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第71章 陌生快递

独自回到车上, 在后座抱着脑袋,额头抵住膝盖良久,待雷声轰鸣的心脏好不容易平缓, 才红着脸用手机软件找代驾。

刚进门,茶几上的庄闻萧立刻拍沙发:“过来,坐。”

“不了, 我先上去放东西, 一会下来。”得上楼把高领毛衣换上, 不然一会暖气房待久了, 外套围巾一脱,什么都会被看见。

“神神秘秘的。”待在沙发上不可一世的人,傲慢歪嘴, 独自嘀咕道。

“随他去吧, 不过就是玩几天而已。”周时逸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上下打量一番,庄闻萧笑称:“被挖去峭江市工作不到一年,这就和我弟弟一个战线了?”

“那你希望我和谁一个战线?”杯底敲击桌面, 发出零星清澈的声音,周时逸看着他的眼睛, 反问。

毫不避讳对方审视的目光, 庄闻萧刚分开薄唇, 楼梯便响起拖沓动静。

下来的时候, 庄饮砚特地把楼上冰箱里没吃完的车厘子带下来, 果篮被放到周时逸面前。

“时逸哥, 吃水果。”

“谢谢, 我昨天吃了很多, 你吃吧。”

把果篮推回去的同时, 周时逸平整的眉宇陡然挤成川字,鼻翼动了两下,望着他欲言又止。

庄闻萧:“你身上酒味怎么比上次还重?”

气势汹汹的杜松子酒虽然在易感期离去后降低了浓度,可本质上肖询还是个信息素数值极高的Alpha

庄闻萧和周时逸只闻到这股没来得及散去的味道,血液便开始起到压制反应。

心跳漏拍,暗呼是自己大意了,刚才肖询在机场离开的时候多抱了他一会,他没喷阻隔剂,路上司机也没有任何异常,他就直接忘了这回事。

从兜里掏出阻隔剂,对着空气和自己猛喷,两人稍显痛苦的神情才有所舒展。

“不好意思,哥,我不知道。”语气饱含歉疚。

“没事,毕竟你闻不到信息素,也正常。”周时逸摆手,唇色发白还不忘找补。

被肖询的信息素引到心率不齐,庄闻萧骂骂咧咧:“这个死小子信息素多高啊?比左序还高?”

“呃……是的,好像听左序说过一嘴。”

“不对啊?你又闻不到信息素,随身备着阻隔剂做什么?”逻辑缜密又多疑的人,在身体一系列症状冰释后,马上反应过来。

“是、是左序,他说有时候人来人往难免会沾上繁杂的信息素,要拿出来时不时喷一下,万一哪天有即将进入易感期的Alpha闻到,很可能会引起他对同类排斥的应激症,对我不利。”

讲的时候虽然有些发虚,可逻辑都是能说通的,庄饮砚手心沁出汗渍。

“也是,”仔细品品确实是这么回事,沙发上的人喊他,“坐吧。”

长长舒气,庄饮砚落座,周时逸全程旁观,暗地里悄悄摇头。

自打肖询回去之后,两人又恢复先前的电话模式,但这人极其鸡贼,因为他自创的打电话调休制度,每天都精打细算,少一分一秒都不可以,常常弄得庄饮砚哭笑不得。

年关将至,他和周时逸还有庄闻萧三个人帮忙包饺子,在选馅的时候,脑袋突然飘过先前肖询和自己一起在食堂点的香菇猪肉。

想着到时候给青年寄一些过去,再寄点玉米猪肉,上回他抢自己的抢得挺欢。

晚上把东西分好,也给左序和于舜各弄了一份,自从那天点破于舜喜欢宴楚橦之后,青年和他每每对望相处,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塑料薄膜隔着,戳不破也越不过。

他们的地址庄饮砚都知道,微信说一声即可。

夜间躺在床上,肖询还在逐一汇报自己从起床到躺床中间做的一长串事情、吃的食物,这几乎是青年每晚必做的事情。

有的时候庄饮砚真的很想吐槽,这人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记事本?每天事无巨细地汇报,不会烦吗?

“砚砚?”说完的人听这头没反应,还以为是睡着了,试着喊他。

庄饮砚大梦初醒:“嗯?汇报完毕了?”

肖询答:“是的。”

他说完,庄饮砚切入正题:“你家地址给一个呗。”

“砚砚要来我家吗?”激动地从床上腾起来,肖询语速飞快,“几点?什么时候?我去接你?”

“不行不行,不能让我家里人看见你,没关系,我小叔早年和小婶偷情的时候有个小房子,砚砚和我也可以在里面……”

“肖询。”电话里头的人越说越不得体,被他及时打断,绯色密布的脸上陡然略过一抹慌乱,“我不是、我就是想给你寄个饺子,你别想那么多。”

“……哦。”上半身支起的青年一头栽回枕头里。

能联想到此时此刻肖询挺尸的消极状态,庄饮砚的语气不由自主带着点哄诱。

“上回在食堂,看你挺喜欢玉米猪肉和香菇猪肉的,今天下午刚好和我哥他们一起包饺子,就想到给你寄一点。”

肖询:“我才不吃他做的。”

“我知道,所以寄给你的都是我自己亲手包的。”

“要!”再次恢复元气,青年声线高昂。

他在电话这头哭笑不得,摇头调侃:“如果我偷偷在里面放两个庄闻萧包的,你也不会知道啊。”

“谁说的?”意气自得地和他说,“在煮饺子之前我一定会好好把砚砚包的都看一遍,把折痕纹路、走向,还有形状都记住,绝对不可能让他的饺子浑水摸鱼。”

“……”

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人真的是细致入微?还是该说他变态至极?

“没有没有,”怕把他逼急了真这么干,到时候晚上打电话还能出一份检查报告给他,庄饮砚及时沟通。

“送你饺子是给你吃,不是给你欣赏的,我保证里面没有一个庄闻萧的饺子,可以了吧?”

“我相信砚砚~”

话虽如此,但当收到饺子的那一刻,肖询还是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肖询:[图片]

肖询:收到饺子啦

肖询:[小狗开心]

肖询:每个饺子都长得一样,和砚砚一样小小的好可爱,就是可惜没有砚砚的味道

点开照片和聊天的人,气得差点没有当场把手里的台球杆折断,他送肖询的饺子是装袋的。

而肖询发来的图片,一个个饺子和操练一样排队,白白胖胖整整齐齐躺在桌子上。

而且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他说什么,偏要捉弄他。

“你们先打。”气到手抖,把台球杆丢给周时逸,咬牙给肖询回电话。

“嗯哼?这是砚砚打给我的,不可以算我时间哦。”沙发上收拾饺子的人,一接起电话马上强调。

“肖询!”望了眼在球室打球的周时逸和庄闻萧,又朝厨房探去,确认没人在看,他才敢低斥直呼对方的名字。

“我都说了,给你饺子是给你吃的,不是让你排队玩的!”

“我只是想欣赏一下你的杰作嘛。”

“那你欣赏一个就可以,欣赏一堆做什么?而且你为什么还……还……侮辱我。”说到后面有点难以启齿,明显气势不足。

“因为想你了。”肖询混淆道。

被直白撩人的话说得汗流浃背,左右张望之后,才敢热着脸驳斥:“这里面没有因果关系,不许答非所问。”

“不是答非所问,你看,砚砚不是主动来找我了吗?”

瞠目结舌,庄饮砚被他的脑回路塞得说不出话,原来这人挖的坑在这啊。

一颗颗把东西装回原位,肖询又抱怨:“都是我主动找你,你都不主动找我,我只能自己想点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不断靠捣乱吸引我的注意力?肖询,你幼不幼稚啊?”嘴上这么说,窗台的玻璃却清晰明了地映衬出他勾起的嘴角。

“幼不幼稚不重要,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

青年不以为然,靠在沙发上语气轻柔,辉煌灯光下的眼睛好似漩涡,透着难以捉摸的锐利光芒。

“行吧,那先这样,刚才还打桌球呢,中途被你气得都要输了。”

肖询撇嘴,散漫道:“桌球而已,我也能陪你打。”

手指在玻璃上划下几笔,庄饮砚展颜:“那等下次,你来陪我打吧。”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被哄开心的人好说话,即刻放手让他去继续打球。

难掩心里的蜜意,看着窗户上自己用手指画出来的XY,压住嘴角挥手擦掉。

临近过年,家里人都开始大肆购买年货,每一回他们仨拿快递回来,都得分半天。

“时逸哥,这个是你的。”仔细端详手头收件人的姓名,把东西递给他。

“这个是什么?”庄闻萧把玩手里长方体的玩意。

不同于零食包装的粗糙米色,白粉蓝渐变的包装盒看起来精致梦幻。

“M……Moje? tulip……any?”凑到他身边念出盒子上面的话,周时逸扶着下巴思考,“我的郁金香?应该是阿姨的香水吧?”

“我看看,寄给庄……饮砚?”刷刷抬头,庄闻萧感到疑惑,“你自己买的东西自己不记得了?”

“嗯?”

他这两天没买过郁金香类的香水啊,眉心卷起,起身把东西接过来,详细翻看上头的单号信息。

寄件人是国外的出产商,收件人确实是自己。

“奇怪……”独自嘟囔,往下突然瞧见备注,清澈的瞳孔猛缩,庄饮砚抱紧怀里的物品一扫迷惑。

爽快承认:“哦!是我买的,我忘记了。”

“什么东西啊?包装这么好看?给我也瞧瞧。”笑着笑着,庄闻萧就要往他怀里掏。

第72章 永不枯萎的花

“不行。”视若珍宝, 庄饮砚从沙发起来拍掉他的手,胡说八道,“就是个装饰品, 要的话你自己也去买一个。”

说完就抱着东西回房间,周时逸慧眼稍显玩味,大致猜到几分, 徒留沙发上的庄闻萧语气不屑。

“他能买什么稀罕玩意?生怕我要似的。”

回屋把门锁上, 坐在书桌前心跳未定, 视线落在快递单备注那一栏, 备注上只简简单单写了两个字:吟春

没忍住笑出声,看着这个名字,眼底荡漾层层水波, 拇指反复在上头摩擦。

也不知道这人送了什么东西给他, 明明昨天晚上还在聊天,也不知道先透个底,这次还挺沉得住气。

打开包装盒,庄饮砚才明白最表层那句——我的郁金香, 是什么含义。

透明玻璃罩内是白色的荒芜雪原,雪原上独立生长着一株粉色的郁金香, 不合时宜不合季节, 但看起来又如此和谐。

左侧有一处按钮, 只要摁下地上的纷纷白雪就会飘起, 在玻璃罩内飘舞。

有一处让庄饮砚不禁感到奇怪, 玻璃罩并非完全透明, 而是在最外层, 有长着绿叶和尖刺的荆棘绕着。

伸手摸了一下, 虽然是仿的, 但尖刺很锋利,绿叶也很逼真。

在院子里百无聊赖,肖询接到他主动打来的电话,眉宇柔和:“收到了?”

“嗯,很漂亮。”把玩最外层的绿叶,还时不时用指腹划过尖刺,庄饮砚缓声问,“为什么突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贵重,和你很相称。”死寂的湖面被赫赫之光照耀,鳞波延伸至青年的瞳孔,生出璀璨星光。

肖询接着说:“玫瑰过于俗气,郁金香对你而言,刚刚好,以后就不用担心它会枯萎会融化,它会永远为你而活。”

眼眶中的晶莹悄然而至,含在其间沾湿眼睑,因为知道他会为消散的花朵感到难过,肖询特意为他准备了永远不会枯萎的花。

右眼率先撑不住滚滚热泪,从颊间落下两滴被庄饮砚抚去。

内心像生在海浪中央屹立不倒的石块,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海浪日复一日朝他扑来,将它铸造成最适宜的模样。

“你哭了?”听见电话里紊乱不平的泣腔,肖询慌神,“是不喜欢郁金香吗?还是不喜欢我的礼物?”

“不是,我很喜欢。”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有点不知所措。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开始害怕。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当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来时,他才清楚地认知到,来自末日的沦陷。

肖询纳闷:“喜欢的话,为什么要哭?”

“因为觉得自己完蛋了。”边把湿润的眼眶擦干,边嘟哝,口吻中不乏有莫名的扭捏与牢骚。

“完蛋?”感觉莫名,今天庄饮砚怎么说的话还有情绪,都这么奇怪,可是又不像是真的不开心。

“笨蛋。”为了遮掩自己的羞耻心,庄饮砚怒嗔道。

“哦,那你现在不哭了吗?”随便他怎么骂,只要他不哭就好。

“我没哭,”瞟过玻璃罩表层的荆棘,庄饮砚觉得新奇,顺便扯远话题,“我以前从没见过玻璃罩外面有围荆棘的永生花装饰品,这个有什么寓意吗?”

“这个嘛……”

讲到这里,青年翘起二郎腿,将手随意搭在椅背上,施施然回答:“因为单单罩住郁金香是不够的,只要有人随手把玻璃罩拿开,郁金香就会被带走。”

“如果加了一层带刺的荆棘,就可以永远守护它,在自己领地范围里,没有人可以夺走它。”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青年露出森眸皓齿,掀起的笑容逐渐诡异难言,阴翳的树丛带来的寒风尽数被他无底深渊般的瞳孔收录。

“是吗?这个解释不会是你自己赋予它的吧?”觉得这个解释像极了某人,庄饮砚取笑道。

“是啊,商家就是觉得好看,刚才是我瞎编的。”凤眸笑意粲然,肖询扬起嘴角坦言应承。

到了夜间,不同于往常,肖询非要打视频,就是说要看看自己和那朵郁金香。

在青年看见自己把郁金香放在离他最近的床头柜上时,眼中的餍足和灼热瞬间爆发,不可控制地抬高颧骨。

接着一连几天,肖询都坚持要打视频,庄饮砚也由着他胡来,反正自己已经学会免疫,就当做他单人的学习直播,捧着书本让他看就是了。

独自忍受霜冻的花朵被包围,有了避寒之所,便不再孤僻,流水般的日子再不枯燥无味,反而添上生气与趣味,终于,红色门联与窗花中迎来新春。

“来来来,”罗绍手里抓着四沓厚厚的红包,分别派给大家,“这是砚砚的、这是阿萧的,这是时逸的,最后一个是我宝贝的。”

“谢谢姑爹。”

“谢谢爸。”

“谢谢老公~”

“叔叔,我就……”

“大过年的讨个吉利,收下吧。”

刚想说什么,就被身边的庄闻萧摁住手腕劝说,凝眸在挂着自己的那双手上,周时逸默默抽回。

周时逸收好红包:“谢谢叔叔。”

“应该是叔叔阿姨谢谢你。”庄芯举起高脚杯,作势要敬他,望向左侧的庄饮砚,眼眶微红却也什么都不说。

“应该的。”他站起来,躬身回敬。

饭桌打得火热之时,庄饮砚也打了个通关,他和庄芯都不贪杯,在其他三人把酒言欢之时,默默收拾桌上堆叠的垃圾。

“我来。”女人抓过盘子,把人挤开,“你去玩吧,剩下那些让他们喝完酒的收拾就好。”

庄饮砚盈盈笑道:“反正没事做,我洗完再去玩。”

帮她整理好碗碟,想起今天一天忙着帮家里做事,都没怎么回复肖询的消息,这人怕是要急疯了。

微信打开,小红点显示未读消息有23条,远离餐桌杯壁相碰的泠泠声,一条条翻看他给自己的图片和消息,中间还夹杂着肖询给他发的压岁钱。

砚砚:刚吃完饭,可以打电话

砚砚:不急,可以等你吃完

放下手机不等五分钟,庄饮砚就收到肖询的电话。

青年诧异:“这么快就吃完了?”

“砚砚怎么不收我的压岁钱?”大抵是偷跑出来的,肖询的质问还带着拖长的喘息。

“不是说我给你吗?”庄饮砚微微一笑,说,“等晚上打电话的时候给你发。”

“我要视频!”

“每天看我看书,你还没看够啊?”

“没有,看多久都看不够。”

心中一紧,温文尔雅的脸上泛出绵绵情意,庄饮砚轻声答应:“可以。”

“砚砚,”像是生怕惊动温顺的小动物,肖询喊他的声线温柔,“今天他们都在放烟花和鞭炮。”

“嗯,看到照片了,”照片里是从楼上俯瞰的角度,庄饮砚好奇便问,“你不是喜欢玩吗?”

“不是。”

沉溺在头顶一望无垠的夜空中,无数烟火和繁星在相互拥抱,肖询的嗓音像山涧迷雾,冷傲而虚柔。

他说:“喜欢的事情,我只想和你一起做。”

不知是赶巧还是缘分使然,窗外烟火徐徐升起,璀璨的烟花和冲破束缚喷向天际遨游的响动,就在此时,跟庄饮砚的心跳完美合拍。

五色斑斓的烟花映入眼帘,生出几分缱绻,青年笑着重复早晨起来的那句话:“肖询,希望你除夕安康,春节快乐。”

几个字把对面的人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就连把肖询给的压岁钱退回去,再喊他重新回去吃饭,都不是太大的难事。

捯饬完毕下楼,庄闻萧跟周时逸早已穿着睡衣在楼下沙发刷手机,挂墙电视播放着的联欢晚会无人问津。

瞥见他下楼,庄闻萧痞里痞气朝他招手:“过来。”

“干嘛?”大概猜到他想做什么,庄饮砚偏不过去,在他正对面坐下。

兜里掏出一沓红包,精准投进他怀里:“我和你时逸哥一起给的,拿着。”

“不要。”回丢给他,庄饮砚说,“我有钱。”

“你有个屁,给我拿着。”不容置喙,庄闻萧粗辱地把东西硬塞到他口袋,还强调,“不许和往年一样偷偷趁我不在往我抽屉里放,还回来我银行卡打给你。”

“拿着吧,我今年拿了不少年终奖。”一直没说话的周时逸,眼睛宛若月牙。

“谢谢,那你们俩怎么不分开给啊?”庄饮砚故意问。

“……”刚才还言笑晏晏的男人,表情瞬时凝固。

庄闻萧用强势的声音掩饰尴尬:“收就收了,话这么多干嘛,看电视去!”

环顾四周,庄饮砚又问:“姑爹姑妈呢?”

庄闻萧:“刚才被叫去打麻将组局了,等快零点就会自己回来。”

庄饮砚:“行吧,那我先上楼,一会再下来。”

“你一天到晚躲房间里做什么?房间里有宝是不是?”打游戏的人停下手头的活,朝他吐槽。

“不是啊。”扫过坐在沙发上的周时逸,他似笑非笑,“我只是不想当电灯泡,行不行?”

“我和他没关系。”话音刚落下,周时逸淡定否认。

“是,没一点关系!”

不难听出这话的人,牙齿绷得有多紧,手机里传出角色死亡的败音,庄闻萧双眼喷火,恨不得咬死对方的腺体。

自觉退出客厅弥散的硝烟,庄饮砚往自己房间走,戴上耳机,前两天答应过肖询,除夕要一起守岁。

提到这事,庄饮砚隐隐又有些来气,并不是他主动答应的,这人在前两天自己困意正浓时,在自己耳边隔两三分钟喊一次他的名字。

跟布谷鸟成精一样,砚砚砚砚叫个没完,等他回复之后,肖询又沉默没了下句。

来回重复大约十来次,眼睛都睁不开的人只想睡觉,烦躁翻身起来凶巴巴道:“我要睡觉,你到底要干嘛?”

“想要你除夕夜陪我跨年。”被怒火攻击后的人,语气自带苦涩冤屈。

拼命忍住自己的小情绪,冷静半晌,还是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谢谢砚砚,晚安!”电话里的声音霎时欢快,肖询这才肯放他去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榜单轮空四周、工位电脑坏了变身程序猿脏脏包,每天钻上钻下

(≧O≦)为了给大家庆祝女神节,小鱼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在这里随机抽几个读者吃吃吧!

(吃一个读者涨一个收藏)(吃一个读者涨一个收藏)(吃一个读者涨一个收藏)

(张开血盆大口)(嚼嚼嚼嚼嚼嚼~~~)

第73章 针剂排异反应

打通视频, 肖询看见坐在床头的人,觉得惊奇:“今天不看书了吗?”

“不看了,”拿起手机用东西架好, 正对显示器,庄饮砚说,“不是说要陪你守岁吗?就不看书了。”

青年的眉梢和眼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翘, 亮堂的眸光碧波荡漾。

庄饮砚也跟着笑了, 忽然想起来:“对了, 还没给你发压岁钱。”

把视频切成弹窗, 庄饮砚给他发了个小红包,再次强调:“钱不多,就是……”

“我知道!”青年急着抢答, 脸上挂满喜庆, “这是砚砚的心意,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说完便看他把这笔钱收下,庄饮砚哑然失笑:“我送你饺子,你不吃拿来观摩, 我送你钱你要拿来收藏,肖询, 你是来我这集宝的吧。”

下一秒, 恣意洒落的半张脸怼到镜头前, 灯光下手机屏幕能清晰看见他细腻的毛孔和分明的羽睫。

肖询缓缓说道:“只要有你在, 我不就什么都有了?”

情不自禁吞咽干燥的喉管, 庄饮砚心口微微悸动:“所以, 你把饺子吃完钱花完, 并不影响明年过年我还会给你。”

镜头前他眼神闪避, 并没有看见肖询松怔的神情, 随后笑意愈发深邃:“好,那我今年吃完,明年还要。”

耳廓发红,为了掩饰尴尬,他把刚才顺手端过来的车厘子拿来吃。

色泽鲜活剔透的红色果实,经过庄饮砚淡色的薄唇,殷红与淡粉交相辉映,最终将他的唇染成诱人的颜色。

被眼前的场景刺激,目光着迷一动不动望着那对阖张的嘴唇,巧舌灵活不断将果核推出。

他曾采颉过庄饮砚的舌尖,也只有他晓得,它有多迷人可亲。

“怎么不说话了?”吃了几颗发现对方没声音,庄饮砚一回望,就跌进对方聚神肆意打量的瞳孔中。

光线为他投下淡淡地阴影,青年看似倦淡的眼神不断在明暗边界交替,看得对面的人心跳乍然停拍。

“发情期要到了,真的不需要我?”声音醇厚亲昵,撩人无形。

“没关系,跑两趟太辛苦你了。”手掌不自觉抓住被罩,回答他。

“好。”隐晦的目光涵盖多种不明觉厉的情绪,肖询略微勾起的弧度轻蔑而嗤嘲。

虽然他的Omega是为他好,但是发情期居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要把自己的Alpha推开。

这很不乖……等放假结束,是该想想怎么罚他。

守岁中途,庄饮砚一度发困,哈欠连着泪腺眼眶晶莹,平时基本十点半就睡下,一下子需要熬到零点格外不适应。

而肖询则是劝他可以先睡,一会自己会叫醒他,庄饮砚想想中途被叫醒还是挺不爽的,再加上仅剩不到一个半小时就作罢。

为了让他打起精神,肖询一直陪他说话,喋喋不休地说起前两天汪君菘约他出去玩时的趣事,其实庄饮砚都听过,勉强撑着神经迎合。

终于,混到庄闻萧来敲他门:“庄饮砚,你不会睡着了吧?该烧香放烟花了。”

“哦!马上!”掀开被子,庄饮砚正要和肖询说什么。

“不许挂。”视频里,肖询板着脸命令。

庄饮砚:“没说要挂啊,这不是还没零点吗?但是我得改语音。”

“……哦,也行。”

“快零点,你不去放烟花吗?”看他在白色冷炽灯下没有任何举动,不由问道。

“他们放就好,反正我这里能看到。”肖询蛮不在意。

“行,那我切语音啦?”

“嗯。”声音低落,毫无半点刚才给自己解闷的意气轩昂。

白色耳机一尘不染,戴在耳廓分外明显,下去的时候,庄闻萧还特地伸手要去拿。

“听什么歌呢?放个烟花都舍不得摘。”

“六级单词。”脚步微乱,身体后倾躲开他的手,青年简而言之。

右侧颧骨提起,庄闻萧异常不屑:“啧,大过年的,就听这种东西?”

庄饮砚自如应对:“啊,不然呢?找点烟花爆竹的配乐在耳朵里吗?”

“aback,a-b-a-c-k,aback,向后。”

耳机里传来肖询洪亮既富含磁性的朗读声,庄饮砚一时没绷住,直接笑出来。

“笑什么?”

“笑什么?”

耳机里和耳机外同时发问,两人声音重合。

“咳,没什么,就是觉得刚才那个单词挺有意思的。”回答庄闻萧,也回答耳机里的那人。

“什么单词?能让你笑成这样?”庄闻萧随手掰了一个核桃,丢进嘴里。

路过男人身旁,庄饮砚轻飘飘丢下一个词:“ugly”

“噗——”始终保持看戏态度的周时逸,在沙发上被逗到笑不可抑。

徒留被气到核桃卡喉的庄闻萧,在那气急败坏,最后被尊敬的母上大人抓去搬礼花。

耳边肖询的笑声环绕不绝,庄饮砚无奈地问:“有这么好笑吗?”

“昂,你说别人不好笑,你说他就好笑。”

这得意的语气,庄饮砚甚至能从中探知到他的翘上天的无形尾巴。

“砚砚、时逸,快出来看烟花啦!”庄芯在门口扯着嗓子往里喊。

大厅的门开启,逼人寒气从室外夺门而入,衣襟单薄的人无意识扯了两下自己的高领,顺手想把庄闻萧的外套捡起来穿。

停顿几秒又果断放下,快步去球室把昨天落下的围巾套上作罢,跨出门时,连着好几家都跟着点燃炮竹和烟火。

浓烟四起,云蒸霞蔚,天空张开黑色的翅膀,接纳扑向自己而来的斑斓羽毛作自身点缀。

随着电视里倒计时停留在最后一秒,喜庆与热闹被推向至高点。

“春节快乐。”他听见青年在被点亮的星星,和绚丽色彩中,向他轻声传递的祝福。

“春节快乐。”仰望顶层苍穹,他也回复。

在各自吃过鸭蛋和平安面后,小区里呛人的烟气还在盘旋,但声音逐渐止息,他跟肖询道过晚安便沉睡过去。

因为知道庄饮砚的发情期就在这段时间,庄芯没敢叫她跟着回娘家走亲戚,夫妇俩交代完庄闻萧和周时逸,自个去了。

空荡室内,沉甸甸的喘息在不停流淌,地板上三只空管散落各地,声音的主人来自隆起的被窝。

许久没有用药剂强制进入发情期,除了感觉到陌生之外,不知道是不是被肖询养刁了,身体骨骼疼痛感剧烈难忍,甚至比被肖询深入标记腺体还要难受。

时不时发出短暂痛苦的嘤咛,恍惚飘摇间,他记得,大约要忍受五分钟强制催生苯基乙胺的疼痛感。

不过半个学期没用针剂,竟然开始觉得五分钟如此难熬。

意识不清里,他看见有道人影走进来,分不清他究竟是他哥还是时逸哥,男人的重影弯腰,大抵是在拾取他丢失的空瓶。

紧接着,温热中带着颗粒感的毛巾在脸上四处浅浅沾取。

“肖询……”毫无保留将内心依赖的名字呐呐喊出来。

“知道你馋他的信息素,你哥一会过来,如果不想被他发现要保持清醒,别喊。”

男人冷静的音调,犹如寒风拂面,须臾就把庄饮砚吹醒。

“谢谢……哥。”身体虚弱,说话也断断续续,但眼底的雾气比刚才少了些,应该是听进去了。

“怎么样?”庄闻萧凛然沉稳的声音从外面向里靠近。

迷糊间,又听见庄闻萧说:“现在都用到三管了,年后我去国外,再催催研制方,能不能尽快把新的试剂测试给弄完。”

到这里,已经痛到完全失去意识,接下来的话他再没听见。

睡到天昏地暗,睁眼不知今夕何夕,依稀从窗帘撩开的缝隙里,窥探到是夜深。

无力拿起手机,果不其然,肖询的电话已经快打爆了,不抱希望手指轻点,只两秒钟马上就被接通。

“怎么样?难不难受?”飞快的语速彰显Alpha的急迫。

鼻头泛酸,庄饮砚不知缘何,听见他的声音莫名感觉委屈,像是在风暴中心无处可依的人,辗转终于找到可攀附的顽石。

“难受。”如鲠在喉,青年哑着嗓子说,“肖询,我很难受。”

“乖砚砚,今晚陪你说话好不好?”

终于轮到他哄庄饮砚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机会瞧见Omega这般示弱,从冰棱中捞出来的心脏瞬间化成水。

才清醒一会,庄饮砚就开始发觉身体隐约有异常迹象,听见肖询的声音之后,浑身发热牙齿跟着打颤,血脉像在烤炉被活活焚烧。

“怎么了?”听到他牙齿磕碰的泠泠声响,肖询直接从床上起来,眉眼一片担忧。

“肖询……肖询……”为让自己不失去自主意识,庄饮砚咬住食指关指,骨髓深处发来的渴望和麻意让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感觉大事不妙,肖询蹙额,试图喊醒他:“砚砚?砚砚?庄饮砚!”

“好、好想要,信息素。”不省人事地把被子裹紧,回忆在学校里时,肖询外套上充足的杜松子酒味。

鼻尖在被窝里试探嗅吻,除了阳光余留的味道还有隐约的愈创木,其余什么都没有!

没能及时得到安抚的Omega脆弱不堪,平时清冷的眉眼红潮遍布,被强烈的恐惧和难过吞噬。

自己就像深处巨大的山洞,四面八方迎来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回音,没有任何能让他安定的因素。

视觉彻底被掩盖,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留下眼前的漆黑魅影,除了无助地喊着对方的名字,其余什么都做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TAT流感也太厉害了吧,嗓子好疼……

宝子们千万要注意别被传染了,巨难受!

第74章 好弟弟被坏A拱了

再次醒来是被肖询的特别铃声吵醒, 此时天已灰蒙蒙亮起,汗水粘腻地像条不知饥饱的蛇,巴在每一寸肌肤上。

身体里的痒意还没消退, 被闹醒踏空的心悸未平,用来不及清的沙音,朦胧接起:“肖、肖询?”

“是你下来, 还是我顺着管道爬上去找你?”对面那头的声音刚毅果断。

“什么?”此时还有些迷糊, 直到对方说——

“我在你家楼下, 我看看能不能爬上你家阳台, 等我。”

“等等!”强撑软绵绵的病体起来,顾不得问太多,喘息未稳, “我、我下去, 危险。”

光脚踩在地面,因为瓷砖被烘得热乎,庄饮砚浑然不觉。

结果开起大门被冰寒地冻偷袭,瞬时瞳孔清晰, 连带外头着黑色毛呢大衣风尘仆仆的人,也盈盈在目。

看见他苍白的脸颊还有单薄的身躯, 羸弱站在微亮天光中, 肖询拧紧眉心, 深邃的眼睛充斥责问。

扑来的信息素叫庄饮砚险些站不住, 膝盖就要触碰到地面时, 肖询即刻用宽大的外衣把人罩住搂着。

翘首以盼的人终于得到他的信息素, 浅笑安然倒在他怀里, 青年身上还有外头凉飕飕的空气, 恰巧能压退身体的燥热。

“外面冷, 你进来。”倒进他大衣里,环住青年紧实的腰身,主动邀请道。

“不好吧,要是被你哥哥发现了怎么办?”话虽如此,关门的动作却没有片刻犹豫。

除了贪念他的信息素,庄饮砚无暇顾及,一个劲在他怀里摇头,手臂越收越紧。

“回你房间?”一下下啄吻他露出的发丝,眼神温柔含水。

“嗯。”刚回答完,一道严厉的呵斥划破两人旖旎的氛围。

“庄饮砚!”

两人齐刷刷将目光循向声音来源,庄闻萧站在二楼台阶上,面色铁青怒目圆睁,胸膛跟着上头的情绪猛烈起伏,同在他身边的还有周时逸。

他就说怎么家里多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信息素,想跑出来仔细查看,就见到自己弟弟整个人被环在仅有一面之缘的狗A衣服里。

庄饮砚迷迷糊糊的表情,除了有被抓包的诧异呆滞,那烟粉的双颊明晃晃表示,这人在享受肖询的信息素!

强烈的第六感叫他在心里反复确认,他的弟弟十有八九被这个高数值的Alpha标记了!

“哥……”庄饮砚喃喃开口。

“哥哥你好。”压下眼底的亢奋与偾张的血脉,肖询口吻不乏恭敬,握在庄饮砚腰肢的手寸缕不移。

周时逸慌乱地手脚不知应该往何处放,眼睛四处乱瞟,所幸刚才肖询没和自己打招呼,否则一定会露馅。

“放手!”庄闻萧咬牙切齿,火花迸射在他那张欠揍的脸上。

在青年沉默间,庄饮砚在他外套下偷偷抓紧对方的毛衣,他以为以肖询的个性,会直接拒绝。

“好。”不曾想,青年竟答应了!

预感到自己赖以生存的信息素即将离去,呼吸局促,心吊到嗓子眼,疲惫不堪的眼中流出难以承受的恐惧。

“别走。”庄饮砚背过身,势必把人留住。

他知道庄闻萧此时肯定脸色很难看,但他不想再忍受独自一人发情热的痛苦,他迫切需要肖询的安抚。

“你哥哥生气了。”肖询轻声提醒,嘴角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微微挂起。

“带我……回房间,快。”身体又有发热的趋势,庄饮砚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催促。

“好,我听你的。”打横抱起庄饮砚,从面目狰狞的男人身旁经过。

“你——呃!”想要伸手阻止他的庄闻萧,须臾痛苦跪地,来自肖询信息素的压制蛮横无理,连带周时逸也受到波及。

两人痛苦难耐的眉眼如出一辙,直到亲眼看见庄饮砚的房间被关上,信息素才有所缓和。

“他爷爷的!这死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庄闻萧怒不可遏朝沙发踹了一脚。

知道真相的周时逸也不敢乱劝,总之庄饮砚不会有事就行。

被抱进专属的房间,肖询沿着床边坐下,让庄饮砚跨坐在他身上,凑到颈项自由探寻他的信息素。

青年环视四周,屋里陈设和他在视频里见到的一样干净整洁,书本摆放的位置一丝不苟,像极了自己Omega的性格。

床头柜的夜灯下,是自己送他的郁金香,别提心情有多好,怜爱地反复在他腺体落吻,又觉得不够,抓着他的手指一下下亲。

发现掌中的腰身不断耸起,好似在忍受什么,肖询柔声问他:“怎么了?”

全身发红发烫,嗓子眼冒烟,庄饮砚觉得自己快被烧干了,在肖询怀里发抖,汗珠大粒砸下来。

“不知道,唔……好难受,帮帮我。”

“要怎么帮你?”摆脱禁锢的捷豹,不似往常克制,眼神在他来回肆虐。

“不、不知道,”揪住他的外套,祈求的双眸如郁郁秋水,勾魂摄魄,“帮我、帮……帮我。”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生气啊。”

凶狠的獠牙在他唇齿磕碰,信息素在两人接吻中渗进庄饮砚滚燥的身体,富有层次感的甘醇酒味参杂甜美清新的愈创木,口感微妙平衡。

汲取对方的信息素忘乎所以,待他反应过来,肖询早已将外衫褪去,唇齿缓慢在他的丝质睡衣挪动。

最顶上两颗纽扣被他咬开,露出丝滑的肌肤与立体优美的锁骨弧线,肖询不紧不慢打量眼前这幅难得的盛景。

清风朗月的人,因为得到他的信息素,剪瞳湿润,莹唇泛红,抓着他肩膀的手还在颤抖,平日里是一尘不染,此刻像洁白云朵被酒渍玷污,混迹在火烧云里。

他的Omega,已经彻底离不开自己了呢。

欣悦翘唇,用虎口将他的脸摆正,再次对着那张怔怔发昏的脸吻下去,待到对方被亲得云里雾里,肖询再把大量信息素从腺体注入他体内,看庄饮砚彻底昏厥才肯罢休。

隔日,肖询要比庄饮砚醒得更早,胸前压着的重量让他在晚上睡觉的个别时候,喘不上气。

打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庄饮砚那张酣睡安眠的脸,他和猫一样整个人扑在肖询身上,两只手还搭住青年的肩膀,侧脸贴着心脏。

胸口满涨,一汪寒潭被鱼儿搅动,撩起层层涟漪,浅浅把他挡住眼睛的头发撩到一旁。

肖询迷恋道:“看在你这么黏人的份上,原谅你了。”

床头柜的手机叮叮响,被打搅到美梦,庄饮砚紧了紧好看的眉梢。

Alpha自然而然伸手把他手机拿过来,是庄闻萧在叫人下去吃早饭,语气非常不客气。

庄闻萧:滚下来吃早饭

庄闻萧:别让我看见那个臭小子

庄闻萧:活活饿死他!

提起工整有序的眉宇,歪唇露出讥笑,把手机随意丢在枕头边,口吻含情:“砚砚,起床了。”

喊不醒他,肖询在他被咬肿后敏感的腺体捏了两下,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才拖沓睁眼。

“你哥哥喊你下去吃早饭。”

声音来自头顶,迷离的眼睛顿时瞪大,想起昨天晚上肖询连毛衣都来不及脱,就被自己拉着要信息素。

这人赶飞机后半程累得睡着了,半夜自己还馋的不行,还非要爬到对方身上。

庄饮砚头痛欲裂,懊悔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自己挖下去。

暗自腹诽这次使用针剂带来的反应超乎他的想象,让他丢尽了脸。

“砚砚?”看他睁开眼睛没有反应,肖询在他后背拍了两下。

怀里的人顷刻弹起来,连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也被掀开,羞惭地不敢正眼对待肖询,伪装没事人去洗手间给他拿备用牙刷。

等人在后脚慢悠悠跟着进来,庄饮砚把东西递给他:“干净的,没用过。”

“嗯。”帮他系好昨晚散开的纽扣,肖询道,“一会把我的外套披上下去,上面的信息素应该够你支撑到回来。”

“你不吃饭吗?”

白色泡沫在唇周散开,青年看着他的眼神悄悄暗下来。

装作无意提起:“你哥哥看见我,会生气的,他刚才在微信里叫你吃饭的时候,说要饿死我,不让我下去。”

“这个人真是的。”漱口时都是埋怨。

“算了,”拉下眼睫,肖询惆怅道,“一会你随便帮我拿点吃的吧,我在楼上等你,我怕你哥哥生气会把我赶出去。”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把东西带上来和你一起吃。”青年悲屈的模样看得他心软,套上外套安慰。

“很想吃车厘子,其他随便都可以。”转悲为喜,目送青年离开,门阀落下之时,精明的瞳眸有止不住的得意。

肖询的风衣本就宽大,更别提让庄饮砚套上,肩线松松垮垮,袖口也几近将他的手藏匿。

见到人时,庄闻萧深呼吸,在沙发上掐人中。

哥哥辛辛苦苦给他做饭,这个赔钱弟弟穿着属于陌生Alpha的衣服,眼睛都睁不开,脖子上还星星点点。

自知理亏,庄饮砚把桌子上的三明治取走,又从冰箱里拿了些许糕点,还有年货坚果,从头到尾都不敢和庄闻萧对视。

“这个肖询,和你什么关系?”庄闻萧的寒声诘问从沙发处传来。

迈步的动作戛然而止,庄饮砚咬唇,内里发虚:“朋友。”

“给我滚回去,发情期过了再收拾你。”男人发狠道。

不敢停留,庄饮砚加快步子回房间。

抱臂瞥过几乎快把肖询风衣烧穿,面部紧绷的人,周时逸不咸不淡开口:“别咬了,再咬就要发腮了。”

庄闻萧急得跳脚:“这个没出息的!嘴都被人亲肿了,脖子快变成农作物试验田了,还敢和我说是朋友,肯定是那个混小子把他带坏的!”

明明就是你们家自带的基因……

在他身边,周时逸只敢默默想,毕竟现下这人就像冒着火的喷射器,谁敢不要命往上撞?

【作者有话要说】

>_<今日小鱼获得了新成就——喜提安小鸟的嗓音。

“宝娟!宝娟!”

“宝娟!我的嗓子!”

“宝娟!我的嗓子怎么哑了!”

第75章 热的不是上半身

一进门把东西放好, 肖询就迫不及待抱住他,语气隐隐听出些许急切:“怎么样怎么样?你哥哥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没有。”向后抚摸肩膀上那头浓密的短发,庄饮砚声线发软, “怎么突然一声不吭就大半夜跑过来?”

“因为你一直在喊我名字啊,只要砚砚叫我,我就会马上到你身边的。”

听到自己的Omega在发情热的时候不停呼唤自己的名字, 是个正常Alpha都要忍不住的。

不知道说什么, 庄饮砚稚白的眼眶攀上血丝, 就像踩空落在一袭棉花被里, 心软不已。

他梗着喉咙,说:“谢谢。”

“才不要你谢,”把背对自己的人掰正, 指腹划过他的侧颊, “只有我,才会这么在乎砚砚,其他Alpha都不会做得像我这么好,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吃早饭吧。”顺着他的话哄道,“三明治给你吃, 车厘子也给你带了, 我先去洗个澡。”

这次用针剂的排异反应过大, 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清醒多久, 昨天一整天身上都是汗, 他得先整理一下。

“我也要洗。”环住他的腰, 肖询说道。

“那你先, 我去给你拿一套睡袍, 估计会小。”这人来的匆忙, 肯定什么都没拿就跑过来了。

“为什么不一起啊?”贴在他耳边描摹,深厚的嗓音撩拨,“省时间。”

只一句话的功夫,体表温度急剧上升,庄饮砚的心从高楼抛下又被勾了回来。

面泛桃红把人推开,二话不说一溜烟跑进浴室,落锁的声音果断响亮,低低的音腔从青年喉咙溢出,悠久绵长。

像是生怕肖询会按捺不住冲进去,冲水吹头接连不断一气呵成,被热气熏陶过的眼睛水雾缭绕,肤色白皙诱人,脸上更是一丝毛孔都寻不到。

肖询刚朝他走去,庄饮砚就迅速蹲下来,作势要找东西让人捞空。

迅速从衣柜里把睡袍找出来塞给他,庄饮砚边推搡边催促:“快去。”

半推半就把人推进去,庄饮砚定心坐下吃早饭,肖询没吃三明治,而是随便把他带上来的小面包吃掉了。

掀唇拿起还有余温的三明治咬下去,肖询从里头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慢条斯理地品味里面的芝士酱。

听见开门声,简单略过出来的人,火腿差点把自己噎死,这人不知道发什么疯,睡袍不好好穿,上半身露在暖气里。

“你!干嘛不好好穿衣服。”

赶紧挪开目光,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光膀子,但一晃而过姣好有型的肌肉还有他紧致性感的腹肌,还是忍不住让人眼花缭乱。

笑声越来越近,仿若古墓中刚苏醒的青铜钟,窄腰扩肩散着热气晃到他面前。

肖询跟他玩笑:“你的睡袍太小了,不这样穿露的可就不是这里了。”

“闭嘴,吃你的车厘子,越说越不能播!”

“那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能播?”

因为自己坐在凳子上,加剧跟肖询之间的身高差,只能把车厘子捧高递给他。

“你喂我。”

青年蹲下冲他张嘴的瞬间,庄饮砚很想把整盆都倒进去。

他淡淡拒绝:“不要。”

“啊……昨天不知道还有没有票,我打了车就在车上看最近的航班,为了赶上飞机急匆匆狂奔,下飞机也差点打不到车,天寒地冻,如果不是遇到好心人,打不到车我都只能跑来找砚砚,没办法,谁叫我……”

“吃。”

为了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还有自己洪泄般的忏愧,庄饮砚抓着车厘子梗喂到这人嘴边。

“谢谢砚砚~”规规矩矩把黑红的果实吞掉,肖询如法炮制,也递了一颗到他嘴边,殷切道,“你也来一个。”

这种腻歪的行为,要是放在以前是会被左序笑掉大牙的,自己也极为羞耻。

但车厘子沾染上对方的信息素,又若隐若现朝自己飘来,精巧的喉结上下浮动,来自肖询信息素的诱惑力实在太大。

理智与服从在颅内反复争吵,最后没忍住张开嘴巴凑过去,把车厘子从细小的梗上剥离。

专心致志看他吃车厘子,眼睛眨也不眨,惹的庄饮砚都不好意思吐壳,结巴道:“看、看什么?”

“喜欢看你吃车厘子。”

喜欢看车厘子被他含在嘴里的样子,喜欢看溢出的车厘子汁染红他的唇色,更喜欢看他这幅生涩含情的模样。

欣赏的视线里夹着足以燃烧彼此的贪欲,要是庄饮砚还没看出来就真的有鬼了,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被他盯着的脸就好像靠在炉火堆边上烘烤许久。

因此,当肖询问他:“再来一个?”

“不要。”庄饮砚立马回绝,并说,“你好奇怪,别这么看我。”

“哪里奇怪?”说着,肖询看见对方拧紧放在地板上的白净脚趾,想到这人昨天跑下来接自己也是不爱穿鞋。

“在家不爱穿鞋?”抛开刚才的话题,肖询驾轻就熟,从刚才庄饮砚掏衣服的柜子下面打开抽屉,挑了一双长袜。

“干嘛?”看他单膝跪地,庄饮砚俯视中带着警惕。

“发情期注意身体,你本来就虚,你这只有暖气,没有地暖,别感冒了。”说完抓起对方的脚后跟就要给他套袜子。

“你才虚!”激动踢脚,将自己的足腕从他手里抽出来,反驳,“我、我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健康,每年都有做全身体检的。”

“啧!”肖询皱起眉头,再次握过他的脚踝,“别乱动,帮你穿袜子呢。”

“我不虚!除了苯基乙胺缺乏症带来的各项并发症状,我很少生其他病。”还在固执解释。

以前都是看他害羞的样子,少见庄饮砚着急上火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风趣。

“好好好,我们砚砚最厉害了。”荡起好看的弧度,语气宠溺,觉得自己的Omega可爱极了,连带自己握着的脚踝都透着吸引力。

一时没忍住,对着凸出而精雕玉琢般的脚踝骨,俯下去轻轻啄了一口。

几千万颗榴弹炮在庄饮砚脑海发射,活活掀起海啸。

片刻,人就从椅子上弹起来,被烛液灌溉的面色无比通红,手背掩住过于震惊而闭不上的嘴唇。

庄饮砚:“肖询!你越来越过分了!”

“坐下,袜子还没穿好。”恍若未闻,没有丝毫被他的怒斥影响到。

“我自己来,不要你帮我!”想夺过他手里的袜子,可青年手上动作灵活,根本不给他可趁之机。

“我就喜欢帮你穿,”看庄饮砚还跃跃欲试,没有作罢的意思,肖询说,“不让我帮你穿我就亲你嘴巴。”

“你敢?你亲过脚,很脏。”

“是脚踝。”对方纠正。

“那你快点穿!”知道他缠人的功夫,也知道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主动把脚伸过去。

打闹了好一会,身体里那股被压下去的虚软又隐隐有发作迹象,庄饮砚马上躺回床上,被单里还有他和肖询的信息素。

被子边缘掩住口鼻,得到少许信息素的人知足准备小憩,另一半被子被拉开,来自被窝酒味信息素的主人回来了。

光着的上半身有连绵不绝的热气晕出,他背对着肖询,被人搂紧,腺体处被他两片薄唇贴着,齿缝遗漏的呼吸喷涌,吹得他痒麻。

“砚砚,我刷完牙了。”

昏昏欲睡的人没听明白,呓语道:“你不是起来的时候刚刷过吗?”

“又刷了一次,现在不脏。”他再次强调。

“嗯嗯嗯,我睡会,你别吵。”没功夫放精力在他身上,庄饮砚随意敷衍。

腺体陡然一阵刺痛,青年用自己的獠牙轻轻啃啮他的腺体,却不深入刺进肌肤,颇有种威胁的意味在其中。

“嘶,你干嘛。”肩膀瑟缩捂住腺体转向他,庄饮砚横视责问。

“想要信息素。”目光直射青年嘴上还未被完全吸收的车厘子红汁,直言道,“我很热,砚砚。”

“你都光膀子了还热?”庄饮砚骇然。

只见青年撇嘴,哼哼道:“热的又不是上半身。”

……

好了,这下庄饮砚身上也跟着热了,身子向后倒想要远离热源,企料青年长臂一览,又把他捉回来。

眼神像是要把他拆骨入腹,周身怨气冲天:“昨天你热的时候就拼命黏着我、要我帮你,庄饮砚你就是馋我的信息素,用完就丢!”

“我……我没有。”

抓住他口吻里的心虚,肖询翻身把人压在自己身下:“你就有!”

饱满的下唇被牙齿咬得凹陷,也许是前一天被浓郁的杜松子酒饮昏了头,忘记腺体标记也可以传导信息素,他被说服不由自主松口。

没一会,肖询看见身下的人撇过头,目光潋滟,别扭道:“下不为例。”

狭长的双眸瞪大,逐渐被促狭的笑意替代,肖询张口含住对方的唇,顺利汲取到车厘子的甘美,激动到把人从床上捞起来坐到自己腿上。

自打答应之后,庄饮砚这两天无时无刻不在后悔,趁着这次针剂的排异反应,像很久没有啃到骨头的狼狗,来了兴致就发狠亲他。

要是自己不乐意,肖询就会恶劣地故意收回自己的信息素,余留的信息素消失殆尽,庄饮砚也跟着闷得慌,到最后还是要求着他给自己。

这都还不算完,肖询发现可以任意拿捏发情期的Omega之后,Alpha的恶趣味原形毕露。

非喜欢在他身上留印子,更喜欢看他衣衫半褪精神含糊求着自己要信息素的模样。

极为过分的地方就是,肖询还要在他无力反抗的情况下,故意当庄闻萧敲门喊他们吃饭的时候,在室内弄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