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该立起来了 齐修泽被打
齐家三少, 郭鸣雷是知道这人的,毕竟是大晏朝第二个美男子嘛,虽被萧衡之压了一头, 但其名声同样不小。
事关齐修泽的终身大事, 外头谁人不知,郭鸣雷知道齐修泽尚未娶妻, 因此, 蓝衣仙子哪怕是他的人, 只怕连个妾都算不得。
妾,无需三媒六聘,就是抬进门时,正门都进不去, 生的孩子是为庶出,死后连族谱都上不去,听似光鲜亮丽, 实则一地心酸。
令郭鸣雷大怒的倒不是蓝衣仙子是他人妾这件事, 而是, 她居然连个妾都算不上。
虽然他们几国并未有规定,须得娶妻后方可纳妾, 但达官贵人之家注重脸面, 未娶正妻便先纳妾, 容易落个贪图美色不务正业之名, 因此,这些有头有脸的家族断不会轻易做出这种事。
虽然纳妾不好听, 但有个通房丫鬟却是可以理解的。
通房丫鬟,那是什么地位?
通房丫鬟则介乎于妾侍与丫鬟之间,在主子有需求时, 既要同主人行夫妻之事,平日丫鬟该干的伺候人的活,也得一件不落,未得主家允许,这些人是没有资格为主子诞下子嗣的,因此,说白了,通房丫鬟在有的人看来,其实同烟花柳巷里的姑娘其实本质上差不多。
要说不同,大抵就是,楼里的姑娘,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而通房丫鬟只需服务一个客人罢了。
因此,无论是何,在郭鸣雷听来,足够令其萌生杀人之心。
他一个皇子,居然贪图别人的通房丫鬟的美色,这要是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可让他放弃,想到水中美人清冷的模样,郭鸣雷又舍不得。
算了,就当买个美人回去尝尝鲜算了。
他大商皇子把大晏人心目中的仙女睡了,想想就让人激动异常。
许云帆不知郭鸣雷的心理,只觉得不可思议,“岳父,这真的是一个皇子能做出来的事吗?”
萧衡之白了许云帆一眼,“为什么不能?你别忘了,他是皇子,但前提是,他也是个人,既然是个人,七情六欲就少不了。”
呵,皇子又怎么了,人家皇子可狠了,为了皇位,弑父杀兄的事,干得还少吗?
这些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儒雅温润,真狠起来,萧衡之想,他还未必狠得过对方呢。
秦润眉头紧锁,“父亲,云帆,看来郭鸣雷是下了决心要得到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
缚青雩当时发现秦润以及萧衡之脸色不对,并未答应郭鸣雷的请求,但之后呢?
许云帆浑不在意,“放心吧,怕什么,明天蓝衣仙子就怀孕了。”
怀孕的人了,郭鸣雷还好开口要人?
他怕不是为了个美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秦润:“……”
萧衡之:“……”
你是认真的吗?
秦润被许云帆的话惊的直接灌了口寒风,喉咙痒的很,“云帆,你疯了吗。”
齐修泽不是你的仇人,那是你兄弟,你这已经不是捅兄弟两刀,而是把他埋了半截身子啊。
“不行。”萧衡之摇头,“你小子,你以为这是想怀就怀的,就算齐修泽有了通房丫鬟,在没正妻,并且在正妻诞下子嗣前,谁敢怀上孩子?那些大家族里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了,若不然,整个齐就都得丢脸了。”
许云帆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说的也是。”还没结婚就先搞了个私生子出来,确实不好听。
“不过也不需要烦恼了,皇上肯定不会答应的。”
“你又知道了?”许云帆这信誓旦旦的话,萧衡之听了,不禁好笑。
许云帆幽幽道:“我就是知道,岳父,蓝衣仙子不是公主,被郭鸣雷看上带过去,那也不是去和亲的,而是被大晏位高权重的人给卖过去了,她本不是奴隶,却因为被人看上,皇上便将其送人,有的事,一旦有了开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人心如沟壑,是永远填不满的,郭鸣雷得了便宜,尝到了甜头,要是适可而止还好,若是对方因此得寸进尺呢?”
“皇上真的做了这种事,蓝衣仙子自愿的尚且好说,若是她不愿,啧啧,只怕他要被骂死了,这以后哪个汉子能放心哦,不得整天提防着自家夫郎或者妻子,生怕他们被人看上买了过去,毕竟皇上都这么干,百姓有样学样有何不对?难道律法只是针对他们,却对九五之尊无效,是不是皇上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你别觉得我说的太过牵强,流言不就是这样的吗,一旦有人借此做出点什么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大晏国土之上,并未一派祥和,土匪,强盗不是没有,这些人,有的野心大得很,占地为王欺男霸女的事他们做的还少吗?
这群人,只要给他们一个的机会,你看人家抓不抓得住。
回到皇宫的缚青雩确实陷入了沉思之中,缚青胥站在一旁打着哈欠,迷蒙的视线落在坐在窗前缚青雩孤寂的背影上,欲言又止。
缚青雩喊他进宫,半个时辰过去,也不说所为何事让他过来,缚青胥又不敢催,只能傻站着。
许久,缚青雩将郭鸣雷的事道来,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疲惫,“此事,你怎么看?”
是你,而不是胥王。
可见这一刻,缚青雩迷茫了,他征询的不是一个臣子的意见,而是期许自己的兄长能够为他指点迷津,告诉他应该怎样做才是对的。
缚青胥注视着缚青雩许久,胸腹难得的生出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他与大哥比缚青雩要大上几岁,三人同父异母,外家的长辈乃至母妃都让他们争那个位置,可无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
父皇的辛苦他们看在眼里,有时候感染风寒了,也得托着疲软的身子上朝,前有处理不完的政事,后有鸡毛蒜皮令人头疼不已的琐碎家世,见识了后宫之人的尔虞我诈,他们两人都吓怕了。
两人第一次思考起母妃口中所说的未来,他们一装就装了十年,唯独他们三弟出手的太晚,以至于步步慢了他们一步。
看看,他这个二哥,年过三十,依旧年轻帅气,再看看缚青雩……整的就像被狐狸精吸了精气似的,眼皮下挂着青,可见因为两国使臣到来,近来几晚没能睡一个好觉了。
哎,做皇上其实也没那么好嘛,还是做个不争不抢的王爷好。
缚青胥不得不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叹一番,略显洋洋得意起来,他怎么这么聪明呢。
对面,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缚青雩转过头,第一眼就看到缚青胥得意的狗样,顿时一股无名火燃烧起来,“混账,朕问你话呢。”
无端被呵斥,缚青胥也不怕,假模假样的例行说了两句陛下赎罪,“陛下,此事,微臣以为不妥。”
“为何?”
“不管蓝衣仙子是何身份,既然对方非奴籍,那便不是随意买卖的货物,哪怕此人只是个通房丫鬟,同奴籍,是有主之物……”
缚青胥的意思同许云帆的想法差不多,“郭鸣雷算个屁,哦,他想要就要了?还什么条件随便提,真当自己是什么人了?”
“可是……”缚青雩犹豫道:“若是郭鸣雷回去胡说八道……”
“三弟。”缚青胥又喊了声,“三弟,这次郭鸣雷为什么来大晏,你我心知肚明,装傻充愣已经不行了,他们有那个野心,不是我们退步忍让就过得去了,是,我承认,不论是他们的军事实力还是武器都比我们略强一些,但这些年我们已经忍的很多了,前线那边,大商人不时挑衅萧家军,蜡烛卖给我们价格是其他国的两倍,还要摆出一副施舍的样,如今我们自己会做了,你看他,来时就想先把许云帆拉拢过去,你信不信,要是萧王当年……咱们早干起来了。”
缚青雩知道缚青胥的意思,既然连缚青胥都是这样的想法,再想到之前左相几个大臣的话,缚青雩终于下定了决心。
……
啪!
一青色茶杯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缚青雩拒绝了本皇子的要求?”
郭鸣雷只觉得不可思议,缚青雩怎么敢?他可是大商最受宠的皇子,他提出来的事,缚青雩就该立马即刻去办妥才是,骤然得知缚青雩不仅拒绝了他的请求,还让负责传话的公公“劝告”他几句,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身为一个皇子,更该以身作则。
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嘲讽他吗。
其他使臣你看我我看你,之后统一耳聋,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吭声。
这种时候,谁出声,很容易吃力不讨好,谁让他们这个皇子就是个阴晴不定且心狠手辣的主。
没看到昨儿同许云帆比试输了的那两位武侍,受伤后不仅没得到特殊关照,反而还被郭鸣雷重罚。
“主子,齐三少爷他……”在郭鸣雷勃然大怒这个关头,武侍说话都不免小心翼翼,“拒绝了您的要求。”
郭鸣雷:“……”
这一个两人都拒绝了。
郭鸣雷冷笑,缚青雩敢拒绝自己是因为他再不济也是个九五之尊,齐修泽又凭什么?
凭他是许云帆兄弟?还是凭他可能不把自己放眼里?
一向高高在上,自觉自己无比高贵,能同齐修泽要个人,已经是对方三生有幸的郭鸣雷自觉被小看了,“既然不愿意,那就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清楚,他到底拒绝的是谁。”
莫名有了个美人的齐修泽一头雾水,面对自家父母以及两个兄长的目光,齐修泽眨巴眼,顿觉冤得慌,“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真不知道什么鬼的蓝衣仙子,甚至我都没见过这人,怎么可能与人不清不楚?”
“三弟,你不要狡辩了,人家二皇子的武侍都亲自上门了,此事难道还有假,其实你这个年纪了,也不是不能理解。”
“理解个屁。”齐远洋对着齐修泽怒目而视,“说,是不是你在学院那边就跟人……混账,老子花银子让你入学,不是让你去跟人姑娘谈情说爱的。”
齐修泽自小长的好看乖巧,被喻为衡之第二,后来长大了,不像爹也不像娘,听说是像极了他那福薄的曾爷爷。
话说当年,齐家曾爷爷,那可是几国人尽皆知的美男子,名声是响当当的,不比萧衡之差,齐修泽能有八分像他,便已被冠上大晏第二门面,若是像了个十乘十,萧衡之这个大晏第一门面的位置非他莫属。
齐修泽长的好,齐家人差点没把他宠上天,以至于,在齐家人眼里,自家孙儿/儿子/小弟还小呢,有些事不急。
哪知,大商武侍却是亲自上门来……
一听武侍的来意,齐远洋当时还有点发蒙,蓝衣仙子是谁,他懂,毕竟外头传的沸沸扬扬,昨天他还见过了呢,可这人跟自己儿子有什么关系?
得知蓝衣仙子竟是自家老三的女人,齐远洋当即就把齐修泽喊回来了。
齐修泽比齐远洋还懵逼,但再懵,得知大商人为了买人而来,而且蓝衣仙子是他的人这事又是出自于秦润之口,齐修泽当时只想到了一句话。
真是交友不慎啊!
不管有没有关系,大商的人未免太小看人了吧。
什么叫什么条件尽管提?说的好像郭鸣雷有多阔绰,他齐修泽又多爱财,为了财连自己的女人都能卖似的。
不就是个二皇子,有点银子嘛,说的好像谁不是富家子弟似的。
齐家可是皇商,差什么都不能差了银子。
齐修泽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
他奶奶的,真答应了,他齐修泽日后还用不用讨媳妇了?
自己的女人都能卖,那可是丧心病狂,这样的汉子,谁敢嫁?
齐远洋气的不轻,鼻孔都粗大了两圈,当即把大商武侍骂的体无完肤。
小看谁呢这是,他齐家偌大的家业用得着卖女人?
之前父子俩一条心,一致对外,这会人走了,齐远洋抄起架子上的鸡毛毯子就要往齐修泽身上抽,“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几年没被打了,皮紧了?”
齐修泽被追的上跳下窜,一个劲的说没有,一个劲的解释,奈何齐远洋就是认定了。
秦润不是会说慌话的人,更不可能干这种缺德事,齐远洋对秦润的人品深信不疑,却忘了,人家还有个专门坑兄弟的夫君呢。
“哎哟,你动什么手?你这不孝子啊,要打我小孙孙是吧,你先从我这个老太婆身上踏过去再说。”齐奶奶一把拦在齐远洋面前,将孙子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那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架势,齐夫人都得自愧不如。
齐修缚齐修缘兄弟站在一旁乐的看热闹,两人虽宠着这个小弟,但并非毫无底线,看看,今年刚考上的举人,进士都还不是呢就懂得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该打!
“奶奶,你看爹啊,他打我,我都这么大了,都能娶媳妇了他还追着我抽,这传出去了,我不要脸的嘛。”齐修泽的委屈无处可说。
齐修缚故意沉下脸:“三弟,你诚实点招来,你有没有干过那种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对着家人,你可不能满口谎话连篇。”
“大哥,爹,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我都说没有了。”
齐修缘火上浇油:“你什么人我们清楚,但你之前说你看上了一个姑娘,还说那姑娘美若天仙。”
原来问题出在这。
齐修泽拍着大腿,“不是这个,大哥二哥,我的爹奶爷娘哟,那都是没影的事,这劳什子蓝衣仙子,你们不说,我都不晓得还有这号人的存在,肯定是云帆那小子又拉我垫背了,那小子用起兄弟来,那是绝不心慈手软,你们不信去问问,这不就能还我清白了。”
看齐修泽就差对天立指发誓了,齐远洋冷静下来后,派管家去问了。
小秦家。
秦润陪笑送走齐家管家,等人上马车离开后,这才狠狠的松口气,都怪他,昨天忙忘了,没能提前通知齐修泽一声。
许云帆一听齐修泽被齐远洋抽了两下子,不厚道的幸灾乐祸起来,“该,谁叫他连八字都没一撇的事都说,可不就让人误会了,真的不怪我。”
“行了,不怪你,你赶紧准备一下,咱们上门赔个不是去。”秦润头大了,这事传出去,过了那么多人的嘴,白的也该传成黑的了。
许云帆自知这事不厚道,他也是真的没料到一个皇子能干出这种事,看在兄弟替他两肋插刀的份上,这个罪确实得赔。
齐家。
齐修泽之前没准备,多年没被齐远洋抽过了,没料到齐远洋会动手,冷不丁的被抽了两下,齐修泽才记起跑。
这会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屁股疼的都坐不了,见着许云帆一进门就笑嘻嘻的,齐修泽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还有脸来!混账啊,哪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人家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到你这倒好,你是插兄弟两刀。”
自家小孙孙被打了,齐爷爷齐奶奶不是不心疼,当然了,怨许云帆不懂事是不可能怨的了。
许云帆这孩子多懂事啊,没在京城时,冬天就让人给他们送木炭,哪怕之前是存了交好的打算,那么后来呢?
明明有秦、方、萧几家后盾了,可这孩子还有秦润依旧如常念着他们呢。
秦润让人种出来的菇,冬天用大棚种出来的青菜,以及棉厂送来的新被子等等,哪一样缺了他们的?
许云帆嘴又甜,三言两语把齐奶奶齐爷爷哄到笑的合不拢嘴,知许云帆上门请罪来了,齐奶奶嘿的一声,“你跟我们老三情如兄弟,有什么好请罪的,一点小事,他这小子也不在乎这点名声。”
齐远洋:“我还当你小子是来拜年的呢,这大包小包的,说个事不至于这么隆重,你让人传个话让我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成了,这大冷天的还非得亲自跑一趟,找罪受呢。”
齐修泽:“……”
这是自家亲爹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可是关乎他名声的大事,怎么就不至于了?
“奶奶,爹,话不是这么说吧,现在外头都晓得我有……明明我连人家都没见过。”齐修泽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
齐夫人同秦润聊着,没搭理这边,有齐爷爷齐远洋的话在,许云帆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兄弟,当年在清风书院外,你可是说过的,为了兄弟啥不能干,上刀山下火海不在话下,果然,你这话就是哄人的,只是说的好听而已,所以之前说的那些喜欢我大姐,要当我姐夫的话,八成也是做不得真的,都是占我便宜了,我就知道,我大姐没那么大魅力嘛,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齐修泽哽了一下,脸色立马就变了,哥俩好的凑过去,“你小子,还是不懂我啊,我那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也不想想,我这都还没成亲呢就那什么了,以后……她要是知道了,不好听,都是兄弟,兄弟有事,那必须得上啊,就是这事吧,你要记得我是清白的就好了。”
一旁的齐奶奶皱起眉心,看着自家小孙子讨好的笑,不禁好奇,莫不是老三喜欢的姑娘,许云帆认识?
不管如何,知道事情原委后,齐家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秦润与齐远洋也聊的差不多了,要提出告辞时,齐爷爷齐奶奶是一万个不愿意,非要留两人吃了晚饭再回去。
大年三十那晚,秦润在美食城酒楼做了安排,请了几家人一块过去吃了晚饭,之后又看了烟花看节目,好不热闹,几大家子人也算相熟,倒也放得开。
那天晚上,许云帆每桌上了几坛葡萄酒,这手笔不可谓不小。
第342章 小叔子上门 丑的天理不容
葡萄酒这玩意不便宜, 秦润之前收购的葡萄多,酒厂酿制了一批出来,这些货, 一坛最低就能卖一百两, 高价的卖个几百两不是问题,外头都快抢疯了。
秦润是会做生意的, 饥饿营销他是玩的透透的, 葡萄酒他平时都是几坛几坛的卖, 加上外头都知道这玩意酒厂存货不多,可不就得使劲抢了么。
今晚许云帆能拿出这么多,过来吃饭的几家人稀罕的不行。
过年就是这样的,你去我家吃, 我去你家吃,走亲戚的走亲戚,每天有吃不完的饭局。
小秦家请了他们吃饭, 礼尚往来, 这几家自然也得请客吃饭。
大年初六, 秦润一大早就把许云帆推了起来,许云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几点了?”
“七点了。”
冬季昼短夜长, 七点的时间, 外头天刚蒙蒙亮, 许云帆看屋内不甚明亮,一听才七点钟, 一个倒头又躺下了,被子一拉,就想继续睡大觉。
见状, 秦润又把人拉了起来,“起来了,今天咱们要带方哥还有小宝回方家,方家那边来的客人不少,咱们可不能去晚了。”
前两天,许云帆、秦润每天有吃不完的饭局,加上来了两国使臣,方父这些人也没闲着,只得轮流休息,今天正好是方父休息的时间,方家其他亲戚都过来拜年了,方子汐这个外嫁哥儿,大年初二没回去,今儿自然得回去一趟。
方子汐没有夫君在,身子又重,小宝一个四岁的小屁孩能顶啥用,这种时候,小叔子不上谁上?
许云帆抓了几下头发,“我都睡迷糊了,你身子方便吗,对不起,昨晚我闹的太过分了。”
最近几天,许云帆就跟上瘾了似的,因为饭局上避免不了的被灌了点白酒,虽不至于醉,但精力却格外旺盛,可能男人喝了点酒,某些欲望就上来了,精/虫上脑,每天晚上都缠着秦润。
也不知道许云帆哪里学来的,这也要试,那也要试,秦润身子虽不如其他哥儿软,柔韧性意外的好,前两晚,什么姿势都让许云帆满足到了。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得到了就会妄想着想要的更多,许云帆得了甜头,自是愈发的贪心了。
有的姿势,秦润觉得过于羞耻,不愿意配合,许云帆便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泪汪汪的软声请求,真是犯规。
秦润对许云帆,本就是毫无底线的宠着,许云帆又会装,秦润哪舍得让人不开心,在欲望与美色双重加成的诱惑下,一点招架力都没有,只能任对方为所欲为。
这不,昨晚许云帆更过分,整的秦润累的大汗淋漓,累的够呛,身软腰酸,撑地的那条腿都快抽筋了。
秦润轻轻踹了许云帆一脚,“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昨晚我喊停你怎么不停?假惺惺的,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看似责怪的话,奈何秦润脸上表现出来的温柔不比往日少,许云帆笑嘻嘻的凑过去,两手撑在秦润大腿两边,对着秦润的唇就啄了几口。
许云帆笑的很欠扁,“嘿哟,你现在知道这么说了,之前我听话啦了你又拍我。”
他都记得的,之前秦润嘶哑着让他慢点,他不懂啊,还真听话的慢了下来,结果秦润拍了他一下,又让他快一点。
几次下来后,许云帆也琢磨出来了,为此,那晚他才会对秦润说那番话,哥儿跟姑娘家一样,就喜欢口是心非。
许云帆不要脸的又说:“明明昨晚我不慢反快时,你可是爽的都哭了,你喊我停下来,让我轻一点,我没听,你不也是……”
“快别说了。”不等许云帆说完,听不下去,脸红的快滴血的秦润赶忙捂住他的嘴,“再说我咬你了。”
“呵呵……你想咬我呀~~”
不知想到了什么,许云帆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家伙双肩耸动起来,眼里盛满了笑意,愉悦的声音传了出来。
“笑什么?”秦润到底是单纯了些。
许云帆别开脸又笑了两声,“不告诉你,不然你又得说我了。”
一看许云帆笑成这样,估计想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秦润压了过去,一把将人压在身下,“是不是想到色/色的地方去了?许云帆,看不出你还是这种人。”
“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对你,我就是这种人,你不也喜欢得紧吗。”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就尽欺负我。”
“是啊,谁叫我得宠呢,恃宠而骄,得寸进尺你懂不懂?别人我还不欺负他们呢,但我就喜欢欺负你,就喜欢看你被我欺负哭的样子,哎哟,润哥儿,你都不知道,你那副样子有多让人……唔……”
两人在床上又闹了一通,许云帆被压着亲了好一会,餍足的秦润这才起身。
“秦爹爹,你要记得去接小宝呢,小宝在外婆家等你来。”临行前,小宝对着秦润千叮咛万嘱咐,生怕秦润忘了。
秦润要送秦安秦慕回秦府陪秦主君他们,许云帆带着小宝方子汐先回方家,自是不同路了。
哪怕方子汐在身边,小宝还是很黏秦润,平日半天不见就要喊了,他生怕秦润不去,被许云帆丢上马车时还要掀开车帘对着秦润喊。
方子汐看着小宝对秦润的恋恋不舍,不由觉得好笑,“好啦,等你秦爹爹把二叔三叔送到爷爷家就会去找小宝了。”
小宝舍不得秦润,方子汐才不会吃味,只会觉得高兴,孩子其实很聪明,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都一清二楚。
自己的儿子能多几个人疼,方子汐是傻了才要吃醋。
他对小宝时,可以喊秦润为小宝的爹爹,但轮到许云帆,他便会称其为小宝的小叔。
小宝都习惯了,但今儿来方家的人,有部分人是不清楚的,这些人,有的不是京城本地人,而是方家的远亲,住在其他府,不过是趁此机会来刷个存在感,同方家多多走动,套个交情。
一些人听到小宝喊许云帆父亲,又喊着什么秦爹爹还要多久才到之类的话,不由多看了许云帆几眼。
从进门开始,抱着小宝,陪在方子汐身边的许云帆就成了瞩目的存在。
无他,许云帆的名声太响。
大晏朝又一个可碾压萧衡之这个第一门面的谪仙,谁人不知,许云帆乃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文武双全之才。
以前只是听说,尚觉传闻有夸大之疑,今日一见,方知,何为‘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不少人在许云帆走后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纷纷交流彼此对许云帆的见闻。
对于外人的注目,许云帆早习以为常,在方家,除了方家人,其他人,他是一个都不认识,对比其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人,带着儿子的许云帆难免有点尴尬的孤独。
方家人太忙了,这个要招待,那个要招待,分身乏术,自是顾不上许云帆,其他汉子有心想上前同许云帆聊几句,可又怕许云帆不喜,觉得唐突,他们可都听说了,许云帆这人可是出了名的难见。
所谓难见,不过是间接的不愿与其他人有过多往来罢了。
许云帆扫了一圈,只觉得纳闷,在孟家、林家几家吃饭的时候,他可是很受欢迎的,多的是人要与他交谈。
今儿在方家,貌似他不是太吃香呢,这不,坐了十几分钟,也没个上来搭讪的,搞的他都无聊死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好歹也是方子汐的小叔子,这进门就一声不吭,半个屁不放,这帮人指不定以为他脾气不好,或者对他们有啥意见呢。
别人不来,许云帆干脆主动出击。
没一会,许云帆就“打入敌人内部”,同人谈笑风生,此景此情,惹得一边十几个少爷姑娘们目瞪口呆。
“许大人这……有点接地气啊。”
其他大人都在另外一处,谈的不是国家大事便是朝上之事,哪会像许云帆这样,对后宅这些事这般的感兴趣,看他听的可起劲了。
只见许云帆被一众妇人夫郎“包围”在中间,这小子喝了一口茶,又开始了,“我们那边就是这样的,那些富家老爷要是喜欢哪个姑娘了,不会抬进门,而是养在外头,要是哪天不喜欢了,送几套房,再给个几千两的就给打发走……”
这帮妇人夫郎对许云帆谈起的海外事很是好奇,一开始许云帆过来,他们拘谨的不行,生怕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许云帆会觉得他们嘴碎。
哪知,许云帆比他们还厉害,说起村里那些二三事,他是说的绘声绘色的,就跟亲眼见过似的,听得大家伙一愣一愣的,听完了还想听,不知不觉就放开了,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交流起所见所闻来。
可惜他们只听说过身边发生的新闻,不像许云帆,国外新闻他也是门清。
“许大人……”
“许大人……”
几个夫郎见许云帆一点架子没有,讲的事又很新奇,遇到好奇想不明白的,还会追问。
等方子汐放心不下许云帆过来看看时,许云帆正聊的起劲,估计是谁问到他大哥的事了,许云帆明明不知道许云卓这号人的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吹大炮。
“我大哥是做什么的?哎哟,那可就了不得了,我大哥的工作可是保密工作,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平日出行,那必须有重兵保护,想来你们都听说过我手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其实那些玩意在我们那边遍地都是,而我大哥的工作就是研究目前孙没有的更厉害的东西,厉害得很,这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至于我大哥月例是多少?说来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我每年过生辰,他都会给我送房送车,有的房子贵一点,大概得有八十万两左右,我二哥过生辰他也送,价格自然也不会低到哪里去,他不仅有月例拿,还有店铺分红,要真问他月例有多少,我还真不清楚呢。”
嚯!
许云帆这番话顿时让人群炸开了锅。
不得了哦。
许云卓得是多有钱?
几十万两的房,他说送就送了,而且一年送的还不止一套。
一婶子只觉得喉间干涩,“许大人,那你大哥这么优秀,真的还没娶妻吗?”
不怪大婶会这么问,谁让许云帆刚才自己都说了,他那边的一些有钱人就喜欢养外室,孩子生了七八个,家里人只怕都还不知道。
许云帆摇摇头,“那肯定不能够啊,我大哥我还能不懂,他敢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我爹能把他第三条腿打断不可。”
“咯咯……”
许云帆说话接地气,问话的大婶咯咯笑起来,全然忘了什么高门大户的仪态仪容。
有人一笑,另外几人也跟着笑起来,许云帆又抓了一把花生吃起来,“婶,刚刚你说的你那边还有鬼火这玩意?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
许云帆混在其中,那叫一个如鱼得水,瓜子花生吃多了,就喝口茶润润,看样子,那叫一个惬意。
“方四哥,那就是你的小叔子吗?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一个十六七的汉子看着许云帆,很是纳闷。
方子汐:“哪里不一样了?你想象中的他应该是什么样的?”
在方子汐看来,许云帆什么样都好,这个对小宝好,对夫郎好,对小舅子好,对他这个嫂夫郎更是没话说,这样的人,哪哪都好。
那小汉子回道:“我想象中的许大人,应该同其他夫子一样,矜贵,威严,就是不怒自威,但看起来有儒雅斯文,许大人看着虽有书生气,可……”哪个夫子会混在一堆妇人夫郎堆中同人侃侃而谈嘛。
方子汐笑笑:“我小叔子脾气好,他那儿讲究男女平等,无论是男是女,只要品性对他胃口,他跟谁都聊得来。”
不像大晏有的夫子,自视甚高,总觉得跟这帮后院里的妇人夫郎谈不到一块去。
而且这帮人谈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
“原来如此,方哥,小宝跟许大人确实很像啊,两人出去,不知道的肯定真信了他们是一对亲父子。”
小宝像许云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多的是侄儿肖叔肖舅。
当初要不是看小宝长得像许云帆,秦润估计早把人送衙门去了。
方子汐知道今天来的很多人看到许云帆定是要问这问那的,他身子重,下了马车进门,都是许云帆抱着小宝陪在他身边。
小宝以前被许云帆抱着吓过,好几次在小宝要摔下去时,许云帆才一把把人抱回来,以至于小宝一被许云帆抱,便习惯性的搂着他的脖子,同他贴的近近的,因为近,外人一看,好家伙,像不像直接一目了然。
方子汐:“我小叔子跟他大哥就很像,小宝跟他像就不奇怪了。”
说实话,自己生了跟小叔子这么像的孩子,要不是许云帆才十九岁,小宝又四岁了,当年他大着肚子回京更是人尽皆知,许云卓在京城现过一次身,否则,他是跳河都说不清。
“我听外头的人他们兄弟说很像,就是四哥夫好像脸上戴了个啥玩意,看起来也比许云帆沉稳些。”到底是听说,没真正见过,难免想再次求证。
方子汐点点,“是这样的,他们传的没错,”
又有一汉子过来同方子汐聊了,“再过几天就是会试了,许大人是要继续考吗?”
“嗯,他确实是有这个打算。”许云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继续考下去未免可惜,不亚于在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际放弃,真不考了,难免令人扼腕。
“既然还要考,看来是得准备起来了。”
方子汐不说话了,没有萧衡之压着,许云帆连书都不想碰,更不用说看了。
前两天秦斐俞谈起此事,许云帆应的好好的,结果下午一直待在后院不出来,秦斐俞都拿他没撤。
叶主君前来方家拜年时,一眼就看到了被“包围”起来的许云帆。
方母发现叶主君怔怔的看着许云帆,不由叹气,“要过去同云帆聊聊吗?”
叶家老夫人是从方家出去的,如今叶老夫人年纪大了,不方便回来了,叶主君只能代她回来拜年,只是他没想到许云帆也在。
“不了吧,去了,他也不知道我是何人。”叶主君无不酸涩的想,有的事,错过了最佳解释的时机,好像一错就是一辈子了。
以前不道歉,如今才上赶着去道歉,不免会让人心生疙瘩。
方母:“你也是,十几年了,有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长辈之间的事与小辈无关,我不清楚你同萧老夫人闹了什么矛盾,但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对于方母的话,叶主君只是点头,究竟听没听进去,不得而知。
许云帆被一道视线盯了很久,一开始,他不想在意,奈何对方实在是太过分了,盯了这么久,整的他都不舒服了,抬头看去,视线相交后,对方像是做贼心虚,很快移开了视线,“咦,婶,你知道站在那里的阿叔是谁吗?”
“那是叶侯爷家的叶主君。”
叶侯爷家的主君?
那不就是叶世子的爹爹了嘛。
许云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号人,但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多少有点耐人寻味。
“哎,你们看,那是谁家哥儿?”
“不知道,京城的公子哥太多了,根本认不过来。”
“啊,你这个傻帽,人家今儿来方府,那就是方家认识的人,可往年我来,怎么没见到这样的哥儿?”
“哇,这个哥儿长的好看呀,这身量,我一个汉子都得抬头头,真是羡慕了。”
来人披着一件紫色披风,姿色不凡,其身材较之其他哥儿更为高大,模样也更为俊郎,来人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发冠,无一不精贵。
有的汉子不喜欢哥儿,并非是哥儿生育能力低或者其他原因,而是观念中尚有些刻板印象。
哥儿外表同男人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可明明有着男人的外表,可本人却娇娇滴滴,走路腰肢一扭一扭,同女人一般无二,着实太过违和,一点男人样都没有,就男不男,女不女,着实令人接受不能。
但矛盾的是,古人留下来的审美观点偏偏就是这样的,因此,在村里,长得壮实,力气大,身量高,总之像秦润这样的便是丑的惨绝人寰。
在京城里就不一样了,像秦润这样的哥儿,反而能挑起他们的征服欲。
当然,今天来方家的人,存有这些想法的并不多,在他们眼里,哥儿就是哥儿,没有律法规定,哥儿就该像汉子一样高大威猛还是该同女子一般小鸟依人,甚至,律法都不曾明确规定,汉子女子就该如何如何才符合标准,人家长啥样,关他们什么事呢。
这会,这帮人只是羡慕,人家一个哥儿,竟是长的比他们这些汉子还要高大帅气,真真是让他们有点尴尬。
“你们都不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许久没来京城了,莫不是京城又出了那个新贵?”
“傻了吧你们,这是秦东家。”
“谁?秦东家?哦,做掌柜的啊,难怪不认识。”
“他不是掌柜,这么说也不对,他是秦将军跟萧王的儿子,同时也是许大人的夫郎,美食城的东家,这么说你们知道他是谁了吗。”
一汉子嘴巴都张大了,“啥?这人是许大人的夫郎?不是吧,我听说许大人的夫郎丑……呃,容貌不过一般般。”
天杀的,究竟是谁乱传的谣言,像秦润这样的居然还丑?
他这要是还算丑,那么其他人?岂不是丑的天理不容?
他娘的,果然谣言不可全信啊。
第343章 皇女邀请 萧峰、霍知屿
外头传来几声哄闹, 似乎是有谁来了,许云帆抬头看去,方看到那碰巧看过来的人, 对视的片刻, 许云帆眼睛一瞪。
从小秦家过来时,秦润可不是这么打扮的, 许云帆直勾勾的看向来人, 莫名心跳加速, 估计是方才说了太多话,嗑了太多瓜子花生,以至于这会口干舌燥的厉害。
“云帆。”屋内燃着木炭,还算暖和, 秦润解下身上的披风交由一旁的下人,这才扫了其他人一眼。
对于许云帆身边坐着的,不是妇人就是夫郎, 秦润并不会感到意外, 在村里时, 许云帆不也是如此,就爱往这帮人中间挤, 力争吃到新鲜出炉的第一口瓜。
许云帆站起来, 喉结微动, 几步走到秦润身边, 宣示主权般的牵着他的手,“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小宝迟迟不见你来, 他都想你了,方才还跟我闹。”
随后,他又轻轻的:“我也想你了。”
这话听的秦润身子一酥, 耳尖泛红。
秦润在屋内扫了一眼,并未见到孩子的身影,他也心知肚明,小宝最是听话,闹肯定是不会闹的,这个闹的人,估计是另有其人。
“我这不是来了吗,抱歉,在家里耽误了点时间,来迟了点,你没等急吧。”
“还好,有婶婶还有阿叔们跟我聊天,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许云帆牵着秦润,同纷纷好奇看过来的夫郎们介绍了起来。
众人得知这位俊逸高大的哥儿竟是许云帆的夫郎,不由赶忙站了起来。
没办法,许云帆官职不高,以至于秦润也不过是个学士夫郎罢了,可人家不还有另外几层身份么,就这,便值得他们起身了。
“哎哟,这就是秦主君呐,当真是长的一副好姿色,怪不得方才许大人五句话,三句不离我家夫郎呢。”
许云帆笑了一声,“阿叔,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
方才夸秦润的夫郎闻言,心下就是一个咯噔,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哪知许云帆又来了,“我家夫郎就是没长这张脸,我都喜欢的不要不要的,我不图他长的好看,我就图他对我好,再好看的人,穿上衣裳,可有一万八千相,脱去皮囊,无非两百零六骨,我怎么可能因为这张脸才喜欢上他的嘛,我又不是那么肤浅的汉子。”
“那你方才不是看的眼都直了?”秦润好笑道。
许云帆:“那不一样,我那是出于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欣赏不同于喜欢,你这个哥儿,真是不懂事呢,不过……”
不过什么,许云帆没直接说出来,只是抓着秦润的手的紧了紧,“不过阿叔刚才说对了,我夫郎长的真拉贼俊,虽然比起我来还差了一点点,但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哥儿了,怪不得能让我看的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我家夫郎人美心善,对我又好,不怪我会喜欢得要死。”
“说什么呢,这么多人。”秦润脸红了起来,怪不好意思的,但心里又跟吃了蜂蜜一样的甜。
其他妇人夫郎看看许云帆又看看秦润,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天造地设,很是般配。
秦润来了,许云帆只顾着围着秦润转,秦润去哪他跟着去哪。
不远处的方母看到这,摇头失笑,对身边的方子汐说:“你这小叔子真是会疼夫郎,润哥儿走哪跟到哪,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抢他夫郎呢,要是……到时候他岂不是要带润哥儿一块过去?”
方子汐知道方母的顾虑,她怕许云帆到时候自己作死,好好的京城不待,非得请指下派出京,如此,不说秦润会同许云帆走,只怕小宝几个孩子都会走,那么到时候,自己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
“云帆跟润哥儿感情很好的,娘,你不用担心,听萧叔的意思,云帆就算请旨离京也是不行的,陛下很是欣赏他的能力,而且,他之前积攒下来的政绩,足够他连升几级了。”
别看许云帆做的事好像不多,可哪一件不是国之大事。
“真的?”方母并不知道这些事,闻言很是诧异,“他有什么政绩?”
方子汐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按照萧衡之说的,许云帆一旦考上状元,便可成为大晏朝史无前例的,升官最快的第一人。
“那也得他考上状元才行啊。”方母不是不看好许云帆,外人皆认为许云帆考上了夫子状元,那就是顶顶的厉害了。
可他们忘了,夫子与状元,不是只有一步之差,这中间,说是隔着一道天埑都不为过。
说直白点,状元,那是越过了龙门的鲤鱼,已经化龙,是可一飞冲天的存在。
而夫子,不过是跳不过龙门的失败者,所以,夫子大比的比试难度,真算起来,其实还算是简单的。
相比方母的担忧,方子汐是一点不紧张,“考个状元而已嘛,简单得很。”
方母:“……”
这孩子,什么时候口气这么狂了?
也不知道萧衡之与许云帆为何这般自信,有时候说话,就好像状元已经是囊中之物似的,方子汐听了几次,一开始还会替许云帆不好意思,后来,状元而已嘛,都是小意思了。
“就算他考上状元了,老四,云帆那些政绩真的可以让他连升几级?”方母还是不太信。
对此,方子汐以前也是不信的,像水泥路,如今只是进行了勘测、征地放款阶段,路还没真的造起来呢。
还有那什么贷款读书的,听说今年才开始实施,总之,许云帆之前提出来的一些改革、建议等,有的并不是短期内就能看到效果的。
“娘,您忘了云帆说过的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以及军人优惠政策实施一事了吗?”
“记得啊,听你爹说,秦老将军以及萧王在上朝时都提过此事。”这件事,方母是记忆尤新。
无他,按照许云帆的意思,那就是要征收第一批兵种,这些兵作为义务兵,入军训教几年后便可归家,到时候,若是外敌来犯,常驻军不够用了,这批义务兵会成为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刃,一旦有需要,便可将其紧急召回归队。
这批义务兵接受过训练,已形肌肉反应,不比临时征召的士兵强?如此,便可大大减少伤亡率。
这条建议可以说是想的很美了。
对的,是想的很美。
当时很多大臣都窃窃私语起来,只觉得秦老将军与萧王的建议是痴人说梦。
当今百姓最害怕的事是什么?
一是增加赋税,赋税增加,便意味着一大家子又要吃不饱肚子了。
二便是征兵。
征兵便意味着战争,战争便意味着死亡,因此,百姓厌恶征兵,一谈起征兵一事,可谓谈其色变,一个个对其抵触的不行,又怎会报名参加,这不是异想天开是什么?
再一个,征兵,不用养兵吗?
为什么常驻军必须缩减,还不是朝廷没有那么多粮养人了。
许云帆提出的征兵,给这些兵按月发放月例等建议,着实是不切实际之举。
朝上很多人都觉得好笑,这条建议是哪个脑子进水的人提出来的?
偏偏秦老将军与萧王还真当回事了,这两人莫不是也是傻了不成?
“皇上,”这时候,景明泽站出来了,“其实此事并非天方夜谭。”
“景大人,,说话之前可得三思啊,这等不可能的事,你觉得可行吗?”
景明泽当时就反问了,“如何不行?为什么不行?之所以不行,是因为国库粮库不足,若是咱们有足够的粮食养这些兵,问题不就解决了?”
不待其他人反驳,“也许,赵大人又会觉得此乃痴人说梦了,但赵大人还是看看下半年的秋收粮食产量再说话吧。”
当时在朝廷上,众大臣为此事两极分化吵的不可开交,可后来,随着一些政策的实施,军人家属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优待,参军保家卫国等宣传深入人心后,多的是百姓踊跃报名。
没办法,以前是秀才见官可不跪,而如今,一等功军属也可享受这等待遇,并且,只要家里有人参军了,其父母、妻儿去医馆,不仅不需要排队,甚至还可享受八折优惠。
这可了不得了。
至于粮食方面,景明泽与许云帆合作后,那是更不得了。
种子铺,肥料店是开遍了各洲,以前一亩田才能收三四百斤的谷子,自从用了种子铺的种子并且按照上头所授的播种方式种植再洒上肥料后,一亩田可产八九百斤。
如此,朝廷一年可增加多少粮收?
算不完,肯本算不完。
以前肥料店出售的肥料不多,可随着小秦家的工厂越建越多后,肥料店里的肥料越来越多了,基本可以维持一个供给平衡的状态。
其他事不说,就说这两件事,便足够许云帆往上升一升了。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夸张,可夸张吗,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这能是小事?
这两件事,方母如何能不知,想到这,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只要许云帆不被调离京就好,否则,她都不敢想,日后见不到几个孩子还有小儿子,她得多难过,不过有件事,方母还是要说的。
她将方子汐拉到房中,“老四,我听说云帆对霍家出手了,当初你咋不拦着一点呢。”
方子汐莫名其妙被责怪,满是疑惑,“娘,我干嘛要拦着,云帆又没做错,那霍家人太嚣张了,云帆对他们出手,那都是看得起他们,我干嘛要拦着?”
“哎呀。”方母也怪自己,之前怎么不盯着点,这会说这个也晚了,“怪我,你以后没事就带润哥儿多出来走动走动就知道了,那霍家的霍知屿同萧玄之家的老大萧峰是一对,你说,云帆把人家家人给整治了,霍知屿知道了会怎么想?萧峰又怎么想?”
这种事,一个不小心,萧衡之两兄弟的兄弟情就闹没了。
方子汐大吃一惊,“霍知屿同萧峰成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以前他只知道,但凡有萧峰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有霍知屿的影子,霍知屿这人极及霸道,哪个哥儿或者姑娘同萧峰走的稍微近了,对方第二天肯定要倒霉的,后来,十八岁的萧峰随父去了境外,霍知屿也屁颠屁颠的去了。
“娘,我记得以前萧峰对他就是爱答不理的,甚至还特意躲着霍知屿走,他们怎么就好上了?”
“怎么不可能?这汉子不就是这样,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换成哥儿也是一样的,可能是萧峰被霍知屿的真情感动到了呢?毕竟能追着一个汉子到边境,一追就是好几年,这份恒心与坚持不懈就不是大部分哥儿能做到的。”
方子汐暗道,还恒心,还坚持不懈?
个屁,死缠烂打倒是真。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以前霍知屿紧追着萧峰不放,三天两头就往萧家走,萧峰烦不胜烦,几次三番对霍知屿说过对他不感兴趣,这人却痴心不改,每天上萧家报道。
倒不是方子汐看不上霍知屿这般对一个汉子紧追不舍的做派,也非瞧不起霍知屿追着一个汉子的屁股跑,认为这是丢脸的事,而是霍知屿太过分了,其他哥儿与萧峰走的近了,这人总会将对方羞辱一顿,甚至在萧峰不知情的情况下放话两人郎有情妾有意,以至于苏晏不得不出来澄清后,反而还被大家伙暗地里说萧家不厚道,不会教儿子。
“娘,我觉得这事不可能吧,当年苏主君同霍家还闹过呢,他们要是好了,两家不尴尬啊。”
方母摇摇头:“不清楚,圈子里就是这么传的,以前霍知屿刁蛮任性,萧峰可能不喜欢他这一点,但他去了边境那么久,谁知道他是不是改了,以至于萧峰对他刮目相看,心生爱意了呢,感情的事都是说不准的,你回去跟润哥儿说说,去萧家探探虚实,别到时候霍知屿回来再闹了。”
……
在秦润来后,许云帆发现,方才盯着他看的人又盯着秦润看了许久,却又不上前说一句话。
想不通怎么回事,许云帆便也不多想了,原还想留在方家吃顿饭再回去,齐远洋派来的人告知德蒙诺要见许云帆,希望今晚能同许云帆见一面。
过几天就是会试了,德蒙诺他们再留下来就是不懂事了,科举乃是一国重中之重的大事,他们两国使臣再留便不合适了。
德蒙诺决定后天启辰回东武,今晚自然想同许云帆就杀虫药以及糖厂等事再好好谈谈。
有要见许云帆一事,正好也有理由婉拒大商使臣拜访了。
在方家,许云帆饭都还没吃上呢就被齐管家给接走了。
许云帆那叫一个气闷,去的路上不断念叨着德蒙诺真是不懂事,要请客不会明晚再请吗,非得挑今天。
去到云润酒楼时,德蒙诺携带着德蒙扎利还有德蒙扎吉已经等候多时了。
到了包厢外,许云帆就变了脸,一改方才的不悦,笑吟吟的推门进去。
“许大人,你终于来了,可真是让本皇女好等,许大人可知,从未有人敢让本皇女等过。”德蒙诺说着话,依旧坐着,只有德蒙扎吉起身以示敬意。
哦,以前没有,现在不就有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许云帆暗道,德蒙诺这架子好大啊,到了人家的地盘,还真以为人人都得敬着她不成?
秦润今儿帅的快上天了,别以为他没看到,很多汉子看到他,都想暗戳戳的想上前搭讪呢,的亏有自己守着,现在自己不在,也不知道哪个瘪三会趁机出手。
想到这一点,许云帆再看德蒙诺,心情越发不爽,自顾自的拉开凳子坐了下去,“德蒙皇女真是说笑了,什么叫终于呀,您这未提前递交拜贴的,本少哪算得出今儿您要见呢,之前很多人要见本少,那都是得提前递交拜贴的,可惜,本少一次都没见过呢。”
在一个皇女面前,一口一个本少,许云帆这是什么意思?
那么多人递交拜贴,许云帆见都没见一面,你一个没提前递交拜贴的人,他能来赴宴,你别不识好歹了好吧,这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一个“终于”,坐着不动,摆架子给谁看呢。
德蒙诺差点气笑了,“许大人真是好大的架子,许大人可记得,你只是一个五品小官。”
就是因为只是一个五品小官自称本大人有点不好意思,许云帆才一口一个本少。
但五品小官又如何?
他一个五品小官,还不是能同你一个皇女一块坐在这,而不是站着的。
许云帆挑眉一笑,“谢谢,本少记性可好了,暂时不需要皇女提醒这一点,不过本少体谅皇女最近可能忙了一些,可能把驱虫一事忘了。”
“德蒙皇女可能不知,本少今年不过十八,见过的风浪还是太少了,要是被谁恐吓什么的就很容易紧张害怕,一个害怕,本少脑子就乱,一乱,哎哟,那就啥也记不住了。”
德蒙诺:“……”
这小子,有几分胆量啊!
不过也不奇怪,这人连郭鸣雷都敢刚,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呢。
比起恭恭敬敬唯唯诺诺之人,像许云帆这般的反而更得德蒙诺的心。
德蒙诺扫了许云帆一眼,笑了一声,“本皇女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你是第一个敢当着本皇女的面阴阳怪气的人,确实有点胆量。”
许云帆:“德蒙皇女说错了,这怎么能说是阴阳怪气呢,本少最是有礼貌,此乃礼尚往来才对嘛。”
“哦,你这意思是,本皇女对你不好了?”
“德蒙皇女觉得呢。”
“本皇女觉得很不错了。”
许云帆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本少不要你觉得。”
“那你想怎样呢?”德蒙诺真是太好奇了,到底许云帆的父母是何身份,竟能养出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皇子他不放眼里,皇女他也不看在眼里的孩子。
许云帆:“咱们今儿就只是单纯的合作伙伴的关系,德蒙皇女少跟我摆那些皇女的谱,若您是以皇女的身份来同我谈合作,那么本少怎么谈?”
这是很不公平的。
皇女身份尊贵,若他把自己身份放在低于对方之下的处境,谈这个生意,他注定是要吃亏的。
“二皇女,”德蒙扎吉看德蒙诺不语,一直同许云帆对视着,两人之间天雷勾地火,他真怕待会两人看着看着,一个不爽就得干起来。
德蒙诺不语,许云帆也不吭声了,扎利左看看右看看,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了,“娘,你跟云帆吵架了?为什么呢,大过年的,有这么多好吃的不吃,做什么要吵?”
“没吵架。”德蒙诺扫了扎利一眼,“你肚子饿了?”
“有点饿了。”扎利点点头,又扫许云帆,“云帆,你肚子还不饿啊,饿了咱们一起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许云帆拿起筷子,“对,吃饭就得趁热吃,我来的急,晚饭也还没吃呢,我跟你说,这酒楼里的大厨厨艺好着呢,以前我就特爱吃他炒的菜。”
两人一开吃,停都停不下来,扎利原本胃口就大,自小就吃的多,来到大晏朝后,遇上好吃的更是管不住嘴。
今晚还有许云帆陪着他,两人话题投机,一下子就聊开了,德蒙诺与扎吉反而像个陪衬似的,扎吉咳了一声,示意德蒙诺说点什么。
德蒙诺并不是真的气许云帆来晚了,她知道今儿还是年,许云帆能赶过来已经很给她面子了,也许身为皇女,她应该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她身份那么高贵。
可不是的。
正因为是皇女,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看清形势,“许大人,我知道你今晚能赶过来,已经是看在我是皇女的身份上了。”
看似忙着吃饭的许云帆终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看德蒙诺一眼就,“皇女今晚是为驱虫药一事而来?”
方才一口一个本皇女,这会知道乖了吧。
“是也不是。”德蒙诺摇摇头,许云帆不惧皇权,这正是德蒙诺想要的。
若是许云帆惧她,这份惧意,日积月累,久而久之就该变成恨了。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生意,而是驱虫药,是入口的东西,要是许云帆加了其他东西进去呢?
若是许云帆因惧生怨,又或者,今晚因惧乃至因为他皇女的身份让利,这口气憋久了,他又会不会暗搓搓报复回去?
很意外的,许云帆摆明了态度,今晚他们不是什么许大人,她也不是皇女,双方只是普通的商人。
商人重利,但也必须讲一个“信”字。
许云帆不知德蒙诺所想,他也不想猜,“愿闻其详。”
德蒙诺将来自说了,驱虫药她要,糖厂,她也要。
许云帆:“……”
德蒙诺好大的胃口,这也要那也要的,也不想想前提——他想不想给。
第344章 刺杀 会试将近
许云帆搁下筷子, 静静听着,待德蒙诺说完了,“驱虫药后期我会研究, 我实话告诉你们, 就是我将驱虫药的药方告诉你,你们也做不出来的。”
“许大人, 其实我们东武的大夫医术也很高明的。”扎吉忍不住又补充道:“人体寄生虫一事就是他们发现的。”
许云帆点点头, 似乎是赞同扎吉的话, 但:“既然他们医术这般高明,那他们会提取术吗……你们要知道,这些驱虫药,不是把虫子驱赶出人体, 而是将抑制其生长、繁殖甚至将其杀死在人体之内,这个用量是多少才能在不伤害人体的前提达到这个效果,你们能确保你们那的大夫能精准做到这一步吗?这药不是那么好做的, 有些设备, 你们那边是没有的, 当然,目前我也没有, 但我可以想办法造。”
德蒙诺听出来许云帆的意思了, “许大人的意思是, 药方你不会给我们了?”
许云帆很是闲适的往后靠, 一派舒适的样子,不急不缓道:“给的, 之前说好了,君子言出必行,我不是会出尔反尔的人, 我这番话只是想告诉你们,这药不好做,到时候你们做不出来,不是药方的问题,而是……”
而是你们技术有问题,怪不了他。
扎利急了,“那我们做不出来怎么办呀?云帆,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一口一个云帆,好像他们关系有多好似的,明明之前还想挖他墙角来着。
许云帆看向扎利,这段时间,他也晓得扎利这人了,单纯又天真,难怪扎吉怎么都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浪,走哪都要带着。
之前在叶府,这小子还不忘让叶思凡派人给秦润送奶糖。
扎利长的跟秦润一样,状实,高大,这人说话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又是个哥儿,许云帆对上他时,声音都软了两分。
“可以呀,如果到时候你们做不出来可以给我来信的,看在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的交情上,我给你想办法。”
闻言,扎利一下子就高兴了,坐也不好好坐,非要跑许云帆身边,“云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三父说的没错,面由心生,你好好,所以长的也好看。”
“那必须的,你给润哥儿送奶糖了,我知道,也难为你每天乐不思蜀之余还记得我家夫郎。”
“润哥儿也是我的朋友了,可惜我后天就要回东武了,不然我还要去找你们玩,真是太可惜了。”
两人在这边说着话,那边德蒙诺与扎吉对视一眼,心沉了沉。
如果许云帆没有说谎,看来这个驱虫药不好做啊。
说到糖厂一事,许云帆将运输成本一事说了,并将买地的想法同德蒙诺道了出来,“如果可以,到时候,除了厂里的工人,地里的活,我可以请东武的百姓来做,至于工钱便按你们那边的行情来给,绝对不会压榨你们的百姓,如果糖厂能开在那边,制糖所需材料也可地取材的话,少了运输这一环节,糖价自然就下来了,我这个建议,你们可以想想。”
扎吉是心动不已,倒是德蒙诺还在犹豫,转念想到带来的老大几个大汉子吃到糖时笑的见眉不见眼的样子,那么东武的孩子们呢?
如果有糖吃,他们岂不是高兴坏了?
德蒙诺心动是心动,不过有的事真不能破例,“你想让我们把地卖给你?你可知,这是什么意思?”
一国的土地都能卖,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卖的?
传出去了,其他国会怎么看他们?
他们东武人想吃糖想疯了不成,连国土都能卖!
许云帆:“不是卖,是承包,承包就是,打个比方吧,这就像你把店铺租给我一样,就是这么简单,本质上,这些地还是你们的,只是因为承包了,我给钱了,所以取得了一定时间内的使用权,我这么说清楚吗?”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不用卖地,那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嘛,到时候他们东武国的百姓也有活干了呀!
当即,德蒙诺就跟捡到了银子似的,但许云帆话还没说完,“二皇女,我话还没说完,我在你们那儿租地开厂,有的事,有的活,肯定是不会用你们东武国的人的,所以,若是有人眼红惹事,你说这事我该怎么解决?”
“我懂你的意思了,你的厂会被归到我德蒙家名下,乃是皇室的厂,谁敢闹事,那就是同我德蒙皇家过不去,这样你放心了吗?”
许云帆非常满意,“跟聪明说人话就是省事,二皇女不愧是干大事的人,就是果断干脆。”
之后,许云帆又同德蒙诺谈了其他生意,德蒙诺没想到许云帆居然对他们牛奶羊奶感兴趣,甚至愿意出钱购买,要知道那玩意他们当水喝都喝腻了,在东武,这些玩意压根不值几个钱,当即更高兴了,直接让人备下笔墨,当即便将契书写了下来。
待许云帆拿着几张加盖有德蒙皇室红章以及德蒙诺私章的契书回到小秦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大年初六的天依旧冻人,这会夜空中甚至还漂着鹅毛大雪,许云帆方下马车便被冻了个哆嗦。
这个时辰,家里还有没有人在?
秦斐俞回秦府了,萧衡之则回了萧家,秦安秦慕则得三家跑,至于方子汐、小宝,今晚肯定留在方家,许云帆赶去赴宴时都忘了,今晚秦润是要留在秦家还是萧家了。
这会回到小秦家,看到紧闭的大门,莫名的,许云帆突然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寂寥、孤独。
以往无论他多晚归家,只要他不回来,房门上总会亮着一盏灯,那是为他而留。
哪怕是满身疲惫,只要看到微亮的灯光,他便不觉得累了,再冷,他的心都是暖的。
回来的途中,街道上热闹的不行,附近其他人家,门前挂着灯笼,大门敞开,里头不时传来孩子闹哄的声音。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两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不短。
七百多天,足够他了解一个人,也足够他爱上一个人,却不足以让他忘掉某些人。
也不知道,在华国,今天是不是也是初六的日子呢。
“云帆?”
正在许云帆难得的伤感之余,秦润疑惑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许云帆愣了一下,上前两步,“润哥儿,你在家呀。”
吱一声,院门从里被打开了。
身着锦衣华服的秦润还是今天的装束,只是脸上染上了两坨红晕,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味,“你怎么不进来,我还以为不是你。”
他都听到马车的声音了,特意停下来等许云帆敲门,哪知好一会都没声,他才喊了一声。
许云帆:“我以为家里没人在,你这是喝了多少?你刚回来?”
“没有多少,就几杯,快进来,外头冷的很。”秦润拉着许云帆就往屋里走,“我也刚回来没多久,刚加好木炭,你快去烤火。”
许云帆拧眉,“这么冷,你又喝了酒,为什么还要赶回来?这不安全,要是你睡过去了,车夫有点别的心思,那很危险。”
本来方子汐也不放心秦润单独回来的,但秦润很坚持,最后,还是方裴舟亲自送他回来。
秦润头也不回,“是亲家大哥送我回来的,我知道你晚上肯定要回来的,我得回来,你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这句话,听的许云帆心都满了。
方才应景而生的难过一溜烟的飞了,许云帆反手牵住秦润的手,“润哥儿,你怎么这么好?我好爱你啊!”
秦润不语,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着,待到了屋里,将许云帆身上的披风解开,“你是我夫君,我不对你好对谁好,今天都说了会下雪,你不信,非穿这么少,这会冷了没有。”
“不冷,我这会觉得暖乎乎的,润哥儿,你过来,坐这里。”许云帆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秦润坐上去。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是容易天雷勾地火,两人玩闹到下半夜,刚想躺下,屋外砰砰响了起来,萧八的声音传来,“少爷,齐家武侍求见。”
累的手抬不起的秦润含糊的问,“怎么了?”
“是齐三少爷遭遇刺杀了。”
许云帆一个垂死惊坐起,“什么,齐修泽被人刺杀了?”
好兄弟被人刺杀,这可不得了,他必须得过去一趟。
半道,听齐家武侍说郭鸣雷派去的暗卫被齐修泽一枪嘣了脑瓜,许云帆咯咯笑了半晌,他就说他有先见之明吧,齐修泽还不信。
郭鸣雷那人,自负又自傲,脑子看起来就不太好使,在人家的地盘上出手这种蠢事,气糊涂了,还不是照样干的出来。
从齐家离开时,他便给了齐修泽一把手枪作为护身用,齐修泽还不想拿,说什么郭鸣雷要是敢动手,他齐家武侍也不是用来摆设的。
结果呢,这会吃到教训了吧。
齐远洋同齐家人都吓了一跳,外衣都顾不上穿,涌进齐修泽的房间,齐远洋看着齐修泽白色里衣上更是沾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再看倒在床边的黑衣人,怒目圆睁,他娘的,明早他就找皇上主持公道去。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齐奶奶看到被吓的魂都快丢的小孙子,一口气都差点上不,大过年的见血,着实晦气得很,明儿她得找大师回来给孙子招个魂才是。
“兄弟,吓到了?”许云帆看齐修泽傻愣愣的还维持着一个动作不动,不由上前两步在他跟前晃了两下手,这人还是没反应,“齐奶奶,他是不是吓傻了?”
齐奶奶上前一看,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估计是了,不过不用担心,明天奶奶请个大师回来给他招个魂就好了。”
许云帆:“……”
好一会,终于从鬼门关收了一脚回来的齐修泽扶额,胸口剧烈起伏,“奶奶,我才没有丢魂,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
任谁刚躺下,迷迷糊糊之际差点被捅刀子,魂都要飞。
见到齐修泽没事,齐修缚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个郭鸣雷有点嚣张啊。”
齐修缘气的不行,“太过分了,这个狗东西,来了我们的地盘不安分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来刺杀人,无法无天了。”
几人义愤填膺的将郭鸣雷骂了一通后,夜也深了。
许云帆身上还披着披风,可见来的很急,都来不及解下,齐爷爷让他回去时一定要带上齐家武侍,否则就留下。
留下是不可能留下的,许云帆要坚持回去,正如齐爷爷所料,郭鸣雷确实是个一不做二不休的人,回府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许云帆遇袭了。
这件事闹出的轰动并不小,萧、秦几家都收到消息了。
雪地里,许云帆很是平静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齐家武侍禀报道:“许少,这几人皆是大晏人。”
大商人与大晏人看上去差别不大,并不像东武国人那般一看就能看出是外国人,许云帆上前两步,“你怎么知道的?”
齐家武侍指着死者身上的一处红色标记道:“这是红鸾阁培养出来的武侍,许少,这些标记做不得假的。”
“红鸾阁?”许云帆头都大了,这又是什么玩意?
“许少,红鸾阁以及另外几个势力是专门做培养武侍并出售武侍的势力,这些势力出售的武侍,其武侍身上都会打上阁内标记,一旦出售,便会再打上另外一层标记,如此,该武侍便与阁内无关了。”
这些势力靠售卖武侍赚的盆满钵满,但训练武侍的手段极及残忍,阁内武侍不是被拐来的便是被买的,待培养好了再以一个更好的价格出售,而这些出售的武侍,有的在失去主家后,不得不做收钱杀人的勾当,只要钱到位,什么人杀不得。
郭鸣雷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并非蠢笨如猪,买凶杀人,自然要买大晏朝的凶杀大晏朝的人,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宋潼也带着人过来了,刺杀现场闹哄哄的一片,许云帆知道,仅凭自己与郭鸣雷不和之事将郭鸣雷抓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让他就这样算了,从小到大没吃过亏的许云帆哪能咽下这口气。
“没事吧,可有受伤?”萧衡之看许云帆脸色不对劲,赶忙询问,深怕自家哥婿真伤到了。
许云帆垂眸看着雪狐披风上沾上的血迹,咬牙切齿,“没事,狗东西是真的惹到我了。”
这仇不报,他都不姓许。
郭鸣雷会买凶,许云帆也会,郭鸣雷离开大晏后一路被追杀,可谓是将许云帆彻底的恨上了,这也不难怪,许云帆后头会因此吃了一次大亏。
客栈。
扎吉站在德蒙诺身后,“二皇女觉得许大人此事是何人所为?”
何人所为?
除了那人,德蒙不做他想,“扎吉,其实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郭鸣雷意欲拉拢他们的意图,德蒙诺不是傻子,这其中弯弯绕绕的事,她心里也是门清,“大商皇是按捺不住了,前两年大商皇便开始招兵买马,不断挑衅萧家军,看来他们胃口不小,听说大商太子并不主战,大商皇因此觉得大商太子没有身为龙子的野心,反倒是郭鸣雷……”
大商的意图很明显,大商在左,东武在右,一左一右,若是联手出击,便可打得大晏一个措手不及。
大商国所处的地理位置虽是差了些,但大晏也没好到哪里去,大晏右边境不仅同东武接壤,周边还有几个小国,一旦大晏乱起来,其他小国只怕也会蠢蠢欲动,妄图分一杯羹。
别看这些小国每年都会向大晏皇进贡,表面看起来忠心耿耿,但这又如何,有一种出击,叫趁你病要你命。
郭鸣雷几次三番想同自己搭话,德蒙诺如何不知他的意图,私底下都回绝了德蒙诺见面的邀约。
扎吉:“郭皇子此人野心不小,就是太冲动了,齐家三少爷、许大人这两人看似无足轻重,一个商贾之子,一个入赘哥婿,听起来,身份固然是低了些,可皇商与一般商贾身份差距还是很大的,更不用说,齐家之女还是当朝贵妃,许大人背后有秦、萧两家作为后盾,公然对他们出手,这不是嫌自己身上虱子太少么,这人肚量也是小。”
在扎吉看来,郭鸣雷会对许云帆出手,无非是因为许云帆下了他的面子,至于齐修泽,估计是出于迁怒。
德蒙诺:“郭鸣雷是要人不成,恼羞成怒了。”
郭鸣雷这样的人不可深交,一旦真的与大商合作,大晏的下场,日后便是他们东武的下场,此事,回去了得好好同皇兄谈谈,而且,郭鸣雷刺杀许云帆,要是之前,德蒙诺是不管的,一个许云帆,是生是死,与她德蒙诺有何关系?
如今不一样了,若是驱虫药他们研究不出来,许云帆便是他们的希望了,如此,郭鸣雷动许云帆,便是与他们有关了。
两国使者一前一后离开京都后,年也过完了,该上职的上职了。
萧斐俞带着萧衡之又回小秦家住,吃晚饭时,萧衡之搁下筷子,“会试时间快到了,云帆,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许云帆暗暗翻个白眼,这种事还能怎么想,“考就完事了。”
见许云帆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萧衡之恨不得给他来个李果,“我的意思是,你是想请假在家看书几天呢还是想继续上职?”
请假在家看书?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许云帆高兴了,“岳父,我觉得自身能力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稍微的不足之处的,若是能好好温习几天,肯定就能考上了。”
“呵呵。”
萧衡之冷笑一声,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许云帆了,“我信了你那就是蠢猪一只了。”
话是这么说,萧衡之还是走了关系,让郑学士给许云帆放了几天假。
看不看书的不要紧,重要的事,许云帆这几天能放松放松,养精蓄锐。
第345章 你要什么交代 打的就是你
奈何, 许云帆不用上职了,工部的人在翰林院找不到他,干脆直接找上门。
没办法, 之前有关公路的事, 许云帆项目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且明明白白,可真施工起来, 难度不是一般的小。
炸山, 怎么炸?拿什么炸?
谁不知道两点之间, 直线最短,可问题是,这条工路要从东面建到西面,按照许云帆所规划的, 目前这条路线确实是最合适的,偏偏中间有座小山,不高, 但也有几百米, 靠人工开凿, 估计没几个月的根本搬不完。
要是拐个弯,不仅工程量变大, 中间还要跨过一条大河, 如此, 这条路便做不得了。
齐大人亲自上门了, 许云帆不见不行,方子汐赶忙将人请进门, 又给倒了杯热茶,这才去书房将许云帆喊出来。
一听齐大人来了,许云帆仿佛见到了救星, 他看了看监督了他一早上的萧衡之,在萧衡之无奈扶额摆摆手让他滚蛋后,一溜烟就跑。
萧衡之看着许云帆急不可耐的背影,深深吐了一口气。
人未至,声先到,许云帆还在屋外,“老齐,好久不见了。”
听听,这没大没小的口气,换其他人只怕要说许云帆不知规矩了,但齐大人却很高兴。
得知齐大人的来意后,许云帆皱眉道:“此事是我疏忽了,那这样,我亲自跟你跑一趟吧。”
“这样好吗,你不是还要参加会试?还有几天就是会试了。”齐大人去翰林院找不到许云帆才得知萧衡之给他请了假,让他安心在家看书为会试做准备呢。
许云帆摆手道:“放心吧,我都已经看好书了,会试而已嘛,其实都是小意思,要是我愿意,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你这事没我不行,炸药的威力可不是盖的,一个不甚就得伤人了,此事事关重大,乃国之大事,又关乎人命,本学士如何能置身事外,明天早上吧,咱们一块过去。”
“这……”齐大人为难了,要是因此耽误了许云帆的时间,萧衡之还不得扒了他的皮,“这不太好吧,要是耽搁了会试,如何是好。”
会试不等人,炸山的事,大不了往后拖延个两天也没问题。
“怎么会,咱们骑马过去,来回也就几天,在那里我算你耽搁两三天,一来一回也就四五天,耽误不了的。”
一旁的方子汐幽幽叹气,为了不被萧衡之拘着,许云帆是宁可去干活都不愿看书。
得知许云帆又要出门,小宝几个孩子很是舍不得,许云帆一通安慰,等齐大人带着侍卫过来了,这才跃身上马。
“云帆。”秦润抱着小宝,眼看人要走,忍不住靠近了两步,仰头看着人,满是不舍。
许云帆弯腰,在小宝委屈巴巴的视线下,亲了亲秦润,“不用担心,我去两天就回来了,不会太久的,你们乖乖在家等我就好。”
秦润点点头,“嗯,你注意安全,不要受伤了。”昨晚许云帆同他说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其他人没用过炸药,他不放心。
相比于秦润的不舍,许云帆说着没心没肺的混话,“我知道,你放心,我知道我受伤了你会心疼,我可舍不得让你难受,你别这么舍不得我嘛,你这样,我都不想出远门了。”
当着小宝的面,秦润不好多说旁的,一手托着小宝的屁股,空出一手抚着许云帆的后脖,在许云帆脸上亲了又亲,“你去吧,工作做完了要记得早点回来。”
许云帆骑着高头大马,频频回头,眷恋不舍的走了。
明知此去不过四五天就能回来了,可他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杵在院门外的人时,那份不舍不减反增。
到了李家村,许云帆都顾不上休息,带上十几个侍卫,背着炸药包就上山。
听说李家村有官兵下来炸山了,附近的村民很是好奇,上至七十老叟,下至牙牙学语幼童,无人见过山还能炸的,山上的石头那么硬,怎么炸得了嘛。
好奇之下,老老少少都过来看了。
为防止炸飞的碎石以及滚落的石头砸伤百姓,许云帆让人在小山附近拉起警戒线,不让人靠近。
在上山前,齐大人让武侍买了头猪还有几只鸡鸭,将其整只煮熟后在其他地大山脚拜了拜,如此,才让许云帆带人上了山。
老人言,山上居住这各类精怪山神,进行大规模伐树或者开山活动前都得拜一拜,否则,扰了山神,山神发怒了,轻则无法开工动土,重则可是要人命的。
许云帆本就怕鬼,齐大人说要拜了才能上山,他也乖乖听话了,这又耽搁了半天,好不容易上山,想着今天干完活了,明早便能启辰回京,心情一好,干活自然就麻溜了。
待侍卫将炸药包全部按照许云帆巡视一圈指定的位置放置好后,众人这才纷纷撤退开始下山。
一侍卫边跑边喊:“开炮了,开炮了……”山下侍卫听到后,又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村民踏过警戒线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往下跑的一众人都觉得妥了之时,山下猛的有人撕心裂肺的喊,“暂停开炮!暂停开炮!”
火线点燃至一半,这会才喊暂停开炮??
许云帆往山下跑的脚步一顿,怒火顿时蹭蹭往上冲,赶忙同侍卫转身又往上跑,在最后一刻将引线给阻隔断。
还好这玩意他做的时候,引线放的长,烧的也慢,不然这会就完犊子了。
TNND个腿!
许云帆怒火冲天的往山下跑,直接跑到负责警戒的侍卫跟前,拎着对方的衣口,“他娘的,我不是让你不要让百姓靠近的吗?我们他妈的都快炸了你又喊停?玩命呢是不是?”
该侍卫冤的要死,“许大人,我们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不让百姓靠近,可……”
他指向前头,只见齐大人正苦苦劝着一牵着马绳,盛气凌人的哥儿,可那哥儿满脸的不悦。
“这是怎么回事?”许云帆眼力劲不差,这哥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村民家的哥儿。
侍卫道:“是萧家军,萧家军要从这儿路过,在你们上山时就有斥候过来清路了,齐大人亲自同其商谈,对方回去了,哪知,萧家军没来,反而是一哥儿骑马策奔而来,根本不顾阻拦强行冲破警戒线,齐大人这会正在气头上呢,不过看对方似乎是一点不把齐大人的怒火当回事。”
MD!
听了原委,许云帆更气了,萧家军又怎么了,敢耽误他的事,就是萧衡之来了他都得训两句,更何况还是个不认识的哥儿。
这不是找打吗。
许云帆上前,还没靠近就听对方高高在上道:“齐大人,我等赶时间,你耽误不起,炸山什么时候炸不得,赶紧的将人瘪去,莫要耽误我等行程。”
这话,许云帆听了就不乐意了。
你的时间是时间,合着我的就不是了?
他夫郎还有儿子以及两个小舅子还在等他回去呢。
这哥儿,简直是找打。
方才要不是他跑的快,这会这哥儿还能站在这里瞎逼逼,就是齐大人只怕都得被抬走了。
越想越气,哥儿怎么了?老子打的就是你。
“许……”大人两个还没喊出口呢,齐大人就听到了啪的一声。
这声音刺耳得紧,只闻其声便让人脸皮都紧了几分,齐大人下意识的闭上眼。
再睁开时,齐大人愣了,霍知屿已经被扇了一巴掌,头都转到了一边。
应是意想不到,或者是不敢置信自己会有被人打的一天,以至于霍知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捂着自己的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再看许云帆,许云帆插着腰,“我顶你个肺,你他娘的耳聋了是不是?没听到‘开炮了’三个字?还是你听不懂人话?还耽误不起,放你的狗屁,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叫嚣让我们让路,我们可是奉的皇命,办的是国事,你敢误我们的事,你家几口人?脑袋够不够砍啊?”
很少见的,许云帆积攒多年的粗口话好像今天要一次性爆发了,齐大人从未见过许云帆的这一面,在他的印象里,面对不同的人,许云帆可以是是谈吐幽默风趣的,当然也有措辞文雅的时候,可他从未见过许云帆暴怒之下脏话连篇的时候。
不过想想也是,这会才二月份,许云帆却是满头大汗,少见的狼狈,不是吓的就是累的,换做他,估计只会骂的更狠。
“你敢打我?”霍知屿回过神来了。
许云帆:“……”
合着我说这么多都白说了是不是了,“打你怎么了,我打的就是你。”
霍知屿瞪着许云帆,“你可知我是何人?”
许云帆不悦道:“不知,就算知道了又如何,这巴掌我还是照打不误,怎么,瞪我做什么,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大晏的皇子,今天这巴掌你都得给我乖乖的受了,你能拿我怎么着?还瞪我,怎么,不服气么。”
“好,好得很。”霍知屿知道许云帆不是个好惹的,这人就不是个汉子,连哥儿都打,一点风范都没有,捂着脸问齐大人,“齐大人,他是谁?”敢打他,给他等着。
“本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许名云帆,你要回去找人收拾我吗?去啊,本少要是怕了,名字倒过来写。”
齐大人站在许云帆身边,不语,显然是站许云帆这边的。
能把一座山给炸了,这炸药威力能小?
如此,但凡出点差池,今儿,不是他同霍知屿被砸就是许云帆他们下不了山,不论是哪一个,后果都不是霍知屿一句话能弥补的。
“好,你们给我等着。”
霍知屿从没被人如此不给面子,更不曾被人打过,今日受此大辱,其对许云帆的怨恨可想而知。
其实霍知屿是知道许云帆是谁,霍家给他写信,信上就说了许云帆是如何针对霍家,不给陆、霍两家面子等等。
霍知屿骑马跑了,在齐大人告知那是霍知屿后,许云帆叉着腰狠狠跺脚,“妈的,早知道是霍家人,我就该再打一巴掌才是,方才那巴掌,打的还是轻了。”
齐大人丧气道:“许学士,这引线烧了一半,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许云帆烦躁的将额前因为跑的太急而散乱出来的碎发往后撸,“还能怎么办?只能想别的办法了,若不然,引线太短,点火的人还没跑开呢,山就炸了,到时候不是开玩笑的。”
下午时,两人还在商议对策,一队军队出现了。
MD。
心眼不大的许云帆气不顺着呢,见着罪魁祸首来了,不出口气,他能让人过去?
“吁。”
几匹负责开路的马匹被主人一拉缰绳,嘶鸣了一声,高高扬起前蹄,鼻孔大了一圈,喷出一股热气。
拦路的许云帆嫌弃的后退两步,“停停停,前方封路呢,你们斥候不是来探过路?怎的还来,你们是萧家哪支军队?报上名来。”
听听这口气,简直是狂妄至极。
马车里,左脸肿了五个指印的霍知屿哭哭滴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峰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萧峰掀开车帘,发现拦路的年轻汉子很是养眼,想到方才对方的口气,不由得挑眉一笑,全然不顾霍知屿的嗲里嗲气,“那是谁?”
萧峰这话,显然问的不是霍知屿,而是身边的林晓。
林晓抬眸看去,“此人样貌出众,身量高,应是斥候口中所说的下令封路许云帆了。”
“许云帆?”萧峰笑笑,“哦,那不就是我弟夫了吗,那我得去见见才是。”
“峰哥~”霍知屿瞪了林晓一眼,对向萧峰时,又故意露出一副娇滴滴可怜的样。
这幅样子,换其他汉子,只怕早心疼的不行,提剑替他出气去了。
萧峰一把将被霍知屿环住的手抽了出来,“林晓,走,我们下去看看。”
“好。”林晓面目表情的跟着下车。
马车上下来三个人,一汉子,一哥儿,一女子,许云帆一一扫过,这才看向正中的汉子,“敢问这位小将军姓甚名谁?可知今日我工部炸山封路一事?”
“知道。”萧峰确实是知道的,斥候回来说过了。
许云帆先一步道:“既然知道为何让人强闯?你可知因为你们的强闯导致……他娘的,一个不小心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个损失,你们负担得起吗?打你一巴掌都算轻的,妈了个巴子的,你过来,让我再补上一巴掌。”否则,他是怒火难消。
不知为何,要是换其他人这么同自己大言不惭,萧峰早没耐心,直接就是一巴掌了,可看到叉腰愤愤的许云帆,萧峰抿了一下唇,莫名觉得这样的许云帆有点滑稽,“许大人,这不太好吧,霍少爷是个哥儿呢,你一个君子同个哥儿出手,未免太过有失风度。”
霍知屿脸色苍白,萧峰这话听似在替他出头,可一声霍少爷,却将两人的关系道的明明白白。
有失风度你妈。
许云帆深呼吸两口,“我管你是哥儿还是女人,只要惹到我,全他妈的都是仇人,老子差点因此丢了命,打他两巴掌都是轻的,你们别不识好歹,还有失风度,你一个将军怎么说出这种话?脑子漏风了是不是?在战场上杀敌,你是不是还得分个男女老幼?哥儿姑娘家就不杀了?傻了吧你。”
“战场上不分男女,只分敌友。”林晓强调道。
在战场上,他们不是没遇到过五十老叟,十几岁的孩子也是遇到的,可他们不能手下留情,一旦留情,死的便是他们。
军队来了,原本来看开炮的村民远远的退开,生怕招惹贵人不悦,但见许云帆背着手站在前头,看热闹的血脉觉醒了,个别村民自以为不被察觉的缓缓靠近。
霍知屿扫了眼围过来的村民,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热,“峰哥,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让他们让个路,过后再放炮,这不是什么不能推迟的事……”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可以推迟做的事了?你知道炮是什么吗?”
“不知道,我……”
许云帆再一次不客气的打断霍知屿,“既然不知道,你说个屁,我等奉皇命办事,你好大的口气,你的命令是高于皇命还是如何?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要不是我等跑的快,这会,我与十几个侍卫就得被砸死了,要不是为了救你,这会老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今儿我不管你是霍家的谁,身边跟着的又是谁,敢耽误皇家事,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自知理亏的林晓眸光一暗,显然很是不满,当然,这份不满并非是针对许云帆,而是对霍知屿的擅作主张不满。
斥候的话,他们听了的,萧峰也下令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可霍知屿不干,自觉高人一等,居然敢让他等,不顾她的劝阻,抢了马赶了过来,最后哭哭滴滴的回去,说是被人欺负了。
霍知屿在边境混的如鱼得水,其擅于收买人心,多的是人与他交好,加之其背靠霍家,霍家又同右相走的近,一些人少不得要给他几分薄面。
可能被捧的太久了,以至于霍知屿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只要是个汉子就该让着他了,看看,这会吃巴掌了吧。
面对许云帆的质问,林晓不语,她只是个医术比较出众的大夫,此番回京,不过是为了护送萧峰回来罢了,这种事,压根轮不到她来插嘴。
萧峰:“你想要什么交代?许学士,可否看在我的面上,且先让我带他回京,回到京城了,日后你想如何处置我都不会插手,毕竟这人当年是追着我去的边境,我要是不能把人安然无恙的带回京,只怕不妥。”
要是方子汐在这,哪怕不看萧峰,他都能猜出说话的是谁,可许云帆知道就怪了。
上次方母让方子汐同秦润他们说的话,许是一孕傻三年,第二天方子汐便忘了。
第346章 大舅子 受伤
许云帆将萧峰上下扫了一遍, 眼珠子转了一下,“你先自报家门一下,我得看人来决定要不要给你一个面子。”
“你小子……”萧峰笑出声, 但声音很闷, 似乎有所刻意的压制,“真的一点都不像文官, 不过也是, 据说你还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我在边境时听过你的事,而且你跟润哥儿寄过来的腊肉还有腊肠这些东西都很香,我很喜欢。”
一听到这,许云帆叉腰的手放下来了, “大舅子?”
看到萧峰微微颔首后,许云帆哎呀一声,一改方才的嚣张, 笑的那叫一个亲切, “哎呀, 大舅子,你怎么回来了, 哎哟, 今儿真的是, 自家人都不认识自家人了, 你早说嘛,你要是早说, 就冲你是我大舅子的份上,这里的人,谁敢拦你的路嘛。”
所以, 合着还是自己的问题了?
这小子,怪会说话的。
萧峰站了片刻,身子便虚了,“弟夫,既然我等已经到这了,你且先让我回京可好。”
别看萧峰是个武将,但自小接受的也是世家少爷的教育,说话虽不至于文嗖嗖的,但也没有其他武将那般粗狂。
换其他时候,许云帆怎么也得热情的让人留下好好招待一下,毕竟军队赶路,路上能吃的有多好,奈何他观萧峰脸色不是太好,“大舅子,你这是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受了点伤罢了。”
“峰哥,你这哪里是一点小伤,要是只是小伤,我们至于回京吗?”霍知屿瞪了许云帆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封路,我们早就过去了,要是峰哥出了什么事,你……”
“够了!”萧峰听不下去了,霍知屿说的好听,可他真要这么担心自己,之前他就该忍着,而不是因为受累了,一个劲的央求他停下歇息,带的干粮他也嫌,非得让侍卫去给他抓野物,这前前后后耽误了多少时间?
如今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而且霍知屿要是喜欢自己,如今得知对面的是自己的弟夫,怎么还能如此无礼。
至于被打的那一巴掌,难道那不是他自找的吗,赖得了谁呢。
“霍知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你要是安守本分,我还能看在昔日情分以及宋潼的份上容忍一二,要是你对我弟夫胡搅蛮缠,我管你是谁。”
“峰哥?你……怎么可以对我?”霍知屿大受打击,萧峰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难道他的付出,他都看不见吗?
为了萧峰,好好的京城他不待,非得跑边境受苦受罪,这一切,有多少哥儿可以做到?
自己做了这么多,竟然远不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弟夫??
霍知屿气哭了,一个人单独骑马跑了,他不信萧峰会放心的让他一个人走,之前在回来的路上,萧峰对他可是多加照顾的,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他要让许云帆看看,在萧峰这,到底谁才更重要。
压根不知霍知屿所想的萧峰,追是不可能追的,派两个小兵跟着就行了,反正到了京城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许云帆往前站了一步,“大舅子,那霍知屿是咋回事啊,你真跟人有一腿啊,那可就太糟糕了,前段时间我刚整了霍家一顿,要是你们真成了,你还能是我大舅子吗。”
“我跟他成不了。”萧峰不喜欢霍知屿,几年前就不喜欢,被死缠烂打几年后,更不可能喜欢。
日久不一定生情,也可能会生厌。
如此,许云帆就放心了,“大舅子,你这怎么突然回京了,我观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这般还急着回京,可是有要事?要是不耽误大事,也可以先留下歇息一晚呀,明天我跟你回去。”
不待萧峰开口,林晓急忙道:“许大人,萧将军的伤势不能在耽搁了,我们必须尽快进京请御医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