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 哪怕是有钱人,能买到性价比高, 价格还便宜的蜡烛, 谁会喜欢当冤大头?
程池砚:“前段时间, 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烟花还有气球一事不正是一个海外人士弄出来的吗?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人?”
“估计是的。”季凝不屑道:“不过是哗众取宠的玩意, 这帮人居然舍得花那么多银子。”
听说,有的富户开口了, 要是齐家能同许云帆弄来那些烟花气球,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古往今来, 这些奇异的玩意又有几个是便宜货?季凝没见过什么烟花,但出了国子监,不免还是听到了几嘴,对此,他很是不屑。
烟花再美,那也是转瞬即逝,哪能比得了一副字画有价值,也就这些肤浅的人才会舍得花大比笔银子去追求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了。
贺凡瞥了季凝一眼,暗道,季凝这人心气高,因为读书人的身份,傲得很,旁的人轻易入不了他的眼,季凝此人嫉妒心也强,最看不得其他人比他优秀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许云帆会做蜡烛,那么其他的东西呢?如果他再继续跟齐家合作,对我们几家可不利。”
郭书闻不屑道:“贺凡,你未免太看得起这人了吧,就算他是海外来的又怎么样,会做个蜡烛不代表他就会其他的,你们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贺凡:“不一定,他可是海外来的,说不定会的比我们多,咱们还是想办法把人招揽到这边来吧。”
对此,郭书闻不以为然道:“我说你就是想太多了,海外来的又如何,说不定海外那等地方比我们大晏朝还不如呢,要不然他做什么千里迢迢来我们这?要是他那地方那么好,他还不早跑回去了?既然他那地方不比我们大晏朝,他能会什么?说不定这个蜡烛不过是他用来养家糊口的祖传秘方罢了。”
闻言,贺凡不免动摇了,也许郭书闻所言不无道理。
这个许云帆就先放着吧,要是日后此人当真有本事,他们再拉拢也不迟。
……
回到萧府,萧霖立马派人出去打听了一圈,很快,云润店铺背后的东家是何来历,萧霖便一清二楚了。
云润店铺的东家居然是一对村里来的夫夫,萧霖只觉得不可思议,既然是村里来的,大伯还有爹爹又怎会与这样毫无交集的人认识呢?
萧霖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去云润店铺外头蹲点看看,哪知,这一蹲,萧霖便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秦斐俞,他又敬又恨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云润店铺?
难不成他是来找自家大伯的吗?
萧霖怔了很久,他对秦斐俞的感情太过复杂,因萧衡之之故,他恨秦斐俞,恨秦斐俞眼瞎,居然敢甩了他堪称大晏朝第一门面的大伯,这不是眼瞎是什么?
对于作为日后要踏入武官之列的萧霖来说,秦斐俞是他心目中最敬佩的人物之一,是他的眼中遥不可及,引领他前行的英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伤害了他的亲人,将他的大伯给甩了。
萧霖对秦斐俞恨的要死,但也因此难受得要紧。
在看到秦斐俞时,萧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是什么呢?
萧霖冥思苦想之下,突然就想到了秦润。
不想时还不觉得,一想之后,萧霖才发现,秦润与秦斐俞相似的样貌,还有见到秦润时,萧衡之的恍惚、走神。
萧霖似是窥见到了什么,待他寻到苏晏时,萧霖并未提起萧衡之,故作想起什么似的,随意来了一句:“爹爹,你知道吗,之前在清陵县,我在那看到了一个哥儿,说来,这个哥儿也是倒霉,居然长得与秦混账有六七分相似,爹爹,你说这人是怎么长的呢。”
苏晏正查看账本,之前萧霖说的那些可有可无的所见所闻,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当一回事,随口敷衍应一声就完事,可在听萧霖不经意的说到此事时,苏晏一顿,状似不经意的问:“你见过这样的人?没看错吧,不过世上有几个长的相似的人,不足为奇。”
大哥说了,秦润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萧霖这个年纪又是守不住秘密的,脑子好像也不怎么灵光,从小就经常被他奶奶套话,苏晏更不敢告诉萧霖你还有一个堂哥这件事了,只要萧霖知道了,这个大嘴巴,明儿,不,估计就今晚,大概秦润这个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而是人尽皆知。
萧霖眉毛一挑,吊儿郎当道:“见过,不止见过,我还揍了他一顿呢,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他倒霉,像谁不好,偏要像秦混账,被打也是活该。”
“什么?”苏晏一惊,嚯的站起身,“你怎么把人打了?”
“小爹爹,你这么惊讶做什么?”萧霖别有深意的问道:“他是什么人,难道我还揍不得了?”
苏晏自知自己失态,转而训斥起萧霖:“我跟你父亲还有你爷爷奶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无故动手打人?”
“怎么能算是无故呢,我不是说了,他长的招人厌,我看他不爽。”
“混账,你看人不爽,人家就看你爽了?你是不是找抽?从小到大,我们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仗着家世、身世胡作非为,不然家法伺候,你居然还敢动手打一个无辜之人?我看你是太久没被你父亲揍了,皮痒了是不是?”
苏晏是真的生气了,三个儿子从小就皮实,在萧家这样的家庭,有的事自他们出生便已是注定,三个孩子自小习武,苏晏真怕他们哪天不服管教了,混不吝的,反了天的连长辈都揍,因此,对于儿子的教育,他抓的很紧,可听小儿子今天这番话,苏晏不由暗道,有时候教育抓得紧了,但架不住好竹也会出歹笋,小儿子,难不成就是萧家这锅粥里的老鼠屎?
那可不成!
就算小儿子是老鼠屎,苏晏都得把他抽香了。
萧霖暗暗的观察苏晏,发现对方这会是真的生气了,但似乎,在这份生气的背后,还隐隐有份担忧。
“打就打了,谁让他长的那样,下次我见一次打一次。”
苏晏气红了眼,左右扭头看,可惜书房里并未有趁手的能打的人家伙,否则,他定要抽下萧霖一层皮不可。
苏晏气的头大,“胡闹,真是胡闹,你怎么可以因为秦润长的像秦斐俞就对他动手?你怎么敢?人家一个哥儿你也打?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走,今天我非让你爷爷收拾你一顿不可,不然日后你还不得无法无天了!”
萧霖被苏晏又训又扯,“爹爹,你怎么知道他是秦润?我好像没告诉你他叫什么吧!所以,爹爹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苏晏:“……”
他真是被气糊涂了!
居然犯了如此大的蠢事。
苏晏神色复杂的看着萧霖,暗道,他真是看走眼了,以为萧家最蠢的人应该就是他的小儿子,结果有一天他居然被这个蠢货给耍了。
……
大梨村。
许云帆今天忙的要飞起,昨天秦润跑了一趟小梨村,今天一大早,徐父给他背了两百个鸡蛋过来。
因为秦润去小梨村时说了几句话,徐家在小梨村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
徐父是个记恩的,食堂放假了,但云润店铺二楼的粉店每天依旧需要百来个鸡蛋,徐家自家的母鸡下的蛋倒是可以满足粉店的需求,这种下雪天,徐父倒是不用出去收购鸡蛋,但前天秦润让人帮忙传话后,徐父得知许云帆想要鸡蛋,他是二话不说,第二天走了二十几公里去了几个村收了两百个鸡蛋背到家,一双脚冻的几乎没有知觉。
许云帆制了一个手摇搅拌器,打了几十个鸡蛋放到木桶里,将搅拌器放到桶里后,上下滑动搅拌器上头的滑动滚轮就可以打蛋了。
在搅拌器快速滚动的过程中,许云帆不断往桶里加入白糖,打了小半个时辰后,将其打发成奶油状就可以了。
许云帆将其装入模具中送入院子里的烤窑中烤制,在这个过程,他又准备蛋黄酱。
秦润几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许云帆不会生火,好在秦润出门前烧了一盆炭给他烤,许云帆拿来打火锅用的小锅在炭盆上制作蛋黄酱,在小蛋糕烤制好后,找了一个工具将蛋黄酱打去小蛋糕里,如此,爆浆蛋黄派就做好了。
在第一炉蛋黄派做好后,秦润几人很会挑时间,在蛋糕还热乎刚出炉就正好回来了。
许云帆一度怀疑几人就是偷懒去了。
“哇,父亲,你在做什么呢?好香呀!”小宝在院门口就闻到了香味,扭动着从秦斐俞怀里下去,“小爷爷,你放我下去。”
小宝一落地便跟着秦安秦慕往许云帆那儿跑,三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一旁簸箕上鸭蛋大的小蛋糕,“呀,原来是香香的小面包呀。”
云润店铺里也有小面包卖,但那些小面包哪有刚出炉的蛋黄派香!
一个是用面粉和鸡蛋做的,一个是纯鸡蛋和白糖做的,毫无疑问,自然是后者更香了。
“哥夫,这些小面包我们可以吃吗?”虽然很想吃,面包也是许云帆做的,但他们不会理所当然的不问一声直接拿。
许云帆看小宝实在太矮,拿了一个递过去,“这是小蛋糕,跟面包不一样的,你们想吃就吃,不过不能吃太多,只能吃每人两个知道吗,不然今晚吃不下晚饭了,哥夫做的多,可以留一些给你们当零嘴。”
这话,秦安听了高兴,一口咬下去后才发现蛋糕里还有更好吃的酱,当下小家伙更高兴了,一个转身对秦润两人喊起来,“大哥,爹爹你们快来,哥夫做好吃的了。”
许云帆抬头看走近的两人,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往蛋糕上飘一眼示意秦润他们吃,“尝尝看味道如何?是甜了还是淡了。”
秦润拿了一个给不好意思伸手拿的秦斐俞,“爹爹尝尝看,云帆做的东西可好吃了。”
秦斐俞以为许云帆做这些给孩子吃的,他不好意思吃孩子的东西,刚想拒绝,许云帆好像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岳父尝尝呗,给个建议呀,这样我才好改进。”
既然许云帆都这么说了,秦斐俞接过蛋糕咬上一口,那双像极了秦润的狭长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那模样,像极了餍足的可爱猫猫。
秦斐俞跟绝大多数哥儿一样,喜甜,爱吃甜品,但他以前常年在塞外,塞外的条件艰苦,不比京城,秦斐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甜点吃,以至于他对甜点更是念念不忘,后来回京后,秦斐俞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私底下没少买甜点吃,但许云帆做的甜点,他是第一次吃到,但不得不承认,这玩意确实好吃。
看秦斐俞两口一个,许云帆不用问就知道他的意见了,秦润笑笑,一口气连吃了四五个才放慢速度,“云帆,这就是你说的蛋黄派吗?”
“嗯,怎么样,好吃吧!”
秦润猛点头,“好吃,很好吃,你打算做多少?我来帮忙。”
“哥夫,我们也给你帮忙,你做多多的好不好?”秦安吃了两个,哪怕还想吃,可哥夫说只能吃两个,他便懂事的不闹,轻轻晃着许云帆的胳膊,“哥夫做多多了,安哥儿可不可以带几个去跟大蛋他们分享呢?”
许云帆看了秦安一眼,宠溺的拿额头与秦安的额头顶了顶,“可以,我们安哥儿真棒,有好东西了还记得朋友。”
一边的秦慕看的羡慕,“哥夫,慕哥儿也棒了。”
许云帆笑起来,在秦慕额头上亲了一口,继续夸,“是呢,慕哥儿也棒棒了,哥夫真是欣慰得很,你们这大方的劲,真是跟你们哥夫我如出一辙呢。”
秦斐俞:“……”
许云帆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可是,不得不承认,许云帆对两个小舅子,疼的就跟疼弟弟儿子似的,也难怪平时安哥儿他们开口闭口都是哥夫。
小宝凑过来,来不及咽下嘴角的东西,奶声奶气又含糊不清道:“父亲,小宝也棒了。”说完,他扬起小脸想让许云帆亲他一下,可许云帆一改对两个哥儿时的温柔耐心,直接给了他屁股一巴掌,“去去去,拿上蛋糕过一边去,一个小汉子,整天跟父亲亲来亲去不像话。”
“父亲真坏!”小宝被气的直跺脚,既然父亲不亲他,他就亲父亲,反正都差不多。
小宝一手抓着蛋糕,一手撑在许云帆膝盖上,嘟嘴就往许云帆脸上亲,许云帆一笑,放下手里的工具,一把将小宝的脸蛋扣在手心,像母鸡啄米似的啪啪啪就亲了几下,笑眯眯问:“这样行不行了?”
“还要!”
“哟,小肥猪还会得寸进尺了是不是?”许云帆又笑着亲了两下,见小宝嘴巴要动,又往他屁股上招呼上一巴掌,“行了啊,你再叫亲,待会父亲把你亲掉一层皮你信不信?好了,跟叔叔们一边玩去。”
小宝得了亲亲,趁许云帆不注意,又抓了一个蛋糕,咯咯笑的跑走了。
三个孩子一回来,家里顿时热闹了不少,许云帆看了眼跑进厨房拿着菜篮子出来去摘菜的秦安秦慕,又看小短腿几乎跑出残影跟在两个叔叔屁股后边的小宝,不由得感叹,他家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乖这么懂事呢?
秦润找了两个矮凳子过来,一个给了秦斐俞,“云帆,这些要怎么做?你说我做。”
许云帆教了一遍,秦斐俞负责烤,秦润负责将鸡蛋打发,三人配合,两百个鸡蛋做一个下午就做完了。
得知许云帆做这些蛋糕是为了给自己带回经常,秦斐俞很高兴,比起送他金银珠宝,他更喜欢许云帆替他亲手准备的东西,礼轻情意重,讲究的不是贵,而是心意。
秦润拿了几个密封性极好的袋子出来把蛋糕装进去,“爹,这些蛋糕够不够?不够明儿我们再做一些,到时候你不方便带的话,咱们可以让人帮忙带。”
许云帆:“还有段时间才到过年呢,回去不必那么急,可以租辆马车回去。”
秦斐俞点了点头,“嗯,马车回去大概需要几天,骑马的话三天就到了,就是骑马的话下大雪了不怎么好受。”
“那我可以多做一点,润哥儿说,你还有两个小侄儿,安哥儿他们都爱吃这些,想必两个弟弟也是喜欢的。”
“对,还有父亲那边也要送一点,云帆,你说要不要给修泽他们也带点?”
“明儿做的多了就给他们些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那成,趁天还没黑,待会我去小梨村一趟。”
“不用去了,今早徐伯父过来的时候我就让他明儿给我们带来了,这会他估计已经在附近几个村把鸡蛋都收好了。”
许云帆今早拿到鸡蛋的时候就想过了,厚此薄彼要不得,给秦斐俞准备了,怎么也得给萧衡之也得准备上一份,之前不给秦斐俞,那不是没认人吗,现在认了,一碗水就得端平了。
“那就好,今晚我们吃什么?”秦润心情好,想到许云帆爱喝鸡汤,“不如我们炖汤喝?”
许云帆抬手看时间,“可以。”
秦斐俞在一旁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有商有量,不由得感到欣慰,同时又有点羡慕、酸涩。
后天,秦斐俞在秦润几人不舍的目送下,哪怕万般不舍,秦斐俞不得不强压下心中那份的不舍,踏上回京的归途。
他舍不得离开孩子的身边,但他不能因为孩子让家里四个长辈孤零零的,在其他同龄人儿孙绕膝时,他们却只有羡慕的份。
秦斐俞抱着秦润,“答应爹爹,明年我们一起过节好吗?”
第237章 第 237 章 生气
“好!”秦斐俞要回京, 秦润也很不舍,直到搭载着秦斐俞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秦润才抹了一把眼泪。
许云帆抱着小宝, “润哥儿, 别难过了,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明年我们就能去京城了。”
“我知道。”
秦润囫囵的抹着眼泪, “我就是不舍, 我不想送任何人离开,我宁愿是他们送我走。”
十八岁的少年郎,放在现代,有的人估计是恨不得离家远远的, 彻底的放飞自我,不愿再受父母的管束,但对秦润来说, 他人觉得厌烦的来自父母的念念叨叨, 反而是他奢求了数年的关切。
许云帆理解, 陪着秦润站着,最后秦润顾及许云帆, 赶忙把人带了回去。
冬季, 昼短夜长, 一晃神, 几天时间就过去了,秦润制定的年礼也由各个厂管事负责, 将其一一分发下去。
不得了哦!
这年头,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上工还有年礼拿的。
不过说来也是惭愧,他们村里人, 除了家里的汉子平时农闲到镇上找点零活干之外,妇人、夫郎没事基本都不会去镇上,他们虽没上工过,但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听说酒楼里的小二,平时逢年过节该上工时还是得照常上工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年礼的说法。
可他们如今所在的工厂有!
看看东家给他们的年礼,一块半斤的野猪肉,还有腊肠等,这些东西怎么也得值个几十文咧!
好几个厂,几百个工人,每人一份,东家对他们不薄啊!
村民们领取了年礼,一个个眉开眼笑,美滋滋的不行。
秦大娘秦三娘两家不是厂里的工人,管事自然不会给他们发年礼,秦家的年礼,只能秦润亲自送过去,因着秦水一事,秦润决定过去好好跟秦大娘聊聊,要是让其他人送去,秦大娘会怎么想?
至于方猎户那边,许云帆拍拍胸脯,示意方猎户家交给他了。
自许云帆提醒方猎户后,方猎户找方一聊了,正如许云帆说的那样,一听家里人要给自己说亲,方一都懵了,赶忙摇头拒绝:“父亲,我不想说亲,我才十八,不想那么快成亲。”
自从去镇上上工,方一才发现外面的世界与村里的生活不一样。
在食堂上工,他可以听各学子说着天南地北的趣事,他才晓得,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在村里,目之所及,不过寸土之地。
他不想就这么过一辈子,如果可以,他不想走方猎户的路,等存够钱了,他想带家人一起去京城看看走走,一旦成亲,这些愿望只会变成奢望。
方一:“父亲,我还不想成亲,现在我们家需要我。”
方猎户沉声说道:“父亲知道你还小,只是……你小爹爹还有两个弟弟是父亲的责任,不是你的,你不用将这些揽到自己身上。”
“不是的,父亲,他们一个是我的小爹爹,另外两个是我的手足,我如何能不管?”方一虽小,但他想的多,“我不想以后的媳妇跟我在这方面有分歧,而人家也没必要跟我一起承担本不该她们挑起来的担子,所以等方二方三他们大点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好好干活,日后有机会了出去走走,旁的没想那么多了。”
儿子的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方猎户自己经历过,他怕自己的催促会让儿子日后怨他,“既然你不愿,那就算了,明儿我去跟媒婆说,咱们也不耽误人家姑娘,现在咱们手头上有笔银子,我是想在秦氏那边买块地,以后咱们般过去,与润哥儿呢也好有个照应。”
对于方猎户的建议,方一却有自己的想法,“父亲,你觉得润哥儿他们会留在这吗?其他的我不敢说,明年,我估计云帆就会离开这,按照润哥儿疼他的劲,云帆离开,润哥儿肯定也会走的。”
方一这番话,方猎户听了,顿是歇了心思,也许这笔银子留着,日后他们去了京城倒也不用过的太过拮据。
第二天,方猎户去了小梨村找媒婆去了。
许云帆背着背篓过来时,方猎户正好满身是雪的从另外一条小道抄近路回来。
见到方猎户,许云帆几步跑上去,“方伯伯,你这是从哪回来的呀?”
方猎户在院外拍了拍身上的雪,闷闷的道:“别提了,我去小梨村找媒婆去了,这不去不知道,一去才发现人家还把我们方家当冤大头呢。”
“怎么说?”许云帆八卦之魂瞬间清醒。
原来是女方得知方猎户一家都在秦润手下工作,方爷爷方夫郎又是食堂的厨子,他们特意去打听过了,这当厨子的,一个月工钱可不少咧,怎么都得有三到六两,这不,都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呢,女方跟媒婆说了,这聘礼少于十两他们是不同意女儿嫁到方家受苦的。
方猎户当场就气了,十两银子?
他当初是没花什么聘礼就娶到了夫郎,但这不代表他对这个行情一点都不了解。
别人家的姑娘,聘礼一般也就是五两左右,怎么她家闺女就要十两了?
这人是镀金了还是镀银了?
说什么嫁过来受苦,好像十两给了她再嫁过来还受委屈了似的,方家没地这是事实,可没有地,他们日后买就好了,何至于这般埋汰人?
方猎户气呼呼的说完,许云帆笑道:“方伯伯不用气,反正日后也成不了一家人,没必要跟不重要的人计较。”
“你说的是,你小子今天过来有事?是不是还要上山?”
“不是。”许云帆从背篓里拿出年礼,“我今天是给你们带年礼过来的,就在我们家干活的人人人有份,你们家一家子都给食堂干活,除了方奶奶在厂里,你们都不在,所以我给你们送来了。”
方猎户一听人人都有份,拒绝的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这么多?”
许云帆笑笑不说话,把东西全部拿出来后,同方猎户约好哪天雪停了他们再一起上山看看。
方猎户二话不说答应了,那山洞所在的地方不算太远,听说最近山上有狼群出没,想来也是在别的山头,但说到狼群,方猎户隐隐不安,作为猎户,他深知到了冬季,有的狼群饿疯了是会下山袭击村民的,寻思一番后,方猎户将几间房间的木门给加固了一番。
……
今天的许云帆特别的高兴,但这种高兴在期待了一天,见到秦润一点表示都没有后消散的干干净净。
躺在床里边的许云帆双手环胸,正在生闷气中,头往里头撇着,秦润毫无所察,依旧翻动着手上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见秦润没注意自己,许云帆故意抬起头,然后再加两分重力砸到枕头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身边人故意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秦润的注意,他扭头看了许云帆一眼,许云帆傲娇的转过头,就是不给秦润看。
秦润满脸懵逼,他又干什么了?许云帆怎么生气了?
今天的许云帆似乎怪怪的,一大早就特别的兴奋,围在自己身边,似乎很好奇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事。
到了下午,许云帆又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再到洗漱时,这人一会耷拉着嘴角好像不开心了,一会又似乎开解了傻笑起来,急吼吼的让秦安赶紧生火,他打了满满一锅水就开始烧,而且今晚上床躺下的速度也特别快,这会莫名的又不高兴了起来,真是个善变的汉子。
不得已,秦润赶忙放下书,身子往下挪了挪,俯身过去在许云帆脸上亲了亲,“生气了?”
许云帆睁开眼看了秦润一眼,很老实的承认了,“当然。”
难道他不该生气的吗?
“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不管自己错没错,既然要哄人,先认错总不会错的,秦润拿脸贴了贴许云帆的脸,“不要生气了,你生气,我心肝都疼,听话,我们和好,不生气了。”
许云帆撅起嘴,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一只手扣在秦润的后脑勺把人往自己跟前压,同人接了个吻后,这才委屈的违心道:“好吧,我原谅你了。”
对秦润来讲,许云帆生气,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别人家的夫君生气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家夫君生起气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时时刻刻都想得到大人的注意力,你越不看他哄他,他就能越想越气,但你一哄他,说点好听的话,他就不生气了,很乖,很好哄。
秦润不问还好,他一问,许云帆藏起来的委屈顿时倾泻而出。
不公平!
许云帆只觉得胸口闷的难受,今天他十八岁了,可秦润一点表示都没有,甚至都没记起来,平平淡淡,好似对他来说,今天这个在他看来特殊的日子于他而言完全没什么不同。
明明秦润的生日,他费尽心思为他准备了那么多,到了自己……
不是许云帆幼稚,他知道,两个人谈恋爱,各自的付出,总有不对等不公平的时候,自己付出那么多,他不求秦润也做到这一步,但人在付出的时候,真的是毫无所求吗,哪怕秦润不能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给他准备礼物、惊喜,可能获得同等的情绪价值也是可以的,但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就连今晚的亲吻都是他耍脾气才得来的,他心心念念等着,期盼这一天的到来,结果它就这般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许云帆从没有渴望的迫切的想得到过什么,今晚他却特别希望秦润能够再重视他一点点。
就那么一点点,只要记起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就好。
可秦润忘了。
“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吧。”秦润将书放好,把被子拉起来了点,习惯性的伸手要把许云帆抱进怀里,以往每晚,无论是炎炎夏日的夜晚还是寒风呼啸的冬日,他们之间例来都是如此睡的。
但今晚许云帆却没主动的挪到秦润怀里,在秦润开口后,许云帆翻了个身,背对着秦润,嘶哑着声音道:“嗯,睡吧,你睡你的,我睡我的,赶紧睡吧,我很困了。”
秦润抬起来的手慢慢放了过去,“你不过来吗?”
“过去干什么?”
“我抱着你睡,以前我们都是这样睡的。”
“可我现在不想被你抱着睡了。”
秦润隐隐察觉到许云帆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云帆,你是不是还生气?”思来想去,也只有许云帆还在生气,所以才不给抱了。
许云帆现在委屈得紧,可他又好面子,活了二十年,自懂事起,他的生日,哪怕不特意大办,因着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哥哥表哥表姐都宠他,往年都是他们替他办的生日,无论是同辈还是长辈,没人会不记得他的生日,每一年都热热闹闹开开心心。
来到大晏朝,秦润是他在这儿最爱,最在乎的人,可就是这样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居然连他十八岁的生日都记不住。
许云帆的委屈、失落可想而知。
明明之前秦润比任何人都期盼着他成年,如今秦斐俞离开后,他是彻底被遗忘在山旮旯里了。
许云帆憋着一股气,明明心里不舒服,却死要面子的不想承认自己因为没有收到一份礼物,因为秦润记不起他的生日而生闷气,总感觉这样“小气”的自己特别的不男人,很幼稚。
许云帆不认为,成熟、幼稚是某个年龄阶段的人群所特有的东西。
就好比如,二十七八岁的人,说话不着调,心思单纯,但他顾家,细心,会顾及他人敏感的心思,如此,你能说他不成熟吗?
成熟的人又应该是怎样的?它明确划分的标准又是什么呢?
许云帆可以在某件事上的言行举止表现的稳重,也可以在某件事上表现幼稚,例如对秦润,明知,秦润哪怕与他在一起也享有绝对的自由,但对于那些与秦润走的过近的男人,他会感到嫉妒,会不喜欢,明知道这不应该,幼稚的像个孩子,是占有欲在作祟,可他就是不想改,做事完全不计后果。
所以他随心所欲的任由这些在他人看在幼稚的情绪肆意妄为。
许云帆嘴硬,闷闷的回道:“没有,你别问了,睡觉了,我好困的。”
秦润有心想再问问,奈何许云帆不配合,只能无奈的躺下去冥思苦想半宿都想不出自己哪里做错了或者说错话让许云帆不快了。
看来明儿要跟许云帆问清楚。
哪知第二天一大早,不待许云帆早早起床出门晨跑,急切的秦大娘便跑到院外:“云帆,润哥儿,开开门!”
上次因为秦水的事,许云帆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了那番话,那怕许云帆说的不是他们,但大家伙还是臊的慌。
秦大娘一家都没脸来找许云帆,最后还是秦三娘告诉他们,许云帆对秦水有意见,但他这人说了,他是对事不对人,加上秦老的一通敲打,秦氏的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顿时就散了。
第238章 第 238 章 半年之痒?
秦氏人知道, 许云帆说的对,身为生意人,作为东家, 他的顾虑不无道理, 他愿意最先聘用他们,不是他同他们亲, 非他们不可了。
虽说上头有个人管着多少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但只要他们好好干, 即使是管事也不能擅作主张开了他们不是,难不成秦润是个摆设不成?
不满管事上任的村民想通了,在村里遇到许云帆时,照样笑呵呵的同他打招呼。
秦大娘一家也是如此, 许云帆之前被喊到家里给秦三夫郎看过,如今已经九个多月的秦三夫郎快生了,秦大娘一家半点不敢松懈。
“起了起了, 秦大娘, 咋的了?”李六从屋里出来, 灵光一现,“是不是小三哥生了?”
“不是, 是方家那边出事了。”秦大娘脸色煞白, 似是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事, “云帆呢, 小六,你赶紧把云帆喊起来让他过去看看吧!方家那边遭狼了。”
闻言, 李六浑身一个哆嗦,不敢耽搁,赶忙转身去喊许云帆, 在秦大娘喊人时,秦润便醒了,只是许云帆雷打不动,明明昨晚还委屈的睡不着,现在是睡的香喷喷。
“云帆,云帆快醒醒!”
“干什么?”许云帆嘟囔了一句,闭着眼继续睡。
“秦大娘有事找,你快起来了。”
这时候李六也在门外喊,“少爷,快起来,方家人被狼咬了。”
秦润:“……”
这口口相传的事,怎么还越传越离谱了?
狼?
许云帆嚯的掀开被子,起床穿衣,速度快的干净利落,“狼?狼去到方伯伯那边了?”
“嗯,少爷,咱们赶紧过去看看了,再慢人都被狼吃了。”
许云帆:“……”
明明刚才还只是咬人,现在就把人吃了?
许云帆来不及多问,打开柴房门拿上弓,背上箭袋便跑了出去。
“云帆!”秦润追在后头,担心的要命,野猪跟狼终究是不一样的,况且许一他们又不在,秦润喊人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跑出去想跟去看看,可身后的秦安秦慕怕的直喊大哥哥夫。
秦润心慌意乱,只能回头,把小宝背起来,让秦安秦慕穿好衣服,一大家子往方家那儿赶。
几头狼下山的动静不小,狼嚎声把秦氏的人都引了过来。
方夫郎一家此时此刻被困在屋里,方猎户顶着门,大声朝外头喊:“方一,爹娘,你们千万别开门,快把窗户关好。”
“爹,我们害怕。”方二方三到底年纪小,家里来了狼,听到外头爪子抓门板的声音,一个个吓的小脸发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倒是方一胆子大一点,使劲顶着门,“二弟三弟不要怕,你们快去把床推过来,我们先把门顶住,你们不要喊爹了,父亲要是出来那就完蛋了。”
方猎户的弓箭都在柴房里,家里来的不止一头狼,而是几头,透过门缝,方一能看见,外头的狼饿的肚子都扁了,估计是饿疯了才会下山来,不巧的是,他们一家正好在山脚住着,要是他爹出去,能不能跑到柴房都得另说。
方奶奶推了一个柜子过来,气喘吁吁又怕又担心,“老头子,这可怎么办?”
“只能等。”方爷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这玩意记仇的很,老大要是不能把它们全杀了,日后它们还会来报复我们的。”
方奶奶抹着眼泪,听着厨房里哔哩吧啦的声音,估计碗柜里的东西不保了,“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
“等天亮吧!”
方奶奶看向窗外朦胧的夜色,“就是天亮了,大家伙能赶来吗?”
如今天气冷了,大家进厂的进厂,不进厂的窝在家里过冬,外头下着大雪,谁会过来?也不知道这破门能不能顶得住。
方猎户在房内急得团团转,他家离小秦家尚且不算近,距离秦氏那边的就更远了,现在让他冲出去,不亚于羊入虎口。
“夫君,有狼,我怕。”
方夫郎缩在方猎户身边,外头的狼抓一次门板他便哆嗦一次,一张娃娃脸惨白的可怕,方猎户搬来东西挡着房门,这才敢离开拿起床上的被子给方夫郎披上,“不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它们进来的。”
方夫郎害怕的道:“我听到家里的鸡叫了,它们肯定都被狼吃了。”
自方家得了第一笔工钱后,方爷爷便在镇上买了几只小黄鸡回来养着留过年,现在好了,全部便宜这些畜生了。
方猎户现在不心疼几只鸡,他只想天赶紧亮,秦氏的人赶紧发现他们这儿来了狼。
“云帆,你来了,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许云帆刚到院外,秦氏其他汉子点着火把也过来了。
“好,你们咋知道狼下山来了?”许云帆步履匆匆,不忘询问。
秦大树:“我爹听到狼嚎声了,就在方家那个方向,加之前段时间你们不是说大山村也被狼袭击了么?我爹不放心,让大家伙过去瞧瞧。”
许云帆紧了紧手里的弓箭,“待会到了那,你们将方家围起来,咱们拿着火把不用害怕,其他拿工具的就负责出手打,我就在院门口,绝对不能放虎归山。”
现在这群狼能下到方家觅食,若是不一锅端了,指不定哪天就得盯上他的猪、牛。
方家那边不时传来狼嚎声,过来的秦大娘等想去凑热闹又不敢过去的村民一直等到再听不到动静才敢过去。
此时天际已经泛白,漫天雪花纷飞,大家伙顾不上冷,裹紧身上的外衣往方家赶去。
等他们赶到时,秦氏的汉子已经把七头狼全部拉到院子中间,方家已经一片狼藉。
“云帆,这些狼怎么处理?”秦大右问道,说实话,到现在,他悬着的心还没落下去,双手都在发抖。
没办法,他太害怕了,可害怕之余又隐隐觉得刺激。
狼啊,这玩意他们只在老人口中听过,从未见过,如今不仅亲眼所见,他们还把其打死了,这事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许云帆扫了一眼凌乱的方家大院,方家人这会还惊魂着呢,“拿去镇上卖了吧,这狼皮虽然有的坏了,但多少也值点钱,到时候卖的银子,两成交由方家,咱们大家伙虽然是过来帮忙的,但这院子……咱们就意思意思,剩下的你们分了吧!”
“你呢?”秦大有问道,这七头狼,有三头是许云帆射死的,还有一头是他打死的,他们几个汉子,说来也是惭愧,个头大,但胆子着实小,狼扑过来时,他们不是怕的忘了动作就是下意识的后退,要不是许云帆厉声呵斥,只怕他们还收拾不了几头畜生。
许云帆一脚踩在狼身上,将自己的箭拔出来,“我不要了,你们看我这几箭下去,狼皮都坏了。”
秦大有不赞成道:“坏了就坏了,总比让这畜生伤人强,这不要可不行,这次,你可是出了大力气的,你就在家等我们给你送银子就成。”
许云帆拒绝不了,便也不再说话了,苍蝇腿再小也是肉,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秦大娘等人第一次见着狼,许云帆转身要回去,他们才刚到,秦润抱着小宝一把冲到许云帆面前,将许云帆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云帆,你没受伤吧?”
“没有,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留下看会?”
小宝指着死狼,“爹爹,看狼,我们看狼去。”
许云帆摸了把小宝的头,“那你们看去吧,我先回去了。”
“你不留下吗?”秦润直勾勾盯着许云帆,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许云帆摇头,笑意不达眼底,“没什么好看的,这玩意我见得多了,这么一跑,都出了一身汗,我先回去收拾收拾。”
秦润看着许云帆的背景,只觉得酸涩、委屈,又有些无所适从。
这是许云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他生气了。
哪怕许云帆强装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模样,但作为枕边人,秦润感觉出来了,也看出来了,从昨晚开始,许云帆就不对劲了。
他在生气。
令秦润感到无能为力的是,昨晚他想了那么久,始终想不到许云帆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一众人围着几头狼看来看去,秦安秦慕几个孩子还上去碰了碰,等看够了,大家伙又帮方家把坏了的院子补起来,该收拾的收拾,需要整理的整理。
许云帆回到小秦家,看着空无一人的家,一个人怔怔的看向日升的远山。
如果从没有期望,失望就不会这么大,这个道理,他终于真切体会到了。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昨天那个特殊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已经于事无补了。
让他一个大男孩开口跟夫郎索要生日礼物,那样的礼物到手了,貌似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况且,就许云帆的身份,从小到大就没跟人要过生日礼物,昨晚他不是没想过开口,只是,同秦润说自己没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所以他委屈生气了,这种事,让他感到羞于启齿,很是丢脸。
十几岁的大男孩也是要面子的,所以,这事,过了就过了吧,生闷气有个屁用,让夫郎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自我安慰后,许云帆打了一桶水,擦了一遍身子,这才上床睡回笼觉。
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做事了,许云帆备感伤心失望,需要好好睡一觉补偿自己。
“云帆,醒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
许云帆被摇醒时,堂屋里的桌子上已经摆好的饭菜,许云帆漱口洗脸吃饭时习惯性跟三个孩子说说笑笑,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他不会让这些负面情绪伤害到家人。
“润哥儿,你今天烧的排骨很好吃,很香。”许云帆给秦润夹了一块,继而又给秦安秦慕夹了一块。
秦润得了夸,高兴的给许云帆夹了两块排骨,“那你多吃点,那些野猪肉一部分我让人拿去分了当年货,有有几扇排骨和一些大骨筒骨之类的我留着了,到时候咱们可以拿来炖汤打火锅吃。”
“嗯,你看着来就好,对了,之前茶油厂里的茶油饼现在都放在哪?”
“放在后头装货的厂旁边,那些东西有用吗?”
秦润不知道茶油饼有什么用,但丢了他又觉得可以,像红薯渣这些玩意,许云帆都能让其变废为宝,也许茶油饼也有其他大用途呢,所以秦润没让人丢,而是全部放好收了起来。
许云帆喝了一口汤,“那东西确实有用的,回头让人把它削碎了装罐可以当洗头水使用,另外茶油饼也可以做成肥料,用其做成的肥料种田种地都可以。”
“茶油饼居然还有这些用处?”
秦润暗道,还好他没把茶油饼扔了,否则他得后悔死。
既然茶油果有这么大的用处,秦孙寻思着:“云帆,你说我们家那片山要是全部种上茶油树行不行?”
许云帆:“也行的,这玩意种一次,后面几年只需要打理好,其实就跟种果树差不多,柿子树咱们村虽然种的不多,但今年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卖不出去,最后也是烂树上。”
吃过饭,许云帆收拾桌子,秦润迫不及待出门去看他的茶油饼了。
许云帆收好凳子,拿扫帚将堂厅打扫了一遍,这才端起炭盆进到柴房看起书来。
童试不难,许云帆本不想做什么准备,他对自己有信心,以前他看过那么多史书,在书院时其实也看了不少,但家里一个人没有,他很无聊,只能看书解闷。
许云帆做任何事,一旦有心想去做,必定会全力以赴,认认真真去完成,哪怕看书也是如此,当他沉浸入知识的海洋时,一个时辰过去了,炭盆里的木炭只余下淡淡余温他都一无所查,直到面前的一只手压住了他即将翻页的动作后,许云帆才蹙眉不悦的抬头看人。
“云帆,你看多久的书了?炭都灭了,你不冷吗?”这盆炭用的是普通的木炭,秦润早上做饭时乘了炭火出来,出门前怕许云帆冷,加了两根木炭这才出门,哪知许云帆看的这么入迷,木炭熄灭了都没注意。
秦润抿紧了嘴,有点儿生气的抓了抓许云帆冻而不自知的手背,关心则乱,秦润的口气不免带上了些情绪,“手这么凉,你没感觉吗?我买给你的披风为什么不披上?要是发热了怎么办?”
许云帆与秦润而言,意义非凡,热的时候他怕许云帆热着,冷的时候,他怕许云帆冻着,如果他有那个条件,许云帆想要星星,他不会给月亮。
明明才发热过一次,许云帆怎么记不住教训?
来到小秦家这么久,这是秦润第一次对自己说重话。
虽然不算重,但比起以往的温声细语,在许云帆听来便已经是重了,“你在生气?”
秦润蹲下身抓起炭盆上的火钳拨弄炭盆里的火灰,好不容易从灰下挑出几颗要灭不灭的火星来,看样子木炭是加不了了,“没有,我只是在气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先回屋拿披风披上,我现在就去烧火。”
许云帆自知理亏,乖乖回屋多套了一件衣服,这才进了厨房,蹲在秦润身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看书就是这样,我不知道炭灭了,害得你回来又得忙,很抱歉。”
以前在家许云帆就是如此,一旦看书,如果家里没有阿姨在,他连饭都顾不上吃。
方才他看到了几道感兴趣的题目便看的入迷了,全然忘了要加炭,因为自己的疏忽,最后麻烦的还是秦润,许云帆难免有些愧疚。
秦润扭过头看了许云帆一眼,很快转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用来当易燃物的玉米杆冒出一股浓烟,这才从身后抽了几根细柴放上去,全程一句话不说。
很好,秦润生气了!
许云帆挪了一下屁股,“润哥儿,你生气了?你别生气啦,生气多不好,我错了,下次我改,今天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秦润还是不说话,自顾自的忙着,看都不看许云帆一眼。
见状,许云帆挠挠头,又嘴甜了哄了几次,可换来的全是秦润的沉默不语,全然把他的话当了耳边风。
许云帆哄的嘴巴都干了,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哄了,以前秦润都没有这样过,许云帆一下子有点慌,他甚少哄人,基本上都是其他人哄他的份,秦润脾气好,又疼他宠他,哪里舍得跟他生气,可如今秦润生气了,毫无经验的许云帆说的口干舌燥都换不来秦润除去沉默不语、面无表情之外的一句话,没办法,许云帆只能使出绝招了。
可就在许云帆伸手扣住秦润的后脖颈时,秦润却像是很反感,抗拒的将他的手推开了。
许云帆:“……”
第一次要亲亲被拒绝的许云帆心沉到了谷底。
秦润怎么可以这样?!!
许云帆压下去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许云帆气哼哼的冲回房间一个飞扑扒到床上故意碎碎念。
“你就欺负我!”
“还说什么一辈子对我好,结果就这!?”
“你就欺负我家不在这里,没有娘家可以回,所以你就欺负我,以前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都忘了是不是?明明都说好了,以后再怎么生气,你我都直说,谁有错的就改,不可以冷暴力,你答应过我的,可你没做到!”
“你这样真的太过分了,你言而无信,那我也可以,润哥儿,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这一次我是真的生气了,轻易哄不好了,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许云帆趴在床上,任由秦润怎么翻动都没用,要不是担心秦润担心,几个孩子多想,他才不会跑回房间,跑出去住一晚,秦润只怕得疯,许云帆深知凡事适可而止,过犹而不及。
在许云帆跑出厨房的时候,秦润就慌了。
他不是故意惹许云帆生气的,他只是气许云帆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么冷的天,开着窗,他就在窗前看书,身上还穿的那么单薄,秦润如何不担心?
自己那么担心许云帆,可许云帆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何生气。
秦润决定让许云帆长长记性,可他没想到,许云帆真的生气,联想昨晚许云帆就有些奇怪,秦润顿感不安,紧随其后追进房。
站在床边的秦润听着床上的人一声接一声的抱怨,不由后悔。
他想让许云帆改,大可直接跟他说,为什么要耍脾气?
之前秦大娘她们跟他说过,这夫夫还是夫妇结伴过日子,总会有点磕磕绊绊,不吵不闹是不可能的,秦润不以为然,结果,这才半年不到,他跟许云帆就闹上了。
他不想跟许云帆闹别扭,更不想许云帆不开心。
秦润苦笑,自己这是自作自受吗?
惹许云帆生气的是他,舍不得许云帆生气的也是他!
秦润坐在床侧,伸手碰了碰了许云帆,想把人翻过来,可许云帆暗暗使劲,“云帆,你别这么扒着,你翻过来跟我好好说话好吗?”
“不好,你出去!我现在很生气很难过,我不想见到你这个罪魁祸首。”许云帆说着,双手摸索着拉过被子盖住脑袋,瓮声瓮气道:“你说话不算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可你道歉道错了,你肯本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我错哪里了?”
“你错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说过多少次了,现在是下雪天,要注意保暖,可你没有,如果我不回来,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许云帆哑了,他沉默了好一会,“我不是故意的,让你担心了这是我的不对,我道歉。”
不是所有的道歉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这个道理,许云帆明白,他让秦润担心害怕了,这是事实,他道歉,这是他的态度的表明,秦润不想原谅他,这是秦润的自由,他又凭什么生气?
他生气的不是他的道歉秦润不接受,他生气的是,“你不原谅我,可以,但你对我使用冷暴力就是不行!我们是夫夫,你骂我可以,说我也可以,但你那样一副拿我当空气,很不耐烦的样子最伤人,换我那么做,你舒服吗?”
“对不起,我……”秦润自我反省,发现自己有点过分了,“我不是想对你使用冷暴力,我就是想让你长长记性,是我太笨了,用错了方式,对不起,云帆,你别生我的气。”
蒙头的许云帆悄悄掀开了一条缝通气,“下次你还敢不敢这么做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沟通不就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了吗,还好我脾气不大,否则,就你那样,我都该离家出走回娘家了,也就可惜我家不在这,不然我都回去了,回头你还得去接我回来。”
秦润:“……”
跟夫君吵架了回娘家,这不是他们夫郎、媳妇的特权吗?
许云帆这是把自己当啥了?
他脾气是不怎么大,但小少爷受不得气也是真的。
“你不也是说一套做一套吗?怎么就惯会说我?”许云帆不说还好,他要这么说,秦润就有话说了。
已经不生气,只是感到很委屈的许云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我哪里说一套做一套了?我是那种人?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为人的吗?”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他的诚信问题了。
秦润默了,正是因为太了解,所以他才看出来了。
秦润目光灼灼的看着许云帆,“我知道你昨晚不高兴了,今天也有不高兴,我都看出来了,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我昨晚一直在想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才让你不高兴,许云帆,跟你在一起,我没有那么多的安全感,我患得患失,所以,你的一言一语,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在我这都可以被无限放大,你每一个表情都可以控制住我的心绪,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我很笨,笨到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许云帆哽了一下,眼珠子咕噜一转。
好家伙,所以,秦润这话的意思是,自己的负面情绪传到他那儿去了,所以他才会如此?
合着,罪魁祸首还是他咯!
这口锅,许云帆不是那么想背,哪怕这是自家夫郎砸过来的,“那是因为我昨晚很委屈,委屈挤压多了就变成了不高兴。”
“你为什么会委屈?是谁给你委屈受了?”秦润想想,这应该不太可能,谁那么皮痒,居然敢给许云帆气受,这人怕不是皮痒骨头紧了。
许云帆冷哼一声,双手环胸,“你!”
秦润眨巴眼,有心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饶了个弯,“我做错什么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许云帆:“昨天是很特殊的一天,可你什么表示也没有。”
“昨天是什么日子?”秦润真的想不起来了。
许云帆冷哼一声,“我都提醒了你还想不到呀,润哥儿你真的一点没把我放心上,昨天是我十八岁生日,这么值得那啥的事,你居然忘记了?我一大早就在期待着,直到晚上我都在等,我的要求不高,哪怕你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或者做顿好吃的我们大家一起吃顿晚饭也可以,晚上我还特意早早的上床等你了,可你倒好,捧着一本书看的忘我,我这么一个男人就躺在你身边,结果还不如一本书有吸引力。”
秦润瞪大了眼睛,“昨晚你生日?怎么可能呢,我都记的好好的。”
关于许云帆的生日,秦润不可能记错的。
深怕许云帆不信,觉得自己对他的生日不上心,秦润特意打开柜子从一堆许云帆之前送过他的礼物当中找出一个本子来。
他把本子翻开给许云帆看,“云帆,你看看,我都有记下来了,你的生日应该是二月份才到的,现在才一月。”
第239章 第 239 章 看上有夫之夫了
许云帆眨巴几下眼睛, 看一眼秦润的本子,又抬头看一眼秦润,来回反复几次, “不是啊, 我的生日就在昨天的呀,以前都是这个月的, 怎么到你这里就不是了?”
秦润看许云帆满脸的不解, 不厚道的笑出声, 将本子收进柜子放好回到床边坐下,“你说的是阳历,我们这过生日都是过的阴历,这是不一样的。”
“你们这还分有这个呢?可我以前过生日, 都是昨天过的。”许云帆突然就很不好意思起来,所以,这两天, 他独自生闷气, 感情还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啊!
这么大个人了, 想想还真是臊的慌!
秦润总算明白许云帆在气什么了,感到好笑之余又不免心酸。
如果是在许云帆那地方, 像他这样众星拱月的存在, 他的生日肯定是很热闹的, 可在这里, 离乡背井,远离亲朋好友的他等了那么久, 结果自己连一句许云帆说过的“生日快乐”都没有对他说,不说许云帆会委屈,换做自己, 心里也不会好受。
“对不起。”许云帆受了委屈,这份委屈还是自己给的,秦润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鼻尖酸的难受,以至于眼眶泛起水雾,“我不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我应该问过你的,但我没有,是我太粗心了。”
秦润本就没错,他又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明明没错的人却要跟自己道歉,许云帆红了脸,摸着鼻子,“你又不知道,这有什么错,倒是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你生气受委屈了也不跟我说,我猜不出你在气什么,我很慌,下次如果我有做的让你觉得不满意的地方,你跟我直说,不要让我想来想去的行吗?”秦润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低头恳求着。
许云帆理亏,哪能说不好,“好,但昨天我的生日你什么都没准备,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你愿意弥补我这个遗憾吗?”
“可以,”秦润想都不想,迫切的连连点头,“我愿意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我会做的我都可以做,哪怕不会我也可以学。”
许云帆俯身在秦润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秦润猛的睁大了眼,一股热气直冲而上,面上红的几乎快冒烟,直到许云帆站直身子了,秦润还没反应过来,眼神左闪右躲,根本不敢看许云帆。
许云帆怎么可以这样?
“愿不愿意?宝贝,给句话!”许云帆明知道他的请求正中秦润下怀,他想要的生日礼物,对秦润来说,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
这种事,他想了那么久,对象还是许云帆,傻瓜才会不愿意,自己肯定是求之不得的呀!
偏偏许云帆还问他愿不愿意?
他一个哥儿怎么好意思回答啊?
许云帆真的太讨厌太坏了!
可他怎么还喜欢许云帆喜欢的要死?
这难道就是许云帆说的,男人不坏,哥儿不爱?
面红耳赤的秦润豁出去了,“愿意,我愿意,今晚我们就……就在一起。”
‘圆房’这两个字,秦润羞于启齿,但他又迫切的想。
许云帆噗嗤笑出声,“这就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以前是谁缠着我的,要不是我定力……”
不待许云帆说完,秦润一把捂住许云帆的嘴,“又胡说八道了,那些事不准你说。”
许云帆只是笑,所有的阴郁随风而去,任由漫天飞雪淹没,再无踪迹。
傍晚时,回家帮忙摘菜的秦安秦慕发现他们大哥心情似乎特别好,菜炒着炒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突然就笑了起来,锅里的青菜差点焦了都没发现。
秦安拧起眉毛,“大哥,菜快焦啦!”
在秦润的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开饭了。
吃了晚饭,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们大哥还会进柴房忙别的事,晚些了才会洗漱,但今晚不一样。
刚吃完饭,秦润便迫不及待的洗锅烧水,自己最先洗了,洗完又催促许云帆赶紧洗。
“六哥,今晚你能给小宝洗一下屁股吗?我……有点忙。”秦润低垂着脑袋,两手抓着衣角,隐隐期待,又隐隐激动到难以抑制,唯独没有即将对另外一个人交付身心的忐忑。
李六也是过来人了,看秦润这副羞答答的样子,福临心至,突然就理解秦润所谓的忙究竟是忙什么了。
说实话,李六也有点不好意思,以前他跟景明泽也是这样的,一些事,一旦开始了,难免食髓知味,一到晚上,景明泽便猴急猴急的把自己拉上床。
想到那些羞羞事,李六不敢再看秦润,扭开头,红着脸道:“你放心把他交给我就好了,我保证不会让他去打扰你们的。”
当天晚上,许云帆终于体会到了那种冲上云霄的快乐。
秦润尽量放松了,可许云帆依旧觉得进路艰难,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刻,不知是疼了,还是渴望已久的愿望终于得到满足,秦润绯红的眼角积涌起来的泪珠失了重,没入鬓角之中。
“疼?”许云帆喘着气,不敢继续动了,安抚性的亲了亲秦润的唇。
他很难受,欲/望在叫嚣着,但他更想让秦润感到快乐,他想给秦润的第一次留下美好的记忆,而不是除了疼还是疼。
秦润摇头,缱绻的视线里夹杂着对许云帆道不尽的爱意,“不疼,我就是太高兴了,云帆,我很高兴,你终于属于我了。”
闻声,许云帆心软的不可思议,低下头含着心上人的嘴角,不轻不重的吮吸,“你也终于彻底属于我了。”
说着,许云帆伸出手与秦润十指相扣,肩胛骨肌肉蕴含着蓬勃的爆发力,精瘦的腰身一动,惹得身下人闷哼了一声,许云帆低头看了秦润一眼,低沉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沙哑,“润哥儿,我爱你,很抱歉,我忍不住了,宝贝,我可以动了吗?”
两个年轻人第一次真刀实枪的干,难免有些不知节制,直到下半夜,令人心跳加速的喘息声,咯吱咯吱响个不停的床铺摇动的声音才停下来。
许云帆喘着粗气,抹了一把细汗,闷哼一声后,身子一软,直接倒在秦润身上,后者一脸餍足的抱紧了许云帆,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巴张了张,仿若缺水的鱼,终于得到了生命源泉的滋润。
第二天一大早,秦润要起来了,许云帆呓语着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你不要起来了,乖乖躺着,你昨晚肯定累着了,我知道的,今早我熬粥给你喝,你继续睡。”
秦润想起来的,可许云帆这么说了,看他似乎一副没睡够的样子,要是自己……岂不是会打击他身为汉子的自尊心?
想了想,秦润又躺了下去。
许云帆跑步回来时,厨房里头,李六已经洗好米下锅煮着了。
昨晚李六睡觉前想了想,自他来到小秦家,秦润还是第一次把小宝交给他,以前秦润可没有这样的,所以,秦润跟许云帆之前就只是单纯的盖被子聊天?
小秦家的长辈一个个远在京城,作为过来人,李六一大早就起来了。
之前他听许云帆说过,等他十八岁了便与秦润成亲,秦斐俞在时,他们谈过这事,听秦斐俞的意思,秦斐俞是想等秦润入京了两人再办婚事,为此,许云帆便没做任何准备,他自个也没记起来。
李六看着神清气爽的许云帆,“少爷,你去看看小宝起来了吗?没起的话喊他一声,不然待会粥凉了。”
许云帆:“他起不起还用看的吗?不起拉倒。”
李六:“……”
这人果然不是小宝亲爹。
李六准备的朝食很简单,一锅粥,两道咸菜,十几个水煮蛋就是一顿了。
小宝喝了几口粥,左看右看不见秦润出现,“父亲,爹爹呢,他怎么不起来喝粥粥呀?”
许云帆给小宝剥了一个鸡蛋,扔他碗里,“你爹爹还在睡觉呢,你乖乖吃自己的饭,不要去吵他知不知道?”
“父亲骗人,爹爹才不会睡懒觉,只有父亲才会睡懒觉。”小宝说完就要跳下凳子,他担心秦润再不起来,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许云帆一把扯住小宝的衣领,把人丢回凳子上,秦安咽下嘴里的鸡蛋,“小宝你乖乖的,大哥昨晚睡得晚,所以今早得多睡一些,你自己乖乖喝粥好不好呢?”
小宝看了秦安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才垂眸拿起勺子,“那好吧,小宝听话才是乖乖的小朋友了。”
许云帆瞥了小宝一眼,有点牙疼,“你小子小小年纪还会搞区别对待是不是?”
小宝几口就把碗里的粥喝碗,跳下凳子,仰头很是认真对许云帆道:“哼,父亲坏,昨晚父亲肯定跟爹爹打架了!”
“去去去,我跟你爹爹哪有打架,不过是正常的夫夫运动,也就是所谓的阴阳调和,你个小鬼懂个屁股隆,玩去吧你。”许云帆嘬嘬嘬几声,像赶狗似的挥手让人滚蛋。
李六看着许云帆对小宝满脸不加掩饰的嫌弃,都不由得替小宝感到心酸,许云帆一天不嫌弃小宝个五六次的,今天都不算过完。
要说许云帆不疼小宝嘛,许云帆有时候又拿小宝当心肝,小宝要什么,只要不过分,在许云帆的能力范围内,许云帆都会给,平时甚至还会针对小宝的兴趣爱好给他讲课做一些其他小朋友玩几天都玩不明的益智玩具给他玩。
换做其他汉子,有小宝这么可爱又聪明的儿子,只怕是走哪都恨不得栓裤腰带上。
但你说他疼小宝嘛,可有时候,许云帆对小宝,好像是烦的要死,小宝平时围着他时,许云帆还会耐心的陪他玩,但没一会,他就恨不得把小宝叫走,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典型的三分钟热度,偏偏小宝又最喜欢许云帆了,父子两人感情好的不得了。
不过李六发现,哪天秦润忙了,不能给小宝梳发了,许云帆便会自告奋勇,明明手法生疏得很,有时候都给小宝扯疼的龇牙咧嘴喊丫丫让他轻点,要换平时,小宝嫌弃成这样,许云帆早拍手走人了,但给小宝梳头,许云帆就特别有耐心。
也不知道许云帆是什么恶趣味,秦润给小宝梳头,那都是正正经经的,偏许云帆每次都会给小宝扎两条马尾,然后会抱着小宝美滋滋的笑起来,对小宝可谓是予取予求。
后来李六才发现,许云帆不是恶趣味,而是小宝本就长的好看,因为还没长开,看上去确实雌雄莫辨,扎上两根马尾,真他娘的跟着小丫头似的,让他们几个汉子见了,心都软了一半。
不过,今天,小宝刚被赶,许云帆又把人喊住,“等等,小宝,给我回来,父亲给你剪个头发吧,你这头发太长了,不好收拾啊!来,父亲替你收拾收拾。”
许云帆虽然热衷给小宝扎马尾,把人打扮成小公主,毕竟作为男人,谁不想要个暖乎乎的贴心小棉袄?
但许云帆也知道,偶尔玩玩就好了,孩子长大就该给他们树立正确的性别认识了。
现在天气冷了,头发不好干,秦润给小宝洗的也麻烦,如今他们已经……秦润是该多花点时间在自己身上了。
什么乖巧小公主他也只能想想了。
“啊?父亲,你要给小宝剪头发?”小宝捂着头,“父亲会不会呢?等下剪的丑丑了,小宝就不好意思出门了。”
许云帆白了小宝一眼,牛逼哄哄的的吹起来,“你不要质疑你父亲的实力,就你父亲我这手艺,要是在父亲那边,怎么也得是总监级别的,别人想让我剪,少不得还得提前预约,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听许云帆吹的跟真的一样,小宝半信半疑的乖乖坐在凳子上,直到许云帆拿了个大碗扣在他头上时,小宝才有点后知后觉的有种上当受骗的意识。
“啊?父亲,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父亲要拿个碗扣他头上呀?
许云帆:“别动,我正在给你做发型呢,你要是乱动,等会剪差了这个发型就毁了。”
“可是……”小宝可是半天,大晏朝没有所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头发不能乱剪的规矩,他以前也剪过头发,但没有人拿碗扣他头上过。
“别可是,父亲现在找到手感了,你可别煞风景,闭嘴吧你。”许云帆姿势动作是专业到位了,但架不住这东西,不是理论知识丰富了就能做到极致完美的,有的东西,还需要实际操作才能练出技术来。
李六本来要去酒楼上工了,奈何秦润一大早没起来,许云帆这个大少爷倒是雷打不动的起来跑步打拳,以前天天喊着睡不够的人,现在是一大早就起来嚯嚯人,李六只能留下进厨房做起朝食来,没办法,许云帆的厨艺,他是万万不敢恭维的。
结果吃了朝食,李六又涨见识了,从小到大,他还真没见过有谁拿碗扣头给人剪头发。
最后,李六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宝一块去酒楼了。
“六伯,小宝变丑丑了。”小宝哭了一路,李六好不容易把人哄住了,小家伙打着哭咳,抓起头发,委屈巴巴,“父亲把小宝变丑丑了。”
李六:“……”
李六抿着唇,极力憋着笑,脸都红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丑,小宝这样很……别致,看看小宝这头发,其他小朋友都没有呢。”
“六伯骗人,叔叔他们都笑我了。”小宝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臭美了,许云帆刚给他剪好头发,他还高高兴兴的跑厨房问两个叔叔他这样好不好看,结果两个叔叔笑的眼泪都飞了出来,差点没笑岔气了。
小宝摸着短发,小短腿跑的飞快,一会就从厨房里哭着出来了。
李六见秦安秦慕见到小宝就止不住的想笑,许云帆给小宝剪了这么个发型,脚底抹油早跑了。
许云帆跑进屋,将门关好,嘟囔了一句,明明剪的很成功,这奶娃子哭个什么劲?真是一点都不会欣赏。
床上被“折腾”了一宿的秦润早醒了,“外头怎么了,我好像听到小宝哭了,你又欺负他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嘛,我都不爱听,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我就给他剪了个头发,那小子喜极而泣了,这不,非得闹着让六哥带他出去炫耀一下。”
秦润:“……”
这种话,大抵也只有像许云帆这么不要脸的人才能张口就来。
傍晚,秦润正在准备晚饭呢,院外由远及近的传来孩子的哭声,隐隐还能听到李六带着笑意的劝哄声。
一天不见小宝了,秦润还挺想小家伙的,许云帆说了,他给小家伙剪了个帅气的发型,可好看了,秦润当下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小宝,可等他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李六怀里抱着的孩子后,秦润愣了。
小宝的蘑菇头其实并不难看,相反,他颜值高,看起来可爱的很,就是这里的人没见过这样的发型,不免觉得搞笑,小宝又臭美,回村时被人笑了几句,小心灵可不就受伤了。
小秦家就在这样热闹的氛围里迎来了新年。
赶了几天的路,风尘仆仆的秦斐俞终于三十前一天回到了京城。
回京的第一件事,秦斐俞并没有急着回秦府,而是在萧王府大门前停下了。
要上前求见萧衡之的秦斐俞很是紧张,他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与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落的个冷嘲热讽失望而归的下场。
秦斐俞不知,萧霖仅凭一人之力将萧家闹的差点鸡飞狗跳。!
堂厅里,听着萧霖调查所知一事,萧奶奶回想萧衡之以前干的糊涂事,要不是萧衡之这些年情场失意,又中了毒,萧奶奶早一巴掌把人拍飞了,儿子都是讨债鬼啊!
萧霖将自己调查到的事告知萧奶奶,“奶奶,大伯是不是……毕竟那哥儿长的很像秦将军,大伯会喜欢上人也无可厚非,要是大伯想找个知心人,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可人家哥儿有夫君了,大伯这……不合适,也不道德。”
第240章 第 240 章 您有孙子了(无男主出……
萧霖瘪瘪嘴, 他爹爹估计也是糊涂了,要不就是太急着给大伯找媳妇了,居然会帮着大伯隐瞒, 甚至还去讨好那个哥儿, 人家都有夫君了,这般讨好, 上赶着送银子、送力, 到头来, 人家夫君才是赢家呀!
萧奶奶听闻自家儿子身为王爷居然会做出这般不耻之事,立马吩咐身边的蔡嬷嬷去把人喊来。
以前的萧衡之万花丛中过,萧奶奶本就看不顺眼,但孩子大了她管不住, 加上萧衡之相貌过胜,他不去招惹人,也架不住那些莺莺燕燕自个往他身上扑。
萧奶奶以前管不住萧衡之, 后来萧衡之与秦斐俞有了一腿, 萧奶奶乐见其成, 默认了两个孩子自由来往,可谁知道, 就因为她的默许, 最后萧衡之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自家孩子不动情则已, 一旦动了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偏偏这样的痴情人在秦斐俞身上载了跟头。
对秦斐俞,萧奶奶不是不恨,对方抛弃了他的儿子, 作为母亲,她如何能忘,在萧衡之撑着一口气,恳求她去找秦斐俞时,她在秦府外头苦苦哀求了半宿,可秦坤却告诉他,秦斐俞早走了,她不敢信,秦斐俞居然这么狠心。
那一晚,她以为萧衡之会死不瞑目,好在萧衡之挺过来了。
作为一个母亲,秦斐俞把她的孙儿给打了,还抛弃了她的儿子,她怎能不恨秦斐俞?
秦斐俞回京,几次求见萧衡之,萧奶奶都让将其赶走了。
如今,萧衡之居然又看上一个“秦斐俞”,萧奶奶如何会同意。
萧衡之被萧奶奶喊了过去,萧奶奶一开始并不想说到秦润的,只是拐弯抹角的询问萧衡之如今可有心仪之人,是否有成家的想法,哪知萧衡之竟是犹豫了。
若是放以前,她的话方落,萧衡之必定一口否决,可现在他犹豫了。
这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萧衡之心里真的有人了,萧奶奶一下子就想到了秦润,但秦润才多大?
自家儿子真的跟其他人一样吗?
年纪越大,越喜欢那些小到能当他们儿子、孙子的小情人。
不,萧衡之不是那样的人。
萧奶奶气的拍桌,“衡之,娘这些年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是不是你以为自己中了毒,我们两老舍不得说你一句,所以你要上天了是不是?”
“娘,您这是何出此言?”萧衡之被骂懵了。
萧奶奶冷笑一声,“何出此言?你要是不做那些事,会有今天这些话吗?娘只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对秦斐俞还余情未了?”所以,见到个相似之人便又陷了进去。
换做以前,萧衡之定会摇头,认定他与秦斐俞不可能,但如今早已经不同往日了。
先不说秦斐俞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身为汉子,他不仅要负起父亲的责任,从小父亲就教导他,身为汉子就该有担当,敢作敢当,更何况,他与秦斐俞做那些事,让秦斐俞怀上孩子,这一切他从未抱有玩玩的心思。
在得知秦斐俞从未放下过自己,萧衡之那颗死去的心脏被注入了生命的源泉。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娘,如果这辈子,我要成亲,那么,那个对象只会是秦斐俞,也只能是他,其他人都不行。”
萧奶奶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居然还是这等痴心不改的痴情种,可现实是什么,“衡之啊,你喜欢他,非他不可,他呢?他对你是怎样了?他都不要你了你明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秦斐俞不是普通人,你也强取豪夺不来。”
“可他还喜欢我,我们就还有可能,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这辈子都断不了了。”
萧奶奶当即就要炸了,哪还顾得上旁的。
“我不同意,秦斐俞想进我们萧家?我绝对不同意,他害了你一次,娘绝对不能让他再伤你第二次,当年的事,娘不可能原谅他,你要娶他,娘不会同意的。”
萧衡之扶额,“娘,我心仪他,从十九年前就开始了,这些年,我以为我不喜欢他了,可我发现,我从未停止对他的喜欢,喜欢他这件事,已经深入骨髓,如今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了,娘,我改不了了。”
“你改不了?那你考虑过娘跟你爹吗?”萧奶奶苦口婆心的劝,眼里的悲痛流露而出。
萧衡之嘴唇颤动,这时候,外头的人又来报秦斐俞来了,萧奶奶一气当下喝令让人把他赶走。
此举不是打秦斐俞的脸吗?
以前如何尚且不说,就如今,萧衡之如何舍得秦斐俞被如此对待,他哀戚的喊了一声,“娘,您不可以这么做,他是您儿子的意中人,您不能赶他!”
“为什么?我不认他这个哥郎,他就不是我萧家人,就冲他当年对你做的那些事,这些年我看在当年的情份上没对他出过手,如今他回京了还不安分,偏要来招惹你,把我儿子勾的神魂颠倒的,我今儿非得抽他一顿。”
萧奶奶当年可是跟过萧爷爷上过战场的,一根长鞭舞的虎虎生风,被抽上一鞭子,皮开肉绽的滋味可不是开玩笑的。
萧奶奶说完便起身,拿上摆放在房内,每日被蔡嬷嬷擦拭的长鞭就要往外走。
萧衡之一看萧奶奶居然来真的,当即拦上去,“娘啊,您不能去,您要真把秦斐俞给抽了,您儿子我可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哼,娶他,我还不如你光棍一个。”萧奶奶说着越过萧衡之往外走。
萧衡之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他不拦着了,萧奶奶听不到身后人追上来,当即有种骑虎难下的进退两难,就在萧奶奶寻思找什么借口找回面子时,萧衡之道:“娘,你去吧,你去抽他吧,最好狠狠的,用尽全部力气,狠狠的抽,抽的他皮开肉绽,最好再跟秦府闹起来,这样,你儿子不仅娶不到夫郎,连两个孩子都没脸认了,以后就真的只能孤家寡人一个了。”
萧奶奶正愁不知怎么回身呢,萧衡之一番话,正好让萧奶奶有个台阶下,可听到后面,萧奶奶顿时就愣住了。
“衡之,你方才说什么孩子?”这句话问出来,萧奶奶拿着长鞭的手禁不住的抖了几下。
他儿子,莫不是还想给人当便宜爹不成?
不成,那绝对不行。
萧衡之叹口气,“娘没听错,您有孙子了,也就是您儿子我,虽然夫郎还没娶进门,但您儿子已经是个有儿子的人了。”
“衡之,哪怕你不能生,但是你也不能这般上赶着给人当爹啊?”一个还不行,还要给两个孩子当便宜爹,萧衡之这是疯了不成?
要是这些孩子进府后安安分分的倒还好,萧家不是养不起几个孩子,但萧奶奶见过了太多子孙为了家产争的头破血流的事了。
老二家三个孙子性子敦厚,做不来算计争抢的事,他们萧家如今这般和睦,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要是来了几颗老鼠屎把萧家这锅粥祸害了,她宁愿一开始就其扼杀在摇篮里。
“我不同意,衡之,这件事娘不同意,这要是引狼入室你对得起老二吗?”
闻言,萧衡之扶额,他知萧奶奶从边塞回京后见多了那些家族里的腌臜事,“娘,我没有给人当后爹的嗜好,但他们是我的亲生骨肉,您的亲孙子您也不认吗?”
“啥??”萧奶奶手里的长鞭落了地,“你的骨肉?衡之呐,你不要骗娘,你真的有孩子了?”
这怎么那么玄幻,令人不敢置信呢?
萧衡之吐了一口气,孩子的事瞒不住了,“我没有骗您,娘,我真的当爹了,我有两个孩子了,他们都是哥儿,大的都十八岁了……”
嘭的一声。
萧衡之面色一变,赶忙把被赶出去的蔡嬷嬷喊进来,“大夫,快,去喊大夫。”
“老夫人……”蔡嬷嬷看到倒地昏迷的萧奶奶,不敢耽搁,提起过厚的裙摆就往外跑去。
“萧八,把我娘抱床上去。”萧衡之查看了一番,发现萧奶奶只是受到刺激晕了过去,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怪萧奶奶会晕,萧衡之的身体情况他们作为父母,哪怕萧衡之不说,经由大夫之口,他们如何会不知萧衡之如今跟太监其实没什么太大差别。
对他们来说,这无异于致命打击,可比起萧衡之的身体,子嗣什么的都得往后靠,作为父母,孩子自然是排在第一位,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遗憾。
萧衡之无法拥有自己的血脉,他们怎能不难受,但面对萧衡之,却还要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老二家有三个小子,萧奶奶固然高兴,但高兴之余又不免替萧衡之感到伤心。
萧家阳盛阴衰,往上几代,哪怕子嗣不丰,生下来的都是清一色的小汉子,一个软软糯糯的闺女、哥儿都没有,她自己就生了两个讨债鬼,一件棉袄都没有,后来,她把希望寄托在苏晏身上,结果苏晏连生三个,个个带把。
萧奶奶不是没有遗憾,在三个孙子生下来时,她是把孙子翻来覆去的找,就是屁股缝都没放过,可三个孙子身上一颗红痣都没有。
如今,原以为没有子嗣的老大居然一下子有了两个哥儿,惊喜来的太突然,萧奶奶毫无防备,加上之前的种种猜测被打翻,萧奶奶一下子高兴过头,这才晕了。
萧奶奶这一晕,萧家乱了套,苏晏、萧爷爷都跑了过来,萧衡之得知萧奶奶没有大碍,这才偷偷的离开往府外去。
秦斐俞求见萧衡之,可萧衡之久久不出来,秦斐俞站在萧王府大门前站着多少有点不像话,不得已回了马车上。
萧衡之出来时,看门的下人不知跟萧衡之说了什么,萧衡之很快注意到了边上几乎被大雪覆盖的马车。
“秦斐俞!”萧衡之撩开车帘,还未有下一步动作便先被马车上的秦斐俞拉了上去。
秦斐俞:“外边冷,你身体不好,马车里暖和些。”
萧衡之这才注意到,马车上放着一个炭盆,里头放着两块银霜炭,马车内倒是挺暖和,“你怎么过来了?”
“我去看润哥儿了。”说到孩子,秦斐俞不由得笑起来,胸脯微微挺直了起来,好像有点小骄傲小得意,嘴角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住,“他好像我呀,但眉宇之间却像极了你,真好,孩子个头高高的,身板也很健实,如今这个样子,一点都看不出他是个不足月就出生的孩子,他出生的时候明明那么小个,当年才高到我腰这里,现在却跟我一样高了,我记得他的手白白嫩嫩的,可现在他的手上有那么多的伤痕……”
说着说着,秦斐俞扬起的嘴角耷拉下去,眼泪吧嗒吧嗒掉。
萧衡之静静听着秦斐俞说着,并未出声打断,他知道秦斐俞心里不好受,这就是为人父母,总看不得孩子吃苦头。
直到秦斐俞把他在小秦家的事都跟萧衡之分享了一遍,萧衡之才擦去秦斐俞脸上湿漉漉的泪痕,“感觉好受一些了吗?润哥儿这些年拉扯着安哥儿,日子过的艰难,作为父亲、爹爹,我们不能给他庇护,护着他长大,反而还让他带着一个弟弟艰苦求生,这是我们欠他的,所以以后我们要对他们好好的知不知道?”
“我知道。”秦斐俞哽咽点头,他的骨肉,他不对他们好还能对谁好?
萧衡之这才问起小宝是谁,之前他去小秦家时可没有这个孩子的。
“是润哥儿捡回去的。”
萧衡之:“……”
这对夫夫是怎么回事?都有喜欢捡孩子的爱好是吧,人家没捡到孩子,他们倒好。
两个十几岁的大孩子却要养三个孩子,萧衡之默默对许云帆竖起大拇指。
萧衡之又问了一些事,最后把萧奶奶得知孩子的事告知秦斐俞,“孩子的事,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
“不怕。”秦斐俞想起许云帆每天打木人桩时特殊的手法还有他的那些武侍,“云帆说不怕,要是真的有人去搞事,他说了,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萧衡之看了秦斐俞一眼,“你对他很有信心?”别是被许云帆迷的五迷三道了吧!
他不否认许云帆确实有点本事,但这本事究竟有多大,萧衡之估计,大抵是还有得练,毕竟他还那么年轻。
秦斐俞不知萧衡之所想,“我信他的。”他可没忘许云帆就几招便把景叶择给踢飞下比试台,景叶择那身板,还能被许云帆一脚踹飞,可见其力道有多大。
“衡之,这事,我能告诉我父亲他们吗?”秦斐俞斟酌犹豫着补上一句,“过年了,我也想让他们高兴高兴,家里很久没有热闹过了。”
萧衡之扭头看身侧的人,他见不得秦斐俞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明明他是秦润他们的爹爹,是生育他们的人,也是养育秦润的人,比起自己这个父亲,秦斐俞比谁都有资格将他们的存在公之于众。
“为什么不能?秦斐俞,他们是你的孩子,你是他们的爹爹,我只是一个不合格的参与者,没有资格替你做任何决定。”
“不是的,你比谁都有资格。”秦斐俞听不得萧衡之说这些好似把他们撇开的话,“我们……是一家人,你是他们的父亲,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润哥儿也很在意你的,你看,这些都是他让我带回来给你的年礼。”
秦斐俞把小蛋糕拿出来,拿了一个递给萧衡之,“这是我跟润哥儿还有云帆一起做的,可好吃了,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得知这是秦润他们给自己准备的,萧衡之那个高兴,还别说,这小蛋糕香香软软的,里边黄黄的东西也好吃,这份独一无二的年礼,只有他有,其他人都没有,两个孩子也是有心了,居然还特意给他准备这么好吃的甜点。
哪知秦斐俞又道:“这些都是云帆得知我爹他们爱吃甜点特意做的,他还给齐家几个小少爷准备了一份,也难怪他们几个感情好了。”
合着不是特意给自己做的?
萧衡之看了眼被咬了一半的小蛋糕,突然就觉得它没那么香了。
看着好几大包的蛋糕,萧衡之又拿了一个,“这么多,你们做了多久?”
“就两天,对了,云帆还给你带了肉干。”秦斐俞在云润店铺见过萧衡之吃过肉干,几乎每次萧衡之看书时都会抓一块一边看书一边慢慢吃着,他不过漏嘴跟许云帆说了一句,许云帆便给他三个包裹,里头装的都是肉干。
几个包裹里,有麻辣味、香辣味等几种口味的鸭肉干、鸡肉干、猪肉干,别看这些肉干干如柴,却是嚼劲十足,越嚼越香,回京路上,秦斐俞吃的都停不下来。
一听许云帆还给自己送了肉干,萧衡之眼睛一亮,看到有好几袋,高兴的摩拳擦掌,“这些都是给我的?”这么多,估计够他吃上一段时间了,最近他的肉干正好吃完了,嘴馋得紧。
“这些是给你还有萧家其他人的,剩下的这些,部分给我爹他们,其余的便是齐修泽他们的。”
秦斐俞分着年礼,马车虽不小,原本堆成一堆的年礼被他一分,萧衡之都不得不让出位置。
出府时,萧衡之两手空空,回付时,萧衡之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
看门的下人见状,竟有一瞬间的错愕,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指不定都要以为自家王爷在马车上把秦将军打劫了呢。
“萧八,老夫人如何了?”
“王爷,老夫人已经醒了,正派蔡嬷嬷过来寻您呢。”
萧衡之哦的一声,大包小包的就直接过去了。
萧奶奶得知了两个孙子的事,萧爷爷萧霖自然也就知道了,苏晏本想据死不认,认为萧奶奶只是猜想到了什么想炸他罢了,就在他快顶不住的时候,萧衡之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