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明知道她这是调虎离山,说不定这事还和周绪光有关。
她放下账册下了榻,“好吧,那咱们去看看。”
飞羽笑盈盈地扶着她,“那婢子扶着您,一块去。”
花盆放在清梨院的花房内,两人慢吞吞地挪过去,再细细地研究一下独苗苗的绿叶,又翻了土施了肥,磨蹭了将近小半个时辰,飞羽才松口:“这就好了,少夫人也该累了,咱们回房吧。”
许春明坐的腿早就麻了,“好,回房。”
这次回去的路,两人走的倒是快了很多,飞羽几乎是在推着她往前走。
许春明边走边说:“这么急吗?一点都等不得?”
“急得很,世子都等着呢。说完,飞羽自觉话多,再看许春明看向自己的目光,满目的调侃。
飞羽吐吐舌头,低下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少夫人。”
许春明笑道:“说吧,你们一个个的在搞什么鬼。”
飞羽虽说已经答应了周绪光要瞒住许春明,但她先是许春明的心腹,再是王府的婢女,许春明这一问,飞羽就实话实话:“世子要给您补洞房花烛。”
许春明疑惑:“我们洞房了呀。”
那夜周绪光毛头小子,看着那些画册,不顾身体来了好几次,把他折腾的够呛。倒是自己,容光焕发。
飞羽小声说:“补挑盖头。世子说他没挑盖头。”
许春明立刻就明白了,想必是今日在太子府邸的时候,看到新娘子的盖头,他才想起了他们大婚的时候。
那时因淮州水患,他被宫中叫走,连盖头都没掀开。还是梁王妃代他掀的。等夜里他回来,两人急着洞房,也没再想起这回事。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心中说不遗憾是假的。只是她念着自己的身份,同谁都没有提起过。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也许是周绪光看出了,也许只是今日参加婚礼有感,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他能正视这件事,许春明就已经很满足了。
更别提他和飞羽,甚至还有静音一起瞒着自己,去做这么多事了。
许春明嘴角噙笑,也不再过问,只顺着飞羽,回了清梨院的正房。
第27章 要孩子他说没孩子是因为他不行
此时的正房和半个时辰前她们离开的时候已完全变样,红的绸带绑的处处皆是,桌椅上甚至都贴了红喜字。
静音站在门口,看飞羽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她没瞒住。也罢,反正也没指望她能成功。
静音笑盈盈地道:“正巧少夫人新婚的婚服刚晾晒过,少夫人,这就随婢子穿上吧?”
许春明把手递给她,说话带了些娇蛮:“那就走吧。”
三人相视一笑,来到隔壁厢房换上了大红的婚服。
这次进入新房的脚步,不像第一次那般生疏,倒是轻车熟路。
许春明顶着盖头坐在床上,旁边是飞羽俏生生的声音:“请新郎揭盖头。手执秤砣挑吉祥,夫妻恩爱美名扬。盖头挑起落肩头,一起携手共白头。”
随着周绪光的动作,许春明眼前的红,慢慢变亮。
她仰头,压下噗通噗通跳着的心声,笑着看向眼前站立之人。
双目相对,情意满满。
盖头已经完全落下,飞羽急了,举着手里的纸:“哎呀世子,你挑的太快了,这些吉祥话婢子还没有念完呢。”
周绪光拿着秤砣,胸前挂着一朵蓬松的红绸花,左右为难的样子有些手足无措,傻乎乎的,“那怎么办,我再来一次?”
飞羽急切地点头:“再来一次!这都是婢子找府里儿女双全的婆婆们问来的吉祥话,必须要念完才可以。世子,你听婢子的口令来。”
“好。”周绪光好心情,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许春明好笑地看着两人:“好什么好,礼成就行了。你们出去歇着吧。”
飞羽噘着嘴,还想再说两句,却被静音拉住,“行了飞羽,咱们还是赶快下去吧,免得耽搁了世子和少夫人洞房呢。”
“哦~~”飞羽恍然大悟,偷笑道:“婢子明白了。那少夫人,世子,婢子们就先下去了。今日良辰美景,少夫人和世子不要虚度哟。”
许春明被她俩人逗得脸红,气的伸脚就要踢她们:“翻天了你们!”
两人牵手,笑着退出了房间。
许春明无奈地看着她们挤眉弄眼走远,再抬头看到周绪光深情款款的眼神。她腼腆一笑:“世子。”
周绪光深深地看着她,“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你,春明,你真美。”
许春明羞赧地低下头,明明两人已经赤身相拥过无数次,此时许春明却不敢抬头再看他。
“春明。”
“嗯?”
不见他再说话,许春明好奇地抬头,看到他充满打趣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知道他是故意的,许春明羞恼地用拳头拍
了他的胸膛一下。
周绪光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拳头不再松手。
许春明挣脱不开,急得脸色涨红,“世子,你松手。”
“不松。”周绪光把她的手放在胸口,握的越来越紧,“这辈子都不松。”
许春明终于敢直视他火热的目光,“世子此话当真?”
“当真。”周绪光保证道。
许春明浅笑,“妾身相信世子。”
“那,”他盯着许春明的红唇,“挑了盖头,接下来该如何做?”
许春明扭头,“妾身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也大婚,不若明日世子去问问太子殿下再说?”
趁她正分神,周绪光猛的拦腰抱起许春明,“这种事情,还是你我夫妻二人共同探索的好,就不劳烦太子殿下了。”
身体突然腾空,吓的许春明惊呼一声,双手牢牢地抱着周绪光的肩背。
不知道碰到了何处,引得周绪光也发出和她同样的呼痛声。
许春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世子,你肩上怎么了?”
周绪光正想着今夜该用什么姿势,对她的话并未上心,“无事。过两天就好了。”
许春明不相信,拍着他的脖子,“放妾身下来,妾身给你检查一遍。”
“不用,洞房之事要紧。”
看他满不在乎的模样,许春明在他的怀里挣扎着踢腿:“快点,放妾身下来。”
她不配合,强制的话倒也有两分,不,八分的情趣。可周绪光也只敢想想,不敢真的强迫她。
他只能把她放到地上。
双脚刚触地,许春明就迫不及待地解他的衣裳。
不能吃肉正郁闷的周绪光:“啊?这么快吗?”
“世子趴到床上去。”
周绪光惊讶,今天要玩这么大吗?
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是两人的洞房花烛,玩点刺激的也行。
“啊?哦,好。”
三个字说完,周绪光已经乖乖地趴在了床上,顺带脱掉了新郎服,只剩下白色里衣。
那速度,快的让许春明以为他背上有伤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坐在他的身侧,剥开他的里衣领子,果然看到他的背上有两块红痕,目测着已经肿了起来。
许春明轻轻碰了一下,引得他低嘶一声。
她立刻紧张地问,“世子,今日有人打你了?”
早上临起床的时候,她为他涂药,看他背上还是一片白皙。就过了一个白日,背上就肿了起来。肯定是今日在太子府邸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尴尬,会错了意。周绪光趴着,迅速转变思路,点头委屈地说:“是,挨了好几下呢。春明,我的好夫人,你要帮我报仇啊!”
许春明又急又气,“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太子的婚礼上动手打人!”
“是母亲。”
“是母亲也不行啊!”许春明想也不想,大声地说,又回过神来,声音虚了好多,“啊?是母亲啊?”
周绪光用手枕着下巴,半翻着身子,调笑地看她,“是啊,她的拳头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捶了我好多下,你看是不是都肿了。春明,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许春明哪能看不出来他是在笑自己,“那是你该打。我看还是母亲打的轻,要是我”
周绪光伸头靠近她,“要是你,会怎样。”
他的眼神充满挑衅,闲下来的左手却悄悄的摸上了她的大腿。
许春明伸手,特意重重地按了一下他背上的红肿处,“都这时候了还不老实!”
周绪光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呀!少夫人谋杀亲夫啦~”
许春明失笑,学着他们昨日刚看过的《大小姐又被山匪绑走了》的话本,佯装恶狠狠的语气说,“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话虽是这么说,为他抹药的动作却是又轻又柔。
周绪光低笑两声,上半身趴在伸头上,侧首看着她温柔又心疼地为自己抹药,“春明。”
“嗯?”许春明正在研究他屁股上的伤疤,有一道伤口有些深,现在上面结的痂已经掉了大半,新长出来的粉肉嫩嫩的,只是上面明显的白痕,瞧着有些刺眼。
见他不说话,许春明说道,“世子,明日妾身想请个大夫进来。”
周绪光还陷在你侬我侬的情谊中,听到她这话,立刻就清醒了,“请大夫?为何?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看他着急,许春明解释说,“妾身进府已三月有余,虽说和世子聚少离多,但夫妻之事也是不少,奈何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周绪光松口气,“此事啊,不必着急。是不是母亲那边催你了?不用怕,我来解决就是。”
许春明低头,“不止是母亲,妾身也想知道原因。”
周绪光握着她的手安抚,“孩子之事,本就不是着急就能得来的。你看大哥大嫂,不也是成亲一年才有的身孕吗?”
“啊?大嫂有孕了?”许春明惊讶道。
看她是真的不知道,周绪光失笑,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宠溺道:“你啊,平日里看起来很精明,其实内心还是个单纯的。”
许春明皱着鼻子躲过去,“妾身只想着和世子的事,哪有心思管这么多。”
周绪光很是受用此话,“不用多想,孩子的事我会解决的,放心。”
许春明点头,心中还是想着得空出府,寻个信得过的大夫瞧一瞧。
她没想到,周绪光的效率竟这么高。
次日起身,许春明去正院给梁王妃请安,得到她前所未有的嘘寒问暖。
许春明受宠若惊,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只听梁王妃满脸歉疚地说:“绪光都和我说了,此事说起来也怪我,从前只顾和那些女人斗,没有照顾好他的身体。难为你不嫌弃他,还处处替他遮掩。明儿你放心,我已经去寻名医了,一定能治好他,不会委屈你的。”
许春明:“哦,啊?”
她愣了愣,脑袋昏昏涨涨,自己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周绪光是把问题揽在了自己身上,说两人没孩子的原因是他不行!
他不行?
他不行吗?
他可太行了,自从在房事上得趣之后,哪次不是把她折腾的昏过去才罢休。
但是现在周绪光都已经这么说了,许春明也不好反驳,只能顺着梁王妃的话,装作委屈又大气,表示理解并无限支持周绪光,就算他一辈子不行,她也瞒好这个秘密,不离不弃。
这番表忠心,梁王妃很是欣慰感动,甚至还落了两滴泪,又强送了她好些贵重的礼物,才让张嬷嬷送许春明回清梨院。
第28章 赖皮鬼夫妻一致对外
许春明受之有愧,低着头不敢看梁王妃的眼睛。
梁王妃却以为她是在伤心,心中怜爱更盛,又哄了好久,甚至还亲自送许春明出了正院。
张嬷嬷让婢女们抱着梁王妃送的礼物,自己则小心地陪着许春明向前走着。
周绪光是张嬷嬷奶大的,可以说她把他当亲儿子,不,比亲儿子还要亲。早上听到他亲口说自己不能人道,张嬷嬷伤心的哭了一早上,急得嘴角这会儿都起了水泡。
本来她对许春明就满意,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在王妃关心他们小夫妻子嗣的事时,许春明非但没有解释,还想方设法为世子隐瞒,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张嬷嬷现在和梁王妃是同样的心情,对许春明是满意又心疼。
大家都是女人,子嗣艰难,世人多是怪罪女人身体有问题。想也可知以后少夫人会面临多少压力。
张嬷嬷心中叹口气,想要再劝许春明两句,外面却跑过来一个小厮,瞧着像是守门的。张嬷嬷喝道:“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
小厮跑的急,连气都来不及喘:“嬷嬷,娘子军营的人来报,咱们四郡主在营中和五公主打架,不小心伤了许家三公子,听着伤势很重。此事牵扯众多,营中的人不知该如何处理,已经报到宫中了。”
许春明听着,心中咯噔一下,对张嬷嬷道:“嬷嬷,你先去稳着母亲,别让她看出来,我去军营看看情况再说。静音,你去找世子,把此事告诉他,请他尽快与我汇合。”
张嬷嬷犹豫道:“不要告诉王妃吗?”
许春明急着向外走,“先瞒着,看事态发展。伤者是我弟弟,我能做主。只要五公主无碍,就不用母亲出面。后续我父亲母亲这边,等我和世子回来再说。”
她说完,带着飞羽一路赶到了城外的营中。
来报信的人已经离开,许春明并不清楚事情的细枝末节,想着四妹妹也不是莽撞的人,最可能因为她和五公主起了口舌之争,三弟许春景过去劝架,不小心被误伤。
只是奇怪,五公主不好好在宫里待着,去娘子军营作何。
总不能是识破了四妹妹的身份,特意过去挑刺的吧。
事实证明,许春明确实是想多了。
营帐内,四郡主和五公主皆是穿着女兵的军服,各坐在营帐的两头,都是不服输的样子,互相怒视着。
看到她的身影,四郡主腾地站起来,委屈地叫她:“二嫂!”
五公主愣了一下,也想要站起来。只是身体动了动,并没有站起。
四郡主巴巴地向前跑了两步,又停在原地,眼睛去看坐在主座上的人。
那人许春明认识,昨日也在太子殿下的大婚上见过,近日在京中炙手可热的大将军孟翀。
和昨日不同,此时孟翀面色沉静,不怒自威,身上的铠甲更是为他增添了两分威严。
看到来人是许春明,他眼中有失望一闪而过,挺拔的身体也自在地靠着椅背。
“梁王府少夫人。”
许春明低头:“孟将军。”
孟翀道:“少夫人还是先去看看令弟的伤情吧。此事事关重大,不若请梁王和王妃来此处理,才是恰当。”
帐内另一边,许春景坐在行军床上,捂着满脑袋的血,听到孟翀说起自己,他开始哀嚎:“姐!我在这!姐你来看看我,你亲爱的弟弟要死了!”
瞧他这边,还有力气说话,想来应该就是皮外伤。许春明瞪他一眼,吓的许春景抿着嘴,不敢再吭声。
孟翀见状,哈哈大笑,“听说少夫人在王府很得梁王妃的喜爱,想来就是因此吧。”
许春明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
“孟将军过奖,我今日过来,是因为伤者是我的弟弟。四郡主犯错,自有梁王世子前来。至于五公主,”
五公主看着她。
许春明道:“公主身份尊贵,也该有宫中之人跟着。”
说来说去,大家都是皇室王室中人,你一个将军在这算什么东西。还想见梁王和王妃?
孟翀脸色未变,眼中倒是多了些兴趣。
他用腿撑着胳膊,“少夫人言之有理。只是公主郡主们身娇肉贵,既然是在营中发生口角,那本将军作为主事之人,过问也在职责之内。倒是梁王妃,怕是不敢来吧,才让你一个小辈出场。”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梁王妃,许春明心中怒气横生,想要和他辩驳,身后却传来警告之声:“孟将军!请慎言!”
是周绪光来了。
许春明心中松了口气,过去走两步迎他进营帐。
周绪光示意她站在自己身后。
面对周绪光,孟翀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他站起身,笑眯眯地朝他拱手,“周大人。”
周绪光面色严厉地盯着四郡主和五公主,又看向角落里可怜兮兮的许春景,语气和蔼,“军医怎么说?”
许春景也不装可怜了,“没事,姐夫哥,我这都是皮外伤,就看着血多,养两天就好了。”
周绪光点头,转首瞪着四郡主,“到底是为何事?”
四郡主噘嘴,不肯说话。
孟翀道:“是她们两人各自带的小队,为了争比赛资格,私下用了些暗招。”
他说的隐晦,许春明也猜到了其中缘由。
五公主先前和四郡主动手,两人头发都散了不少。她拨开垂在耳边的碎发,自己率先承认:“明明是她先来阴的,我这是为民除害,给大家一个公平正义!”
“你才来阴的!那个小红旗,根本不是我推倒的!”四郡主对着她反驳道。
五公主就是气她这句话,两人打了大半天也是因为她死不承认。现在死到临头,听她还是这么说,五公主心中又急又气,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又朝四郡主扔过去。
“你个赖皮鬼!不要脸!”
两人的距离有些远,那个茶壶原本是打不到四郡主身上的。
最后面走进营帐的周绪扬看到眼前此景,他快走两步,拉过四郡主的身体,自己则上前挡住了她。
盛满滚烫热水的茶壶,全部倒在了他的脖子上。
“三弟!”周绪光反应快,立刻冲到他面前,又对众人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冷水!”
五公主是看着她和四郡主的距离扔茶壶的,她原本也没使多大的力气,压根没想到真的能砸到人。
眼看着周绪扬脖子上的皮肤立刻就被烫红了,那上面甚至还冒着热气,吓的五公主眼中的了泪立刻就下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二嫂”
她无助地看向许春明,也不敢像从前那样直呼她的名字。
许春明皱着眉,丽嫔最近很得圣上宠爱,五公主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脾气比从前更加娇纵。今日就算是周绪扬真的被打伤,想来对五公主来说,也不会受什么处罚。
皇权在上,她不能说什么。是以面对慌乱的五公主,许春明能做的也只有冷眼相待,没有搭她的话。
因为许春景的伤,军医就在营帐内候着,见状立刻处理了周绪扬脖子上的烫伤。
“起了水泡,怕是要留些疤了。”
周绪扬坐在椅子上,仰着脖子方便军医处理伤情,听见他这话,周绪扬笑呵呵地安慰众人:“无事,男人身上带些疤痕不碍事。”
看着大家都围着周绪扬,挤在最外面的许春景小声嘟囔,“我也受伤了,血也比他流的多,怎么就没人关心我留不留疤呢。”
四郡主站在一旁,正好听到他这话。想到他受伤也是因为自己,说不定还是她在和五公主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暗伤的,她上前讨好,“春景哥,我关心你啊。你放心,我家里有上好的祛疤膏,一定不会让你破相的。”
两人在军营中经常见面,早就混熟了。她什么德行,许春景再了解不过。看这样子,就知道她是心虚了。
许春景道:“你是该关心,要不是怕你在五公主手里吃亏,我用得着跑过来帮你嘛!”
“是是是,春景哥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小女子一般见识了。”
她笑嘻嘻地上前,“等会二哥罚我的时候,还望春景哥能帮我求饶一下,拜托拜托!”
许春景斜着眼看她,“看你表现吧。”
四郡主立刻举着手发誓,“我藏的馒头都给你吃!”
许春景摸摸肚子,他现在的饭量大,每日都吃不饱,晚间回了营中肚子都饿得咕咕叫。
“行吧,答应你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周绪扬的伤情已经稳住,他顾不得疼,笑着安慰众人,尤其是吓哭了的五公主。
许春明知道,他是不想让周绪光为难。
收回心疼的目光,许春明蓦然发现,还有一道若有所思的眼神,在打量着周绪扬。
那眼神,来自孟翀。
许春明心中一凉,知道必然是孟翀发现了什么。
她暗中扯了一下周绪光的衣角,让他回神。
周绪光比她还要早发现。
孟翀这些年的光阴,在军中不是虚度的,不管是眼神还是心思都比旁人敏锐许多。看着周绪光和许春明两人的异常,一个可怕又荒唐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渐生。
他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又凉薄的笑容。
第29章 想未来我们要是有了孩子
孟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没有和他们求证什么。
只
是在他们离开军营的时候,留下了四郡主。
四郡主怕回去受罚,正不想离开呢。听到孟翀不允许她离开军营的话,喜的拉着许春景就跑了。
许春明知道孟翀留下四郡主,是为了拿捏梁王府,想开口叫四郡主回来。却被周绪光拦下,“无事,他不会做什么的。”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事已至此,也无法再多言。
五公主倒是提出坐他们的马车回去。对于间接害了周绪扬之事,她内心很是愧疚,从出了营帐就在扶着他,生怕他磕了碰了再被大家怪到自己头上。
王府的马车大,也不在乎多她一个。看她坚持,许春明也就随她去了。
周绪光坐在正中,一直没说话。许春明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世子。”
周绪光的脸上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对着她摇摇头。
许春明知道,他也是在担心孟翀冲动之下,会做些什么。她没再打扰周绪光沉思,回神间看到周绪扬被五公主的‘嘘寒问暖’弄的面露尴尬,许春明笑道:“五公主,方才我弟弟受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也没见你关心啊。”
五公主道:“那能一样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承认,三哥是因为我才受的伤,对他我当然要负责了。可是你弟弟许春景,他真不是我打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许春明说话,分开她的注意力,好让周绪扬休息片刻,“谈不上什么相信与否。现在找不到具体的凶手,那作为动手的两人,你和四妹妹,就都是凶手。”
这话说的,虽然五公主不想承认,但确实在理。五公主说不过她,说话的声音也没了底气,“什么凶手不凶手的,说的也太夸张了吧,军医都说了他只是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再说,”
她挺起胸膛,“嫁鸡随鸡,你已经嫁给王府了,就该想着王府的人。现在三哥也受伤了,你怎么就不关心他?”
像是找到了攻击许春明的一个点,五公主越说越有劲,“就只想着你弟弟!你还是王府的人吗?”
许春明调笑道:“还第一次见你如此有礼貌,一会二嫂一会三哥的,真是稀奇。”
“你!”五公主被她逗的脸红,“本公主不想搭理你!三哥,你还疼吗?我回去就去母妃那里给你拿药。我找最好的药!”
周绪扬疼的皱眉,又强忍住话里的颤音:“多谢五公主。”
“哎呀,你和我还客气什么。”五公主豪爽地道。
从前她看不惯许春明,和梁王府的人接触很少,就算逢年过节的梁王妃带着四郡主五郡主进宫请安,她和她们最多也是远远的碰个面就分开了。
尤其上次在字画铺子里,她陪着陶家表姐出来,碰到许春明和周绪扬,她也是和他们闹的不欢而散。
所以对他们这群人,五公主是觉得讨厌至极,碍眼至极。
现在和四郡主在军营里针锋相对这么久,五公主的想法已经转变,尤其是今日,看到周绪扬为了救同父异母的妹妹,硬生生用自己的身子去挡滚烫的茶水,她开始羡慕他们兄妹的感情。
虽然对他们的讨厌没有从前那么强烈,说起来还是讨厌的,尤其是讨厌四郡主。倒是这个三哥,他现在护四郡主,上次见面护许春明,五公主想着,她对他好一点,说不定能把他从她们身边抢过来,以后自己遇到什么事,他也会像护着许春明和四郡主一样,护着自己。
五公主心里打定主意,一路上更是热情,‘三哥三哥’叫的很是甜腻。
周绪扬无法阻挡,应了两声也就随她去了。
五公主以为他是认同自己了,越看他越觉得面善可亲,“三哥你疼不疼,我看看你的伤口。”
看她说着话,就要朝自己凑过来,周绪扬立刻仰着头想躲过去。
“哎三哥,”五公主笑道,“你仰着下巴的样子,好像孟将军哦。他在军营里,就爱这么训人。每次来娘子军营训话,我就盯着他的鼻孔看,你下次也试试,可好玩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马车内除了她之外,三人的神情均是一紧。
五公主虽说反应迟钝些,但常年混迹于宫中,该敏锐的时候反应还是很快的。她立刻就察觉到马车内大家的情绪不太对劲。
如若平时,五公主还能察觉一二。可是现在,她急于表现自己,逗大家开心,想也不想地说:“哈哈,怎么了,三哥,你该不会和孟将军有什么关系吧?这么一看,你俩是越看越像。”
三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五公主终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太过分了。她为自己打补丁,讪讪地笑了两下,“我就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她越说,车内的空气就越沉默。
幸得此时马车到了梁王府外,车夫停了马车,“世子,少夫人,到了。”
为了打破尴尬,五公主迅速钻出了马车,“我先下!”
有了这个打岔,剩下三人出马车时,脸色已缓和了许多。五公主局促不安地低头,双手拧着衣角,跟在许春明的身后,“二嫂。”
毕竟是正得宠的公主,她能做到如今已是不易。许春明叫来车夫,“送五公主回宫。”
“二嫂,”五公主叫了她一声,可怜巴巴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许春明道:“没事,大家也不会怪你,先回宫吧。今日和四妹妹之事,如果丽嫔娘娘问起,还望五公主能帮着解释一二。”
五公主点头,“我知道,我会和母妃说清楚的。”
她看着许春明,欲言又止。
许春明静静地看着她。
五公主吸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明日能来看三哥吗?”
五公主身后是丽嫔,而丽嫔的身后是圣后和太子殿下。如果五公主经常出入梁王府,会不会让三殿下和四殿下以为世子已经投靠了太子殿下。
许春明本想拒绝的。
在她犹豫的瞬间,前头正在等许春明一起进府的周绪光回了头,看着五公主道:“怎么,五公主伤了人,还想着撒手不管?”
这话,是允许她来梁王府了。五公主喜笑颜开:“我管,我一定管到底。那就这么说了,明日我和母妃求了药就来。”
说完,像是怕他们反悔,五公主快速地爬上了马车,催促车夫:“快走快走。”
周绪光不放心,又派了一队王府的护卫,护送马车到宫门口。
许春明不解他为何要同意五公主的话,但是现在也不是问他缘由的时间。两人把周绪扬送回了房间,又去了正院,和梁王妃禀报此事。
梁王妃闻言,低头沉默了许久,咬牙切齿地说:“我当时真该找人灭口。”
许春明和周绪光相视一眼,她上前道:“母亲勿要自责,此事怨不得您,是孟翀忘恩负义在先。”
梁王妃的面色带着些灰败和无力,她看着周绪光,“绪光,你觉得呢?”
周绪光道:“他能到如今并不容易,不会轻举妄动的。我只等着他来找我。”
这是一场比拼心力的拉锯战,谁先主动,谁就输了。
“也罢,就听你的吧。”梁王妃道,她按着自己的额头,皱着眉,“头疼的紧,你们先回去吧。”
许春明关切地扶着她:“可要去请个大夫?”
梁王妃摆手拒绝,“睡一觉就好了,回去吧。”
周绪光拉着她,退出了房间。
许春明还有些不放心,她嫁进来这么长时间,还从未见过母亲有这般脆弱的时候。
“世子。”
周绪光看出她眼中的担忧,劝解道:“无事,母亲很坚强,这点小事不会把她打倒的。”
再坚强,也有脆弱、烦恼、无助的时候。梁王爷,母亲的夫君,母亲是指望不上了。可世子是母亲的亲儿子,这时候再不表示,对母亲来说,又添一重失望。
许春明没和他再解释,只叮嘱张嬷嬷一定要好好照看梁王妃。
细密的话中,全部捎上了周绪光,只说是他的心意。也希望这些话,能稍微宽解母亲。
周绪光就站在一旁,看着她事无巨细地叮嘱张嬷嬷,眼神越发温柔。
只是一刻钟后,看着还在说话的她,和
听得已经有些头昏脑胀的张嬷嬷,周绪光无奈道,“好了,你再说下去,嬷嬷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张嬷嬷点头,“少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好好照看王妃的,少夫人今日忙了许久,就和世子一起回清梨院休息吧。”
许春明也知道自己絮叨了些,她抬头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还在闭目养神的梁王妃,“如此就有劳嬷嬷操心了。”
“不麻烦不麻烦,少夫人快回去吧。”张嬷嬷立刻催促道。
许春明这才跟着周绪光一起离开正院。
回清梨院的路上,两人刚开始都没有说话。走了一会儿,周绪光没忍住笑出声。
许春明不知他为何发笑,好奇地看着他。
周绪光先是低声笑,看着她脸上又好奇又惊讶,变化万千的表情,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爽朗,发自肺腑,无任何郁结。
看他盯着自己发笑的样子,许春明就知道他是在笑自己。不过难得听着他如此开朗的笑声,她放弃了追问,笑话自己就笑话自己吧,也不会少块肉。
周绪光自顾自地笑了会,牵着她的手向前走。
“你不问我笑什么?”
许春明这才问道:“那世子告诉妾身,是在笑什么。”
周绪光面带愉悦,摇头不语。
“世子说嘛~快告诉妾身。”
她拽着他的手,停在原地不肯走。
“世子不说,那妾身就不走了。”
周绪光捏着她的手指揉了揉上面的软肉,声音软的能滴水,“你怎么还威胁上了。”
许春明几乎恃宠而骄,“妾身就威胁了,那世子说不说嘛~”
周绪光认输,“我是想到以后若是我们有了孩子,他调皮闯了祸,你会不会也这般絮叨。一想到你弯着腰教训他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笑。”
听着他的话,许春明仿佛也能看到他描述的画面。
她抿唇得意地笑了笑,又回过神来,朝他挤眉弄眼坏笑:“早上母亲还安慰妾身呢,说世子不行,孩子的事先不着急。妾身还不知道世子竟然不行呢。”
“好啊你,竟敢嘲笑我?”
“嗯,”许春明掐腰噘嘴,“那又怎样!”
“小没良心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他上手想去掐她红艳的唇。
第30章 心疼她夫君是妾身的心上人。
早在周绪光哈哈大笑的时候,飞羽就已经有眼色地,带着仆役躲远了去。
此处前方过了圆门,就是王府的花园。
盛夏的晴天,天气一日比一日的热。今日此时,难得空气凉爽了一些,微风吹来,吹散了许春明焦躁的心情。
周围只有她和周绪光两人,也不用顾什么礼节,看他的手朝自己伸过来,许春明仰着身子后退两步,想要躲过周绪光的‘袭击’。
比周绪光的手递过来更快的,是大夫人大陶氏的尖叫声:“许春明!你想要害死我啊!”
因为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大陶氏的声音又尖又响,吓的许春明一个激灵,身体在半空中向大陶氏所在的相反方向倒去。
许春明的身体下面,是一排并列的竹制栅栏。
周绪光眼疾手快地托住她的腰,拉她勉强站在原地。
许春明压下突突跳动的心脏,冲大陶氏牵强地笑道:“大嫂,你没事吧?”
大陶氏的肚子已经显怀,她心有余悸地靠在随身婢女的身上,朝许春明翻了个白眼:“我肚子里可是王爷的长子长孙,要是他有了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许春明背对着圆门,没有看清,周绪光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明明是大陶氏突然从圆门后出现的。看到许春明被大陶氏说的抬不起头,周绪光想要张口分辨一二。
许春明背在身后的手朝他挥了挥,示意他不要出头。
周绪光抿了抿唇,听她的没有再说话。
大陶氏抚着肚子,眼神沉沉地在两人身上打转。自从周绪光袭爵之后,她夫君就变得颓靡不振,每日只想着怎么把差事办好,王府的事他也不管不问。
现在后院被王妃和许春明把持着,外臣来往则交给了周绪光。再如此下去,这偌大的王府哪还容得下他们夫妇。
如今堂妹嫁给了太子殿下,陶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不日就能赶上许家。那她的地位,也能和许春明不相上下。现在自己又怀了王府的长子长孙,怎么着也比许春明尊贵。
可是看着他们说笑打闹,夫妻恩爱,大陶氏再想想自己,夫君也就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高兴了一会,之后又阴沉着脸。她不就是劝他把心思放到府里,趁着他们现在有优势把世子之位夺回来吗?她也是为了他,为了他们的孩子,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看着周绪光脸上都是对许春明的紧张和担心,再对比自己有孕了还备受夫君冷落,大陶氏是越想越生气。
肚子才三个多月,不会有胎动,可大陶氏还是感觉到自己肚子里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大陶氏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孩子在劝她不要生气。
对,不能气。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把儿子生下来,然后再去找婆母,让她在王爷那里吹点枕头风。
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大陶氏靠着婢女,斜斜地瞥了他们一眼,“我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走,回房。”
身边婢女立刻小心地扶着她,绕过许春明和周绪光,向他们的惠新院走去。
许春明站在路边,还在恭送她:“大嫂小心,慢些走。”
目送她们走远,周绪光才开口:“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话?”
许春明无辜地眨眼,“不让世子说话?妾身没有啊。”
“没有?那你为何给我摆手?”周绪光指着她的后腰,“还特意藏到身后摆手。”
“妾身知道,世子心里都是妾身。大嫂那般说话,世子定然会不高兴。可是大嫂现在身体特殊,万不能惹她生气。”
许春明上前,凑近他,两人的肩膀碰在一起,亲昵地蹭了蹭,她笑道:“妾身是在和世子打招呼,让世子去看大嫂的嘴角处,还有吃玫瑰糕沾上的花瓣碎屑。”
“这是什么道理?”周绪光想不明白,他不高兴和大陶氏脸上有糕点碎屑,这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怎么能掺和到一块。
“当然是逗世子开心啊。别人惹你而你又不能反驳的时候,就在对方身上找一个好笑的地方,在心里使劲嘲笑她。大嫂平时最注重脸面,要是知道她脸上有脏东西,还招摇过市并且被我们看到,在我们面前丢脸,回去肯定要懊恼。”
周绪光仔细地盯着她,若有所思:“看来你很有经验。”
许春明骄傲地点头,“小时候妾身的母亲管的严,请了很多老嬷嬷来府里教妾身规矩。那些嬷嬷特别严厉,动不动就冷着脸教训妾身。那时候妾身小小的一点,还不到她们大腿高呢。世子不知道吧,两个人的距离差的很大时,能看到对方的下巴,和上面一层一层的软肉。她们教训妾身,妾身就盯着她们的下巴,想象着等妾身长大了,就把她们下巴上的肉当面团捏,可好玩了。”
她自己说的欢乐,难免多说了些,说完却没听到周绪光的回话。
许春明好奇地朝他看过去。
本以为是自己说多了,惹他不悦,却看到他眼中充满了怜惜和心疼,“我竟不知,你成长的这般艰难。”
父母琴瑟和鸣,是京城有名的恩爱夫妻,兄弟关系亲密和睦,周绪光以为她受尽宠爱,该是自由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地长大。
许春明笑嘻嘻地道:“挺好的,妾身这不都过来了嘛,还嫁给了世子。妾身很知足。”
周绪光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指。
“以后不用这般勉强,若是不能让你日子畅快,那我还有何用。”
许春明大胆地抱住他的胳膊,仰着头撒娇地笑道:“妾身知道了。那世子说,妾身的法子有没有用嘛?”
周绪光很受用她在外对自己亲昵,他扭过头,含糊地评价:“不过是苦中作乐,自欺欺人。”
这是在说她,许春明也不生气,“那世子开心了吗?不生大嫂的气吧?”
“还行吧。”
还行就是行,行就是满意。许春明和他并排向前走,“那世子能告诉妾身了吗,为何同意五公主来府里看三弟?”
牵扯上五公主,她不信世子不知道五公主背后的势力。
“府里已经有一个陶家的人了,不在乎多这一个。而且有她在,三弟的处境也会好一些。”
周绪扬在王府里的地位,并不高。府里上有已经在朝谋政的大公子,和周绪光,下有还处在幼年可爱的七公子和八公子,周绪扬已经长成,母亲赵氏还是个妾室,想要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只能有地位尊贵的朝臣举荐。
到现在,周绪光还没有想好合适的人选。
平日里,除了课业之外,周绪扬也只能跟着周绪光,帮他做一些简单的差事。
许春明道:“还以为咱们高风亮节的世子,不屑于用这些朝堂关系呢。”
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周绪光道:“原来在你眼中,我竟是那种传统腐朽冥顽不灵的人?”
“那当然不是。”
周绪光追问:“那是何种人?”
两人已经走到了清梨院内,许春明踮脚尖,凑近他的耳边:“是妾身的心上人。”
周绪光拼命压下想要上扬的唇角,却怎么都压不住。他干脆放开了自己,嘴角咧的很开,笑意甚至都带到了眼睛里。
“这还差不多。”
等来到房内,周绪光松开她的手,“你先歇着,我还要出去。祭州城的那批织锦已经确定好数量,我再去检查一遍,找个可信的人负责此事。”
事情果然如许春明预料的那般,大陶氏参加太子婚宴时,身上穿的织锦衣裳成为京中贵妇们的新宠,不光是她们预定,就连衣铺掌柜也向他抛来了橄榄枝。这种事情尽早不尽晚,周绪光想早日定下来,也算是给祭州城还在等他消息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他本意是把此事交给周绪扬的,现在周绪扬出了这样的事,身体也不方便来回奔波。
许春明是知道他在忙着此事的,“那妾身送世子。”
周绪光笑着松开她的手,“好了,我送你回房间,你再送我出院门,来来回回的,倒是没完没了。”
许春明想想也是,“那世子慢走。”
周绪光点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清梨院。
许春明趴在窗户上,看到他的身影走出院门,想着片刻之前两人还如此亲热,他抽身的动作却很是利落洒脱,她心里有些泄气,“飞羽。”
飞羽和静音正守在门口准备进来,听到她的叫声,两人一起进了门。看到许春明的脸色,飞羽道:“少夫人是在担心咱们三公子?”
许春明摇头,“他那个皮猴,我离开军营的时候早跑个没影了,可见是伤势不重。静音,你回府一趟,把此事告诉母亲,让她和父亲别担心三弟。这几日你先别急着过来,帮我盯着三殿下和四殿下那边的动静。”
如果五公主和梁王府来往频繁,三殿下和四殿下忌惮梁王府站队支持太子殿下,想来应该会有动作。
静音有些犹豫。
许春明还未说话,飞羽先说道:“怎么,你还担心我伺候少夫人不周到?”
静音笑笑:“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