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方面也不用操心,官府才刚定下口粮的份额,就有好几家捧着钱、帛上门求赞助。
才刚写了章程要招女塾师,就有擅长各种学科的妇人、小姐排着队拿号报名,就连不大管事的尤家大夫人都在其中。平时比较忙的小莲也来说愿意开个进修课,讲算经和经营,不过得等到她从京城返回才行。尤瑷更是在傅贵儿的撺掇下来了,她现在有孝在身,不便前来任职,明年她将跟随傅贵儿去往京城,也没办法在金陵做什么,但是她可以在京城任职啊!她找城阳,要的就是京城女塾的教书资格。
塾师很快就招到了二十多人,多是才、德兼备还各有所长的本地贵女,也有李园纺织二厂等厂子里出来的技工师傅,也有厨娘、绣娘,可以教一些需要钻研的技术,城阳甚至可以按基础通识班和研修班分开安排课程,情况十分理想。
至于学生,那就更多了,上到岳老相公的小女儿和孙女儿,下到贩夫走卒的闺女媳妇,都想来女校上课。
李园的学塾有女子班,但是毕竟进出都有男人,躲闪不及,因此人们还有些顾虑。
女子学塾就完全不用顾忌什么了,穷人家的孩子不怕抛头露面,学塾里吃饭上课不和外男接触就行;富人家的小姐,那不是可以坐车坐轿,直接到二门里面嘛!
她们还怕名额不够用,早早的就有人托关系找人来预定了。学塾的位置还没定下来时,算上堵门等自荐的人家,想报名的有三百多人,再加上济贫处的女孩儿和妇人们,数量已经超过了五百。
就连黄致也给元燚预定了一个研修班的名额,方向是画画。元燚活泼得像个野马,只有画画能让她安静下来。正好徐氏也会在学塾里当塾师,每天和女儿一起往返,十分便利。黄致于是顺着女儿的天分选了画画班。
城阳于是越来越喜欢金陵,喜欢江南的柔和与勇气。
最后她敲定了李咎之前的一处别院作为女校的住所,拿着远超出预计的预算清单和塾师、学生名单,不无感慨地说道:“怨不得哥哥把自己走遍天下的志向忘了一半儿,在金陵青山逗留了十年。江南是真的好啊,泡得人骨头都要酥掉了。”
李咎摇摇头:“那倒不是,主要条件合适,根基打下了,有些事容不得我撒手。青山的县令不错,我能在青山干一番事业。至于金陵呢?我在金陵恰好遇到了你和岳老相公,这不也就合适了?多早晚还得去京城。我有我的事业要办,康儿也得多陪伴父母啊。”
“哥哥,你真好。还帮我想着陪爹和妈,有时候我自己都想不起来。”
“人之常情,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只是我自己时常思念亲人,推己及人,想必你也一样。”
“嗯……等京城用不着我了,我和哥哥一起去天下各处,都随意走走吧。那日辛先生说他要踏遍青山时,夫君的眼睛都亮了。夫君既是欣赏他,起了知己之感,也是羡慕和想去的意思吧?我也想看看大雍的江山啊。只听说过‘燕山雪花大如席’,究竟没见过。刘掌柜说的极光呀,极昼呀,白熊呀,我也好想看看啊……”
“那时候我们应该很老了,康儿还走得动吗?”
“走不动了,就在走不动的地方结庐而居,以此终老,最后你我在青山绿水、奇花异草之中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把这一路的见闻都刻在你我的墓碑上,那不就是哥哥夸赞太白的诗歌时所说的‘浪漫至极’吗?”
城阳回想两次往返长安和金陵,沿途所见、所闻、所为,对未来的计划充满了期待。那将会是绝对充实的旅程,有意义,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