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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这个讨鬼厌的小人,居然还有脸问它!不是她抱着它……

这个讨鬼厌的小人,居然还有脸问它!

不是她抱着它不放吗?

殷红的眼眸冷冷扫了她一眼,那团黑雾如同鬼魅一般窜到她面前,在她的鬼哭狼嚎声下,它伸出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抖了抖,将她从厚重的被子里剥落,让她直视着它红色的眼眸。

“再哭,就把你吃掉。”阴森的威胁下,姚尧瑶果断地闭上嘴巴,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她抽了几声才勉强克制住呜咽。

“对……对不起。你不要吃掉我。”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哀求地望着它。

“我再也不敢了。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对不……”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堵住了她前言不搭后语的道歉。

“不许道歉!不许哭!”黑雾忍无可忍地吐出这句话。

“这么好欺负?被人欺负还要道歉,你的骨气呢,被狗吃了?”

姚尧瑶被它眼眸里升起来的怒意吓到了,四肢在空中挣扎地划了几下,见它依旧没什么动静,似乎打定主意要听她的解释。姚尧瑶瘪了瘪嘴,格外不能理解一个要将她吃掉的厉鬼有什么资格说她没骨气。

“可是不道歉就会被你吃掉。我会死的,没人来救我。”

姐姐也不会来救她的。

滚烫的泪珠滴在黑雾冰冷的手上,它突然抖了一下,松了力道,少女顺着墙壁瘫倒在地上,抹掉眼珠里溢出来的生理盐水。她抬起眼眸直视着堵在她面前的那一团黑雾。

“我其实不喜欢哭。福利院里妹妹们多,院长妈妈本来就忙,我要是再闹腾她们就更累了。我只是……只是从小就怕鬼,所以每次才会被你吓哭。你要是不喜欢我会努力改的。”

“再相处一段日子,我肯定不会害怕的。”

她咽了口口水,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只满是血污的手。额头上细细密密的皆是冷汗。

她在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可以克服对它的恐惧,不要杀她,她真的很想活。

冰冷的手一把拍掉那只靠近它的手,它莫名不想她和它的第一次接触是在恐惧和胁迫下进行的。

姚尧瑶有些茫然,她再次伸出手,急得眼泪又快掉下来了。

她可以克服恐惧的。别杀她。

黑雾见她这般的固执,臭着张脸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而后立即远离了她。

这下可以了吧,别再哭了,哭得它头都要炸了。

之后它沉默地瞧着她洗漱吃饭,整理书包。

按理来说天生阴阳眼不是见惯了奇形怪状的鬼吗,不应该习以为常吗,又怎么会怕呢?

黑雾疑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姚尧瑶只是苦笑了一下,“天师府的人发现我怕鬼的时候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是天生能见到鬼。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只要有人一咽气我便能看到它们的鬼魂。小时候跟院长妈妈说,她们不信,就只能自己缩成一团慢慢消化。”

“福利院周围的鬼知道我能看见它们,便猜到我是阴阳眼了。福利院阳气重,又有姐姐在,它们无法真正地伤害我,但可以随时随地地吓唬我。一觉睡醒面前是一个吐着舌头血肉模糊的脸,走在路上有半截身体半截身体的鬼追着,上厕所的时候会从坑里跳出一个脑袋……”

“它们吃不到我的血肉,就想将我吓死好出气。”

“但是我没死,我平安地长了这么大,身体健康,精神正常,就是有些怕鬼而已。我觉得我……已经很勇敢了。”

虽然每个人都说我胆小。

原本扬起来的有些得意的脑袋在看到黑雾并没有附和她,一点点地垂了下去。

她怎么那么傻,跟一个成天吓唬她的鬼说这件事。

“很棒,很勇敢。”一只冰冷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下便松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姚尧瑶并没有原先的那般害怕。

那些狗东西,做人时是个贱人,做鬼时也是个贱鬼。别让它撞见,若不然不将它们撕碎,它就不是鬼王。

心中暗骂了几句,黑雾再次来到她身边,殷红的眼眸认真地直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杀你。你其实可以不那么怕我一点。我是鬼王,跟那些厉鬼不一样。”

“我说过会护着你就会护着你,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是谁,哪怕是我,也不会违背这个规定。”

姚尧瑶闻言愣愣瞧着那一团凶得出奇的阴气,先前也不是没有鬼用这种方式戏弄她,被它们骗了几次以后,她就再也不信任何的鬼话了。可是,它殷红色的眼眸很真诚,也很漂亮,就像她小时候趴在橱窗外瞧着珠宝店那玻璃里豆大般的绯红宝石。

她想,她愿意相信它一次,毕竟一个鬼王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骗她。

“谢谢你,你是个好鬼,先前是我误会了,我会试着不那么害怕你,你可以稍微等一会吗”她弯了弯眼睛,扬起来一个浅浅的笑容,两个小酒窝在脸上若隐若现。

冰冷的手再次落在她头上,这一次她没有躲,也尽量不哆嗦了。黑雾漫不经心地嗯了一下。

既然是她护着的小孩,就有这个特权。

瞧着她又穿上黑袍,背上背包,带着一身符纸朝偏僻的地方行进。

窝在她包里的黑雾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大学生吗?不用上课?天天鼓捣一些奇奇怪怪的?”

朝着新接的任务前进的姚尧瑶认真瞧着手机上的定位,脸都没抬一下。

“我上大一,课本来就少,我又把课修到了一起,一周抽出一两天的时间去就好了。况且,这些天国家发下来的补助都被我用来买符纸了,不在天师府接点任*务挣点钱,我就要付不起水电费了。”

“符纸?你说这个?这不就是普通的纸吗?”黑雾懒洋洋地坐在符纸上,踩了几脚,见其没有反应还顺带蹦跶了几下。

它觉得这个小孩被天师府给坑了,就一沓废纸,能对付什么鬼啊。

还不如拿那点钱多买点吃的,瘦成那样。反正都有它在,不是它吹,它真没见过比它还凶的鬼,就好似它死后一定会成为鬼王一样。

“它对你这种程度的鬼王当然没什么用了,我那点钱只能买这种对付小鬼的符纸,再厉害一点的我哪里买得起。”

“看我等下大显身手一符纸贴在厉鬼的身上,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黑雾听到她这话莫名嗤笑一声,“你待会没看到鬼就跑就谢天谢地了,还想贴在鬼身上?”

“我说过会慢慢克服恐惧的,这不是需要时间嘛,哪怕你是鬼王也不能那么看不起我。”她小声嘟囔着,那拉长的语调,放软的嗓音打在黑雾身上。

黝黑发亮的阴气竟莫名红了些,像是天边猝然烧起来的火烧云,一点一点漫过厚实的阴气,露出来了几分。

那颗腐烂的心脏又开始乱窜,上蹦下跳闹腾极了,而这一次黑雾并没有伸出爪子制止它,它呆愣住了,似乎在用心感受着此时那陌生到极致的情绪。

就好像有只粉白色的小猫扬起爪子,一下又一下踩在它心上。粉嫩的肉垫起起落落,如同春日里纷飞的樱花簌簌落在心尖,踩得它素来不听使唤的心都软了下来,静静跟着它一同感受。

这是什么感觉?隐藏在黑雾里的眼眸有些茫然。

跟名为难过的情感有些像,都是不可控的,随机从身上触发的,但是与那搅得它十分痛苦的难受不同。这种它记忆里很少出现,以至于它现在都没有认出来的情绪没有那般的阴毒,只是软软地打在它身上,让它整个鬼飘乎乎的,仿佛漫游在阴气里,很舒服。

它很喜欢。

沉浸得感受了一会,那种情绪便消失了,黑雾轻轻地从背包里撞了姚尧瑶的背一下,措不及防之下,姚尧瑶轻轻啊了一声。

原本消散下去的红又透了出来,这一次更红了,

黑雾都能想象出那个小孩刚才叫唤的模样。白净的小脸上,忽而流露出一种克制不住的惊恐,嘴唇微启溢出了一声轻呼,眼眸里明亮的琥珀色颤了颤,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扔下了一颗小石子,荡漾着破碎了一瞬。?

姚尧瑶等了一会,那被她背在背上的凶厉鬼王依旧没什么动静,就仿佛刚才撞她的不是它一样。

莫名其妙,性格恶劣,跟那些厉鬼一样喜欢吓唬她。姚尧瑶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声。

她跟着地图踏入了一栋荒废了许久的危楼。外墙剥落的墙皮在风里簌簌坠落,露出暗红砖石上蜿蜒的霉斑,宛如陈年血渍。破碎的玻璃窗如同空洞的眼眶,扭曲的金属窗框垂挂着褪色窗帘,在穿堂风里诡异地翻卷,仿佛无数苍白的手在招手。

姚尧瑶害怕地咽了口口水,紧握着手里的桃木剑,小声给自己打着气。

“姚尧瑶,别怕,你现在可是天师了。不许怕,再这么废物,姐姐就不喜欢你了。”

凭借那自虐一般的鼓励,她踏了进去。

第122章 姐姐?那是何人,让她如此心心念念的?黑雾听着少……

姐姐?那是何人,让她如此心心念念的?

黑雾听着少女嘴里的碎碎念,莫名有些不满。

仔细一回想,它好像从她嘴里听到许多次姐姐,害怕时上蹿下跳下意识喊的是姐姐,睡梦中哭得唤着也是姐姐……她那个姐姐到底是哪般好,让她这么惦记。

阴气膨胀了几分,它瞧着少女孤零零走在阴暗的楼道上,有些想捉弄她,吓她一下。让她搞清楚,如今跟在她身边的是它,将来会护着她的也是它,不是她那个什么踪迹都没见着的姐姐。

一脚踩在落了几层灰的楼道上,姚尧瑶紧握着桃木剑,瞪圆了双眼左顾右看,生怕突然窜出来一个厉鬼,把她给吃了。

潮湿的霉味裹挟着某种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头顶的白炽灯明明灭灭,明明还是白天,这栋荒废的危楼却透不进光来,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绝在了外面,阴森极了。

姚尧瑶摸了摸自己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抖了抖,她总感觉凉飕飕的,像被丢入了冰窖里。

罢了,这个小孩太胆小,吓出毛病来怎么办,它身为鬼王,可没有欺负小孩的癖好。

在姚尧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黑雾打消了那个恶毒的念头,实在是眼前这个少女在摇曳的白炽下颤得太过厉害,那圆润煞白的脸瞧上去又格外的小和招人疼。仿佛欺负她就是罪过一般,绝不是其他莫名其妙的原因。

她刚成为正式天师,天师府不会派给她太过难的任务,这次的任务是调查清楚这栋危楼里的厉鬼数量和大致实力,若有能力清除最好,若没能力,回天师府禀明情报就行了。

而她如今身边已经有了个打手,相应的策略就应该调整一下。她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天师府的高层了,所以她打算立即利用鬼王消灭这个鬼,给那些天师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至于鬼王会向她索取什么报酬,她都不在乎,只要能给姐姐报仇,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献祭给鬼王。

小心翼翼地探索完二楼,见依旧没有厉鬼的踪迹,姚尧瑶蹙了蹙眉,天师府的情报是这栋危楼有不知名的厉鬼,诞生至今已经暗中害了几个来这探险的灵异博主,难道在三楼吗?

这栋危楼一共就三层,第三层的楼梯自下断了一小节,暗红的锈迹顺着破碎的台阶蜿蜒而下,如同干涸的血迹凝固在其上。姚尧瑶抬眸向黑漆漆的洞口望去。

若想要上三层,只得沿着这个楼梯向上爬。她跳了几下,双手碰到了断裂的台阶,使了使劲。

应该是牢固的,不会崩塌。

用手测了测,姚尧瑶便双手抓着台阶,手臂一撑,在黑雾担惊受怕的表情下艰难爬了上去。

瞧着她摇摇晃晃地抓着台阶,一只腿努力向上翻,翻了许久终于勾到了台阶,趴在了半截悬空的台阶上。黑雾殷红的眼眸紧紧盯着那半段摇晃的台阶,在姚尧瑶看不见的背后,阴气从背包里散发了出来,严严实实地编织成了网状,它生怕她掉下来,也生怕那台阶断裂。

这臭小鬼,平日里那般的怕鬼,如今胆子竟这么大,不怕自己摔成小鬼?到时候可别一见到自己的鬼身就吓昏过去。

姚尧瑶小心翼翼地降低自己的重心,脸几乎要贴在地上与那些腐臭的污渍来个亲密接触。双手黏糊糊的一片殷红,她一边发着抖一边朝三楼爬去。

爬了有一段时间,一滴液体突然啪唧一下滴在她脑袋上,她全身都僵硬住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倒吊在她头顶,吐着舌头滴着血的厉鬼,心脏仿佛被利爪紧紧地攥住了,那双杏仁眼颤了颤。

她焦急忙慌地轻声问道:“鬼王大人,鬼王大人,你还在吗?”

因为不知道那团黑雾的来历,姚尧瑶便学着天师府的规矩,尊称它为鬼王大人。

黑雾瞧了她一会,看她的身体抖成筛子了,还挂在那悬空的台阶上,它没好气地回应道:“在。你走你的,头顶上就是漏水了而已。”

听着那嘶哑的嗓音,本该怕的姚尧瑶却觉得无比地安心,发软的手臂重新有了力气,她一边继续爬,一边软软地道谢着:

“谢谢大人,有你在我就没那么害怕了,你是只好鬼。等这次任务完成,我请你吃香草味的香火。”

沥青色的阴气抖了抖,竟隐约渗出了红。黑雾抿了抿嘴,半晌后轻声嗯了一声。

这小孩跟谁学的,这般的会说话。

双脚踩在结实的地板上,姚尧瑶缓缓站了起来,一手握着桃木剑,一手抓着被汗水浸湿的符纸,朝四周望去。

三楼与二楼的结构几乎是一样的,她从左边的走廊开始排查,轻轻推开一间间房门,皆没有厉鬼的踪迹。

她的目光锁定在了最后一间房门,腐烂的门上印了几个红手印。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着气。

她虽有鬼王庇护,但不能什么事情都靠它。这样若是它有朝一日离开了她,她不就成为废人了吗,只有自己的真材实料才是最可靠的。

这些都是姐姐教她的。

姐姐虽然宠着她,但也不会为她摆平一切。她更多的借着自己年长几岁的经验,细心教导她,让她自己一点点学会。

若没有发生那么多事的话,说不定已经是天师的姐姐还能带着她一同除鬼呢。她的阴阳眼再加上姐姐的体质,她们就是最好的拍档。

加油,姚尧瑶,你已经很棒了,从第一次进小巷瞧见厉鬼就跑,到现在的面对最凶厉的鬼王都不怎么哆嗦,已经进步了很多。鬼王都不怕,还怕一个厉鬼!

她猝然推开门,手中的符纸立即抛了出去。而后,她突然皱起了眉头,没有,还是没有。

难道是天师府的情报有误吗?不应该啊。

“臭小鬼!预备宿主!”耳畔突然响起两个提醒的声音,她立即回了头,手中剩余的符纸立即抛了出去,桃木剑用力一劈,挥散了咆哮地朝她袭去的阴气,她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借着厉鬼痛苦地抓着黏在身上嘶啦嘶啦不断侵蚀阴气的符纸的间隙,夺门而出。

哪怕她是第一次跟鬼作战,没什么经验,也知道,那种狭小的房间根本躲避不了,是对她不利的。

眼前的厉鬼双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左手耷拉在肩上头,指节反折。右手从肘部断裂,只剩下半截残肢,断口处淅淅沥沥地滴落腥臭的液体。很快就将贴在它身上的符纸撕了下来。

头颅调转了180度,紧紧盯着夺门而出的姚尧瑶。

刚才根本没认真看就出手,如今定情一看才知晓它有多恐怖的姚尧瑶惊恐地咽了口开始,将压在自己喉咙里那鬼哭狼嚎的尖叫咽了下去。

啊啊啊啊,鬼啊,好凶好凶,呜呜呜。

似乎觉察到她的目光,厉鬼空洞的眼窝紧紧锁定住了她,对她笑了笑,露出满是灰黑色蛆虫的口腔。

“好……好吃的,别走,吃,吃,吃……”那声音如同坏了的波音机,不断重复着一个字,越来越尖利,越来越快速。

“它是刚才才出现的,许是从外面刚回来。”黑雾轻声解释着,而后瞧着僵在原地,软了手脚的姚尧瑶,嗤笑一声:“臭小鬼,怕了吧,需要我帮忙也可以。”

“叫我一声姐姐,我便把这鬼打成碎片。”许是姚尧瑶那下意识的反应令黑雾如哽在怀,它戏谑地吐出了这句话。

它就不信,她能克制住这下意识的恐惧。

它要她每一次向它呼救,都叫一声姐姐。将那不知道踪迹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姐姐的痕迹一点一点地抹去,被它所覆盖。

听着黑雾那漫不经心的话,姚尧瑶发软的身体竟奇迹般恢复了,胸膛里像是突然炸开一团滚烫的岩浆,寒意与灼热在血管里激烈碰撞。她抹掉脸上的泪,什么也没说。握着桃木剑的手青筋暴起,她凶狠地朝厉鬼的脖子砍去。

它不是她姐姐,她的姐姐只有一人,谁都不可以替代。

只是,那厉鬼有些年限格外的凶,不是一个几乎没有怎么实践过的菜鸟天师能够打败的。

阴气缭绕飞舞下,姚尧瑶被逼得节节败退,一边是张大嘴巴想要将她一口吃掉的厉鬼,一边是断了半截的台阶。

耳畔那黑雾阴森嘶哑地道:“叫姐姐!否则一切免谈。”

她姐姐都已经死了,尸骨无存,活着她保护不了她,死了她甚至招不来魂,如今,就连一个称呼她都护不住吗?

姚尧瑶紧咬着下唇,琥珀色的眼眸水盈盈的,像是碎成了数片的玻璃般。她垂眸望了一眼断裂的高度。

在黑雾瞪大了双眼的表情下,径直从三楼跳了下去。

“你不是我姐姐。”姚尧瑶带着股哭腔冲它吼道。

蓬勃的阴气瞬间从她的背包上溢了出来,分为数股,紧紧缠住了她的四肢,将她吊在了半空中,追出来的厉鬼还没说话便被暴虐的鬼王撕成了碎片。

一只手死死掐着她的下颚,让她直视着那双殷红的眼眸。

“你是找死吗?”

第123章 “一个称呼而已,比你的命还重要”尖利的指甲扎进她的肉里,在她

“一个称呼而已,比你的命还重要”尖利的指甲扎进她的肉里,在她白净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饱满的血珠和她惊恐的泪水一同砸在它冰冷的手上,刺入它气得乱窜的心上。

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想起眼前这个乖顺的小孩居然会因为一个称呼忤逆它,甚至忍着害怕向下跳也不愿意求助它,她得有多在意她那个姐姐!

该死!

那个什么姐姐该死!一点用处都没有居然还好意思占着她心底的位置。

眼前这个小孩也该死!不识好歹,不对它感恩殆尽就算了,还分不清大小王。平日里它瞧着她可怜,宽恕了她的冒犯,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蹬鼻子上脸,不听它的话,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霸道的阴气又膨胀了几分,几乎将整栋危楼皆笼罩了起来,让附近的厉鬼皆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它猝然收紧缠绕在姚尧瑶身上的几缕阴气,将她挣扎的四肢牢牢捆住了,一点也动弹不得。

若不是它反应及时的话,这个小孩就真的要从三楼跳下去了,这么高的高度,她怎么敢的?不过是嘴上的一句称呼而已,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姚尧瑶害怕地颤了颤眼睫,圆润的杏仁眼波光粼粼,满是碎泪。她努力将自己的舌头捋平。

“鬼王大人道行……道行深厚,是……是是厉鬼中的厉鬼。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天师能够攀谈一声姐姐的。你……别生气。”我怕

她几乎带着哭腔将这句话说了出来。瘦小的身体被阴气架在空中,就好似一只落入蛛网的猎物般,瑟瑟发抖地求着饶。

满嘴的谎话,她哪里是不敢喊,她根本就是不愿喊。她将她那个姐姐捧在心上,哪里愿意她沾上一点污秽,被它这么只厉鬼玷污了。

更何况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小孩对自己的生命那么不珍惜,今日胆敢跳台阶,明日就敢跳楼。她哪怕不喊,它难道就会不管她,任由她被厉鬼吃掉吗如此死了,它还怎么靠着她的血恢复记忆。

暴怒中的鬼王下意识忽略了自己心底翻涌而起的妒意和担忧。不过就算注意到了,失去记忆的鬼王一时半会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情绪。

它如今所做的一切皆是凭借着本能行事。

又分出一股阴气,凝聚成了一粗壮的触手,蠢蠢欲动地在她面前扬着。它想抽她。

对于这种不听话的小孩,它就应该狠狠地教训一番,让她知道疼了,她才会知道怕,下次才不敢再去做。

这些都是它那破碎的记忆告诉它的。

如此想着,它殷红的眼眸更红了几分,蛛网状的血丝下翻涌着沥青色的阴气,几乎要用眼神将发抖的姚尧瑶定死在半空中。

似乎感受到它更加蓬勃的怒意,她想来想去,也搞不清楚它到底还在愤怒什么,嘴巴就胡乱解释着:“我……那楼层不高,跳下来最多骨折,不会死的。到了二楼就可以往外跑了。我不会……不会让自己死在这里的。”

惨白的唇瓣一张一合,它这时候却没有什么心思注意了,紧紧盯着她悬在半空中瘦弱的身体,思考要抽在哪里。

本想一触手抽在腰上,但瞧着她那纤细的几乎一只手都可以握住的腰,又迟疑了。一下抽下去会不会断掉啊,就像腰斩一样。

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了许久,寻找着有肉的地方。

这个臭小孩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瘦嘎嘎的,浑身上下只有两处地方勉强有些肉。

它将眼神放在她隆起的胸前,又移开了。

抽在这好像有些不对,这样不太好。

被鬼王用那种眼神盯着,姚尧瑶只觉得头皮发麻,那种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恐惧几乎要将她逼疯了。

“对不起……对……唔……唔唔唔……”微张的唇结实地塞了一团阴气,堵得她除了发出呜咽声以外发不出任何声音。

结实缠在她四肢的阴气抖动变化着,将她调转了一个方向,如同一只伸着懒腰的猫一般对着它。

“不听话的小孩就应该受罚。”它冷冷地放下这句话,张牙舞爪的触手凌空而起,一下打在上面。

“啪”,清脆的声音瞬间在寂静的危楼里徘徊回荡。姚尧瑶只觉得身上一股剧痛袭来,她的脑袋空白了一瞬,就连踢蹬的双腿都僵住了。

它在干什么?

鬼王根本就没留时间给她反应。第二下马上打了下去。“啪”“啪”……

了无人迹的危楼,阴气肆虐,一个少女被无数股阴气牢牢吊在空中,脖子上系着的铃铛叮当作响,伴着阵阵噼里啪啦声和压抑的闷哼声。

血液轰然涌上脸颊,先是耳尖腾起火烧云般的绯红,接着热浪顺着脖颈蔓延,染遍了全身,只要裸露出来的肌肤皆绯红一片。那双杏仁眼瞪圆了,红彤彤泪汪汪仿佛装了一池的湖水,水波荡漾下颤动着。

她更加奋力地挣扎着。喉咙里时不时溢出吃痛的闷哼声,她几乎用尽最恶毒的词汇骂着幽幽矗立在她身后的鬼王。又气又羞。

她已经这么大了,居然被一个厉鬼给揍了,还是揍在那个部位。

从小到大,除了姐姐,没有人敢这么揍她。

而且姐姐看她年纪大了,平日又乖巧的份上,一般不会动手揍她那的,最多打个手板。她印象中最后一次被打得坐不下椅子还是在她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瞧那些小混混抽烟喝酒。好奇想学一下,还没有上手便被制裁了。

整个家里都能听到她的哭声,院长妈妈怎么拦也拦不住,那手掌跟铸了铁一样,直接扇了上去,她就被按在姐姐膝上被揍得开花,边抽泣边道歉。

瞧着背对着它的身体突然剧烈抖了起来,那肩膀一颤一颤的,浓郁的鼻音下是她克制不住的抽泣声。似乎扛不住哭了起来。哭了?她还有脸哭?这才几下!

它有些难以置信,只是冷漠地吐出一句话来:“别动,再动一下,加倍。”

姚尧瑶僵了一下,那嘶哑的声音霎那间和她姐姐严厉的声音交织在她脑中,不断回荡。恍惚中,她似乎看见了她的姐姐。

挣扎莫名减弱,四肢无力地耷拉下来。她是不挣扎了,只是哭得更厉害了。泪珠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向下砸,在地上涸出深色的水渍。断断续续的呜咽从喉咙里发出,像一只被掐住脖颈的小兽,一下一下打在鬼王的心上。

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它都已经很轻了,放缓了力道怕真的伤到她,平日里那股阴气都能在厉鬼体内几进几出了。真是娇弱,不知道是谁纵出来的。

心里虽是那般嫌弃,下手还是轻了下来,到最后,看她还是止不住得哭,哭到快缺氧昏过去了,那力道轻得简直就像是拍一般。

冰冷的手抚上她红肿的眼尾,替她掖了掖碎泪。它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没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就把你抽烂。知道错了吗?姚尧瑶。”

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话的阴气总算被它收了回来。

泪眼朦胧下,她似乎透过那团黑雾看到了另一张严厉的脸,泪珠滑落,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它这才有点满意,铺天盖地的阴气被它收了回来,它轻轻将她放在了地上。

刚一落地,姚尧瑶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也不管一旁的鬼王,自己将脸深深埋进蜷起的膝盖里,用手臂死死环住,张大嘴哇哇大哭了起来。

“哇哇哇……”

她爱哭就让她哭,本来就是她的错,她怎么还有脸委屈。

真的有那么疼吗?她的水怎么那么多,好似怎么也流不尽。这是什么坏习惯?

恢复成原状的黑雾冷眼在一旁瞧着,本不打算理这个小孩。只是那哭声实在恼人,与一般厉鬼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不同,她哪怕放声大哭也会刻意压制着声音,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尖锐刺耳。跟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呜咽地冲它哈气很像。

她怎么这么能哭啊。听着她哭了一会的鬼王皱起了眉头,还是没忍住飘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来搭在她抽搐的肩上,几乎放缓声音道。

“很疼吗?”

姚尧瑶抽了抽,许久闷闷地嗯了一声。

“疼就给我记得,下次别再这样。要不然后果你知道的。”黑雾再上前了一些,变换成了正常人类大小,只是依旧看不清藏在深处的躯壳。它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将抽泣的少女搂进了怀里,冰冷的手抚摸着她消瘦的背脊。

“疼……”姚尧瑶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

很疼很疼,心好疼啊。就像是知道姐姐死讯的那一刻,跳动的心脏突然停止了运转,被撕裂成了数片,一股脑地插进身体里,将她捅穿了,只留下明面上那一触即破的躯壳。她甚至都不敢当着她们的面大声哭出来。

因为院长妈妈和妹妹们也同样伤心难过,但日子总是要过得,还要向前看,她们没有时间一直为姐姐伤心。

眼前这个鬼王,在那一瞬间,真的跟她姐姐很像。

第124章 冰冷的手顺着腰窝而下,轻轻揉了揉。火辣辣的疼与

冰冷的手顺着腰窝而下,轻轻揉了揉。

火辣辣的疼与那粘腻阴湿的冷交织在一起,刺得姚尧瑶涨红着脸跳了起来,立即离开它的怀抱,双手捂着不让它碰。

“这么疼?转过来给我瞧瞧。”鬼王脸色凝重了起来,那双手立即抓着姚尧瑶用力挡着的双手,颇有一种想要扒掉没用的遮挡物,让它仔细瞧瞧伤口的意思。

哪知它的举动立即引起姚尧瑶的强烈反抗,上蹿下跳在危楼二层躲着,就是不让它碰。

边跑还怕鬼王生气又将她绑起来,哆嗦解释着:“没……没事,不疼的。你……你能不能走开……”

围着她绕了几圈,那团黑雾便停了下来,收回去的阴气张牙舞爪地又溢了出来,想立即采取强制措施。

“别让我说第二遍,是你自己乖乖过来,还是我将你捆起来,自己选一个。”

眼前的鬼王阴气环绕,那双眼眸出奇的红,根本就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原本散下去的水雾又漫了出来,淅淅沥沥浮现在她红肿的眼眸里,她死命摇着头,一幅宁死不屈的表情,嘴里不断喃喃着:“那里不行的,你放过我好不好……不行……”

瞧她又一幅要哭的样子,鬼王勉强压下去心底翻涌的烦躁和怒意,它只觉得眼前这个臭小鬼格外的不识好歹,它只是想看一下她的伤口,又不是干什么。讳疾忌医也是要被揍的。

难道它不能碰,她那个姐姐就可以吗?

“为什么不行。你那个姐姐不许别人碰?”殷红的眼眸眯了眯,似乎只要她敢点头,它就敢直接撕掉遮蔽物。不让看,它就偏要看。

猝然爆发的占有欲不断在它腐烂的心脏积蓄,水满则溢。不知是原本就有的,还是此后生成的。

它捡回来养的小孩,凭什么听别人的话,不听它的话。

不管她此前惦记着谁,自她从小巷将它带出来后,她心里就只能有它一个。

若有人胆敢阻拦,它就撕碎她。脑海中突然出现数种杀掉她那个姐姐的方案。黑雾阴森地笑了几声。

至于什么人类的羞耻心和人伦常理,一个几乎失去所有记忆的鬼王哪里懂得这些。

来自记忆深处最本能的反应告诉她:她是它的,她会全身心地信赖它,依恋它,直至生命的尽头,没有人能越过它独占她的心。

“你在说什么?”姚尧瑶的第一反应就是荒谬,荒谬极了。她和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厉鬼在这里讨论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和她姐姐并没有超出姐妹情之外的关系,就算她想有,姐姐也不会接受的。

扑闪的睫毛下几滴泪珠滑落,姚尧瑶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着不依不饶的黑雾。她知晓,若是她不将它应付过去的话,吃亏的只会是她。

嘴唇蠕动了许久。一张脸涨得通红,在黑雾逐渐不耐烦的反应下。不知道它到底是哪里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几乎咆哮地吼了出来:“这跟姐姐没有关系,这种地方是只有心爱之人才能看的。”

“哪怕是姐姐也没有……鬼王大人,你懂了吗?”

她的姐姐也没有碰过,它就更应该碰了。只要能碰到是不是就说明在她心里它比那个姐姐更重要?

“心爱之人?”黑雾嘶哑着声念了一遍触碰的条件。它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它知道,只要当了她的心爱之人,它就胜了她那个姐姐,成为她心底的唯一了。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心爱之人了,姚尧瑶。”冰冷苍白的手慢慢抚上她的小脸,替她擦掉泪痕,黑雾凑到了她的耳边,嘶哑的低喃声空灵地在她耳畔回荡。

“我是你的心爱之人。”

“我是你的心爱之人!”

“你心爱的人是我!!”

“你心爱的人是我!!姚尧瑶!!!”

……

它念了一遍又一遍,见少女只是颤抖着身体低垂着头没有应答,它的声音逐渐尖锐颤抖了起来,似乎只要姚尧瑶不同意,它就会一直缠着她念下去。

它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它有喜欢过别人吗?在她面前大放厥词说爱!它配吗?

魔音一遍遍在她脑袋中回荡,姚尧瑶消瘦的身体不断颤抖着。指甲死死地扣进肉里,留下数道渗血的指印。

本就暴戾的鬼王很快就没耐心了,冰冷的手掐着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回应它。

姚尧瑶迎面便撞上了那团乌漆嘛黑的黑雾。躯壳被它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只露出那双殷红的眼眸。那双眼眸偏执地瞧着她,红得似杜鹃悲鸣的鲜血,翻涌奔腾的是她格外熟悉的情绪,占有欲和不安。

突然,她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克制不住地往下流。

原来,它和她一样,什么也不懂啊。真是可笑可怜又可悲。

春风和煦,又到了福利院孩子的自由玩闹时间。

一团三头身的小孩围成了一团,乐此不疲地玩起了过家家。

半大的少女牵着一小女孩,无聊地瞥了一眼,松开了小女孩的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瑶瑶,去玩吧,别整天跟着姐姐,和妹妹们玩会。”

“不要,跟着姐姐。”小女孩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她只是又握住了少女的手。

少女瞧了瞧安静乖巧的小孩,再瞧了眼前方热闹沸腾的欢声笑语,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那姐姐陪你一起玩,可以吗?”

小女孩想了一会,点了点头,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脸颊旁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随着少女的到来,那些笑得灿烂的小孩立即嘘了声,在她凶恶的笑容下,胆战心惊地玩了起来。

“她们在玩过家家,瑶瑶要当什么”

小女孩想了一会,又牵起了少女的手,脆生生道:“我要当姐姐的妻子。”

“为何?”少女挑了挑眉,只是觉得格外好笑,一个鼻噶一样大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就要当她的妻子。

“因为院长妈妈说,只有成为别人的妻子才能与她相伴终生。我不要姐姐和别人相伴,我想跟姐姐永远在一起。”

“小鬼,想得挺远的嘛。”少女用力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勾了勾唇角似乎笑了。

一女子斜倚在床上,修长的手指翻着手里的书页。

已经是高中生的少女刚洗浴完,长发湿漉漉的时不时向下滴着水,印在单薄的衣裳上,将她青涩的线条勾勒了出来。

她一下跨坐在女子的腿上,双手勾着女子的脖子,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女子的锁骨。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上。

“姐姐,瑶瑶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女子蹙了蹙眉,轻轻将少女的脸推到了一边,示意她从她身上起来。自从瑶瑶大了以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这般亲密过了。只是怕她伤心,那力道极轻,根本就推不开她,相反,少女变本加厉挂在了她身上。

灿烂的笑容下,少女通红着脸轻轻吐出了藏在她心底许久的秘密。

“姐姐,瑶瑶喜欢你。姐姐喜欢瑶瑶吗?”

圆润的杏仁眼倒映着女子凌厉的面容,她脸色浅淡的笑意不见了,只是严厉望着她,冰冷地吐出一句话。

“姚尧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下去。别逼我动手。”凌厉蹙起的眉,紧绷的脸颊,她从来没见过姐姐发那么大的火。

红润的脸立即煞白了下去,她害怕地抽泣了几声,紧紧揪着女子的衣袖。

女子轻叹了一声,伸手掖了掖少女渗出的泪。

“瑶瑶你才几岁啊,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喜欢一个人她的心会一直为她跳动,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知道,我不喜欢姐姐的目光落在别人身上,我不喜欢姐姐的注意力被别人分走。一想起姐姐将来有可能对别人也这么温柔,我就嫉妒,我就害怕,我害怕姐姐以后不要我了。只要成为姐姐喜欢的人,我们就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这样不好吗?”

似乎无法忍受女子如同看小孩一般看着她胡闹的眼神,少女紧紧握着女子*灼热的手,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女子听到她那颤抖的哭腔,愣了愣,又叹了一口气。

“瑶瑶啊,你到底是因为喜欢姐姐,还是因为害怕姐姐离开,害怕我们之间的情感会因为另一个人而变淡,你自己分得清吗?这种占有欲并不是独属于爱情的,可能是亲情,也可能是友情。瑶瑶还小,分不清很正常,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女子无奈哄着不停抽泣的少女,“若是瑶瑶成年后,依旧觉得这种感情是喜欢的话,姐姐会正视瑶瑶的感情的。”

她……

她不知道。

灼热的手掌搭在冰冷的手面上,姚尧瑶握住了那一只手,牵引着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鬼王大人,你瞧,它不会再为谁跳动了。”

姚尧瑶勾起唇角,绽放了一个笑容来,只是那双本应该灿烂的眼眸彻底黯淡了下来,咸湿的泪珠滚落进她笑意嫣然的嘴里,苦涩极了。

第125章 自从她冲动之下和姐姐表完白后,她们就再也没有一起睡过了。

自从她冲动之下和姐姐表完白后,她们就再也没有一起睡过了。

姐姐虽然待她一切如常,但她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因为姐姐再也不把她当小孩了,她不能搂着她的腰撒娇,她不能躺在她的怀里看书,她不能蹭着姐姐的脸颊和锁骨了……

她知道姐姐怕她难过,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表露出来,只是不经意地将她推开。但是她还是好难过,比姐姐直接拒绝她还要难过。她们的距离更远了,比她逐渐长大之后姐姐对她的避讳还要远。

但是,这是不应当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谁比她更了解姐姐,也没有谁比姐姐更了解她。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亲密。她们的命运被另一种情感牢牢地黏在了一起,谁也无法拆分。

她无法想象姐姐会对别的人那般的亲密,无法想象有人会插在她们中间,无法想象姐姐以后会与别的人生活在一起。这难道不是喜欢,不是爱吗?

那时的姚尧瑶不理解什么是喜欢,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她与姐姐的过往,她与姐姐的未来,想着喜欢是什么感觉,她真的喜欢姐姐吗?还是如姐姐所说的那样,那只是一种崎岖的占有欲。

“姐姐……”少女躺在床上,愣愣望着天花板。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她只知道她的姐姐很好看,笑起来好看,不笑起来也好看,她怎么也看不厌。

眉骨锋利,眼眸微垂,高挺的鼻梁下是微抿的薄唇。黝黑色的眼眸恰似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望之生畏。

姐姐不爱笑,眼皮总会恹恹地耷拉下几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暗影,配上微挑的眼尾,冷淡僵硬的面容,看上去凶极了。

但她见过那张脸流露出的些许温柔,当她笑着朝她奔过去时,当她扯着她的衣袖撒娇的时候……

只要她站在她面前,姐姐面上的冷淡便会悄无声息地消散。浅淡的眉目下,她微勾唇角,伸出双臂静静等着她撞进她的怀里。

黝黑的发丝随风飘扬,几缕轻飘飘地拂过她的脸,姚尧瑶脆生生喊了声:“姐姐,有没有想瑶瑶。”

她总是轻笑一声,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后稍微使劲掐了下她的脸颊。

在她不满的表情下,她勾起的唇角深了下,黝黑的瞳仁被一圈暗金镶边,在光线的折射下流转着琥珀色的碎芒。

“当然想啊,瑶瑶可是姐姐的宝贝。”

“姐姐……”原本清脆的声音莫名有些哑,她转了个身,一腿跨在了干净的被褥上,双腿微屈,夹住了。

白皙的脸颊莫名浮上了一股晕红,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她动了一会,又唤了一声:“姐姐……”

只是毕竟是青春期的第一次,什么也不懂,胡乱蹭了一会,只觉得更难受了,如同被吊在了半空中,上不来也下不去。

她莫名有些委屈,吸了吸鼻子,圆睁的杏仁眼晃悠地蒙上了水雾。单薄的睡衣被汗水打湿,黏糊糊地黏在了身上。

她背对着墙将被褥往里按了些,又重了一些。寂静的房里,她红着眼望着墙,穿透墙壁,她似乎瞧见了她姐姐温柔的眉眼。

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她嘶哑着声恳求着:“姐姐,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姐姐那么宠她,不过是一个极小的要求,她不会生气的。

挂在脖子上的铃铛轻轻摇晃,叮当作响。慢慢的,像是泡在温水里的柳絮,她轻飘飘地浮着,眼前白皙的墙壁氤氲成了模糊的色块。

恍惚中,她似乎瞧见了姐姐的身影,她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挑了挑眉,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请求。

“瑶瑶,想要什么是要说出来的,不说出来姐姐怎么知道。”

她抽泣了一声,发丝黏在她湿漉漉的脸上,她颤抖地牵着姐姐修长白皙的手,放在了她不停起伏的小腹下。

“难受……你帮帮我。”

“哦~瑶瑶要姐姐怎么帮,说清楚哦。”耳旁似乎伴着她戏谑的调笑声,与平日里姐姐的声线不同,低了些,哑了些。

身体颤抖了一会,她带着哭腔道:“你摸摸我,你……舔舔我……好不好。”

铃铛摇晃得更厉害了,叮当下掩饰着少女的低吟声。

她的姐姐就在一墙之隔睡着。

恍惚了许久的脑子掉了个弯,少女突然想起来了。呼吸一泄,屈起的腿抖了抖,通红的眼尾溢出晶莹的碎泪。

她抖了一会,而后羞红着脸将被子藏在了床下,低声哭了起来。

她居然对姐姐……

干净的被褥皱巴巴的,沾上了一层黏腻的液体。

姚尧瑶慌乱地拿纸巾擦了擦,可是黏糊糊的怎么也擦不干净。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姚尧瑶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恐惧。

本来姐姐因为她表白一事就对她疏离了些,若是告诉姐姐,她会不会离她更远了。

再等几年,等到她上了大学能够自食其力了,她一定告诉姐姐,她是喜欢她的。

不是占有欲不是亲情,是真真切切的喜欢。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她想要她。想要吻她,咬她,想要她进入她。

姚尧瑶的一整个青春念着想着的皆是她的姐姐。

只是,她还是没机会将她的喜欢告诉她的姐姐。

“姐姐……瑶瑶,喜欢你。”

“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寂静的黑夜,忙完一天蜷缩在床上的姚尧瑶嘴唇无意识地蠕动,含糊的音节裹挟着浓重的鼻音。

与她隔了老远正在沉思的鬼王大人起初并没有在意,它的脑中还浮现着先前姚尧瑶的那句话。

她的心不会再为谁跳动了。

可是心脏不会跳动就是死了,变成鬼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许是她那时的表情太过悲怆,它虽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也没再闹了。

“姐姐……喜欢……”

那声音越发的大,惹得它皱了皱眉,立即从沉思中抽离了出来。

这个小鬼睡相怎么那么不好,晚上不是哭就是在说梦话的。

又在念叨她那个姐姐!

喜欢?喜欢是什么意思。

虽然鬼王大人没有了那方面的记忆,但那颗腐烂的心脏竟敏锐地将喜欢和心爱之人联系在了一起。

她不是说她的姐姐不是她的心爱之人吗?

她骗它!

她竟然敢骗它!!

她又骗了它!!!

它甚至都没思考过她姐姐不接受她的这种情况。在它眼里,眼前这个臭小鬼虽然胆小怕事,鬼话连篇,但她天生就值得别人喜欢。

她姐姐凭什么不喜欢她!

不对,她凭什么喜欢她姐姐不喜欢它!

它哪一点不如她姐姐了?

它道行高深,可以随时随地护着她,不让她被任何人欺负。它心无牵挂,做事随心所欲,根本不会考虑其他人,可以只将她一人放在心上。它……

除了它是鬼以外,它想不到它哪里还有缺点。它潜意识就是觉得姚尧瑶应该喜欢它。

它的骨血里、它的灵魂深处,皆是这么告诉她的。

肆意横行的阴气下,它径直冲了过去,惨白的躯壳若隐若现,它张开尖牙,一口咬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尖利的牙刺破皮肤的瞬间,仿佛有冰锥骤然扎进血肉,尖锐的刺痛令姚尧瑶闷哼一声,赫然睁开眼眸。

一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鲜血潺潺从伤口流出,被它吞咽进了嘴里。

她惊恐地挣扎着,挥起一巴掌想要推开它的脸,还没碰到便被凶狠朝她袭来的阴气紧紧缠绕住了。

一双冰冷的手掐着她的下颚,将她死死地禁锢在了怀里。

“我记得你答应过我,随时随地供我取用。”它略松了牙,嘶哑着声覆在她的耳畔道。

挣扎的动作弱了下来,姚尧瑶闭上了眼睛,将要掉的眼泪憋了回去。

“是……鬼王大人。”

这是她召来鬼王所要付出的代价,她认。

瞧着她任人宰割的表情,它不知为何更怒了。心底深处似有毒焰翻腾,顺着血管疯狂蔓延,将它本就没有多清醒的大脑彻底点着了。

仅存的理智猝然崩断。它垂下头再次刺入,温热的血液顺着齿缝渗出,它大口大口吸着,将吞咽声刻意搅得格外的大。

她的姐姐有到过这里吗?有这般对她吗?:

冰冷的舌贪婪地搅动伤口,将一切涌出的液体卷入口中,细细品尝。它吸吮着更加用力了,粗暴地令姚尧瑶紧咬着下唇抑制的闷哼再也压不住了。

“你……你能不能轻点。我……疼。好疼……”抽泣的哭腔灌入耳里,奇迹般将它熊熊燃烧的火浇灭了。

女子愣了愣,这才觉察到怀中的少女一直在抖,紧闭的眼眸下渗出一滴滴泪珠,全身上下出奇得冷。

尖利的牙划过起了无数鸡皮疙瘩的肌肤,冰冷的唇轻轻落在伤口上,轻轻舔舐撕咬,它竟无意识吻着她白皙的脖子,刻下一道道吻痕。

“现在还疼吗?”手指擦去她溢出的泪,它松开了她,边吻边问道。

“啪”忽如其来的一巴掌狠狠地朝它脸上扇去,将它脸上的阴气扇去了不少。

“鬼王大人,我记得我只答应过吸血,并没有答应其他服务。”

第126章 女子还没发怒,就见姚尧瑶踉跄地从床上爬了下去,喉间泛起酸意,胃

女子还没发怒,就见姚尧瑶踉跄地从床上爬了下去,喉间泛起酸意,胃部猛地痉挛收缩,她捂着嘴巴朝卫生间冲去。

满是青筋的手死死抓着马桶的边缘,她跪在了地上,头搭着马桶吐了起来。

随着一阵剧烈的抽搐,先是涌上几口酸涩的胃液,灼烧着喉咙,紧接着胃里残留的食物混杂着胆汁一股脑儿翻涌而出。

她吐了许久,每一次呕吐都让她浑身颤抖,额头布满冷汗,发丝黏在苍白如纸的脸上。胃部的绞痛一阵接一阵,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内脏。

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了,她也依旧覆在马桶上干呕着。

女子殷红的眼眸里阴气肆虐,将其搅得混沌无常。暴虐膨胀的阴气下,整间公寓都好似被黑雾侵占,陷入了混沌的最深处,瞧不见任何一件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