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o like you」
「let me be your lover」
五个男孩,尽情展现舞姿与歌喉,后排粉丝尖叫的声音,高昂激动得快要震破屋顶。
下台后,史云上前接他们,对他们竖大拇指:“孩子们,你们太棒了,外场粉丝的打call我都能听到!”
他们喘着气息,舞台上短暂的3分钟,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练习换来的。
好在天道酬勤,让自己的歌声成为别人耳机里的单曲循环,这个梦想,真正逐步实现。
他们到专属休息室换回了日常衣服,按照行程表,他们下一站是要和粉丝见面,给他们签名。
坐上车的时候,简迪东张西望,目光游离不定地频频朝窗外看去。
“小迪,干嘛呢?”周小北好奇问。
“呃,没事儿。”简迪没看到那个人,刚刚在打歌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傅朝坐在最前排,聚精会神地看他们表演。
保姆车开到一处大型商场附近,这里已经有他们的立牌,帅气又有型,巨大的海报高高悬挂,十分亮眼,保安用铁围栏将热情的粉丝拦在后面,用喇叭喊叫,维持秩序。
超大的拱形气球矗立,上面是金色字体〖FREE〗,五个人的名字飘逸有型,和他们本人一样赏心悦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好帅啊!”
“迪迪!!我是妈妈粉!真人好可爱啊!”
“小意!小意!小意!”
粉丝们震耳欲聋的尖叫,充斥狂热的兴奋。
周小北脱掉黑色墨镜,扬手,高声问:“我的粉丝在哪里?”
“在这里啊!!北北!北北北!我的北!”
周小北朝她们抛去了一个飞吻,这让她们更加激动,还好有身强力壮、数量不少的保安们维护秩序,不然恐怕铁栅栏都要被冲毁。
按照安排,他们一一轮流给粉丝签名,来的多是年轻女生。
每签完一个名字,他们会礼貌地说:“请多多支持〖FREE〗。”
粉丝将自己买的礼物送给他们,热情地回应:“会的!谁叫你们是我的老公,我要买爆你们所有的周边!都太TM帅了!”
简迪手都签酸了,粉丝限定签名1000张,等最后一张时,一抹亮的大红长发出现在他眼前。
众人都认出这是褚恒。
“恭喜啊各位,出道了!你们是音乐界的新顶流了!”褚恒嘴角咧出灿亮的微笑,他将简迪给他签的名字放在内里衣服口袋里。
周小北撑下巴,笑说:“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池意也同意,积极地拉他入伙:“是啊,我记得你唱歌也行。”
褚恒撇嘴:“我只唱给喜欢的人听,像你们这样唱给很多人听,我做不来,我会害羞。”
“我呸!你还害羞?当初是谁在KTV里当麦霸?”周小北反驳道。
褚恒无视他,问简迪:“小迪,我能不能占用你的一点儿时间?”
简迪看向史云,史云说:“去吧,既然是朋友,应该没多大事,但是20分钟后要回来。”
周小北眼珠子转个不停,对池意他们说:“走,我们跟上去,看他搞什么。”
褚恒本想拉简迪的手,但他发现简迪对这种亲密的行为愈发抗拒。
一点儿也不像以前。
褚恒将他带到一个宽阔的广场,他嘴角清笑,眼神格外认真:“简迪,恭喜出道!我要送给你一份不一样的礼物。”
褚恒打了一个响指,出现在简迪眼前的是汪洋肆意的玫瑰花海,热烈鲜红的玫瑰,铺满整个广场,花朵的芬香,吸引无数来来往往的人。
“靠啊!他居然做这种事!”周小北似乎有些忿忿不平。
“对啊,简迪现在是公众人物,又不是普通人,搞这么隆重,还在这人满为患的广场,万一被拍到怎么办?”池意担忧。
褚恒笑笑说:“小迪,你看到的有9999朵玫瑰,还有一束在我怀里。”
他靠近简迪,将怀里一束璀璨的玫瑰,赠给眼前钟意已久的男孩。
简迪没接过这最后一束玫瑰。
“恒哥,我不想要。”简迪鼓起勇气和他对视,他天性很难拒绝别人,但这种事,他必须拒绝,“这束玫瑰,你留给别人吧,我不合适。”
褚恒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明明很丧,却故作轻松:“小迪,我又错了,对不起,太冲动了,因为真的替你高兴,我一直都知道你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歌手。”
周小北冲上前,挡在简迪身前:“褚恒,行了,你搞这么大场面是要干嘛,万一被别人拍到了怎么办?”
简迪摇头,说:“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谢谢你,恒哥,我先走了。”
褚恒目送他远去,握在手里的玫瑰,那么烈,却那么冷。
他知道,爱情不能勉强。
他回想起第一次遇见简迪,那时候简迪才12岁,和绝大多数北都市爱玩音乐的少年不一样,他质朴自然,明亮的黑色眼睛,是一望无尽的天真烂漫。
一种想要保护他的想法,在褚恒心里生根发芽。
他想像如呵护一颗明珠一般,将可爱漂亮的他,护在手心里。
尽管被拒绝,他也不气馁,他会不改初心,一直守护他。
〔北都之光〕电视台的舞台演出效果反响热烈,粉丝投票直接干到了第一名,与第二名形成了巨大的断层。
一周后,浪腾安排他们参加〔北都之光〕的采访。
五个男孩笑着和现场、屏幕前的人打招呼,不管是现场粉丝的尖叫,还是屏幕弹幕的密密麻麻,都无一不说明他们人气之高。
主持人妙趣横生问了他们很多问题。
你们当中谁最小呢?
周小北抢答:简迪,他才18岁。
主持人继续问,那你们谁最大呢?
周小北瞥向许决:他。
镜头推向许决,酷冷的他说:我今年22岁。
主持人笑笑说:不大,好小啊,不像我,马上奔三了,还从事采访这个高危工作。
现场的人一阵笑声。
主持人问,你们知道谁的人气最高吗?
池意举手,我知道。
主持人问,哪个?我看你猜中没?
池意指着闻心说,他。
周小北不服道,明明是我。
现场一片笑声。
主持人说,你们都猜错了,答案在大屏幕上。
简迪以断崖式的票数成为最受欢迎的歌手。
周小北哭丧脸,看来我的粉丝还不够给力啊。
弹幕上马上打字:北北宝宝,妈妈马上卖房给你拉票。
主持人问,你们谁用一个字或者一句话说说队友的性格?
按照座位次序,从左到右分别是许决,周小北,简迪,池意,闻心。
许决说,周小北是一个话痨,天天有说不完的话。
周小北说,简迪是一只乖巧又勤奋的小白兔,喜欢看书,练琴。
简迪说,池意是温柔的做饭达人,会做各种不同的饭。
池意说,闻心是一个面瘫脸,只会板着脸说教,不过他力气很大,可以扛起三桶水。
闻心说,许决是冰山,虽然是队友,我跟他都没说上三句话。
主持人笑笑,听着蛮有意思的,我们粉丝朋友对你们了解得也更多了。
接下来是综艺里常见的游戏环节,到最后随机抽取现场10个粉丝上台互动。
【作者有话说】
闻心:有人说我面瘫脸,嗯?
池意:不是吗?略~
77 错认
◎哥,如果你还在◎
采访节目足足进行了三个小时,结束时,已是夜间十点钟。
出演播间,简迪在转弯处看到一个黑色身影,莫名的熟悉。
他揉了揉略显疲惫的眼睛,找了个借口,假装上卫生间,一路跟着那个黑色身影。
直到出大门,他才跟上那个身影,看清楚原来是林易。
如果是林易,那么说明那个人也会在。简迪心跳得很快,他迈开步伐,跟上林易。
果不其然,在不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优雅地停靠在路边。
简迪东张西望,试图寻找那个人。
“简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极其动听的声音渐次传入耳膜,简迪回过神,一个挺拔而又让他心动不已的身影,赫然在他左侧站立。
“傅总。”简迪按捺心中的激动,礼貌又害羞地向他问好。
傅朝身着咖啡色长风衣,内里穿了一件白色薄衫,黑色裤子宽松。
今天的他看起来不似往日悲伤,略有精神。
他温和地朝简迪望去,难自禁向他靠近。
只因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孩,和白楚之是如此的形似。
尤其是他穿白色衫衬的模样,小小的一只,羞怯的眼眸闪动惹人怜爱的星光,长而浓密的睫毛忽闪,如流星飞越夜空,美不胜收。
晃得傅朝迷了眼,误觉时光倒流,以为哥哥还在。
“傅总?”
简迪无法抗拒他的靠近,极力压抑内心的惊颤,小声喊着他。
“简迪!”
一声叫嚷打破了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牵连与情绪波动,原来是经纪人史云看他不见,到处寻他。
“傅总。”史云看傅朝也在,低头向他问好。
傅朝问:“接下来,他们还有行程吗?”
史云回:“傅总,这是今天最后一个活动,明天下午有一场小的演出。”
傅朝拧眉,半天不语。
周小北一行人趴在大厅,远远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周小北不禁好奇:“我靠!怎么傅总也在这里,他不会专程来看我们的采访吧?”
池意撇嘴:“好歹他也是我们老板,看看我们怎么了,看你大惊小怪的!”
周小北吐舌头:“对对对,你说他日理万机的一个大老板半夜跑过来专门看我们采访?”
闻心呵斥住周小北对池意的阴阳怪气,池意憋笑,白了周小北一眼:略略略,嘿嘿,哈哈。
这给周小北气得黄毛都炸开了,他叫嚷:“有奸/情,大大的奸/情。”
半晌,傅朝对史云说:“你先带他们回去,我找简迪有点事。”
“是,傅总。”
简迪一言不发地跟在傅朝后面,他偷看他的背影,心里洋溢难以言语的快乐。
“你先回去。”傅朝命令林易。
“你想和我一起,还是回去?”傅朝问简迪。
“我想和你一起。”简迪毫不犹豫地回,他对上傅朝眼眸的那刹那,脸色通红地又低下头。
“那走吧,我带你去散步。”
“简迪,你坐这里。”傅朝让他坐副驾驶的位置,他躬身,亲自为他系安全带。
这让简迪受宠若惊,傅朝身上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他拘谨地坐好。
车行驶在路上,傅朝主动打开话题:“今天采访,你们都说了些啥?”
简迪如实地告诉他,傅朝边听边开车。
“想听歌吗?”傅朝拿出白色耳机,塞在手机上,右侧耳朵塞了一个耳塞。
“想。”简迪接过左耳耳塞。
因为耳机质量好,传音效果极佳,哪怕只有一只耳朵戴上,那音乐仿佛刺穿颅骨,敲击每根神经。
然而这音乐对他来说却又如此熟悉,那年他孤身一人站在长明街,在北都格林广场天河桥,一时情绪狂涌,连本子都来不及拿,将脑子里的音谱狂写到衣服上。
于是就有了那一首《四月诗》。
原来当年林易是为这个人买断了自己的曲子。
他的耳机单曲循环,竟然是自己年少时作的音乐。
如果这不是命中注定,那什么才叫命中注定?
简迪闭上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哪怕这个人与自己咫尺之间,闭上眼,那双饱满充满悲伤的桃花眼,依然让他心悸不停。
正如第一次见他,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坦诚直直地看着自己。
很多次,他都觉察出,傅朝对自己那份独特的关心,连自己生病这样的事,那个人都知道。
那自己的心呢,他也能看到吗?
简迪扭头,看向傅朝。
傅朝温声说:“马上到了,你累了吗?”
简迪摇头:“傅总,我不累,因为你在我身边。”
这样说,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心思吧。
已经很大胆了。
迈巴赫停在一处湖边,这里是北都市最大的内陆湖,名叫『思君湖』。
夜间人烟稀少,非常安静,平静的湖面泛着粼粼月光。
傅朝将外套脱掉,披在简迪身上。
简迪想拒绝,傅朝手在他肩膀上按住:“听话。”
两个人沿着湖边小路散步。
前方有一个卖烤红薯的小摊,傅朝上前买了两个红薯,递给简迪一个。
温热的红薯弥漫浓郁的香味,傅朝小口吃了起来。
简迪也用小勺子,挖开红薯烤得金黄的内里,细细咀嚼。
傅朝吃着吃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他不知道原来气味会和人一样,刻在骨子里。
一年前,白楚之还在时,他们也一起这样吃烤红薯。
“傅总,你怎么了?”简迪拿出纸巾,给他擦眼泪。
“我好想你,哥。”不知是不是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这个人不是白楚之吗?傅朝情难自禁,他手轻擦简迪的嘴角,“哥,你这里沾了红薯碎沫。”
傅朝将他嘴角的碎沫,含在嘴里,吞咽下去。
他牵起简迪的手,在寒风中抱住他,气息滚烫,在他耳边道:“哥,我们回家。”
“傅总?!”简迪的声音也和白楚之相似,唯独说话的内容,不一样。
傅朝回过神,他紧抓头发,面色苍白,对简迪说:“抱歉,我刚刚精神不太好。”
他已分不清现实与想象,最固若金汤的理智,只要触碰到心底最柔软的哥哥,一切都如洪水吞噬大地,彻底击溃堤坝,不复存在。
“我送你回去吧。”傅朝收拾好精神。
许决在阳台,默默地注视从傅朝车里下来的简迪。
简迪坐电梯上来,经过走廊,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原来是许决。
简迪关心地问:“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许决收敛充满恶寒的目光,淡淡地回:“我刚刚睡不着起来转了会儿。”
简迪木木地回到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
方才傅朝哭泣的样子,让他既震彻又心疼。不过他也同时充满了好奇,他为什么哭,为谁而哭?
他摸自己的脖子,傅朝唇边的气息,好像还停留在上面。
他不由得脸变得又红又烫-
凌献音已经成为北都市炙手可热的女歌手,浪腾也给了她大量的资源,每天微博上的热搜前五必有她。
营销热词包括:
肤白貌美大长腿#凌献音
18岁出道的唯一女歌手#凌献音
凌献音#练歌练到凌晨
努力不会被辜负#凌献音
太瘦了宝宝体质,好心疼#凌献音
……
她也很争气,粉丝量也是成倍成倍地增长。虽然热度比不上男歌手詹离、男团『FREE』,不过她也没有刻意跟他们比,对她来说,顺利出道就已经相当于实现了梦想。
公司给她安排的行程表也是满满当当,经常跑完一个地方又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好在她年轻,精力旺盛,适应得快。
这天中午她正在化妆室里补觉,等会儿下午还有一场综艺要录制。
她得抓紧时间休息。
化妆间其他人有的在椅子上横躺,有的在桌子上趴着,有的在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
忽然,急促的脚步朝这里奔来,门被轰然推开,刺耳的声音吵得每个人都下意识睁开眼。
“凌献音,臭婊/子,去死吧!”
尖锐的骂声从闯入者的喉间愤怒地发出,这是一个长得很高却又很瘦的女人,中分披肩黑发,肤色白皙,五官端正,说不上漂亮,但也不丑。
“潘姐!”有人叫女人的名字,表情惶恐,“你别冲动!”
女人名叫潘奈,她冷冷地道:“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活!”
凌献音惊醒,她还未来得及发声,便被潘奈猛地一把推到在地上,用脚踩在她的腹间。
凌献音痛苦地爬起,潘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溶液,狠狠地盯着凌献音,狂喝道:“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都被吓坏了,因为潘奈反应太快,一瓶溶液迅速被开盖,毫不犹豫地朝凌献音脸上泼过去。
一个男人猛然用力捏住潘奈的手腕,瓶子被摔碎在地,浓硫酸与地面发出噗呲的激烈响声,顿时地面被腐蚀得坑坑洼洼,触目惊心。
这样的毒水,要是浇在人的脸上,后果可想而知。
惊恐的凌献音被赶来的左明抱在怀里,如果他再迟来一秒,凌献音的脸,必然会被腐蚀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
“明总。”凌献音刚刚被潘奈用高跟鞋踩踏的腹部疼痛不已,她的额间冒出细细的汗。
“快叫苏常远过来。”左明命令卫宣。
“好的,明总。”卫宣屁颠屁颠地应答。
其他的人纷纷围过来,将潘奈束缚住,不让她多动弹。
不一会儿,苏常远赶了过来。
“明总,先让他看看你。”卫宣注意到左明的左腿裤子被硫酸烫出一个细小的洞。
“先看凌献音。”左明不容置疑道。
左明扶凌献音到休息室平躺,他让卫宣看住潘奈,其他的人则是各自闭嘴,自行回去工作。
苏常远为凌献音开了化瘀止疼的药,凌献音吃完药平躺休息,疼痛减轻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
唉,,算了,写到30w字就算成功。
这也太冷了叭,欲哭无泪,呜呜呜~连个打卡按爪的宝子都没有啊
78 真男人
◎他是我的英雄。◎
凌献音醒来时,休息室空无一人。她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恨她,这么多女人像毒妇一般,不仅在背后咒骂她,还要当面害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个个的要那么恨她?!
腹间传来持续的疼痛,她用手轻抚淤青的肌肤,减缓痛感。
她蜷缩身体,无力地将自己抱住,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掉落。
今天要是没有左明将她护住,她恐怕不仅脸会被毁容,这一生都会被毁。
明总。她细细地呢喃他的名字。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旧吉他。
刚刚左明将她抱住的时候,她情绪翻涌,委屈地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安心而又默默地躲避外界对她的没由来的伤害。
他宽阔的胸膛那么滚热,他的手有力得如握有万钧之势,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在他怀里,她很安全、安心。
她匆忙站起,走到屋外,看到卫宣,急忙问:“明总呢?”
卫宣面无表情:“在办公室休息。”
她不由分说,来到左明的办公室。
左明在内间的大沙发上,卧躺。
凌献音轻轻地靠近他,瞧到他的左脚裤腿挽起,结实白皙的男人脚踝处,贴了白色纱布。
那是刚刚苏常远为他处理被灼伤的地方。
凌献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一个高高在上,威严又英俊的总裁,会因为保护自己而受伤。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为自己这样舍身。何况像他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一司之主?
从被浪腾录用,到在浪腾出道,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男人密不可分。
凌献音想,要是没有他,她说不定此时在哪个酒吧厮混、飘荡,然后孤苦地一个人结束无聊又无趣的生命。
“明总?”凌献音如蚌里含珍珠,小声喊他。
左明微微睁眼:“献音,你怎么来了?”
凌献音情绪激动,海藻般蓬松的粉色长发扑在左明背上,她哭泣,感动地说:“明总,你为我受伤了?!”
左明爬起,双手扶住她哭得抖动的身体:“小事,你别放在心上。下午的综艺,你不用去了,休息好再说,我已经吩咐你的经纪人对接好了。”
没想到他为她顾虑如此周全,她蓦然想起之前在酒吧驻唱打工,哪怕是高烧,也不能休息,被老板一顿臭骂后,依然得带病工作。
她一下子扑在左明的怀里,小手死死抱住他:“明总,你对我太好了!”
左明推开她:“献音,你先去吧,我想休息。”
“好,那我不打扰你了。”凌献音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
左明打开手机,收到了梁思影给他发来的一张照片,是西云广袤无垠的沙漠。
梁思影:[明哥。你在干嘛?]
左明:[我在对着你的照片撸管。]
梁思影:[……少撸点,肾会废。]
左明:[不撸也行,找别人实战。]
梁思影:[不准去!!!你答应我的不找别人!!!]
左明:[逗你的,小乖猫。好好拍,年底拿个影帝给我看看。]
梁思影:[我尽力。]
左明:[戚长鸣这部片子十分难得,你要珍惜,不要尽力,要全力以赴!]
梁思影:[好,明哥!我答应你!]
左明:[乖孩子。]
三天后,左明办公室。卫宣带着憔悴的潘奈来见左明。
左明冷冷地盯着她。
潘奈沮丧地勾着头,像浑身爬满了蚂蚁,极其不自在。
左明吸了一口烟:“上次你打凌献音的事,我已经放过你,你那么想置她于死地吗?”
上次在茶水间一起辱骂凌献音的三个人中,潘奈也在其中。
潘奈眼睛通红,她不甘地承认:“明总,我恨她恨得要死!”
左明面色沉稳:“你嫉妒凌献音比你火?”
潘奈冷漠地哼了一句:“明总,她们都在传是你偏心,让她一个普通歌喉的人仅仅几个月就出道,还给她那么多资源。”
左明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以为意:“我偏心,又如何?”
潘奈紧抿住嘴唇,眉头紧皱,她委屈地嘶吼道:“明总,你为什么要这样偏心,公司里哪个歌手不比她天赋高、肯努力、训练久,为什么是她有那么多资源?我不甘心不服气!”
潘奈出道比凌献音早,但她15岁就进入浪腾做练习生,直到22岁那年,她才被浪腾推出去。
虽然出道,但效果也只有最开始的那波热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不温不火,逐渐被大众所淡忘,也被公司遗忘。
最为可怕的是,她的年龄越来越大,娱乐圈不管演戏还是唱歌,就是吃青春饭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她肉眼可见地看着自己的青春不断逝去,却无能为力。
在凌献音身上,她感到深深的不公平,她嫉妒她出道早,歌喉那么普通,却被公司力捧,还有那么多脑/残粉丝无脑护着。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早就传开,说她是被明总包/养了才有那么多资源!
左明将烟头熄灭,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潘奈,知道上次我为什么独独放过你吗?”
潘奈抬眼,疑惑地摇头。
“因为我觉得你至少是不一样的,你性格高傲,怎么也会想着残害一个小女孩?”左明说,“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你当时进公司的时候,那时候规则制度没有改变,所以你做练习生时间很长,但你能出道,也属于很优秀。可惜,火不火,有时候真不是人能左右的,你觉得如果我给你比凌献音更多的资源,你会比她火吗?”
潘奈咬紧嘴唇,无奈地叹口气:“我、我不知道。”
左明:“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何必骗自己。”
潘奈双手捂住脸,啜泣:“我比不上她。”
左明递给她纸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27岁了吧。”
“满27岁,快28了。”
年龄问题如一把锋利的刀,割在潘奈的心上,滴血地疼。
过了半晌,左明问:“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潘奈:“明总,本来我已经打算与她同归于尽,没想到误伤了你,对不起。”
左明:“你带的硫酸浓度较低,要是很高的话,我估计我左腿已经废了。”
潘奈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明总,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我一直很敬佩你,你是我们浪腾的荣光,也是我们的榜样。只是我活得太苦了,心里也变得阴暗无比。”
左明让她起来:“你出去散散心吧,我给你放假,你出国转转,调理好情绪。”
潘奈以为左明会严厉地惩罚她,会把她一脚踢出浪腾。
在北都市,若是一个人被赶出浪腾,那么基本上没有星途。
连浪腾都扶不起来,何况是其它的小公司呢。
潘奈如蒙大赦,她感动得痛哭流涕,想起来好后悔拿硫酸泼凌献音,她完全被无理由的愤怒冲昏了头脑。
左明说得没错,她需要出去,短暂地远离娱乐圈,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调整心态。
夜间,卫宣开上一辆红色保时捷,从北都市中心出发。
后排坐着潘奈。
“你先休息会,去机场要1个半小时。”卫宣说。
潘奈拿出橘子味蒸汽眼罩,戴在眼睛上,安然地闭目养神。
过了很久,车还在开。潘奈脱掉眼罩,透过车窗,看见外面一片黝黑。
这是去机场的路吗?她疑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从夜间7点钟出发,按理说应该8点半就能到,怎么9点外面还这么黑?
潘奈问:“还没到吗?”
卫宣:“到了,马上送你上路。”
潘奈觉察到不对劲,她问:“你什么意思?!明总让你送我到机场,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开到什么地方了?!”
卫宣一个刹车停住,潘奈拼命敲打窗户:“你快放我出去!”
卫宣露出幽暗的一笑,他打开车门锁。潘奈逃出来,但周遭黑暗无比,是一个很荒芜的地方,甚至一个灯都没有,她只能凭着感觉慌乱地奔逃。
卫宣如猎杀动物,不慌不忙,成竹在胸。
他用手绢细细地轻擦黑色手/ 枪,对准潘奈,扣响扳机,一颗子/ 弹正中潘奈的大腿。
“跑啊,怎么不跑啊!?!”卫宣脸色恐怖,死命地狠拽潘奈的头发,“他妈的,你敢伤我的主人,现在我就让你加倍偿还!”
说罢,他连朝潘奈左腿射/两 /弹,钻心的疼痛让潘奈扭动如蛆虫,痛苦难耐,求死不能。
“女人就是天生的贱/货,让你死算是便宜你,要不是主人对你松口,我会让你知道真正地狱的滋味。”
卫宣脚在潘奈的脸上狠狠践踏,随后愤恨般地将枪/ 里的子/ 弹全部打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身上。
女人浑身裹满了猩红的血迹,脸上脏污不堪,鼻子都被踩成一团烂肉。
潘奈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
“去死吧垃圾!”
最后一颗子/ 弹打在她的眼睛上,一柱高的热血喷在卫宣惊悚至极幽暗无比的脸上。
他又拿出小刀,泄恨地在已死得透透的尸/体上,不停地刺,嘴里也在不停地咒骂,仿若一个神经质的疯子。
【作者有话说】
卫宣(幽暗地笑):哎呀呀,不小心暴露自己变态了吖
众人:你本来就是变态!!!
79 手刃凶手
◎刀刃直接贯穿心脏。◎
夜晚,北都市最具有文艺格调的长明街,此处灯火长明,年轻人载歌载舞,充满青春气息与热闹烟火。
街角尽头是一个干净空旷、散发清香的花店。
花店的名字叫『就忘了吧』。
从花店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她是花店的主人颜清。
她身穿黑色衣服,将骨架细小的身体包裹得密不透风。
薄密而细的黑色头发用白色绳子箍得很紧,梳成一个低马尾。
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仿佛被打蜡,油光锃亮。
花店外停了一辆黑色的车,开车的人是林易。
林易打开车门,颜清坐在后排。
她面色肃重,眼睛弥漫分明可见的怒气与悲怆。
傅朝告诉她,杀害她丈夫戴忘的凶手已经被捉到。
今天晚上,她要手刃害死丈夫的凶手!
林易将车停在酒店〔花朵之蓝〕外面。颜清跟上林易,往里走,来到离〔花朵之蓝〕千米之外的另外一栋建筑。
来到地下负三层,这里装修风格暗黑,墙壁幽暗,整体显得肃穆沉重。
林易让颜清待在一个小房间,这是一个主厅的侧面房间。
林易打开小房间的门,细密的网格门,可以看到主厅的一切。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等会傅总让你出去,我会带你出去。”林易解释说。
“好,我会耐心等。”颜清口气坚定,都已经等了三年了,她也不怕没有耐心等这区区片刻。
主厅里,傅朝坐在主位,林易站在他右侧。
过了一会儿,庄合光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颜清透过网格门,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面孔如此熟悉,这不是戴忘的好朋友葛辰吗?
难道……?
她心里忐忑,不敢再揣测下去。
葛辰身形修长,面容普通,黑色头发中分,穿一件很薄的灰褐色夹克衫。
他目前是北都市艺术圈最年轻的名画家,火得发烫,一幅画往往拍卖价以亿作为计量单位,身价水涨船高。
随着名气大噪,他的画作也如洛阳纸贵般,被北都市富豪圈奉为艺术上品,争相竞夺。
葛辰见到傅朝,躬身向前,保持微笑,伸出手:“傅总,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
傅朝起都没起来,冷冷地瞧他,这让葛辰一脸尴尬,真是热屁股贴冷板凳,没个响。
“这个人,你知道吧?”
随着傅朝说话,庄合光拿出一张照片,呈现在葛辰面前。
葛辰大吃一惊,随后又恢复镇定:“这个人我知道,是戴忘,之前在我们画画圈里很有名。”
傅朝蔑视地一笑,他用眼神示意庄合光。
庄合光会意,拿出一段录音,音量调得很高,开始播放里面的对话。
「孙总,我认识一个人,他长得倒是很俊,可能对您的胃口,您要不要瞧瞧?」
「哦,你可不要骗我,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怎么可能骗您呢,正好他马上要来办画展,我到时候安排你们一起吃个饭。不过嘛,我得事先提醒您,他性子有点烈。」
「哼,贞洁烈男?老子最近最爱这口,玩完了直接弄死,哈哈哈哈哈~」
一个男人的语气谄媚到卑躬屈膝,另外一个男人的语气妖邪入髓,残暴无比。
傅朝居高临下,翘起二郎腿,手撑住脑袋,冷厉道:“戴忘办画展那天,是你安排他和孙宜一桌吃饭,你知道戴忘肯定不会妥协,你也深知孙宜气量狭小,被拒绝后,孙宜必然怒火中烧,你不断给他添油加醋,煽动他的情绪,导致孙宜气不过,一路尾随戴忘,将他撞死。是不是?”
葛辰被震惊得哑口无言,傅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铁板事实,每一个字都纤毫毕分地将他的罪恶,揭露得一丝不漏。
他冷汗直下,沾满了衣襟。他转着眼珠,左右打量,忽而一个箭步,想要逃跑。
庄合光上前三下五除二将他按倒在地,召唤两个黑衣保镖将他用绳子捆起来。
葛辰被严严实实捆成了粽子,动弹不得。
傅朝说:“带她出来吧。”
林易俯首听令,将颜清从侧间小屋带了出来。
葛辰看到颜清,更是吓得脸色苍白,直接跌坐在地上。
颜清发疯地朝他怒吼:“你为什么要杀他啊??!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到底为什么啊?!”
葛辰头埋得很深,忽而冷笑起来,他狞着猩红的双眼盯向颜清:“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我就是想让他死!”
一个剧烈的巴掌落在葛辰脸上,颜清愤怒十足:“我看你应该去死!你凭什么剥夺我丈夫的生命?!他究竟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用这种龌龊手段杀他?!亏他还把你当成好朋友!”
葛辰冷笑不止,扭曲的脸青筋暴露:“颜清,说真的,你的名字好听,你的人也好看,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再看看戴忘呢,又长得俊,像你们这样的才子佳人,惺惺惜惺惺,真难得啊!”
“有时候我会邪恶地想,为什么站在你身旁的人不是我呢?自从有了这个想法,我便疯了!”
“戴忘多么聪明,那么年轻,画画却那么厉害。看到他画的《深坠》,我生平第一次体味到努力在天赋面前,真的一文不值。我崩溃了!如果他还活着,那么如今在艺术圈享有鼎鼎大名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完美了,完美的长相,完美的女朋友,完美的天赋,完美的人生!我要破坏他,我恨这样完美的人!”
葛辰已经意识到逃不出去,索性直接了断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癫癫狂狂,又是哭又是笑。
颜清也冷笑不止,她猛拽葛辰的头发:“所以,你嫉妒他,却又超不过他,便想杀了他?!唉,真的,你这种人真的可悲,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一条可怜虫!”
她从黑衣内里抽出一把刀,拔掉刀鞘,明亮狭长的刀面,深深晃了葛辰一眼。
“今天,算是我的祭日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葛辰笑中带哭,身体颤抖得哆哆嗦嗦。
颜清举起刀,愤恨的眼睛瞪着他:“我现在听见你的声音就烦,看到你的脸想吐!”
她可悲地想起,就在戴忘死后不久,这个伪君子还假惺惺地跑过来关心她,帮她操持戴忘的丧事。
那时的她内心脆弱,精神时常崩溃,葛辰假模假样地安慰她,时不时从她口中套取戴忘生前跟她说过的一些绘画灵感。
想必,这种小人能混上如今的地位,也是靠窃取那些灵感吧。
戴忘死后,还要被这条可怜虫利用!
颜清紧握锋利的刀,毫不犹豫地刺进葛辰的身体。
丝毫不差,正中心脏位置。
没有长久的练习,不可能一次性准确无误刺进。
葛辰倒在血泊中,彻底死透。
傅朝让林易扶颜清到边上坐着,接下来还有一个人需要处理。
庄合光命令黑衣保镖将五花大绑的孙宜带进来。
孙宜被毫不客气地砸在冷硬的地上,他瞧到一旁满身是血的葛辰,不禁怕得扭动身体,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庄合光将他嘴上的胶带撕裂下来,疼得他直叫唤。
“他妈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绑我?!啊?!告诉你们,识相点,赶紧放了我,本大爷会饶你们的狗命不死!”孙宜骂骂咧咧。
黑衣保镖眼冒冷光,用脚如踢死鱼一般,将他往前踢去,一个人赫然出现在他眼前,吓得他如公鸡打鸣,尖叫出声。
“操啊!傅朝!你是傅朝?!他妈的!!!”
孙宜的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惶恐。
在北都市,他最怕的人就是傅朝。
他是埋在心底深处难以磨灭的梦魇。
“怎么,不认识我了?”傅朝极美的脸露出如恶魔般邪恶的笑。
多年前被傅朝暴打的噩梦似乎又在撞击孙宜的脑袋,让他百爪挠心,痛苦不堪。
孙宜无奈地大喊大叫,挣扎着:“傅朝,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绑我?!快放了我!”
傅朝嘴角弯出一抹冷笑:“前几年,你在KTV冒犯我哥的事,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不会忘了吧,当年要不是我哥他善良,劝我放过你,你如今哪有命跟我叫?”
孙宜冷汗频出,但他仍抱有幻想,他说:“你不会不知道我爸是谁吧?你敢动我吗?!”
傅朝毫无在意,他悠哉地抿了一口红酒:“我当然你知道你的废物爹是谁,不就是公安局副局长孙宪?”
孙宜好像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你敢动我吗?”
“你倒是挺能叫,别人不敢动你,而我,偏偏就能,怎么样,服不服?”傅朝眼神睥睨,面色冷峻,如审判之神,尽显王者之傲姿。
他悠然地晃着黑色皮鞋,修长的腿,换了一个姿势坐在沙发上。
“我操/你妈,傅朝!你不怕我爸找你报仇?!”孙宜仍在作最后挣扎。
“我太怕了,怕得不得了。”傅朝语气嘲讽,“你赶紧让你的废物爹帮你报仇吧。”
说罢,傅朝缓缓站起,庄合光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傅朝翻开文件夹,细数孙宜犯过的罪行:
奸/杀不满14岁女童6名,猥/亵/ 虐/杀不满12岁男童4名,囚/禁杀害成年女性3名,撞死行人7名。
他将文件夹狠狠地砸在孙宜脸上,疼得孙宜哇哇乱叫。
“这些都是近些年你在北都市犯的罪,还有外市的没统计,像你这样的人/渣,早该去死!”
傅朝伸出右手,林易将一把黑色手/ 枪放在他手心。
【作者有话说】
〖北都四恶〗-1
傅朝:我其实是恶魔。
众人:你是被天使养的恶魔。
80 除害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傅朝如踩粪土,硬/挺的皮鞋无所顾忌地踩在孙宜抖得可怕的胸上:“这里一共有20发子/弹,打你20个窟窿不过份吧。”
眼看他居然来真的,孙宜慌得不得了,他蛆动沾满血迹的身子,扭动得十分卖力,脑袋贴在傅朝的黑色西服裤脚处:“傅总,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求求你了,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傅朝目露凶光,白洁修长的手指摩挲枪/柄,语气冰寒:
“我要你的命。”
孙宜被吓得放声大哭,他伸出舌/头/狂/舔傅朝的黑色皮鞋,不断地卑微哀求他:“傅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当您的狗好不好,放过我,不要杀我,求求您了,我不想死啊!”
“如果我因为你的乞求放过你,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善良?”傅朝美得极丽的脸,露出甜美又邪气的笑,“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别搞错了。”
“不要啊!——救命啊——”
孙宜苟延残喘,拼命向门口爬去,鲜红的血迹,被拖行一地。
傅朝面无表情,扣响扳机,一颗子/ 弹打在他的脖子,顿时鲜血狂涌,将孙宜的脸涂抹大片血腥。
20颗子/ 弹如同20个被冤死的魂灵,发疯地将孙宜敲骨吸髓,直击他身上的每一处要害,疼得孙宜直翻白眼,命丧当场。
孙宜的尸/体被送到公安局副局长孙宪家门口,一大早上佣人被吓得发出了旷世女高音般的尖叫。
孙宜的母亲吓得泪如雨下,嘴里不断嚷嚷着:“我的儿啊我的小宜啊!”
孙宪紧皱眉头,他拿起盖在孙宜尸/体上的一张白色宣纸,上面的毛笔大字遒劲有力,笔划分明,力透纸背: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傅朝留
他心烦意乱,让身边一直哭天抢地的婆娘闭嘴。夜晚,他让手下心腹将孙宜偷偷埋在荒郊野外。
孙宜母亲不满地大声斥问:“这可是你儿子啊,你为什么不找这个傅朝报仇啊?!是他杀了小宜啊!”
孙宪不耐烦地呵斥道:“你他妈闭嘴!你们娘俩儿少给我添堵,我就谢天谢地了!你知不知道孙宜杀了多少人?!都怪你这死婆娘把他宠太坏了!我老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他死了也是好事,免得拖累我。”
孙宜母亲气得发疯,尖锐的指甲冷不丁在孙宪脸上乱划,一下子留下了几道锋利的血迹:“姓孙的,你还是不是人?!这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居然说他死得好?!天杀的东西!我今天跟你拼了,反正小宜死了我也不想活!”
“他妈的,你要反了是不是?!既然你不想活,那就别活!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孙宪恶脸相向,语气暴怒,特别是一张血迹斑斑的脸,更是吓人。
他大手一紧,提起眼前这叫得炸呼呼让他耳朵疼的死婆娘,作出要打她的姿势。
孙宜母亲发泄完怒气,被他一暴吓,顿时熄了火,不敢再吭声,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七天后,颜清准备拆掉花店的招牌。晚间,她在店面的玻璃门上挂“暂停营业”的指示牌,从后库房搬来一个梯子。
她踩上梯子,用螺丝刀取下固定招牌的螺丝钉,全部取下后,她手捏住招牌的底座。
这是一块木质招牌,不算轻,她单手没托稳,眼看要砸在地上。
“你小心点。”
来人身形挺拔修长,一双浓眉熠熠生辉,声音如钟,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陈警官。”颜清看他一手接住招牌,另外一只手帮自己扶住梯子。
“谢谢你。”颜清下来后,收好梯子,她穿着一件极薄的白色贴身毛衫,显得很瘦,刚刚扭螺丝被汗湿的额间发丝,凌乱地飞扬。
她低头,收好招牌,并急忙地到里间换了一件稍微正式的白色外套,因为她根本没想到会有人来,所以穿得很随便。
陈羡生注意到外面的花都不见了,又见她在拆招牌,不禁问:“你这花店不开了吗?”
颜清低头笑:“陈警官,你知道我这个花店的房租多少吗?”
陈羡生摸下巴:“多少?”
颜清:“10万一个月。”
陈羡生听了震惊无比,不过想想这里毕竟是北都市中心,又在繁华地段,也就不为奇:“所以,你是因为付不起房租不开了吗?”
颜清摇头:“不是,这块地是我的,之前出租给我的房东,将地转让给我了。”
陈羡生:“哦。”
颜清抿嘴轻笑:“陈警官,我发现你好单纯,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陈羡生:“……所以,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颜清请他屋里来坐,细白的手,给他泡了一杯浓茶:“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这块地的产权在我手里,而且我也会一直将这个花店开下去。”
陈羡生察觉到她的情绪比上次见她的要好很多,不似过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警官——”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问,颜清让陈羡生先说。
陈羡生放下茶杯,问:“你怎么把店的招牌拆了?”
颜清:“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反正你别担心,我的花店会一直开在长明街这个街角的。”
陈羡生若有所思点头。
颜清:“我最近要出去一段时间,就是旅游,我好久没出去了。”
陈羡生挑眉,颜清神情突然凝肃,她走到窗前,背对陈羡生:“那个人已经帮我找出杀害我丈夫的凶手,七天前,我已经杀了他。”
陈羡生不由得想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北都市公安局副局长孙宪之子孙宜被杀的传闻,他急忙问:“杀害你丈夫的是孙宜?”
颜清转头,直直地看向陈羡生:“还有葛辰,戴忘生前最好的朋友。”
颜清将七天前的报仇经过和陈羡生娓娓道来。
这些年戴忘的死,如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上,沉重得快要喘不过气。
她屡次报警,屡次失败。
就在她走投无路之时,她只能搏一搏傅朝。
她低估了蓝色蔷薇花对傅朝的意义,因为这一缕蓝花,那个人便承诺帮她。
听完颜清的叙述,陈羡生长叹一口气。他感到可悲,帮人民申冤这明明是警察做的事。
但转念一想,孙宜那种身份,警局又能奈何他吗?
他闭眼也能想到处理方式:死刑——死刑缓期——无期徒刑——减刑——减刑——直到提前出狱。
颜清的花店大约60平米,里面三个房间,最往里是库房。
陈羡生所在的是会客室,中式复古风格,黑色木架摆满了书,只有一个白色本子,安静地放置在楠木桌上。
陈羡生好奇地翻开,本子旧迹斑斑,最新的签名,依然截止在白楚之那里。
白楚之三个字被眼泪泅湿,悲伤得像一片残缺的花朵。
陈羡生问:“白楚之是?”
颜清:“是白家大公子。”
陈羡生合上本子,不解:“白家不是只有白晗一个独子吗?”
颜清摇头:“你这是被骗了,白家有两位少爷。”
陈羡生:“你怎么知道,我听都没听说过还有白楚之。”
颜清:“唉,你被洗脑了。陈警官,你想想多可怕,明明有两个人,可外界大部分都认为只有一个人。”
陈羡生不语。
颜清说:“这里面的缘由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本子上的确是白楚之他本人签的,他很喜欢蓝色蔷薇花。”
陈羡生问:“这跟傅朝有什么关系?”
颜清眯眼笑:“欸,这里面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怕太冲击你的三观。”
陈羡生苦笑:“你还真是神秘兮兮,这也不让我知道,那也不让我知道。”
颜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敏锐地观察到他不太开心,但也不好贸然问,于是起身,准备给他添一碗茶。
陈羡生目光落在她瘦而薄的背影,问:“有酒吗?”
颜清楞了片刻,随后从内室取了一瓶酒精度数偏低的酒。
她为他倾杯。
“陈警官,喻凯案的重审,我有所了解,那天我去了现场,在最后排,可能你没注意到我。”颜清主动提起陈羡生最近最郁闷的事,“那个叫晏学昕的人背景太强悍了,而且也没有特别有力的证据,证明喻凯是因为他的语言暴力而死。”
陈羡生猛然喝了一大口酒:“嗯,你分析得对,可我心里真的难受,喻凯可是一条人命啊,死的时候才23岁!”
颜清看他不停歇地喝完了3瓶,双眼通红,他想再喝,颜清拒绝,好心劝道:“别喝了,等会儿还要回去呢。”
陈羡生沉默地闭眼休憩,这个小屋很宁静,明明走出屋外是吵闹不堪的街道,里面却一点芜杂都听不见。
袅袅檀木香燃燃在空气中氤氲,陈羡生见颜清拿了三块光滑白洁的小鹅卵石在手里。
他疑惑,颜清嘴角弯起,突然冰凉的手,搭在陈羡生的手背上:“陈警官,我给你算个命吧。”
陈羡生笑说:“我还第一次看用鹅卵石算命的,不都是拿个扇子和几枚铜钱,或者写个毛笔字之类的?”
颜清站起,寒凉的手轻轻盖在陈羡生眼皮上,随后抚过他的手背,拿起鹅卵石进行乾坤巽震的方位变化。
颜清示意陈羡生睁眼,陈羡生被她的一通操作搞得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