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绯红女巫的帮助 在变种人学院
她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 掀开木板门走进吧台里，取了两块冰出来又调了一杯酒。
给她自己的，没客人的份。
“你已经喝了一杯了, ”她调笑着看向维吉尔，“虽然我不反对你们喝酒, 但小孩还是少喝为妙。”
维吉尔无奈地放弃, 跟着端着酒往下走的娜塔莎去了复兴工业的地下基地。
克林特坐在自己的装备前擦弓——或许他们弓箭手共通的爱好就是在闲暇时间抱着自己的弓翻来覆去地擦, 绿箭也喜欢这么干。
克林特跟他打了个招呼，站起身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儿, 从角落里翻出来两包薯片递给他。
巴基很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盯着他。
维吉尔接过薯片，给旁边坐着的夜魔侠递了一包过去，夜魔侠迟疑了一会儿才拿过去。
他抬眼看向因为地域性太强、知名度也不高所以只有一个名字记录在档案里的夜魔侠，看着他没被头罩遮挡的脸沉默了一瞬。
“……您和韦恩先生不是什么……呃, 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他们甚至比夏洛克和斯特兰奇还像——好歹法师和侦探的造型差距还是蛮大的。
又一次被人询问这个问题的马特沉默了很久：“……不是。”
克林特一点战友爱都没有地笑了起来。
“每个人见他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娜塔莎也笑了, 站起身给面色不虞的佩珀拉开门。
“这也是马特不常参与会议的原因，不过他比我们都忙多了——怎么了，佩珀？”
地狱厨房那种地方, 无论世界末日是否到来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至少对夜魔侠来说，晚上等着他处理的事情依旧一大堆。
佩珀呼出一口气，目光接触到坐在沙发上跟她打招呼的维吉尔时缓下神情, 在操作台前调出数据库。
“吵了一架，没什么大事。”
她一副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的表情，大家也就没细问, 维吉尔倒是收到了托尼发来的短信，是拜托他去复兴工业哄哄佩珀，顺带对他擅自行动的行为又进行了谴责。
维吉尔没回消息。
他还在思考托尼是怎么和佩珀吵起来的, 毕竟他原本是为了确保佩珀的安全才从旧金山飞来纽约的。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佩珀拒绝了起码三个来电。
地下基地的其他人就这样听着来电铃声响起不到两秒就被掐断。
“闪烁，”提姆突然在通讯里叫他，“蝙蝠侠联系我们了。”
维吉尔站起身，跟其他人说了一身之后走进电梯，左手按上耳麦。
“明白，让杰森把氪石送过去就好，他们有告诉你们吗？”
提姆苦笑一声，“他让我们别参与，但想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不参与，你那边怎么样？”
维吉尔给佩珀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先走一步，大步走出了复兴工业大楼，穿上战甲向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的旧址飞去。
“复仇者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们可能不会参加。”
杰森加进通讯并嗤笑了一声，“他这是准备单打独斗了。”
康纳的语调慢悠悠的，听上去还有点找揍，“那也没看你准备就这么看着他单打独斗啊，亲爱的首领。”
通讯里一瞬间涌进了很多人。
绿箭：“你这不也是准备登场给你那个从没见过的爹一点‘惊喜’了吗？”
他是对康纳说的。
快银和沃利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快银：“那不是挺好的嘛，超人直接在战场上被血缘硬生生控制五秒不就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了？”
沃利：“配合我俩的速度，把氪石子弹送进他身体里完全不在话下！”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畅想自己当上英雄之后每天都被鲜花和掌声环绕的生活了。
康纳打断了他们的美梦：“你们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们两个混血氪星人的感受吗？听着挺痛的诶。”
维吉尔附议。
沃利和快银大概是直接去面对面道歉了，或许手段不怎么“正当”，还能在通讯频道里听见康纳让他们滚到一边去别去骚扰他的话。
通讯频道里一时很热闹，像凭空挤进来了几十号人。
“不要在开着通讯频道的时候打闹。”
这是劝阻无果的提姆。
“要打滚去训练室打。”
这是一点也不惯着这群闹腾队友的杰森。
背景音是气氛二人组的哀嚎和求饶。
“别太闹腾了，”维吉尔也劝了两句，“不然杰森真会把你们拎去训练室加练的——就算明天就要开打了。”
快银和沃利的惨叫戛然而止，卡西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明天会来吗？”
维吉尔在天赋少年学校门外的空地上落地，在站在门口的人差点准备用魔法把他扔出三百米之外前取消了战甲附体状态。
“看情况，”他只能这么回答，“别担心，就算我去不了，我也会想办法牵制住戴安娜的，实在不行我们还有个五五开不是？”
安尼塔发言：“别做什么危险的事。”
维吉尔叹了口气，在旺达身前几米处停下。
“我会注意的，别太担心。”
“……你在和自卫军通话吗？”
旺达发现来人其实不是托尼，挥散了手中积蓄的力量，抿了抿唇问，看上去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听见通讯对面有其他声音的自卫军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快银听出来熟悉的声音，想说话又不太敢说，掐着沃利的胳膊，一脸紧张地等着下一句。
“快银也在，”维吉尔很痛快地承认了，“你要和他说两句吗？”
通讯对面的快银被沃利拍了一巴掌——因为他掐得太疼了，沃利实在受不了了。
“……不了吧，”旺达想到什么，神色有些失落，很快又打起精神，“你来这是想干什么吗？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快银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妹妹不愿意搭理自己而失落，就因为听出来他们说的是哪里又陷入了悲伤。
维吉尔关了麦。
“我只是来看看……你经常来这里吗？”
旺达和他一起推开门走进庄园。
“偶尔回来看看……他已经走了很久了，但庄园总得有人替他打理，”她低下头笑了一下，“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回来的。”
维吉尔和她一起走在草坪的小径上，一时没有出声。
“我听扎塔娜说了超人的事，”旺达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来，手撑在腿上，“……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我能帮上点忙。”
因为被误伤的是琴，她实际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是现在地球上最强大的法师，也是变种人。
绯红女巫的混沌魔法。
当然能帮上忙，甚至可以说大有用处。
维吉尔没有询问她为什么，但旺达自己却补充了原因。
“我只是觉得，我依旧是个复仇者……是不是其实我们还能回到从前？”
她垂眸看向在月色中泛着光的湖水。
旺达·马克西莫夫曾经有两个家。
一个是把她从索科维亚的九头蛇基地带出来的复仇者联盟，一个是接纳了她的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
但都在轴心事件中分崩离析。
甚至她的哥哥也因为她的一些行为离开了她。
即使她过了很久终于清醒过来，也一直没敢主动联系皮特罗。
就算她知道其实皮特罗从来没有怪过她。
维吉尔在她面前蹲下来，仰起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皮特罗不会怪你的，没有什么能斩断你们之间的血缘联系，”他只是注视着她，碧蓝色的眼睛就像身后的湖，“我们也都很感激你的帮助。”
旺达抿着唇看他，片刻后露出一个很细微的笑容。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精通魔法的绯红女巫轻声问，“我总觉得你很熟悉，是不是我们曾经见过面，但是我不记得了？”
维吉尔愣了愣，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或许我们在彼此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见过面……也有可能，不是吗？”
旺达又笑了起来。
“我们一定见过的，”她这样笃定地说，“我看见你……就像看见皮特罗。”
维吉尔站起身，从空间钮里取出当初戴安娜给他的发丝还有很久之前从卡玛泰姬顺走的悬戒。
“如果跟戴安娜对上力不从心，它能让戴安娜答应你一个要求，”他把东西交给她，“点燃它，开传送门到沃米尔星，等戴安娜到了那里就回来，会有人帮你处理后续。”
如果灵魂宝石能算得上人的话。
维吉尔给她报了几个坐标，打开麦通知了他们一句这次行动有新队友自己不去了之后不顾快银的激烈询问关上了麦，教旺达学会开传送门之后直接让她开到了沃米尔星，确认没问题之后就踏进传送门匆匆离开了。
旺达看着他的背影，最后还是没跟上去，按照维吉尔给的坐标画出一个半圆形的传送门，踏进去之后对着一会议室的自卫军笑了一下。
“我是你们的新队友。”
皮特罗看上去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沃利同情地拍着他的后背，很快皮特罗就哭不出来了——他差点被沃利的暴力拍背拍吐。
皮特罗狠狠剜了他一眼，目光凶狠得能直接表演一个生吃活人，转过头去看向旺达的时候又瞬间柔和下来，看得沃利啧啧称奇。
不过杰森和提姆没留太多时间给他们兄妹叙旧，原地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讨论成员变更之后的作战策略。
两个队友都是法师定位，实际上也没什么需要调整，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提姆把装着氪石的铅盒递给杰森。
“闪烁有其他的事要忙吗？”
他顺口问了一句。
杰森想到斯特兰奇说的那一堆玄而又玄的话和最后交给维吉尔的阿戈摩托之眼，颇有点不爽。
“他可从来没缺过秘密任务。”
第132章 蝙蝠侠你是否知道 你的叛逆二儿讲了很……
就像他曾窥见的那样, 沃米尔星一直都是天寒地冻的样子。
这里的风雪寒冷凛冽，永不停歇。
维吉尔刚跟灵魂宝石“串通”了两句就打了个喷嚏，琢磨了一会儿没想出来是什么原因就随他去了, 继续跟它商量过会儿万一需要用到灵魂宝石它应该怎么做。
在沃米尔星呆了很多年顺带还从地球上拐了很多灵魂的灵魂宝石趁这个机会把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存货吐了个一干二净。
原本准备马上离开的维吉尔于是眼睁睁看着它一堆一堆地往外放灵魂，最后颜色都变亮变透了几分。
“嗨, 托马斯, 嗨, 玛莎，晚上好, 塞拉斯，诺拉，乔纳森，”灵魂宝石很熟稔地跟其中几个人打着招呼,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这么说话了。”
维吉尔今天终于明白为什么地球上几颗能互通有无的宝石对灵魂宝石的看法是孤僻了。
带了这么多人也就没必要搭理外面世界怎么样……听八卦都够它听到地老天荒。
他甚至看见了阿斯加德的女武神们。
她们穿着远看是皮革材质的战袍, 动作整齐划一，英挺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一部分围成一个圈护在他们外围, 另外一部分负责看守其他的灵魂。
她们没能进入瓦尔哈拉——反而受到灵魂宝石的庇佑在这个遥远的星球上日复一日品鉴着被阿斯加德抛弃的过往。
幸好海拉不知道这件事——这是维吉尔的第一个想法。
她一直希望自己的战士们能够进入英灵殿。
如果让她知道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下属不仅没能进入瓦尔哈拉，还因为灵魂在宇宙中漂流了太久被灵魂宝石收入麾下……维吉尔不太敢想象她直接冲破封印闯进仙宫和奥丁大打一架的场景。
然后会演变成多方混战——至少在闲得无聊的洛基的挑拨下，一定会的。
被单拎出来打招呼的几个灵魂态度友好地跟灵魂宝石打完招呼，没格外多交接什么, 都只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虽然有点舍不得你们……”灵魂宝石还在碎碎念，发色张扬又热烈的小人绕着他们飞了一圈，最后和珂比克一左一右地坐在维吉尔的肩膀上, “但你们也总得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面部轮廓深邃而英俊的中年男士挽着一旁金发女士的胳膊，向维吉尔微微颔首。
他们是一对夫妻。
维吉尔眨了眨眼，觉得他们好像有点眼熟。
虽然菲德尔连不上网, 但自卫军的通讯强悍得在外太空也能工作，让维吉尔忍不住怀疑他们确实有外太空作业的经历。
他敲了敲提姆，让正在和绿箭讨论事情的红罗宾给他翻两张哥谭的旧报道出来——要有那个谁谁谁和他父母配图的。
提姆虽然很好奇他怎么出个任务还翻上老报纸了，但依旧非常可靠地把资料库里韦恩一家的档案直接打包发了过去。
还附了句“绝密资料，请勿外传^_^ ”。
维吉尔当着他们的面用手表投了个全息屏幕，点开最顶上那个布鲁斯·韦恩的档案，在双亲的文件夹把脸和照片对上了号。
他现在很庆幸屏幕尺寸不大而且是单向可见。
“你想复活他们吗？”
灵魂宝石很干脆地问他。
维吉尔看着对面正经来说自己得叫祖父祖母的人，面色有些复杂地摇头。
他并不需要这些隔辈的、甚至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完全没用的亲情，但也许他们的孩子需要。
家庭不幸就仿佛是每个超级英雄的标配，丧父、丧母、父母双亡……他们总会遭遇这样的悲剧，在他们年幼时、还没决定走上这条路时经受重大的挫折，然后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如果维吉尔有心去问，或许没几个人能从这套连招里幸免。
“我不知道，”维吉尔有些苦恼，“心灵告诉我——‘罪者赎罪，无辜者转生，不该死者复生’，如果这是规则……”
灵魂宝石打断了他。
“自我，我或许是九颗无限宝石中最理解你的，你想做什么我也一直支持你，别因为总是在掩饰你的傲慢就真的忘了自己是谁——我们就是规则，你真的觉得除了那些古神和巴巴托斯，有谁能阻止你吗？”
他晃了晃维吉尔的单边耳坠。
时间宝石、空间宝石、剧情连贯性宝石……虽然除了剧情连贯性宝石都只是残缺版，但也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珂比克看上去不想参与无限宝石中两大巨头的争论，悄悄飞进手镯上的蓝色宝石里。
但维吉尔看上去并不生他的气，反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那么这可是你说的。”
他手腕翻转握住长枪，枪尖向下点地，金色的火焰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涌去，顷刻之间就淹没了沃米尔。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进熊熊燃烧着的火焰里。
不断有金色的光芒和深绿色的雾气一同从火焰中升起，纠缠着涌入维吉尔的身体。
灵魂宝石刚知道自己被耍了有点生气，看见这一幕又莫名其妙地消了气，还有心感叹一句维吉尔简直是牺牲自己拯救他人的典范。
托马斯几人沐浴在金色的火焰中，并不觉得有灼烧感，反而很温暖。
“他们会怎样呢，孩子？”
诺拉问他。
金色的长枪重新变成手镯的形状，维吉尔摸了摸上面的几颗无限宝石，看向逐渐熄灭的火焰。
“就像我说的那样，”他语调很轻，“罪者赎罪，无辜者转生，不当死者复生……每个人有自己的命运。”
火焰全部熄灭后只有他们和女武神们还能站在原地。
“现在还站在这里的灵魂，就像你们和他们，都是在巴巴托斯直接作用下死去，你们的人生还没有结束，但是已经没有供灵魂栖息的躯壳了。”
似乎巴巴托斯总喜欢盯着那些超级英雄下手。
玛莎神色有些失落，但因为一直被灵魂宝石温养着，又刚刚被驱散了灵魂里巴巴托斯的力量，情绪还算稳定。
“也就是说……我们只能这样以灵魂的方式飘荡了吗？”
托马斯拍了拍她的手，“至少我们还能见到孩子……别太伤心，说不定以后我们一家还能团聚。”
维吉尔没有说什么，只是让灵魂宝石把他们收回去继续养着，等到他走的时候再出现。
“我知道你是本体在这，”他语调依旧淡淡的，“这么久辛苦你了，只不过我可能还需要你帮我一段时间的忙。”
灵魂宝石什么都没说，光芒一闪就飞回谷底自己的小窝去了。
顺便带走了其他人。
维吉尔翻转手腕，握了握拳又松开，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手掌上，去山达尔星取走力量宝石，又开了个传送门到反抗军基地。
这次迪克也在场。
“嘿闪烁！”他看上去很惊喜，跟芭芭拉低声说了句什么就走了过来，热情地揽住维吉尔的肩膀，“这次计划你也要参加吗？还是说你单纯来找人，布鲁斯？还是我？”
维吉尔摇了摇头。
迪克疯狂给站在一边面色沉沉的布鲁斯甩眼神。
“我来找达米安。”
迪克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失落了一分，但他很快就打起精神。
“哦你找小D的话……”他强行cue了布鲁斯一下，“嘿布鲁斯！你知道他在哪吗？”
“训练室，”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在阿尔弗雷德盯着他看的眼神中回答了他，“……我带你们去。”
迪克相当上道地松开手，哼着小曲就走开了，美其名曰他还没了解这次计划要找其他人问一下情况，还附加了一句闪烁就交给你了什么的。
被扔了烫手山芋的布鲁斯在阿福欣慰的眼神中将目光从迪克哼着小曲儿离开的背影上收回来，认命地带着维吉尔往会议室走。
“找达米安有什么事吗？”
他沉着声音问，听上去不太友好。
布鲁斯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神色有一瞬间的懊恼，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来那副样子。
“去拉撒路之池一趟，”维吉尔没隐瞒他，“顺便带小朋友解决点心理问题。”
他偏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面色更沉的布鲁斯。
“我保证不让他出意外。”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布鲁斯想说点什么，但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点无力地垂眸。
“……你也注意安全，”他憋了很久才开口，开了个头之后似乎更顺利了一点，“也有人担心你的安全。”
维吉尔有点惊讶地笑了一下。
“当然，当然，我也会注意安全的，”他顿了顿，跟一向以严肃著称的蝙蝠侠开了个玩笑，“您也会担心我吗？”
布鲁斯这次倒没沉默很久。
“是的……我担心你们所有人。”
他的语调依旧很沉，但维吉尔却听出几分柔和，有点像当时会议尾声蝙蝠侠说话的语调。
他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了，站在训练室外才转过身看着面色依旧严肃的布鲁斯。
“谢谢关心……哦，我是说，我有点想不到，真的，”维吉尔试图组织语言来应付这个和托尼截然不同的富豪英雄，“我以为你看见我会像看见超人……警惕、戒备、随时准备把氪石送进我心脏里。”
他耸了耸肩。
“毕竟我知道……我的形象似乎还挺危险的。”
布鲁斯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钢蓝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维吉尔原本还在说话，跟他对视了几秒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布鲁斯有些不解地用眼神询问他。
维吉尔摆手：“没事，韦恩先生……我只是回想起一个笑话。”
杰森一直跟他吐槽蝙蝠侠面无表情地看人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八百万美金一样，让他有时候忍不住想往他高挺的鼻梁上砸上一拳然后把一箱子钱扔到他面前。
他还说以前哥谭的罪犯就喜欢这么打嘴炮。
一边喊着“我下次要把你揍出鼻血然后抢了哥谭银行把所有纸钞扔在你脸上让你看看你今天揍的是谁”一边被蝙蝠侠重击。
维吉尔只是突然觉得这或许会是蝙蝠侠的面具会把鼻子遮住的原因。
“好吧，我不开玩笑了……”
他刚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他只是又想起杰森跟他吐槽过哥谭的罪犯居然能齐心协力把蝙蝠侠的嘴推上全哥谭最想接吻的嘴唇的第二位。
顺带一提，第一位是布鲁斯·韦恩。
杰森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荒谬了，吐槽的时候语调都很不可置信，还说那群罪犯是脑袋里进水了都变成了蝙蝠侠深柜。
提姆当时也一脸难以直视的表情。
蝙蝠侠深柜。
在哥谭听起来也正常。
杰森然后顺理成章地吐槽蝙蝠侠的制服设计——包括但不限于刚好能露出全哥谭最想亲吻第二位的嘴唇和两个猫耳朵一样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耳朵尖尖。
不过提姆同时补充了蝙蝠侠的耳朵尖好像被很多罪犯吐槽过，原因却是没有哥谭气概。
在听的人都不理解“哥谭气概”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然，杰森不会忘记骂蝙蝠侠的罗宾制服——少年人的绿鳞小短裤。
红绿配色皮革，在夜晚的灯光里像正在指挥交通的红绿灯。
他还说自己在冬天差点被冻死，顶着寒风出去夜巡了两天差点在床上躺五天之后蝙蝠侠才做出改进。
“抱歉，”维吉尔第二次郑重其事地说，“我又想到一个笑话，我真的不会再笑了。”
布鲁斯现在看上去有点茫然。
维吉尔想起杰森无穷无尽的哥谭笑话，忍不住又偷偷笑了一下，咳了一声正色，敲了敲门，趁着达米安还在脱装备看向布鲁斯。
“这句话也送给您，”他说的是“我担心你们所有人”这句话，“有很多人也担心您。”
“所以还请您务必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毕竟蝙蝠侠最容易成为怒火倾泻的对象。
他看起来冷酷、无情，而且一直做着最坏的打算——加上他是那么固执、听不进话。
他有着看穿你的灵魂的技巧，能够一毫不差的透析你的能耐，而后，他深入利用这点——与此同时，准备着应急性的针对计划，“以防万一”。
基本上，他是个噩梦。
——无论对谁来说。
但他同时也是当事情不复常轨时你希望在你身边的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对一切都有准备，同时也是因为如果他站在你这边……你就知道自己站在了正确的一边。
他不会违背他那无可挑剔的道德准则，永远不会。
蝙蝠侠不只是哥谭所需要的英雄，他也是这该死的世界的安全网——虽然没人当着他的面这么承认过。
维吉尔笑了一下。
“毕竟——没有蝙蝠侠，我们可毫无胜算。”
第133章 禁止口是心非 你说你答应了什么？
达米安把拳套取下来扔在一边, 调整了一下护腕，从一旁的装备台上拿起一支飞镖，小臂随手一摆后转身离开, 擦着汗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他随手扔出的飞镖整只穿透镖靶，死死钉进背后的墙壁里, 尾翼还余劲未消地在空气中颤抖着。
正中靶心。
只是有点过于暴力。
不用布鲁斯解释他就知道达米安绝对是在生气。
“……您干什么了？达米安很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维吉尔仗着从达米安的角度来看他刚好被布鲁斯高大的身躯挡住, 小声询问。
只是他下一秒就了然了, “您不让他参战？难怪他会生气。”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抢答，只能看着他把自己拉开然后直直对上怒火冲天准备又一次质问自己的达米安。
“晚上好, 达米安，”他张开双臂给了达米安一个拥抱，“怎么这么不开心？”
达米安面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拒绝他, 只是在维吉尔放开他之后神色有点不爽地抬起下巴。
“怎么又来了？别老跟那只蠢得要死的大蓝鸟学些有的没的。”
他没有回答某个伤感情的问题。
怎么大家总是觉得他是被迪克带坏的？
维吉尔有点疑惑, 在达米安有点抗拒的眼神中拍了拍的头发，凑近他的耳边悄悄告诉他有秘密任务邀请他一起。
——虽然蝙蝠侠沉默地把所有单词都收入耳中。
达米安擦掉额头上的汗，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布鲁斯。
“你同意了？”
布鲁斯：“……难道我还能说不同意吗？”
达米安的神色一瞬间飞扬起来, 也顾不上还在和布鲁斯赌气了，像一阵旋风一样冲进训练室拿起自己的长刀和武器，又一阵风一样从两人身边经过飞进自己房间了。
但是布鲁斯话还没说完。
“……注意安全。”
他默默补充着后半句，目光从达米安摔上门后消失的背影上移开, 落在维吉尔身上。
维吉尔很自觉地保证“一定注意安全”。
布鲁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着跟他对视了两分钟，去会议室打印了一份资料出来递给他。
“这是刺客联盟的资料, ”他沉声说，“奥古家族一向多疑谨慎，内部有很多机关暗道, 你们在他们的地盘一定要小心行事，阿尔弗雷德一会儿带你们去武器库，我会给你们调一架飞机过去，应付不过来及时离开，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达米安正好气势汹汹地闯了出来，好巧不巧穿上了他在刺客联盟常穿的那一套黑色制服，长刀被他背在身后，腿部还绑了两把枪，目测斗篷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的装备。
他实在是太像很久之前那个刚从刺客联盟出来找到蝙蝠侠面前的达米安·奥古了。
“父亲，您比我想象的要矮上一些。”
那样骄傲、狂妄、不可一世。
布鲁斯呼吸都滞了一瞬。
维吉尔碰了碰他的手背，微微抬头对上他有些凝重的目光。
“别担心，”他缓声说，“达米安已经改变了很多了……这都是您的教导。”
布鲁斯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垂眸看向身形逐渐长开的达米安。
达米安现在心情好得快能上天了，没注意到布鲁斯神色的一瞬僵硬，还兴冲冲地跟维吉尔展示他的新装备。
阿尔弗雷德给他做的，原来那一套早就已经不能穿了，现在或许还在蝙蝠洞展示柜里，也可能在达米安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管家总会收拾好他们的物品。
“走之前去武器库一趟，爆破性武器……都可以，自己多选点惯用的，”布鲁斯语调很平淡地说，“把你当罗宾时候的多功能腰带也带上。”
达米安睁大眼睛看着他，半晌后有些不可置信地欢呼一声，拉着维吉尔就往大厅去找阿尔弗雷德。
他反正不会承认因为自己回来之后一直在跟布鲁斯吵架还没来得及探索基地。
“达米安少爷、闪烁少爷，”阿尔弗雷德已经在走道尽头等他们了，“……这边走。”
维吉尔注意到他给自己加的前缀，朝阿尔弗雷德望去，恰巧对上老管家温和包容的眼神。
他笑了一下，没问什么。
“这套衣服还合身吗，达米安少爷？”
阿尔弗雷德为他打开武器库的门，把他的多功能腰带递给他，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很合身。”
达米安接过自己当罗宾时的腰带，在门打开的一瞬就在各种各样的武器中转来转去。
“达米安少爷变了很多，”阿福欣慰地说，“我知道这都是您的功劳，闪烁少爷，我这把老骨头真该对您表示感谢。”
维吉尔靠在门框边，没有进去挑选武器的意思，只是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各式装备之后专注看着达米安的背影。
“这都是我该做的。”
阿尔弗雷德却不太赞同。
“没有什么是谁该做的，闪烁少爷。”
维吉尔短促地笑了一下，看着头发花白的老管家，目光温软又柔和。
“但总该有人去做一些事，”他顿了顿，“就像您，也像韦恩先生……大家都承担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阿尔弗雷德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向补充完军火库正向他们走来的达米安。
“我毕生的心愿就是老爷和少爷小姐们都好好的，只是目前来看似乎不太能实现，也只能让这把老骨头再坚持久一点了。”
维吉尔看着达米安兴致勃勃地展示自己带了些什么东西，感慨他把自己武装成了一个行走炸药库之后也笑了笑。
“他们可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人。”
他是在接阿尔弗雷德的话。
布鲁斯恰好走过来，准备带他们去停机坪，又无辜被维吉尔重伤，只能礼貌地微笑着。
阿尔弗雷德：“您说的对，闪烁少爷，老爷和几位少爷小姐都不是什么喜欢安生的性子。”
布鲁斯忍不住哀怨地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
但蝙蝠家食物链顶端的老管家总是能无视他们家老爷的各式眼神，跟在他们身后到了停机坪。
“战机有隐形模式和雷达屏蔽，起飞后自动开启，配备了自动驾驶功能，我还准备了一些可能会用上的东西……”布鲁斯顿了顿，“无论是谁，都一定要注意安全，好吗？”
维吉尔站在梯子上，比布鲁斯还要高点，于是弯下腰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们会的，你们的行动也很危险……您也要注意安全，”他在布鲁斯有些惊讶的眼神中脱身，又给了阿尔弗雷德一个拥抱，顺便亲了亲他的侧脸，“下次见，亲爱的阿福，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吃上传说中的小甜饼。”
阿尔弗雷德惊讶地笑了起来。
“下次我一定为您准备。”
“那就一言为定了。”
维吉尔招呼已经兴致勃勃坐上主驾的达米安跟两人道别。
达米安有点不情不愿地从窗户里探出个头看着他们和才知道消息急匆匆赶来的迪克。
“Oh……愚蠢的迪基鸟，”他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再见，阿福，照顾好我的朋友们。”
阿尔弗雷德绅士地点头，来迟一步的迪克又给了维吉尔一个热情的拥抱，碍于达米安坐在驾驶位只能遗憾地放弃，十分担忧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不用你担心，迪基鸟，照顾好你自己吧。”
达米安的语调依旧那么讽刺，迪克却听出了他的关怀，扒在窗户边眼泪汪汪地看着眼中一瞬长大的弟弟，让达米安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达米安虽然对他的担心很受用，但依旧十分嘴硬骂了一句，目光落在被维吉尔一个拥抱杀之后一直沉默着的布鲁斯，“至于，父亲……”
他顿了一会儿，把探出来的头收回去。
“您也小心行事……超人不好对付。”
“我会的，你们也是，”布鲁斯沉声，“……平安回来。”
维吉尔关上舱门，把驾驶位的达米安劝去副驾，启动了战机，在他们的目送中从打开的穹顶中升入天空。
“看来闪烁少爷更喜欢我一点，”阿尔弗雷德笑着说，“老爷似乎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阿福……”布鲁斯对老是催促自己把维吉尔认回家里来的管家相当无奈，“求你了，别说了好吗？看在我明天就要执行任务的份上，能给我做一盘小甜饼吗？”
“哦，当然可以，”阿尔弗雷德心情愉悦地答应了，“随时为您服务，迪克少爷要来一盘吗？”
“当然！”迪克语调轻快地回答，“话说布鲁斯，他们这次任务是要去哪？”
“所以我们这次秘密任务去哪？”
达米安坐在副驾，目光从穿越的云层上掠过，语调稀疏平常地问。
维吉尔耸肩，把速度挂到最大。
“拉撒路之池。”
他和布鲁斯同时说出答案。
迪克差点平地摔了一跤，难以置信地盯着一脸平淡的布鲁斯。
“拉撒路之池？！你居然能同意让他们去那种地方？！”
布鲁斯神色不改。
“该准备几小时后的作战了。”
达米安收回目光看向维吉尔，很久之后才嗤笑了一声。
“拉撒路之池——倒是很久没回去了。”
维吉尔注视着定位，一心二用地回答他：“正好回家探亲不是吗？”
他想到那一汪绿色池水下有着什么，也没什么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但他的语调很轻快，就像得知学校放假一天去春游的学生。
“别总苦着一张脸，达米安，这可是个拯救世界级别的任务。”
“你也知道我不会和你开玩笑。”
第134章 刺客联盟与四代罗宾 你是真正的战士……
这是维吉尔第一次回中东。
当然, 也是达米安从刺客联盟离开之后第一次回来。
两个时隔多年终于回到可以说是老家的青年走下战机，对着漫天黄沙感慨了一秒布鲁斯在他们战机上装水的行为真有先见之明后面面相觑。
“So……”达米安把兜帽拉上遮挡差点吹进眼睛里的沙尘，语调冷静地开口, “你知道刺客联盟大本营在哪吗？”
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没开始出言嘲讽真是个奇迹——维吉尔也这么认为。
虽然刺客联盟具体的地址就连蝙蝠侠也不知道，而且传闻中他们的入口一直在改变, 但整个基地的位置在维吉尔眼中却一览无余。
深绿色的雾气笼罩在沙漠上空, 隐隐有向四方流泻的趋势, 但被无形的屏障固定在了方寸之间。
维吉尔微微皱眉，回头看了一眼蝙蝠特制战机, 收敛了所有的魔法波动谨慎地前进了几米，绕着视野中雾气的边缘走了两步。
没有任何反应。
他往远处扔了个魔法。
金色的魔法光芒在漫天沙尘中分外显眼，几乎实质化的雾气忽然躁动起来，张牙舞爪着意欲冲破屏障。
又一个魔法禁区。
他眯起眼凝视着雾气的流动, 辨认出拉撒路之池的所在地, 转过头看了看一脸无所谓抱臂等着他做出判断的达米安，侧耳听着屏障之内的动静，片刻后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巡逻换班间隔是45分钟, ”达米安看了一眼时间，“如果没变，下次换岗还有19分钟，加上空档我们还有24分钟。”
维吉尔知道自己带上达米安果然是正确的决策。
“有防备松懈的地方吗？”
达米安回忆了一下。
“我当初应该是从西南离开的, 不过现在多半已经加强了戒备。”
维吉尔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的脑回路第一次在此刻这么同步。
他没有丝毫犹豫，露出一个张扬又肆意的笑容后一锤定音： “我们就走西南。”
他掷出长枪, 金色的枪杆如迅疾的闪电从眼前掠过，落入远处的沙丘中，落地时发出一阵嗡鸣, 激荡起的沙尘几乎遮挡了他们所有的视野。
维吉尔站在枪尖落点几米开外的地方，伸手一握，长枪微微震颤着，最后从露出全貌的石门上抽离回到他手中。
“你已经准备好硬刚整个刺客联盟了？”
达米安一手摸上多功能腰带，兜帽之下那双深绿色、如捕猎者般的眼睛微微眯起，语调饶有兴味地问。
维吉尔瞥了一眼他拿在手里的爆破弹。
“亲爱的达米安，你可也不像准备秘密潜入的样子。”
达米安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我当初能毫发无伤地从刺客联盟离开，自然也从来没有害怕过他们。”
“所以说你还是从刺客联盟离家出走的？”
维吉尔看着达米安姿态随意地把爆破弹扔了出去，动作轻巧地后退了几步，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轻飘飘地问。
达米安还以为他说了什么战术安排，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最后失去兴致地在门破开一个洞后率先冲进去。
“刺客联盟那些人都太弱了，不配做我的对手。”
他抽出身后的长刀，动作华丽地从向下的台阶上一跃而下然后扭转身体，刀锋划过两侧几个巡逻队员，最后在身前一抹，轻巧地蹲身落地。
维吉尔老老实实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来，看着楼梯上横七竖八躺着、还剩一口气的人叹了口气。
但他没有说任何劝阻的话。
他蹲下身探了探他们微弱的鼻息。
达米安出刀很快，你甚至看不见他的刀刃，只能看见一闪而逝的银光与一切结束后滴着血的刀剑。
狠辣、冷酷、一招致命。
如果不是因为中途离开刺客联盟到了蝙蝠侠身边，他会成为塔利亚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刺客联盟的顶级杀手。
他是刺客联盟极倾心血的产物，具有极端的父权和强权色彩。
四岁徒步沙漠，历经无数充满血色的训练，名家大师在他眼中如同尘埃，用完就沉入大海，不过是受训经历中不值一提的沙砾，达米安完全形成了强者独尊的价值观。
他能够服从维吉尔也并不只是受到魔法的影响，其中还有很多更加复杂的原因。
维吉尔只是注视着他。
——在他出生的地方注视着这个桀骜自大的四代罗宾、刺客联盟的心血之作。
其实他们总是很容易忽略达米安现在也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并不是说他有多么年幼，多么值得关怀，自卫军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没成年，在很久之前是连各方势力预备成员都算不上的超英预备役。
只是他成长得太快，不仅仅是他的身形，更是他内心那些不为人知的想法。
他一直在遭受挫折不是吗？
从无所不能的、强大的“侦探”形象的破灭、家庭的矛盾、与父亲观念的冲突、兄长的骤然离去——甚至与他有关、家族的分崩离析各自为政、超人的改变……
而现在，他又站在了一切的起点。
刺客联盟——这个给了他生命、知识、技巧、血性……以及恐惧的地方。
维吉尔没有说“不要杀人”之类的话，他甚至没有对他的行为发表言论，只是走近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选择了与达米安同行，就已经做好了百分百相信他的准备。
不仅仅作为这次行动的临时队友，更是作为一位血缘相连的兄长。
他相信达米安会处理好一切问题。
他是那样坚定、强大。
“走吧。”
刺客联盟除了拉撒路之池，还另外有一处相当了不得的地方。
即使维吉尔在感知到里面都是什么之后根本不打算主动带达米安去，但也总有其他人会蹦到他们面前解开这个隐藏多年的秘密。
达米安握紧自己的长刀，走在维吉尔身侧的位置，目光如猎鹰般在四周逡巡。
达米安，维吉尔必须承认，他是一个纯粹的战士。
比任何人都强大的战斗本能、千百次训练中锤炼出的本能与反射、对周围敏锐的感知、能动手绝不多废话的狠绝、不胜不归的血性与锐气。
他就像手中那把一往无前、不可摧折的长刀。
维吉尔也曾经是九头蛇培养的武器——或者说，现在依然也是。
他和达米安本质上是一种人。
但他却知道达米安却比他更胜一筹。
达米安·韦恩，他没有任何的外力帮助，是从小就被洗脑灌输各种极端理念还能保持独立思考的、很酷的天才男孩。
这才是维吉尔从一开始对达米安的态度与他人都不同的原因。
他们从相似又不相同的过往中走来，灵魂浸满将自己淹没的血色。
即使达米安不曾知道维吉尔的过往，也没有从父亲或是几位兄长那里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但他却在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情况下与维吉尔惺惺相惜。
他们的灵魂在两人无从得知处共鸣。
两人的前进几乎没受到什么阻碍——毕竟又从各种角落里跳出来的刺客都直接被侦查技能能超额打出150分的达米安挡回去了。
维吉尔甚至没帮上什么忙，只有反复进行把自己的长枪投出去、又把它收回来的行为。
“你讨厌这里吗？”
维吉尔安心地当着被勇者保护的公主，随手把长枪扔了出去穿透某个刺客的肩膀，压腰高抬腿把他扔过来的暗器踢回去，冷不丁问了一句。
“讨厌？”达米安好像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东西，用刀柄敲晕了面前的几个刺客，“这里曾经是我的家。”
但他没有说自己现在是什么态度。
或许他仍然对当初有意输给他让他离开这里的母亲怀揣着一丝幻想，虽然也只是或许——维吉尔没有听过他内心在想什么。
在刺客联盟的大本营，刺客们总是前仆后继地捍卫着他们的荣光，就像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商品，面无表情地用着相同的招式突袭他们，在失败后干脆利落地自我了断——这也是达米安在之后转换策略改把他们敲晕的原因。
据维吉尔粗略估计他们从进来到现在已经敲晕了快百来个派来试探的小喽啰之后，终于有不是刺客联盟黑衣黑裤黑面罩统一装扮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面容英挺、带着浓浓东亚风情的女性从拐角处出现，站在了他们面前。
她有一双深绿色的眼睛。
塔利亚·奥古，达米安的亲生母亲。
达米安与韦恩家都截然不同的深绿色的眼睛就遗传自她。
“我亲爱的孩子。”
她这样称呼达米安。
“母亲大人。”
达米安态度称得上温和而尊敬地呼唤她。
但他们很快就陷入了沉默，近四年未相见的母子在幽暗的地洞里面对面站立，彼此都没有更多的话语。
一方已然站在了刺客联盟的对立面，一方依旧为了捍卫刺客联盟的荣誉而战。
“……你变了很多。”
这个让维吉尔一直暗自戒备的、神秘而强大的女刺客最终只是在漫长的无言后有些感慨地说，就像是和许久未见的孩子稀松寻常地叙旧。
“我很高兴看见你好的转变，达米安，”她温和地说，达米安却握紧了手中的长刀，面露警惕地盯着她，“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回到刺客联盟。”
塔利亚补充了后半句话。
维吉尔没有动作，枪尖血液滴落的声音在这方寂静的空间里分外突出。
他只是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女人。
塔利亚·奥古。
刺客联盟的核心成员。
——在另一侧的九头蛇基地。
那时他的母亲也还活着。
第135章 韦恩与奥古与异教徒 是亲人，但也是敌……
那时候的塔利亚与现在没有什么差别, 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的什么，只是穿上了研究人员的白色制服，站在厚厚一层防弹玻璃外,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赛琳娜也在实验室外。
她们站在一起，像耀眼而危险的两朵玫瑰。
塔利亚对他很感兴趣, 她敲了敲玻璃, 在维吉尔转动眼珠看向她时笑了起来。
“真是完美的作品, 赛琳娜，如果不是你告诉我, ”她凑近了点，鼻尖几乎贴上玻璃，“我不会相信他只是一次尝试的产物。”
赛琳娜还拿着数据记录本，目光大部分落在一旁的仪器显示屏上, 记录下实时情况后看向维吉尔。
“我也很惊讶, ”她语调很平静，“但你也看见了，他依旧存在一些不该有的缺陷。”
塔利亚惊讶地笑了起来。
“你是说情感？别这样, 这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缺陷，只要训练够严苛洗脑够频繁，他会成为九头蛇完美的武器。”
赛琳娜不以为然，合上记录本, 偏过头注视着塔利亚。
“你的进展怎么样？”
塔利亚有点为难地抵着唇，“达米安倒是一切都好，只是另外那些试验品真有点不堪入目, 畸形、退化、智商低下，我都不愿意叫他们‘蝙蝠侠的儿子’，雷霄·奥古真该请你过去帮忙。”
赛琳娜语调淡然地拒绝了她隐晦的邀请。
“我有一个儿子就够了。”
塔利亚搭上她的肩膀。
“亲爱的, 我也是一样，毕竟血脉这种事……在精不在多不是吗？”
“雷霄·奥古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塔利亚笑容灿烂：“他干什么从来没经过我的同意，我做什么也可不需要他的意见。”
赛琳娜也微微一笑：“你可真是个绝情的女人。”
塔利亚不太同意她的说法。
“你知道，我在刺客联盟就像你在这里……情感对我们来说都过于无用，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住属于自己的权利。”
赛琳娜偏了偏头，隔空描摹出维吉尔的脸部轮廓，目光微微柔和下来，但口中的话语却在赞成塔利亚。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赛丽。而我们的孩子……”塔利亚那双深绿色的眼如猎鹰般紧紧注视着维吉尔，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也将在某一天相遇。”
“毕竟你知道……即使天各一方，他们也是无可指摘的血缘兄弟，并肩作战将是他们刻入骨血的使命。”
塔利亚说的没错。
他们终将并肩而战——即使一同站在生身父母的对立面。
维吉尔抬眸看向她。
这个如同雌鹰般的女人摧毁了雷霄·奥古的统治，接过庞大而神秘的刺客联盟，将世界变成她的棋盘，隐秘而高高在上地操纵着一切。
她是犯罪之王的女儿，体内涌动着罪犯的鲜血与最原始的、统治世界的野望。
塔利亚现在注意到了他。
“亲爱的达米安……我很惊讶，”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维吉尔，“你会带着你的朋友一起来到刺客联盟……我以为这里只是我们的家。”
达米安神色很平淡。
“母亲，我不否认您养育了我，但那只是为了让我领导刺客联盟，您和雷霄用了一年的血腥岁月训练我，只是为了让我引领奥古家角逐权利、统治世界。”
他作出战斗的姿势。
“但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了，”他定定地注视着塔利亚，“我不再是一名奥古，而是一名韦恩，是罗宾——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您在看着我离开时所希望的，父亲和我的兄弟们拯救了我，指引我光明，教导我悲悯、宽恕、为众生谋求公义，不让恶魔有机会将我们拖下深渊。”
塔利亚笑了起来。
“即使你的‘悲悯’与‘宽恕’让你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又让你的父亲深陷险境？”
达米安不为所动。
“我犯了很多错，我不会否认、也不会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我会为自己赎罪，母亲。”
“既然如此，达米安，”塔利亚神色冷了下来，“我们就没什么可说了。”
他们同时出刀，闪着银光的刀刃在空中接连碰撞，金属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维吉尔没有参与他们的对决，塔利亚铺天盖地的人蝠军团从洞穴中涌出，全都朝他涌了过来。
维吉尔执枪横扫，扫晕了一大片。
最快捷的方法或许是直接用声波震晕他们，但刺客联盟地下洞穴的构造直接堵死了这条路，他只能任劳任怨的当母子对决的外场保安。
看来塔利亚想建立自己王朝的说法不是什么大话，只是现在外面的形势让刺客联盟只能暂时蛰伏。
达米安一路进来虽然敲晕了不少人，但现在几乎可以说依旧是全盛状态，离开刺客联盟后又经受了蝙蝠侠的训练，在正义联盟也没放松过自己，现在和塔利亚对上也不落下风。
维吉尔看了他们一眼，在达米安与塔利亚的对决到了终点时也终于解决了绝大多数的人蝠。
“看来你的朋友也很不一般。”
塔利亚笑着说，和达米安最后把长刀架在彼此肩膀上，都没有更进一步，只是注视着彼此。
达米安“啧”了一声，“我的朋友不需要您来评判，母亲，既然已经是这种局势，我觉得您还是认输比较好，承认败给您的儿子并不是什么耻辱的事。”
“是吗？”塔利亚自信地微笑起来，身后逐渐出现另外一个身影，“胜负未分，达米安，我可没教过你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Heretic，你来了。”
维吉尔长枪一挑，在石壁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划痕，枪尖对准来人，与对方手中的双刃相交，刺耳的噪音攻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达米安看着来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面色逐渐由不虞变成了愤怒。
“我记得告诉过您不要试图用我的基因伪造这些侮辱你我甚至父亲的东西，您这是要撕毁我们之间的承诺吗？”
他强压着愤怒质问他曾敬爱的母亲。
塔利亚却有些怜悯地微笑起来。
“亲爱的达米安……瞧瞧你，过去了这么多年，依旧如此幼稚、莽撞、不明事理……”
她的目光落在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绿眼睛上。
一个怒火滔天、一个暗带嘲讽。
“既然你都知道奥古家族的目的是统治这个腐朽而愚蠢的世界，那么你就应该做好我们都有为了达成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亲爱的，你也是一名奥古、一名刺客——甚至是刺客联盟历代以来最优秀的刺客，你就该明白我的苦心谋划，站到我这边来吧……”
达米安难以忍耐，弯腰躲过刀刃后旋身踢腿，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压倒在地，双手持刃抵在塔利亚肩膀上。
“放了他——也别再利用他。”
他一词一顿地说，刀刃已经刺穿了她的皮肤。
塔利亚痴痴地笑了起来，绿色的眼睛如同一潭正在翻涌的池水。
“达米安，达米安……我最亲爱的孩子，”她一遍一遍重复着达米安的名字，甚至往前送了送自己的脑袋，多亏达米安及时挪开自己的长刀才保住她的性命，“你和他……今天只能活一个。”
维吉尔和那个复制体已经交上了手，达米安紧抿着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的母亲。
“……你进了拉撒路之池，”他的语调很笃定，“它侵蚀了你的心智，母亲。”
他转身准备加入维吉尔与异教徒的战局，塔利亚却双脚蹬地直接从地上站起，握住自己的弯刀从达米安背后袭击。
达米安感受到身侧刮来的劲风，握在手中的长刀却没有动作，只是脚步一顿后回头看向她。
“……塔利亚，”自从离开了刺客联盟，他就没有在这样叫过她，“母亲。”
塔利亚的动作一顿，握紧了自己的弯刀悬停在空中，只需要轻轻挥动就能割断他的血管。
但她没有更进一步。
她握紧刀柄的手微微颤抖着，瞳孔急剧收缩，仿佛有雾气在虹膜中流动。
“我始终认为您是爱我的，”达米安继续向前走，“即使您的愿望与我的愿望并不相同，即使您总是冷酷又残忍，即使我也不愿意承认‘爱’的概念，但我知道您曾经很多次去哥谭、也很多次私下派刺客打探我的行踪——只是拉撒路之池改变了你，母亲……我不愿意成为弑母之人，也不要让恶魔有机会将您拖入深渊。”
达米安握紧手中的长刀，却是挑飞了维吉尔的长枪。
维吉尔顺势退到一边，看向用弯刀支撑着身体、眼眶流血的塔利亚。
他说不清楚塔利亚究竟爱不爱达米安，也不愿意参透他们母子之间似亲似仇的关系，暂时没办法帮塔利亚解决巴巴托斯的影响，只是脚步一顿，向刺客联盟的更深处走去。
他有自己的事务要解决，达米安也一样。
达米安微微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复制体、自己的另一个“兄弟”，或者说——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语调竟然出乎异常的冷静。
“你的对手是我。”
第136章 复制体与拉撒路之池 0米跳台入水
“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 ”维吉尔的声音远远传来，“DNA加速生长、无数原型体快速衰老死亡甚至暴毙的产物，他是完全长大的你……只是他的意识更加类似于一小时洗脑就能替换的可取代物, 如果他说了什么让你火冒三丈的话，别太生气, 达米安。”
达米安跟异教徒搏斗了几个来回, 用长刀抵住他堪比钢铁的重拳, 扭过头冲他十分不满地大喊了一声。
“这就是你扔下我去那个该死的拉撒路之池的原因？！你该等我一起！”
维吉尔快步跑了起来，还有闲心跟他挥了挥手。
“我们的任务加起来才能拯救世界, 亲爱的，”他的俏皮话离去很远，“我不在这里才有利于你们兄弟交流感情不是吗？”
达米安脚步后撤，扭动腰部跳到他背后一脚蹬下, 旋即借力跃至空中给异教徒后脑勺重重来了一拳发泄怒气。
“你口中拯救世界的任务, ”他忍无可忍，“就是在这里当着母亲的面和我的复制体兄弟对殴？我下次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维吉尔听到了他的抱怨，但自己不用通讯器扯着嗓子说话他也听不见, 干脆没有回答，在心里默默给他道了个歉。
感谢他没有说自己这么诓他是迪克教的。
达米安向后一蹬滑步到几米开外，刀尖插入地面扬起一阵烟尘，跟摸上后脑勺的异教徒对视一眼。
“我是最完美的, 我是长大后的你，”异教徒怒声道，给达米安的下巴上来了一拳, “你只是个小男孩……你永远也比不上我！”
达米安一个后空翻落地，擒住他的肩膀，四两拨千斤向后一摔, 跳到他身上用长刀抵住他的喉咙。
“我可见过不止一个长大后的我。”
达米安语调冷冷，“你没他们可爱，没他们直率，甚至一上来就想揍翻你的兄长，母亲教你的不该是这些。”
“她教了我什么不需要你来置喙，”异教徒怒气满满地说，“我一直在她的身边为她服务、为她扫清障碍，你在哪里？你在该死的哥谭给该死的蝙蝠侠当该死的罗宾！”
塔利亚捂着额头跪在一旁，达米安回头看了她一眼，脑袋硬生生又挨了异教徒一拳，向旁跃起落在地面，活动了一下手腕又冲上前和异教徒缠斗起来。
“那不关你的事，还有，”达米安给他下巴上也重重来了一拳，“我不是小男孩。”
他看了一眼维吉尔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塔利亚，突然想起来维吉尔把他留在这里的真实用意，暗骂一声后边退边在多功能腰带里摸索，最终抓出一把麻醉针一股脑扔了过去。
他扔完麻醉针就直接开跑，侧头躲过异教徒投掷的各类暗器，在迷宫般的地下洞穴里穿行。
“闪烁，”他在通讯里呼唤维吉尔，“你是不是算计好了？”
他有点咬牙切齿：“我不去拉撒路之池。”
“……当然没有，”维吉尔似乎还在笑，“闪烁收到，注意安全。”
“拉撒路之池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别让我最后揍你一顿让你清醒过来，我想揍你已经很久了。”
达米安恶狠狠地威胁。
他按着通讯仪，在石壁前停留一瞬，蹲下身抚摸最底部与地面相连的地方，在感受到一个不易察觉的凸起后转了个弯。
“达米安，多相信我一点，”维吉尔也拐过一个弯，长枪抡过扫飞一大片，“就算刺客联盟炸了我都不会让你用你真的很痛的巴掌把我扇清醒的。”
达米安“啧”了一声。
他七绕八绕飞速转过很多个拐弯，在一堵泛着银光的金属大门外骤然停下，按亮一旁的指纹密码锁，输入自己的指纹后只听见冷冰冰的“No permission”紧接着还有让他眉心一跳的“Activate intrusion defense”。
在刺客联盟内部还安装入侵防卫系统？
四周的墙壁射出很多箭头泛着幽光的箭矢，达米安闪身躲过，还没站定又是下一轮齐射，只能以惊人的柔韧度扭曲着在箭雨中穿行，最后看着塌陷的地面一阵无话，半晌骂了一句之后用钩爪把自己的固定在大门上方。
箭矢落在地面和塌陷下去的地洞里，发出一阵“滋滋”声，同时冒出白色的烟雾。
“…达米安？”维吉尔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刚惊险地躲过从天而降的石头和能把人腐蚀成液体的毒箭，需要帮助吗？”
达米安挂在大门上方又一次按亮密码锁，语调生硬地说了一句“No”。
“我都听见了，”维吉尔又挑飞一个刺客，刹住脚步看向面前几乎冲天而起的深绿色浓雾，又看了一眼布满黄沙的地面，“菲德尔已经接入这里的网络，用指纹再开一次就行。”
达米安撇了撇嘴，却还是依照他的话直接按上指纹解锁界面。
“等等，”他看着屏幕的字样跳动为“达米安·韦恩，权限认证成功，允许进入”时眯起了眼，“你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指纹。”
维吉尔提着长枪上前走了两步。
“我以为那不重要。”
他听上去甚至有点委屈。
达米安嗤笑一声，收回挂钩轻巧落地。
大门向两侧打开的一瞬间向外喷涌出大量的白色雾气，达米安挥散自己眼前的白雾，踏入这个他第一次进入的禁忌之地。
这是一个冷冻仓。
大量的实验罐呈两列排开，连接着许多的管道，粗壮的白色隔温软管在地面交织错杂，最终向上又垂下，连接着一个一个注满绿色培养液的实验罐。
每一个实验罐里都有一个安静的、闭上双眼、仿佛在沉眠的达米安。
他们比唯一一个意识清醒着站在这里的达米安都更强壮、更健硕、更有力，也更容易操控、更忠心。
或许是冷冻仓里温度太低，达米安感觉身体有些发寒。
“你看见他们了吗，达米安，”维吉尔的声音从通讯对面传来，“恭喜你，你一夜之间可多了很多兄弟了，这可是一股强大的有生力量，你准备怎么安排他们？”
他说话的语调简直轻松的过了头。
就好像是达米安突然被很多流浪猫团团围住，他站在一边，对有点茫然的达米安说：“嘿，你现在有很多的小猫咪了，你准备怎么对待他们呢？”
但达米安内心隐隐的慌乱却被很好地安抚下来，他呼出一口气，带着温度的气体在呼出的一瞬间变为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