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信息素被闻到
幸亏肖询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腰, 另一只手扶住车头,双脚稳在地面,才不至于连人带车侧翻。
“同学, 你没事吧?”看他唇色煞白,差点和他对撞的人,险些以为是自己乱变道撞了人。
“不好意思。”青年身后身材高挑的Alpha替他道歉。
“没事没事, 以后开车小心点就好。”对面那人摆手就离开。
“下来, 我来。”肖询从后座下来, 瞥见他魂惊心颤没有反应, 轻柔摸过他露出的秀发。
“对不起。”扶着他的手下来,木讷地跟肖询道歉。
之前一个人开电动车的时候,庄饮砚一向小心谨慎, 自从后座多了一个人之后, 就好像多了一层保障,却又好似多了一层可以搓破的软膜。
天平倾斜的另一端,一旦得到平衡,就再也恢复不到自己原来的样子。
“没什么好道歉的, 坐好。”
刚想让他搭稳自己的肩膀,不曾想后背递上一点重量, 属于庄饮砚那双清瘦的胳膊从腰身努力环上来。
注视那双勾着自己握拳的手, 肖询微微一笑附上去, 带着安抚轻拍两下, 神态温柔深情。
篮球场离刚才差点发生碰撞的地方很近, 不到两分钟两人就安全抵达, 庄饮砚的唇色从苍白恢复到淡粉。
“好点没?”帮他取下头盔, 肖询摸着他的侧脸, 故意调侃, “以前我不在,你是不是撞车都只能傻愣在原地?”
听到他在身后嘟嘟哝哝:“你没来的时候,我从没发生过这些事情。”
肖询一笑置之,还想再温存两下,就被出来买饮料的左序窥见。
柠檬精上脑,左序倚在自助贩卖机边上:“嘿嘿嘿,那边两个谈恋爱的,能不能先打球再谈?”
肖询扭头,马上回应:“好的。”
庄饮砚窘迫:“还没谈,瞎说什么。”
浓眉高挑,左序不理会腻歪的两个人,转身用手机扫码买饮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谈?”把车锁好,后面扑来热气,顺着徐徐微风将青年的话送到耳边。
快了……他在心里默默回应,东西就要磨好了。
初尝心动,庄饮砚手心冒汗又不善回答他每次直白的追问,只能用笨拙的方式去表达。
“砚砚,你不会是网上说的那些爱钓鱼的钓O吧?”看他低头不作答,肖询翘唇揶揄。
“不是!”仰头与对方狡黠如镜的眸子相对,一闪而过的调弄被他捕捉,庄饮砚脸上一热转身跟着左序去球场。
加上向涔阳、汪君菘和林耀镜正好六个,打半场三人篮球,起初黑白配没分到一块,肖询跟汪君菘换,铁了心要和庄饮砚一组。
嘴里振振有词:“上次篮球赛和你是对手,我要做你队友。”
其他人毫不介意就随他去,左序跟肖询下了比赛这次还是对手,依旧攻势凶猛在球场大杀四方。
一个小时过后,众人大汗淋漓,灰蒙的天色也渐暗,篮球场路灯通明。
六个人席地而坐仰头灌水,汗渍沿着下颌打湿红绿色的篮球场地。
“哇,爽!”汪君菘抓住衣摆随意抹汗,感叹,“寒假我也就和肖哥见过一次面,根本没人陪我打球,手痒也只能自己在门前拍两下。”
“+1”林耀镜举手附和。
“我也是,”盖好瓶盖,向涔阳笑着说,“过年那会还忙着走亲戚,每天只能无聊到在群里发牢骚,不过肖哥过年那几天好像都没在群里回消息。”
“啊……我在忙。”说完,还有意无意瞄了一下身边的人。
在忙着帮自己的Omega度过发情期。
不知怎的,庄饮砚脑袋里就浮现那三天肖询帮自己那些过发情期的旖旎风光,他攀附着青年那对肩峰凸起走线流畅的臂膀,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
陡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回味什么,脸颊爆红呈猪肝色。
嗅到空气里飘来青涩的信息素,肖询喝水的手顿住,笑从嘴边荡开。
“嗯?”坐在旁边的左序开始在空气四处寻找,鼻尖耸动。
“找什么?”庄饮砚问。
正视对方好奇的眼神,左序慢慢凑近,念叨:“奇怪,总觉得刚才从你这闻到一股淡淡甜甜的香水味,怎么这会闻不到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位于庄饮砚身后那人,扬起的嘴角凝固,瞳孔突然缩紧。
“什么味、啊!”
吃痛的叫唤吸引来其他人的驻足,下一秒就见到肖询紧紧把庄饮砚护在怀里,对左序呲牙戾气十足。
“肖……你怎么了?”信息素逐渐在青年周身扩散,离他最近的左序和庄饮砚首当其冲。
揪住领口,心脏紧得喘不上气,左序大概知道肖询是病发,面目狰狞,痛苦地开口:“冷、冷静点。”
被牢牢锁在他的臂弯处,又让他强势摁在怀里的人也止不住发抖,意识尚存赶紧抓住他的手腕。
庄饮砚温和劝说:“肖询,我们回去,好不好?”
压制不住发狠赤红的眼丝,阴鸷的眸色里仿佛即刻就能渗出血来,抓住庄饮砚肩膀的那只手一再用力。
“肖询,肖询。”吃痛发冷汗,庄饮砚极力要唤醒他。
现在篮球场这么多人打球,万一信息素飘远引发其他Alpha暴乱,后果不堪设想。
在庄饮砚回抱自己的这一刻,青年把自己的下唇咬到渗血,信息素被逼回去,稍微能行动的左序立即朝散发的空气喷阻隔剂。
“走,我先带你去偏僻的地方。”
借肖询的力站起来,跟左序还有其他人点头示意,慢慢离开篮球场,剩下就交给左序。
幸好今天打篮球时,左序说篮球没气特地让他带小仓库的钥匙,仓库的门被重重关上。
跟疯了的野狗一样,肖询撑着他的脑袋把人摁在墙上,不打一声招呼腺体被无情撕咬,痛楚远远盖过那日的欢愉。
“额,疼……”
还没从疾速的角度变化里走出来,庄饮砚就被咬得叫痛,身后之人恍若未闻,附在他的手掌上与他十指相扣。
信息素的交织不足以叫心慌意乱的人彻底冷静,庄饮砚眼神涣散靠在墙上,耳边肖询的话循环回响。
“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脑海硝烟四起,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仿佛走火入魔,在标记过后抵着他拼命重复。
像是要提醒自己,又像要提醒他。
“你还好吗?”因为被压在墙上背对他,因此他看不清肖询的脸,只能用颤颤巍巍的手心去感受。
不等碰到肖询,就被他抓到嘴边细细亲吻,每一根手指都被他的薄凉抖动的唇碰过,还觉不够,肖询把他的脸掰过来。
从脖子沿着线条,慢慢路过他粉红发热的耳垂,侧脸,鼻尖,最后落到他的唇时悬空停住,最后落在他的嘴角偏侧。
从头到尾,肖询都不提自己为什么突然发病,整理好状态回去,林耀镜三人也当做无事发生,不该自己问的事情不问。
抵达508宿舍门口的时候,青年停下脚步拉着他的手。
左序见状率先递话,逃离战场:“呃,我有点累,我先去洗洗睡。”
林耀镜:“我晚上有课,先回去洗澡了。”
视线停在他俩交握的手上,向涔阳冲里头喊:“那我排学长你后面洗啊!”
说完被汪君菘拉着进屋,把门封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与他对视的眼中皆是担忧,肖询近期的状态极其不对。
倘若非要说是因为接近易感期,却也让庄饮砚觉得怪异。
迷雾般深邃的瞳仁麻木而冷漠,胸口被他看得没由来震了一下,捕捉到期间一闪而过的落寞与痛苦。
“到底怎么了?肖询。”反握住他不同往日炽热的手心,肖询的手冰地好似放在零下空气中刚冻过那样。
肖询:“想要你。”
倏地睁大双眼,庄饮砚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肖询直视他的眼睛:“庄饮砚,我想要你,我要永久标记你。”
被对方直白的话术吓到,庄饮砚连忙放开对方的手,眼神飘忽,高领下的皮肤滚烫。
他果然猜的不错,肖询从一开始就想要他。
结结巴巴道:“不、不行,太、太快了。”
“知道了。”垂下眼睛,肖询对他说,“你进去吧。”
庄饮砚还是不放心:“那你呢?”
“我看着你进去。”
对方的语气稀松平常,又没有泄露信息素在空气之中,庄饮砚三步一回头,那人从头到尾都看着自己,最后挥手进了自己宿舍的门。
在亲眼目睹那人远离之后,肖询紧握的双拳用力到青白,表情隐忍至险些崩坏,迈起稳健的步伐慢慢向楼层最顶端走。
鸦黑的天顶像一袭玄色窗帘,没有花色,乌泱泱盖得青年心焦,仅有的月光捅破窗帘泻出白色。
昂首眺望那处白色的窟窿,圆月驱散云层均匀扑在上头,好似某个能工巧匠把它特地均匀分割一样,看得人心底空落落发慌。
拿出自己最爱嚼的糖果含住,脑袋反复都是左序在操场闻庄饮砚味道的模样。
庄饮砚虽然感觉不到,但自己却明确知道,左序说的那股一晃而过的香水味,就是他的Omega的信息素!
哪怕只有一点点,肖询依旧如临大敌,阴森的犬齿咬碎口中的硬糖。
一旦其他A都能闻到他的味道,庄饮砚就不再需要自己了,那他就会听从他那个该死的Alpha哥哥的话,把自己丢掉。
“呵。”
冷傲的笑声里,带着薄怒与悲戚,将头发尽数撩起,狠厉而嗜血的神情里,有不可磨灭的癫狂。
就是对他太好太耐心,庄饮砚才会犹犹豫豫一直让自己等着。
而现在……
肖询抵住尖锐的牙齿,低头看见自己虎口渗出的血液,漠不关心舔了一下。
糖果辛辣的口感跟自己的信息素在口腔打架,给混沌的脑子带来片刻清醒,体内流淌的细胞在欲望得不到满足之后火速涨大。
手掌生理性颤抖,闭眼仿佛能听见血液加快的喧哗,封闭的野兽终于在此刻冲出围墙,攻势猛烈一发不可收拾。
闭上眼睛感受久违突破禁忌的快感,青年冷冷勾起嘴角,此时他无比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第82章 突发车祸
今年惊蛰左右的天气忽暖忽冷, 有时更是春雨不绝,雨潮后又是连日的寒气,一个人行驶在湿滑的道路中央, 庄饮砚总是格外谨慎。
因为咖啡厅有暖气,来这里做作业喝咖啡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进来都带着外来凛冽的气息跟雨渍。
站在工作台前, 握着好不容易刻好的玉, 冰滑生硬的触感中, 庄饮砚能感知到自己脉搏在不合常规的跳动, 连着他的眼皮也跟着跳。
因为从第二天开始,肖询就失踪了,两天没有任何微信消息也没打招呼。
自从开学以来, 肖询的每个反应和眼神, 都让自己忧虑万分,无意识贴住自己的胸口,隔着衣服也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跳凌乱得厉害。
目光停留在他们前两天的聊天界面
庄饮砚:今天下午三点半的班
肖询:好的砚砚,就来
昨天, 庄饮砚发:今天早上八点半的班
肖询没回。
今天,庄饮砚又发:今天下午两点的班
青年也没有回复。
直到刚才, 他又说:可不可以回我一下?晚上想和你说件事情。
消息石沉大海, 连回响都没有, 恐惧悄然袭击青年岌岌可危的神经, 庄饮砚频频走神, 被店长看出来。
“小庄?小庄?”推了他两下。
“啊, 对不起。”回过神, 他鞠躬道歉。
店长和善地笑着, 摆手:“没事, 感觉你这两天心不在焉,是不是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现在人流量少,一会多起来我让其他人替班。”
唇瓣张开,本想说不用,想了想还是把围兜脱下来递给他,庄饮砚十分抱歉:“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回去一趟。”
店长:“没关系,不用道歉。”
冒着风雨骑回去,雨滴漏进自己的额发,无情拍打头盔模糊自己的视线,狂风吹起的雨衣衣摆都好似要催促他快些回到宿舍,每一滴雨点都被他精准听进耳中,引发不宁的心绪。
简单上锁,庄饮砚直奔508的门扉,叩了三下没人开门,又重重敲了三下。
“谁啊……”里面的声音迷迷糊糊,像刚从酣睡中苏醒。
向涔阳打开房门,就看见鬓角流着雨水焦急不安的庄饮砚。
他问:“肖询在吗?我找肖询。”
“嗯?”床上还处在朦胧状态的汪君菘,听见关键词,眯着眼睛从窗帘里探出头,“他没和你说吗?他前天晚上就说不舒服,第二天请假回去了。”
没说,肖询提都没和自己提过。
分不清是失落还是生气,庄饮砚舔过干涩的下唇,轻声说:“好,我知道了,谢谢。”
转身拿出手机拨打那人的电话,是能打通的状态,但响到冰冷的女声提示音,都迟迟没有人接。
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心情从万丈悬崖跌落,肖询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玩失踪,是易感期病发了?严不严重?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随着不停的拨打,和一次又一次的器械声,庄饮砚噙着泪光,眉心久久未能舒展,胸口沉闷指节发凉。
突然,念头一闪,青年的眼睛瞬间擦亮。
如果肖询不舒服回家过易感期,会不会就在自己家的医院隔离?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马上拨打另一个人的手机号码,奇怪的是周时逸也是一样,没人接听,坚持不懈又打了两遍。
在音乐骤然消失的那一秒,庄饮砚吊起一口气,不等对方发问,抢先问。
“时逸哥,肖询有没有在医院里?他是不是易感期不舒服?在哪里隔离?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他?”
一连串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周时逸沉默了好久,以为对方没听见还要重复的时候,男人开腔。
“在,他在这。”口吻里的犹豫与停滞不前都被忽略。
庄饮砚破忧为笑:“那我现在过去陪他。”
“不行!你不能过来!”周时逸厉声呵斥。
刚迈开的步伐停住,他问:“为什么?”
“小庄,他没事的,”意识到自己的话太急,周时逸稍稍缓和,“听我话,过两天他就回去了。”
听完对方的话,庄饮砚静默几秒,语气决绝:“时逸哥,你是知道我的,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要做什么,我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小庄你……好,我现在告诉你!”拿他没辙,周时逸无奈只能道出真相,“肖询出车祸了。”
没稳住力气,手机从掌心垂直掉到地面,任凭周时逸在电话里怎么喊他都听不见。
春雨咄咄逼人沾湿土地,一汪积水被弹起,冒出咕噜噜的泡泡,那些泡泡落到眼里全部变成鲜红的血液。
飘出的泥腥味被也庄饮砚闻去,青年跪在地上干呕一声,土壤泡过雨水就像浸在败血里刚开封的坛罐,令人反胃。
“小庄?小庄?”
“小庄你没事吧?”
眼前一片漆黑,用本能意识在地上摸索,庄饮砚牙齿打颤:“告、告诉我,他的……情况。”
“前两天我在医院值班,看见急诊室有人浑身是血被推进来,想过去问问要不要帮忙,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居然是肖询。”
“他现在没事,你别过来,我怕你看不了。”
“左手骨折,腹部有一指宽的钢筋插进他身体,所幸较浅,没有伤及器官,你别着急。”
坐在出租车上,庄饮砚紧紧抓着那块玉,眼眶好似泉眼,永不枯竭从中掉泪。
外头的雨还在下,雨势越来越大,他无法透过玻璃车窗看见自己泪眼婆娑的面容。
“小同学,这是谈朋友分手啦?”等红路灯的空隙,师傅不停从后视镜看他,还是没憋住话。
他摇头,抽噎:“一、一个很重要的人,在医院,师傅,我很、很害怕,麻烦你快点。”
“好好好,不要担心,只要不是大问题都能治。”感觉到他焦心如焚,师傅瞧见绿灯踩油门飞驰。
下车和师傅道谢,不等师傅送伞给他,就冒着大雨往医院里快速跑去,医院太大他不知道肖询住哪个房间,只能先去找周时逸。
可是过于着急,庄饮砚的思维也跟着瓢泼大雨混乱如麻,方向感缺失,死死攥紧那块玉,在大厅像小蜜蜂四处打转。
“小庄!”
“哥……”
幸而刚好被准备过来拿报告的周时逸看见,如同见到救星,庄饮砚泪眼不止。
帮他打听到肖询的病房,周时逸把人领上去,拐角处打一见到对方蹒跚往前的背影,庄饮砚在上来之前的所有准备瞬间瓦解,功亏一篑。
肖询背对着自己,没打石膏的手臂撑着扶手,一步步朝自己的病房走去。
泪水再次决堤,朦胧里,他听见周时逸为难地对他说:“我还有台手术要做,小庄你撑着点,他没事还活着。”
庄饮砚露出苦笑,是啊……他还活着。
幸好,他还活着。
庄饮砚尽力克制好呼吸,缓步走向肖询。
正在漫步的人嗅到向自己靠近的信息素,在惹人厌烦的消毒水中,愈创木的气息温柔诱人。
前头还处在归途的肖询脚步刹住,庄饮砚也跟着停下。
“为什么、不接电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庄饮砚质问。
于心不忍闭上眼睛,肖询轻声说:“怕你担心。”
庄饮砚忍不住低斥:“你不接电话难道我就不担心了吗!”
“砚砚,”行动不便,肖询缓缓转过来,望着他哭红的双眼,神情满是愧色,“对不起。”
密不透风的厚石膏把青年灵活的双手束缚住,还有位于病号服腹部的斑斑血迹,庄饮砚捂住嘴泣不成声,肩膀随着抽搭。
所有回忆在脑海走了一遍,炸裂的破璃碎片划过耳膜,伴随尖叫声,还有汽油燃烧过后滋啦滋啦的噪音,他禁不住脱力倒到墙边。
“砚砚!嘶——”肖询还想要去扶他,结果牵动自己的伤口,痛苦呻吟。
脑袋嗡嗡响,青年的痛呼成功唤回他眼前的花白,视线逐渐清晰,用袖口胡乱抹了把脸,庄饮砚忍着伤痛扶他走回自己的房间。
肖询:“你坐着,我去给你拿毛巾。”
冒雨跑来,庄饮砚身上和头发湿糊,发丝如稠夹着雨水巴在两侧,格外狼狈。
“不用,你走路都不方便了,我自己去。”把蠢蠢欲动的青年摁回去,庄饮砚自己去浴室整理。
在打湿毛巾热敷似核桃肿大的眼睛时,自己的手还禁不住颤抖,连吹风机他都无法和平时一样轻而易举抓起。
吹干头发擦好脸出来,肖询就站在门口候着,唯一安好的手臂举着一杯不知道何时变出来的姜汤。
宽大的衣袍将青年紧致有型的身材湮没,眼下颓唐还有淡淡的青色,往日张扬的面容此刻毫无生气。
心脏好像被无形用力揪住,接过热气腾腾的姜汤,水蒸气烘湿眼膜,鼻头稍稍拱起,眼线向下弯曲。
“别哭了。”看见他难过,肖询也跟着揪心,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抚摸他的脸。
“肖询。”回握他的手背,哭肿了的双眼闪着泪光凄楚可怜,喊他的时候,右眼掉落一滴泪。
泪水落在肖询的指腹,青年死寂的心瞬间哗然,庄饮砚又踮脚主动在他下巴处吻了一下。
窗外枝桠在春雨的精心栽培下,嫩芽悄然滋生,雷声轰隆似吐不尽的缠缠绵意,在挥洒间坠落心田,陨入肖询的灵魂。
身体不便的缘故,他不能躬身,只能微微下蹲噙住那方被自己获取过许多次的柔软。
庄饮砚的热情与主动能燃尽窗外的倾盆大雨,耳旁略过那些攻势猛烈嘀嗒打在窗户的雨滴,只有两人的呼吸与缱绻。
第83章 定情吊坠
吻到最后庄饮砚缺氧从他怀里退出, 青年眼神滚烫锁着离自己而去的唇。
被他吮吸过仿若艳红的牡丹,微微张开时又在吐露粗重的喘息。
视线停在庄饮砚那双雾气蒸腾的眼睛,眸色瞬间沉谙几分, 再次凑过去。
抓紧肖询的病号服没有反抗,庄饮砚闭上眼睛耐心等待青年的索取。
良久,额头只被碰了一下, 紧接着是他紧闭的眼睛, 肖询的手陷进他刚吹过蓬松干涩的头发, 揉了两下。
“砚砚, ”开腔便是忍耐已久的哑嗓,他突然说,“对不起。”
蓦然睁开, 庄饮砚红色的眼眶中疑惑遍布:“怎么了?”
只见肖询专心致志看着那张梦寐以求的脸, 喃喃道:“不该让你哭的,哭得我心肝疼。”
标记的时候他想让庄饮砚哭,看见他水红的眼睛,肖询总是内心膨胀欢快。
可是方才, 看见庄饮砚哭得那么伤心,他心也跟着发软, 像麦芽糖成型之前要经过反复揉搓, 他的心也备受煎熬、疼痛。
他太想要这个人了, 太想要他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疯长的欲壑难以填平, 横行霸道得反而让人心生怯弱。
“那你答应我, 以后易感期之前不许开车, 也不许你带着情绪或者病发的时候开车。”手指勾住青年宽大的手掌, 声线带着后怕打颤。
肖询轻声应允:“好, 再也不会了,对不起。”
保持缄默,几秒后,肖询补充:“那你现在可以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吗?”
“这个,送给你。”没有正面回答,把怀揣许久的宝物塞到对方手里,暖玉在他手掌待过,余温都还在。
肖询跟着物品低头俯瞰自己摊开的手掌,被打磨精细雕饰着郁金香的璞玉静静躺在上方。
“这是……?”收缩的瞳孔与磕绊的言语,无不展现青年的诧异。
“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图案和字都是我自己刻的”庄饮砚挤出苦笑,娓娓诉说,“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庄闻萧不是我亲哥哥,他是我表哥,你去过我的家,那里其实是我姑爹姑妈的家。”
“我父母很早的时候就……就因为车祸去世了,虽然姑爹姑妈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亲,却对我视如己出,庄闻萧也把我当作亲弟弟。”
说着,庄饮砚顿了顿,伸手把肖询掌心的玉翻过来。
郁金香的背面雕刻的不再是图案,而是‘平安健康’四个字,看得出来做工生疏,因为走线还略带点扭曲。
屏息凝神,肖询的表情瞬间禁锢,喉咙像是被生生扼住,张嘴发不出声音。
指腹划过‘平安’两个大字,庄饮砚哽咽:“另外半边也是我刻的,希望你永远平安、健康,但是好像、好像送晚了——”
“砚砚,对不起。”环住他颤栗的肩膀,侧脸触碰他的发梢,肖询心如刀绞,阖上满目挣扎和煎熬的眼神,握紧手里的玉。
庄饮砚摇头,从他手里取出玉佩,红肿的眼睛勉强撑出笑意,擤擤鼻子有意调侃:“你太高了,坐下,我替你戴上去。”
“好。”露出两颗虎牙,肖询在他的搀扶下坐到床榻,压下脖子让庄饮砚把吊坠为他挂上去。
“谢谢砚砚,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慢慢摸过上面凹凸的纹路,细腻的手指每一下都带着无尽的热爱与珍视,眼神更是极近温柔。
“肖询。”
把他喊回神,芳华的眼眸映射出他心底的浓厚情意,庄饮砚莞尔一笑,抓住那只抚摸吊坠的手,再次对着那人的唇亲下去。
在肖询怔愣时,听见他的低语:“以前这块玉是我最珍贵的东西,现在你和它都是。”
喉结滚动,眼珠子瞪得圆溜,眼里全是惊喜,激动地不顾伤痛抓住他的胳臂,肖询语气痴迷,不停确认。
“真的吗?砚砚,你再说一次好不好?我听不懂,你可不可以,再对我说一次?求你。”
“诶,小心扯着伤口。”看见他动作幅度大起来,绷住神经提醒他要注意。
“别管伤口!”似是怕他反悔跑了,抓着他的单只手用力,肖询专注道,“再说一遍,求你了,砚砚。”
“再说几遍都可以,”翘起嘴角,庄饮砚逐字逐句和他说,“你不是一直想和我谈恋爱吗?肖询,我答应了。”
“所以……”神经亢奋嘴唇跟着发抖,和他确认,“你是我的了,对吗?”
“是,我是你的了。”得到对面的人大方承认。
长久的执念像一节铁钉,在不懈努力之后得以拔除,空缺之处被生出的花朵弥合。
迷醉于眼前只为自己盛开的郁金香,那双曼妙的眼睛早已让他无法自拔。
窗外不知何时早已雨过天晴,被洗刷过后的窗口锃亮,反射在庄饮砚白皙无暇的面容。
闭上眼睛,凑近自己心心念念采撷的花朵,置身愈创木信息素的温暖中,肖询神色陶然。
“我的,你是我的了……你终于是我的了。”缱绻在他鹅颈跟耳垂,庄饮砚被他醇厚的嗓音撩得脸红。
“折腾这么久你也累了,快休息吧。”作势推推他的肩膀,害臊道。
“不要,我要是睡着你就偷跑了。”赖在他的臂膀不肯离开,瞥见被遗漏在旁的姜汤,提醒,“快喝姜汤,不然就要凉了。”
“哪来的姜汤啊?真难得,你病着还知道送姜汤给我喝。”取过杯子喝了两口,庄饮砚含情脉脉调侃。
“刚才让护士帮忙弄的,”对他的话格外不满,肖询撇嘴,“砚砚这话真难听,明明之前我也给你送过姜汤的。”
庄饮砚愣神:“嗯?什么时候?”
“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心上?”对着那双肿胀红润的下唇咬了一口,肖询眯眼,语气危险,“篮球赛下雨那天,我给你送过,你都忘记了?”
“校篮球赛?”在回忆中找寻一番,庄饮砚蹙眉,“你没过来啊?”
“我去的时候你在洗澡,我托于舜学长给的。”说到这顿了一下,好似意识到什么,肖询抬眉,语气肯定,“他没给你。”
“……啊,我记起来了,”想起当时洗澡出来时于舜的表情,庄饮砚大彻大悟,“他给了,但他没说是你给的,我还以为是他买的。”
“呵,”浅薄掀唇,眸光转冷闪过几不可察的暗芒,肖询漫不经心挂起眼帘,“于舜学长可真是,生怕我追上你,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得出来啊。”
再对上庄饮砚那迷茫的神情,肖询叹了口气,似笑非笑问他:“砚砚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
“?”被肖询的话震撼,庄饮砚的瞳孔张得更大,惊讶反驳,“怎么可能!他喜欢的不是宴楚橦吗?”
直到看见肖询眼底的轻蔑和玩味更加旺盛,庄饮砚反复品味当时于舜知道他和肖询跨年时激动的模样,以及之后种种生疏的态度。
“呃……”迟钝的人总算有些觉悟,手心发汗局促解释,“不是的,他没说,我、我不知道,我不喜欢他。”
“乖砚砚,”Alpha亲吻他的额头,无奈开口,“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直白坦诚,喜欢你就一定会大胆说出来的,知道吗?”
“哦。”老老实实回答之后,庄饮砚觉着不对劲,倏地抬头,哭笑不得想推他又碍于他的伤势,“我说你啊,讲话老是夹枪带棒阴阳怪气还踩一捧一,这套哪学的?”
“哼!”青年倨傲地昂起下巴,自觉自己已经够大度了。
要换是之前,早都想办法给于舜那个不自量力的Beta使绊子了,既然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的Omega,懒得和这些杂碎计较罢了。
“好了,我下午有课,你乖乖养病别乱跑。”看时间差不多,庄饮砚着急起身要赶回去。
“那你下课来陪我嘛。”惯会示弱,肖询用手指勾得庄饮砚心麻意乱,哀怨地说,“肚子好痛,手也好痛,都没人照顾我。”
他一提,庄饮砚恍然想起来:“这不是你家的医院吗?你爸妈不过来?”
“这个医院的院长是我小叔,他们不管这里,而且要是他们知道我开车出事,砚砚就见不到我了。”
庄饮砚不解:“为什么?”
耳边属于他的声音,沉闷不堪:“他们会让我退学,会把我关在小屋子里,我不要。”
倒吸一口气,带着怜爱拍过肖询的头。
肖询继续祈求:“陪陪我嘛,陪陪我嘛,好不好?”
“好好好,这几天我不去咖啡厅,下课就来陪你。”架不住他纷至沓来的求饶声,庄饮砚温存道。
“你真好~”只顾着脸红,没注意到肩膀上靠着的人,除了尾音上扬外,得逞的嘴角也跟着高高挂起,点漆的目光中闪烁着顽劣。
连着住院一周,庄饮砚没课都会过去陪他,因为之前他说自己缺钱,还为自己不让他打工的事情置气,肖询谨记在心。
便要了张庄饮砚的课表,上下课之后都会专门打好车告诉他车牌号,让他坐车过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上车,庄饮砚靠在座椅上叹气,揉捏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说呢……有一种逃也逃不掉,每天都要去肖询那上班打卡的社畜感。
照顾肖询本身不是多大的问题,重点在于怎么照顾,以及照顾他的过程会被怎样对待。
就比如现在——
“砚砚,洗澡时间到了~”听见夺命的催促,庄饮砚刷红了脸。
第84章 床小我大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 每回听见他的口气,都有一种‘洗澡’像是要‘吃饭’的即视感。
庄饮砚轻声反驳:“不是洗澡,你那个伤口洗不了, 只是帮你擦一下身子,别胡说。”
熟谙地拿起布,在接热水的缝隙肖询已然自觉把纽扣尽数解开, 宽大的条纹服散在青年结实的腹肌两侧。
虽然另外半边包着纱布, 但也能看见纱布下方延展的均匀线条。
光着膀子饶有兴趣朝他走去, 把人锁在洗手台上, 即便青年另一边打石膏没办法动弹,却过分依仗自己伤口没有痊愈,料定庄饮砚不会乱动。
“快点走开, ”不敢看镜子里那张轻薄的脸, 也不敢和对方意趣横生的眼睛对视,边拧毛巾边飘忽道,“站好,我给你擦一下。”
“都一起洗澡三天了, 你怎么还喜欢脸红啊?”
靠近他耳畔,眉间轻佻, “砚砚你快看镜子, 你现在就和昨天我们一起在外面院子里看到的红玫瑰一样。”
光说不得劲, 肖询还要从背后伸手, 指头勾着他的下巴正对镜子里的自己。
青年在他耳旁舒爽叹谓, 声音性感:“漂亮死了, 看得我好硬啊。”
“肖询!你不要每次都这样捉弄我!”
不敢随便挣扎, 只能撇开脸, 拧干的热毛巾因为羞愤被重新丢进水里。
自从确认关系之后, 肖询对他在言语上越来越放肆,以前那些藏在心里上不得台面的骚话,现在通通释放。
“开个玩笑嘛,砚砚这么当真干嘛。”亲吻他的侧颊,肖询退后立定,乖巧等待庄饮砚帮他擦身体。
掀开肖询的外衣帮他擦拭,没有长而宽的衣摆做修饰,在划过对方腹肌的时候,动作戛然而止。
隔着衣裤某些景象看的庄饮砚口干脑热,才知道肖询的话里掺着半分真,羞臊万分赶紧挪开视线。
观察力敏捷的Alpha自然没有错过这幅好景,挂起乖张散漫的笑容,语速缓慢而有力:“砚砚,你脸好红,是因为觉得我太大了吗?”
眼睑被对方捉弄呈水红色,带着嗔怪仰头瞪他,嘴硬道:“不是,你没发觉我看你的眼神充满怜悯吗?”
“没发觉。”眯起眼睛揽住他的腰,在庄饮砚泛起红色涟漪的脸上,来回逡巡。
滑动的指尖从他的眼睛开始,成片烧过细小的毛孔,所到之处都让庄饮砚开始自我焚烧。
“砚砚,”沾染情欲的嗓子情切而急迫,肖询说,“我要你亲我。”
说完,肖询就稍稍下蹲,把脸凑到他面前,势必要人主动亲他。
近来好几次,肖询总提这种无理的要求,比如——喝药要喂,亲嘴也要他主动。
既然决定要在一起,庄饮砚也没什么好抗拒的,虽然还是会觉得很羞耻。
但肖询不论是心智年龄还是真实年龄都比自己小,大他一些,作为主动推进关系的那一方,约莫也是合理的吧?
想着想着,庄饮砚挪动步子向他靠近,自觉搭上他的肩膀,对准青年那对细薄的嘴唇。
嫌他动作太慢,肖询还配合地抬抬下巴,使两人彻底相对。
双方越发契合的信息素,在唇齿相依里相互传递,柔情旖旎的吻,在对方信息素入侵身体的时候被加深。
要不是记挂着肖询的伤势,脱力喘不上气的人几乎要靠到对方身上。
肖询对他的身体异常熟悉,一把拖住他的腰,轻轻用力往上提,才足以支撑庄饮砚不跪下去。
狭窄的洗手间内,粗热的呼吸声与接吻时的啧啧声交织,四面环壁的缘故,声音立体萦绕在两人间,处在头昏脑涨的人没有觉察到异样,只有在肖询突然吻得更凶狠时,不明所以地嘤咛。
叩叩叩——
“肖先生?我来给您换药了。”病房门外,小护士柔美的嗓音响起。
……里头没有回应。
“肖先生?”他又喊了一声,带着疑惑准备敲第三次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不是那位身材比例完美,八块腹肌体魄健壮,性张力爆棚的高大Alpha,而是另一位长相秀雅,眉眼温顺清澈的Beta
这个Beta看起来好像很慌乱,嘴巴像被蛰过略微红肿。
庄饮砚手脚局促,对护士说:“你好,请进。”
“啊好。”往床沿坐着纽扣散开的肖询望去,护士的眼睛擦得精光,这年头极品Alpha可少见了。
耐心拆解纱布,举手投足都透着谨慎,每次给他换药的时候,小护士都必须亲力亲为,许多负责其他患者的小O,都想和他换。
但他偏不,这种身材看一次少一次好吗!
静静倚在一边,看护士给肖询拆纱布时,庄饮砚眼中隐隐含着揣摩之意,心中不免吃味,这个人怎么到哪都这么招摇?
“宝贝。”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成功把他思绪打断,给肖询拆纱布拆到一半的护士也僵住了。
“啊?”庄饮砚指着自己,眼神迷惑,“你叫我?”
“嗯,”点点头,肖询说,“你转过去吧,我的伤口很难看,怕吓到你。”
“……不用,我还是在这看着吧。”
“那你到我身边来。”上半身稍稍动弹,把人牵到身边,“害怕的话就躲到我背后。”
觉得好笑,庄饮砚拍他手:“你怎么老把我想得这么脆弱。”
“本来就是。”青年默默嘀咕。
为他拆解纱布的小护士内心已然开始哭泣,很多小O护士还托他来问问,这个Alpha有没有对象,是不是单身?
他当时还想着,肥水不落外人田,自己先来探探路。
果然……猛A都是抢手货。
层层纱布终于被全部掀开,肖询肚子上那块创口周围全是红色的药水,经过时间的洗礼逐渐挥发变色。
伤口周围开始结痂,最中心那个凹陷的窟窿还翻着鲜红的嫩肉。
在肖询身后看得触目惊心,庄饮砚五官痛苦挤在一块。
看护士给他上药,肖询虽然不曾叫痛,但棉签每次粘过伤口,他的心就多揪紧几寸。
正在上药,突然手背覆上冰凉的触感,肖询回头就瞧见跟小苦瓜似的脸蛋,亲昵地用中指和食指夹了两下他的脸。
安慰他:“不疼,没事的。”
得到对方的指责:“不仅脑子迟钝,你连疼痛感都比别人迟钝。”
没有错过他眼睛里不加掩饰的心疼,肖询在他颈间啄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啦!”结束这场酣畅淋漓的秀恩爱大战,护士对他们报以微笑,“伤口恢复得很好,下周二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啦。”
“谢谢。”庄饮砚颔首,礼貌道谢。
“不客气,我先走啦。”说完马上关门离开病房,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大家通风报信。
这个帅A已有对象,对象是个帅气的Beta,真可惜了……
“下周二就能出院,正好在这之前能把易感期过了。”坐下来给床上的人削苹果,庄饮砚在心中计算他的易感期。
“你周五下午没课,直接来陪我过夜吧。”张嘴接受来自他的投喂,肖询邀请道。
只听庄饮砚和他玩笑:“就这么大点地,你是要我在这打地铺吗?”
“谁让你睡地板了?”狭长的眼眸透着玩味,唇角邪邪勾起。
在庄饮砚心跳失控大致猜到隐藏的后半句时,肖询拖着长音闲散道:“和我一起睡啊。”
“你这床小,躺不了两个人。”专注于碗里插着牙签开始氧化的苹果,庄饮砚面颊嫣红不肯抬头。
“没关系,”肖询的声音越发有磁性,气息缠绵在他近处吐露,“我大就可以。”
握住玻璃碗的手,骨节用力生出淡粉,庄饮砚说:“肖询,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诨话,不然我不来陪你了。”
“哦,好吧。”失去兴致躺回床上,肖询恹恹回答。
离开之前,为免肖询半夜突发易感期,他特地拜托周时逸帮忙照看。
男人推推眼镜,表示:“就算你不说,这位大少爷也有专门的人会替他照看的。”
庄饮砚:“别人我不放心。”
语毕,面前的人马上挑高眉头:“所以,你现在和他什么情况?说好了,我不替除你以外不熟悉的人免费治病。”
眼睛左右瞟了几下,庄饮砚尴尬挠头:“他、他之前说,要追我和我谈恋爱。”
周时逸兴致盎然:“嗯哼?所以,他不再是你的合约对象,而是对象了?”
得到肯定答复:“昂,是的。”
“OK,他现在是单间病房,易感期也是在自己病房隔离,我会时不时去看他两眼,看有没有动静。”
喜形于色,庄饮砚朝他道谢:“谢谢哥。”
周时逸催促:“快回去上课吧。”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车祸,Alpha这次易感期额外安分,除了第一天庄饮砚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控制不住撕扯到自己的伤口,第二天恰逢周五,庄饮砚马上赶来陪他。
“伤口好不容易开始结痂,你还非要作死。”被他标记过后的人,脸上还有余潮,软绵绵的腔调里责备意味昭然。
肖询弱弱回嘴:“你不在,我控制不住嘛。”
石膏已经被拆开重新弄过,是刚才稍稍冷静后,才喊的一个Beta医生进来帮忙。
他身上撕裂的伤口昨天没有及时处理,今天又翻出新的裂痕。
刚进入易感期的肖询生人勿近,任何人都动不得他,是等到庄饮砚来过安抚之后才肯重打石膏。
“本来手骨骨折就不太容易好,现在好得更慢了。”
Omega一板一眼给他包扎伤口的模样,还有那双注入心疼与关切的眼睛,睫毛如扇轻轻扇动,路过的微风勾得人心痒。
正在研究应该怎么固定,嘴角被突如其来的吻袭击,带着醉人的信息素,庄饮砚一时没拿稳,纱布从手心滚下来,像摊开的卷轴延长了好几厘米。
暖气房内的空气本就难以流通,刚被标记过,对他的信息素敏感程度大大提高。
酽浓酒味震得庄饮砚脊背酸麻,撑在肖询两侧床面的胳膊失了力气。
第85章 哥哥,玩我腺体
短暂的热吻结束, Alpha在他下唇轻扫过,趁他意识不清,把纱布捡起来自己给自己固定上, 再剪掉多余的纱布。
收拾好放回原位,床上的人还唇瓣还在微张喘气,因为信息素契合度的升高, 庄饮砚越来越难克制自己在标记之后的各种反应。
定定地瞧着他, 眼中点碎的欲求浮起, 轻而易举把人推倒,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压在他的上方,单手撑着。
嘴边荡起, 说话的腔调摄人心魂:“哥哥, 你好容易被推倒啊。”
“什、什么哥哥?”舌头打结,突发奇想的称呼更是让人羞耻度膨胀。
“哥哥,砚砚哥哥?”看着他一寸寸加深的脸蛋,肖询叫得起劲。
起因是前几天, 他闲着无聊就去搜索,大家都怎么喊自己的Omega, 很多网友回复。
有叫小猪猪的, 也有叫宝贝的, 有叫哥哥弟弟的, 还有叫屁蛋的。
更有奇奇怪怪的网友, 说叫爸爸或者小爸会更刺激的?
嗯……庄饮砚的爸爸去世了, 叫爸爸或者小爸都不太好, 而且被揍的可能性很大, 于是他挑了几个, 打算一个个叫过去,看看哪个反响更好。
俯视自己身下,被臊到含羞带怯,又如春色早樱般动情的眼神,肖询轻笑一声。
他想,他大概是找到了……
“哥哥今天会陪我睡觉,对吗?”肖询见缝插针,追问道。
把脸瞥开,庄饮砚不敢看他的眼睛,害怕瞧见从他瞳孔映射出自己跟西红柿一样的脸。
“别、别叫哥哥,你易感期我会陪你的。”
“哥哥真好。”置若罔闻,肖询自顾自在他头颈间磨蹭卖乖。
到了晚上,庄饮砚用最磨蹭的速度洗好澡,缓缓踱步朝床上走去。
青年翘首以盼坐在床边,等他靠近就一把将人扯到怀里坐着。
紧贴他的侧颈,细细慢慢地嗅探,语气热忱:“哥哥就连洗完澡,身上都还是我的信息素,好开心啊。”
“肖询!不让你叫,你还叫上瘾了是吧?”恼羞成怒,庄饮砚拧了一下他的臂膀。
“干嘛不让我叫?你本来就比我大啊。”愤懑不平,就在他脖子嘬出一小块花案。
肖询接着说:“学长都能叫,干嘛不能叫哥哥,我就要叫哥哥!”
“……”刚开启的两片唇,想想又重新合上,憋了半天,庄饮砚说,“随你吧,但你别在别人面前叫。”
“好吧。”青年答应得比较勉强。
怕他保持坐在腿上的姿势太久,会对肖询的伤口不好,庄饮砚脱了鞋子上床挤到最边上,本意是想给肖询腾位置。
毕竟他左手打石膏,侧卧也只能侧到右边,仰躺也比较占位,另一方面是他确实脸红害羞,即便和肖询共同过夜不是一两次。
“砚砚,你为什么背对着我?”静谧的病房内,肖询的疑问格外响亮。
呼吸停顿,思考几秒后,他找到了合理借口:“怕你半夜易感期脑袋发热,把我咬醒。”
“所以你就故意睡在我左边,我都没办法侧过去抱你。”
言语抱屈,忧悒的情绪隔着距离和昏暗,庄饮砚都能听得一清二白。
“没有故意。”语气发虚,庄饮砚在黑暗之中悄悄摸了两下鼻尖。
“砚砚。”
“嗯?”
“我手疼,伤口也疼,易感期好难受。”耳边回荡起肖询可怜兮兮的声音,“为什么谈恋爱了,砚砚哥哥也要和以前一样对我,今天窗外的雨和我的心一样……”
“可以了可以了!”实在受不了,庄饮砚把床头小灯打开,翻身起来,凿牙切齿道,“我换位置,行了吧!”
方才一副欲哭委屈的惨样,顷刻间乌云散开,露出皓白的牙齿,积极道:“我给你腾位置。”
说着就往边上挪,庄饮砚翻到他右侧还没来得及躺下,就被肖询用力摁住,腿一软青年直接坐到他身上。
“嗯哼……”
“你没事吧!”听见痛吟,庄饮砚马上撑起来想掀开被子查看伤势。
“没事,扶我起来。”
“好,不舒服吗?”搭住肖询伸过来的手,把他拉起来,庄饮砚询问。
“不舒服。”青年就着他的力,反手把人摁坐在自己大腿上,眼神直白,“转过去好不好,想要亲你腺体。”
脸上骤然升起绯红,胸膛起伏明显,在青年晦暗不明的眸子里,微弱床头灯下为此刻的氛围横添许多暧昧。
“有什么好亲的,每次都要亲。”嘴上这么抱怨,却顺从地转过身背对他。
位于他身后的肖询,右手从背部滑向侧端,整个过程,滚烫的手掌都贴合轻薄的里衣,隔着布料庄饮砚都能感觉到他易感期不寻常的体表温度。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腺体,结合窗外蒙蒙细雨打在窗户的节奏,交相呼应。
庄饮砚咬紧牙关,试图压住骨子里燃烧的血液,和被羽毛包裹搔痒的骨头。
更别提肖询啄吻腺体的时候,还时不时会轻咬两下示威。
就像坐了一趟迷雾里看不清轨道的过山车,不知道它何时加速下坠,何时是平缓道路,只能时刻保持一颗悬着的心。
这比直接咬他腺体,还要让人觉得难受。
时间在升温的空气里被迫静止,他数不清肖询在他腺体停留了多久。
待对方的唇离开时,庄饮砚额角早已生出点点汗渍,精疲力竭倒在遍是他俩信息素的人怀里。
稳稳接住自己的Omega,肖询喉咙溢出畅快的笑吟,伺机的野兽张着贪婪的眼睛,在夜里亮得透彻,漩涡齐聚的眸光里映着疯狂的情意。
“哥哥这两天好乖啊,你会一直这么乖吗?”袖口拂过他的汗渍,询问的声音浑浊而粗热。
靠在他肩头,庄饮砚弯眉浅笑:“只要你听话,表现好,我就奖励你。”
“是吗?”
在青年反问之时,庄饮砚陡然顿住,不知因何缘由,温和醉人的杜松子酒浓度飙升,超过与之平衡中和的愈创木。
他听见肖询反问:“那如果,我不听话呢?”
呼吸加重,庄饮砚握住他的手,虚着声音和他打趣:“那到时候,我就想想要怎么罚你。”
“就罚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也离不开你的信息素,好不好?”
瞳孔被黑夜湮没,魅影遍布,肖询食指绕着他的发丝,执拗道。
靠在他肩膀的脑袋蹭了两下,庄饮砚揶揄:“那不是便宜都被你占尽了?说得好像你现在就能离开我的信息素一样,你信息素收一收,太浓了。”
“是啊,我已经离不开了。”不知道是在和他说,还是在和自己强调,声腔低哑沉闷。
闭上阴郁的眼睛,右手在他腺体反复摩挲,肖询一再重复:“砚砚,不论如何你都不能丢下我,你是我的,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知道知道,你是复读机吗?”庄饮砚无奈回答。
总觉得这次易感期,肖询变得格外啰嗦,反复强调让人不许丢下他。
腺体部位被他循环磨蹭,热意越来越盛,庄饮砚咽了口唾沫,羞赧着脸,问出困惑已久的问题:“你们Alpha,就这么喜欢碰自己Omega的腺体吗?”
后颈突然被掐住,他小声‘啊’了一下,紧接着听见来自头顶上方有如乌云压顶的低迷质问。
“哥哥的腺体还被其他Alpha碰过?”
“没有!”被他揪住脆弱的腺体,庄饮砚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绷紧肌肉。
离开他肩膀,怒视眼前的人,不免发牢骚:“除了你,还有谁能知道我有腺体啊?”
肖询微睨:“知不知道是一回事,碰没碰过又是另一回事。”
“那照你这么说,平时像左序那样勾肩搭背不小心蹭过去也不行了?”
“不行。”
“嘶……肖询你!”被他气得横眉竖眼,庄饮砚重重抽气,“那你的腺体呢?你不许别人碰我的,难不成就没有人能碰你的吗?”
“有啊,”眉眼深处的戏谑一晃而过,肖询凑到他面前,“只有你可以,要不要试试?”
“谁、谁和你一样变态,专挑别人的腺体玩。”
肖询蹙眉,对他抗拒的态度不大满意:“不是别人,是你。”
“那也是、也是变态。”膝盖蜷起被他以防备的姿态环住,庄饮砚嗫嚅道。
“玩一下嘛玩一下嘛,你都没见过我的腺体吧?”不依不饶,狭长的眼眸满载急切,冲他眨眼。
“哪有求、求别人玩腺体的,我在医学书上看过很、很多次了!”触电般尴尬朝他挥舞,庄饮砚连带着脖子都被调戏到爆红。
“哥哥不是别人,医学书上都是画的,哪有我的好看,快看我的!”说完自顾自转身,拉低病号服的领子。
隔着暖色调暧昧的灯光,庄饮砚悄无声息瞄了一眼,没有凑近只能看见大致。
腺体的轮廓和书上画的一般无二,远远看去像个崭露头角的圆形火山。
“哥哥凑近点看,这样看不清。”
知道庄饮砚不会主动向自己靠近,肖询挪了挪位置,将脖子怼到他面前。
这下庄饮砚看得分明,肖询的圆形腺体只有食指指甲盖大小,中间略微凹陷,那里是可以注入信息素,也可以注入抑制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