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从江南开始,就会相对好一些。
只不过李咎有这样的心思还不够,他得和新刺史梁瑞仔细商量过。
梁瑞自然觉得正中下怀,他来此地可不是镀金的,而是真的要办好实差,为将来的更进一步打基础。他新来,尚需要一个切入本地政务的机会,而此地的地方关联最为复杂难惹,新税法用好了就是政绩民生、立威立言和打击地方豪强三全其美。
拿到了梁瑞的支持,李咎又在正月里与岳老相公拜年时略提了提。
岳老相公是个老人精了,对皇帝陛下的决策一向是无条件不打折地执行,且早早掺了一手海贸赚得盆满钵满,不在乎土地税那点小利。
岳老相公第一句话是问“皇帝陛下是否知道此事”?
好吧确实李咎还没和皇帝陛下提起自己的想法。不过他一个闲散人员,也就能在“家书”里说说了,正儿八经官样文字,还得梁瑞去写奏章。
岳老相公并不在意他如何与皇帝陛下沟通,皇帝陛下十年前就给了李咎随意上书的权利,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正好,他老岳是其中之一。
“丰郡侯一向谨慎,这一点老夫极为赞赏。以后也一样,要保持啊。闲散勋贵……您还占个外戚的名头,和地方官走太近不是什么好事。这道奏章若是丰郡侯和梁刺史一起上,难免将来让人猜度您和梁公的关系。您这里先问一问,谁见了不说您又恪守规矩,又有心分担责任,真好贤人,啊?哈哈!”
岳老相公还特意用了个双关。不过话虽如此,他仍是在临走前攒了个局,请梁瑞和李咎又来吃酒,明面上把“请置淮南道行新税法”的奏章放到了自己头上。
虽是“老奸巨猾”,老岳到底是希望李咎、梁瑞能平安把新税在淮南道试行一事办成的。
岳老相公主动站出来当了挑头人,淮南道那些心有不忿的,只能冲着他生气——那梁瑞新来乍到的哪里能做这么大决定?他还是个过江龙,压不住地头蛇,怎么能办下这么大差事呢?他也是没办法,只能从命,是吧!
至于在此地经营多年的李家、尤家会如何协助帮忙,外面的人反正是不会知道的。
真到了执行新法的时候,梁瑞必定和淮南道富户士绅起冲突,而岳老相公这个“罪魁”早就回京去了,淮南道的人就算气死十个八个的,也是拿他没办法。
所以岳老相公很痛快地背了个天大的锅,当着驿站长亭上下几十口人的面,主动提起回到京城就要向陛下进言,让淮南道行新税法,以彰淮南道的忠心。
这话说得很漂亮,哪怕当天就传了出去,让淮南道多少人恨得牙根痒痒,却根本没人敢跳出来反对。谁敢说不乐意呢?怕不被扣个忤逆朝廷不敬天子的罪名!
而梁瑞和李咎送走了岳老相公,梁瑞便要正式写奏章准备上书。
这天他正和幕僚商议上书的条目,忽有官邸中一个本地法曹会同一个幕僚递了个申请书,原是犯罪未遂暂被收押的崔举人那里,有人来保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