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吃饭了!”母亲亲切地叫他。
“好,马上。”
梁思影到厨房帮丰藤园端菜,虽说只有两个人在家,但母亲很高兴地做了8个菜。
“儿子,看看这虾,还算新鲜,尝尝味儿。”
梁思影夹起一个金黄鲜嫩的虾,香气扑鼻,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妈,思月回来看你没?”梁思影大口干饭,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丰藤园碗里。
“回来,经常会回来,就是她马上高三,我让她多学习,别老是往回跑。”丰藤园说。
“妈,思月也是关心你,再说这里离学校又近,她回家不费劲。至于学习,也不要求太苛刻,尽力而为吧。”梁思影说话语重心长,娓娓道来,让丰藤园十分欣慰,他长大了。
饭后,丰藤园让梁思影休息,她来收拾:“小影,平常你们都不在家,我懒得做饭,也没有活动,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干点事也舒服。听话,你去歇着,洗个澡早点睡觉。”
梁思影无奈,但看母亲忙碌而充实的背影,他又宽心,听到母亲时不时哼唱的老歌,他仿佛又回到儿童时期,单纯而充盈。
夜间,梁思影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拉开窗帘,月光皎洁,落在他身上。
他打开手机微信,那个置顶人的对话框,毫无动静。
他的眼睫叹息般地眨合。
他回来。那个人应该知道的。
他坐起,给左明打了一个电话。
[明哥,我回来了。]
那边是熙攘吵闹的酒杯碰撞的声音。
梁思影想他应该是应酬,会很忙,于是挂断了电话。
他直直地望着月亮,心里反复地在期待一个被压抑的愿望。
12点钟,左明给他回了电话,这让他喜出望外。
[小孩,刚刚有一个酒局。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明哥。]
[想见我吗?]
梁思影迟楞三秒,鼓起勇气承认道:[我想见你。]
[有多想?]
[很想!]
[那老地方见。]
梁思影这次没有犹疑地穿好衣服,戴上口罩,来到宁安街天泽酒店,这是他们的秘密花园,也是左明在他身上倾泄/ 欲望的老地方。
他先到,左明还没来。
他趴在阳台上,看下面的车。
门被打开,梁思影惊喜地回头。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却恍隔三秋。
左明当即深抱住他,注意到他戴了一个黑色鸭舌帽。
“小孩,把帽子摘了。”左明亲啃他的脖子。
“明哥,不要,我剃了头发,很丑。”梁思影手压住帽子,不愿意摘。
左明将他压在床上,紧抱住他。
“你不会要戴着帽子和我做吧?”左明饶有兴趣,他想见见梁思影的完整模样。
梁思影竭力摆脱他的束缚,挣扎间,黑色鸭舌帽掉落。
梁思影原来将前额和鬓间的头发剃了,模样板正,很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
左明还是第一次看他这副样子,新鲜,却不疏离。
“哪里很丑,分明很漂亮嘛。”左明不断地夸他,又耐心地吻向他,“好孩子,让我好好疼疼你。”
剃了头发,是为了演戏。
一双冰山的黑色眼睛,因了这剃发,眼神变得更为冷酷与板肃。
不过他脸小而富有轮廓,五官精致,肤色白皙,仍旧很漂亮。
左明压在他身上,他一只手与梁思影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白洁的手指夹烟,缭绕的烟气,如坠茫雾。
“感觉怎么样,小孩?嗯?”左明略微苍哑的声音,在他快要失去知觉的耳边辗转,“爽吗?”
他微皱眉,唇间吐出的烟雾迷蒙,勾画朦胧的爱情幻觉。
一夜不宿。
他以为一睁眼,左明必然会毫不眷恋地离开。
今天醒来,左明居然在身边,安详地抱住他睡觉。
他蜷缩身体,贴近他,嗅他身上的味道。
梁思影第一次目不转睛地欣赏身边的这个男人,黑色眼睛笔直地盯着他。
他的手忍不住,摸向他微微翘起的黑色头发。
左明的白色衬衫未系,露出结实而健美的薄肌。
肌肤上每一缕人鱼线,如玉雕,鲜明得如鬼斧天工,浑然天成。
他粗犷的喉结,滚动男人独一无二的野气。
眉眼深邃,如暗夜桥洞列车驰往的深渊,让人一眼看去,便会深深堕入这样英俊不羁的面庞。
他的指尖忍不住落在他的腹部,如白洁的一朵花,热烈张扬。
“小孩,痒,别闹。”
左明按住他的手。
“明哥,你今天忙不忙?”梁思影眨眼,调皮地触摸他明洁修长的手,像握住翡玉,萌生珍惜的念头。
左明侧身抱住他,温柔的鼻息在他耳垂边打转,戏谑的语气:“嗯?贪心鬼,又想要了?”
梁思影羞耻地背过身:“才不是!”
从这一番鏖战,梁思影知道他恪守了不找别人的承诺。
左明为了他,能够这般隐忍。
这不得不让梁思影多想。
但——
他也深刻地知道,不能和他谈感情。
他们之间越来越不一样,这不是梁思影的错觉,而是,左明真实地对他格外用心。
然而,左明不会爱上他。
左明最厌恶,和人谈感情。
他极力地克制自己,不断自我催眠,自己只是左明的玩物,他心情好,自然会格外地疼爱他,一旦被玩腻了,也会毫不留情将他丢掉。
明明这个人在眼前,自己却无法触及他内心的万分之一。
思绪翻飞间,梁思影的电话响了。
「喂?」
「是我,梁思影,你回来了,你现在在哪儿?」
左明夺过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号码,他问梁思影这是谁。
电话那头听见他们的对话,气急败坏地吼道:「左明,你是左明吧!?!」
左明冷淡一笑,他按了免提:“是我,你是谁?”
「老子是你爹,你赶紧放开梁思影!」
「你口气倒是不小,来,让你听听梁思影的声音。」
左明将梁思影压在身下。
如一颗炙热的太阳,贴上冰冷的月亮。
炽热得让身下人,止不住地颤抖。
“小孩,叫出来,不准忍。”
“明哥!不—要~”
电话那头已经破口大骂:「左明,你个龟/孙,我要杀了你!」
“有趣。”左明亲吻梁思影的脸,问,“他是谁?”
“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梁思影眼睛通红,身体发软。
“我问的是名字。声音听得有些熟,一时想不起来。”
“明哥,你不要动他,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理他就好了。”
左明伏在他身上,咬他的背:“心疼他了?”
梁思影反身,抱住他:“我没有。我只——我、”
他欲言又止,明明心里对他有如山雨欲来的情绪,可他不能说出来。
他闭着眼,趴在他宽阔有力的肩上,任由他强占。
两人在清晨的曦光中,紧紧结合,互相吻到深处。
“嗯,小孩,我答应你,不动他。刚刚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江漾声,周瑾风公司美艺传媒旗下的演员?”
“嗯。”梁思影双腿放在他腰间两侧,小脸浮现出桃花般的魇色,懦切的语气,乞求道,“别动他,好嘛?”
“好。看在你的份上,我暂时不动他。”左明难得心情大好,今天他格外有激情。
富丽堂皇的房间响彻交融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子的每个角落都被左明横扫。
“小孩,不过说好了,要是他再敢纠缠你,我绝对要给他吃点苦。”左明手捏梁思影的下巴,“记住,你是我的专属物,我不容许别人惦记你!”
【作者有话说】
我的老天爷啊到底哪里要修改啊啊啊啊啊啊简直被这审核整死了,简直被搞死了啊,简直被这审核逼疯,一点爱情的味儿都没,简直了!!!简直被搞死,了我要被搞死了被搞死了真的是服了写个文都没几个人看还这样搞人我他妈到底那里些色情了!??一个男人地魅力难道不拿写他的腹肌人鱼线喉结吗?!靠已经改得乱七八糟了
87 梦中
◎傅总。◎
江漾声看到梁思影发的〔回北都市〕的动态微博,手指差点忍不住给他点赞。
他一直很关注梁思影。
无奈他们都是娱乐圈里的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被外界关注。
梁思影在浪腾,他在美艺,对家公司,最好除了剧本合作,不要有任何瓜葛。
免得引起有些人的恶意炒作,不仅败坏名声,也容易引起公司的公关危机。
今天是江漾声在美艺出道的四周年纪念日,一天的活动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就像个提线木偶,经纪人让他去哪儿,他就去哪里。
他脸色怏怏,极其的阴郁,今天早上他满心欢喜地给梁思影打电话,想关心一下他,却没曾想他又躺在左明怀里!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的多少个号了,每次一打电话,梁思影就会拉黑他。
就这么急不可耐吗?!江漾声愤恨地拍车窗。
“漾声,你怎么了,今天看着特别没精神?”经纪人问。
“我很烦!”江漾声如实道,“今天能不能给我放个假?我好累!”
经纪人眉头紧皱:“别耍小孩子脾气,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应该懂的。”
江漾声吐出一口气,忍住不耐烦:“我不想懂!等会儿,九点之后,我就要走!”
经纪人不理解为什么今天的江漾声如此反常,他小心翼翼地问:“漾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我快要死了,你别再问了!”
江漾声一想到今天早上左明将梁思影压在身下,梁思影发出的呻/吟,他就头痛欲裂。
他要现在立刻马上去见梁思影!
否则,他会原地爆炸。
经纪人开车将他带到录制综艺的电视台,从早上7点钟,一直录了两个小时。
江漾声将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和刚刚的愁眉不展完全相反,在综艺节目上,他搞笑幽默,努力贯彻他一直以来“开朗乐观”的狼狗暖心男孩人设。
结束后,一下台,他将麦克风丢给经纪人,马不停蹄地离开。
他戴上口罩,匆匆赶到宁安街天泽酒店。
闭上眼,左明那副嚣张跋扈将梁思影按在床上的模样,让他怒火中烧。
真想杀了他!
他怒气冲冲地走近酒店,袖子里私藏一把锋利的刀。
一个小孩蹦蹦跳跳,迎面不小心撞上他。
小孩母亲连忙给他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笙笙,你快给这位哥哥道歉。”
“对不起。”小孩大约只有2岁,嘴里的牙齿都没长齐,看着胖嘟嘟。
江漾声看着这对父母远去,他们将小孩牵得很紧,很宝贝,眼里是遮不住的父母慈爱。
江漾声停住冲动的步伐。
他回想起自己的父母,也如这般全心全意地爱他,将他视若珍宝。
就算一刀将左明杀死,他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难道要抛弃父母吗?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能依靠的只有他。
他狠不下心。
他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左明开车离开。
过了很久,他才捕捉到梁思影的身影。
一个瘦削的黑衣男孩,戴着鸭舌帽,从酒店门口走出来。
正是梁思影。
他飞扑上前,抱紧他。
“你干什么?!”梁思影习惯性地左右张望,他怕有什么偷拍的无良狗仔。
江漾声激动地拉他的手,将他带到一个无人的小巷。
他摸梁思影的眼睛:“思影,你瘦了好多啊。”
梁思影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滚开,关你什么事!”
江漾声反手将他抵在墙上,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怎么不关我事?!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哈哈哈,你太搞笑了,真的很自恋!”梁思影不屑,手放在他胸前,将他猛烈一推,“少自以为是!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以后也不要来纠缠我!”
梁思影干脆地转身要走,江漾声死死地拽住他的手。
“小影!”
这一声久违的“称呼”,让梁思影愣了片刻。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眼前这个人这样叫过。
八年了吧。
距离上一次这样叫他。
江漾声从背后抱住他,亲他的小耳:“离开左明,求你了,看见你和他在一起,我比死还难受。”
梁思影扭头,冰冷的眼里,泛出一丝涟漪:“我离开他,难道你要我和你在一起吗?”
江漾声的眼睛,明亮,又落寞下去。
梁思影嘴角冷笑:“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掌控欲!这和左明无关,你不想我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都是这样!”
江漾声眼睛闪烁,在躲避,脸色沉默,如僵硬的稻草人。
梁思影:“你接受不了我是男生,这就是你的理由吧。”
江漾声像被雨淋湿的狼狈孤童,梁思影原来早就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梁思影决绝地转身离开。
江漾声像被巨石压倒,膝盖狠狠地跪在冰凉的地上。
他埋头哭泣,双手无力地抚脸,眼泪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明明那么喜欢梁思影,却因为他是男生,而退却、止步。
多么自相矛盾!矛盾到,从认识他的足足十年里,他都无法在任何一个夜晚安眠-
〖FREE〗音乐男团人气越来越高,甚至将一度火得发烫发紫的人气歌手詹离比了下去。
北都市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播放的是他们的舞曲。
从商铺的大小立牌、单人或团体海报到顶级奢侈牌代言,无一不都有他们的身影。
因此他们也变得格外繁忙,公司的计划是要求他们在年底之前完成一次全国的巡回演出,从北都市出发,历经12个城市,最后的一站再回到北都市。
预售票的公告一出,全国的粉丝疯狂搜索,准时卡点。
在零点准时放票,热情入魔的粉丝差点没把公司服务器给干崩溃。
不到20分钟,各个城市的演出门票已经售罄一空,没抢到票的粉丝纷纷在官方运营平台哭着嚷着要求加票。
五个男孩由经纪人史云带着一路演出,从最开始的初演小舞台,到全国范围的大舞台,他们也从最开始的羞涩懵懂,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最后一站的演出舞台在北都市奥体中心体育馆。
因为是最后一站,演出时间从平常的2.5个小时加长到4个小时,额外增加许多和粉丝的友好互动。
他们的衣服大部分被汗水浸湿,额间的头发也都是汗。
周小北热情地拿着矿泉水,向几个队友狂撒。
坐在台下的粉丝们狂热地喊:“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周小北又打开一瓶矿泉水,手一挥,朝粉丝撒去,粉丝们激动得更加疯狂。
池意举起麦克风:“谢谢你们能到现场来支持我们,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你们要多穿点。”
粉丝扬起〖意意〗的荧光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闻心向粉丝鞠了一躬:“我很开心,刚刚在跳舞的时候,你们的呐喊声,让我一点不觉得累,感谢你们。”
粉丝举起〖心〗应援棒:“你最棒,舞神!舞神!舞神——”
许决淡然说:“谢谢你们。”
虽然他说的话很简单,粉丝们纷纷举起〖决〗的荧光球,大声喊:“老公你好高冷,我好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话筒在简迪手上,他的发型看着精致而帅气,穿的是红色条纹卫衣打歌服,配上他圆溜明亮的鹿眼,更是显得十分可爱。
他上前一步,扬起手中的五彩缤纷的小碎片,语气激动:
“谢谢你们一直支持〖FREE〗音乐组合,我从小很喜欢音乐,现在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被你们所喜欢,这是我的荣幸!别的话我说不了太多,唯有创作更多更好的音乐,才不辜负你们的热忱。”
周小北凑过去,邀着简迪:“今天晚上最后一首歌,《光》,谢谢你们!”
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排山倒海,雷霆万钧,将这个体育馆似乎要引爆。
三分钟的舞曲表演完后,五个男孩对台下的粉丝深深鞠躬:“再见了朋友们,来年还在这里相会!”
随着主舞台的大屏幕渐渐熄灭,这次巡演完满地画上了句号。
下舞台,周小北绘声绘色地说着话。他习惯性地拍简迪的肩膀,没成想一只手搭在许决身上。
“靠,简迪呢?”
池意转身,看到落在后面的简迪。他上前,看简迪眉头紧拧,额间冷汗直冒。
“小迪!”
周小北担心地呼喊起来。
简迪忍不住躺倒在地上,他呼吸困难,双腿不断抽筋。
经纪人史云赶紧将随行的医护人员叫了过来,医生给简迪戴上了氧气瓶,不断地给他输送氧气。护士则是按揉他的小腿,给他注射药物。
医生说:“他刚刚用力过度,肺撑不住,现在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静养。”
简迪感到一阵胸闷,似乎肺要爆炸,胀得难受。
又喘不过气来,呼吸艰难。
两种极端状态将他瘦薄的身体撕裂,他越来越晕,浑身无力,像发烧了般痛苦。
其实在表演结束前的一个小时,他脑袋就发晕,为了粉丝和团队,他一直强忍这种不适感。
冥冥之中有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他,让他在昏迷中,感受到一阵温暖而强有力的保护。
“简迪。”
那个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好熟悉。
会是他吗?
可他又怎么会来?
简迪身体发热,半醒半迷,一双迷人而独特的桃花眼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
人们说,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格外地发觉自己的心。
“傅总。是你吗?”
他忍不住叫出那个人的名字,随后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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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予你一束永不凋零的蓝色蔷薇花。◎
经过一天一夜的昏迷,简迪才苏醒。
他缓慢地睁眼,天花板蓝色的灯,橙色的壁柜,桌子上摆放一个小黄鸭绒毛公仔,这是他和周小北一行人出去玩娃娃机无意抓中的。
周小北运气不好,抓了十几次都没抓中,池意也抓了五六次都失败,他们起哄让简迪抓,他随手一抓,便钓到了一个海豚公仔。
“靠,我不信你运气这么好,换台机子试试。”周小北让简迪来旁边的机子,他想肯定是他抓了许多次,这最后一试恰好让简迪撞上了。
简迪又是随手一抓,夹到了一个珍贵的小熊猫公仔。
“我靠,不会吧!”周小北惊讶,“就一次就抓中了?”
简迪说:“随便抓的,以前没玩过。”
众人:“……”
池意指着旁边的一个大机子说:“小迪,试试那个,要是一次能抓中,咱们就赢麻了。”
简迪也没在意,试了一次,居然又一次性抓中了一个一米长的公仔。
“我靠,简直了这运气!”周小北嚷嚷,他起了兴趣,“来,我去买200块的硬币,咱们玩个够。”
周小北负责投币,简迪负责抓,游戏厅里的抓娃娃机都都挨个试了一遍,一抓就中。
池意负责捡娃娃,太多了就丢给闻心和许决。
许多小孩羡慕地围过来,赞叹简迪这一神手。
游戏厅里的老板见状跑过来,阻拦道:“诶诶,你们不准再玩了,再玩下去我就破产了!”
简迪只好收手。
周小北不屑一顾地给老板扔下一沓票子:“滚一边去,这钱够不够,别惹小爷我尽兴。”
老板目光猥琐,接下厚厚的钞票,低头哈腰:“够够够,你们尽管玩。”
简迪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抓一个中一个,结束后,他看到池意、闻心、许决三个人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绒毛公仔,不禁笑了笑。
简迪提议将这些公仔分给小朋友,他们应声附和。
小朋友们得了毛绒玩具,喜得乐上了天。
周小北偷偷将小黄鸭公仔带回来放在简迪房里,大方地称赞他:“你是运气之神,让游戏厅破产当之无愧的王。”
简迪不好意思挠头:“……呃。”
简迪记得自己明明不是在演唱会,怎么现在在自己房里?
他的左手吊着输液瓶,他想起来原来在巡演的最后一站北都奥体中心,结束后,他在后台晕倒了。
房间里陆陆续续来了人,是一起同行的队友。
周小北坐在床沿问:“小迪,好点没?”
简迪起身半躺:“嗯,现在好多了,肺里不胀了。”
池意和闻心走近他,对他嘘寒问暖。
唯独许决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面若冰霜。
简迪问:“你们把我送回来的?”
池意抢答:“我们是和你一起被送回来的!你知道谁来了吗?”
简迪的心跳得飞快,莫非是那个人?!
闻心语气淡定,告诉他:“是傅总来了,他把你送回来的。”
“傅总?”简迪想起倒地时,耳畔那声熟悉的呼唤,真的是他!可他为什么会来?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打断房间里他们絮絮叨叨的谈话,经纪人史云在前开路,简迪惊喜地看到后面的人,是傅朝!
周小北起身,将床沿的位置让给了傅朝。
“简迪,好点没?”傅朝望向简迪。
“我已经好了,傅总,您别担心我。”简迪看起来颇为激动。
傅朝说:“是我考虑不周,现在天气慢慢转凉,这次巡演时间线拖太长,你们挺得住,完满地完成了演出,但也很辛苦。现在是11月,我给你们放两个月的假,好好放松休息一下,等开年再来公司上班。”
池意听了眼睛发亮,他用手戳戳闻心,闻心嘴角微笑。
周小北率先吼道:“谢谢老板,您真是绝世无敌的好老板,我先祝你万寿无疆与天同寿寿比南山!”
傅朝:“……你闭嘴。”
周小北捂住自己满是跑火车的嘴。
池意说:“谢谢傅总。”
傅朝说:“也要谢你们自己,现在你们已经超越了詹离,是我们北都市最红的歌手团体,为公司少说也赚了上亿,我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老板,该工作就工作,该玩还是要玩。”
接着他嘱咐史云:“从今天起,他们正式放假,他们的工资年薪,你去和财务对接一下,三天之内必须打到他们的卡上。如果有什么疑异,去找柳却西,说是我的意思。”
史云恭谨应答:“是,傅总,我马上去办。”
“简迪,你好好休息。”傅朝起身,离开。
见老板走后,这一群男孩儿欢呼雀跃,蹦蹦跳跳,炸开了锅。
池意不可思议:“闻心,我们赚了上亿吗,这个数字我都无法想象。”
闻心摸他的脑袋:“习惯就好,趁放假,我们去玩吧。”
周小北凑过来:“带上我!我也要出去玩。”
闻心推搡他的脑袋:“自己玩去,别打扰我们!”
周小北嗤之以鼻:“切,搞得我倒贴一样,本大爷朋友多的是,才不稀罕和你们一起玩呢!”
简迪听他们在房间热闹的说话声,温馨地睡了下去。
一周后,他彻底好全,一大早上,他推开窗户,见外面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大片的阳光照进他的屋子,将他的心情点得格外明亮。
他梳洗完毕,打扫卫生。见自己的队友们各个还在懒洋洋地睡大觉,他给他们买了早餐,放在公用厨房,用电饭煲加着热,并且留下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他将自己的工资存了100万,办了一张银行卡,寄给远在老家的姐姐虞深,同时给她寄了许多北都市好吃好玩的玩意儿。
晚间,他来到长明街。
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
格林广场依旧盘旋着飞鸽,天河桥流水潺潺,一如往昔。
这条街,灯火辉煌,音乐、歌声、绘画撑起青春的梦想。
他走到街角的花店。
是一个没有招牌的花店。
颜清彬彬有礼地问:“你好,想买点什么花?”
简迪问:“蓝色的花有吗?”
颜清引他进屋,向他介绍:“蓝色妖姬,也就是蓝色玫瑰。还有蓝色蔷薇——”
未等颜清说完,简迪指着蓝色蔷薇花,说:“我要这个!”
颜清一愣,问:“你是送人还是自己留着?”
简迪不解。
颜清微笑,解释:“你要是自己留着,我这里必须留下你的名字,如果你是送人,那倒是无所谓。这是规矩。”
简迪说:“我送人。”
颜清低身,取五束蓝花,仔细包裹好,对他说:“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蓝色蔷薇越来越不好养,只有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它才能茁壮成长。蔷薇花,都需要大量的阳光,它们是向阳而生的花朵。”
简迪之所以买蓝花,是因为他想起第一次见傅朝的那个房间里,就摆放着两瓶和现在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蔷薇花。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蓝色蔷薇回家。晚间,姐姐虞深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拍的是和养父养母一起吃饭的温馨画面。
姐姐告诉他,阿爹阿娘的病正在好转,他寄来的东西已经收到了。
简迪宽心。一切都在变好。
他看向放在床头柜的蓝蔷薇,鼓起勇气给傅朝打了一个电话。
许久才接通。
「喂,傅总?」
「简迪,你有什么事?」
「傅总,明天你有空没?」简迪内心忐忑。
「有。」
太好了。他舒了一口气:「傅总,我有东西想送给您,明天我在宁安街鸣樱大道等您。」
挂完电话,简迪兴奋得睡不着,翻来覆去,这种让人上头,让人疯狂的滋味,他生平第一次体会。
第二天,他打扮得很隆重,去赴约。
宁安街鸣樱大道西边有一个月湖公园,简迪给傅朝发了定位和消息。
他突然局促不安起来,傅朝会来吗?
他东张西望,走到一颗梧桐树下站定。
远处一个身影仓皇地钻入他的眼眸,他挥手,一辆疾驰的车,如洪流,阻断他与来人相会的路。
不久,傅朝踱着优雅的步伐,朝他走来。
他愈近,简迪愈紧张,手不听使唤地颤抖。
映入在傅朝眼帘是一副如此熟悉的画面。
旧时的残碎记忆痛击他。
白楚之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裤子,优雅地站在梧桐树下。
手捧一束蓝色蔷薇花,向他微笑。
傅朝情难自制地抱住简迪,白皙的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哥,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旁。”
“傅总?”简迪漂亮又可爱的睫毛,迷茫地张合,他笔直地盯着傅朝。
傅朝才意识到这是简迪,他收敛内心深处的炙热,问:“这花,是你要送我的东西?”
简迪羞怯地点头:“因为我看你的办公室有这样的花。”
傅朝接过他赠予的蓝色蔷薇。
蓝色柔软的小花瓣,贞静,优美。
傅朝问:“简迪,你去过红枫林没?”
简迪摇头:“还没有。”
“我带你去吧。”傅朝打了一个电话,等了一会儿后,林易和几个黑色保镖,带来了两辆自行车。
黑色简约的单车。
“走吧,我们骑车去。”傅朝率先拿了一辆单车,简迪跟在后面。
没走多久,简迪听到一声爆响,原来车胎被路上的一个尖锐的石头刺破了。
89 偷恋
◎梧桐叶落红枫胜火爱恋有踪◎
傅朝停下,检查简迪的车,的确不能骑了。
他说:“我带你。”
“啊?!”
傅朝弄了一个柔软的坐垫,绑在自行车后座椅子上。
“简迪,坐上来。”
“呃,好。”
经过明樱大道最西边,是一条宽阔无垠的道路,两侧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此时正是深秋,梧桐树虬桠刺向苍穹,枯黄的叶子随风飘扬。
简迪被傅朝一路带着,奔驰在风里,他怯怯地搂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后背。
四散的梧桐叶,漫天纷飞,像星星般散落。
简迪如深陷一个不能醒的幻梦。
一个下坡路,他下意识地抱紧傅朝的腰。
到红枫林,傅朝停下来。这是北都市最大的枫叶林,此处漫山遍野尽是红色枫叶,像一副巨大的油画,壮烈,震撼。
不少人前来游玩打卡,在枫叶林下合照。
傅朝走在前,他今天身着一件稍微厚一点的黑色衬衫,身长玉立,步伐优雅。
他向前走,渐渐地隐没在大片红枫林中。
忽而,他回首,看向简迪。
好似仙人回眸,美得让人叹息。
简迪拿手机拍下了他回首的这一幕。
“简迪,别拍我。”傅朝招呼他跟上。
“偶尔拍一张,可以吗?”简迪笑说。
傅朝也只能罢了,随他。
傅朝带他一路走到半山腰的地方,从这里眺望,整片枫树林壮阔的景象,尽收眼底。
大片的红色枫树比肩而立,火得滴血的枫叶,每片都饱满而富有生命力,像燃烧的烈焰。
红枫胜火。
简迪偷看傅朝,觑到他的侧脸,然后是他的圆满灿亮的眼睛,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曾经炙热地看向自己。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简迪,走吧,这里寒气重。”傅朝见他穿得单薄,不过多在此停留。
白芒雾气散开,傅朝引着简迪,缓缓下山。他买了一杯热烫的奶茶给简迪。
“傅总,你不喝吗?”简迪问。
傅朝微微笑:“这是你们小孩儿喝的玩意,我就不掺和了。”
简迪唇角浅笑,细口嗦珍珠。
其实傅朝也才二十出头,只不过身为总裁,很小的年纪就在商场里厮混杀伐,心性较为成熟。
这里有大量的游客你来我往,店铺林立,好不热闹。
前方有一群小狗奔来,三个大狗,哈赤哈赤地喘气,分别为哈士奇、萨摩耶、阿拉斯加,著名的雪橇三傻。
它们体型大,把怕动物的游客吓得吱哇乱叫。
傅朝却不怕,他半蹲在地,朝三只大狗伸手。
萨摩耶乖巧地在他手心里摩擦脑袋,哈士奇围着他,东闻西闻,一双狗爪子到处挠。
阿拉斯加则是安分地坐在地上,直直地望向简迪。
“是不是饿了?”简迪对着狗说人话。
他转身买了一根烤肠给阿拉斯加,却半途被哈士奇截胡,哈士奇吐舌头,着急忙慌地吞下肚,一口就闷了。
“小五,小七,小九,赶紧回来!别吓着人家!”狗的主人双手拿狗绳子,呵斥它们。
“没咬你们吧?”狗主人打量傅朝和简迪。
“没有。它们很可爱,怎么会咬人呢。”傅朝站起,目光落在在一旁安静蹲坐,温暖干净的阿拉斯加上。
“哦,那就好,它们太调皮了,好不容易有时间带它们出来玩,一下子没看住,便脱缰了。害。”狗主人将三只皮毛光滑,长相优越的狗套上绳子,带了回去。
简迪忍不住问:“傅总,你很喜欢狗狗啊?”
“还好。因为之前有个重要的人喜欢养。”傅朝说这话的时候,耐不住眼神波动。
简迪思索他的话。
很重要的人?
是谁?
“简迪,回去吧。”
傅朝打断他的思绪。
“好。”他拿喝到一半的奶茶,跟上他。
简迪记得自己曾崇拜的偶像歌手詹离在一次采访中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他文思才涌,连续出了好几张专辑,每一张一推出,便售罄而空。
主持人问:[你是怎么有这么多灵感的?]
詹离腼腆地笑,笑容阳光又纯真,他说:[当我碰到喜欢的东西时,我恨不得长八只手记录灵感。]
主持人续问:[那你喜欢些啥?]
詹离调皮一笑,清澈的眼里闪动星光:[我喜欢音乐。]
简迪发现生命中出现了比音乐更让他兴奋和快乐的东西。
他一想起那个人,各种情绪、文字、句子在脑海翻飞,五线谱上的音符,似乎活了过来,自觉地跳跃成了一首音谱。
他回到家,戴上耳机,心无旁骛地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拿出纸笔疯狂地写下不断狂涌的曲子。
写完之后,他将曲子弹给队友听。
“哇靠,小迪迪,你也太棒了,这曲子!”周小北迫不及待地欢呼。
“调子很优美,利于催眠睡觉。哈哈哈。”池意开玩笑。
闻心问:“有词了吗?”
简迪摇头:“还没有填上词,我等凌晨两点半再写。”
池意笑:“果然天才都要在夜间疯狂。”
简迪将自己锁在房间,闭门不出,一周后,他兴奋地拿着创作成果找经纪人史云。
史云不太懂乐理,他将当时浪腾最著名的音乐老师龚南守约来,请他来给简迪作指导。
浪腾音乐厅13楼,龚南守在办公室边抽烟边看简迪的曲谱稿件。
不一会儿便浓烟四起,呛得简迪连连咳嗽。龚南守不以为意,他伸出大拇指,舔/页翻阅稿件。
“嗯,这7首歌都是你自己写的?”龚南守畅快地吐一口烟气。
“是的,老师,您帮我看一下哪里需要修改?”简迪礼貌回。
龚南守作为浪腾的顶级御用原创作词作曲人,三十而立的年龄,脾气乖张,头发留得很长,不是梳个小辫子就是张狂地披散开来。
“总体没什么问题,部分地方需要改一下。”龚南守抿烟,突然盯向简迪,“不过,不改也无伤大雅,看你自己。”
简迪意外地得到他的赞许,已经喜出望外。他忐忑道:“我想更完美一点,麻烦老师您帮我指正。”
龚南守站起,深蓝色长外套肆意地飞起,他猛然大笑:“哈哈哈,我说你别这么拘谨好吗,我又不是老虎,难道会吃了你?你可知道一般人可请不动我,而且我刚刚还在睡觉,你知道睡得正香被人吵醒的滋味吗?”
简迪不好意思:“对不起龚老师,麻烦您了。”
龚南守大手一挥,拍他的肩膀,大声道:“整个浪腾我最佩服的有两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简迪疑惑摇头。
“一个是傅朝,年纪轻轻牛/逼得不得了!另外一个就是像你这么有才华的后生!”龚南守目光变得兴奋起来,他紧捏稿件,“走走,还愣着干嘛,一起到调音室,边弹边改,老夫今天和你改完方休!”
半个月后,浪腾为简迪单独出了一张个人solo专辑,名字叫《恋》。
粉色的樱花封面,一共有七首歌曲。
本来〖FREE〗音乐男团已经火到大江南北,简迪在男团里人气最高,他的单曲一出来,迅速占领各大社交、音乐平台,电子预售专辑一推出来,便被疯抢一空。
浪腾为《恋》的预售、发行做了大量宣传,连浪腾最为黄金地段珍贵的大楼外墙C位广告位,都在循环播放里面的单曲。
要知道平时能在这里打广告的都是国际顶奢严肃文艺名牌,单独为自家艺人放广告,连曾经火爆一时的詹离都没有这待遇。
〔北都之光〕综艺节目有一栏音乐档节目叫{与星同行因乐相识},邀请简迪作客。
周小北吵嚷着要一起去,池意羡慕道:“这会儿,简迪要单飞了。”
“呸,我们五个人要飞一起飞!”周小北本想揪池意的耳朵,但被闻心冰冷的目光震慑住。
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公司还是让他们五个人一起去,一是吸引更多的粉丝,二是能够制造更多的话题,吸引更多的流量。
五个年轻男孩,穿着干净漂亮的制服坐在暖黄色沙发上,主持人笑容和蔼,采访他们。
主持人:[我听说你们刚刚结束巡演,感觉怎么样?]
池意温和道:[还好,去了不同的城市,见了不同粉丝,非常开心,也很感谢公司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周小北挠头发,诚实道:[我的感受和池意相反,巡演完之后简直累死了,就像牛一口气耕完800亩地那样累。]
台下约坐有500名粉丝,一眼望去,都是年轻、满脸透红、兴奋的女生。
她们听了周小北的比喻,捂嘴偷笑。
主持人问简迪:[你是〖FREE〗里第一个出个人solo音乐专辑的,我也听了,每首歌都好甜,像是做梦一样,能跟我们的粉丝朋友分享你的创作过程吗?]
简迪微笑,精致的脸庞露出懵懂天然的童真:[我小时候就很喜欢音乐,有时候有灵感来了,便会记在本子上,自然而然养成了记录的习惯。]
主持人追问:[那你在什么样的时机下比较有灵感呢?]
简迪如实道:[当我想到喜欢的事时,比较有灵感。]
主持人起了兴趣:[那你最近喜欢什么事?]
简迪想也没想,直接袒露:[我最近喜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我特别有灵感。]
90 破碎
◎他不甘心地骗自己。◎
台下一片静寂。
〔顶流音乐idol〕和〔喜欢的人〕这两个关键词,足以引爆人的八卦心。
主持人毫不犹豫地继续诱导他,问:[所以,你是因为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才创作这首《恋》的?怪不得听着这么甜呢,搞得我这个有孩子的中年妇女,都有点再想谈一次恋爱呢。]
周小北抢过话筒:[你说得对,他喜欢的人就是我啦。我们日久生情,是不是,小迪迪?]
台下人群一阵狂呼,直播弹幕更是“999”“在一起”“我磕的cp居然是真的!”刷得狂飞。
池意拿起话筒:[不,简迪喜欢的明明是我,他还夸我做的饭好吃呢。]
闻心也起哄,抢过话筒:[其实他老早就喜欢我了,他还送给我一束塑料百合花呢。]
一番演戏般的你争我夺,将刚刚的紧张话题冲散,粉丝嗑cp的嗑cp,舌/战的舌/战,拉架的拉架,为自己的偶像打来打去,各成一团。
简迪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话太过于冲动了,他感激地悄悄捏坐在旁边的周小北的衣角,周小北一脸笑嘻嘻,示意他,没事。
节目结束后,回到后台。
一直默不作声的许决,冰冷的眼神落在简迪身上。
“你跟我来!”
简迪刚摘下耳麦,就被许决莫名其妙地带到隔壁的空房间。
许决锁上门。
简迪被他整得一脸懵,他问:“许决,你怎么了?”
许决冷哼一声,他语气无比的凛冽,好似寒风中的冰刃:“你刚刚想的是谁?”
简迪问:“什么是谁?”
许决漠然:“你别装了,你就差把傅朝两个字挂在嘴边!”
简迪心扑通一声响,他怎么知道?
许决冷笑:“别以为你们干的事我不知道!简直恶心死了!”
简迪脸色变得不好看,他疑惑地问:“许决,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和傅总又怎么了你?我们怎么恶心了?”
“哈哈哈~可笑!”许决眉眼低垂,嘴角露出冷光,“你他妈都将喜欢他写在歌词里了,还不恶心吗?!”
《恋》有几句歌词:
梧桐叶落
红枫胜火
爱恋有踪
许决怒气冲冲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裱好的画:“我告诉你真相,你以为傅朝喜欢你吗,对你很特别吗,呵,那是因为你只是和白楚之有点相似罢了!”
简迪观察许决放在自己眼前的画,真人油画,画中的人,脸居然长得和自己有九分相似,如果再穿一样的衣服,几乎是一模一样!
许决收起画:“你别做梦,傅朝那个烂人只是把你当替代品!你外表再相似,内里永远不是他!”
周小北狂捶房间的门:“他妈的,许决你干什么,干嘛要锁门!!!快给老子把门打开,是不是有病啊!简迪惹你了?!”
简迪深受打击,他半信半疑,但细想起来,又好像有迹可循。
傅朝总是时不时地嘴里呢喃“哥”。
望向自己的眼神,好似在看另外一个人。
简迪眼眸失去光芒,颓然坐在椅子上,他低声问:“白楚之,是谁?”
许决轻蔑:“蓝色蔷薇是白楚之最喜欢的花,所以傅朝才会念念不忘,你连这都不知道,就偷偷喜欢上傅朝,不觉得可笑吗?!如果你细心点,傅朝左手的戒指,你应该能看到吧!”
许决说完话,打开反锁的门,周小北一直猛敲门,声音无比吵闹。
周小北提起许决的衣领,怒吼道:“他妈的许决,你干什么?!你对简迪说了什么?!他怎么那么难过?!”
许决冷漠道:“我对他说了实话!难过是他应得的!”
周小北给了许决一拳头,脾气很暴躁:“我去你/妈的!平常你对简迪横眉冷对的我就忍了,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你还对他咄咄逼人,我看你找死!!”
池意劝道:“别冲动!这里是电视台,被他们拍到了,又要搞成炒作!”
周小北冷笑:“炒就炒,谁怕谁,我今天晚上非得和他打一架!”
池意使了个眼色给闻心,闻心会意,上前拉住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火热的两个人。
打累了,池意忽然惊叫道:“简迪呢?怎么没看到他?!”
四个人同时在房间里搜索,都没找到简迪。
“许决,要是简迪出了什么事,老子要你第一个陪葬!”周小北脸色乌青,金黄头发乱飞,他担忧地跑出去找简迪。
简迪备受打击,他一路飞快地跑到长明街的街角花店。
颜清见他脸色极其难看,意识到他应该不是来买花的,而是来寻求答案。
颜清招呼他来到会客厅。
她拿出一个本子,翻开,手指落在白楚之的名字上:“你是想问他吧?”
简迪点头,同时又很惊讶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女人。
颜清给他呈上一杯热茶,告诉他:“孩子,整个北都市只有三个人来向我问过蓝色蔷薇,一个是白楚之,一个是傅朝,另外一个是你。”
“白楚之一年前已经死了。至于他们的关系,我不说,你现在也应该知道。”
颜清合上本子,慈爱的眼神,望向他,和蔼地微笑:“你的确和白楚之很像。但这不是你的错,喜欢这种感情不是人能控制住的。”
简迪强颜欢笑,对她道谢,然后离开。
他孤单地走在夜色渐深的路上,好无力,好想哭。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怪不得当时第一次被傅朝单独约见,傅朝盯向自己的眼神,炙热得如爆发的火山,挡也挡不住。
每一次与他的对视、相望、相处,他都被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幻影。
好难受。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来到一处湖边的公园,他就着冰凉的木椅坐下,蜷缩身体。
“简迪,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简迪抬眼,一抹大红头发,鲜明地勾勒褚恒的身影。
“我出来散步,走累了,歇会儿。”简迪压抑低沉的嗓音,忍住不安的情绪。
褚恒挨他坐下,搂住他:“别骗人,大晚上的,你不会要跳湖吧。”
简迪一动不动,如僵硬的石雕。
褚恒刚刚看完他们的综艺访谈,明明上电视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无精打采?
他静静地陪在简迪身旁。
过了很久,简迪站起,对他说:“恒哥,我好了,你先回去吧。”
褚恒握住他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他的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喙。
简迪只得由他,折返途中,刚好撞上了跑出来寻他的周小北和池意。
还未等他们说话,简迪已经坐上了保姆车,闭上眼睛休息。
他疲惫难受到无力理睬他们。
凌晨三点钟,简迪一直没睡着,打开窗,树叶簌簌,貌似下了点小雨。
他抹掉眼眶落下的泪,戴上耳机,下楼。
凌晨五点钟,傅家公馆,傅朝一夜未眠,他头疼得无法入睡。
林易进来,跪在地上,为他注射了一发镇定剂。
“药给我。”傅朝命令他。
林易将三粒白色药片放在他手心,傅朝直接吞下去,他呼吸变得顺畅,苍白的脸浮现一缕红晕。
“有什么事?”傅朝靠在床上,半躺,披着外套。
“简迪在门口。”林易回。
傅朝眼神闪跃,他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林易:“凌晨三点半。”
傅朝微闭眼,鼻息急促:“扶我起来。”
正大门门口,简迪衣着单薄,站在白色茫雾中,毛毛细雨将他的头发染湿。
雾里,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挺拔如松。
傅朝将外套披在他身上:“简迪,你找我?”
简迪的眼眶红润,晶莹墨黑的瞳仁,独独地将傅朝的脸,镌刻在心尖。
他忍不住拉他的手。
白色修长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白里透蓝的戒指。
果然,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傅总,我喜欢你。”简迪趴在他的身上,脸蹭向他的脖颈,眼泪簌簌而下,“我不要当白楚之的替代品,我是简迪。”
傅朝如哀蓝的花,发出一声叹息。
他手轻抚简迪的背:“简迪,是我的错,你既然已经知道,那我也不隐瞒,我当初无法克制对我哥的思念,把你会误当成他,我很自私,害了你。”
简迪摇头,哭说:“你没有害我,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和你在一起,我只恨时光太快。”
傅朝语气温和:“傻孩子,别说一辈子这样的胡话,你以后时间还长,还会遇见更多更好的人,学会慢慢地忘记我。”
简迪笑中带泪,怎么可能,你已经和音符一样,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我怎么会忘记你。
但他故作坚强,他不想让他为难,于是向他承诺:“傅总,我不会打扰你,对你说出喜欢两个字,我已经知足,我不想留遗憾。”
心如天崩地裂,好痛,痛彻心扉。
假话,明明哪一句都不是真话。
但他,只能这样骗自己。
茫茫的白雾弥散,那个墨色头发男孩,消失在雨中。
傅朝失神,他可悲地问林易:“我害了他,是不是?”
林易:“傅总,他很明事理。”
傅朝扶额,眼里露出哀郁的光芒:“就是因为他太懂事,我才觉得自己更可恨。我宁愿他骂我,他这副善良温吞的样子,让我无地自容,如果我克制住,不去接近他,他也不会这样的难受。”
林易扶傅朝回房:“傅总,一切顺其自然。”
傅朝的身体格外冰凉,褐色卷发蒙上细雨。他无神地半躺,沉沉地下了决定:“以后我不再见他。”
林易俯首:“是,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