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1 / 2)

难消 绯砚台 14994 字 2个月前

第91章 “让我听你的声音。”

各府县的公馆,

是接待勋贵和官臣的务公居所。

李德沛候在容珞身侧,前头引路的小厮介绍着公馆各处豪贵的院落,兰院便是最为雅致富丽的院落。

谁知太子殿下马车里出来的小丫鬟,李公公都如此恭敬,她走得这般慢,引路的公馆下人们只得跟着放慢脚步。

容珞稳了稳呼吸,尚还泛着腿软。

隐隐感觉得到硬物嵌磨着,太子殿下还是罚了她这次偷偷跟来。

她还是险险走不稳,李德沛连忙近身搀扶,旁人只当姑娘的身子格外孱弱,禁不得风吹。

容珞低垂睫羽,眼尾似有一抹绯红。

一心只想进了兰院的主屋歇息,没等坐下,便命李德沛去抬一桶温热的清水过来。

李德沛问要不要唤两个随行的丫鬟近身伺候,被容珞拒绝了。

备好清水,伺候的人皆退了出去。

容珞独自在净房里,裙底的凌乱不已,褪下被撕破的罗纱亵裤。

她涨红了脸,抵触着里面。

用手指把太子的白玉扳指勾了出来,像是得了解脱,一下子趴着栅足桌促息。

玉扳指沁得湿润。

濡白和玉白混在一起,显得尤为靡|乱。

净擦好后出来,天色有些低暗。

李德沛派人安排了膳食,说是:“太子要晚些才能回来,让娘娘先用晚膳。”

容珞还是那套衣装没换,她颌首没怎么细问,让李德沛给屋里添些暖炭,刚擦身子出来有点寒凉。

似乎良安郡比京城要更冷一些-

公馆前堂议事出来,府省的驿丞摆了简单的宴桌,设有当地的好酒。

良安郡是平阳侯府的老家,因此自今年四月决堤,修缮的工作一直由程孟眠负责,他已在此待了半年之久。

前些日子,水利修缮完整。

程孟眠才回京复命,走往良安郡和京城已是习以为常。

这次程婉棠偏以跟着他回老家看看为由,非随行这么一遭,加上母亲怂恿。

程孟眠知道程婉棠和母亲的心思,对太子有企图心,此前东宫选秀没能进宫,妹妹于家中伤心良久。

甚至责怪他一年前为何不向太后提娶前长公主,明明他有这个心思,拖到最后钦天监定了容珞为太子妃。

只要允了颐尘园修筑,

太后自然会许长公主给他平阳侯。

颐尘园劳命伤财,大肆兴建道家祭坛。

萧阁老挪用修治水利的钱去给太后建宫殿,这是程孟眠所不能容忍的。

朝中党争,他虽素来中立,但在那段时间里,的的确确开始偏向太子一党。

程孟眠敛去心神,瞥向在旁的妹妹。

平淡说道:“晚饭之后,你便早点回府邸安住,莫来添乱了。”

若不是她让母亲逼迫他,回良安郡根本不会带她随行,这边本就较为寒凉多雨。

程婉棠指尖轻轻敲着酒杯沿,偷望上桌饮酒的矜贵男人,若有所思道:“你说太子殿下喝得惯良安郡的鹿呦酒吗。”

程孟眠一顿,鹿呦酒散寒活血,在这霜寒天,确实有暖身的效果。

里面泡有一味鹿茸。

祛寒的同时,亦能使人燥热。

他道:“莫乱动什么心思。”

倒不是什么滋补的效果,酒本就散寒,只是鹿呦酒比较燥人。

程婉棠有点不悦,说道:“方才在后厨,听见小厮说这里的府县要为太子殿下安排几个貌美的丫鬟伺候起居。”

“似乎兰院领了一个丫鬟过去,李公公安排她住进太子殿下的主屋。”

程婉棠揪着手里的帕子,她也不想动心思,是良安郡的府县动了献媚的心思。

程孟眠道:“李公公安排?”

程婉棠颌首,说道:“对啊,我命人问引路小厮说的。”

程孟眠微微蹙眉,太子肃正,不是近女色之人,历来东宫更不收进献的女子。

他瞥了眼别桌的鹿呦酒。

温身散寒,应该不是酒的原因。

淡淡道:“少打听太子的事情。”

程婉棠轻哼,转而看向上座的太子,面色如常地听着官员的恭维。

她端起酒壶,欲起身。

臂腕就被程孟眠按住,他冷道:“不要做什么有损程家颜面之事。”

程婉棠微顿,神色有些不甘心。

再看时,上座的酒水已有丫鬟为其斟酒。

晚膳已过半。

再次被斟满的酒已被太子置在一旁。

府县的官员还想劝说这是良安郡的名酒,最适合冬饮暖身,奔波一日难免寒气。

万俟重沉了一息,隐隐躁动。

不露情绪道:“要务在身,少饮。”

在场众人渐渐沉默,只好不敢再言,议事至天晚,用完晚宴退场已是夜幕低垂。

檐庭种着玉兰树。

正是冬寒落叶时,败了一地。

流金紧随在太子殿下身后,漫着淡淡的酒水气,风一吹,闻着有些甘甜。

流金牢骚地嘀咕:“殿下素来不畏寒,这酒喝了只有热得紧,那府县官员选的什么酒,属下都不爱喝。”

太子的步伐顿了顿,隐约可见额角的细汗,只听他不留情面说道:“私自藏着太子妃随行,待回京后自己去十率府领罚。”

流金顿时丧了脸:“哎。”

又要吃军棍了。

太子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但行走的步伐愈发加快-

兰院,灯火通明。

外面来了两个近身伺候的丫鬟,说是公馆的驿臣安排的,容珞让李德沛拦住外屋候着了。

她此刻懒洋洋地坐在炭火旁,刚命后厨煮了一碗甜枣汤端来,虽不如东宫里的地龙暖和舒坦,但已经很不错了。

容珞正吃着甜枣,听见李德沛在屋外迎人,想来是太子殿下回来,她放下枣汤亦跟着出去迎他。

万俟重脱下氅衣,随手交给李德沛。

他瞥见迎出来的容珞,仍是白日马车里丫鬟的打扮。

随之,示意李德沛等下人皆退出房间。

容珞眉眼弯弯地刚凑近,男人高大颀岸的身躯便抱了过来,一路把她摁在菱花扇门上。

她愣了一愣:“夫君?”

闻见他身上醇厚的酒味,分外灼热的气息,有丝丝汗意。

万俟重低低地应她一声。

顺理成章扯下裙摆,里面没怎么穿,没有他撕破的亵裤。

容珞望着太子,有些疑惑。

他则抬起她白皙的腿,她开始意识到什么,接着被他霸占进来。

容珞身颤了颤,抑不住轻呜。

素手攥紧男人的衣襟,怎么话都没说两句,就…就折腾她。

“你怎么……”

白日做软过,残留着柔润。

他很顺利的就捣进来,力气大得惊人,直让她没法站稳。

容珞漂亮的眼眸泛了泪,咬着唇瓣没怎么出声,直到被撞几次狠的,抱着男人的肩膀,断断续续地轻泣。

他低沉道:“让我听你的声音。”

带着紊乱的气息,缠着她的耳畔。

容珞几乎被太子和扇门卡到半悬着身子,一次次的把她往上撞,好生难堪。

她哭道:“不要在这里。”

门板摇动得厉害,外面就是庭檐走廊,还候着很多人。

万俟重低下首,呼吸溽热。

她雪颈间有留下的痕迹,他贴近将印记咬上,加深颜色。

容珞着急了:“太子。”

娇娇柔柔的哭腔,语调却是在怪他。

她的难堪不是没理由的。

这里不是东宫,动静还这么大,皆会听到欢|爱的声响。

万俟重抱起容珞的双腿,把柔软的身子往上颠了颠,把她卡得实实的,随之往屋里走。

容珞搂紧男人的脖颈,总算心安下来,可小腹一抽一抽地酸涩,粉嫩的指尖难耐地抓挠他的肩膀。

回到

里屋,檀桌上的甜枣汤还没喝。

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在前苑议事,怎么满身燥热地回来了。

寒凉的初冬,容珞却被太子染得大汗淋漓,听他低唤她卿卿。

第92章 可她跟来了,他又很是受用。……

院落门外。

通明的庭灯光亮落在程婉棠秀丽的面容上,她端着一碗醒酒汤僵在原地。

隔着一道庭廊,

屋门里的动静摇曳不休。

程婉棠亦不过未出阁的姑娘,头一回听到这般的声响,瞬间面红耳赤。

那声柔滴滴的,令人心酥。

差点让她端不住手里的醒酒汤。

只见倒影在屋门上的男人身影抱起来怀中的人儿便转而往离走,既结实又伟岸。

那…是太子殿下?

而这时,庭落外的李德沛把那几个丫鬟清走,才望见不远处的程婉棠。

近前试问:“程姑娘?”

程婉棠回过神,李德沛瞥她手中的汤:“您这是?”

她羞红的脸布满慌张,赶忙说:“多…多有打扰,我走错了,还请李公公见谅。”

程婉棠说完,端着那碗醒酒汤,匆匆退出兰院的庭落,消失在昏暗里。

李德沛覆着手,神色不虞。

片刻后便去招呼太监去烧水,屋前能听见的动静隐约不清。

……

待到夜色深沉。

榻旁的烛火燃到了底,熄灭。

缓和下来,帐帘尚蕴着溽热的情愫。

视线昏黄,朦胧多姿。

男人手掌覆盖的细腰上红迹累累,娇小白皙地趴在他身上,捏着她往上调整位置,听得见她轻哼哼。

她面颊绯红,靠着他的颈窝。

额鬓的汗意显得旖旎缱绻,长发如瀑。

待容珞歇够,万俟重才披上外衣唤人备水沐浴,回来时她窝在被褥里,俯过去发觉她已进入梦乡。

容珞眉眼皆是倦累,呼吸浅浅。

他轻轻按揉小腹,腿心一汩汩地溢出濡迹,她不舒坦地推他的手。

万俟重低声说:“沐浴再睡。”

容珞没理太子,来时马车上本就已酸软,夜里又挨他折腾,这回儿是真没力气了。

良久之后,屋里置好了浴桶。

架揽上叠放着干净的寝衣,烛灯重新点亮,通明如白昼。

容珞被太子弄得没法好好睡,待到清洗干净,他帮她穿好宽松的寝衣,不得不让她吃了些避子药。

屋暗时,相拥而眠。

她睡意朦胧地说:“夫君今晚好热。”

万俟重没说话,习惯性地摩挲着她腿臀,粗粝的指腹带着温热。

容珞瓮声瓮气道:“你是怎么了。”

万俟重摩挲的指尖微微顿。

若无其事地说:“喝了点酒。”

容珞轻阖眼眸,停了小半会儿。

说道:“夫君明儿记得叫醒珞儿,要跟着你……”

话说到最后,逐渐变小声睡着。

万俟重欲言又止,但还是没再把她弄醒,把温香软玉的身子抱紧,体温交融在一起。

安安稳稳睡到天蒙蒙亮。

燥热难当,帐帘里再次起云雨声。

容珞纤手抓着衾被,梦醒了一半。

男人非是挤了进来,轻纱般的寝衣被脱得只半挂在腰间,摇摇欲坠。

待到后面,太子再是叫她亦起不来了。

迷迷糊糊睡到早午,淅淅沥沥地下起寒雨,屋里的炭炉燃得殆尽了。

容珞醒来泛冷,他已早早外出。

衣衫不整地坐在榻前回想,太子就是不想带着她,还占尽她便宜。

她披了件太子的衣袍离开床榻,没走上两步,就腿软得撑着桌子,今早做得那次,她还没缓过劲来。

容珞把李德沛叫进来,询问太子。

隐隐可见衣领间锁骨上的吻痕,敢穿太子殿下的衣物,也就只有太子妃了。

李德沛招呼两个宫女伺候她更衣,退到屏风后,回复道:“殿下去视察县郡发放济粮了。”

昨夜府县送来的丫鬟都退了回去,身边用的皆是从东宫带出来的下人。

净帕浸了热水,拧尽。

轻轻擦拭身子。

容珞蹙眉:“传信去把照莹接来吧。”

毕竟不是贴身的宫女,她不习惯被不熟悉的宫女伺候更衣。

李德沛道:“是。”

良安郡离京不远。

就是得花上一天半载的时间。

旋即,李德沛便退出了房门。

这寒雨落了一日。

好似夹了霜冰,冷得厉害。

容珞围着炭炉看书,兰院外有李德沛和亲卫守着,没人敢随意进来。

没了皇宫里的朱墙碧瓦,让她有种民间夫妇,等丈夫归来的错觉,但她确实在等他。

天色渐晚,太子还未回来。

容珞有点坐不住,便去后厨煮了些红糖姜汤,准备外出。

李德沛晓得了,在门边躬着身问:“这雨下得寒,娘娘您这是要出门去哪儿,若是冻着,太子殿下得罚奴才了。”

容珞系着狐绒斗篷,说:“我去给太子送伞,顺便看看良安郡的景物。”

李德沛说:“你让奴才们送伞不就成了。”

容珞微微顿,想了想。

询问道:“平阳侯还带着程六姑娘吗。”

李德沛说:“太子视察是公务要事,自是不能带着的,早听旁人说侯爷把六姑娘送去程家了。”

容珞接过宫女备好炭的手炉,让李德沛提着食盒便出了兰院-

良安郡城外,设有避雨的粥棚营帐,内有安济坊供民众领粮暂歇,待至黄昏时分,冒雨领粮的百姓才渐渐散去。

容珞到来时,营帐内尚在议事。

于是便在外头等了等,而这雨似乎没有停歇的意味。

没等多久,营帐的厚帘就被掀起。

着绛金衣袍的太子从帐中出来,行止散朗,随之跟着的是平阳侯和安济坊的官员。

万俟重似顿了顿,望见粥棚里的容珞,戴着白绒绒的兜帽,面颊让冷风吹微红,不过穿得还算厚实。

官员亦皆有一愣,自有人认了出来。

程孟眠则微微沉眉,未有听说太子殿下此行伴着太子妃,何时到的……

容珞近前端庄地行礼:“太子殿下。”

万俟重淡了淡眼中的诧色,转而平和地道:“你怎么来了。”

容珞在外人前还是顾及些形象的,只是让李德沛端着食盒上来,与他说道:“这雨下到这么晚,臣妾给殿下送伞,顺便送点姜汤暖暖身。”

李德沛揭开盖,里面一盅姜汤。

官员不免张望,夫妻之间相互顾惜,看来太子殿下亦不例外。

万俟重神色温和下来:“城外天寒地冻的,让李德沛送来便是。”

容珞想凑他亲近一点,但左右的官员瞧得她不好意思,只好维持端庄的仪态。

“反正在兰院等着也是等着。”

言下之意就是等不住,容珞转而瞧向官员们,说道:“各位大人也尝尝姜汤吧。”

官员们瞧瞧太子,作礼婉拒:“谢过太子妃心意,我等还是不敢冒犯。”

日给兰院送丫鬟的官员已被审查了,众人自是有些畏惧的。

其实容珞的姜汤亦不够这么几人,本就只是为太子殿下准备的,她就是客气一下。

程孟眠的目光落在容珞的面容上,自太子妃诞下双皇孙,太子尤为看重,这朝里朝外皆说二人情意深厚。

他眸色闪过一抹黯然,拱手行礼:“时候不早,微臣先行告退。”

万俟重瞥向平阳侯,允其离开。

渐暗的天色里,那向来挺直的背影隐约有些落寞。

容珞怔怔瞧着太子,又看向平阳侯离开的身影,以前是曾有平阳侯中意她的传言,但她始终认为是传言。

容珞正想着呢,万俟重接过李德沛撑起的纸伞,揽她回马车:“我们回去。”

油纸伞似乎遮不住二人,细雨仍是打湿男人的一边肩膀,分明有两把伞,偏是与她挤着。

待上了马车,

容珞用绢帕擦擦太子的衣肩。

随后才把汤盅端到方桌上,给他盛一碗姜汤,正拿着汤匙,男人便贴身过来,捏起她的下颌转向他亲亲。

弄得容珞没法好好盛汤,抬眸瞧见他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似乎男人心情不错。

容珞得意起来,把姜汤递给太子。

哼哼说道:“看吧,带着珞儿来是有很多好处的,不然谁给太子殿下煮姜汤。”

万俟重看她的小表情,笑意渐浓。

不带着她,会放心些,可她跟来了,他又很是受用。

“是了。”

他惯宠道:“珞儿最会疼人。”

容珞嫣然笑了笑,“嗯呐。”

等太子喝完姜汤,她便往他身怀里取暖。

第93章 侯府马车

寒雨停后出了一缕暖阳。

隔日,照莹从京城赶来,大包小包地装来许多东西。

她说是日子寒了,怕太子妃的衣袄不暖和。

还得是照莹贴心,记得容珞偷偷跟出来,包袱里的东西没有几件,以至于她寝衣都是穿太子的。

容珞念着儿子们,照莹笑着说:“好着呢,奶娘和嬷嬷都经验老道,皇后娘娘前日还来看望小皇孙们。”

东宫里里外外严明,不用太担心。

良安郡离京城不远,就算有什么事,回去也方便。

万俟重知道容珞想游玩,特意挑了个暖阳日带她走走,顺便到乡间视察民生和水利。

等到时日差不多,启程去下个府县。

安住在县镇驿馆,太子白日在外行公务,下午便会回来。

近几日在通惠河,查堤坝。

以免来年泛洪涝,再次淹百姓良田。

不过听旁人说工部修得不错,平阳侯号说是十年内没有决堤的可能。

天寒渐甚,暖阳才几日。

再次落雨,还夹着冰霜,刮起的冷风就像刀锋似的喇人。

太子外归时的大氅沁着霜,容珞常在院前等他,回屋让照莹把氅衣烘干些,以免他第二日出门穿戴。

太子虽位高权重,养尊处优,但许多政务常亲力亲为,因而最得民心和声望。

这日,天阴沉沉的。

望着屋檐外的寒雨,容珞隐隐有些不安定,算着太子该回来的时间,便拿了两把纸伞外出接应。

连绵落雨,通惠河河水上涨。

今年的雨水充沛,常有水患,良安郡的河道衙门每到涨水时常来探查。

高丘之上,随行的亲卫为太子撑着伞,他手中的水利图纸染了些细雨。

望向高砌严防的堤岸,不是汛水期,显得风平浪静。

河道衙门的官员正讲诉着这一带的堤岸水况和今年水淹的乡镇情况,救济粮已经发放了。

“来年汛水期,定不会出什么差错。”

太子殿下收起图纸,扔给书吏。

河道的附近湿寒,大风吹得厉害,让官员散了后,回到马车里。

回去的路上,寒雨愈下愈大。

豆大的雨珠转变为了冰碴子,重重砸在车顶,剧烈的响动。

流金坐在车前,被冰雹打到手臂。

连忙抖抖衣袖,往里说:“太子殿下,好大的冰雹,得个地方避一避了。”

话这般说完,便命马夫把车赶往长亭暂躲。

风霜交加,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转眼之间,一行持刀的黑衣人拦路,把车身前后围住。

流金喊道:“有刺客!”

林木稀疏,寒风凛冽。

他身为东宫皇太子,多的是人想取之性命,更何况此刻亲卫不多。

车厢之内,太子的身形倚靠凭几,若有所思地抚触着眉心,似乎并没受到影响。

打斗和落冰的声音,此起彼伏。

长道间漫起浓烈的血腥味,冷风一吹,倒地的黑衣人血色凝固。

……

县镇村落,愈发下大的冰雹如同石块一般,从天而降砸得房屋的瓦片零碎,很多草屋人家都遭不住这样的冰雪。

容珞带着照莹在八角亭下暂时躲避。

亭檐声声叮零,放在一旁的纸伞已被打穿,残破不已。

照莹心惊胆战道:“这可怎么回去。”

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大的冰雹雨。

容珞则坐在石凳上,瞧着满地的冰雹,寒风吹得她鼻尖发红,“只能等等了。”

这一等便是天色渐晚。

冰雹化为了雨雪,更显萧寒。

等到回驿馆,远远便望见官兵冒雨迁移馆中人员,尚不清楚情况。

李德沛望见容珞安然,忙把她离驿馆远远的,不停说道:“娘娘诶,奴才寻了您半个多时辰,快急死奴才了。”

众人满身的潮湿,容珞询问李德沛得知是小镇傍山而建,听闻已有多处山体滑坡。

“太子殿下呢。”

李德沛摇首,尚不得消息。

没等怎么说话,传来轰隆隆的动静,地面微震,雨雪冲刷而下的泥石山土如同海浪。

容珞被亲卫护着远远避退,转瞬之间,驿馆的一半被泥石掩埋,惊险万分。

雨水落在面颊上,尤为冰凉。

容珞怔怔望着眼前一幕,亲卫忙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寻高处避害。”

李德沛便把容珞搀扶上马车,冒着雪雨启程远离。

她坐在车厢内,斗篷潮湿。

捧的手炉已凉,指尖微微发颤。

忽然,滚落的山石惊了马匹。

马车猛烈地摇晃,容珞忙扶住车窗,才堪堪稳住身形。

接踵而来的泥石撞击车轱辘,旋即马车轰然倾倒,一阵天翻地覆。

容珞不受控地撞上车框,当即头晕目眩的疼痛,随之失去意识。

……

等到容珞从昏迷中转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辆陌生的车厢,正在行驶中。

她浑浑噩噩,头疼不已。

轻抚着额首,才发现平阳侯近在眼前,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他神色紧张,似想过来搀扶,望见容珞慌乱无措,拘于礼节坐回了原位。

程孟眠道:“这是我侯府的马车,你不必惊慌,已经离开泥石地带了。”

车厢内点着一盏明灯,烛光摇曳。

容珞在额首处摸到一层纱布,隐隐疼痛,思考只会让她更加头疼。

“别动。”

程孟眠紧锁着眉眼,说道:“你额上有撞伤,刚包扎好药物。”

容珞喃喃道:“我怎么在这。”

程孟眠解释:“你们的马车被泥石撞翻,正好…我在归禾镇。”

他打量着她的神色,哪有什么正好,是担忧于此,心慌意急地寻过来的。

她问:“太子殿下呢。”

程孟眠说:“应当在赶回归禾镇的路上,我已派人去告知殿下。”

容珞低垂浓睫,面色苍白。

她寒得打了轻嚏,衣裳已被湿透,指尖的凉意仿佛能冻结成冰。

程孟眠微微沉眉,出来得太急,马车里没有燃炭可以暖身。

容珞继续问:“我的宫人们可还好。”

车身翻倒时,想来照莹他们应也受了伤。

程孟眠有些回避:“找到你时,并未见到其他人。”

实则不然,是他趁乱把她带到自己马车里安置,真是拙劣的借口。

程孟眠补充道:“应该只是被冲散了,待回到府县便能见到。”

他将外袍脱下,欲给她披穿。

容珞连忙往后靠,“不…不用。”

男女有别,况且她已为人妻,外男的衣物怎能随意穿。

程孟眠道:“身子要紧,莫染了风寒。”

容珞仍是回绝,他只好叠放在一旁,转而命外头的家丁找一处避所生火。

程孟眠看向她,说道:“还是想办法取暖吧,不能这般冻着。”

容珞没再接话,算是默许。

身边皆是陌生的环境,心里隐隐不安,但好在平阳侯算是个可靠之人。

第94章 为什么不说爱他。

沿途

寻了一所庙屋,燃炭取暖。

大雨未停淅淅沥沥,寒冷得人直哆嗦,口鼻起白雾。

容珞裹着程孟眠递来的其他衾毯,柔顺的发缕是湿潮的,被雨淋得透湿的衣裳紧贴着肌肤,愈显峰胸。

马车被泥石冲倒,混乱不堪。

雨水浸了她一身,是程孟眠把她倾倒的车身里抱出来。

刚包扎完额头处的撞伤,她便转醒过来,那一刻程孟眠亦是紧张的。

容珞一连几个喷嚏,身子发抖。

庙屋里才火光照亮,升起一圈暖意,但衣裳终究是湿寒的。

程孟眠命人向附近百姓借了两件女子的衣服,放到容珞身旁,“衣服是干净的。”

他微微抿唇,看着她苍白的面容。

有点不善言辞,领着下人转身退出庙屋,去了屋檐处看雨。

容珞摸了摸干燥的衣面,等换上后,显然衣物是不太合身,松松垮垮的。

她穿不惯粗布麻衣,但总比一直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好。

等到她整理好,继续裹着衾毯。

火炭和柴木烧得旺,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烘干她自己的衣裳。

程孟眠回到庙屋中。

他目光回避,不敢多看她。

容珞说:“多谢。”

起码现在她不会冷得发抖了。

程孟眠道:“暖和了就好。”

他瞧着火焰吞噬柴木,她是太子妃,自然不能有什么差池。

他继续道:“你要不歇息会儿,等到明早再出发回府县,臣派人守着外面,应当不会有事。”

容珞侧眸看向程孟眠,或许是他素来方正不阿的名号,因而少了些许防备。

她轻轻回应:“嗯。”

背着身躺下,离火堆不远,逐渐回暖的身子感到了深深疲惫。

容珞心里还在想着太子。

始终没有消息,希望他不要出什么事。

庙屋内一片平静安然。

程孟眠见容珞躺下,这才抬眸看过去,火焰腾腾,照映着窈窕身姿。

衾毯有些窄小,只盖得住她的半身,长发垂落着,显露后颈雪白的肤色。

心间微微动,闪过一抹私念。

倘若把她藏起来,亦无人会发现吧。

程孟眠顿了一顿,将视线收回。

拿起干柴往篝火里扔。

他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似乎静默了许久,容珞昏昏沉沉之际,面容在渐渐发烫,她用手背触了触脸蛋。

忽听见后边的人问:“你睡着了吗。”

容珞半阖着眼眸,没有回答。

与平阳侯的接触甚少,她也不是个能自来熟的人。

片刻后,程孟眠道:“两个月前,母亲为我与良安郡太守之女说了亲,不久便该要定下婚期了。”

容珞轻轻枕着手臂,肌肤烫热。

虽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说道:“好事将近,恭喜程侯爷了。”

平阳侯年少中举,到如今已有五年。

迟迟未娶妻,算下来年纪是晚了许多,自然是恭喜的。

程孟眠斟酌言语,最后变为沉默。

果然无法将倾慕之言说出,他缓缓靠近,把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

容珞本再想推辞,但他却很执意。

她打量须臾,说道:“你有话要说?”

程孟眠道:“我…”

好事将近,可他心意之人却是她。

本想借着这次表达心意,即使无法触及,他只想表达真心。

只要她知道有个人默默地在意着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为她做许多事。

是太子总阻拦他,她失了长公主之位前,把他调离京城就职,本来…他有许多机会和她在一起的。

程孟眠忽攥住容珞的手腕,力道强劲,本试图挣脱,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没有丝毫预料。

“我喜欢你。”

偏巧这时,

庙屋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话语就此被打断,连忙侧眸看过去。

缓步而进的男人身量颀长,淡金衣袍些许雨湿,他幽暗深邃的眼眸冷冷扫视过来。

冷嗤:“喜欢?”

来者正是太子殿下。

他的目光蕴着怒意,停在程孟眠攥着她的手腕上,俨然一副妒夫的口吻:“平阳侯,你可是当本宫不存在。”

容珞愣住,连忙挣开程孟眠。

只怕他是误会了什么,试图解释:“不是这样的……”

程孟眠拉开距离,拱手行礼。

不禁意外太子突然的出现,如此雨夜怎么找了过来的。

显然他惹怒了太子。

程孟眠道:“微臣有罪。”

罪是对太子妃的爱慕,与私心。

身着锦衣的几名亲卫,静候在庙屋之外,身上带着缕缕的血腥味。

万俟重腰挂着佩刀,手覆在刀柄上指尖轻敲,口吻带着阴鸷:“念头动到本宫的人身上了,你当真找死!”

若不是在通惠河外遇刺,没法及时归来,岂会容他带着容珞。

程孟眠未再言语,拂起衣摆跪礼。

没有为自己求情,任凭太子发落的模样。

万俟重看向容珞,还披着程孟眠给的外衣,身上穿的不知是哪来的衣物,而她的衣裳挂在篝火附近。

这样的情景很难不让他遐想。

自暗卫口中得知,可能是被程孟眠带走她,他便把该想的,不该想的皆在脑海里想了一遍。

黑更半夜,孤男寡女。

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李容珞。”

万俟重念她的名字,一字一顿。

他攥紧拳头,无法控制去猜想。

压着盛怒对她道:“给本宫过来。”

容珞的心抖了三抖,赶忙靠近太子,紧接着被他拽到身旁,肩膀上披着的外衣不小心掉落于地,但无人置理。

她语无伦次道:“我没有对程大人做什么,只是浑身被雨打湿,才换脱了衣服。”

万俟重捏起容珞的下巴。

只见到她额首有撞伤,身子尚不可知。

话语却愠怒:“看来是本宫来得不巧了,你还想做点什么是吗。”

容珞道:“没有。”

程孟眠为此澄清,坦言:“微臣是说了想说的话,但对太子妃没有越轨之举,皆是臣自作多情,请太子殿下只迁怒臣一人。”

万俟重冷瞥他一眼,置之不理。

目光回到容珞不合身的衣物上,捏紧她的下巴,冷道:“谁为你换的衣物。”

常日皆有宫女为她穿衣,再则他也会为她穿整衣物,他难免多想。

真该把她关起来,藏起来。

哪里不准她出来,不允别人肖想。

容珞被男人捏得生疼,但不敢吃痛,怯声回答:“我自己换的。”

万俟重微微松眉,转而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径直朝外走。

容珞看着男人的怒颜。

心高高悬起,连呼吸都变得谨慎。

程孟眠则幽幽开口:“太子倘若当初没有使那些手段,还会得到容珞吗,她本该一直都是长公主,这是先帝赐予的殊荣。”

万俟重缓缓停住。

程孟眠道:“这般的多疑威逼,惹她不得不胆怯顺从,不过是手段卑鄙。”

容珞一愣:“……”

这人怎…怎么能火上浇油呢。

只觉太子抱她的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摁进他的身体,再快要感到窒息时,男人抱着她走出庙屋,未言一语。

庙屋内,亲卫收走太子妃的衣裳。

什么都没留下。

……

密闭的车厢,烛火葳蕤。

布置着柔软的绒垫和衾毯,许许多多她的小物件。

容珞被太子按到最里面,惴惴不安。

因此捧起男人的冷脸,认真道:“太子不要胡猜乱想,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万俟重垂着眼睫,扯开她的衣带。

何处寻来的粗布衣物,即脏又臭,她怎么可以穿。

披着别的男人的外衣,她身上沾了别的男人的气味,这令他极为厌恶。

绝对不可以!

他要把她脱|得一干二净,盖上他的味道。

“没有衣裳,会很冷的。”

容珞微弱地抵抗,况且里面的小衣和小裤还是潮湿的,之前换衣时她没敢换掉。

万俟重顿时心跳漏了一拍,眼眸猩红。

触碰她的小

裤,意识到潮湿只是普通的被雨浸湿过,才如释重负般松缓下来。

旋即,他道:“他说喜欢你。”

似乎是咬着后牙说出的。

他墨玉般的长眸抬起,危险的韵味。

容珞一僵,连忙怯怯说道:“我不知道。”

万俟重道:“我问你怎么想。”

她好像从未说过爱他,喜欢他。

容珞委屈说道:“太子殿下是珞儿的丈夫,珞儿不在意程孟眠,只想太子殿下。”

这样的回答,合情合理。

但万俟重没得到想要听的,眉眼微沉,粗鲁地把她裤子剥下来。

容珞紧张说:“珞儿衣服都湿了。”

她不穿这一身,会冷的。

万俟重挽起她的双腿。

嗓音冷然:“穿我的。”

白皙的双腿皆是他前几日留下的痕迹。

没有人可以碰她,只能他可以。

容珞不禁有些昏沉,“真…真小气。”

她的面颊既烫又红,全身都发烫发热,

只觉他的手掌牢牢扼着她的腰肢,燥|热的手温紧贴着她,太子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直到朝她发难。

被男人的身躯抵到肩膀的双腿颤了一颤,让她动弹不得,“你……!”

这样的……不容拒绝。

哪怕她试图抽离都做不到。

体温滚烫、难受。

容珞仰着首,轻阖的眼眸起雾。

万俟重吻着她的耳颈,没有停止索取,溽|热的气息不均匀地洒进她耳里。

他眸色微微低暗。

到底是他强行留住她,还是她爱他。

珞儿是心甘情愿的吗。

第95章 难道没发现他有心事吗

雨声潇潇,参杂着细碎的冰霜。

行驶之中,雨霜落在车顶上沙沙作响。

容珞蜷缩在太子身怀里。

她浑浑噩噩,烫热的额首贴着他的颈窝,穿裹着衣袍和衾毯。

万俟重抬手将车窗关严,指背回来摸她的面颊,体温不同于常时,灼烫。

不久后,马车到达府县公馆。

在众驿臣的目光下,万俟重抱着昏沉的容珞赶回兰院,匆匆抛下话:“立刻,去请郎中。”

驿臣应了声,“是。”

连夜冒着雨雪往诊馆跑。

雨雪交加,又是冰雹灾害。

眼下郎中可不好找。

容珞感觉自己的梦绪乱七八糟的,醒不过来,又睡不酣然,隐约有人用清水擦拭她的身子,将汗意和黏腻擦拭干净。

后面他吻着她,用嘴将温热的药喂给她,容珞意识不清地皱眉,苦涩难喝,但至少退了烧。

等到容珞醒来,已是第二天白日。

万俟重没有早早起去,温暖的胸膛贴着她后背,与她同睡。

榻旁的炭炉刚添过炭。

虽不如宫里的地龙,但散着一阵暖意。

察觉到容珞转醒,万俟重起榻倒了杯茶水给她,看着她垂着浓睫,口渴地喝水。

他摸她的额头:“感觉好点了吗。”

似乎没有那般烫了。

被雨湿透,加上太子的索取。

昨夜起了高烧。

“嗯。”

容珞把茶杯递给他,转身躺下。

浑身酸痛懒洋洋的,她不想说话。

只听太子从身后抱回来,容珞才轻轻问他:“殿下还在吃醋吗。”

万俟重默不作声。

容珞转过身抱上男人的腰,翁里翁气地跟他解释事情的经过,从泥石冲翻马车到他的到来。

平阳侯的心意,却是亦让她始料不及,但谁知更始料不及的是太子的出现,让她有种被捉奸的错觉。

容珞贴贴太子的颈边:“珞儿是太子殿下的正妻,对殿下一心一意,不敢与别的男子纠缠。”

万俟重搂着她的手收紧,嗓音低低的:“你离平阳侯远点。”

容珞答应道:“知道了。”

风寒未愈,脑袋在一阵阵作疼。

万俟重瞧着她阖眼,欲言又止。

曾认为只要她永远在他身边,哪怕她不爱,也都可以容忍。

但人是贪婪的。

他开始想要确认是否她爱他。

当然,他可以逼她说,可那将没有意义。

珞儿曾说过讨厌他。

万俟重沉了沉眉,默然许久。

掀帐坐在床榻前,“我命人伺候早膳,你莫起来受凉。”

言罢,男人出去让太监更衣着装。

容珞只觉身前一空,没了依靠。

她撑起半个身子,看向太子渐渐离开的身影,他的背影明显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容珞趴回床榻,昏昏沉沉的。

她还是再多睡会儿好了。

还未睡沉,容珞被太子抱起来擦身。

高烧不止,昨夜又出一身汗意。

她搂着他道:“这些事殿下还是让照莹来吧,若把你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万俟重没有言语,把擦拭完的净帕扔进水盆里,接着喂她用膳和喝药。

等把这一切弄好,容珞才重新躺回床榻,嘴里还含着解苦的蜜饯,面颊红润。

……

容珞着风寒高烧昏沉地睡了三日。

等精神逐渐好转些,才整理行装,备马回京。

他们本该早些启程回京,因这场突来的冰雹灾多留了几日,良安郡的灾害后续处理措施还算妥善。

回程时,容珞问照莹近来的情况。

庙屋那事太子虽没怪罪于她,但他不像是个能当什么都没发生的人。

照莹道:“太子殿下这两日忙着公务,便没做什么了。”

容珞带着斗篷的绒帽,站在车队前,望着后方远处的侯府马车,低声问:“那平阳侯府呢。”

她这些天都病着,常常迷糊。

顾不上外边的事。

照莹摇头:“没怎么呐。”

风吹得容珞绒帽有些歪,她伸手整理。

容珞淡下神色,不禁咳嗽几声。

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得难堪,没有人传言她跟平阳侯共处一室就行,她怕太子殿下耿耿于怀。

“主子快进马车吧,莫又冻着了。”

照莹揽着容珞进车,门帘厚实避风,里面已准备好暖炭,以便取暖。

却未注意万俟重停在不远处,盯着她看向侯府的马车,良久才进去。

他凝着眉宇,莫名烦躁。

来到马车里,容珞趴着锦枕静待,有些病气怏怏的。

照莹尚在旁边煮橘茶,太子欺靠过来,捧起容珞的脸便亲吻嘴唇,她都没反应过来,“唔…!”

照莹手一抖,连忙垂下脑袋。

退到门帘外的窄间,跟着两位主子这么久,她也算是见惯不惊了。

容珞羞红了脸,被太子愈发深吻。

不合宜地让照莹看见,好是难为情,她轻轻推动他的肩膀。

待到松开,她唇瓣被咬得红肿。

容珞眼濛濛地看着太子,微微抿唇,有些许抱怨。

李德沛在马车外说:“殿下,可以启程了。”

太子与她相视,淡应一声:“嗯。”

他指腹贴着她的脸颊,来回摩挲,手感细腻柔软。

容珞别开他的手,“真是的。”

轻轻倚趴回去,浑身懒洋洋的。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声声咿呀。

容珞不知怎么的,就被太子按在车壁上亲热,大手伸进肚|兜里占尽了便宜。

体温偏烫,

她没什么气力推他。

到最后挺不住软腰,只好浅抱太子的脖颈,但他没太折腾她,怕她闹得又发起高烧,意犹未尽地整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