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1 / 2)

第51章 “骜羽,实在不好意思。我导师又临时让我整理数据。我这个周……

“骜羽,实在不好意思。我导师又临时让我整理数据。我这个周末又没有时间陪你了。”许鹿溪满脸歉意,琥珀色的眼眸黯淡无光,重重的黑眼圈铺在眼睑下,看样子疲惫极了。

见许鹿溪这个模样,顾骜羽身上什么气也没有了。她叹了口气,见许鹿溪的眼眶隐隐泛红,眼看就快哭了,她轻声安抚道:

“其实我们两几周没见面也没什么关系,感情不是一如既往的好吗。就是”顾骜羽眉眼耷拉下来,板着张脸满脸严肃:

“你跟我说实话,你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又瘦了,暑假刚养好的肉,一两都不剩了。还有你嘴里一直说的那个导师,打扫实验室叫你,整理数据叫你,连抬尸体都叫你。什么杂物都叫你干。不分日夜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你本身课业就重,哪有时间再搞些七的八的。”

顾骜羽皱着眉头,原本还有些柔和的五官锋利如刃,把她对那个导师的不满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她早就看那个导师不顺眼了,她家小溪那么好的一学生,寒窗苦读十几年考上好大学是去学知识的,不是去当他家保姆,给他处理杂物的。照这个趋势下去,那个老东西以后生了个孙子,她是不是还得帮他带太孙啊。

许鹿溪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半翕住的眼帘让顾骜羽一时半会搞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好啦,骜羽,我不是小孩子,这些道理都懂得。也许是导师比较器重我吧,毕竟是带我们这一届的导师,我也不好闹得太僵。”

“我看不是器重,是针对你吧。器重你怎么会又让你干杂事,又不让你跟着他们项目组。你们学院的学生那么多,不使唤别人,天天使唤你干什么。”

顾骜羽气呼呼地鼓着嘴,冷冽的眉眼耷拉在狭长的眼眸上,一副要揍人的模样。

“许鹿溪,老师找你。”许鹿溪斟酌着语言,还没开口,一个硬邦邦的声音便传入两人耳里。

她客气地应承了声,穿着白大褂小跑了一段,边跑边哄道:“好啦好啦,我会注意的。别生气了,我们晚点再聊这件事。到时候再把我的打算告诉你。”

顾骜羽憋着气嗯了一声,率先挂了电话。她随意将手机摔到柔软的床上,双手摊开瘫在了床上,深深叹了口气。

明明都在一个城市,搞得跟异地恋似的。

“小蓝团,你帮我查一下那个导师的资料。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前科。”顾骜羽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沉声道。

悠闲躺在意识海的小蓝团懵了一会,撞见顾骜羽紧绷的脸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宿主,你怀疑他跟此后大反派的黑化有关?”

“嗯。许鹿溪已经考上了大学,距离她梦想中的生活几乎只有几步之遥。若不是希望破碎,她不会那么决绝地断送掉自己的未来。如今她的大学生活累却充实,同学舍友和睦,也就只要那一个不和谐因素了。”

“宿主稍等,统子去去就回。”

顾骜羽点了点头,遥望着她意识海里璀璨的夜空。

这些天她老是在做梦,梦见小说后期许鹿溪的样子。

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脸颊,一缕缕皆被鲜血浸湿,像一条条诡异的红绸,白皙的脸颊满是斑驳的血迹,顺着下巴蜿蜒滑落。

她坐在尸体旁,一下下磨着手术刀。指尖、手腕无一不是血污,指甲缝里甚至还残留着皮肉碎屑。

似乎觉察到生人的目光,她顿顿抬眸,呆滞望着顾骜羽。琥珀色的眼眸阴暗低沉,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瞳仁中毫无焦距,没有丝毫涟漪。

“骜羽,我好疼啊……骜羽。”

顾骜羽猛地惊醒,身体不受控制抽搐颤抖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她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喘着气。

好疼,小溪,她也好疼好疼啊。

“宿主,查到了。统子调取了网络上所有的信息,终于查到些蛛丝马迹了。xxx,专业上造诣深厚,曾发表过多篇有影响力的论文,是医学领域的资深学者……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有个儿子。”

“多年前他曾在社交平台上发过一张他儿子小时候的照片,经过统子严密的对比照看,有90%的几率可以确定,他那个儿子就是小说男主。”

“什么!”顾骜羽赫然瞪大双眼。

“这么重要的信息小说里怎么一个字也没提。”顾骜羽紧握双拳,重重砸在桌上,眼眶隐隐泛着红。

小说里只提到男主出身高贵,有个教授的爸,政府任职的妈,却从小不学无术,到处打架惹事,被忍无可忍的父母丢到老家历练,因此结识了出身低微的女主。

这样逻辑就顺了。原主霸凌小溪,男主参与其中,小溪考上大学后,男主被叫回了家。意外发现他爸手下有个熟悉的受气包,便想要接着他的霸凌事业。

本以为许鹿溪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哪知考上大学居然扬气起来,敢不听他的命令。

就是格外的可笑,她辛苦努力了十几年,以为可以摆脱被人欺负的命运,平平安安地享受人生。谁曾想到努力了又如何,跨越了阶级又如何,只要他们想,依旧可以站在她头上,将她按进泥里。

许鹿溪在他爸手下,还不是任由他宰割。能养出男主那样的孩子,男主他爸能是啥好人。

只不过是利用手里的权势难为一个学生而已,简简单单的小事,又不用废多大的劲。

只不过他的手段比男主隐晦阴毒多了。

使唤一个学生帮他做事,让她忙项目组的杂事,众人看到的不是刁难,而是器重。任谁都不得不说那是教授看重栽培他的得意学生。

入了教授的眼,日后无论写个推荐信还是跟着项目组搞科研,那都是前途无量的。

长达数年如常的奴隶压榨,明里暗里的训斥贬低,以许鹿溪的性子怕是都忍了下来,忍了那么久,却又在即将毕业的那一年爆发。怕是她再也看不到希望了吧。

他卡着她不让她毕业。

顾骜羽立即推算出那时许鹿溪真正的命脉。

她忍啊忍啊,本硕连读7年总算要过去了。哪知那些禽兽还不愿意放过她。

她那么努力地往上爬,她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依旧到不了别人一出生的起点。

没关系,她只是想有尊严地活着,她只是想不被别人欺负,他们居然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要剥夺。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她却卑贱如泥。凭什么他们随意一句话便可定她生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对,她没做错,她有什么错,她唯一有错的就是没在认识他们的那一刻便一刀捅死他们。

做错了就要弥补。她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又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活在世上。通通都陪她下地狱吧。

她将他们绑在手术台上,给他们打上最好的麻药,切开他们的肚子,将他们的器官硬生生拽下来,用着他们教的知识解刨、肢解。

诡异的焰火在许鹿溪眼底跳跃翻腾着,苍白的脸颊,黝黑的长发披在肩上,她低低地笑出了声。

许鹿溪请了长假回到老家,从学校的小混混开始,一直杀到男主他爸头上。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出色的医学生,手稳眼尖,解刨出来的尸块标准极了。

熊熊烈火之下,警察持着枪将她的住所团团包围,许鹿溪低头望了眼血泊下昏迷不醒的母亲,笑了下,毫不犹豫地只身投入火海。

黑发在火中肆意飞舞,沿着她的衣袖蜿蜒攀升,所经之处瞬间焦黑消散,化作缕缕灰烟。她弯了弯眼角恣意笑出了声。癫狂的火焰在她眼中奔腾,如滚烫的岩浆映射在每个人眼中。

最后的最后,她艰难地眨了下眼睛。若说她还有遗憾的话,大概就是到最后也没能杀了男主。

没关系,哪怕她魂飞魄散也会一直在奈何桥头等着他,等他下了地狱,她将用手撕,用牙咬,也会将他撕个粉碎。

一滴泪从顾骜羽脸颊滑落,她狠狠地用手擦去。如果说小说里男主是想霸凌许鹿溪的话。这一次与其说是针对许鹿溪,还不如说是针对她。

她在学校并没有掩饰和许鹿溪的关系。

“统子,帮我查一下男主现在的联系方式。”

低沉沙哑的声传入小蓝团耳里,它不由抖了下。

“谁啊,这么早找老子干什么。有事说事。”

“是我,顾骜羽。”淡漠的声音传入男主耳里。

“我知道许鹿溪导师是你爸。她跟你没有恩怨。有什么冲我来,欺负她算什么?就这点本事?”

男主嗤笑一声,翘起二郎腿慢慢晃悠着:“第一,我爸手里有那么多学生,我哪里知道有个叫什么溪的。第二,说话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爸欺负她了?口说无凭啊。”

“你可以去学校举报我爸,看我爸有没有利用职权欺压学生。栽培也算欺压吗?”男主扬高语调,话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顾骜羽重重踹了下椅子,脸上青筋暴起,她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她,我说了我们的恩怨不要牵连到其他人。有本事找人砍我啊。”

“那可不敢,我们顾校霸现在可是警校生,说不定还通过公安联考进了公安系统,找你麻烦可不就是找警察麻烦吗?”

“我记得首都外环有一贩毒团伙,若是进去逛一圈,能活着出来的话,我们的事一笔勾销。”

第52章 一件宽松的黑色印花T恤,上面印着夸张抽象的涂鸦图案,衣角随意地

一件宽松的黑色印花T恤,上面印着夸张抽象的涂鸦图案,衣角随意地塞进低腰牛仔裤里,露出一截带着银色铆钉的黑色皮质腰带。

顾骜羽嚣张地叼着根烟,双手插兜晃到酒吧大门口,银色的唇钉在刺眼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宿主,要不我们先跟大反派商量下再行动呗,听大反派那意思她也不是全然不知情的。宿主这样贸然行动被她知道了,大反派会生气的。”小蓝团不安地望着眼前异常闹腾的酒吧,低声劝阻。

“这是我跟他的恩怨,本来就跟小溪没关系。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学业重,这种事就不用打搅她了。”顾骜羽轻轻推开酒吧的大门。

灯光摇曳,彩色镭射灯疯狂扫过舞台,映照出台上衣衫单薄疯狂舞动的男男女女。震耳欲聋的电子音钻进顾骜羽的耳里,伴着嗡嗡声,她耳鸣了一会。

看门的两个壮汉见顾骜羽眼生,悄无声息地将她堵在大门口。

轻佻的口哨下,顾骜羽晃悠了下被她夹在手指间的黑卡,嚣张道:“听说你们这私调的酒不错,全给我上一遍。我有的是钱。怎么,不欢迎?”

冷冽不爽的表情与壮汉面无表情的审视撞在一起,僵持了一会,他们缓缓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给顾骜羽鞠了下躬,让出一条道来。

顾骜羽冷哼一声,将卡拍在吧台上,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而后眼珠随便转悠了一圈,将此处地形尽揽眼下,找了个面向二楼的座。

“你怎么知道男主一定会信守承诺不再刁难大反派,说不定他故意炸你呢。”小蓝团揪着顾骜羽的袖子死劲摇晃,想要把她脑子里的水给晃出来。

“我知道啊,本来就没期望他会信守承诺。”在小蓝团震惊的目光下,顾骜羽低头闻了闻刚端上来颜色鲜艳欲滴的酒,一饮而尽。

“我只是搜集证据来了。有了我和男主打电话的那段录音,再加上我和毒贩起冲突的视频。我就等于有了男主的把柄。我记得男主他妈是政府里的人吧,他也不想他疑似借刀杀人的事情败露出去吧。手上有了这个东西,就不怕他再敢碰小溪。”

“宿主,说了那么多,那你呢。这是毒窝,不是你以前打的那些小混混,一个不小心真的会死在这里。”

顾骜羽愣了愣,揉了揉小蓝团炸毛的头发。“不会有事的,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外挂吗。只要我和他们一起冲突,你立即报警,若是出警快的话,说不定能把这帮毒贩一网打尽呢。”

好说歹说见顾骜羽执意要讨打,小蓝团气愤地拍开她的手,怒气冲冲地吼道:

“顾骜羽,你怎么这么固执啊。现在不是以前了,你是警校生,在学校学了那么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比我清楚。这种行为对警察来说犯的是大忌。”

顾骜羽抿了抿嘴,将桌上所有的酒一饮而尽,她醉翁翁地摔了个酒杯,绯色悄然爬上她的脸颊,氤氲的酒气把她眼眶都熏红了。

“你就当我被许鹿溪糊了脑子吧。”

眼前的少年也就20出头,前世也差不多这个年岁死的。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本就冲动,一上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她是顾骜羽,重情重义,她手下出了状况她都会出头,又哪里容忍得了她放在心上的人被他们践踏到如此地步。

今世,她考上了警校,清楚地知晓一切流程,知道最好的处理办法,她依旧忍不了。

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个接着一个,她发起了酒疯,桌上空荡荡的酒杯全被她砸到地上,接二连三的动静瞬间引起酒吧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对视一眼,将她团团围了起来。

眼前的少年醉醺醺地指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没意思,不是说这酒吧有更好玩的东西吗,就这啊。我有的是钱,凭什么不让我玩。是不是看不起我。我知道你们有……”

话还没说完,便被眼前匆匆赶来的主管打断了,阴毒的眼神上下扫了她一眼,在顾骜羽愤愤不满的表情下,他突然笑了一下,伸手做了个请字,恭敬地将她带上了二楼。

灯光逐渐昏暗,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楼道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和令人作呕的怪味。她跌跌撞撞地跟着主管身后,角落里,似乎有几个萎靡的人瘫软在沙发上,手在阴暗中鬼祟摆弄着,他们舒坦地叫着,透明塑料袋里的白色粉末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不知道沿着灰暗的走道走了多久,她跟着主管来到一间阴暗的包间,凄厉的惨叫和求饶声隐隐约约从隔壁传来,灌入顾骜羽的耳里。

顾骜羽轻轻咽了下口口水,额头上密密麻麻布着汗水。她装作喝醉的模样摇摇摆摆地倒在沙发上。半翕住眼眸,将睡未睡。

几道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许久,顾骜羽只觉得几道黑影在她面前走走停停,不知在忙什么。

等了许久,主管慢悠悠坐在她的身旁,手中拿着一只针管。他阴阴地笑了下,尖锐的针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您要的好东西我们已经替您准备好了。由于顾客您是第一次使用,便由我来帮您吧。”恭敬的话刚落,他挥舞着针管狠狠地朝顾骜羽手臂扎去。

一个翻身跃起,她侧身避过他恶毒的攻击,飞起一脚踹向他手里的针管,那恶心的玩意瞬间被她踹飞了几米。

她这才重新抢夺回了呼吸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上动作一刻也没停,掏出藏在衣袖里的刀,朝主管喉咙挥去。

擒贼先擒王,他在这的地位高,先把他给劫了。

主管似乎早就预测到了顾骜羽会采取的措施。他侧身一避,同时掏出刀捅了回去。

“这位客人,您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您要点的吗?”

顾骜羽默不作声,只是一味地朝他攻去。主管冷笑一声,挥舞着刀狠辣地回击,那动作竟比她还快上几分。

几道狰狞的伤口张着大口,鲜血不断从创口涌出,沿着手腕滴在地上。刺鼻的铁锈味传入顾骜羽鼻里,似乎打出了火气,她的脸色越发狠戾,也不在意自己的伤。

在他刀刺过腹部的瞬间,狠辣地挥刀捅穿他的肩膀,一只手朝他脖子掐去。

“宿主,小心!”身后是破门而进的壮汉,舞着刀朝顾骜羽砍去。在她的脑中,超绝外挂小蓝团已经将她360度的情况全都给她直播了出来。

带着呼呼的风声,身后的壮汉们咧着嘴,手臂肌肉紧绷,飞速朝她逼近。若是受上他们的一击,怕是得躺上一个月。

顾骜羽咬了咬牙,敞开的大门不断涌进拿着武器的打手,更别提门外熙熙攘攘站着候命的了。

她也不管身后的攻势,朝主管脖子掐去。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主管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意图,他也不是吃素的,侧身翻滚了下,躲去顾骜羽最急切的攻势。

噗嗤,锋利的刀具双双从背后捅入顾骜羽的腹部,又瞬间拔了出来。她的脸惨白一片,捂着不断渗出血的腹部,踉跄地抵挡着他们的攻势。

该死的,就差一点点,劫持了他她就能走出去了。

躲过一击的主管立即被蜂拥而上的打手死死护在身后,他阴毒地看着浑身是血的顾骜羽。

“果然有问题。是条子吧。不用试探了,把她给我剁碎了拖下去喂狗。”

无数刀刃混杂着拳头朝她攻去。顾骜羽挡住了一边,又哪里顾得了其他方向。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添了不少伤。血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她抬手胡乱一抹,又受了一拳。

“小蓝团,她们最快什么时候能到。”

“最快出警也要十多分钟。宿主,这人太多了,你根本打不过也跑不出去。统子不要你死。呜呜呜。”*

“谁说跑不出去了。这不是还有一个出口吗?帮我算下着陆点。”

猛烈的攻势渐渐将她逼到了墙角,又是一刀直捅入腹部,她踉跄地朝窗户摔去。

主管气急败坏的声音刺入她的耳里。“给我拦住她,她要跳窗。叫一楼的人去外面侯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哐当一声,窗户打开,她扒着窗棂如猎豹般窜了上去,微凉的风吹起她黏上血迹的发丝,她往下一瞥,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几米高的位置这么向下看有些恐怖,她下意识抖了抖。

而后,毫不犹豫地往下跳,摔到一楼的敞篷上,滚了几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学妹,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会去揭发他的。”看着眼前这条信息,许鹿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而后,她望着一连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的界面,有些苦恼。

“骜羽怎么不接电话,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一条陌生的信息突然弹了出来。

“首都外环……顾骜羽在那里。要是没到,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骜羽!顾骜羽!”许鹿溪匆匆往这赶,迎面便撞到了这个场景。

倒在血泊下的少年艰难地抬起头来,血黏了她满脸,她张嘴便是。

“走!快走!许鹿溪!”凄厉的叫声下,许鹿溪摇了摇头,她跑到她面前,颤抖着手捂着她不断渗血的伤口。

只是那么多处伤口,又哪里捂得过来。

直至殷红的血迹将许鹿溪的白大褂都染红了,她也没能如愿。

“骜羽,为什么,为什么血这么多,为什么怎么止也止不住。”颤抖的哭音从许鹿溪喉咙里溢出。

反应过来的打手朝她们跑来,顾骜羽用力推了下许鹿溪,许鹿溪踉跄地跪倒在地上,泪水不断滚落,顾骜羽咆哮道:

“我叫你走。”

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的时,刺耳的警鸣声猝响,一辆辆警车将这个地方围得水泄不通,举着手枪的警察不断从车上涌出,将她们护在身后。

顾骜羽这才放心下来,她冲许鹿溪笑了笑,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漆黑的夜,少年惨白着脸倒在血泊里,那滩血泊越扩越大,与周围昏暗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

许鹿溪跪坐在地上,唇色苍白,眉宇间萦绕着深深的死气,琥珀色的眼眸没有一丝神采,她紧紧地抓着随行医生的衣袖,沙哑着声哀求道:

“救她!求你们,救救她!”

第53章 “学生深陷导师霸凌沼泽,学术之路满是荆棘?”

“学生深陷导师霸凌沼泽,学术之路满是荆棘?”

“导师的权利任性:学生被压榨,学术尊严何在?”

“震惊!德高望重的首都医科大教授竟做出此等丑恶之事!”

“揭开慈祥的面具,丑恶的嘴脸到底蒙骗了多少人。”

……

醒目的红字,劲爆的标题,迅速引起无数人的关注,随着点击量的不断攀升,热搜词条飞速上涨,打出了个爆字。

起因是多名首都医科大的学生出来爆料,言他们明面上和蔼可亲的导师背地里最喜压榨学生。私吞上头拨款,抢夺学生论文……桩桩件件令人发指。

一页页触目惊心的聊天记录和视频照片贴在了上面,瞬间引起无数人激烈的讨论。

“真的假的?这也太恐怖了吧。那个院士我听过他的名字,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真的,我表叔家的女儿当时就跟了那个导师。这些年被折磨得那叫一个瘦,整整延毕了两年啊,人生有几个两年。气得我表叔都想砍了他,最后还是送礼解决了这件事。”

“wq,这么人面兽心啊,你们当时怎么不去举报他,等了这么久。”

“怎么这么天真,这年头举报哪里有用。分分钟被他查出来,到时候拿延毕卡死你。这些学生要么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要么总算逃出他的魔爪,否则哪里敢这么干。你信不信此等丑闻学校马上便会派人压下去。”

许鹿溪坐在病床前,默默地拿着手机翻着微博热搜,无数声讨谴责的帖子钻进她眼帘。让她本来就胀痛的脑袋又疼了几分。

她阴沉着脸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丝毫也不意外那个写着首都医科大的热搜词条被删掉了爆字,迅速跌落,直接跌出了热搜榜。

嘶哑的笑意从她喉里溢出,黝黑的长发凌乱披散在她肩头,白皙的指尖滴滴答答飞速发着消息。手机上微亮的光打在她苍白的脸上,死寂的琥珀色眼眸被映得越发诡异。

“许鹿溪。”顾骜羽微微睁开眼睛,见许鹿溪低垂着头,散落的黑丝将她的脸遮住了一半,周身皆散发着浓郁的绝望和死寂。

她心里咯噔一声,沙哑着声唤着许鹿溪的名字,挣扎着想要起来。

少女赫然抬眸,微凉的手轻轻扶着她的手臂,又将她按了回去。

“医生说你伤的重,这一周要静养,不能乱动。”许鹿溪伸手将黏在顾骜羽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许鹿溪,我……”顾骜羽焦急解释着,一激动便扯到了伤口,蹙着眉倒吸一口凉气,脸又白了几分。

纤细的指尖按在顾骜羽干涸的嘴上,她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好了,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从警方那边了解得差不多了。放心吧,伤害你的那群毒贩都被警方给抓了,一个不剩。根据你手机里的录音,还顺藤摸瓜查到xxx头上,他曾在里面消费过,也被抓了进去。至于他父亲,也就是带我的那个导师,我自有办法对付。后续的事都交给我处理,你就放心吧。”

柔和的嗓音轻声念着顾骜羽所关心的桩桩件件,见许鹿溪放在她手臂上的手始终没有动静,顾骜羽艰难地抬起头,凑过去蹭了蹭她的手背。

“嗯,知道了。一切有你,我哪里还不放心。”顾骜羽顿了顿,黝黑的大眼睛眨巴着,清晰倒映着许鹿溪灰暗的脸。

“那你生气了吗?”

许鹿溪琥珀色的瞳孔颤了一下,她到底没说什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哄道: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睡吧。”

顾骜羽眨了眨眼,听着许鹿溪如常的温柔语调,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没生气就好,她刚才一睁眼还以为许鹿溪又进入了之前没考好要自残的状态,阴沉地有些吓人。

若是真那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她消气了。

望着顾骜羽乖巧的睡颜,许鹿溪缓缓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顾骜羽的脸颊,微热的温度顺着指尖渗入她的四肢百骸。

嘎吱一声轻响,冰层慢慢裂开。咚,咚,咚,由弱渐强,逐渐有力。如同头一次呼吸到空气的婴儿,她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许鹿溪紧咬着唇,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滚烫的泪珠不断从眼里涌出,氤氲的水汽将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许鹿溪狼狈地抹去眼泪,只是刚抹去一沓又涌出新的,怎么抹也抹不尽。

点点血珠从她洁白的齿间渗出,流进了嘴里。难闻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她将其咽了下去,无声哭泣了许久。

眼前的少年是温热的,干净的,鲜活的。和她那晚最后一眼所见的截然不同。

不知哭了多久,泪总算止住了。她伸手轻轻掐了下顾骜羽的脸蛋,朦朦胧胧下,看不清她眼眸里的情绪。

真乖啊。骜羽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会这么乖巧听话。

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首都医科大学综合楼……有关于xxx教授的最新爆料,先到先得。”

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的短信莫名出现在各大媒体的记者手里。

无数举着摄像机和话筒的记者将医科大的校长堵在了大楼门口。

她们蜂拥而上,几乎快要将话筒怼到他嘴里了。

“刘校长,对于学校今日新爆出来的丑闻,您有什么想说的?”

“xxx教授的事是真的吗?”

“今早的热搜是校方撤的吗?”

叽叽喳喳的声音搅得校长心烦,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接过话筒义正言辞道:

“针对今日之事,本校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成立专项调查组,全面深入调查,必给公众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今情况不定,还请诸位不要打搅我校师生的正常教学活动。”

严肃认真的话术,顿时糊住了大众的嘴,他们面面相觑,还想问些什么,只见一个记者突然指着高处,尖叫道:

“快看,那里好像有个人?”

什么,在无数人骇然的目光下,许鹿溪站在综合楼最高处的天台上。天台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丝防护。

柔弱无助的少女似乎觉察到众人的目光,她幽幽笑了下,又上前了一步,在一干人等心脏猝停的注视下,坐在了距离边缘只有十几厘米的地上,无聊地晃动着小腿。

“啊啊啊,报警,马上报警。将她的导员和舍友叫来。”尖锐的爆鸣声从校长嘴里响起,他几乎连滚带爬地冲上了楼。

黑压压的一群人畏手畏脚地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接近许鹿溪。校长在一众摄像头的注视下满头大汗地走在了最前面。

“这位同学,请听我……”

“别过来。”许鹿溪猛地站了起来,手中尖锐的刀锋正对着校长,她不受控制地退了一步。

“不过去,不过去。所有人都退后。”校长回头咆哮了声,讨好地冲许鹿溪笑了笑。

刺耳的鸣叫声在许鹿溪耳旁响起,大楼下来了辆消防车,下来了许多消防员,他们一半在下面叠了个大大的缓冲措施,一半冲上了楼。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何必做出此等危险的事呢。想想你的父母,你的老师。”

如同触发了关键词般,泪珠无声无息地滑落,她通红着眼,灰暗的眼眸死寂无光。她将刀锋对着自己的脖子,沙哑着声道:

“我没有父亲,母亲早就改嫁了。我没日没夜的学,就是为了读完大学将来有个平静的生活。为什么你们连这点简单的要求都不给我。”

“xxx,你丧尽天良,没日没夜地叫我帮你干杂事,整理数据,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是没接便是延毕警告。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选中了我。”

凌乱的黑发肆意飞舞,她满脸泪痕,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刺眼的银光一闪而过,她狠戾地拿起刀朝她左臂划去,鲜血肆意飞溅,滴滴答答地流到地上。

她垂眸望着自己的手臂,伸到嘴边舔了舔,殷红的血迹湿哒哒地从嘴角滴落,许鹿溪幽幽地冲他们笑了下。

众人浑身一抖,不由朝她手臂望去。密密麻麻的伤疤,新的旧的交错综杂在一起。几道红疤皮肉外翻,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痂,显然是这几天刚划的。

“我什么都没有了,甚至毕不了业,那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让我去死吧。我到了下面,做鬼我也会将他的心挖出来,将他的肠揪出来,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凄厉的哭声下,少女一身白大褂,长发黏腻地糊在脸上,跟嘴上的鲜血交织在一起,一双瞳仁毫无生气,却又透着诡异的凝视感,几乎跟女鬼没有什么区别。

众人被她这么幽幽地盯着,鸡皮疙瘩蹙起,她又后退了一步,离边缘只有一步之遥。

“这位同学,如今在所有媒体面前,我以校长的名誉向你保证,只要情况属实,学校必定严惩不贷。若没有做到,我这个校长不做也罢。同学你年纪轻轻可不要做傻事啊。”

耳旁伴着众人苦口婆心的劝导,许鹿溪理都没理,转身低头望着十几米的高空,地面上的人和车变成了小黑点,街道像是一条条交错的粗线。

霎那间,一阵晕眩感袭来。心脏狂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许鹿溪恍惚了下,骜羽当时站在高处向下跳时也是这个感觉吗?

身旁,消防人员小心翼翼地接近她,琥珀色的眼眸诡异闪烁了一下,终究灭了。

她放弃了跳下去陪她的想法。太高了,她若是下去骜羽就没人照顾了。

纤细的少女虚虚晃荡了几下,在众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身体向后倒,径直昏了过去。

第54章 “好无聊啊。”顾骜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体各处缠着绷带,她鼓了

“好无聊啊。”顾骜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体各处缠着绷带,她鼓了鼓嘴巴,耐不住性子在床上翻着。

大床旁摆着一张书桌,许鹿溪低头看着医书,没有搭理她。

顾骜羽眼珠子一转,小心翼翼地挺起身来,想下床去放放风。

还没完全起来就撞进许鹿溪琥珀色的眼里,许鹿溪叹了口气,伸手将她又按了回去。

“医生说你伤的重,要静养。这几周好好在屋里待着吧。”

“我自幼身子骨就硬,早就好的差不多了。”顾骜羽举起胳膊舞了几下,在许鹿溪淡淡的目光下,默默放了下来。

“咦,许鹿溪你记错了吧。我记得医生不是说我再养一周就彻底好了。”顾骜羽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琥珀色的眼眸诡异地染上一层水雾,许鹿溪柔和地冲顾骜羽笑了笑。还是没说什么。

微凉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揉着她毛躁的脑袋。困意如潮水般翻涌,顾骜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奇怪,这些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药物作用,这么容易就困了。

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朦胧中,许鹿溪站在床前,低垂着眼帘,黑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颊。

随着许鹿溪那么一闹,原本被压下去的新闻再一次爆了,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在热搜榜上挂了整整半天。

引起了上头强烈的重视,上头特地派专案组下来调查,仅用了几天便把整件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

xxx,欺压学生……挪用公款,数额巨大。其行为已构成挪用公款罪。现依照相关法律法规,依法进行判决……

许鹿溪看着学校顶置的白底黑字的文件,嗤笑一声,这速度不是很快吗。真是不逼他们一下,他们就永远不懂自己那惊人的工作效率。

至于她们这些受到迫害的学生,校方私下皆予以补偿,算是封口费,出手颇为大方。

许鹿溪毫不客气地接下了,亲自挑选了个新导师,换了个好点的宿舍。

而后,就请了几周的假。

许是顾骜羽年轻,身体恢复能力强,那一晚被送入重症监护室,第二天就转了出来,在医院躺了两周。许鹿溪便把她接出了院。搬回了她和顾骜羽在校外租的公寓里。

就这么硬生生地躺了整整一个月。

“骜羽,你确定身体全好了,没有一点的不适。”许鹿溪垂眸望着满脸期待等待拆封的顾骜羽,再三确定道。

“那当然,我好极了。”顾骜羽恣意笑着,眉宇目梢间都是喜色。

“那就好。”许鹿溪柔和地冲她笑了笑。垂眸轻轻解开缠在顾骜羽身上的绷带,如同拨洋葱般,一层层地扒开。

顾骜羽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挥舞着她重新回来的大拳头,似乎想起什么,随口一问:

“我刚才看到你的请假单了,你怎么还多请了一周的假。”

“还有点事没料理完。这些天我想安心处理一下。”

一如既往的柔和自然,却把顾骜羽搞迷糊了。

那群毒贩、男主和男主他爸都进去了,一切皆大欢喜。哪还有什么不安分因素!

她垂头想了一会,忽然后颈如同被蚂蚁盯了一下,泛着麻,她疑惑地揉了揉,就撞见许鹿溪手上刚清空的针管。

顾骜羽瞪大了眼睛,还未说话,许鹿溪便掐着她的下颚,覆在她身上,铺天盖地地吻了上去。

唇重重地覆盖,牙齿疯狂撕咬着,舌尖强势入侵将其缠住吸吮。

嘶,疼,顾骜羽蹙起了眉,双手推着许鹿溪的肩膀,只是那手突然间不听使唤,软塌塌勾了下许鹿溪。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是调情。

许鹿溪轻笑一声,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重重地将其别到脑后。咔吱一声,冰冷的金属无情地扣住她的手腕。

她疯狂掠夺她嘴里的空气,那架势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不知亲了多久,舌尖已然麻木,顾骜羽整张脸因为缺氧憋得涨红,许鹿溪才松了口。

顾骜羽重重喘着粗气,眉毛凌厉蹙起,下颚紧绷,冷脸瞪着许鹿溪。只是那黝黑的眼眸不知何时染上层薄薄的水雾,似羞似怒。

肌肉莫名丧失了力量,软绵无力地耷拉在床上。她哪里还不知道许鹿溪搞了什么鬼。

“放心,这是新研制的最新款,不影响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甚至,还能放大感官。”许鹿溪笑意盈盈扯了扯顾骜羽麻木的舌尖,特意将最后几个字拉长了。

明明许鹿溪还什么也没做,顾骜羽莫名身体发凉,她抖了一下,身体向后缩,尖声唤着许鹿溪的名讳。

许鹿溪随手拿起一件衣物塞住了她的嘴巴,自己慢条斯理勾着她的扣子,一个一个解开。

她浑身猛地一颤,细密的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肌肤。

接着……

唔,疼,好疼。顾骜羽下意识蜷缩着腿,隆起腰身,整个身子半悬空了起来,眼尾通红一片。

她似凶狠地瞪了许鹿溪好几眼,一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砸在许鹿溪心头。

密密麻麻的吻砸向锁骨,一路向下。在许鹿溪温柔的安抚下,细微的疼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耐的酥麻,像无数只蚂蚁撕咬舔舐着她的骨肉。她收缩了下。

墨色的浪潮仿若狰狞巨兽,张牙舞爪朝她扑来,浪一层叠着一层,无穷无尽,凶狠异常,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好似要将她拖入黑色深渊。

她瑟瑟发抖,指尖死死扣住浮板,耳边只有海浪的轰鸣,咸湿的海风让她呼吸困难,冰冷的海水每一次逼近,都给她一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

浪尖隐约泛着白沫,冰冷的浪潮瞬间将她吞没。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逃,却瞬间被拍了回来。大脑一片空白,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短暂而漫长的瞬间化为乌有。

身体急剧抽搐,泛白的指尖快要把被单扣出几个洞来,白净的脸蛋泪痕累累。

一只手施恩拿掉嘴里的束缚,悦耳的声音飘入许鹿溪耳里,顾骜羽转了几个调颤着,氤氲的水汽下,许鹿溪琥珀色的眼眸漂亮得诡异。

她张嘴便是:“姐姐,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这张嘴既然吐不出实话,那就没用了,换一张再跟我说。”伴随着温温柔柔的嗓音,许鹿溪再次堵上她的嘴。

“姐……唔……呜”顾骜羽张大了嘴,双腿绷直,不断涌出泣不成声的颤音。

许鹿溪忽而重重按住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本就潮湿的地面莫名凝结出些许水泽。

不知过去了多久,不知已经多少次,许鹿溪总算停了动作,她低头吻去她不断滑落的泪珠,松开冰冷的金属。

“给你五秒钟,若是你能碰到门把,我就放过你。”戏谑的调笑下,是顾骜羽止不住泪嘴唇不断哆嗦的冷脸。

她忍着酸爬了起来,双脚刚一落地,便软了一半,膝盖弯曲几乎快要跪在地上。雨水湿漉漉地从腿间滑落,滴在地上。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手脚并用往外跑。身后,许鹿溪幽幽望着她的动作,舔了下自己干涸的嘴唇。

门把手近在迟尺,顾骜羽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许鹿溪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狼狈样,琥珀色的眼眸闪着诡异的焰火,嘴唇一张一合缓缓吐出:

“时间到。”

“你……唔……”屈起的膝盖搭在她腰上,用力向下压。重心失常的她只得双手搭在地上撑着。柔软的手臂盘旋缠绕着她的脖颈,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钻入唇中,轻轻压下她的舌,磨着她的小虎牙。将她口齿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去了音。

先是压在那做了几回,之后许鹿溪便冷眼看着她跑,爬到哪,许鹿溪就在哪压着她做。搞得房间全是湿漉漉的痕迹。往往回回数次后,顾骜羽软倒在地上,彻底没力气了。她只是沙哑着声哀求道:

“会死的……许鹿溪……姐姐,会死的。”漂亮的眼眸又染上淅淅沥沥的水雾,酝酿成水,不断滴落在地。好生可怜。

许鹿溪丝毫没有停止,她似疑惑地歪了下头,亲昵地咬着她的耳垂:

“你不是想死吗,正随你意了。别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心意。”

“喜欢吗?骜羽。与其死在别人手上,还不如死在我手上。”

几米高的浪一个接着一个,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平日里许鹿溪很纵着她,只要她软声唤着姐姐,她大多都会放过她。

“姐姐……姐姐……真的不行了,要死了。”

可惜,平日里格外奏效的安全词在今日一点用也没有。甚至在她哑声的呼唤下更加来劲。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活脱脱想要她死在这。

要最后,又是一个浪打来,顾骜羽双腿抽搐着向里缩,泪水糊了她满脸。噼里啪啦连续不断的电流下,她的脑子一片空白,眼神涣散地望着不断摇晃的地板,几乎凭借着本能沙哑唤着这个安全词。

直至她哆嗦着身子再也溢不出半滴水了,许鹿溪这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眼前的少女半翕住眼眸,几乎快要昏过去了。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湿漉漉地像淋了场大雨。只能说别样的凄惨。与那时躺在血泊里昏迷不醒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滚烫的泪珠不断从许鹿溪眼中滑落,砸在顾骜羽身上。顾骜羽艰难地睁开一条小缝,忍着酸痛碰了碰她的脸颊。

明明快被搞死的人是她,结果她哭得比她还狠。真是,顾骜羽有限的脑容量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是借着本能喃喃了声:

“别怕。没事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们都是疯子。一个明面上疯,一个骨子里疯,真是绝配。

第55章 泪珠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涌出,许鹿溪跪在地上,身体

泪珠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涌出,许鹿溪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颤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散落的发丝遮蔽住许鹿溪大半的脸颊,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顾骜羽还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模样。

心底的那丝火气彻底熄灭了。顾骜羽深深叹了口气,艰难地拂去她脸颊的泪。

“我不是在吗?乖乖在这任由你摆布。”

轻柔的吻缓缓落下,温柔舔去她眼角的泪。从眉眼、鼻子湿漉漉地砥过,慢慢滑到嘴唇。许鹿溪跪拜在地上,虔诚地吻着顾骜羽。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啄了几下顾骜羽的红唇,见顾骜羽半翕住眼神没回应她,又凑近了些。她轻轻舔舐着她红肿的嘴唇,一遍又一遍格外执着,将她破皮的伤口消了几遍毒。

滚烫的泪砸在顾骜羽嘴角边,在两人口中蔓延着,有些咸,有点苦。

顾骜羽恶狠狠地用小虎牙轻咬了下许鹿溪入侵前还敲着门,格外礼貌的舌,将它逼退。

变了个样的它还是一样的固执,一次次可怜巴巴地往里凑。最后,她妥协了。顾骜羽缓缓闭上眼,认真回应着许鹿溪。

虽说她现在全身上下都如同被车碾了一遍,疲惫不堪,只想休息。但她真怕她现在不理她直接昏过去,许鹿溪一时理解失误,会跟她玩殉情这一套。

轻柔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满是红痕的锁骨上,舔舐数遍杀完菌,还打算向下。

顾骜羽沙哑着声轻轻推了下许鹿溪的肩膀。

“许鹿溪,我真不行了。你要是再来我今天就真死在这了。”

许鹿溪有些迷茫地抬起头,顾骜羽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瘫倒在地上,像一只被玩坏了遗弃在垃圾桶里的破布娃娃,呆滞着眼神,腿间的柳絮纷纷洒洒地飘散在地。

许鹿溪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有些过分。

琥珀色的眼眸又溢满了水泽,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望着顾骜羽。顾骜羽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

许鹿溪鼓了鼓嘴,揉捏着她的手臂帮她放松肌肉。眼眸亮了亮,聪明的小脑袋瓜突然想到一个折中的点子。

“那我什么也不碰,帮骜羽清理一下身上的遗渍。”

许鹿溪凑到顾骜羽的脸庞,舔舐着她被咬出一个个牙印的耳垂,似有所指。

顾骜羽有些抓狂地将她的脸推开,沙哑的声音提高了几个调:“那更不行了。”那她不就顺理成章地达成目的了。

“好吧。”许鹿溪无辜地眨了眨眼,打消了给自己加餐的想法。她搀扶着顾骜羽来到浴室门口,砰地一声,浴室的大门毫不犹豫地关闭。许鹿溪摸了摸快要被撞到的鼻子,眼眸又淅淅沥沥染上水雾。

哗啦啦的水滴声砸在她心头,挠得她心痒痒的。真想将她压在玻璃门上,抱到洗手池上,沐浴在花洒下……那时,她一定会将门反锁,看她哆嗦着身子到处躲,却只能被钳制在狭小空间的窘状,再狠狠地将她欺负哭。

躲一次,她就更恶劣些。再躲,她就把她拴起来,没日没夜地欺负她。到最后,身体已然形成机械记忆,抑制着生来具有的本能反应,接受着她所给的一切。这样,她们就会永远地在一次,再也不分开了。

自从许鹿溪半失控地把顾骜羽搞成那样后,如同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再也不满足于先前那样温柔感化的做法。企图让顾骜羽留念这个世界的美好,让她爱上她,以达成好好珍惜自己生命的目的。

她算是明白了,顾骜羽这种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格外不爱惜自己身体,还爱说谎隐瞒的小鬼,寻常的办法根本就清除不了她骨子里的恶习,就应该被这么教育。欺负得惨了,自然就记住了。

以前她经常看到隔壁邻居家的阿姨教育孩子,一看到他玩火就拿棍子追着他屁股揍,一玩火就揍,揍到他看到火就绕道走,这些年来想必都平安无事。

许鹿溪当然不舍得这么对顾骜羽,但她可以换一种方式,一样能达成目的。

只能说许鹿溪这么想是真错怪顾骜羽了。顾骜羽只有在刚穿来的那段时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后面在这个世界待久了,有了牵挂,有了爱人,想要安定的心越来越重,也就没到处找死。

只能说顾骜羽一贯不要命的打法给许鹿溪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了。

先前造的孽现在就得加倍还,也不知道顾骜羽此后想起来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

阳光透过窗帘,懒洋洋洒在顾骜羽沉睡的脸上。

顾骜羽迷迷糊糊地掀起眼帘,刚抬起一只手臂,就倒吸一口凉气。全身上下一阵酸痛,脑中莫名浮现出昨天她格外凄惨的画面,木木地躺了回去,一动也不动。

耳旁忽而传来一声激动的尖叫,小蓝团猛地撞到顾骜羽怀里,高声道:

“宿主,宿主,您的分数居然涨了,从50涨到60,涨了整整10分啊。简直就是奇迹。可以写进管理局范例的奇迹啊。”

向来准时下班的小蓝团丝毫没有注意到它家宿主越来越僵的脸庞。仍叽叽喳喳猜测个不停。

“天呐,到底发生了什么,太阳打西边出来,宿主主动挑衅大反派了?”

小蓝团狡黠的大眼睛转了几圈,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高考结束后,宿主就和大反派在一起了,之后那一系列残忍的任务就更没有机会完成了。

万分无奈的系统只得一遍遍看着原先保存发送回管理局的视频,挑挑拣拣揪着字眼又加了几分,零零散散了10分,总算凑够了50分。

它以为这就已经是极限了,哪曾想宿主竟又给了它个大大的惊喜。

被小蓝团用彩虹屁夸赞的顾骜羽脸上并无喜悦之色,她只是疲惫地揉了下小蓝团的脑袋,算是默认了。

这可是你家宿主用命换来的10分啊。

微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顾骜羽浑身一激灵,砰地一下让小蓝团提前下班,自己慢悠悠睁开眼睛。

许鹿溪微凉的指尖蘸了些许药膏,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她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顾骜羽红肿的地方。每一下都控制着力道,生怕把她弄疼了。

像是夏天吸入舌里的绿舌头,冰冰凉凉的。顾骜羽舒坦地从喉里溢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许鹿溪温柔地笑了下,指尖沾着药膏轻柔地擦在锁骨上,一路向下。

像一圆润的冰块,轻覆在伤口上,寒意瞬间渗透,将局部的热意吸入,留下湿漉漉的水泽。顾骜羽莫名一颤,雾蒙蒙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许鹿溪,许鹿溪似乎未有觉察,垂眸认真抹着药。

总算涂完了,顾骜羽还没松口气,就见许鹿溪掀开了被子,幽幽望着它。

顾骜羽条件反射蹦了起来,双腿蜷缩,缩在床头。许鹿溪认真看了一眼,以一个医学生专业的角度跟顾骜羽分析着伤口。

“四周红肿,中心隐约有些撕裂,需要上药的,不上药好得慢。”许鹿溪正经地与她商量着。

“我自己来。”顾骜羽伸手向她要着药膏。

“是我不好。”许鹿溪垂下脑袋,轻声喃了声。柔顺的黑发服帖地顺着她耷拉的脑袋而下,一双眼眸黯淡无光,看起来委屈又自恹。

“你……”顾骜羽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许鹿溪可怜巴巴地用手扯了扯她的手。顾骜羽眉目凌厉地蹙起,没有理会。

许鹿溪轻眨了下眼,一滴泪精准地从左眼滑落,砸在顾骜羽的手上。再眨一下,右眼也掉了一滴。顾骜羽的手如同*接小珍珠的容器,没一会便蓄满了个小水池。

明明知道许鹿溪是装的,顾骜羽就是拿她没办法。

她和许鹿溪的相处模式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有一半的功劳是顾骜羽自己纵出来的。

得到首肯之后,许鹿溪眼中的泪瞬间消失了,在顾骜羽捂着脸的动作下,她趴了下来,轻轻地朝伤口吹了几口气,沾着药膏的指尖轻柔地触碰着伤口,将药膏揉开抹匀。

酥酥麻麻的痒意在伤口钻着,冰凉与火热交织,像有千万只蚂蚁噬咬,引得她牙关轻咬,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许鹿溪抬眸瞥了眼顾骜羽,笑意在眼眸一闪而过,她眨巴着大眼睛,以研究学术的严谨观察了会,似乎不理解它的原理,疑惑地问道:

“这药水怎么越抹越多,这样都稀释了,药效不够,又得重新抹了。”

“许鹿溪!”忍无可忍的顾骜羽伸腿踹了下她的肩膀,一下子就被她给钳制住了,她将它搭在自己肩上。沾了点药膏又要往伤口处抹。

温温柔柔的嗓音,她与她商量道:“骜羽,要不你忍着点。”

“许鹿溪,我忍不了。你告诉我这要怎么忍。”身旁是顾骜羽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怎么办?”许鹿溪歪了下头,不解地瞧着粉红一片的顾骜羽。

她是不是只能将她榨成一滴水都出不来了,才能抹药。像昨日那样。

似乎从许鹿溪眼中看出了她的意图,绯色从耳根一路染到了脸颊,搭在肩上的腿向后勾,将她的脑袋往下压,措不及防下,许鹿溪倒在了她的伤口上,轻咬了一口。顾骜羽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按住,含含糊糊道:

“堵上就不稀释了。”

第56章 一身笔直的藏蓝色警服,平整而利落。肩章上的警徽在路灯的照耀下闪

一身笔直的藏蓝色警服,平整而利落。肩章上的警徽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威严的光。洁白的衬衫领口系着规整的领带,与藏蓝色相互映衬,更显帅气。

顾骜羽健步如飞地朝家走去。

咔吱一下,房门打开,她换下鞋,将东西随意扔在沙发上。便朝亮着光的厨房走去。

香喷喷的热气下,许鹿溪一身家居服,眉梢眼间一片柔和,她垂眸煲着汤。

顾骜羽倚靠在房门上望了她一会,眉眼间自带的凌厉在氤氲的水汽下消散得无影无踪。

“顾警官,今天这么早下班啊。”许鹿溪没回头便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轻声调侃着。

顾骜羽三两步便窜到了她身后,无比自然地从背后抱住她,将头搭在她肩膀上,吻了下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