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琅琊，一个青年辞去家人正准备向西而去，一匹快马从身后追赶而来。

“文向，你既然前去，为何不等等我？”

青年笑了笑道：“朝廷颁布招贤令，我料定你小子肯定有这意思，我且上路，就是在这里故意等你。”

“哈哈，知我者还是文向啊。你我从小朝夕相处，练习武艺，如今总算是等到出人头地的时刻，此番前去，我们定要竭尽全力，在大将军面前长眼。”

“此去晋阳路途不近，我们还是早早赶路为妙。”

河内司马家，自司马懿联合诸侯对付吕布起，司马家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二儿子司马懿早在事发之时便不见踪影，为了保命，司马防只能将盐湖和家中所有的田地全部交出，自己仅留百亩作为充饥之物。

好在吕布并没打算赶尽杀绝，除了发布文书缉拿司马懿之外，其他司马家之人都是分毫未动。

朝廷的招贤令一发出来，司马家自然很快知晓。

只不过，他们现在身份特殊，实在是不知该去还是不该去。

司马防年纪大了，加上之前的丑事被揭发，自认为是无脸见人，纵然家族子弟之中有不少青年才俊，但他无脸上书，只能长吁短叹。

这一日深夜，书房之中，司马朗将自己的行礼全部收拾好，便前来面见父亲。

父子二人对视之余，司马防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做出了选择。

“此去晋阳，可以去见见卢公和黄公，他们二人和我往昔有些交情，你前去，他们自然会提点一下。”

司马朗摇摇头道：“世人皆知，我司马家之前的所作所为。黄公卢公乃天子近臣，又岂会帮助一个曾经想要颠覆朝廷的钦犯之兄。孩儿此去，当发挥必胜所长，某得大将军青睐。若是大将军能不计前嫌委以重任，孩儿当以效忠于他为本分。”

此言一出，司马防心中有些失落。

身为世家子弟，当以家族为先，这是所有世家子弟从小教育的初衷。

司马朗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他是一个什么本性，自己自然知晓。

正因如此，他认定的事情，自己纵然是父亲，但也没有回旋的可能。

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日后，你当为国精忠，切不要顾及家族荣耀。若是家族有一日蒙难的话，你也断然不要伸出援手，当自己励精图治，培养子弟，让家族不至于就此衰落。”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终生定然不忘。”司马朗说到这里，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若非无可奈何，谁又愿干出这等抛弃家人的事情。

但眼下他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如此行事。

正如父亲往常的教导，鸡蛋绝对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如今司马家因二弟受到牵连，家族子弟日后想要出仕，恐怕难度极大，就算想要投奔也只能选择其他诸侯。

“行了，去吧去吧。”

司马朗退了出去，看着眼前渐渐远去的长子，司马防仿佛一瞬间老了不少。

一失足成千古恨，只愿现在还能弥补过去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