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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第 321 章 发怒

许云帆从一辆马车上扒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就是这个东西,本来我在让许二哥带了信交由方知府,到时候他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但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给你们打一针强心剂。”

“这玩意叫口罩, 戴上了,便可阻断大部分……所以, 到了那里, 你们先提前吃药预防, 再加上口罩,双重保障,还怕个鬼啊,要是……我是说情况最糟糕的, 大不了就是发热嘛,咱们不是有药了?现在,你们告诉我, 哪里可怕了?”

要是真的会死人, 许云帆能坐镇后方?只怕要亲自去了, 更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方父的请求替他办这事。

孟家一大夫问道:“许大夫,你说的可是真的, 此物当真能防止我们被传染吗?”

比起什么许大人, 许夫子, 许学士, 在他们眼里,他们更愿意称呼许云帆为大夫。

“当然, 若是没有,我能让你们去?我还只是一个学士,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我有子有夫郎,还不想吃牢饭。”

许云帆这话一处,大家沉重的心情顿时轻了,一个个拿起包裹,纷纷同许云帆道别后上了马车。

孟老二孟大人:“……”

不是,这帮人莫不是忘了谁才是家主、主事的了?

孟迟也已翻身上马,随着许二一声“出发”落下,几十匹骏马嘶鸣着,高高扬起前蹄飞奔了出去。

一大早,方父早让人将街道“清扫”了出来,确保这批人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城。

几十匹马先行一步,后头又是几十辆马车跟随,这阵势,纷纷引起路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是发生了什么我没听说过的事了吗?”

“你不知道吗?昨儿我家小子发热……许大人这是同孟家合作前去支援平津府呢,昨晚要不是我在场,这事,我也是不知的,你们是不知道,许大人……那药很神奇,吃下去小半个时辰就能退热了,有许大人出手,平津府那批孩子问题不大。”

“我在孟家门口也听说了,前头那么多马车,那些货车是拉的小秦家给的粮食,后头的则是孟家四十名大夫,许大人面子真大,一开口,孟家就给他派了四十名大夫,不得了哦。”

“还是咱们许大人面子大。”

“这不是面子大不大的问题,而是,咱们许大人厉害了,小半个时辰能让孩子退热的药,那是神丹妙药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许大人很好,为了平津府的孩子,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哪怕他们没做官,但人情世故的事,他们不是不懂,更不是没有脑子,你帮我,下次我帮你,但是,我帮你,你不帮我,还谈什么下次?

孟家这样的人家,许大人欠了他们人情,日后想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许大人真好,十几辆马车的粮食啊,那得值多少银子?”

“人命难道不比银子重要,许大人只是一个学士就能做到这一步,我真希望许大人能爬的高高的,到时候就是咱们百姓的福音了。”

城门上。

目送几十辆马车消失在视线里,缚青雩对身边的齐父道:“这事真的没问题吗?朕要不要再派几个御医过去?”

终究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亲眼见到的事,道听途说,终归可信度不高。

齐父:“皇上,既然许学士敢放出海口,这事必定没问题的。”

“如此就好。”缚青雩也是怕,他怕保不住这些孩子,也怕发热真的会一传十,十传百。

早前,他就派了御医过去,奈何收效甚微,过去的几个御医去时好好的,回来一个个咳嗽连天,这会还躺床上起不来呢。

每年冬季,他们大晏朝的孩子便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今年的情况,确实是始料不及。

齐大伯不是没向朝廷反应,缚青雩钱也拨了,御医也派了,发热的孩子却越来越多,他也是没办法,齐父进宫的时候,缚青雩灵光一闪,建议齐父找许云帆试试。

谁让许云帆是齐家的亲家小叔子呢。

“那些是许学士的武侍?”缚青雩视线落在许二等人身上。

齐父:“是的,他的那批武侍实力不简单,原本我想派人护送的,奈何许学士信不过我。”

“他那些武侍手上拿的可是弓箭?”

“应该是吧,看着与弓箭有所相似,又好像不同。”齐父也不敢确定了。

缚青雩拧着眉心,神色略显疲惫,看来许云身上还有很多他尚未发掘出来的东西啊。

……

许云帆拒绝了孟大人等人的挽留,留了一只体温计,这才成功脱身回了家。

“哥夫,你终于回来了。”许云帆一回来,秦慕便跑到许云帆身边,牵着他的手,“谢谢哥夫。”

“嗯?”许云帆好奇问,“怎么突然要谢谢哥夫了?”

秦慕:“哥夫答应少平哥哥还有少安哥哥住咱们家,慕哥儿要感谢哥夫的。”

许云帆弯腰下去,摸了摸秦慕的脸蛋:“那你亲哥夫一下好不好?”

“好呀好呀。”秦慕踮起脚尖在许云帆左右脸都亲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牵着许云帆的手往前院堂屋去。

方子汐正好端菜出来,“回来了,正好可以吃饭了。”

“嗯,我去洗个手。”

许云帆洗好手快步进到厨房,秦润正好将最后一盆汤盛出来,“云帆,事情都办好了?”

“办好了,你放心。”许云帆接过秦润手里的汤盆,目光落在秦润左手食指上。

秦润这只手指头上有几条疤,因为吃过苦,所以才渴望为更多的孩子撑起一片天,许云帆看了眼,默默转开视线,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润哥儿,你怎么这么好?”

“嘴怎么这么甜?”秦润笑了,他哪里好了,他的好,不过夹带私心的建立在为许云帆一事上罢了。

“不是嘴甜,而是肺腑之言,好像我想做什么你都懂我,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许云帆美的快晕了,扭头在秦润脸上落了一吻,“走,我们吃饭去。”

美美吃了一顿的许云帆还不知道,有时候,名声太大,便意味着,责任越大。

一大早,许云帆上职时哈欠连天,苏向东站在他的书桌前,“昨晚没睡好?”

“是啊。”许云帆托腮眯眼,一副半醒半睡的样,“昨晚睡的有点晚了。”

十二月下旬,他同秦润算了好几本账本,很好,他们今年赚的不少,但花的也不少,也许这笔钱在秦主君他们看来已经很多了,但许云帆还是不满意,便策划了一场活动,昨晚亲自上场,难免耽误了些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下职时间,许云帆打着哈欠骑马意欲炒近路回去。

哪知,还没到家呢,就见到了群殴现场。

哦,说是群殴也不对,因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打。

“怎么回事啊这是?”许云帆轻喃一声,转身就想走,有时候,他也不是那么热心肠,路见不平会拔刀相助的人。

有时,不问缘由的出手,是助纣为虐。

在许云帆转身之际,被拳脚相加倒地的汉子扒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往前爬着,一只手朝前伸,“陆少爷,求求您将我们的工钱发给我们吧,少爷,我们这帮人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这笔工钱过个好年,您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不长的一句话,地上的汉子说了很久,声音断断续续。

这是讨薪吗?

许云帆跨出去的步伐久久落不下,稍会,一声轻微的叹息声随风散去。

“嘿,你们在干什么?”

许云帆一出声,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陆逍就是个男女不忌的主,后院美人无数,可在看到许云帆的那一眼,他才发现,以前他收集的那些美人算什么美人,在此人面前,也只能落个黯淡无光的下场。

“你是谁?”陆逍痴痴的看向许云帆问道。

许云帆歪着头,指着地上被打的一脸血的人,“你们又是谁?我听见他说,你欠他工钱不给?这事是真的?”

“胡说八道?本公子怎么会欠这种泥腿子工钱?”

泥腿子?

许云帆不屑了,这人真是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啊,他是泥腿子,你不是?

往上数三代,谁不是地里刨食的?

“陆少爷……”地上的汉子呜咽的出声,似乎是满腔委屈无处发泄,竟是呜呜哭起来,“这位少爷,我是东岭县杏花村的村民,我与其他村民一同为陆少爷起房子,我们干了八个月,一分工钱没得,陆少爷说起好房子了,他会一同发给我们,可房子起好了……”

不等汉子说完,在美人面前被揭丑,陆逍哪里受得了,一脚踹过去。

许云帆看不下去了,倒在地上的汉子说的是真是假已有判断。

眼看陆逍还要再踹,许云帆一个助跑,直接一脚过去。

“陆少,你……你敢打我们陆少。”

“就打了,怎么了?什么陆少海少的,本少就打都打了,你们又能耐我何?你们是谁啊?怎么,想打我?你们这帮狗腿子也不睁大狗眼看看本少是谁?”

陆少是少,说得他好像不是似的,都是少,谁怕谁啊。

他上头还有两个岳父罩着,怕是不可能怕的。

许云帆动脚的底气很足。

“你是谁?”跟随在陆逍身边的,并非他的下人,而是一帮狐朋狗友。

陆逍好不容易回京一趟,这不偷偷摸摸出来寻他们一块寻欢作乐,因是被赶出京,陆逍哪敢带人出门,这会陆逍被打晕,他们一个个有心想为其出头,但又有所忌惮。

不忌惮不行啊,这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听对方的话,貌似还大有来头。

这时候,一人弱弱道:“你……你是许学士?”

他也不是很肯定,毕竟他这样的人,哪有机会一睹许学士风姿,他只是听说过这位许学士是少见的绝色。

许云帆:“是我,怎么,你们要替你们兄弟出头吗?若是,那就一起上,若不是就赶紧滚蛋。”

替陆逍出头,从而得罪萧王爷、秦将军的哥婿?

呵,他们还没那么蠢。

考虑到被害人躺在地上也没说什么,这仇不报也罢。

“许学士,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同我们计较。”

许云帆冷哼一声,不嫌脏的直接将地上的汉子抱起来往医馆送。

这一去,又是耽误了一个半时辰。

看床上已经看不出原本面貌的汉子,再看其骨节突出,满是皲裂的手背,这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父亲呢?

凭什么,他们做最累最脏的活,赚最干净的钱,已经够苦了,可有的人良心还是被狗吃了,不知人间疾苦,非要将这些穷苦百姓打入深渊。

这都是什么事啊,他一个学士,在京城里,别人没找上门,有的事,他不能越过其他人去插手,否则,那就是把柄了。

许云帆给人掖好被角,替人交了二十几两的药钱,方打算回去,药童便跑了过来,“许大夫,病人醒了,说是要见您,您要见一面吗?”

“见吧。”犹豫稍许,许云帆进去了,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

从里头出来后,许云帆气的鼻孔都粗了,心里不知骂了陆家人多少遍,待出了医馆,转身骑马又往小秦家相反的方向去。

昨儿跑了几处地方,许云帆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刑部高层,不是他一个学士想见就能见的,而他,更不能使用萧王爷、秦将军哥婿的身份往刑部去。

许云帆在工位上愁了会,说到底,他目前的身份还是有点低了,没有身份,有的事就不好办。

好不容易熬到下职回家,方到小秦家门口,许云帆便被门口围着的几个衣衫褴褛,饱经风霜的几个汉子给“震”住了。

对方听到声音,似乎也发现了他,几人见了许云帆,先是震惊,后像是在确认什么,对视过后,对着许云帆噗通一跪。

“求求许大人替我们做主,求您了,许大人。”

工钱要不回来,今年他们怎么回去?一家老小都在等着他们拿工钱回去,就盼着拿这笔钱过个好年,可以多买几斤肉,买一件棉服,可如今东家一句话“不喜欢”便让他们所有的期盼打了水漂。

明明所有的工程全部都是按照领工说的去做,东家嘴上说着不喜欢,却没有妨碍他入住,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他们去衙门告了,可人家县令同东家分明有一腿,几次三番的推脱,如今已经到快到年了,他们不仅领不到工钱,几个工友还冻出了风寒,没办法,四处奔波无望之下,偶然听一浆洗女工告诉他们,让他们集资进京,寻一名叫许云帆,也就是夫子状元之人。

那女工告诉他们,许大人乃是心善之人,早前他们母子受了委屈,也是求助无门,是许大人同秦老将军提议此事不可轻拿轻放,最后不仅替他们做主,还将他们重新安置,前段时间更是为了平津府孩子一事求上孟家门,这样的人是个心善的大好人,既然无人相助,倒不如去寻这位许大人试一试。

几人来到京城一打听,一说许云帆的名讳,十个人当中就有五六人听说过许云帆的大名。

顺利找到小秦家后,几人等了半天,直到许云帆下职回来,才有了这一幕。

听了事情原委后,许云帆将几个鬓角泛白的大伯扶起来,“你们且先起来,按理来说,此事本不该我管,我若是管了,便是越职,但今日你们既然来了,此事我既听闻,你们放心,这事,我会帮你们的。”

“谢谢许大人,谢谢许大人……”几个汉子泪流满面,哭的直哽咽,又要给许云帆跪下去。

一路走来的艰辛,讨不到工钱,奔波无望时的迷茫,满心悲凉无助时,他们都不曾掉过一滴泪,可如今,得到一声温暖的“我会帮你”的话,几人止不住的哽咽。

从从东岭县走到京城,其中艰辛,未经历过的人如何能懂,原本只是来试一试,抱着微乎其微的希望前来一试,结果,许云帆却给了他们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们且先同我的人去客栈住一晚,现在我就替你们走一趟,上头的人不管,我管,只要你们干了活,应得多少工钱,我一分不少全给你们要回来。”不是许云帆说大话,装好人,而是他知道,这笔工钱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他如何不气。

不得已,许云帆又跑了一趟,之前不过是前来打听情况,如今却不得不忍气在对方的推托下一层层往上找人。

哪怕许云帆如今已是学士,可此案已经超过了他们办事的辖区范围之内,若是插手,需得往上打报告,得到允许方能办案,若不然就是越区了。

等他们上报,上级批准,年都过了。

无法,等许云帆憋着一肚子火找到宋潼时,气的直拍桌,怒斥道:“混账,他们是最下层的弱势群体,人家上有老下有小,外出一年就全靠这笔工钱养家糊口,这事你们管不管?你们不管,我可管了,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我不跟你们打过招呼也别怪我手段过激。”

宋潼蹙眉道:“居然还有这种事?为何……”

他刚想说,为何他会不知道,话刚出口便哑了。

是啊,人家县令都不管的事,又岂会让更上层的人知道?

“我并不知此事,许学士且放心,这事,我定会上报。”

“这种事想必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个别特例,只是很多事你们没听过,所以就默认了不存在,你们身为大理寺的人,难道就不该提议一下,完善这方面的律法吗?”

“这又关律法什么事?”

“怎么不关?”许云帆扶额道:“如果县令不管,如果律法完善,成立劳工法,各县成立劳工局,定期派遣官员巡查调查,谁还敢做假?”

“你知不知道,他们同我说要去状告那个混账拖欠工钱不给时,连状纸都不会写,甚至都没有相关证据时,我有多恼火吗?”

许云帆问着质问的话,凌厉的眸中毫不掩饰自己发怒的情绪,没有人知道,当许云帆得知这帮劳动者为了讨回工钱,上门低声下气的恳求,却换来对方一声看戏般的嘲笑时,他有多愤怒。

“若是律法完善,这种长期工程,工人干活前签订劳工合同,到时候,县令不管,还有一个劳工局,有劳工局在,便可最大限度的保障这些劳动人民的最基本的权益,什么都让县衙来,人家一旦不管事,他们还能找谁去?他们大字不识一个,每天只会埋头苦干,县令让他们提供证据自证他们被拖欠了工钱,真是天大的笑话,就此事而言,让受害者提供有力证据自证自己所言非虚,你觉得这合理且合适吗?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你让他们找证据?真是天大的笑话,查案取证,本该是谁干的活?”

越说越气,以前许云帆没去办过事,有什么事,不是家人一手包办,那也是他一句话的事,如今亲自跑了这些部门,他才知道什么叫求人办事。

他在那儿等着,可半事的人员却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对方问他,这批工人都有谁,家住何方等等问题,许云帆有的问题答不上来,好似桌上的本子上有黄金似的,对方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让他回去问清楚了再来。

不是,许云帆当场就懵逼了。

他是来告案的,不是来让你调查户口的,那些讨薪汉子的名字、住址,他都说了,并且还告知这帮工人目前就在京城,甚至还拿来了医馆大夫开的证明他所言非虚,他们可派人去查证问话,结果,对方居然问他几百工人的姓名、住址??

他都说完了,还有你们啥活啊?

第322章 第 322 章 选他还是选我?

宋潼被许云帆斥的头都抬不起来。

真是怪了, 明明他的官级在许云帆之上,却被许云帆训斥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喘。

等许云帆发泄完了, 宋潼弱弱的问, “啥是劳工法呀?”

“我跟你大概说一下……劳动者是咱们大晏朝的主力军,是咱们大晏朝的绝大数, 如果他们连最基本的权益都无法维护, 咱们当官的无法替他们出头, 他们还能指望谁?”

许云帆说的痛心疾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比我懂, 毕竟我还太年轻,才刚入翰林,只是个区区五品官, 他们都瞧不起我, 哪怕我上门, 一个个推脱这推脱那的,若不然, 我也不会找到你这。”

在大晏朝, 负责律法的整改、起草、审议等事项乃是朝廷, 也就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负责。

俗话说得好, 有人好办事,刑部、御史台他没有门路, 里头又有右相那个王八的人,自然没人给许云帆面子。

毕竟秦润没给霍家面子,便也间接的打了右相的脸, 这老逼登暗搓搓的就想搞许云帆呢。

想来想去,许云帆在这方面认识的人也就只有宋潼这条路了。

宋潼因为方子汐一事,对许云帆还算客气,加上之前在马车上被许云帆“恶心”了一顿,对许云帆此人,那叫一个记忆犹新,想忘都忘不掉。

“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几百人的工钱,我必须得上报方可定夺,能吞下几百工人的工钱,连县令都不敢管,此人必定……”

必定啥,许云帆心里门清,“其实我知道那位老爷背后的人是谁。”

不是所有上门有求之人,许云帆便听之任之,在来找宋潼之前,他便让人去彻底调查了一番。

几百人工作了一年才能将一座府邸建造完毕,这是个大工程,想调查其实很容易,只是对于没有背景的普通老百姓来说,想同对方对抗,不亚于鸡蛋碰石头,更不用说调查了,他们想查,拿了好处的县令也不会让他们查到丁点儿东西。

许云帆派出去的武侍就不一样了,经过特殊训练过的武侍,不论是拳脚功夫还是打探消息的渠道,并不比王府培养出来的暗卫差。

宋潼好歹也是来自大理寺,许云帆手上沾了多少血,他门清,自然也知道许云帆私底下培养了一批武侍的事,“你的人调查清楚了?对方背后之人是?”

“右相。”许云帆说的没有丝毫隐晦,“那座府邸的主人是右相的表弟,名叫陆逍,听说此人不学无术,爱好美色,后宅已经有了三十房小妾,清一色的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子以及柳若扶风的小哥儿,这么多小妾,听说已经生了十几个孩子,之所以建这么大的宅子,便是为了安置小妾还有子女之用。”

宋潼咋舌了,陆逍好美色一事他是有所耳闻的,当年陆逍参与宴会醉酒后非礼了刑部尚书家的小姐,刑部尚书乃是刑部的第一人,位居一品,虽不及右相势大,但此事右相理亏,刑部尚书家的小姐当年不过十六,享有京城十大美人之称,这个女儿可是他的骄傲,可就是这样的女儿,差点就要被陆逍这个登徒子给毁了,气急之下,刑部尚书岂会善罢甘休,为息事宁人,陆家不得不做出妥协,将陆逍逐出京城。

许云帆很是好奇,“陆家怎么回事?有这样的子嗣也不管管,任由他败坏家风吗?”

宋潼扶额,“陆逍是陆家最小的儿子,长的又最像他奶奶,自小就得他爷爷宠爱,因此陆家人都宠着他,这才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子,此事涉及到他,只怕不好动手啊,是他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敢有胆这么干了。”

“不好动手就算了?怎么,你……”许云帆蹙眉了,“你是不想与右相对上?”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许云帆将陆逍家的人际关系想了想,恍然大悟,“霍知屿他娘就是陆家人,他是陆逍表弟,所以你不好出手是吧。”

“有的事,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口的。”哪怕知道自己这样很舔狗,但十几年的喜欢,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许云帆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你这种舔狗指望不上,亏你这种人也能进大理寺,我就问你,要是有一天,霍知屿触犯了律法,你是不是也要包庇他?你要知道,因为陆逍,几百个工人领不到工钱,他们身为汉子,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他们出来辛苦干活,这笔工钱就是他们一家人的希望,结果……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就为了一个不喜欢你,拿你当备胎的人,赌上前程乃至整个宋家的名声,值得吗?你这样的人,你以为我会夸你情比金坚情真意挚吗?我只会觉得你愚不可及,糊涂至极。”

自进入大理寺,宋潼例来勤勤恳恳,从未做过一件错事,今日这事,要说良心不痛是假的,可他真的很难选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没有如果?宋潼,你知不知道,如果这两个字,本身就已经代表了遗憾,喜欢一个心有所属却又吊着你的人,我是傻子吗,还是娶不到媳妇夫郎了?人这一辈子,不是只有情情爱爱这些东西,事业,家庭,友情等等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宋潼,你年纪不小,你我这样出身,就注定了我们不能太过感情用事,鲜花盛开,蝴蝶自然来,无论是汉子还是哥儿女子,一辈子遇到的人形形色色,能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你确定一定是霍知屿吗?其实在你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宋潼怔愣了好久,自喜欢霍知屿后,身边的人皆是不看好,但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无论是母亲还是大哥,对他都是恨铁不成钢,他们不曾说过霍知屿哪里不好,只告诉他,霍知屿不是良配,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我确实犹豫了,我怕有一天他回头了,我却不在原地,还做出了伤害他的事。”

许云帆:“……”

此时此刻,许云帆真想一巴掌扇过去,把人打清醒了,好说歹说,这人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我就问你,这件事,你给不给我查?若是不给,我法子多的,要不是看在你我有点交情的份上,我早找我叔去了,一旦我叔同圣上说了此事,你觉得你跟宋大人真的一点事没有?”

许云帆没来找宋潼之前,或许他们父子还真的啥事没有,毕竟不知者无罪,可许云帆来了宋家,他们父子俩不表个态,此事一了,只怕他们父子也少不了被问责的份。

宋潼赫然想到这一层,“许云帆,你……算计我?”不是说他们还有交情的吗?

“怎么能说是算计,我这是把功劳送到你手上不是吗,宋小大人可别胡说八道,所以,你到底怎么选?选我,还是选霍知屿?”

宋潼:“……你这样真的很像后宅里为了男人而争风吃醋的小妾。”

“滚你丫的,赶紧选了。”

“你都说了这么多了,要是不如你的愿,我岂不是蠢笨如猪了?”

“你知道就好。”许云帆很满意,拍了下宋潼的肩膀,“你找你爹去,另外再告知刑部尚书一声,想必,有这个机会,他会很乐意出手助你一臂之力的。”

由大理寺插手,就算原本拖欠工钱不给一事是小事,如今也成了大事了。

毕竟宋大人连同刑部尚书联合参了陆大人一本,两大大臣一起出手,缚青雩怎能不重视。

缚青雩怒而拍桌,这一拍吓得一众大臣噤若寒蝉,“居然还有这等事发生,东岭县令是何人?”

宋大人站出来,“回禀陛下,东岭县令乃是刘旺。”

萧衡之哼了一声,“区区一个县令,不给百姓一个公道,是受人贿赂,还是拿人手短呢?”

刑部尚书立马站出去,“陛下,据微臣调查,刘旺不仅收了陆逍一千两,还将讨要工钱的几个百姓打断了手脚,如此嚣张行事,皆是得到了陆逍的授命。”

“混账。”缚青雩大怒,“陆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陆大人双腿一软,直接就给跪了下去,“陛下,微臣……”

“微臣什么?子不教父之过,连个孩子都教不好,还谈什么大事?”缚青胥嗤笑一声,“如此利用职权欺压百姓之事,绝不能姑息。”

宋大人又道:“陛下,许学士说过,民乃国之本,有民才有国,有国才有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事若是不能给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多少人得为此心寒?”

“噢,这话是许学士所说?”缚青雩话题跳的太快,宋大人差点没跟上。

右相一声不吭,将明哲保身,死贫道不死道友演绎的淋漓尽致。

陆大人心慌的一逼,偏偏缚青雩突然对宋大人转述的那句话颇为感兴趣,明知逃不过,又迟迟没给他一刀,这才是最令人感到煎熬。

他偷偷看了眼右相,却发现,这只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这会像是毫无所察一般,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不算过分亲近,又不算过分疏远,还是因为利益关系牵扯到一起的亲戚,如今他有了难,对方自然是要明哲保身了。

许云帆几句话“策反”了宋潼,待萧衡之回来告知陆大人的下场后,许云帆乐的嘎嘎笑,“他下来了,换谁替补上去?不会又是右相的人吧?”

萧衡之深深的看着许云帆,头一次,他发现,他对许云帆的认识终究片面了。

原以为许云帆肚子里有点墨,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今儿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心思深得很。

明明没有上朝的资格,可他手伸的长,以至于,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却处处有他的传说。

宋潼在朝上说的那什么劳工法,劳工局引起了缚青雩的兴趣,可惜,宋潼从许云帆口中所知有限,缚青雩想问也问不出个具体来。

但不得不说,许云帆这一提议确实能够给与底层百姓一定的权益保障。

按照缚青雩的意思,陆逍一事,被拖欠工钱的百姓为何别人不找,偏偏找许云帆?

这个问题,萧衡之听了,要不是知道缚青雩的为人,他都要怀疑,缚青雩这话问的,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罢了。

“圣上当众问这句话,一来是向其他大臣赞扬你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二来也是肯定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但也因此,那些恨你的,只怕更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

许云帆翻动着烤在碳火上的红薯,头都没抬,很是不以为然道:“想将我除之后快?岳父,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谁除谁还不一定呢。”

抬起头的许云帆笑了一声,“我这人吧,人敬一尺,我敬人一丈,谁要是想碍着我的路,我必定要让他无路可走不可。”

明明许云帆是笑着的,萧衡之却看出了,许云帆笑里藏刀。

“你小子,小心过犹不及。”

“怕什么,霍家、陆家都被收拾了,还剩下几家,慢慢来,捕猎者最忌讳没有耐心了。”

参天大树不好砍,但慢慢的削减掉它的枝干,还怕砍不倒么。

萧衡之看了许云帆一眼,不知是该庆幸自家哥婿心性老成,城府深,还是该担忧,有一天许云帆变心了,只怕秦润被卖了还傻乎乎的高高兴兴替他数银票。

霍家之前得罪了许云帆,秦润在生意上打压霍家就算了,霍正文参了许云帆一本,许云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前段时间,许云帆通过左相的手,举办了霍正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也就是霍正文拿了其他犯错官员的银子,从而睁只眼闭只眼。

不管霍正文收了多少,许云帆借着给谢柏洲这位好兄弟家人送银霜炭为借口,同左相聊了一番,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慷慨激昂,第二天,左相上朝直接就参了霍正文一本,人证物证具在,毫无准备的右相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安插进监察院的棋子就这么被左相拔了,气的青筋直暴。

也许右相不清楚,萧衡之却是打听过,这一切,还不是许云帆的手笔。

“人家右相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就一定要把他给搞了才行。”

许云帆:“岳父不要明知故问,右相想拉拢我,毕竟像我这样的天才,若是能将我拉过去,无疑是多了一员猛将,可惜我这人最讲义气了,谢柏洲他们几个是我兄弟,国子监那几个夫子被我收拾了一顿,加之我又拒绝了贺凡他们几个京城什么鬼的文杰四少的示好,右相岂能放过我,既然如此,明知水火不能相融,不是他搞我就是我弄他,而且我还有一大家要照顾,我总得为自己开辟一条路吧,岳父可别认为是我没事找事,偏偏想鸡蛋碰石头。”

“不会,右相这人……反正也就那样,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出了事还有我兜着呢。”

闻言,许云帆那叫一个感动,眼泪差点汪汪了,他拉着矮凳,凑近萧衡之身边,扒着萧衡之的手臂,肉麻的道:“岳父,你对我真好,我真是爱死你了,岳父,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岳父了,难怪你能拥有我这么好的哥婿,像咱们这样的,长的仙,品貌绝佳还品性相投,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岳父,你是不是觉得有我这么好的哥婿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

“滚你丫的。”萧衡之肉麻又好笑的推开腻腻歪歪软着身子靠在自己手臂上的人,“少自夸了,你岳父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英俊多了,以前我可是人见人爱,多少哥儿姑娘非我不嫁,比你强多了。”

“少吹,润哥儿都说了,我比你俊多了,怎么,你还怀疑你哥儿说话的真实性?”

“是吗,那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爹爹?你爹爹还说了,我才是最好看,怎么,难道你还怀疑你爹爹的话?”

许云帆:“……”

“得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跟你吵这个,岳父,你要不要吃个红薯?”

萧衡之摆摆手,“不了,这玩意听说吃多了放屁很臭,我跟你爹爹一个被窝,放屁不好,你且等着,过几天,刑部的人应该就要找你了。”

“找我?为劳工法一事?”许云帆显然是明知故问。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萧衡之颇感无奈,许云帆这插一脚,那插一手,如今连刑部他都要横插一脚,他做的那么多事,累积起来的政绩足够他升个一两级了。

许云帆挑眉一笑,“确实,大晏朝的律法确实该增加一些了,律法不普及,总会有人钻空子。”

萧衡之跟着笑了一声,“总之就一句话,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好,你岳父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岳父你真好,就是还有一点小缺点,要是不逼我每天看书,那就更完美了呢。”

“去你的,你小子不逼不行。”萧衡之拍了许云帆一巴掌,这才幽幽起身去洗漱。

自从小秦家被许云帆装修好后,萧衡之逛了一圈,压根没问过许云帆,直接以照顾秦斐俞为由,连夜搬了包裹过来,来了之后,竟是不走了,吃、住全在小秦家。

对此,许云帆没说什么,小秦家没有萧王府大,但房间不算少,想住就住吧。

“爹爹,子汐,最近睡的可暖?要不要再添床被子?”秦斐俞给秦安秦慕的房间加了床被子,今儿雨夹雪的,比昨天冷,家里盖的都是厂里做的棉被,很暖,但秦斐俞生怕他们冷着,又加了一床。

方子汐摇摇头,“不用了,我没觉得有多冷。”

第323章 第 323 章 功高盖主?

在小秦家的生活, 虽没有奴仆成群,每顿饭几十个菜,说不上锦衣玉食, 但在方子汐看来, 无论是氛围还是环境,都不比方家差。

哪怕这会已经天黑了, 小秦家依旧亮堂堂的不说, 家里被许云帆装修过, 看起来干干净净,吃的虽不是很精致,却异常的合他胃口。

之前方母几次过来,私底下同他聊过, 无非是生怕他肚子大了,许云帆身为小叔子,总不能贴身照顾他吧, 就是进他的房间都不合适, 更不用说, 等他月份越大了,翻身困难, 如厕不便, 或者腿抽筋水肿啥的, 许云帆都不好照顾他。

至于秦润, 方母的意思是,秦润没经历过, 经验有限,怕是照顾不周,更不用说秦润每天照顾他们两个孕夫, 又还要忙生意上的事,太辛苦了,因此方母的意思是让方子汐回方家住,等出了月子后再回来。

回方家,由自家老娘照顾,自然好,只是很奇怪的是,方子汐就是不太想回去。

很奇怪。

方家是他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如今在小秦家住了才多久,他居然就不想回去了,你说奇不奇怪。

之前,方子汐拒绝了,但现在他的肚子也大起来了,确实不太方便,之前几次泡脚,都是秦安秦慕伺候的他,只是长久下去肯定不行。

方子汐犹豫的看了许云帆一眼,“云帆……”后面的话,他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许云帆抬眸看过去,“方哥想说什么?嗯,让我猜猜,是不是你孕期让人照顾的事呀?这事我最近也想了很多,但我觉得不管我怎么想,其实还是要看方哥如何想,毕竟方哥觉得合适舒服最重要。”

萧衡之:“不必担心,你月份比斐俞还小些,到时候我让人过来,不怕没人照顾你,你且放宽心就是。”

“谢谢萧叔。”

方子汐道了谢,一旁的秦斐俞碰了萧衡之一下,“你不懂,子汐肚子大了,很多事不方便,半夜起夜什么的都需要有人照顾,不是产后才需要照顾的。”

“对。”许云帆点点头,他说:“我大哥不在,方哥半夜有啥不方便的,我这个小叔子也不能替我哥代劳啊,所以,方哥,你看,要不要我雇个嬷嬷过来,还是你有合适的人选了?”

怀小宝时,照顾方子汐一事皆是方母亲自来,绝不假手于人,生怕其他人照顾不好。

没办法,方母太心疼了,方子汐没有夫君在身边,那段时间方子汐人不人鬼不鬼的,整天浑浑噩噩念着许云卓,方母心疼的够呛,生怕方子汐出事,一刻也不敢让方子汐离开自己的视线,半夜干脆就在方子汐房里搬了一张床,寸步不离的守着。

方子汐也习惯了方母的照顾,换其他人家,这种事是不需要当家主母来的,嬷嬷、下人难不成是摆设?

但方母就是做了,哪怕没有经验,一开始照顾不好方子汐,她都慢慢的学,慢慢的改,方子汐对其他人兴许还会感到不适,对方母,却是很安心的,“云帆,润哥儿,我可不可以让我娘住过来?”

“啊?”许云帆眨巴眼,“方哥,这不太好吧。”

方母是什么身份?

她可是缚青雩表姐,算是缚青雩九族,半个皇亲国戚啊。

生来锦衣玉食的方母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命,这照顾人的活,许云帆不怕她做不好,就怕方母会多想。

方子汐却想叉了,误以为许云帆不愿方母住过来,脸色微变,紧张道:“不可以吗?以前怀小宝的时候都是我娘照顾我。”

许云帆:“方哥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伯母过来,就是伯母会不会太累了?”

“不会的,之前我娘就想过来了。”

小秦家很好,地板平整,就是院子里全被许云帆装了庭院灯带,堂屋里的沙发,可折叠的饭桌椅子等等各类家具摆设,在大晏朝皆是独一份。

被许云帆重新装修布置后的小秦家可谓是气派又豪华,不说缚少平兄弟想住进来,被秦安邀请过来参观的一众好朋友见了,当天回去就哭了。

为啥,自然是太羡慕了。

秦安秦慕的房间太漂亮,里面的花盆好看,垂挂弯折看起来很是逼真的手工花也很好看了,藤椅也好看,床也好看,窗也好,窗帘也好,更好看的还是犹如璀璨星空的星空顶,一众孩子见了,哇哇声不断,一个个都想厚着脸皮住下来。

这么漂亮的小秦家,不说孩子喜欢,就是大人,前来参观的秦主君方母他们,要不是身为长辈还要点面子,只怕恨不得当天晚上就打包行李过来了。

萧衡之比较不要脸,当天就住过来了,许云帆没说什么,小秦家这么大,萧衡之一天就往小秦家跑几趟,住不住进来其实也就那样。

不过方母过来,确实是许云帆没想到的,“伯母要过来,那就过来吧,房间多的是,不够我把后院再重新装修一遍就好了,总会够住的。”

有许云帆的话,方子汐松了一口气,“我就怕我娘过来了,你们会不习惯。”

毕竟再亲,家里多一个“外人”,难免有不习惯的时候。

许云帆摇摇头,“哪里的事,伯母打算什么时候过来?”

“年后吧,快过年了。”

如今已经是一月中旬了,再过两天就到年了,家家户户大团圆的时候,方母自然不方便过来。

秦润最近忙的快起飞,许云帆吃了两个红薯,秦润才疲惫的从书房里出来,坐在许云帆身边时,揉着眉心,明显很累了。

许云帆见状,拉过秦润,将人往怀里一带,亲自给人揉着太阳穴让其放松一些,“最近生意上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吗?”

“没有。”闭着眼的秦润下意识否认摇头,许云帆已经很忙了,他不想给许云帆添乱。

最近为了拖欠民工工资一事,许云帆跑了几天,听说最后跑到宋家堵了宋潼才把给事情解决了。

由此可见,哪怕许云帆前途无量,并非所有人都卖他一个面子的。

也是,异性王权势大,秦将军手握军权又如何,就这,他们还能比圣上牛?

京城这种地方,最不缺位高权重的人了。

许云帆:“润哥儿,说实话。”

苦笑一声的秦润往后仰头看向许云帆,勉强扯起嘴角,“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最近确实有一事让我感到有点棘手。”

“什么事?”

“北津府那边发生了雪灾,我们在那边的货根本卖不出去。”之前听许云帆的话,工厂里很多货都往北津府运去,就是之前卖不出去的干货,应许云帆的要求也全部计划运往北津府,如今那边发生雪灾,这批货,只怕要滞销了,卖不出倒没什么,就是那么多灾民,可如何是好?

秦润吃过饥寒交迫的苦,自然比其他锦衣玉食的少爷更清楚这份苦头有多难咽。

许云帆蹙眉道:“北津府真的发生雪灾了?”

问完,他又叹气,“有的事,该来的还是来了,都怪我,最近忙着帮百姓讨薪一事,以至于都忘了这些了,此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找岳父的。”

许云帆没有上朝的权利,近来又忙,自然不知,为了北津雪灾一事,朝廷上的文武百官愁的快掉头发了。

北方地区的百姓何其多,若是夏季尚且好些,可这事冬季,没有御寒之余,哪怕饿不着肚子,也是会死人的。

缚青雩不知拍了多少次桌,奈何下方一个个大臣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没办法,要解决此事,太难了。

先不说他们要上哪去找那么多御寒之物,平日烧火做饭的柴火怎么解决都是一个问题。

还有,物资的运送,大雪封路,马车如何前行?

仅靠马匹或者人力,只怕小腿冻坏了都走不到北津府。

其他人不敢说话,萧衡之偷偷瞄了一眼,嗤的轻声来了一句,“一群酒囊饭袋,还没我哥婿厉害。”

“你说啥?”缚青胥有点不悦的瞪了萧衡之一眼,总感觉萧衡之这句话,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

萧衡之冷哼了一声,“本王说什么?之前本王哥婿就曾同刑狱司、安抚司提过北津地区今年可能发生雪灾一事,可有的人仗着年纪大,觉得本王哥婿是在胡言乱语,脑子不清醒,让本王哥婿打哪来回哪去,若是有的人当日听本王哥婿一言,提前做了防范,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束手无策。”

刑狱司、安抚司等部门便是大晏朝负责赈灾一事的部门。

之前许云帆还没出差时,他便有预感,今年会更冷,他的预感一向很准,后来出差,不到半个月天气骤变,更是应证了他的猜测。

出差回来后,许云帆便开始部属起来了,因此,乍然得知北津府出现雪灾一事,许云帆压根不慌。

他不慌,缚青雩却是心系灾情,整日整夜睡不着,睁眼闭眼,脑子里想的都是北津府灾情一事。

最近几天上朝,核心大事都是围绕此事,已经几天过去了,这么多人提出的决策,这个提,那个驳,他听的头都大了。

骤然听到萧衡之与缚青胥“吵”起来,缚青雩是个会抓住重点的,当即就问了,“萧王说什么?北津府发生雪灾一事,许学士早已提醒过?”

“回陛下,微臣的哥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差无所不知,早前他夜观天象……”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夜观天象??

他们怎么不知道许云帆还有这个本事?

其他大臣听着萧衡之一顿大吹特吹,全□□沉默了。

缚青胥咳了一声,暗示萧衡之适可而止,别吹大了。

缚青雩抿嘴汗颜不止,还夜观天象,掐指一算?

骗谁呢。

等萧衡之道完,缚青雩知晓前因后果后,狠狠剜了刑狱司、安抚司几个负责人一眼,追问道:“此事,许学士可有解决之法?”

萧衡之想起昨晚许云帆找自己说的那些话,老实道来,“自是有的……”

许云帆确实有办法,冬季运输生蔬菜前往灾区,在古代而言,难度很大。

不说生的蔬菜运输难度大,在寒冷的冬季,哪来那么多蔬菜供应?

所以,以前晒干的野菜还有菜干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灾区缺少柴火?

炭厂烧了一整年的木炭不是白烧的。

没有御寒之物?

之前收的那批棉花做成的棉服推满了库房,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棉花不够,美食城每天消耗那么多鸭子以及羊肉,鸭毛羊毛处理干净做成的衣物御寒效果同样不差。

物资,许云帆有,运输物资困难,马车不便,许云帆有专属的运输车辆,如今他还有一批货在北津府,只要缚青雩一声令下,不说能够将所有灾民全部将其从水火中解救出来,至少可解当下饥寒交迫的燃眉之急。

缚青雩一听萧衡之的话,大手一挥,当即从国库中拨出赈灾款以及赈灾粮,并承诺,只要许云帆能有办法将他这批物资运到北津府,他必定记他一记大功。

许云帆不会发这种灾财,准备的那么多物资,例如盐,有部分是他以往日的市场价出售,有部分物资,则是用以赈灾,分文不取。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对此,秦润二话没说,立马就去安排了。

工厂做出来的车轮比一般的车轮要高,马车更是被改装过了,车轮上缠上铁链,为了半路下雨物资不被淋湿,秦润让人找了篷布将马车上的物资盖的严严实实。

按照许云帆的交代,为防止意外,其中前头负责开路的几辆马车载了盐,若是没办法,该洒盐就洒,绝对不能浪费时间耽搁物资的运送。

许云帆还在每辆马车两边挂了红色的横幅,上头写着“雪灾无情人有情,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等抗灾句子,马车所到之处,百姓见了无一不知这批东西要去往何处。

百多辆马车齐齐出动,数百军队侍卫护送,阵仗不可谓不大。

“这是小秦家的马车?这是做什么?以前没见他们运过这么多货出城过啊。”

“你不知道吗?北津府发生了雪灾,小秦家这是捐款助灾,这些物资,听说有棉衣有被子,总之,值钱得很。”

“那他们倒是舍得,一下子捐这么多物资,不愧是有钱人。”

“这不是应该的吗,他们那么有钱,不是应该捐吗?”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乱来的啊。”

“说来,小秦家?是不是就是那个开了美食城的东家?”

“兄弟,你是外地来的吧,你说的没错,这个小秦家就是许学士所在的家族,美食城就是他们家开起来的,你知道许学士是何许人也吗?你要不知道,我跟你说说呀……”

“哎,我没有那么多钱,但我以后要买啥了,我就去美食城或者云润店铺买,也算是尽了一份微薄之力了。”

“哟,你还晓得什么叫微薄之力呢,真是人不可貌像呢。”

“这有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像,就不允许我会点?不过听说齐家也捐了一批物资,还有谢家萧王府这些大人都捐了,他们真是好人呐,此暖心之举,不怪人家赚的多,他们做了好事,活该要发财步步高升。”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话说的好啊,要真人人做到这一步,大晏朝何愁不强大起来?”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有的人见了,静静的目送马车出城,回了家后,第二天,又有几批物资出城了。

城墙之上,缚青雩目送百多辆马车承载了数人生的希望离城,耳朵里落进福公公说的百姓议论的话,思绪复杂万千。

“陛下,如今京城百姓纷纷夸赞许大人乃是真正的大善人,更是夸他菩萨心肠,心系百姓。”

有的百姓还说了,要是这批棉衣卖出去,小秦家便可赚的盆满钵满,可是没有。

小秦家一件棉衣没卖,十二月份月初时,有几批马车从棉衣厂离开,后来他们一查才发现,这批棉衣的去处。

弃儿院几十个孩子人手一件,萧王以及秦将军两家名下养育的孤儿以及残疾的,已经丧失劳动能力的士兵,皆可获得。

加上前几天,许云帆不惧强权,为几百个百姓出头讨薪一事更是在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许云帆这次,只怕又要俘获一批百姓的心了。

缚青雩笑了一声,“如此甚好。”

“陛下,如此……”福公公很是担忧,许云帆名声太胜,就此事上,已经盖过陛下了,这群百姓,最该感谢的难道不是陛下吗?

没有陛下,哪有大晏朝的今天?结果,许云帆才做了几件事,他们便忘了最该感谢的是谁了。

就因为,许云帆做的事,他们看的见便如此差别对待吗?

“如此什么?福公公,看在你是老了。”因为老了,所以糊涂了。

百姓对他难道还不够好吗?因为是皇上,所以才存有皇命不可违。

这些特权,是谁给与的?

是他至高无上的身份给与的,而他这个位置、身份是怎么来的,又是谁给与的?

许云帆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才是国之根本。

至于功高盖主什么的,那就更是扯淡。

他要真怕,兵权他早收回来了。

福公公冷汗直接流了,当即跪下磕头认错,缚青雩扫了对方一眼,念其伺候自己多年,“许学士此人是朕看上的人,福公公记得了?”

福公公赶忙回记得了,又磕了一个响头,缚青雩让他起身,他才敢起。

缚青雩别的不说,护短是一顶一的厉害,他同萧衡之交好,当年萧衡之中毒缚青雩才会那般暴怒,不惜代价也要找出背后之人,最后发现,对萧衡之下手的,乃是大商朝皇室,要不是萧衡之让他忍,没准他是真的一怒为蓝颜。

所以,萧衡之对许云帆说的,暗杀他一事,不知背后之人是谁,不过是骗许云帆罢了。

第324章 第 324 章 此子好生嚣张

北津府一事, 有许云帆捐助的物资,加上由他的带动,不说其他富人, 就是听说过许云帆, 并受过许云帆恩惠的百姓纷纷伸出援助之手。

朝廷上的百官,有的不敢说话了, 孟大人等人却是昂首挺胸。

没办法, 此刻, 他们骄傲啊!

当初他们采纳了许云帆的建议,普及打虫,派出御医下乡行义诊一事,不知救助了多少孩子。

百姓得知此事, 乃是受许云帆建议而为,还有让百姓大丰收的种子也是他同景大人一同努力出来普及百姓的好东西,食盐、白糖、纸张、蜡烛等物的降价, 惠及多少家庭?

更不用说, 很多人还听说, 小秦家旗下的工厂,里头的工人是什么人?

总之, 不管是景明泽做的事, 还是齐家孟家做了什么, 最后, 大家伙记得的还是许云帆。

真是邪门了。

景明泽几人牙疼的同时又不禁觉得好笑,可这会, 许云帆却笑不出来了。

之前,他往上提议健全律法一事,有关残疾人补助、孤儿救助等相关律法往上一提, 好家伙,上头也不知是谁不干人事,有关这些方面的律法如何起草,保障其最大的利益等事,最后又落到了许云帆身上。

不得已,许云帆又得往刑部跑。

没办法,律法的起草不是开玩笑的,很多方面都得考虑到,要根据国情,实际发展情况等多方面考虑,许云帆自然得往刑部等几个部门来回跑,腿都快断了。

这也就造成了,许云帆是大晏朝建朝以来,第一个人在翰林,手却伸到刑部、工部等部门的第一人,且还是上头求他伸的手。

领一份月例,却干着几个人的活,许云帆怨念不可谓不大。

苏向东亲自将可自由出入刑部的腰牌送到许云帆手里,“此物你且拿好,莫要弄丢了,否则是要出事的。”

可随意进出刑部的腰牌是何等的珍贵,许云帆却很无所谓的将其挂到腰上,“没事的,丢了我再让人给我补一个就是,哎呀,我腰上的腰牌太多了,重的我腰都直不起来咯,这可不太好啊。”

扶额的苏向东:“……你小子,在我们面前炫还行,出门在外,你收敛点,不然我真担心你会被人套麻袋了。”

许云帆咯咯笑起来,“苏学士,咱们到底啥时候放年假?后天就是小年了。”

“过两天吧。”

“过两天是几天?最近天气冷的哟,每天起床上职真是要命了,你可不可以跟郑大人提议一下,改一改这上职时间?每天天不亮出门,像你们这样长得安全的倒也不怕,但像我这样的……”

许云帆被苏向东追着出了翰林院,对此,林青诧异不已,不用想就知道了,许云帆八成又不说人话了。

自许云帆同苏向东共事后,一向被他人评为书呆子的苏向东更鲜活了,隔三差五就得被许云帆的不要脸“气”到爆发。

但苏向东又很喜欢往许云帆身边凑,没办法,许云帆会的太多了,就许云帆那一手珠算,心算的方法就足够苏向东学的如痴如醉。

郑柯对此是放纵之余不免感到担忧,他怕许云帆日后离开翰林院,会把他的手下给拐了。

听齐大人说了,许云帆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笼络人才。

许云帆最近正是春风得意,因为他的带动,北津府灾民是不缺吃穿了,不仅他捐了物资,其他百姓受他影响,看到一辆辆马车挂着横幅浩浩荡荡的经过,围观群众看到了,内心莫名产生一处激情澎湃之情,纷纷踊跃的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没有能力捐助物资的百姓,招呼其他村民将运载物资的马车要前行的路面清理干净,以便让马车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北津府,真真体现了何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得知此事的一众大臣懵逼了半天。

一开始他们得知许云帆挂了醒目的横幅,一度认为许云帆这是想趁机扬名,这才搞了这一手,你给物资就给了,就不能低调点,偏偏还要写什么雪灾无情人有情之类的标语。

如今看到百姓纷纷伸出援助之手,不仅为自己狭隘的想法感到自惭形秽,如今许云帆更是以学士的身份插手刑部诸事,律法的起草、颁布等事宜皆有他的手笔。

许云帆一进刑部,好家伙,之前他求人办事,谁给他脸色看的,如今是战战兢兢,生怕许云帆怀恨在心。

有的大臣反对许云帆插手刑部一事,可他们刚提出来,便会受到萧王爷、胥王爷、左相、沈大人、林大人、景大人、蒋大人等人为首的一众力挺许云帆的大臣“骂”的体无完肤。

“好吧,既然你反对,说明你很行,既然你行你去吧,看看你能起草什么东西出来,还是你在质疑陛下的决定?”

“陛下明查,微臣绝无此意。”

萧衡之冷哼:“呵,绝无此意你是何意?莫非是单纯的不想许学士入刑部?这是为何?许学士做的可是为民之事,有的人呐,整天不干正事,就想着怎么算计别人了,弄得朝廷乌烟瘴气的,所以本王之前才不愿来上朝啊!”

其他大臣:“……”

你不来上朝不是你来不了吗,怎么这会就成了被气的不想来了?

而坐在上头的圣上,看似是迫于无奈,只能听从两位王爷还有一众大臣的话,放任许云帆插手各部一事,可眼尖的都能发现,他们的陛下那怎么压都压不下来的嘴角。

他娘的。

如今的许云帆更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了。

之前还有人为巴结许云帆,将家中的女儿、哥儿送到小秦家,第二天他们就被“收拾”了一顿。

最近,许云帆忙且充实,但他再忙也不忘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

尤其是小宝,可能真的是儿子肖父,许云卓就从事研究工作,没想到小宝对这方面很是感兴趣,不仅对各种武器感兴趣,化学、物理方面的知识他也是学的异常的认真。

没办法,这些知识,交给其他人真的是不行,他只能亲手上。

一下职到家,吃过午饭,许云帆便带几个孩子出门了。

“去哪?”秦主君问了一句,他真是服了这对父子了,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前儿许云帆不知教了小宝什么,嘭的一声,吓的他心都悬到喉咙口。

许云帆转回身,“爷爷,我带他们出去做实验啊,实验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亲手实验一番,学了那么多理论啥时候才能派上用场?”

秦二主君担忧道:“要做什么实验?云帆,小宝还小,你……一定要注意些啊。”

对此,许云帆嘿了一声,摆摆手,“不会出事的,爷爷,我带孩子你们还不放心吗?”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很见鬼的是,明明不放心,可有许云帆在,他们又莫名的踏实安心,毕竟有他在,几个孩子是真的一点事没有。

前段时间,京城爆发了一次孩子发热潮,各大医馆里挤满了人,很多孩子都中招了,医馆里的孩子哭哭闹闹,有的孩子发热都热晕了。

然而自家几个孩子一点事没有,就是缚少平兄弟刚发热,许云帆得知此事后,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把兄弟关在门里给两人冲了药,真是神了,药一喝,汗一出,第二天,缚少平兄弟啥事也没有了。

秦二主君有心想说,最近外头发热的孩子太多了,带几个孩子出门不安全,可许云帆会带他们出去,说明他是有办法保护几个孩子的。

许云帆拿出几个口罩,“爷爷,你们别担心,最近是流感爆发期,他们几个体质好,我又给他们喝过药了,口罩一带,不往医馆去,不会出问题的。”

秦润摇头叹气,“去吧,不过下午你要回来快点。”

“有事?”

“你忘了,修泽他们几人放假回京了吗,今儿下午他们就到了,晚上咱们要一起吃晚饭的。”

许云帆一拍额,“这事我还真的差点忘了,那我尽快回来同你一起准备晚饭。”

秦润笑着替许云帆整理了下身上的披风,“不用,到时候我喊方阿叔他们一块过来,方爷爷他们会帮我,不过你得回来招待。”

许云帆点了点头,这才带几个孩子出门。

小宝喜欢研究武器,许云帆便教他使用木材制作成了各类武器,今儿,他便带小宝亲自出门去试试这些武器的厉害。

不得不说,小宝的动手能力很强,只要许云帆给出图纸,这小子研究半天就能看明白了。

萧衡之得知许云帆带几个孩子出去了,等他赶到,亲眼目睹小宝扛着一个大玩意将对面摆放的气球打爆,由于反弹力,小宝脸上的肥肉颤了几下。

见到这一幕,萧衡之惊恐万分,许家的基因究竟有多可怕??!!

小宝才四岁啊,许云帆就教他这些不说,最主要的是,小宝还乐在其中,学的忘我。

就他们父子这门手艺,若是被缚青雩知道了,只怕许云帆进的不是翰林院,而是工部了。

“云帆!”萧衡之喊了一声。

许云帆放下手中“粗制滥造”的武器,扭头看去,“岳父,你咋来了?有事?”

萧衡之看着几个孩子人手一只“枪”,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你就带孩子们来打这个?很危险的,你还带着几个孩子一块,外头又冷,孩子着凉了可如何是好?要是出了点事,你看缚青胥抽不抽你的皮。”

“枪”里的子弹是由小竹子削尖制成,萧衡之亲眼见过其威力,一块两指厚的带皮猪肉都能轻而易举的射穿。

这般威力,在萧衡之这个大人看来,委实太过危险。

如今住在小秦家的不止自家孩子,就是缚少平兄弟都过来了,每天连书院都不想去,就想跟着许云帆混,缚青胥没办法,夫郎同孩子整天不着家,他是心有怨念,每天见了萧衡之,更是没好气。

没办法,萧衡之住进小秦家,那是有理由的,他呢?

一家子都住进小秦家,像什么话?胥王府是装不下他们一家几口了吗?

许云帆不以为然的道:“怎么会受伤呢?我都教过他们如何使用了,胥王叔也不会抽我的皮的,他敢抽,几个爷爷还有二叔就敢抽他筋,岳父,你还是看不清我如今的地位,旁人是轻易动不了我的。”

萧衡之:“……”

此子好生嚣张!

“对。”缚少安抓着许云帆的衣角,“哥夫有我们保护,就是父王也不能动。”

“父亲,我们还想打一会儿。”

秦安扯着萧衡之的袖子,萧衡之低头看去,对上秦安满是孺慕的眼神,心都软了,哪还能拒绝得了,“好,那就再打一会,待会跟父亲回去好不好?”

“好。”秦安笑弯了眼睛,往下拉着萧衡之的手,示意萧衡之弯下腰。

不明所以的萧衡之问都没问,赶忙低头下来,直到脸上落下轻轻的温热的触感,萧衡之差点没哭。

对于秦润、秦安兄弟,萧衡之是疼且满怀愧疚,想弥补却又不知从何处弥补了。

有许云帆在,无论是财、权、势,许云帆都可以给,压根不需要他出手,衬得他这个父亲可有可无,着实让萧衡之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犹记得,秦安在小宝的儿童房将一块拼图拼好后,秦润夸了他,还同他商量,可不可拿去给许云帆看一看,他的拼图真的太漂亮了。

萧衡之看到了,当时的秦安害羞又渴望的点了头,看似害羞,可他又是那么的期待。

期待于许云帆对他的评价。

许云帆也不扫兴,一声惊呼,满是赞叹的哇塞直接将情绪价值拉满了。

许云帆拿着秦安拼好的拼图夸起来,“好棒,简直棒及了,我们安哥儿也太厉害了,这动手能力杠杠的。”

萧衡之永远记得,听到许云帆那声哇塞后,秦安眼里的笑意溢出了眼眶,哪怕用小手捂住了嘴,可他的开心还是掩藏不住的从指缝里露出来,欢快喜悦的咯咯咯声不断,跟下蛋的母鸡似的。

也许许云帆小时候就是身处这么一个环境,所以他才知道孩子最需要什么,又该如何给与他们最好的童年。

他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在发现武器存在不足之处时,许云帆会耐心的与小宝讲解,后者听的很认真,哪怕秦安几个听不懂,偶尔问为什么,许云帆丝毫没有不耐烦,一律有问必答。

这样的许云帆,不怪几个孩子会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他的重要性凌驾与他与秦斐俞之上,一个多月不见许云帆,几个孩子想的天天念,每天都要问许云帆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还不回来。

以前萧衡之还会吃醋,后来不会,因为他发现,明明他才是一个父亲,平心而论,有的地方,他不如许云帆,所以,他放心的把孩子交给了许云帆。

得知几个孩子在郊外,缚青胥找过来时见到就是许云帆被几个孩子“包围”起来的这一幕,再看站在不远处,身披雪狐披风的萧衡之,缚青胥本还洋溢笑意的脸瞬间臭了下来,对着萧衡之冷哼了一声。

闻声,萧衡之也不惯着他,“哟,胥王爷怎么有空来看孩子了?本王还以为你连孩子夫郎都忘了呢,怎么,东武国商队的人回去了?”

孩子本就就是自己的,如今想见孩子一面,缚青胥还得大老远的跑过来,真是扎心了。

自家孩子这一个一个的都快成别人家的了,缚青胥不敢怒也不敢言,憋的狠了,没好气道:“你好意思说我?说的你家孩子夫郎没住到许云帆那去似的。”

他们一个个都想住小秦家,可许云帆更想住王府。

王府那才是真的大,亭、台、楼、阁、轩、榭等是一应俱全,古人的审美也是很绝了,许云帆去了几次萧王府,心动不已。

一个萧王府,占地面积何其大,一套房,搁现代,没有几十亿压根买不来,这可是王府,是皇亲贵胄才能住的地,许云帆自然也想住进去体验一二,奈何一直没机会。

小秦家也不小,可里头没有王府或者将军府才有的人工湖,没有花园,更没有竹林,比之王府、将军府,那就是寒碜了。

但狗还不嫌家贫呢,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窝,许云帆自然不嫌弃。

“父亲。”秦慕眼尖的发现缚青胥过来了,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缚青胥跑了过来。

见着小儿子全力朝着自己奔来,所有的不快瞬间破防,缚青胥黏糊糊的哎了一声,赶忙蹲下伸手接住他的小宝贝。

再看缚少平兄弟,见着缚青胥过来了却跟没见着似的,还在那头突突的射击着,俨然一副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了。

“去玩吧,等会父亲带你回家。”缚青胥以前还会自称父王,可秦慕开口闭口都是父亲,久而久之,他习惯了,也改了。

待秦慕跑回许云帆身边,缚青胥才开口,“东武国的商队还没回去,叶世子压着人呢。”

“为何?叶世子何时与东武国的人扯上关系了?”萧衡之眉心拧起,别看东武国不过是个中国,可真论起来,东武国的军事实力不弱于大晏朝。

东武国擅于畜牧,不说大晏朝的马匹有部分就是从东武国买进,就说东武国的汉子,长的那叫一个彪悍英猛,更有甚者,一拳能干翻一头牛,这般力气,要是这一拳落在人身上,肋骨只怕都要断几根不可。

好在东武国畜牧业发达,奈何其他物资不如大晏朝丰富,若不然,大晏朝还不一定能跻身大国之列。

缚青胥头疼不已,“不清楚,你也知道,他们东武国的人讲话口音太重,一急,开口就是叽里呱啦,本王哪里听得懂?请来的翻译又是个半桶水,再说了,叶世子把人全请进叶府,本王总不可能赖在那不出来了吧。”

“德蒙扎利也是笨蛋一个,被叶世子哄了几句还真住那儿不出来了,本王还能把刀架人脖子上让人出来不成?”

“此事你盯着点,真别让叶世子把人得罪了,德蒙一家可是东武国的皇室,德蒙扎利虽是三王子,实则很是受德蒙皇女重视,他要是在大晏朝出了事,皇女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衡之的担忧,缚青胥如何不知,正因为知道,这段时间,他才累成了狗,“说到皇女,过两天她就到了,你要不要先出京躲躲?”

这话,缚青胥明显带上了幸灾乐祸。

在东武国,皇女同样有继承权,不过皇女排行老二,上头的皇兄已经继承了皇位,但因是一母同胞,有其协助,东武国的皇帝才坐稳了皇位,因此,皇女的地位并未因皇兄登基而受到威胁,反而水涨船高,地位之高,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早年皇女便看上了萧衡之,妄想把萧衡之带回去做大房夫君,当然,身为大晏朝的异性王,萧衡之她自是带不走的。

但人带不走,口头上调戏两句,过过嘴瘾也是可以了,十几年前皇女作为使者前来大晏朝,总免不了要找萧衡之过个瘾,整的奉行好男不跟女斗的萧衡之吃瘪多次。

萧衡之一听到德蒙皇女,有种后遗症犯了,浑身一个哆嗦,不是怕的,而是烦的,“她要来?十几年不见了,虽然本王是风姿不减当年,但她应该有点自知之明了吧,不论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本王都不可能看上她的。”

“看上谁?岳父,你想脚踏两条船呀?”

许云帆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吓了萧衡之一小跳,“你这小子,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人吓人,吓死人啊。”

许云帆:“岳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这就吓到了?不应该吧。”

“你岳父的追求者要来了,他激动的。”

“胥王叔,我岳父还有追求者?”

“嘿,你这话说的,你岳父我长这样,怎么就没有追求者了?”

许云帆笑起来,“岳父,你都三十几岁了,都可以当爷爷了,可别犯错啊,不然到时候,你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萧萧之要权有权,要财有财,哪怕三十好几,颜值依旧还是大晏朝的门面担当,会有人主动,许云帆并不会感到意外,只是如今他们是一家人,萧衡之要是犯错,那就是破坏他们整个大家庭的和谐,但凡有点苗头,他都要把这点不利于家庭和睦的苗头掐死在摇篮中。

“对,你岳父要是踩了别的船,你就收拾他给你爹爹出头。”缚青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岳父一把年纪还是有人喜欢的,人家还是东武国的皇女,当年还想把你岳父带回去做男宠呢,吓得你岳父怕的连夜加强守卫,当了好几天乌龟,连萧王府都不敢出。”

“皇女?她要来?扎利他们还没回去?”许云帆有几天没见到扎利了,还以为他们回去了呢。

东武国的风俗同大晏朝不同,他们不过年,而冬季正是他们闲暇之时,正是适合出使的时候。

缚青胥扫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还没呢,人家被叶世子请去叶家了,听说,皇女把叶世子的人给抢了。”

“什么?”一听到八卦,许云帆顿时激动了,“这么刺激的吗?叶世子不是有夫君了吗?人家皇女还能抢他的人?究竟是抢的什么人?难不成是抢他的男人了?”

否则,叶世子不至于不懂分寸的将扎利等人强留在叶家。

“应该是,外头都说叶思凡同文玖长的一点都不像……”

看着自家哥婿跟缚青胥凑在一块交头接耳的,萧衡之一阵心哽,“行了,两个大男人,背后??这种事,不像话。”

第325章 第 325 章 后宫佳丽三千变成三

缚青胥白了萧衡之一眼, 目光转而落在几个孩子手里的武器上,不由惊喜道:“这些是?”

不待许云帆开口,萧衡之立马道:“是什么不用你管, 你只需知道, 你两个孩子还有夫郎如今都住在小秦家,有的话, 不该说的, 你最好憋在肚子里。”

缚青胥一噎, 暗道,他不说,但同缚青雩提醒一两句总可以吧。

像小宝这样的天才,就该好好培养才是, 若不然,那都是浪费人才了,就算不为小宝, 作为叔叔, 他也得替两个侄儿考虑不是。

尚且不知自己又被盯上的许云帆带几个小的走在前头, 叽里呱啦的不知教了小宝什么,萧衡之、缚青胥听了半天才发现, 好家伙, 许云帆居然在教小宝几个东武语。

“云帆会东武语?”缚青胥傻眼了, 他们大晏朝不是没人会东武语, 齐家商队就有几个会,奈何人家不在, 他找的翻译,有的东武语听都听不懂,被扎利操着一口蹩脚的大晏语骂了半天。

萧衡之昂首挺胸, 很是骄傲,“你以为呢?本王的哥婿自是无所不知,若不然,你以为润哥儿做什么就偏偏非他不可了?难不成,你以为润哥儿真如外头说的那般,肤浅的只是看上云帆那张脸了?”

“云帆这小子说是要同德蒙家做生意,他们那边羊毛多,那些东西处理好了可是宝贝,你没见小宝几个戴着的玩意吗?不说戴得暖不暖,但好看是真的好看,云帆说了,他要在东武那边建几个厂,专门做什么羊毛大衣之类的,他还说那边牛奶多,还可以再造个厂做什么黄油奶糖,所以,德蒙扎利他们可不能出事,否则就得耽误云帆挣大钱了,云帆可是说了,这些厂,日后是要给他几个小舅子当嫁妆的。”

闻言,缚青胥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许云帆这个哥夫当的比他这个做老子的还称职,他都还没想到这些呢,他就先攒着了,对此,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一句话不说,跟在许云帆身后往马车那走。

原以为缚青胥要随同他们一块回小秦家,半道,缚青胥的车夫却调转马车往另外一条路去。

晚饭时,缚青胥又回来了,这次,不止他一个人过来的,还带来了两个孩子。

两孩子见到许云帆,圆溜溜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欢快的往院里跑,待到了许云帆跟前,又羞答答的扭扭捏捏的喊许云帆,“哥夫好。”

许云帆:“……”

这声哥夫,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见许云帆久久没应,缚沐阳、缚依寰不由惴惴不安起来,羞耻于他们不请自来的同时,主家甚至不认同他们的关系。

明明上次,他们喊哥夫,哥夫都应了的。

“哥夫。”秦慕见许云帆没应声,又见堂哥堂弟尴尬的垂着脑袋,不由得拉许云帆的手,让他快点应一声。

得知缚青胥带两个侄儿过来了,秦轻枫抱着小宝过来了,“云帆,这……”

他想说,两个孩子的到来会不会让许云帆感到麻烦,若是许云帆不喜欢,他就带他们回去。

毕竟是自己的侄儿,哪怕对方的身份是皇子,秦轻枫也是疼的。

许云帆朝秦轻枫笑了一下,蹲下身,摸了把两个孩子的头,“你们好呀,上次都没能同你们好好打招呼,哥夫冥思苦想一番,实在是没想起两位小仙童叫啥名,你们可不可以跟哥夫自我介绍一下?”

缚沐阳作为哥哥,自是要在缚依寰面前做出表率,“哥夫,我叫缚沐阳,今年八岁了。”

“哥夫,我叫缚依寰,今年六岁了。”

许云帆打量着缚沐阳兄弟,不得不说,皇室的种就是不一样,看看两小子这通身的气派,再看看缚沐阳,小小年纪便可窥见他日风华之姿,倒是缚依寰,脸上还挂着奶膘,小粉唇肉嘟嘟的,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睫毛又长又翘,可爱的跟小宝有得一拼。

这样的孩子,许云帆怎么可能拒绝得了嘛,“你们好,我是谁就不需要多介绍了,今晚过来,咱们别的不管,吃好喝好玩好,开心就好,去吧,去找你们堂哥堂弟玩去,要是玩具不够,小宝愿不愿意同两个叔叔分享?”

“愿意,父亲,小宝是乖孩子,有好东西要学会分享了。”小宝从秦轻枫怀里下来,拉着缚沐阳他们往他的玩具房去。

那头,还在参观星光顶房间的齐修泽几人还在房间里不愿出来,等小宝带缚沐阳兄弟进去后,门一关,许云帆把菜都端上桌了,几人都没出来。

厨房里,秦润想到秦轻枫方才悄悄问自己的话,待方子汐出去了,赶忙趁机问许云帆,“云帆,二叔让我问问你,缚沐阳他们过来,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家里已经有五个孩子了,再来两个,热闹虽热闹,但对十几岁的小年轻来说,大抵只会觉得厌烦居多,秦轻枫也是怕许云帆有意见,才会让秦润来问一句。

他自个来问,许云帆就算不高兴,为了给他面子,八成也会违心说话。

许云帆不答,而是反问,“家里孩子多,你会觉得烦吗?”

秦润很老实的道:“听话的我不烦,不听话的话,我会不喜欢。”

“是了。”许云帆看向厨房门口,见没人,“熊孩子我也不喜欢,但家里几个孩子都很懂事,我很喜欢,缚沐阳兄弟一看就不是熊孩子,举止有度,来我们家做客还晓得带礼物,对秦慕他们也亲近,所以我没有什么不满,你让二叔不用多想,人家好歹也喊我一声哥夫,这声哥夫,含金量很高的。”

“听说缚……皇上奋斗了十几年才得了两个皇子,你说缚沐阳兄弟能一般吗?他们能来,皇上肯定是知道的,人家既然来了,我再摆脸色让人回去,我脑子又不是秀逗了。”

缚青雩愿意让自家两个宝贝同他走近,许云帆又不是傻子,会把这种机会拒之门外。

说到这,许云帆脑洞大开了,摸着下巴,“你说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夜夜笙歌的,怎么才有两个皇子?是不是搞的太多,肾不好了?果然,只有累死的黄牛,没有耕坏的地,看来以后我们得悠着点,不能太乱来了。”

“咳……”

秦润惊了,“你听谁说皇上后宫佳丽三千的?爷爷都说了,如今后宫中才有三位贵妃,没有其他人了。”

“不可能吧?我听说这些皇上,后宫没有几千美人,也有几百几十个妃子的,皇土上的美人都是他们的,最是让汉子羡慕了。”

“你也羡慕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问的都是什么问题?什么叫我是不是也羡慕?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还是你不相信自己?”

秦润被许云帆的反问逗笑了,“这与我信不信自己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去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许云帆微微低下头,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润哥儿,你在不自信什么?你这么好看,在我眼里,不管是其他的美人,还是京城里名声显赫的其他哥儿,他们都不及你半分,我这话不是说他们不好,他们很好,无论是哪一方面,但在我心里,深得我意,一见便让我欢喜,离了会让我日思夜想的人,也就你这么一个了,你知不知道,于我而言,你很重要很重要,是我的另一条命,所以,我不容许,哪怕是你也好,都不能说自己不好,否则我会生气的,再说了,你哪里比别人差了?你应该要很骄傲才是,毕竟你有我这么好,集具帅气、年轻、聪慧等等优美品质于一身的夫君,你是不是不知道,外头的人有多羡慕你。”

“咯咯……”

秦润盯着许云帆看了一会,片刻后,嘴角扯了扯,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捧着许云帆的脸亲了亲,轻嗔一句却难掩意动,“不要脸,我亲亲就好了。”

许云帆就不是个会被情绪左右的人,秦润说他不要脸,他全当屁话听,反而很是享受把脸伸过去,眯起眼,任由秦润亲了两下,左右脸都被亲了后,久久没感觉到秦润的下一步,许云帆微微努起嘴,食指在唇上点了一下。

此举,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秦润乐了,低头啄了一下,问他,“满意了吗?”

“还是不怎么满意。”许云帆扯着嘴角,“你都还没有跟我道歉。”

对许云帆低头,秦润并不会觉得为难,亦或者是受气,道歉的话张口就来,“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你只喜欢我,一辈子都只喜欢我一个,不会对其他人有非分之想,我不该问你那样的问题,这是我的问题,我错了,夫君,你能原谅我吗?”

许云帆轻轻颔首:“当然,我没有那么小气,不过以后,你不能再问这些问题了,我已经拥有世上最好的人了,其他人在我眼里其实也就那样,你们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他们甚至连与你比的资格就没有,我不会让你输的,有的人,不用站在起跑线上奋力一搏,冠军的人选其实已经内定好了,懂了没有?”

“懂了。”秦润吸了一口气,靠在许云帆怀里,摄取着对方身上的独特的香味,“云帆,我真的好爱你,他们都说,等你爬得高了,就会学其他人三妻四妾,可我一个也没信。”

“不信就对了。”许云帆说:“我会不会三妻四妾,不是他们说了算了,其他汉子是其他汉子,怎么还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呢,我可是个好男人来着,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就会对你负责,对我们的家庭负责,三妻四妾,那肯定是不能够的,这帮人无聊得紧,背后??我做什么,真是闲的,最近你不要跟爷爷他们出去了,多陪在爹爹身边吧,我有点担心。”

秦斐俞的肚子大得令人胆战心惊,越到后面,秦斐俞的负担更重,若是有条件,许云帆都想马上给人剖了,可他不行。

之前美食城孕夫一事,许云帆才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他没有实际的操刀经验,哥儿同女子的身体构造是否相同等等这些问题他不敢保证。

秦主君说了,当年他生下许一与秦斐俞伤了身子,后来没再怀上。

至于秦轻枫,生下缚少平兄弟后,由太医院几个御医联合出手,为他调养了几年,这才怀上的秦慕。

秦斐俞就更不用说,早年,前两胎都得不到妥善的护理,外在看着没什么,内里实则早已亏虚,这样的状态,其实并不适合孕育双胎,当初许云帆犹豫许久,同萧衡之谈过,奈何,让秦斐俞放弃两条小生命,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秦、萧两家自然也知道秦斐俞目前的处境,私底下连御医都找了,产婆也是找的最有经验,口碑最好的,但他们还是很不安。

萧衡之更是不敢把秦斐俞接离小秦家,许云帆的医术他知道,不知为何,在这里,有许云帆在,他便感到些许的安心。

就好像所有事在许云帆面前,根本就不是事。

前段时间,隔壁冯家的大儿子半夜突犯肠痈,也就是阑尾炎,人都疼的晕过去了,冯家乱成一锅粥,冯亭与秦安他们混的久了,家里大人哭的哭,上了年纪的冯奶奶冯爷爷晕的晕,小家伙又怕又慌,撒腿就往小秦家跑,将院门拍的嘭嘭做响,带着哭腔喊救命。

许云帆吓了一跳,随意披件外套就出去看情况,进到冯家一看,哦豁,这一看,冯夫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冯锦希床前,看到几个大夫一一看过摇头后,冯夫人差点没晕。

面色沉重,眼里布满血丝的冯大人手抖的厉害,但他不能倒下,还得派人去请御医。

肠痈在大晏朝那是只能通过针灸、中药进行止痛,根治是不可能的,毕竟在古代就没有开刀这种概念。

止痛药、抗菌药物的缺乏,明明在现代只能算是普外科一种常见的手术,但到了古代,就不一样了。

那天晚上许云帆一出门,直到天际微亮才回来,下午,冯家带着一众礼品亲自登门拜访。

原来是许云帆胆大包天的同冯家人说了,冯锦希得了肠痈,不把肚子坏掉的肠子切除,他是好不了的。

而且冯锦希的情况,再不动手,情况如何,许云帆便没说了,只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