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9月13号这天发生的事，其重大程度，几乎可以上经纬的年报——
陆泽深裁掉了整个项目二组。
二组全体当天早上被通知，几乎马上就在人事和其他部门同事的注目下，默默收拾东西走人。
他们自己也知道，陆泽深和公司容不下他们，他们只能走。
程郁在公司，负责了整件事的进度，也是他，亲自把二组的负责人庞邵献送走的。
出公司，庞邵献可谓臊眉耷眼、格外的颓废。
进电梯前，庞邵献哭丧着脸对程郁道：“我真的没收多少钱。就那点钱，房都买不了几平，陆总何必这样上纲上线？”
又说：“陆总心里没数吗？我们这行，搞投资的，谁没在外面收点‘好处’？”
“我是拿了，拿的不多，也没影响工作，一定要这样吗？”
程郁说了句话，马上“安抚”住了庞邵献。
程郁说：“陆总只是眼里容不下沙子，至少不绝情，没有真的做什么，只是辞退你们。”
“换做是我……”
程郁淡定地说：“景康的柳大宇还记得吗。他在监狱已经待了有几年了。”
庞邵献瞥瞥程郁，不再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他既不想被送去经侦，更不做坐牢。
电梯到，梯门一开，他便抱着纸箱一头扎进了电梯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郁等到梯门合上，才转身，一脸沉着淡定。
他不是突然想起柳大宇的，他在手机上备注了，备注事项提醒了他，柳大宇快要出狱了。
程郁回办公室，这时收到谈兆天的消息：【晚上我来接你，带你去个地方。】
程郁回复了谈兆天，立刻去忙工作——项目二组全部裁掉了，但公司还需要人。
陆总让他重新招人，程郁得先去和人事部门开会，招聘的人，尤其是二组负责人，他到时候也得亲自把关。
程郁忙完下班的时候，已经七点，稍微有些晚了。
他想起和谈兆天的邀约，赶紧坐电梯下楼。
大楼前跑近，拉开大G的副驾车门上车，程郁匀了口气，边上车边打招呼：“不好意思，我晚了。”
“开了几个会，时间都耽误了，走吧。”
谈兆天探身过来，程郁知道他想做什么，边笑着边凑近和男人吻了吻唇。
谈兆天发车，说：“带你去个地方。”
程郁看看表，回：“今天13号，我阳历生日，不会是给我过生日吧？”
谈兆天转了下头：“我以为你忙工作，自己生日都不记得。”
“不是。”
程郁解释：“我一般不过阳历生日，都是过阴历生日，我妈给我这么过的，从小习惯了。”
“我记得自己阳历生日，往年就算不过这天，我也会给自己买个小蛋糕。”
谈兆天：“今天的小蛋糕我给你买。”
程郁笑，心里分明：“不止小蛋糕吧？”
问：“去哪儿？”
谈兆天：“到了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啊。”
程郁心里也挺期待的。
这是谈兆天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他也想知道男人为他准备了什么。
不久后，程郁和谈兆天来到了黄浦江边，面前是一个小型游轮。
“船上过啊？”
程郁边登船边惊讶，说：“不会是包的船吧？”
上船了，除了船上的工作人员和穿着西服马甲的侍应生，果然只有他们。
程郁谈兆天跟着侍应生和经理往里面船舱走，与此同时，游轮也缓缓启航。
程郁转头，就看见了江边的霓虹灯光与建筑。
他不自觉地笑了笑，心想谈兆天是了解他的，他确实喜欢这里。
等进了船舱，便见宽敞的内部全部是用粉白蓝三色的玫瑰装饰点缀的，特别的漂亮，也很华丽。
程郁一见就笑了，谈兆天牵着他的手，带他往餐桌边走，说：“今天的晚饭我们就在这里吃。”
说着来到餐桌边，亲自给程郁拉了椅子。
“谢谢。”
程郁坐下，笑着：“费心了，弄这些挺麻烦的吧，我很早以前就听说这里的游轮特别难包。”
因为根本不缺客户。
谈兆天隔着不大的圆桌在对面坐下，回：“不难包，你知道的，我有钞能力。”
程郁笑。
侍应生这时过来，手上戴着白手套，手里托着瓶酒，递给程郁看。
程郁看了看，是瓶罗曼尼康帝，看年份，至少是几十万的酒。
程郁点点头，让侍应生去开酒，抬头对桌对面道：“你对红酒有研究？”
“没有。”
谈兆天如实道：“我负责出钱，请专人设计，酒也有人推荐。”
程郁玩笑了句：“没有推荐更贵的酒？”
谈兆天：“一开始推荐了一瓶寻常的，我觉得有点便宜，怕没那么好喝，他们帮我找了现在这瓶。”
程郁笑了笑，心里明白谈兆天给他的，从来都是挑好的、最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侍应生开始上菜，酒没有醒好，经理过来帮忙倒了两杯香槟，倒完和侍应生一起离开。
程郁和谈兆天一起举杯，轻轻碰了碰，谈兆天认真的：“生日快乐。”
“好的，一定快乐。”
程郁含笑应下，又说：“真的谢谢你，我一向不过阳历生日，今天真的很特别。”
说着神情清亮地举了举杯：“Cheers。”
跟着抿酒。
谈兆天含笑注视着程郁，见程郁抿完酒，才抬杯喝了口，喝完道：“香槟的味道真是怪怪的。”
程郁笑着：“如果你喝不惯香槟，是不是红酒的味道和口感也不太喜欢。”
“差不多。”
谈兆天聊着：“啤酒更清爽。”
程郁就道：“那下次就和收钱帮你设计的人说喝啤酒好了。我陪你喝啤酒，反正就我们，又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说我们太土没品味，有也无所谓，爱谁谁。”
谈兆天笑看对面，觉得这样的程郁也很可爱。
程郁这时边吃东西边转头看向窗外，见动态的视野外是霓虹灯光下的各种高楼和建筑，赏心悦目的同时打心里觉得放松惬意——这个视角下的黄浦江他很喜欢，这也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自己没有站得那么高，没有凭自己的能力过上这样的生活，但有人愿意捧在手里、带着十二万的真心、精心地递到他面前，程郁如今觉得也不错。
程郁的脸上全是对眼前一切的满意欢喜和自然放松。
桌对面，谈兆天一直眸光深邃地看着程郁。
程郁想要什么，任何，他都愿意给。
这顿饭自然吃得又开心又浪漫。
快吃完的时候，程郁端着酒杯靠着椅子喝那瓶罗曼尼康帝，边喝边悠悠然地看着江边的霓虹风景。
谈兆天这时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绒面的盒子，摆在桌上，打开，转向了程郁，示意程郁看。
程郁看过去，见盒子里是一条镶了翡翠的手链，默默一顿。
谈兆天起身，盒子里拿出那条镶翡翠的手链，来到程郁面前，蹲下，边给程郁戴上边道：“想了很久送你什么，刚好前段时间玉石档口哪里进了几个高货，我觉得合适，就让人设计，做了这条手链。”
程郁垂眸看着，就算自己不懂什么高货，看颜色也能知道这链子上镶嵌的这么大的翡翠肯定不便宜。
但程郁此刻不是因为这条价值不菲的链子和翡翠而觉得心悸心颤，是谈兆天，是面前蹲着的这个男人。
谈兆天真的真的，给了他很多，也特别的舍得，对他非常的大方，姿态又从不傲慢、居高临下。
甚至是，为他戴上生日礼物的链子，也会自然地蹲下来。
程郁眸光轻颤地看着男人，心里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这个男人这样待他。
谈兆天，对他，真的太好太好太好了。
谈兆天戴好链子，看了看，正准备起身，程郁突然伸手，捧住了男人的脸，让他抬眸看着自己，说：“谈兆天，你以后也会对我这么好的，是吗？”
谈兆天维持蹲着的姿势，抬着头，看进程郁的眼底，承诺：“是，我会永远对你好。”
程郁：“无论我是什么样子的？”
谈兆天：“对，无论你是什么样。”
程郁：“你会一直喜欢我？”
谈兆天：“我会一直喜欢你。”
程郁：“不会出轨？不会爱上别人？不会在任何时候背叛我？”
谈兆天一字一句：“我不会出轨，不会爱上别人，不会在任何时候背叛你。”
程郁：“就算我现在还没有爱上你，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
谈兆天：“当然，而且我不认为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程郁：“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谈兆天很郑重：“我可以发誓。”
程郁：“我不需要你发誓，人都要为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情负责。”
“你承诺了，我就愿意相信你。”
程郁跟着问：“你愿意相信我吗？”
谈兆天：“当然，我任何时候都信任你。”
“那好。”
程郁语气坚定：“我们在一起吧。”
“我也承诺，我会用我的真心对待你，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期间，绝对不会背叛你。”
“我可能还没有爱上你，但我愿意付出我的真心，我愿意试着和你培养感情。”
“如果未来，我们还在一起，也十分合适，那我也愿意和你结婚。无论到时候你是什么样的，有没有钱。”
谈兆天骤然欣喜：“你答应我了？”
“嗯。”
程郁点头。
谈兆天一下便笑了，抬手展臂地用力拥抱程郁。
程郁也拥抱男人，敞开臂膀，以及自己的心扉。
如果爱情真的是场豪赌，为了谈兆天，他愿意奉上所有、梭/哈一场，无论输赢。
第52章
当周的周六，早上十点多，公寓的窗帘大敞，光线透进，厨房里热了锅，正在煮吃的，程郁穿着短袖长裤的居家服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他的笔记本电脑，腿上是很乖地窝着的小黑狗。
程郁正对着电脑看自己公司的人事以及认识的猎头发过来的几份简历。
项目二组不久前全开了，他需要将人补上。
他心里目前没有特别合适的负责人人选，便看看简历，看有没有合适的。
程郁看着电脑，和不远处咖啡机前做咖啡的谈兆天说：“陆总是真容不下那组所有人，不然应该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再让他们滚蛋的。”
谈兆天知道这件事，听程郁提过两次。
他把杯子送去咖啡机的接口下，随意道：“收点好处，在所难免，哪儿都不会非黑即白。”
“既然收得不多，也没耽误工作，何必辞。”
程郁也这么想过，谈兆天说得其实没错。
收好处，太正常了。
人家做项目等着钱入账的也是人，人就有弱点，项目方的弱点就是缺钱，希望投资方的人能看上他们的项目，给审评过项目的人塞点好处，实属正常。
程郁叹：“事情被捅出来了，陆总当然容不下他们。”
“关键还是因为这件事不知道被谁捅去了总公司。”
说着一顿，想到什么，又说：“可别是谁故意想找陆总的麻烦。”
谈兆天端着泡好的咖啡转身：“找他麻烦无所谓，没人找你麻烦吧？”
“我一个小兵。”
程郁耸肩。
谈兆天走近，把咖啡摆到电脑旁、程郁手边，又弯腰俯身凑近，和程郁吻了吻唇。
程郁和他吻了两下，谈兆天还要吻他，程郁闷笑：“好了。”
谈兆天又在程郁脸颊上亲了下，直起身，说：“饭马上就好了。”
说着，站在程郁身后，两手自然地按在程郁肩上，看了看程郁面前的电脑屏幕，问：“看得怎么样。”
程郁也看着屏幕：“一般。”
“投资圈就这么大，想找个能领团队的，还真要花点功夫。”
叹：“慢慢找吧，急也急不来。”
谈兆天这时捏了捏程郁的肩，说：“下午出去晃晃，还是回床上？”
啊？
程郁扭头抬眸，不解地看了谈兆天一眼。
床上？
“什么眼神表情？”
谈兆天好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待家里。”
床上是家里的意思吗？
程郁伸手，拍谈兆天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别影响我，让我看完。”
谈兆天弯腰，又亲了亲程郁的脸。
程郁看着电脑，含笑，手又抬起，抓了抓男人刺拉拉的发顶。
吃完饭，程郁坐在沙发盘老虎，谈兆天看见，手机举起来对着，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拍完，他又站在原地低头摆弄着手机，把自己不久前才换过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刚刚拍下的程郁低头抱着老虎的照片。
下午，两人当真没出门，窝在沙发，靠坐一起看电影。
谈兆天套了他那条程郁特别嫌弃的材质不明的长裤，光着膀子靠坐沙发靠背。
程郁也在，稍微躺下去一点，挨在谈兆天身边，谈兆天的长臂搂着他。
两人一起看电影，程郁边看边手里拿着手机，时不时翻翻群聊、回回朋友的消息，还在逛淘宝，准备重新给谈兆天买身居家服，男人身上那条长裤他真的是太嫌弃了。
程郁买完两身居家服，开始在微信上和张君宁聊谈兆天。
张君宁知道谈兆天包了黄浦江的游轮给程郁过阳历生日，还送他翡翠手链，说：【绝了，这个男人。】
【你说他特别会吧，他其实也不懂怎么搞浪漫，就是特会砸钱。】
【你说他不懂吧，他比这个世界上99%以上的男人都知道怎么讨人欢心。】
又说：【这么说，你们算是正式开始谈了？】
程郁：【yes。】
张君宁：【睡了吗？小猫猥琐挑眉.jpg】
【怎么样，大不大。】
程郁：【没睡，超大。】
张君宁兴奋了：【卧槽，这么棒的吗？】
【真的假的，你不会逗我的吧？】
【不是，没睡你怎么知道大小啊？】
程郁就拍了他和谈兆天躺在一起的挨着的腿，发过去：【用眼睛看的，目测。】
张君宁：【你拉倒吧你，还目测。】
又说：【不过我提醒你啊，哪天睡了，必须用套，安全起见，这个千万别省，以防万一，你知道的，咱这个群体的烂丁丁和烂菊花多得要命，有病的人一大堆，你可别回头感染上。】
程郁：【我知道，放心。】
张君宁：【天啊，你这个前单身主义都恋爱了，我还是光棍儿一条。】
【捂脸大哭.jpg】
程郁：【你少来，你但凡想谈，追你的男人能排到巴黎。】
张君宁：【我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谈兆天这时见程郁一直在聊微信、都没有看电影，凑过来，也看了看程郁的手机：“在和谁聊？”
程郁继续和张君宁聊着，嘴上回：“张君宁，就是上次喝醉你扛过那个。”
谈兆天的手伸过来，指尖滑动屏幕，略微翻了翻程郁和张君宁聊了什么，看见程郁说他超大，默默闷笑，又凑过去亲了亲程郁的脸，继续看电影，由着程郁和张君宁在微信上嘀咕他。
张君宁这时说：【那你这会儿在干嘛？和你男人。】
程郁：【公寓，看电影。】
张君宁：【片儿啊？】
程郁：【小猫踢飞.jpg】
【想什么呢，看正经电影。】
张君宁：【没出去约会啊？】
【手牵手逛逛街什么的，不比待在公寓看什么电影有意思多了。】
程郁想了想，觉得张君宁说的有道理，先回：【有道理，那不聊了，我出门了。】
说着坐起身，伸手去谈兆天胳膊上，捏了下肱二头肌，说：“走吧，我们出门转转。”
又凑过去，么地亲了亲男人的嘴唇。
于是不久后，程郁和谈兆天现身公寓附近不远的商场，手牵手逛起来。
而两人牵着的手上，谈兆天的左手戴了程郁之前送他的那块表，程郁的右手上则戴着谈兆天不久前送他的那条镶翡翠的链子。
两只手牵着，时不时晃一晃，就算没牵着，谈兆天也会伸手搂程郁的腰或肩背。
两人在人群中，全然是情侣该有的样子。
无非是程郁太帅了，谈兆天又看着唬人，两人又高，经常引得路人向他们侧目，还有人悄悄举手机拍他们。
谈兆天也在一直拿手机拍程郁，程郁喜欢逛盲盒或者各种小商品的店，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可爱卡通人物或小动物，总会拿起样品，示意给谈兆天看，谈兆天会边看边拿手机拍程郁。
两人还逛了很多男装店，程郁自己买了衣服，也给谈兆天买了，以他的审美给谈兆天挑的衣服。
两人拎着纸袋进店里买买买，又拎着更多纸袋从店里出来，买得十分开心。
主要是程郁开心，他喜欢买衣服。
谈兆天拎了一手的纸袋，另一手牵着程郁，进店付钱的架势像个带着小蜜的大款。
程郁看得好笑，又挑了衣服让谈兆天去试。
他决定了，他要把自己买衣服方面的优越审美也用在谈兆天身上。
可不能只他自己穿得好看。
谈兆天便去试衣服，穿出来给程郁看。
程郁抱着胳膊审视地看看他，又说：“转一圈看看。”
谈兆天便不快不慢地原地转一圈，转回来，看着程郁，眼神：可以？
程郁打响指：“就这件。”
买！
程郁还带谈兆天去了护肤品的品牌店，给谈兆天买了一套全新的适合他肤质的护肤品，甚至还有香水。
谈兆天：“我不喷香水。”
“我知道。”
程郁冲他眨眨眼：“喷给我闻，我喜欢。”
谈兆天笑得宠溺。
谈兆天从来觉得逛街没意思，自己也不怎么逛街，如今程郁拉着他逛街，到处看、买买买，他就不再觉得逛街没意思了。
期间，谈兆天还收到了他嫂子江悦明的消息，问他：【截图】【小天，你微信头像里这个人是谁啊？】
【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个男生吗？】
【你们在一起了啊？】
谈兆天回复是的。
江悦明：【捂嘴笑.jpg】
【你追到了啊，太好了。】
【改天一起吃饭啊，让我和你哥也见见他。】
谈兆天低头捧着手机回：【好。】
程郁这时凑过来，好奇：【你在和谁聊啊？】
谈兆天给程郁看了，说：“我嫂子，他在问你。”
程郁看了看谈兆天给他嫂子的备注名，说：“江悦明，是男的啊，我一直以为你嫂子是女生。”
谈兆天回复了江悦明，问程郁：“要不要打个招呼。”
“可以啊。”
程郁大大方方的。
于是很快，谈兆天录了程郁对着镜头大方挥手打招呼喊嫂子的几秒视频发给了江悦明。
江悦明很快回了语音过来，先和程郁打招呼：“你也好呀弟弟，你好帅啊。”
接着是和谈兆天说的，说：“我的天啊，他好帅啊，这么帅的吗。难怪你追了几个月都不肯放弃。太帅了吧！”
“你小子这都能追到，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又紧接着发过来一条两秒的语音，点开，程郁和谈兆天听到一个声音低沉浑厚的男音，说：“臭小子。”
“我大哥。”
谈兆天解释。
程郁品了品，说：“你大哥不会也跟你一个风格吧？”
谈兆天回：“我哥左手臂纹的龙，右胳膊纹的虎，比我唬人多了，出门遇到警察，必查他。”
程郁脑海中下意识的已经有形象了，是纹了满胳膊纹身的年长十岁的谈兆天的样子。
他笑倒在谈兆天怀里：“真是hei社会啊？”
谈兆天搂了程郁，这时不知想到什么，敛了些神情。
片刻后，等程郁笑得差不多了，谈兆天搂着年轻男生的肩膀，说：“有件事，关于我哥的，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先支会一声。”
“嗯？”
程郁看向谈兆天。
谈兆天冷静的：“我哥因为一些原因，坐过几年牢。”
边说边看着程郁，问：“你会不会比较介意这点。”
程郁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收了些，问：“犯了什么事啊？”
谈兆天没细说，解释：“年轻的时候有点狂，有天在外面吃饭，和人产生了口角，推搡之间对方倒在地上，磕到了后脑，救过来了，但变成了植物人，我哥因为这个，被判了几年。”
程郁听了自然诧异，他问：“已经出来了是吧？”
谈兆天：“出来挺久了。”
程郁神色如常：“你怕我在意这个，后悔不跟你谈吗。这也没什么吧。”
说着抬手，逗狗狗一样摸摸男人的下巴，神情自然放松地说：“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个踹了你的。”
“你又不是考公务员，我这儿又不政审，谁家里还没有点情况了。”
谈兆天放心了，低头亲了亲程郁的鼻尖。
程郁嗔：“别肉麻，外面呢。”
后来晚上上楼吃饭，程郁想到谈兆天大哥的情况，边吃边聊道：“你哥之前判了几年啊？”
谈兆天：“六年多。后来减刑，五年不到出来的。”
程郁点头，道：“这种算过失伤人吧？赔钱了吗，对方家里签谅解书了吗？”
谈兆天：“赔了，也签了，所以是判的六年多，不然至少得八年。”
程郁有点好奇：“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哥和你嫂子是中学同学，很早就在一起了。”
“所以你哥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和你嫂子结婚了？”
“不是，没有。”
谈兆天：“我嫂子家里条件特别好，他父母一直反对我嫂子和我大哥在一起，我嫂子顾及家里，所以一直没和我哥领证，到现在也没有。”
程郁领悟了，惊讶：“所以你哥进去之后，你嫂子一直在等他啊。”
点点头，认可道：“你嫂子很长情啊。”
想了想，又说：“你都这么有钱了，你嫂子家里条件特别好，得好成什么样啊？”
程郁想起贺晓远和陆琛，说：“像贺总陆总那样的吗？”
“不是。”
谈兆天解释：“我和我哥起初有钱，是因为早年拆迁，拿了很多钱。”
“我嫂子父母都是领导，在本地都能排得上号。”
程郁听了自然惊讶，又想了想，说：“所以你哥出事的时候，你嫂子家里没有帮忙？”
“帮不了，也不可能帮。”
谈兆天：“当年那件事闹得不小，有监控视频流到网上，舆论沸沸扬扬，说我哥hei社会杀人。”
“而且确实推了对方才导致摔成植物人，这点赖不了，该怎么判怎么判。”
程郁点点头，又问：“你那时候多大？”
谈兆天：“十八。”
程郁一顿：“你哥进去了，谁管的你？你爸妈那时候还在？”
“不是。”
谈兆天：“我嫂子管我。我反正学习也不好，后来就不读书了，出来管我哥的那些生意。”
程郁又点点头，感慨：“长嫂如母啊。”
“你嫂子也不容易。”
“他能等你哥出狱，这么多年还在一起，肯定很爱你哥。”
谈兆天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举起屏幕递给程郁，说：“我嫂子。”
程郁看了看，看到一个样貌英俊的看不出年龄的男人，感叹：“很帅啊。”
笑笑：“他还说我帅，他自己就是大帅哥。”
翌日星期天，程郁和谈兆天窝在沙发上亲吻，亲得特别的甜蜜。
这点其实有点出乎谈兆天的预料。
他本来以为程郁从前奉行单身主义，就算在一起了，也会需要一个过渡的过程。
没有。
程郁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在全身心地投入。
亲了蛮久的，亲完，谈兆天去给程郁弄了杯咖啡，回来，程郁正靠坐沙发里，低头看着手机。
“在看什么？”
谈兆天把咖啡摆去了程郁旁边的矮几，跟着坐下，凑近，看了看。
程郁给他看了，解释：“我在看我自己的微信联系人，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合适二组负责人的职位，可以让我挖过来交差。”
谈兆天便不管了，随便程郁干什么，他自顾搂了程郁，亲他。
程郁马上就笑了，也转头，去亲谈兆天。
周一，上班出门前，在玄关，程郁和谈兆天吻了又吻。
谈兆天不放人，程郁就笑：“好了，真的好了，我要迟到了。”
程郁走之前问谈兆天：“今天中午一起吃吗。”
谈兆天：“有空，给你送饭。”
“我真得走了。”
程郁出门前，又折回来，凑近和谈兆天吻了一下。
“拜拜。”
程郁转身。
“拜拜。”
谈兆天伸手在程郁腰侧轻拍了下。
程郁到公司，很快收到了跑腿小哥送来的花。
他知道是谈兆天，收了，还在接过花的时候低头捧在怀里笑着看了看。
有同事看见，奇怪道：“谁送的啊，你这么喜欢。”
“男朋友。”
程郁把花摆去工位一角，边坐下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啊，男朋友？”
同事们都很惊讶，七嘴八舌：
“你不是单身主义吗？”
“什么时候谈的啊？”
“真的吗，不会是你跟我们开玩笑的吧？”
“真的。”
程郁不爱在公司聊自己的私事，但大致的感情状态，他还是愿意和熟悉的同事们分享的。
“上周刚谈。”
别的没有多说。
“天啊，程总也脱单了，好羡慕。”
“男生女生啊？”
“做什么的，同行吗？”
“怎么追到你的呀。”
程郁含笑：“好了，别问了，其他都是隐私。上班吧。”
午饭前，程郁不忙了，给自己微信联系人里一位叫陶易恒的男人发了消息，说：【溢恒，陶总，最近怎么样，工作生活还顺利吗。】
【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有空吗，要不要找个时间约个饭？】
陶易恒，程郁的老东家景康投资的资深项目人。
程郁翻遍了朋友圈，没有比陶易恒更适合的人选了。
他决定主动出击。
中午，程郁下楼到地库，大G已经等在停车位了。
程郁笑着迎过去，又笑着拉开副驾车门。
车门一开，他就看见了坐在副驾的老虎。
程郁笑，边上车边抱起老虎，对主驾的谈兆天道：“怎么把它也带过来了。”
老虎的尾巴摇成了打蛋机。
谈兆天：“它大了，不像以前睡觉那么多了，我打算以后出来就带着它，到处跑跑，练练胆子。”
“别名字这么威风，性格一点儿都不老虎。”
程郁摸摸小黑狗：“爸爸要训练你了。”
谈兆天一听这句“爸爸”，心里爽得不行。
他倾身过去：“亲一下。”
程郁也凑近，和他亲了亲。
谈兆天捞了程郁的后脑，将亲吻加深，程郁闷笑。
“我找到一个人选。”
程郁边吃饭边和谈兆天聊道：“是我第一家公司的一个前同事，也是专门挖项目的，资历不错，水平也可以。”
“我和他约了时间，周三晚上一起吃个饭。”
“到时候周三晚我就不和你一起吃了，应该也会晚点回家。”
“能挖到吗？”
谈兆天拿着双筷子，给程郁夹菜：“听你的意思，他在你之前的公司待了很多年。”
程郁神情随意放松：“试试么，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挖到。”
吃完，程郁和谈兆天凑近在扶手箱旁接吻，稳得专心又甜蜜。
第53章
周三晚，程郁在一家中餐厅见了陶易恒。
陶易恒比程郁年长几岁，在景康一待多年，已婚，孩子三岁。
程郁和陶易恒的关系算不上非常好，主要程郁很懂交际、人缘也好，之前陶易恒给女儿办满月酒的时候，程郁去过满月宴，不但给孩子包了红包，还给陶易恒的老婆送了套价格不便宜的护肤品，因此就算两人有不短的一段时间没联系，程郁找过来，陶易恒也是愿意给个面子见一见吃个饭的。
这顿饭之初，程郁和陶易恒边吃边聊，聊得十分随意，有工作上行业里的一些事，也有一些个人的私事，比如陶易恒的老婆辞职了，回家做全职太太，没办法，两边老人都带不了孩子。
聊到这儿，程郁便顺着这个话题道：“经济压力大吗？”
“还好吧。”
陶易恒吃着菜：“你也知道我的，在公司混得还成。”
“压力多少有一些，不过问题不大。”
程郁这时道：“你在景康多久了？”
陶易恒：“七八年至少了，我毕业就在那儿了。”
程郁试探地说了句：“那应该和陈总很熟了。”
陈平是景康的副总，专管项目开发。
这人还很不好相处，管员工管得很紧。
陶易恒“嗯”了声，没说什么。
程郁觑着陶易恒的脸色，这时候说了句：“你有考虑过跳槽吗？”
陶易恒闻言明显一顿，不解地看向程郁。
程郁自然地笑笑，说：“不瞒你说，我们经纬最近缺人。”
“这个我知道。”
陶易恒收敛神情：“圈子里传的，说你们公司最近裁掉了某个组的所有人。”
“从上到下，一溜人。”
程郁淡定的：“知道为什么吗？”
陶易恒：“公司资金紧了？”
“这两年投资圈确实不好混。”
“缺好项目，也缺钱。”
“不是。”
程郁放下筷子，手肘搭着桌沿，低声：“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毕竟是熟人，但你不要往外讲。”
陶易恒抬抬眼，洗耳恭听的样子。
程郁：“因为二组全体收好处，被人捅去了新加坡的总公司。”
陶易恒听得眉头一挑。
程郁：“所以你现在知道了，我们真的缺人。”
程郁开始奔向这顿饭的主题：“我这次找你，也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离开景康的想法。”
“我暂时不考虑跳槽。”
陶易恒直接就拒绝了。
程郁更直接，一阵见血：“陈平不好相处，是个喜欢吹毛求疵的人，你在他下面，想必平时没少受气。”
“但我们陆总不同。”
“陆总喜欢抓大放小，我们公司连考勤都没有。”
“项目组的人更是想什么时候来公司就什么时候来公司。”
陶易恒欲要开口，程郁沉稳的：“先听我说完。”
程郁抬手比了个数：“你如果过来，年薪可以到这个数。”
“我相信你出去问一圈，都不会有几家公司比经纬给的待遇好。”
“你过来直接就是二组的负责人，你的顶头上司不是副总不是我，是陆总。”
“你在项目上的权力，我保证也绝对比你在景康的时候多。”
程郁说着，认真地看着陶易恒：“我甚至可以向你保证，我们陆总绝对比陈平好相处。”
“而且我可以承诺你，如果你愿意跳槽，想从前公司带人过来，我们经纬也绝对欢迎。”
“你知道的，你刚刚也听到了，二组整个都被裁掉了，现在经纬正缺人。”
“你过来，想带几个人带几个人，甚至带项目都可以。”
“如果你带项目，我还可以向陆总帮你申请到额外的奖金，你能得到的数，绝对比在景康得到的多得多。”
“因为我们陆总真的非常大方，也惜才。”
陶易恒这下再不说拒绝的话了。
他听着，默默回视程郁，心里也在暗自思考着。
……
两人当晚没就要不要跳槽答成共识，陶易恒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说他回去想想，和老婆商量一下。
程郁不催促不勉强，点头：“你跳槽不是小事，和嫂子商量下也是应该的，毕竟这关乎你们家庭未来的事业方向和收入情况。”
程郁也在结束的时候接到了谈兆天的消息。
程郁边起身准备和陶易恒一起离开，边捧着手机低头回复。
陶易恒也起身，一起往外走，看见程郁捧着手机在回复消息，玩笑：“家里管这么严？九点都没到。”
程郁笑：“没有，当然不比你，我刚谈才几天。”
陶易恒惊讶：“刚谈啊？”
好奇：“男生女生？”
程郁：“男生。”
陶易恒：“比你大吗？圈子里的？”
程郁和他一起往餐厅外走，回：“是比我大。没有，不是圈子里的，圈外的，他自己做点生意。”
陶易恒这时突然想起什么，说：“我记得以前你在公司的时候，有人要给你介绍，你说你单身主义啊。
“我记得你微信的个性签名也说你是单身主义。”
“你来我女儿满月宴的时候，我老婆家有亲戚一眼相中了你，想给你介绍，我还帮你拒绝，说你是单身主义来着。”
程郁笑，略微解释了下：“本来呢，确实是单身主义，这个没骗人。”
“但我男朋友这个人吧……”
陶易恒睁大眼：“特别帅吗？”
程郁笑：“是，特别帅。”
陶易恒了然地说：“正常，我们男的就这样，好色，都好色。我当年追我老婆也是。”
程郁忍俊不禁。
他开车回公寓的路上，都在为此默默好笑。
等回到公寓，出电梯，见到门口走廊等着的谈兆天，程郁走过去，抬胳膊，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一动不动地审视地看着眼前的面孔，琢磨着，说：“原来我是相中你的脸呀~”
谈兆天不明所以，挑眉。
“晚上吃什么了，也没喝酒，怎么说起胡话了。”
程郁故作不解：“不是因为你的脸吗？”
谈兆天默默好笑，搂了程郁的腰，把人贴向自己，淡定地回：“不是，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大。”
程郁一下笑喷，拿手锤了下男人的胸口：“胡说八道。”
谈兆天凑近偏头，程郁抬下巴，两人亲了亲，又亲了亲。
不亲了，谈兆天搂了程郁的肩膀往屋内走，边走边关心道：“晚上聊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不错。”
程郁分享道：“我这个前同事，顶头上司很难相处，脾气也差，我从这里做切入点，给他好好夸了夸我们陆总，也承诺给更好的待遇，他还能带人带项目一起跳，我觉得他应该多少有些心动。”
又道：“他老婆的微信我也有，回头我再找他老婆，看能不能说动，让他老婆帮忙劝劝。”
“他老婆现在辞职了，全职在家带孩子，想必也希望我这个前同事能赚得更多。”
两人进了谈兆天这边的公寓，合上门，谈兆天说：“他们有孩子吗，孩子多大，改天我去店里拿点奶粉零食玩具。”
程郁忍俊不禁：“你怎么什么都做啊。”
“没有什么都做。”
两人站在玄关，谈兆天凑过去，吻了下程郁的脸：“只有你一个，只做你。”
“流氓！”
程郁抬手，嗔怪地拿巴掌在男人胳膊上用力拍了下。
隔了两天，程郁就带着谈兆天带回公寓的大小玩具、奶粉零食，去见了陶易恒的老婆。
程郁也找了陆泽深，把陶易恒的基本情况和他大致说了下，陆泽深也同意程郁把人挖过来。
这些天，程郁也陆续在微信上和陶易恒就跳槽的事有的没的地聊了聊。
程郁能明显感觉到，陶易恒已经很动摇了。
尤其是陶易恒向程郁吐槽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陈平，说：【就没见过这么龟毛的人，烦都烦死他了。】
【项目他搞不到，他就来搞我和我手里的项目，真想把他套个麻袋揍一顿。】
程郁在工位，对着电脑屏幕，看见陶易恒这么说，默默笑了笑。
他估摸着，有他承诺的好待遇好领导和老婆在家里从旁劝，陶易恒现在肯定已经很想离开景康了，时间问题。
其实如果不急，程郁完全可以再等等，等陶易恒自己开口和他说跳槽的事。
但经纬如今缺人，陆泽深也在催，程郁便又想了一招——
周五中午，他把陆泽深和陶易恒都约到了餐厅，是之前谈兆天介绍jadon给他认识的那家会员制的高档餐厅。
让陆泽深和陶易恒直接当面聊。
果然，聊得很顺利，陶易恒也显然更倾向于在陆泽深这样的领导手下做事。
陶易恒去卫生间的时候，陆泽深看着程郁，挑挑眉，说：“我一向知道你能力不错，第一次知道你挖人的水平也这么高。”
程郁端着装柠檬水的杯子冲陆泽深举了举，笑笑：“谬赞。还是因为陆总领导得好。”
陆泽深这时则留意到程郁手腕上的链子，那镶的大小和色泽，寻常人看了，都要怀疑程郁是不是去小商品市场淘了个啤酒瓶底，也太大太绿了。
陆泽深看见，多看了眼，抬眼问程郁：“看来嫁了？那个七千万？”
程郁也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又笑了笑，抬头，淡定坦然道：“离嫁还有点距离，不过也差不多了。”
陆泽深点点头，淡定的：“恭喜。”
又说：“别忘了，记得走之前帮我找到替你的人。”
程郁揶揄：“这不会是在变相赶我走吧？”
诚恳的：“放心，一定会替您安排好的。”
后来陆泽深有事先走了，剩下程郁和陶易恒，陶易恒这才转头抬眼地打量起餐厅，对程郁说：“不瞒你说，这里我早听说过，但这还是我第一次来。”
又问程郁：“你常来吗？这里的会员？”
程郁没多言，就道：“跟着陆总，你迟早也是这里的常客。”
紧跟着问：“怎么样？来经纬吗。”
非常爽快果断的：“来，我让人事发offer过来，你直接签。不管景康那边你离职需要多久，我和陆总都可以等。”
陶易恒默了默。
程郁：“还有什么疑……”
“不是。”
陶易恒两手握着搓了搓：“我就是觉得……”
“我签。”
“offer给我吧，我签。”
陶易恒看着程郁道：“程郁，你真的变化好大。”
“我还记得你在景康的时候，只是个投资助理。”
“没想到才几年，你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比我这个投资圈的老油条看起来都厉害。”
“而且你吧……”
陶易恒看了看程郁的脸，程郁的身上，还有程郁搭在桌沿的左手手腕上的那条链子，说：“你是不是全身都是名牌啊？我怎么觉得你比你们陆总穿得都要好啊。”
“我现在对你，可以说完全刮目相看。”
陶易恒有一句话没说，他动摇，除了想换个领导、更好的待遇、老婆劝这些，还有一点，是程郁流露在外的在他眼中的形象气质。
真的，特别特别特别的高端高级。
赫然是陆泽深这类顶级精英人才有的气质气场和体面优雅。
陶易恒看了就忍不住想，是不是他去了经纬，他也会变成这样。
程郁沉稳又真诚地笑了笑：“谢谢，我就当你夸我了。”
又耸肩，坦然淡定道：“最近谈恋爱，我确实被养得不错。”
说着起身，伸手。
陶易恒也跟着起身。
程郁和陶易恒握着手，从容微笑道：“我谨代表经纬投资，欢迎陶总的加入。”
第54章
当晚，公寓厨房的岛台边，看着谈兆天把装袋的蔬菜水果一份份地放进冰箱，程郁拿手撑着下巴，看着男人道：“你真的把我‘养’得蛮好的。”
嗯？
谈兆天边放着东西，边转头看了看程郁。
程郁像在欣赏什么似的，目光一直专注深切地看着男人。
看得谈兆天还没收拾完冰箱，便转身越过岛台，来到程郁身边，弯腰俯身低头，和程郁亲了亲。
程郁笑着回吻，抬手摸摸男人的脸，承诺：“我以后也会把你‘养’得很好的。”
谈兆天也笑，边亲边温声问：“怎么‘养’？”
程郁两只手都捧着男人的下巴，吻了吻，说：“土里挖个小坑，把你插进去，拿土盖好，浇浇水、晒太阳、施肥。”
谈兆天忍俊不禁，笑得胸口都在震颤。
程郁偏头，又吻了吻男人的嘴唇。
谈兆天含着笑：“嫁吗？”
程郁“异想天开”，说：“等你发芽抽条开花结果，长成参天大树一样高的时候，我就嫁给你。”
谈兆天闻言又开始笑得胸口震颤。
他抬手捞了程郁的后脑，来了一个深吻。
一周后，程郁在公司迎来了过来签合同的陶易恒，亲自带着陶易恒进了小会议室，与人事沟通入职、签劳动合同。
一切办妥，人事离开，陶易恒一脸舒心并愉快地坐着，和程郁道：“这次我真得谢谢你。”
“我吧，真的是个不喜欢动不动辞职跳槽的人，哪儿待久了，就爱在那儿窝着。”
“就因为这个，我才能在景康待那么久，又受了陈平一肚子气。”
“这次要不是你，我也不会靠自己找到待遇这么好的新单位，真的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
程郁笑：“我们以前是同事，现在又是同事了。”
大方地表态：“以后有什么事，或者工作哪里有什么问题，你不方便和陆总开口的，都可以和我说。”
“那真是太好了。”
陶易恒是真的觉得不错：“我最怕和领导沟通不来了。”
“有你在，我真的很放心。”
开心地聊了会儿，程郁送陈平从小会议室出来，两人边走边说着话。
到公司门口，等电梯，陶易恒突然想到什么，特意压低声音，凑近，对程郁道：“对了，有件事……”
“我没别的意思啊，我也是好心，想提醒你下。”
“我听说柳大宇快出来了。”
“他减刑了，好像出狱就最近吧，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程郁淡定的：“放心吧，我有数。”
陶易恒：“你有数就行，柳大宇这人挺记仇的，他要出来，肯定会找你麻烦，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程郁是真的心里有数，也是真的没把柳大宇出狱多当回事。
他当年能送柳大宇进去，就能再把人送进去一次。
程郁这两天满脑子是别的——他前段时间不是忙着给公司招人，还签下了陶易恒么。
在此期间，他突然有了点灵感，知道自己如果创业，可以做哪个方向了——“搞人”。
卖货，他不知道卖什么；做投资或金融，他没有背景又没有资源，也难起步；别的，他没有经验。
但“搞人”，做猎头，门槛相对就低多了，恰好他对CBD这边的大小公司也熟悉，认识的人也多。
程郁想到自己能做什么之后，琢磨了两天，越想越觉得这个可以做。
回公寓，他搂着谈兆天的脖子坐在男人怀里，和谈兆天提了自己的一些初步想法。
谈兆天自然支持：“想做就去做。”
程郁描述了下创业做猎头的一些情况：“不卖东西，没有备货压力；不做金融和投资，也没有太多资金压力。”
“初期也不用把摊子铺得那么大。”
……
谈兆天不懂猎头这行，一直认真地听着。
程郁征询他：“你觉得可以做吗？”
谈兆天点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不用顾虑太多，想做就去做。”
程郁被这么鼓励着，也心知谈兆天会在各个方面无条件的支持自己，心里便非常的心动。
考虑再三后，程郁终于在九月底的这日下定决心，决定辞职，自己创业。
于是十一休假前，程郁便向陆泽深提了自己准备辞职自己创业的事。
陆泽深毫不意外，早有心理准备，他只是问程郁准备做什么，在得知程郁准备做人力资源这行之后，点点头，淡定道：“以后少挖我的人，顺便帮我多挖点人。”
程郁笑。
陆泽深再次提醒：“记得帮我找好你的接班，你知道我需要哪种人。”
“当然。”
程郁承诺：“一定帮你找个最合适的。”
于是十一，程郁没和戎巍一起回老家，天天和谈兆天出来看写字楼。
十一结束前的一天，程郁相中了CBD这边的一套，顺利签下。
等中介走了，程郁走在空荡荡的办公间内，心里有股别样的畅快——他终于，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未来虽然尚不分明，但他有信心，也有做好的决心。
谈兆天走到程郁面前，含着笑，问：“程总，开心吗？”
“超级——”
程郁抬手圈住男人了的脖子，贴过去，一脸灿烂：“——开心！”
谈兆天搂程郁的腰，把人抱起来转了两圈。
程郁笑得比他自己说得还要开心。
十一过后，回公司，程郁便正式提交了离职申请，同时开始帮谈兆天物色新特助。
本来按照程郁的职位，他想走，怎么也得拖个个把月，把该交接的都交接好，各种离职文件签署好。
结果没两天，就程郁的离职，新加坡的总公司那边发来了文件，说总公司会派人过来顶替程郁的职位和工作，程郁只要和新特助办好离职交接的工作就好。
这份文件是总公司先发给的经纬这边的人事，然后顺便抄送了陆泽深。
像什么呢？
像总公司下达指令，陆泽深都没有立场拒绝。
这就非常微妙了。
陆泽深可是大中华区的CEO，他的特助，难道他还没有自己决定的权利吗？
需要由总公司来安排？
这件事目前只有人事经理、程郁、陆泽深知道，尚未在公司传开。
人事经理也默默给自己捏了把汗，生怕由此得罪陆泽深，别回头陆泽深气不过，不能把总公司如何，直接把自己开了。
陆泽深倒是没说什么，该干嘛干嘛。
只是这日中午在餐厅和程郁一起吃饭的时候，程郁说了句：“看来不光不用找新助理，陆总还有希望做我公司的第一个客户。”
陆泽深淡定的：“话别说得太早。”
程郁自顾道：“以陆总的薪资水平，到时候抽取的佣金可是一笔巨款。陆总不会亏，我也会赚。”
两人再次达成了某种默契。
十月19号，与新加坡总公司那里派来的新特助办好工作的交接，所有离职手术也办妥之后，这日午饭前，程郁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经纬。
他往人事给的纸箱里放自己的个人物品，最后，他把桌角那只有段时间没有插花的小玻璃瓶也拿起来，看了看，一起放进箱子里，最后是摆在桌角的鲜花。
程郁抱着箱子起身的时候，很多同事也起身：“程总。”
不少人都要送他。
程郁抱着箱子迈步往外走，笑了笑，爽朗大方道：“以后不是同事，不还是朋友么。”
“别送了，上班吧，我自己走就行。”
“师父父。”
别人都回工位了，小念还跟着程郁。
程郁等出了办公区，上走廊，低声：“LiLY他们有经验，不可能让总公司来的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刚转正没多久，做什么事不要瞎出头，听LiLY的。”
小念跟着他：“我都打离职了啊，马上就要去你那儿了。”
程郁弯唇：“样子总得做做吧。”
“好了，回去上班吧，我自己下楼。”
程郁走出经纬，连头都没有回。
进电梯转身，抬头看见不远处玻璃门内的“经纬投资”几个字，又见梯门缓缓合拢，仿佛代表一个阶段的落幕。
梯门彻底合拢之前，程郁默默勾唇笑了笑——他坚定的，走向了下一个阶段。
电梯抵达一楼前，程郁给陆泽深发：【陆总，我走了。】
抱着箱子走出大楼的时候，谈兆天已经在大G旁等待了。
见程郁出来，谈兆天过来，从程郁手机接过箱子。
程郁把箱子给了谈兆天，伸手，把箱子最上面那捧花抱在了怀里，说：“就当是离职的庆贺鲜花了。”
结果两人走回大G旁，程郁一拉车门，看见了摆在副驾上的大捧红色玫瑰。
程郁马上笑了。
他把自己怀里的花送去后座，抱起副驾的花，绕过车头，来到谈兆天身边，刚一走近，谈兆天便偏头凑近吻了吻他的唇，说：“恭喜我们程总，真实开启新阶段。”
“只有花呀？没有别的？”
程郁开玩笑的。
他一手抱花，一手抬起，捞了男人的后颈，倾身过去吻了吻。
鲜花，爱人，新阶段。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第55章
而当晚，饭后，撸完狗，又玩了会儿，程郁准备回自己那边的时候，谈兆天没让程郁直接走。
男人高高地立在程郁面前，神情幽深地说：“不能不走么。”
不走？
程郁秒懂，神情和眼神幽幽，问：“不走的话，我睡哪儿？”
“和老虎睡吗？”
“还是和你睡？”
谈兆天语气低沉：“总不可能让你睡狗笼子。”
程郁故意的，和男人说得有来有往，问：“不睡狗笼子，睡哪儿？”
“你说呢？”
谈兆天也反问。
程郁就笑了。
谈兆天也笑。
程郁伸手，在男人肩头领口摸着，不紧不慢：“你原来在打这个主意啊？”
谈兆天注视他：“不行？”
又说：“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合法的。”
合哪门子法啊？
又不是结婚。
程郁闷笑，说：“我要是拒绝呢。”
“那你就得跟我说说我后面努力的方向。”
谈兆天语气认真，不似玩笑。
“嗯……”
程郁想了想，问：“你特别想吗？”
谈兆天：“你不想？”
“没想过这个问题。”
程郁的语气半真半假。
谈兆天来了句：“你不行？”？
你才不行！
程郁瞪。
谈兆天不开玩笑了，手抬起，指背抚了抚程郁的脸：“我真的想。”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我肯定想。”
“而且你也让我亲，亲多了，我自然就想。”
程郁也不开玩笑了，从容又自然道：“那我今晚留下好了。”
谈兆天一顿，非常意外。
程郁又神情自然地问：“你买套了吗？还有润滑剂。”
谈兆天诧异：“你同意？”
“我同意啊。”
程郁接受度良好，点头：“可以啊，如果你想的话。”
“虽然我最近忙着辞职，确实没想过这些，你想的话，我留下好了。”
理所当然的语气：“我都和你在一起了，上个床而已，还用纠结吗？”
谈兆天惊讶归惊讶，没二话，立刻弯腰，打横抱起了程郁：“你说的。”
就像生怕程郁后悔、跑了。
程郁憋笑，看着他，手臂抬起，来到谈兆天肩后，捏了捏男人的后颈：“这么想啊？”
谈兆天连拖鞋都蹬了，光着脚抱着程郁上楼梯：“不想不是真男人。”
还走得很快。
程郁又问了遍：“有套吗？”
“有。”
谈兆天：“之前买了一盒。”
程郁：“什么时候买的？”
谈兆天：“三四天之前。”
程郁又憋笑，知道谈兆天肯定想了好几天了，忍到今天才明说。
上了楼，谈兆天把程郁送上床，他人站在床边，表情隐忍又快速脱了上衣，又去床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套，还有润滑剂，一起丢在床头。
刚丢下，谈兆天就被坐起身的程郁勾着脖子拉下来，弯腰俯身，贴得很近。
然后程郁亲了亲男人的嘴唇，声音温柔地说：“我没有经验，你要轻一点。”
“好。”
谈兆天答应。
而显然谈兆天高估了自己第一次的隐忍掌控度。
程郁受了点罪，毕竟是第一次。
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趴在床上，累得只想睡觉。
谈兆天凑过来，气息和呼吸都包裹着他，对他说：“我带你去洗一下，不然会生病的。”
“嗯。”
程郁都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完全凭本能，又很快闭上了眼睛。
谈兆天抱他去浴室。
程郁睡了会儿，重新有点意识的时候，他已经洗完了澡，穿上了干净的内裤和居家服上衣，躺在被子里、谈兆天怀里，床上的被单都换成了新的。
谈兆天也在被子里、靠坐床头，见他睁开了眼睛，低头：“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程郁没力气，觉得累，“嗯”了声。
谈兆天声音温和：“难受吗？”
“还好。”
后面有点疼，好在疼得不是很厉害。
程郁觉得怀抱很舒服，也都是谈兆天的气息，很有安全感。
他用脸在男人的怀抱里蹭了蹭，低声，很直接地问：“爽吗？”
谈兆天：“当然了。”
程郁很乖地挨在他怀里：“睡了，困。”
谈兆天亲亲他：“睡吧。”
声音特别的温柔。
程郁马上没了意识。
程郁后来醒了一次，睁开眼睛，一向自己一个人睡觉的他，几乎立刻感知到了床上另一人的存在。
是谈兆天。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也很结实。
程郁醒了片刻，便重新闭上了眼睛，安稳地睡了。
早上，程郁和谈兆天几乎是同一时间醒过来。
程郁是因为上班的生物钟，谈兆天则是因为震动的手机闹钟。
程郁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床头柜拿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到，下意识问：“几点了。”
“七点二十。”
谈兆天很快便清醒了，马上转头看向程郁。
程郁也很快清醒了，有点难受的蹙了蹙眉头。
谈兆天坐起来，凑过去：“屁股疼？”
程郁疼得不光脑子清醒，理智和思路都回拢了，边拧着眉头边以一个又像翻身又像趴着一样的奇怪姿势坐了起来，抱怨道：“你是真没‘客气’啊，把我往死里折腾。”
谈兆天看向程郁身后：“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
“我谢谢你。”
程郁看过去：“我算是知道得痔疮是什么感觉了。”
谈兆天还在说：“我看看。”
程郁叹息：“不用看，是里面，里面有点疼。”
如实道：“还好，不严重，就是需要适应一下。”
说着看向谈兆天腰以下，无奈：“你这是自己拿橡皮泥捏的吗，那么大！”
谈兆天一下笑了，程郁要笑不要，嗔：“你还笑？”
说着，他自己也笑了。
程郁边笑边倒回去，手捂脸：“疼死了，腰也酸，背也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谁打架了。”
谈兆天伏过去，语气诚恳又温和道：“怪我，以后不会了，我一定注意。”
又有点无奈：“力道没收好，第一次，忍不住。”
承诺的温柔也没有做到。
程郁放下捂在脸上的手，用手摸谈兆天的脸，又问了一遍：“爽吗？”
“当然。”
谈兆天吻他的唇，又许诺：“等我掌握了技巧，熟练了，以后也会让你爽的。”
程郁笑：“多少次能熟练啊？拿我当小白鼠？”
“你怎么可能是小白鼠。”
谈兆天边说边吻他：“你是我的心尖尖。”
程郁：“你的心尖尖昨天快累死了，今天还疼。”
谈兆天就说：“我补偿你。”
程郁：“怎么补偿啊？”
谈兆天：“我给你转一千万。”
程郁就笑，又好笑又无奈，锤了男人一下：“又砸钱，什么都砸钱。”
谈兆天便问：“或者你想怎么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