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江灼灼的蠢蠢欲动, 也就那么一瞬间。
还早，还早，今年至少还要再出一趟远门呢, 得回皇都参加百鸟祀。
这可是鸟族三年一次的……全国鸟民代表大会！
要生也得等结束了百鸟祀再生, 要不然到时是揣着蛋出发，还是带着蛋回来呢！至少在蛋刚出生的前几个月，父母得轮流陪伴在身边。
总不能等孩子一睁眼的时候, 周围一个可以依赖的人都没有吧？
江灼灼自己就讨厌不负责任的父母，自然不想让自己的娃也体会到自己小时候的心情。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怎么都得等……百鸟祀回来再说！
霍维勒对此也并没有太急切。
即使雌鸟生蛋不会太辛苦, 但拥有一个孩子并非只有生产的艰难，更代表着他们之间要多一只鸟。
这只鸟还是他们血脉的延续，他们理应疼爱她、照顾她, 叫她早日适应在这个世界生存。
但霍维勒并非在传统家庭模式下长大的。
海特林格家向来是社群式抚养，因此就连在感知到血脉至亲的亡故时，他都只是有些为她们惋惜，而不是像普通小鸟那样因为失去父母而哭得撕心裂肺。
即便是在幼时的群体生活中，他也鲜少与人产生感情，更多的是审度对方比自己强还是比自己弱。
若是前者，他会在心里拟定计划, 计算着自己多久能超越对方。若是后者, 他基本不会多看对方半眼。
后来他读的书多了，知道自己这种性格在后续融入社会时并不受欢迎, 于是开始用骑士美德来要求自己。
既然这些德行被称为美德，那必然是被众鸟喜爱的。只要时刻披着光明正直的皮囊，谁又能发现他内心其实不怎么把别人当回事？
霍维勒不能保证自己会像爱江灼灼一样爱他们的女儿。
就好像他并不喜欢苏西、弗林以及那只小白狐，也并不觉得三只猫头鹰幼崽有多可爱。哪怕为这些小鸟们做点什么（比如给鸟崽子组装玩具）, 也全是因为……江灼灼想玩。
对他来说，小鸟的降生反而还会分走江灼灼的注意力。
江灼灼本来就关心着许许多多人和事，这也喜欢、那也喜欢，这也想参与、那也想参与，她有着热烈蓬勃的爱意，并且大方地把它送给每一只遇见的鸟。
若是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降生，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爱那个孩子。
既然如此，不如等江灼灼自己想要的时候再考虑。
江灼灼本人很快把生蛋的念头抛诸脑后。
人就是这样的，当初觉得霍维勒很快会离开，她还想过早早生个蛋自己把孩子养大。
现在发现霍维勒压根不愿意离开，还时常有把自己叼回巢穴独占的原始欲念，她考虑的反而多了——
考虑她们目前适不适合当父母，考虑这个时代适不适合孩子生存，考虑现在是不是适合揣蛋的时机。
也许这就是人的本性，拥有得少时无所顾忌，拥有得多时反而瞻前顾后！
小圆鸟用翅膀搓搓自己的脸，把自己给搓精神了，积极地飞去监督老卢绘制新图纸。
鸟民群众的教育问题得到了初步解决，是时候建立一个大型体育中心，满足鸟民群众日益增长的运动需求了！
这是江灼灼在发现财政居然有余钱的时候冒出来的想法。
花光，花光，统统花光！
不留余钱的财政才是好财政！
想要鸟民群众真正强大起来，就不能只培养书呆子鸟！
必须提倡全民.运动！
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尤其是还在成长期的小鸟们，那更是得狠狠锻炼。
绝对不是作为领主的江灼灼在最近好几次累得摊成鸟饼后，邪恶地萌生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想法。
既然是鸟族的体育中心，那当然不能全部照搬江灼灼知道的运动项目。
目前老卢正在捣鼓的图纸就分为水陆空三区，其中空中运动是江灼灼最陌生的，毕竟以前大家都没有人鸟双模对吧！
要是以后三大陆举行全民.运动会，那鸟族在空中运动这一项上绝对是所向披靡。
江灼灼越看越满意。
优势在我！
鸟就是最厉害的！
老卢也很满意，虽然贵族的狩猎活动也很热闹，但那到底是少数鸟的运动，而江灼灼给他的要求却是适合全民参与的运动。
活到他这个年纪，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技术有技术，最讨厌的就是毫无意义的重复工作，最喜欢的当然是那些极具挑战性的需求。
相信罗温亲王之所以选择在沃野行省定居，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江灼灼能够提出一些……足够离谱的想法！
难度高的东西，对他们这种实力的鸟来说才有意思。
江灼灼把老卢的最新进展看了一遍，迫不及待地想看这个项目落地了。
江灼灼对老卢的图纸予以高度赞许：“到时候把你绘制的平面图印出来，就可以作为导览手册了！”
老卢哼了一声，表示对这点小恩小惠不屑一顾，实际上心里还挺稀罕的。
以前他的作品虽然有名，但大多都是得到贵族们的夸赞，很少有像江灼灼这样动不动就吹捧他半天，还把他的图纸印得人手一份（比如游乐园那边的导览图）。
谁会嫌弃自己得到的赞赏太多？哪怕许多平民说不出贵族那些优美而丰富的言辞，她们脸上洋溢着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好像江灼灼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那样：“只要鸟民群众喜欢，就有价值！”
老卢不太清楚江灼灼整天嘀咕的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但在沃野行省待得越久，他就越能感受到这一点。
本来被排挤出皇都之前，老卢已经陷入灵感枯竭的困局。
之所以还可以设计出城堡图纸以及主城图纸，无非是凭借着过往的经验糊弄别人。
但是像他们这种有自己追求的鸟，想糊弄别人很容易，想糊弄自己可太难了。
随着在这边收获的喜爱越多，老卢就感觉曾经充盈于自己脑袋里的灵感又回来了，他似乎又重新获得了母神的偏爱。
他有无数的图纸想画出来！
江灼灼欣赏了半天，有点遗憾不能展开鸟界魁地奇，因为她们虽然不用扫帚也能飞，但是！她们没有那什么鬼飞球、游走球和金色飞贼！
可恶，她们都有神识了，怎么发展不出魔法文明！
神识这种东西消耗掉又可以通过进食和休息恢复，四舍五入就是可再生资源，怎么就不能用来使用魔法！
这等于每天都在白白浪费！
鸟族对神识的开发还不足万分之一！
暴殄天物！
可惜完全不同的理论体系很难凭空架构出来，江灼灼琢磨来琢磨去也是两眼抓瞎。
她看着图纸上的空中对抗赛区域一脸郁闷地咕哝：“等我学会了魔法，首先就要做出会飞的球！”
老卢：。
老卢说：“所以你为什么不问问万能的炼金术师呢？”
这个句式还是老卢从江灼灼那里听来的，当时她正在玩她那神奇海螺来着。
老卢人老心不老，很懂得活学活用！
江灼灼说：“怎么可以跟姨母她们提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
老卢：“………”
说得好像你以前提的要求很合理似的。
不过想要球能够漂浮在半空中，还能自己飞来飞去或者攻击选手，确实有点为难人家炼金术师。
听说自由城那边有人能做出几可乱真的傀儡，但那得有个足够大的身躯可以容纳复杂的内部结构。
小小的一个球要实现那么多功能，哪里是现有的炼金术能够做到的？
当然，相比于相信江灼灼能学会传说中的魔法，还不如相信炼金术发展起来后能够实现江灼灼的要求。
老卢笑呵呵地说：“那我等着殿下学会魔法搓出飞球。”
江灼灼：。
总觉得老卢在嘲笑她，并且有证据！
全民.运动会不可能有了场地就立刻开起来，政务大厅整个春天就忙于给鸟民群众介绍各种运动玩法。
争取广大民众都能掌握多种运动！
只有玩的鸟足够多了，才能更好地把江灼灼提倡的全民.运动理念推广出去。
到那时候，许多标准将由她们沃野行省来制定——没有什么比规则制定者这个身份更加权威、更加有用。
只要掌握住了定制规则的权限，以后不管是场地营建还是运动器械生产都能由沃野行省占大头。
对于沃野行省来说，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对于江灼灼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鲜想法，众鸟都是又爱又恨。
毕竟这些事要做好很难，但是做好以后的好处又多不胜数。
江灼灼倒是没想得那么深远。
她趁着休息日带已经能飞得很高很远的鸟崽子去海岛上找苏西玩，力邀苏西陪自己一起跟鸟崽子们玩十米跳台。
鸟玩这个很不错，跳完还能当场变成鸟飞回跳台，再跳一遍！
以前是她没机会学习，现在她要当只德智体美能全面发展的厉害鸟！
苏西：“……”
第232章
苏西看向三只鸟崽子, 幽幽发问：“你确定她们可以跳？”
那可是十米跳台，对鸟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江灼灼说的可是以人形往下跳, 最好能在空中完成一系列指定动作。
最后还要把自己砸进水里！
江灼灼会游泳这事儿她知道, 但鸟崽子们会游泳了吗？
江灼灼信心满满地说：“它们可以飞到比十米还高，也在城堡的露天泳池里学过游泳了，绝对没有问题！”
三只鸟崽子也跟着信心满满地说：“绝对没有问题！”
苏西：。
怎么越听越不靠谱。
能飞到十米高和能以人形从十米高往下跳是一个意思吗？
万一中途出点什么意外, 鸟崽子又突然懵了，没能及时换回鸟形，那不是很容易出事吗？当然, 有骑士在周围守着，倒也不至于真出什么问题。
……就是觉得她这姨母养娃也不怎么靠谱。
苏西在心里默默腹诽完，还是按照江灼灼的意思让人去把跳台检修了一遍, 确定没问题后才喊凑在一起分享奇异口味的布丁的江灼灼几人去玩耍。
江灼灼兴冲冲地捧着个绿油油的布丁，问苏西要不要尝尝看。
苏西坚定拒绝：“不要。”
比起海兰娜这个专门照着江灼灼口味做菜的大厨，海岛上的甜点师傅很喜欢按照季节做布丁——做成类似布丁盲盒的玩意给江灼灼猜口味。
每个布丁都做成能轻松吃光的大小，就算味道很奇葩，江灼灼也能咕噜一口吞下去。
江灼灼惋惜地说：“这可是汇聚了十八种春天蔬菜的限定版杂烩布丁，过几天就没有了！”
苏西：？？？？？
光是这么一听，就能想象出味道有多奇怪了。
江灼灼分享了一圈, 杂烩布丁依然无人问津, 只能自己把手里的怪味布丁一口闷了。
不得不说，这位甜点师傅还是很厉害的, 哪怕只是那么小一个的小鸟布丁，送进嘴里以后也能品尝出那层次分明的味道，先是有点辛辣，而后有点苦涩, 最后竟还有点回甘！
江灼灼只感觉十八种蔬菜在自己味蕾上打了一架，谁输谁赢不知道，反正小圆鸟往自己常躺的垫子上一摊。
你知道吗，我食物中毒变鸟饼了喔.jpg
三只鸟崽子顿时又是给江灼灼找好喝的果饮，又是给江灼灼喂她最爱吃的糖果，又是给江灼灼拿据说包解百毒的小甜饼，紧张又忙碌地拯救勇敢吃下绿油油布丁的勇士小圆鸟。
最多愁善感的二哥还泪汪汪地说：“啾啾啾啾啾啾啾（早知道我吃掉了）！”
小圆鸟感动不已，表演了一个原地复活：“我没事了，不哭！”
目睹了这场兵荒马乱的苏西：“………”
我常常因为太过正常而无法融入你们的热闹。
得知跳台那边已经准备好，江灼灼立刻带着三只鸟崽子过去实地玩耍。
主城那边的很多设施都是先在海岛这边捣鼓出来，而且只有真正适合推广的才会由专业团队迁移过去。
所以这个十米跳台就是整个沃野行省的第一个跳台。
跳台是依着山崖按照标准大小搭出来的，而且材质非常漂亮，阳光下流光溢彩的，一看就很符合江灼灼的审美。
旁边还有矮一些的跳台，但江灼灼表示真正的勇士鸟就是该从最高的跳起，对其他高度不屑一顾！
区区十米，不过三层楼的高度，有什么难的！
当然，这个想法在江灼灼走上跳台的时候动摇了一下。
区区三层楼的高度不算什么，但是下面是深深的海水噢！
看看那海水可是深蓝色的，蓝得跟黑色似的，可见这水深的嘞！
栽进海里以后有那么一瞬间是不能变鸟的，得自己钻出水面才能变成鸟飞起来。
危！
这么高的地方，还没有护栏，带鸟崽子上来会不会不太好！
江灼灼的良心有一瞬间归位，想起小孩子应该好好呵护。本来她打算亲自给鸟崽子示范的，走了几步后决定……
呼叫工具鹰，呼叫工具鹰。
工具鹰先上，给大家来个优秀示范，免得她的错误动作教坏小鸟。
小孩子是最好学的，而且模仿能力还强。
记得当初互联网上就有个很火爆的视频，讲的是一只熊猫崽子掰竹子居然会龇牙咧齿！
怎么回事呢？原来它不是跟着熊爸熊妈学掰竹子的，而是饲养员学的！
饲养员一个人类，掰起竹子来难免会边示范边露出龇牙咧齿的表情，熊猫崽子也就有样学样了。要是掰太快了忘了龇牙，它还会补上！
由此可见，模仿是幼崽的天性，家长在教学的时候应该尽可能地进行标准示范！
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严格负责训练的工具鹰刚刚好。
江灼灼觉得自己的理由值一百分！
霍维勒：“……”
霍维勒默不作声地落到高台上。
小圆鸟绕着他飞来飞去，还唱起了一首很快乐的歌：“外套脱掉脱掉~外套脱掉，上衣脱掉脱掉~外套脱掉！”
霍维勒：。
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歌。
霍维勒只能说：“别教坏小鸟。”
他说完瞥了眼旁边三只正用力捂住自己嘴巴的鸟崽子。
也许是他平时表现得不够亲和，又或者是聪明猫头鹰幼崽天生的敏锐，她们现在处于很想跟着唱“脱掉脱掉”又怕惹到他的矛盾状态。
不过考虑到空中动作以及入水姿势的流畅性，霍维勒还是去换了泳裤出来。
海边大家穿得清凉是很正常的事，江灼灼也只是稍微欣赏了两眼自家雄鸟的好身材，就带着几只小鸟呼啦啦地飞到最佳观看位置，准备给几只小鸟当动作解说。
别看她没有正儿八经地跳过水，从小到大的奥运赛事她可没少看，解说起来那是完全没问题的，不就是讲解一下每个动作的名称、难度，不时再感叹一句“漂亮”吗！
轻而易举！
江灼灼信心满满地让霍维勒开始演示。
结果许多动作发生在眨眼之间，江灼灼根本来不及细讲，每次都只能一步到位直接来了个最终总结——漂亮！
于是耳力极佳的霍维勒就在江灼灼的一声声“漂亮”中结束了第一次示范。
这下第一次负责解说的小圆鸟终于可以抄别的解说词了：“看看这入水动作，一点水花都没有！”
霍维勒：“……”
小圆鸟还飞过去跟泡在海水里的工具鹰说：“你再示范两遍，太快了大家都没看清楚。”
她本来习惯性想站在霍维勒肩膀上跟他说话的，定睛一看却发现他上半身光着，刚从海水里钻出来的胸膛还带着水花，厚实的胸肌被明亮的阳光照得熠熠发亮。
嘶，近看更漂亮！
霍维勒大大方方地由着她看了个够，才“嗯”地应了一声，化出鸟形重新飞回跳台之上。
完美实现了江灼灼说的跳完以后直接飞回去的构想！
小圆鸟非常骄傲。
看看，就说了，咱鸟族特别适合这项运动！
到了后面两轮示范，江灼灼终于可以给小鸟们介绍每个动作。
介绍完了还问苏西和三只鸟崽子：“学会了吗！”
苏西断然拒绝：“我没有兴趣参加。”她也拿到了裁缝给她做的泳衣，但是她不打算穿。
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时刻把外套宽大的帽子戴上，把自己大半张脸藏起来。
这种看起来就很清凉的泳衣完全不符合她的穿衣偏好。
江灼灼倒是没有强迫苏西一起玩，还拿苏西当例子教育三只鸟崽子：“看到没有，不喜欢就要说出来，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喔。”
三只鸟崽子用力点头，并表示自己已经学会了怎么跳水，争相要跳给江灼灼看。
她们也想听江灼灼夸自己！
江灼灼高兴地说：“好噢，我在这里看你们跳。”
苏西闻言忍不住看了江灼灼一眼。
怎么感觉她这姨母根本不会跳。
江灼灼：？
苏西没说什么，目光转回那三只在跳台上猜拳决定谁先上的鸟崽子身上。
有些话自己知道就好，说出口的话江灼灼会生气的！
江灼灼见鸟崽子中的妹妹已经在跳台上快乐地和她招手，立刻开始给鸟进行激情夸夸——甚至飞上去从站在跳台上的勇敢姿势开始夸起！
小鸟们听得更加迫不及待想要一展自己新学来的跳水动作。
她们学东西可是很快的！
江灼灼在看到还是个小豆丁的妹妹干脆利落地跃起，而后在空中来了几个漂亮的回旋，登时睁大了眼睛，只剩嘴巴在凭借本能往外蹦一堆夸夸。
怎么回事！
怎么看了三遍演示，妹妹就已经学会了！
梅因她们遗传给孩子的学霸基因，这么快就显露出来了吗？！
想想三只鸟崽子的学习进度，小圆鸟偷偷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
不会有人读的书还不如不到一岁的小鸟多吧！
不可能，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等到三只鸟崽子都跳完了，可悲的小圆鸟终于发现……似乎真的有可能。
她们学东西好快哦！
既然大家都跳过了，江灼灼也没有再打退堂鼓。她虽然没有技术，但是她充满自信！
她在跳台上一跃而起，然后……
一阵热烈的海风吹了过来！
下一个动作是啥来着？
江灼灼感觉自己的脑子被风吹跑了。
问题不大，她可以直接来几个自选动作！
江灼灼只在空中短暂地思考了0.1秒，就开始自由发挥起来。
她到底经历了一整个春天的加训，对身体的控制力远比刚从“长梦”中苏醒要强得多，她曲线分明、肌理美好的身躯在空中像花朵一样或舒展或闭合，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蓬勃生春的生命力。
连本来有点担心江灼灼在小鸟面前丢脸的苏西，有那么一瞬间都看得移不开眼。
更别提本来就被江灼灼带的性格有那么几分像她的三只鸟崽子了。
经过短暂的愣神之后，鸟崽子齐齐叫好起来。等江灼灼扎进海水里，她们还飞过去把江灼灼团团围住，直夸江灼灼的动作超厉害超好看！
江灼灼虚荣心爆棚，但是拒绝承认自己根本不记得刚才临场发挥了什么动作。
她一脸深沉地对鸟崽子们谆谆教诲：“我只演示一次，你们得自己练习，争取跳出有自己特色的新动作！”
三只鸟崽子叽叽喳喳地回答：“记住了！”“我会的！”“没问题！”
答得也超级有信心，像极了江灼灼。
后面江灼灼又带着鸟崽子轮流乱蹦好几次，才意犹未尽地去找罗温亲王一起吃晚饭补充体力。
有鸟崽子们同行，回去的路上江灼灼都是靠自己飞的。
直至把三个娃还给梅因，江灼灼才趴到霍维勒肩膀上摊平。
小孩子的精力好充沛。
而且学东西太快了！
经常偷懒的小圆鸟汗流浃背.jpg
等见到负责自己生活起居的私人秘书长安娜时，江灼灼立刻叮嘱她收拾行李的时候在船上收拾一间像魏尔德那样的船上书房。
要知道下个月她们就要启程回皇都参加百鸟祀了，一路上又得走好多天。
她要在船上偷偷努力读书，争取晚一点被小鸟超过！
第233章
江灼灼对百鸟祀的理解, 那就是全国鸟民代表大会。
只不过这个代表不是票选出来的，而是领地自己选出来的。
梅因作为副官，负责汇报领地近三年的政绩, 自然必须同行。乔穆认为自己的职务是梅因的私人秘书, 因此也申请了同行。
两人都早早地进行着工作的交接。
梅因对于领地事务的放权没有半点犹豫，对临时顶替的人选也是尽心尽力地教导。
如果说一开始许多女仆都只是抱着“选别人也不会受到重用”的想法跟着梅因选择沃野行省，现在她们的野心都大了那么一点——
梅因并不在乎眼前这一点权力, 她们的目的地在更远的未来。
梅因用心地教，她们也用心地学，像海绵一样吸收着许多在课本上学不到的东西, 每天不知疲倦地工作、阅读、思考，力求自己在机会到来的时候不会掉队。
正是因为心里有着那么一个足够远大的目标，沃野行省内部基本没有太大的斗争, 很少出现勾心斗角祸害自己人的情况。
至于要带哪些人前往皇都完成这次述职，大体上是由梅因决定的，江灼灼只负责过目。
好在江灼灼平时爱到处溜达，对随行人员名单上的鸟不说了若指掌，大体都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亲近点的还能说出人家家在哪里、有几口人、娃好不好玩（这是重点）。
江灼灼看完具体名单，在名单末尾大手一挥, 批了个非常珍贵的“同意”,
很不错，字越看越有领导风范了, 不愧是鸟！
眼看出发日期愈发近了，江灼灼也忙忙碌碌地试图把愿意出远门的亲朋好友都薅起来一起上船。
可惜很多人都拒绝了她，比如苏西就一脸坚决地把自己藏得更隐蔽，而弗林则说夏天正是关键时期, 他要留在沃野行省帮忙看家。
自从与塞西莉建立的城邦建交，弗林在码头上也交到不少兽族朋友，在学校开的音乐班甚至多了一批兽族乐师。
面对这么多求知若渴的学生，弗林根本走不开！
总而言之，小小年纪的弗林肩膀上已经背负上了大大的责任，而他又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
江灼灼游说了一圈，赫然发现大家肩膀上的担子居然都这么重。
“是时候去皇都挖点人才回来了！”
江灼灼立下豪言。
霍维勒：。
突然想起江灼灼上次载着一船队人才跑的事情。
虽然不全是她亲自挖的，但是在外人看来似乎没什么区别。所以这不是回去参加百鸟祀的，而是回去挖墙脚的？！
梅因微笑着说：“听说这次各个行省都会派遣许多优秀的人才来参加百鸟祀，殿下可以去跟她们交交朋友。”
各个行省也会培育自己的人才，只是不像沃野行省这样一视同仁地给所有鸟受教育机会，只有那些贵族子弟以及已经表现出了绝佳天赋的平民能够读书。
每到百鸟祀，女皇陛下也会要求各个行省把自己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带到皇都露个脸。
格外出色的年轻鸟将会被吸纳到各个皇家学院进一步深造。
梅因也准备输送一批人才去各个皇家学院，首选的当然是本地鸟。
她们需要出去开阔一下眼界，才能给沃野行省带来更多新机遇。
就算她们到了皇都以后被外面的风景迷了眼、不愿再回到没那么繁华的沃野行省，身上也始终带着沃野行省的烙印，同样能反哺自己的家乡。
梅因亲自接见了这批人，考察过她们的实力与品行，也做好了她们的思想工作。
最后这段时间更是让她们跟在江灼灼身边当记录员，顺便听江灼灼分享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与故事、参加一些稀奇古怪的运动项目。
……也算是一种临时特训。
毕竟对于一个优秀的人才来说，拥有出色的临场应变能力也是非常重要。
江·全自动事故制造机·灼灼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功效，既然是梅因安排来陪她玩耍的鸟，她就毫无压力地拉着人家一起体验各种水上、陆地、空中运动项目了。
人鸟双模，能学的运动就是多！
比如攀岩不做安全措施也不怕，摔了直接变鸟，绝对不会出现安全问题！
自从开始深挖自己在运动领域的潜能，江灼灼就一天一个新玩法，兴致勃勃地带着身边的大鸟小鸟去体验新项目。
只要强度足够大，运动过程中同样能消耗神识和精力，这不比枯燥重复的体能训练强得多吗！
众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飞上去，不过在山崖底下徒手往上爬确实能让鸟累出一身汗来，能起到很明显的锻炼效果！
攀岩实践活动这天，所有鸟都咬咬牙坚持下来了，只有一只鸟没有。
猜猜是谁爬到一半变成鸟飞上去了：）
某只小圆鸟：摊成鸟饼.jpg
在六月初主持完新一年的领地集体婚礼以后，江灼灼就带着梅因一行人启程出发前往皇都。
由于梅因和乔穆都同行，三只鸟崽子自然也一起。这样一来，江灼灼让人准备来偷偷努力的船上书房一下子成了公共书房。
小圆鸟的危机感更浓了。
每天除了带鸟崽子们玩桌游，就是带着三鸟一狐窝在书房看书。
偶尔有船上的其他人过来借书，江灼灼也让她们自己选。一来二去，这船上书房倒是成了船上聚集了最多鸟的地方。
梅因忙碌之余偶尔瞥了几眼，只觉得真是稀奇极了。
要知道以前江灼灼对于看书这件事都秉承着“我不看我不看”的原则直接耍赖，没想到在三只鸟崽子的刺激下却是自己拿起了书。
江灼灼也觉得很稀奇，在此之前她对了解这个世界确实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抗拒，仅有的了解都是梅因和蓝恩通过上课掰碎了教给她的。
现在可能是因为跟着鸟崽子重新开始认识这个世界，所以少了几分抗拒、多了几分好奇与新鲜感。
一路上，江灼灼确实读了不少书。
渐渐地，即便是给鸟崽子们讲蓝恩那位吟游诗人先祖的事迹，她偶尔也能把鸟崽子们带入到那些遥远的传说中。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当她对这个世界张开怀抱的时候，这个世界仿佛也热情地接纳了她，将那些书写在古老卷轴中的传奇故事向她开放。
书这种东西，只有读进去了才能觉出趣味，否则就只是一堆枯燥乏味的文字。
到船队抵达皇都时，江灼灼决定给自己安排一个新身份！
她是吟游诗人的后裔（从蓝恩那边获得的N分之一的传承），当代自学成才的吟游诗人，请不要叫我九公主，叫我吟游诗人江灼灼！
江灼灼对三只鸟崽子委以重任：“到时候你们负责跟听众收钱！”
鸟崽子齐齐点头：“好噢！”
梅因：“………”
眼看江灼灼已经把自己的空余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并且认真地研究起合适吟游诗人入驻的地点，梅因也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本来江灼灼走的就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那就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大步大步地往前走好了。
在此之前江灼灼的许多次胡闹都出现了很不错的结果！
梅因第一时间帮江灼灼提交见了前去面见女皇陛下和蓝恩伯爵的申请。
江灼灼在见到蓝恩伯爵后，积极地和他分享起自己在百鸟祀期间的伟大计划。
放心吧，鸟很快就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体内的每一份血脉都是很有用的！
蓝恩：？
江灼灼当场给蓝恩展示自己一路上的读书成果，带领这些年因为身体不太适合经常出门的蓝恩感受记载中的原野风光。
以及发生在那片漂亮原野上的传奇事迹。
即便早就知道女儿的天赋异禀，蓝恩在结束那场伴着遥远风笛声的旅途后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蓝恩微笑着说：“你一定会成为皇都最受欢迎的吟游诗人。”他说完抬眼看向不知什么走到门口的女皇陛下，“对吧，陛下？”
女皇陛下并不想配合着蓝恩哄孩子，毕竟凤凰的后裔哪有什么小鸟，她们一破壳就能独立自主。
只不过刚才连她都通过江灼灼的讲述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仿佛自己也亲眼目睹了那段故事的发生。
甚至连风吹来的青草芬芳都来到了她鼻端。
她因为步入衰老期而时不时躁动的识海，仿佛也被那美妙的故事悉心安抚了一遍，变得平静了许多。
相信这对于蓝恩的识海损伤也是很有用的。
连对她们这样的存在都有轻微影响，那么对平民来说会有什么效果？
可惜这是一种完全利他的能力，对江灼灼本身的实力提升并不大。
女皇陛下说：“你可是帝国的公主，跑出去当吟游诗人像什么样子？”
即便贵族们举办宴会也喜欢邀请音乐家或者吟游诗人来助兴，但那都是当成宴会上的调剂品，这些职业在父母们眼中终归是没什么用处的“闲职”。
江灼灼说：“我都和朵朵她们说好了！”她还兴冲冲地给女皇陛下介绍起来，“你知道朵朵是谁吗？就是梅因生的小猫头鹰哦。她和她两个哥哥都超级聪明的，学什么会什么，一看就很像梅因！”
眼睁睁看着话题一路跑远的女皇陛下：“……”
别的女儿要是听到她不同意，早就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去干这件事了吧？结果轮到这家伙头上，这家伙压根就没把她的否定意见听进去。
女皇陛下客观评价：“你要是有梅因一半能干，早就可以为我分忧了。”
江灼灼积极推荐：“八姐姐跟梅因一样能干，妈妈你快让她分忧！”
她虽然没有干活的能力，但她有一双发现能干的人的眼睛！
小圆鸟骄傲.jpg
女皇陛下：“……”
看着江灼灼那双毫无阴霾的眼睛，女皇陛下觉得她最大的烦恼可能就是“姐姐今天为什么不理我”或者“想吃的东西这个季节吃不到”，更多的她根本体会不到。
很难想象自己会生出这样的孩子。
女皇陛下不由看了眼旁边的蓝恩。
应该是像爸爸。
蓝恩：。
江灼灼在女皇陛下面前刷了下存在感，心满意足地离开王宫。
走的时候她又遇到了首席执政官。
上次举行婚礼的时候江灼灼跟这位执政官接触过，四舍五入就是熟人了。
她熟络地上前和人家打招呼，还启动了惯用的聊天技能——想要聊得不尴尬，最好主动提起对方感兴趣的事情。
比如什么呢！
比如首席执政官的女儿葛佳丝在她们沃野行省工作。
江灼灼立刻跟首席执政官夸起葛佳丝的能干来。
“这次百鸟祀她还负责带着领地上的人才前来参加考核哦！”
没错，葛佳丝因为能力出众，性格开朗，对皇家学院的考核模式了若指掌，在皇都的关系又足够硬，这次被梅因委以重任——一路上就是她负责给参与这次全国大考的学生们进行训练。
有足够通过考核的实力，也要足够了解规则才能把握住机会。
首席执政官：“………”
一时不知道江灼灼是不是在挑衅自己。
离家时还是个懵懂无知毕业生的女儿，现在居然也独当一面了，首席执政官心里的欣慰到底还是压过了对女儿叛逆行为的头疼。
首席执政官微笑着说：“自从殿下成为沃野行省的领主，当地的教育领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相信这次殿下领地上的人才一定会取得好成绩。”
江灼灼是听不出别人客套的，听人家这么夸自己的领地政策，当即骄傲地应和说：“我也这么觉得，她们这么聪明又这么努力，一定能全部通过考核！”
首席执政官：。
不是，人家有的领地培养了几百年也没做到带来的人才全部通过考核这种丰功伟绩。怎么你去干了三年，就信心满满地说自己带来的鸟能做到？
江灼灼不知道自己一句话把人家首席执政官给干沉默了，她觉得自己只是说出一份美好的期望而已。
谁家在孩子（虽然考生们有些比她还大）即将参加考试前，不是祝福孩子金榜题名、逢考必过！
她十分愉快地结束了和首席执政官的谈话，回去见到梅因的时候还跟梅因说起这事儿，还对那群备考中的沃野人才大言不惭：“首席执政官也很看好你们哦！”
众鸟精神抖擞地说：“我们绝对不丢殿下的脸！”
最了解自家亲妈的葛佳丝：。
总感觉这不是她妈妈的原话。
……
江灼灼在面见过女皇陛下以后就自由了，她带着三只鸟崽子和小白狐去熟悉的旧书店找黑猫老板买二手皇都地图。
黑猫老板瞥了眼这个一度给他带来不少困扰（主要是书粉把他当黑猫警长打卡）的小圆鸟，懒洋洋地给她指了个摆着地图的货架，让她们自己找去。
江灼灼一看标价十分便宜，当即决定奢侈地来个人手一份，这样要是写写画画的过程中损毁了一部分坐标建筑，也可以相互对照着看！
这可不是浪费钱！
黑猫老板：“……”
所以你堂堂帝国公主，为什么要来旧书店买便宜的二手地图。
江灼灼对此很有话说：“钱要花在刀刃上！”
黑猫老板幽幽地说：“你就是靠着这样节省，在领地里修起了铁路？”
这一个铜币两个铜币地省，居然还能省出那么多吗？！
江灼灼：？！
她惊奇不已：“我们沃野行省修铁路的事情这么有名的吗？”
黑猫老板指了指不远处的广场，那上面每到晚上七点就会有《星辰周刊》的放映员过来播放近日新闻，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平民鸟最喜欢聚集在这里等着看了。
就算有时候是循环播放旧新闻，鸟民群众也乐此不疲。
黑猫老板听力好，听了一耳朵。最近《星辰周刊》在给《东方快车谋杀案》做前期预售宣传，不免又回放起罗拉女士关于玛瑙行省的访谈。
玛瑙行省的鸟民群众都幽默地把这次影响到整个行省的震动称为“萝卜政变”，一个两个都兴高采烈地抱着萝卜对着镜头高喊：“我现在爱死萝卜了！”
行为过于奇葩，以至于大家都觉得……这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哪家报社的脑子能想得出这种抽象的宣传方式。
连带罗拉女士都被猛夸了一顿，说她职业水平过硬，居然在那种情况下都能忍住不笑！
至于整个事件中的核心人物九公主，难免也被许多鸟反复议论。
不少鸟心里都有个想法悄然萌芽：如果一切报道都是真实的话，那么……她们也想生活在九公主的领地里。
像沃野行省这次要修的火车，就明显是为了让落后的乡镇有机会发展起来。
要是九公主只想满足自己的日常物资供应，那么她只需要派骑士们出去负责日常采买就可以了，他们的负重能力足够承担起城堡每天的消耗。
这个耗资巨大的铁路运输网络，明显是想让落后乡镇的特产能及时运输出去，外面的商品也能及时送到每一个乡镇去！
如果乡镇生活跟大城市同样便利，许多厌倦了城市忙碌生活的鸟可能会选择回到家乡、回到乡野的怀抱中去。
这些失去了年轻鸟而变得死气沉沉的乡镇，也将再次焕发生机！
可见生活在沃野行省有多幸福，哪怕你不能提供足够高的利益，领主也不会遗忘你，更不会撇下你。
更别提还有面向全体子民的义务教育。
当然，也有一些爱抬杠的人看完这些报道后开始抨击沃野行省的相关政策。
尤其是义务教育这一项，更是让许多鸟嗤之以鼻：义务教育能教出什么好学生？教你认识几个字就敢叫教育了吗？教育的门槛真要这么低，那岂不是遍地都是读书鸟？
持有这种观点的，很多都是自傲于自己读过书的家伙——或者是正在干教育掮客生意的鸟。
如果教育成为每个平民都能享有的福利，那么自己还有什么优势可言？自己现在赚得盆满钵满的门路还有什么用处？
可不能让平民鸟觉得义务教育好！
必须诋毁，必须狠狠诋毁！
别羡慕了，义务教育只会害了你！
当一个话题有争议的时候，热度反而会比一面倒的情况高很多。
这不，就连不怎么爱出门的黑猫老板都听说了沃野行省要修建铁路的事情。
江灼灼：！
“听说有钱人会珍惜自己兜里的每一个铜币！”江灼灼一脸严肃，“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钱，但是我们要学习有钱人的好习惯！”
三只鸟崽子认真复述：“学习！”
小白狐也跟着嘤嘤叫。
根据桑朵给的兽语翻译，她是在说自己也牢牢记住了。
谁会拒绝成为有钱人呢？
鸟不能拒绝，狐狸也不能拒绝！
黑猫老板：“………”
江灼灼热情地给黑猫老板介绍桑朵的特长，别看她们家朵朵年纪小，实际上她有着非常高的语言天赋，不信你教她几句猫语，她很快就能学会！
听闻九公主再次造访旧书店、从四面八方跑过来想见她一面的小鸟们抵达目的地时，就听到……
九公主正带着三只鸟崽子和一只白狐狸在那……喵喵叫？！
事情过于离谱，以至于小鸟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猫老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江灼灼眼巴巴看着自己时答应给她们教学。
等到察觉有更多小鸟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自己时，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清闲的退休生活，注定要热闹起来了！
江灼灼不知道黑猫老板的绝望，她愉快地学习了一门新外语，感觉自己今天特别努力！
既然有本地小鸟找了过来，她就在旧书店前的空地上摊开地图，跟来自各个街道的小鸟们探讨起去哪里当吟游诗人最适合。
她做事可是很认真的，干一行爱一行！
既然要给全世界秀一秀自己新解锁的技能，当然要挑人流量最大的地点和时段。
不进行市场调查的新人可别抱怨自己创业失败了，自己不动脑子能怪谁！
自觉很有脑子的严谨小圆鸟开始进行市场调查——
小鸟小鸟告诉我，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开工可以成为帝国最有名的吟游诗人！
本地小鸟又一次被委以重任，久违的责任感与受到信任的感动再度占据了她们的心窝，当即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江灼灼提供自己的意见。
并表示自己可以免费给江灼灼打工！
三只鸟崽子察觉到小鸟们的热情，不由偷偷用警惕的眼神看向她们。
不好，是要来抢她们殿下的鸟！
三只鸟崽子立刻有样学样地学舌：“我们也免费打工！”
第234章
江灼灼觉得孩子可不能学这样的坏毛病。
动不动就主动加班还不要工资什么的, 同样是一种工贼行为！
江灼灼让三只鸟崽子当分管的，负责给大家分糖作为帮忙的工资。
这吟游诗人事业还没步入正轨呢，江灼灼就消耗了一背包的糖果当预付工资。
等她敲定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大致活动路线, 就回去可怜巴巴地打开背包跟海兰娜表示糖果多乎哉, 不多也！！！
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实在太难了！
海兰娜笑眯眯地又给她装了半背包的新口味糖果。
不是海兰娜不想给装满，而是江灼灼还得留着剩下半边背包装点别的玩意。
江灼灼正积极补充自己背包里的各种物资，就听人说有鸟来找她。
经过大婚时的积极社交, 江灼灼觉得自己在皇都的熟人还挺多。她信心满满地问是谁知道自己来了，结果发现得到的名字是陌生的。
“舒尔茨？”
江灼灼有点疑惑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眼看江灼灼想不太起来，负责传达的安娜适时地给她提了个醒：“是《星辰周刊》的幕后老板。”
江灼灼说：“那我想起来了, 就是那个家族有矿的！”
安娜：“……”
不愧是她们殿下的记忆点，永远都只记得这种东西。
舒尔茨家的矿可不是宝石矿或者锻造用矿，而是晶石矿。
据说这种东西都是居住在那个地方的人做出足够多的造福一方的事, 才能够被地脉蕴养出来。
并没有人知道具体需要造福到什么程度，因此也很少有人愿意遵循成功者的脚步去付诸行动。
像舒尔茨家先祖就不是一代人蕴养出来的晶石矿，而是连续几代人坚持堪称严苛的家训——诸如永远不侵占他人财产，不沾手任何不义之财；遇到他人需要帮助时慷慨出手，且不期望获得回报；感情上同样要求极高，只要爱上了某一只鸟就会至死不渝。
一度让她们家人口稀少到极点，比如舒尔茨父母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在孩子成年以后, 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卸下身上的所有职务, 将家族交给孩子去掌管，夫妻携手去外面游历。
但凡当初有一代人不遵循家训, 晶石矿兴许都不会出现在她们家族的聚居地之下。
江灼灼对这种家族也很敬佩，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急流勇退的。
崇高的身份地位代表着自己能享用一切最好的资源，谁愿意在正当壮年的年纪直接放弃现有的一切？
即便是把它转交给自己的孩子，许多人也未必愿意。
比如大皇女不就心态越来越失衡, 最终酿成大错！
舒尔茨很快被人领了进来。
她这次造访也是临时起意。
因为她听底下的街头记者说看到江灼灼在计划当一个吟游诗人，还跟外城区许多小鸟凑在一起规划适合开工的地点。
吟游诗人能从听众那里收取的赏金很少，大多数都是由邀请她们入驻的雇主负担费用。
舒尔茨跟了这么久的沃野新闻，对江灼灼的性格也算了解——
这位九公主和其他的领主都不一样，你要是走正式渠道联系她，最终可能只能见到她的副官！
舒尔茨得到江灼灼回了住处的消息时正好在附近，干脆主动上门求见。
一见到江灼灼，舒尔茨立刻向她告罪：“殿下，请原谅我贸然登门。”
江灼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隔空给沃野行省搞了很久宣传工作的“合作伙伴”，只觉舒尔茨比她想象中还要年轻。
看来即便是到了舒尔茨父母那一代，她们家的后裔依然贯彻着先祖留下的家训。
江灼灼说：“是我该早点约你见上一面才是，你办的《星辰周刊》很好看，我每期都没落下！”
至于《星辰周刊》在立场上的偏向，江灼灼就没有多提了，有些事情不适合摆到明面上来说。她只是不想太辛苦，又不是分不清好赖的傻鸟！
江灼灼热情地跟她分享自己新收获的小蛋糕，皇都这边各种食材汇聚一堂，能做出来的食物比她们沃野行省还多。
通过海兰娜研究出来的神秘打发技术，现在已经她已经能吃上香香软软的皇都风味小蛋糕了！
夏秋交接的好时节，很多水果都熟透了，可以给小蛋糕增加非常丰富的口味！
不要害怕，虽然叫做蛋糕，但它用的是石头果！
绝对不含我们鸟族的蛋！
舒尔茨被江灼灼一分享，几乎忘了自己要来做什么的了。
她本来不想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表现得太贪吃，但是咬下第一口带着水果夹层的小蛋糕后就有点停不下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甜点？
不知不觉就让她吃完了一整个！
江灼灼见舒尔茨吃完了蛋糕，又极力给她推荐新送上来的柠檬茶，说是单吃蛋糕太腻了，得喝点清爽的茶饮解解腻（实际上里面同样有大量的糖）！
喝完柠檬茶又可以多尝一块其他口味的小蛋糕了。
反复循环！
直到肚皮饱饱！
舒尔茨是在品尝第三种口味的小蛋糕时猛然回过神来的。
等等，她是为了什么事情上门的来着？
总之肯定不是为了水果小蛋糕、巧克力小蛋糕或者椰蓉爆爆珠小蛋糕对吧！
没错，江灼灼甚至在皇都这边找到了剥开就能用的天然爆爆珠！
不管是把它放到奶茶里还是把它放到蛋糕夹层里，吃起来都瞬间有了灵魂！
舒尔茨：“………”
开始思索自己变成一只胖鸟的可能性。
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好吃的，自己应该也会变圆吧！
江灼灼：？
为什么突然不吃了，还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江灼灼关心地问：“难道你……不喜欢爆爆珠！”
舒尔茨：。
“没有。”舒尔茨说，“很好吃，但是我不能再吃了，我们先祖留下的家训有一条就是禁止贪婪。”
江灼灼从不勉强别人，点着脑袋说：“好的！”
她解决完自己那份藏着爆爆珠的小蛋糕，又给舒尔茨说起海兰娜她们的用心良苦，这蛋糕的尺寸小小的，她吃两口就没有啦，就算她一口气吃掉十个都不至于暴饮暴食！
区区三个，完全不算贪婪！
舒尔茨还是很矜持地端起柠檬茶喝了一口，结束了这个过于诱人的甜品分享环节。
她和江灼灼说起自己的来意。
舒尔茨是来邀请江灼灼到星辰广场演出的。
星辰广场那片地被她购买下来以后，已经发展成人流量巨大的大广场，也是最早向民众播报新闻的地方。
这个新闻节目起源于沃野行省，四舍五入就是起源于江灼灼。现在创始鸟来了皇都，还准备到处演出，有哪里比这个广场更适合当常驻地点的呢！
江灼灼本来想说自己是个漂泊不定的传统吟游诗人，不喜欢常驻在某个地方。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舒尔茨提供的条件吸引住了——
每场演出都有人提前做好预告，方便想听的人及时到场；同时还会付给江灼灼一笔巨额出场费，按场次结算，绝不拖欠！
每天安不安排场次，全凭江灼灼自己决定，只要晚间新闻播出前决定好就行了。
白天想去其他地方演出也完全不受约束，全看她自己喜欢。
总而言之，全是福利，毫无义务。
舒尔茨还拿出绝佳的口才来游说江灼灼：“这钱不仅是给殿下的，也是给吟游诗人这个日渐没落的职业的。现在越来越少人喜欢看吟游诗人演出，正需要殿下这样有号召力的鸟来带领它重回大家的视野。”
江灼灼：！
突然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好沉重哦。
这叫什么？
这难道是……
我，江灼灼，让吟游诗人再次伟大！
很不错，竟和她立志成为帝国第一吟游诗人的目标不谋而合！
江灼灼相当积极地说：“那我们来签订合同吧！”
安娜这个效率相当高的私人秘书立刻拿出了按照上述条款拟好的合同。
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这些完全有利于江灼灼的条款是她们自己写出来坑人的。
舒尔茨接过合同翻阅了一遍，很痛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灼灼觉得人家都这么严谨认真了，自己也不好随便，于是也装模作样地把合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实际上根本没怎么看！
双方非常愉快地完成了这次极具意义的合作。
不过对两个当事鸟来说，这不过是带着蛋糕甜香的一次会面而已。
舒尔茨离开后，江灼灼带着没分享完的小蛋糕去犒劳刚听人汇报安防事宜的霍维勒。
还跟霍维勒说起她的新朋友居然吃了三个就不吃了的可怕自制力。
这么自律的家族，干什么都会成功！
霍维勒看了眼江灼灼捎带过来的小蛋糕，低声问：“这是别人不要的，殿下才拿来给我吗？”
江灼灼：？！
你这只鹰怎么回事，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哦。
好像那什么“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会给我”。
江灼灼拿起一块蛋糕直接喂到霍维勒嘴边，语气凶巴巴的：“那你吃不吃！”
霍维勒笑了一声，就着江灼灼的手吃光了她喂来的蛋糕。
第235章
有了舒尔茨这个出资人, 江灼灼筹备起来就更起劲了，又是让三只鸟崽子负责通知临时工鸟（虽然有专人送她们出门），又是自己临时抱佛脚了解皇都鸟民群众更喜欢听的传说故事。
既然是要将n分之一的先祖血脉发扬光大, 那内容肯定是要从上面找的。
蓝恩这位先祖曾经陪伴过一位女皇登基, 后来功成身退成为了一位吟游诗人，脚步遍布三大陆。
许多别人喜欢传唱的传奇故事她也喜欢演出，许多别人不敢传唱的内容她也喜欢演出, 以至于她的那位女皇故友每每听到她的消息就暗自摇头，说真担心她哪天死在外面。
一开始每隔三年她都会如期回到皇都参加百鸟祀，为她的朋友们带回远方的故事, 有时是纯粹分享远游的快乐，有时则是毫无顾忌地讽喻时事。
后面渐渐成了三十年一回。
或许是每次见面的时间相隔足够远的缘故，她与那位女皇陛下的友谊至死都未曾被权势与时光磨灭。
在史书的记载之中, 这位自己也早已成为传奇的吟游诗人成为那位女皇陛下一生之中唯一承认且始终未变的挚友。
江灼灼也是这次在船上的旅途足够漫长，才把这位先祖的一生梳理出来。
比起蓝恩直接给她讲，自己挖掘的过程中又更快乐几分，现在她不敢说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对这位先祖一生之中经历过的趣事如数家珍！
至于那些讽喻时政的故事，江灼灼暂时是没打算讲的。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也知道现在是敏感时期。
要不梅因和霍维勒他们最初为什么选择沃野行省？
难不成真的是一眼看中她这么个刚刚化形的领主, 直呼明主, 纳头便拜？！
想都知道不可能的吧。
这点自知之明江灼灼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