有人居心不轨。
到了寻找掌勺人选,张四强烈推荐让张三来烤鱼,说此人的烤鱼是江湖第一绝。曲泠头回听说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人,兴趣起来了便没有再主动提出要当主厨,看张三在她面前大秀厨技。
张三果然很有一手。两条烤鱼还没烹饪完毕就引人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曲泠拿手帕擦干净口水,求知欲就像涨潮期的海水:“我想学这个!”
张三哈哈大笑:“有珍珠吗?来点珍珠当学费就能学,能看会就行。”
曲泠还真有。
花家的男女老少给了她不少东西,现在身上就带了一兜。
她随手一没,黄金——不对,银票——也不是,美玉——差远了,大珍珠——就是这个!
曲泠拿出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足足比她大拇指指关节还有大上一圈,没有一点点瑕疵。
张三的心一下就飞了。
看曲泠真要给他,他一点也不含糊,把珍珠收进怀里,一改自己的做派:“看好了,包教包会!”
张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这个珍珠痴。”
曲泠天赋异禀学的忒快,第二条鱼由她在张三的指导下完成,色相和味道有张三烤鱼的八分功力。
张三得到了最爱的珍珠,曲泠学到了新的烹饪技巧,张四阿飞有了美味的烤鱼吃,每个人都很开心。
天色渐渐黑起来,夜色甚美,张四不知从哪里搞了坛酒来,借着酒兴高歌了一曲。
他嗓音清亮,歌唱起来那种遨游天地之间,视万物如刍狗的畅快感格外明显。即使他没有一张很英俊的脸,也不妨碍他浪子般的不羁逍遥气息。
一曲终了,张四爽朗地笑道:“良辰美景,更有好友二三,配又有美酒好菜,乃人生一大幸事,我今日一来此城是无憾了。”
曲泠突然有某种即视感,她忍不住说:“张四公子这样,倒是让我想起我一个朋友。”
“哦?”张四来了兴致,“是哪位?”
曲泠说:“陆小凤。”
张四听了没有任何的不愉快,手敲击着桌面,没有丝毫意外还是笑吟吟的:“很多人都说过我跟他很相似。”
“但你们也有不同之处。”
“请说!”
曲泠一抬下巴,头头是道:“陆小凤像个顽童,乐观而逍遥,细心照看着他那两撇胡子,颇有种永远也不会老去的气派;张四公子呢,江湖之气之余还有几分大家公子做派,比起陆小凤的无拘无束,更适合用悠然飘逸来形容。”
张四细细品味这番话,忽然满满倒上一杯酒:“不错,我虽然还未见过陆小凤,但有曲姑娘这番话,已是觉得八九不离十了。单为了这段话,就当浮一大白!”
几人又是赏景作乐,直到明月高悬,天色已晚。
曲泠和阿飞将要归去,抬手告别。
张四望着他们的身影,又叫住他们。
二人俱回头,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张四说道。
“我说行走江湖起个假名合适,以防居心不轨之人,这话不假,不过有时照做了也有些麻烦事。”张四意有所指,“比如遇到了值得结交的好友,一开始难免不能坦诚相待。”
他手伸到下巴下,不知做了什么,揭下来那张粗犷的人脸,原来只是张面具。
面具之下,曲泠看到一张符合诸多少女青春幻想的美男子面孔,似乎有一分哀伤,又似乎有一分沉静,似乎有一份潇洒,又似乎有一分贵气。
“在下楚留香。”
第39章 能不能举报啊真的很烦啊!……
【您已结识系统为您匹配的小组队员——“盗帅”楚留香。】
【所谓小组作业队员,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高超的武艺,是一技之长,还是丰富人脉?不不不,这些都太过肤浅了,就像陆小凤的爱管闲事是一个合格的小组作业队员应有的品质,楚留香也有他的优秀之处。总之,盗中元帅,踏月留香,希望这位侠盗贵公子,能带给你良好的小组作业回忆。】
曲泠盯着这行字发呆。
坏了,她好像是被说
书先生缠上了,他们的铁饭碗都给她遇到了。她的交际圈甚至都可以开一个说书先生专场,左边站陆小凤,右边站楚留香,说书先生进一次一两银子,交钱就能跟名人浪子一线交流他们的风流韵事。
楚留香的优秀之处是什么,他也会像陆小凤一样被麻烦追着杀吗?
然后交友不慎,被别有用心的朋友追着杀。
马车已经启程,曲泠无法得知。
但她冥冥中有一种预感,系统挑的队员不会和她只有萍水相逢朋友一场的缘分。
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重逢。
而楚留香带来的小组作业,绝不会比陆小凤身上的简单……
待到春花烂漫时,满山开遍,百妍丛生,竞相欲放。
又是十多天过去,一行人终于快要到济南城了。马车停在客栈的马厩里,今天休整一夜,明天中午出发,下午正好到济南城。
为期一个月的马车之行即将落下帷幕,客栈还有三间天字厢房空余,家丁全部订了下来。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们就该在丐帮去见少帮主和任老帮主。
爽快付钱的行为让小二对他们殷勤有加,抢着为他们指清楚了天字号厢房的位置:“就是在三楼,正中间的四间连在一起的,您住好了嘞,有需要随时喊我。”
家丁们先带着东西上去,曲泠阿飞留在大堂的角落,楼梯的背后吃饭。这次是阿飞主宰菜单,他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
不下厨的情况下只要味道不是很差,两个人都是不挑食的好孩子,吃的干干净净,曲泠吃饱喝足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快要到济南城了,不用坐马车了。”
“是好事。”阿飞喊来人收拾碗筷。
他们两个半月,有两个月出头都花在赶路上,挤占了大部分时间。
曲泠经常会说果然古代交通还是不便,要是有高铁早在济南城完事,阿飞听不懂盲目支持。
“你说丐帮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曲泠很在意这个,在花家见到的丐帮长老随着她和济南城距离的缩短,在她的回忆里显得越来越怪异。
阿飞一路上和她交流过很多次意见,知道丐帮之行恐怕不会很平静。
他食指敲在剑柄上,竟然有几分论剑之祸磨砺出来的沉稳:“最坏就是丐帮有内鬼,要送任老帮主下黄泉。”
曲泠的最糟糕猜测也是这个,正道名宿的木道人能暗聚势力,装疯卖傻的薛笑人培养杀手,陆小凤口中的丐帮看似对任慈一派尊重,莫敢不从,背地里谁知道皮囊下面长得是什么颜色的心?
说不准有人压根就不希望任慈好起来。
更阴暗一点,说不准任慈的病都不是自然得病。
系统的,呃队友播报,并不是对每个红名都有反应,不是每个红名都被系统选中了,她没有一眼识破他们的能力。
曲泠论剑之行就见了好几种奇毒,又上课,天底下有什么样的毒都不奇怪。
当然,她也希望能像搞笑的漫画那样,丐帮之行背后只是误会。
阿飞比曲泠要耳聪目明些,入关路上关于林仙儿的闲聊就是在他在充当转播人的角色,提醒道:“那边有人在聊丐帮的事情。”
他说的是和他们隔了两张桌子的那一桌。
曲泠悄悄地竖起耳朵,屏息偷听。
他们皆是原本在外地的丐帮中人,聊的是在围绕任慈的养子,南宫灵。
任慈没有亲生的孩子,南宫灵是从小就被任慈收养的,颇有武学天赋,如今的武功不在年轻的任慈之下,被称为半个少年天才,也是年轻有为。
不过曲泠在江湖天才八卦集里从来没听到过他的名字,那他大概并没有特别杰出的才华。
在他们的口中,任慈生病后的南宫灵雷厉风行地接受了丐帮的事务,表现得很有魄力。另一方面,他积极为任慈寻医,找了不少医生,可谓是孝心难得,尽心尽力。
他们在商量要不要趁此机会去到南宫灵面前以表忠心,猜任慈估计是不行了,不如押宝南宫灵,做比较靠前的忠心的那批,也许能捞点油水。
真是奇怪,南宫灵在为任慈寻访医生,那么为什么丐帮的长老连问问她都不肯呢?
虽然她确实不支持道听途说听诊。
曲泠再听下去。
他们还说了目前的丐帮现状。
得益于任慈的为人,丐帮总部的大部分人都沉浸在悲伤中,听南宫灵的指挥行事,侧面说明了有一个好爸爸有多重要。
不过南宫灵似乎想对丐帮做一些改变,让丐帮发展起来,这是任慈还健康时中断的事业。
在任慈还年轻气盛时,丐帮在他手中如日中天,只是没过很多年,六分半堂以烈火之势成为了江湖第一大势力。在六分半堂的气焰面前,为了丐帮能更好的生存,任慈选择了韬光养晦,低调地发展。
后来金风细雨楼更换主人后,迅速发展,和六分半堂分庭抗礼。多少帮派被他们的纷争卷进去难以维持自身的独立,证明了任慈的英明。
南宫灵年轻气盛,没有任慈的经验,想要做出一番和任慈不一样的功业,证明自己不只是靠父亲立足的人,这曲泠能理解。
也因此他需要很多人来帮助他,才让这几个人起了这样的心思。
那丐帮现在的形势,到底是严峻还是不严峻呢?
几人再往下说,为了能招揽到人才,南宫灵不拘一格,似乎连多年前被任慈驱逐出派恨不得杀之以警示丐帮众人的白玉魔丐都寄了信。
好耳熟的名字,曲泠回忆了一下,没忍住爆了脏话:“有神经病啊!”
白玉魔丐,这不就是那个陆小凤说过的大恶人吗?
他糟蹋良家妇女无数,恶贯满盈,要不是官府抓不到他,早该把脑袋挂在菜市场了。
这种烂人,不拘一格的招揽?
任慈就算是真死了,都要被气得活过来!
曲泠锤了一下桌子,说话的人没有再聊这件事了,她深吸一口气,再重复道:“真是神经病,我能不能现在去官府把他举报了,都招揽白玉魔丐了,他能是什么好人啊?”
不要跟她说什么不拘一格,你是受害者吗你就不拘一格,有本事你给白玉魔丐当被害人啊。
真的好想举报啊。
曲泠对明天丐帮的期望越降越低,她还有种任慈要是真的病死了,丐帮就要在南宫灵手里完蛋的感觉。
阿飞赞同道:“我们明天见到他小心为上。”
末道,又再说:“如有意外,我带你走。”
曲泠抿紧嘴唇:“做不到,任慈我是非治不可了。”
熊猫儿的联系方式天下只有他知道,她还要靠任慈联系王怜花。
曲泠想下去,商量:“要是南宫灵不配合,我们能不能给他套个麻袋?”
“麻袋?”
阿飞不疑,直接开始思考可行性:“那要摸清楚他的作息……”
他没说完,停下。
他看见了一个人。
是个眼眸锐利,暗藏傲气的人。
轻功更上一层楼的曲泠也闭上了嘴,她也感知到了。
一身轻装走近客栈里的人,敲了敲聊天那桌的桌子,露出一张看不出破绽的笑脸,神不知鬼不觉的,一锭黄金出现在了桌面上。
“几位在聊的话,我也很感兴趣。”
他落座。
曲泠拉住阿飞的手:“白愁飞。”
他,居然真如花父所言,出现在了济南城周围。
可他打听丐帮的事做什么?
在这丐帮混乱之际,他有所图?
看见白愁飞的脸曲泠就烦,恨不得把自己跟阿飞埋进地缝里,叫白愁飞看不见。
好在有楼梯的遮挡,白愁飞似乎是没有瞧见他们。
阿飞记住了曲泠说过的对白愁飞很有意见,他一来就住了嘴,拉住曲泠的手,做口型:我们上楼。
曲泠朝墙上的窗户抬抬下巴。
二人隐蔽地翻窗而走,使出轻功翻上了三楼的厢房。
确定白愁飞听不见了,曲泠揍了被子一拳。
“真是阴魂不散了,甩都甩不掉。”
“被挂表白墙的渣男的
联系方式“让他逃过了一劫,他又在她面前晃。
白愁飞那个战果累累的介绍,叫她如何能放下心。
曲泠握紧拳头:“我不想给南宫灵套了,我想今天晚上就给白愁飞套麻袋。”
她还不止想套麻袋。
退一万步讲江湖就不能有一个一键举报功能吗?
扣一就把这群人全抓走,省得别人还要担心他们又要犯什么事,会伤害到哪些人。
她还能拿个悬赏费,补偿一下受到损伤的精神。
她就说她背到家的运气不可能放过她的,任老帮主别睡了,你醒了丐帮都要被翻天了!
第40章 母慈子孝丐帮有自己的甄嬛传
俗话说得好,项庄起舞,意在沛公。
换一下句式,白愁飞起舞,意在丐帮。
曲泠想过他是不是要对花家下手,他却只来了一趟就打算走,转而到济南来。现在想来他就是为了打探消息去的花家。
他真正要的目标,大概就是老帮主病重,大权交由年少的少帮主南宫灵手中的丐帮。
跟白愁飞住在一间客栈里,曲泠很难放心。
在她的坚持之下,出发的时间提前到了上午,早饭都没用啃了两个包子,一行人就上路了。
花父没有说过她的去向,就算和白愁飞后来在丐帮碰见了,一口咬定没下过楼没看见他就行。
马车骷噜噜地行往济南城,太阳悬挂到最高点时,巍峨耸立的济南城作为这趟北上的终点,为马车生活画上了句号。
也相应的,揭开了另一场混乱的序幕。
曲泠掀开车帘,街景慢慢地后挪,车夫在车外扯着嗓子:“曲姑娘,丐帮就在城东那边了,去找住店的地,还是直接去?”
“麻烦直接去。”
“行嘞!”
车夫一鞭子抽在马身上,马加快了迈蹄的动作。
曲泠把帘子别上,脸贴着半边帘子。
她托着下巴,生出一种,只有大学生期末考时才会有的感情。
就是那种和赴死差不多的,知道自己一点也不想,但还是要去干这件事的感情。
衣着朴素到有些寒酸的乞丐们多了起来,大多低着头赶路。在帮主生死未卜之际,再说说笑笑是有违帮规的。
他们将这种有什么要落幕的气息贯彻在了步伐里,弄得马车的声响都放小了。
丐帮丐帮,名字就决定了它的基础是什么,也决定了它的所在地不会如花家主宅一般修建得有多好。
十数间平常百姓住的屋子,再连着十数间好上一些的房子,在一群乞丐的簇拥中,就是这江湖一大势力的核心所在了。
车夫停下马车,六个守大门的乞丐走上来,面容严肃:“来者何人,前面是丐帮重地!”
“我们是江南花家的家丁,主人家和任帮主平日里交情不浅,听闻任帮主重病,特意请了大夫来。”
车夫也见过大场面,从容不迫细细说道。
为首的乞丐对视一眼,打量了一遍马车,见到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富贵气息已经信了七八分,说:“我们去通报少帮主,还请花家贵客稍等。”
他们退去,曲泠声都没出,就结束了这场交涉。
花父的亲笔信在阿飞手中,他翻开包裹,信就安然躺在里面,连折痕都没有。
很快,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去请示南宫灵的乞丐回来了。
他们拱手行礼,弯下腰:“少帮主有请,贵客快进来。帮主病重丐帮多有戒严,请不要放在心上。”
车夫为曲泠拉起了门帘。
先下去的是阿飞,他身手敏捷地一跃而下,伸出手。
再才是曲泠,她把手交给阿飞,垂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慢悠悠抬眼。
过于年轻面孔交叠在一起,总是难免让人轻视,乞丐们等五秒,没有别的人了,才反应过来这就是花家请来的人了。
他们没有把轻慢摆在脸上,为曲泠阿飞打开大门,抬手引路。
里里外外如出一辙,都是纯粹的简朴风,来往的人倒是不少。
走过四间屋子,到了占地面积最大的房屋旁,此屋是周遭唯一能称得上雅致的建筑,一见便知这就是丐帮正堂。
到了这里家丁就都不便跟进去了,曲泠阿飞被乞丐引着步入其中。
先看见的是正对着门口的墙上,一副池塘风景图,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夏天池塘的美景,其中又似乎内蕴了什么风骨,不会让人觉得有失体统。
其次看见的,才是负手而立在看画的人。
他身量不算矮,体型在江湖男儿里也是很出挑的,衣衫比曲泠今天见到的所有丐帮的人都要好看干净上许多。
此人的名字无需再猜。
曲泠和阿飞站定,和此人一前一后。
她瞧着他,等他说话。
殊不知此人,也在等着她说话。
都在等待的人就这么等了下去。
好一会儿的时间飞过,还是没人说话。
曲泠用眼神问阿飞:他为什么不说话?
阿飞:不知道。
曲泠:他总不能在等我们说话吧,但我们不是客人吗?
阿飞:不知道。
小朋友们脑袋空空,不知道南宫灵心中的曲曲绕绕。
简单来说,他就是在装。
想在来客面前装一下,然后让他们先喊他南宫少帮主,再转身,这样b格有了体面也有了。
他连poss都摆好了,却想不到对面压根不吃这一套,连这根神经都没长。
又是一会儿时间飞过,他受不了了,先转身挽尊:“看画看的太入迷了,贵客来访南宫灵有失远迎。”
“没有没有。”曲泠随便客气一下,“少帮主文化熏陶真好啊。”
南宫灵面孔扭曲一瞬,马上装回来。
他心里已经要炸了,这两人怎么回事:“不知二位是?”
“我叫曲泠,这位是我的伙伴阿飞,花家主心念与任帮主的深厚友情,托我来为任帮主治病。”
曲泠一拍阿飞,阿飞顺势递上花父的亲笔信。
他没有要上前递信的意识,所以南宫灵还得自己过来拿。
很憋屈的他暗地里已经在咬牙了,面上还要带笑:“是素有‘小菩萨’‘飞剑客’之称的二位啊,论剑之事和花家七公子的事近来可真是如雷贯耳,我昨日还听人说过。”
曲泠被夸了,有点开心但还是要谦虚一下:“没有没有,都是些小事,我只出了一点点力。”
她get不到南宫灵要商业互吹的意思,让南宫灵又吃了个哑巴亏。
更气的是阿飞还在那里点头,话都不说就点,更气了。
南宫灵牙都要咬碎了。
他展开花父的信。
花父为人爽朗,爽朗的有种不太聪明的感觉,信则相反,无论是修辞和行文,多有博学多才才思缜密之色。
他写的很清楚,结构清晰当作范文,追忆年少时和任慈的过往,对任慈人品的感叹,得知他生病时对天地无眼的哀惜,以及最后对曲泠的感谢,对她医术阿飞剑术的肯定。
还很高明的道德绑架了一下南宫灵,大意就是我跟你爹只是年轻时相逢一场,如今都如此难忘,你和他做了二十多年父子,对他必然有更加深厚的感情。我知你也心急如焚,听闻你遍访名医,真是古今难得的孝子,既然如此,不如让曲神医一试。
在曲泠阿飞身上吃到了没有人情世故苦的南宫灵,在花父信上吃到太懂人情世故的苦。
他要是拒绝,就是不孝了,消息一传回去,花父下一封信估计就是找丐帮别的长辈说他有违孝悌。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以后还不能明面上那这个当芥蒂,只能吃闷亏。
真是老狐狸。
南宫灵折好信,想把信扣下,阿飞的手已经伸过来了,自然地把信拿回去。
他就这么吃了今天第四个亏,量大管饱。
曲泠还眼巴巴地:“少帮主意下如何呢?”
他意下如何?
他想把你们赶出去!
南宫灵不愧是有大图谋的人,硬是撑住了:“花家主与我父亲的感情真让人羡慕,人至中年还有这样的好友,已是无憾了。”
他做出担心的样子:“可是父亲如今已是不大好,诸多大夫看过都说只怕药石无医,要不然父亲知道花家主的情谊,必然将为之动容。”
绕了一圈,南宫灵就是不说答不答应的事。
曲泠早有心理准备,从南宫灵招揽白玉魔丐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心术绝没有那么正。
“所以南宫少帮主意下如何呢?”她追问不放。
“我意下当然……”
南宫灵还要踢皮球,屋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一身白色面蒙白纱的夫人,端着茶走了进来。
她身姿曼妙,但从这一点来看,就胜过了曲泠见过的所有美人。
身躯摇曳的弧度,不堪一握的腰肢,处处都接近完美。她不露,也能让人知道她在绝世美人中,都是最顶尖的。
妇人不语,南宫灵接过茶:“母亲,你怎么来了?”
她就是任慈的妻子,叶淑贞。
叶淑贞轻咳:“我听闻有来客,过来送茶。你父亲平日接待客人时我都在旁,现在不来难免失了礼数。”
“任夫人好。”曲泠向她问好。
叶淑贞走到她跟前,点点头:“不知二位是?”
阿飞递上花父的信。
待叶淑贞看完,声音中已经带上一丝泪意,如果她没有带面纱,也许曲泠能看到泪光的存在。
“原来是花家主,真是情深义重的好人啊……”
她说着,南宫灵正要说话,她却更靠近了曲泠。
紧接着叶淑贞握住曲泠的手,不知不觉间南宫灵已是被迫后退一步:“我听说小菩萨素有活死人肉白骨的传闻,不知真假但也知道小菩萨的医术绝非名医能比,还请小菩萨救我丈夫一命!”
曲泠嗅到了转机的气息,从叶淑贞出场开始剧情就已经变了。
看病的事在叶淑贞三言两语间就已经敲定,热茶还在往上冒着热气。
南宫灵端着茶,发现这茶有些太烫了。他低头遮住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