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日宴 知道当秘书忙,没想到会这么忙……
知道当秘书忙, 没想到会这么忙。
顶替高长云的工作已经六天了,顾君酌忙的脚不沾地, 脑子里除了工作、工作,文件、文件,根本挤不出来多余的空间存放其他的事情。
对赛车刚刚涨起来的热情,在沉重的工作中迅速消退,肾上腺素来得快,去得也快。想起来甩尾漂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紧张兴奋的感觉。
卫景星打过几个电话,每次都是说上两句, 就匆匆挂断。
之后两天卫景星知趣儿地不再打电话, 转而给他发微信留言, 但他每次看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有时候看到了也没有时间回复, 匆匆划过处理其他的事情,等想起来的时候,卫景星已经换了下一个话题。
阅读卫景星的消息也是件挺费脑力的事情, 十个字错六个都算他有进步。
顾君酌端着茶杯倚在茶水间的架子上,忙里偷闲喘口气,还被卫景星乱七八糟的消息为难。
连蒙带猜地看完消息,卫景星在抱怨他说好了请他吃饭,结果连消息都不回,他已经在居颂阁定了位置,中午吃顿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
中午, 顾君酌看看时间。
21:23。
……
顾君酌抬手拨通卫景星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 没有人接,顾君酌以为卫景星没听到,拿下手机准备挂断。
下一秒, 电话接通,卫景星的声音传出来,没好气地道:“喂。”
顾君酌:挂断。
……
手指僵了一下,想扶额。
手机铃声大作,卫景星打回来了。
顾君酌接通电话,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拿远手机。
卫景星震惊且不可思议地炸毛了:“君酌哥,你挂我电话?你不仅放我鸽子,你还挂我电话?!”
顾君酌清了下嗓子:“纠正一点,我没看到消息,没答应你中午一起吃饭,严格意义上不算放你鸽子。”
卫景星听上去更震惊了:“你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没有放我鸽子才给我打电话的吗?”
顾君酌:“那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我没看到消息,不知道你定了餐厅,不是故意不去的。”
卫景星:“这说的和刚才有什么区别?”
顾君酌捏捏眉心,无言以对,听上去确实没什么区别。
卫景星:“你刚才为什么挂我电话?”
顾君酌:“这个纯属误会,忙音太长,我以为你不会接了,就挂了,谁知道那么巧挂断之前,你就接了。”
卫景星:“只要还在忙音就有接的可能,你应该等它自动挂断,这是基本礼貌。”
顾君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有完没完?”
卫景星瞬间委屈:“是你先放我鸽子的,我在居颂等了你三个小时,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同情了,我都没有给你打电话打扰你,我自己一个人吃完了两人份的菜。”
顾君酌语气软下来:“好了,知道了,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确实抽不开身。等这段时间过去,我请你吃一周居颂,行不行,师父?”
被这声“师父”哄到了,卫景星又开心起来:“你说的啊,请我吃一周的饭,不过不能全是居颂,太没诚意了,我要好好想想吃什么,让你狠狠出一回血。”
顾君酌:“行,好,可以。”
挂了电话,一口喝完杯子里的水顾君酌走出休息室,拉开门,顾锦城端着杯子站在外面。
顾君酌:“哥,怎么不让秘书帮你接水?”
顾锦城贴着他挤进来:“秘书一直不回去,找不到人呢,哪敢劳动大驾。”
顾君酌一拍脑袋:“哦,对,我是秘书。”
说着走过来取下水杯,帮顾锦城打水:“怎么不打电话给秘书办?”
顾锦城接过顾君酌递过来的杯子:“有等她们的时间,我都已经喝上水了。”
转身走出茶水间。
顾君酌一下扑到他背上,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头埋在衣服里,被他拖着走,声音闷闷的:“哥,当你秘书好累啊,我真佩服高长云,天天这么干还能那么精神。”
顾锦城哼笑一声:“后悔了?”
路过秘书办,几个小姑娘探头探脑,顾君酌松开顾锦城,三步两步跑到前面打开办公室的门:“后悔没早点篡位,让你当我秘书。”
钻进办公室,往总经理座位上一摊。
顾锦城放下水杯,转过旋转椅让顾君酌正面对着他,双手撑在椅子上:“那小顾总,接下来有什么指示?”
顾君酌:“首先,去掉小;其次,下班。”
他大手一挥,相当有范儿。
顾锦城笑着抓住他的手:“行。”
“嗯?”顾君酌愣了一下,“我开玩笑的,还有一堆工作呢。”
顾锦城侧身坐到扶手上,虚虚揽着他:“刚刚许定知托人送来了许悠生日宴的请柬。”
顾君酌睁大眼睛:“那是不是说明合作还有可能的?”
顾锦城点点扶手:“现在还不好说,不止我们收到了邀请。具体怎么样,要去了才知道。不过,总归是个好的信号,所以为了庆祝,今天提前下班。”
顾君酌欢呼了一下。
虽然称呼九点半下班是提前下班,是一种让周扒皮看了都流泪的资本家行为。
但这几天顾君酌实在是被磋磨的不轻,连着快一周的时间,从没有在十二点前走出过公司大门,九点半对他来讲实在是很能称得上是提前下班。
顾君酌去通知秘书办这个好消息,引起一片小小的惊呼。
收拾好东西,顾君酌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哥,我先走……你怎么了?”
顾锦城坐在椅子上,单手扶着额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顾君酌放下衣服,走过去。
顾锦城揉揉额角:“没事儿,有点头疼。”
顾君酌:“累着了吧,这段时间你比我还要忙,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今天别回去了,你这样开车我也不放心,去我那住吧。”
公寓就在对面,走五分钟就到了。
顾锦城:“你那是单人公寓,就一张床。”
顾君酌笑了,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以前是他不想跟顾锦城睡一张床,现在变成顾锦城不想跟他睡一块儿了。
顾君酌:“哦,那你睡沙发。”
顾锦城:“免了,辛苦一天就捞着张沙发,我还是忍着头痛回家吧。”,说着,作势去拿钥匙。
顾君酌一把抢过钥匙,抓在手里:“行了,少装。中午刚一块儿睡过,现在想起来客套了,虚伪,快走!”
怨不得顾君酌怼他,这段时间忙的连吃饭都匆匆忙忙对付两口,更别说回去小憩一会儿。
这几天顾君酌都和顾锦城挤在总裁办的独立休息室的小床上,见缝插针地休息一会。
现在又来说公寓只有一件卧室,不好麻烦,可见又多假。
拉着顾锦城一路走到公寓门口,顾君酌开门进去。
突然想到什么,顾君酌回头,顾锦城正在换鞋,察觉到顾君酌看他,给了他一个疑问的眼神。
顾君酌:“你不是在门上录了指纹吗,以后不想回家,就直接来。”
顾锦城逗他:“不怕我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顾君酌“嘁”了一身:“我有什么不该看见的?我连女朋友都没有。”
顾锦城:“想找女朋友?”
顾君酌:“嗯?没想过,没安定下来呢,不想耽误姑娘。”
顾锦城:“想找个什么样的?”
顾君酌有点被问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不想给她设限,可能遇到喜欢的人,她什么样我都会喜欢。”
顾锦城触动了一下,眼底神色莫名。
顾君酌突然转过身,顾锦城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情绪。
顾君酌有点好奇:“哥,卫景星才十九岁就被安排联姻了,你说,爸当初有没有想过给我找个联姻对象。”
顾锦城顿了一下,状若自然地道:“我哪知道?”
顾君酌:“爸什么事情都会跟你说,你都不知道,那应该是没有。”
顾锦城拿起一条浴巾:“想这个干什么?要是安排了,你是打算听话还是怎么着?”
顾君酌:“也不是不行啊,可以先跟人姑娘认识认识再说以后啊。”
顾锦城把浴巾砸到他身上:“快去洗澡。”
看着浴室的门关上,顾锦城沉下脸。
“明氏有意跟顾家联姻,我答应了。”
“爸,君酌才二十一,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那就先订婚,过了生日直接领证。”
当日的情景历历在目,没人知道他当时平静的面孔下,内心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顾枫平淡冷静的表情,好像商量的只是宠物的配种问题,完全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顾锦城从没那么痛恨过自己的力不从心。
从那以后,他的脑海里只有争权夺利,权利只有把控在自己手上,才是真正的权利。
无论同舟总经理的位置多么让人仰望,想要把他打入泥潭,不过是顾枫一句话的事。
那么,在顾枫动手之前,他要一点一点斩断他的根系,让他变成空中楼阁,再也没有掌控他们的能力。
听着浴室隐约的水声,顾锦城放松自己,慢慢躺倒在沙发上。
夜晚,二人躺在唯一的床上,顾君酌已经睡着了,透过如水的月光看着身边人的恬静的睡颜,顾锦城慢慢阖上眼睛,一夜无梦。
很快到了生日宴这天。
许悠的十八岁生日宴办的相当宏大,许定知直接租下一艘豪华游轮,邀请各界名流上船参加孙女为期三天的成人宴。
顾君酌跟在顾锦城身后走进中心大厅。
厅内琳琅满目,金碧辉煌。
张央端着红酒在跟许定知交谈,顾锦城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香槟,朝他们走过去。
顾君酌转身走向陈列台,捏起一块凤梨酥塞进嘴里。
登录游轮的码头距离市中心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为了赶时间,顾君酌还没吃东西。
凤梨酥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噎,顾君酌倒了一杯红茶配着喝。
刚捏起一块儿绿豆糕,身后传来一声不怎么高兴的声音:“君酌哥。”
顾君酌咽下凤梨酥,转身把手里的绿豆糕递给卫景星:“给。”
卫景星噎了一下,恼怒道:“我不要,这是要挡一顿饭吗?”
自从上次打完电话,许诺一周的餐票之后,顾君酌又没了消息,后来更是微x消息都不回了。
这还是这么多天,第一次见面,算算,居然已经快要半个月了。
不断被放鸽子,好不容易见到顾君酌,刚一见面就被塞一块绿豆糕,什么意思?卫景星快要气死。
顾君酌:“怎么会呢,我是怕你饿。”
卫景星:“那你是得怕,我要是等你请我吃饭,早就饿死了!”
顾君酌有点底气不足,他确实晾了卫景星挺长时间,尤其卫景星还尽心尽力地教他开车。
但他确实是忙,那天收到请柬之后就更忙了,顾君酌憋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真的忙,这次过后我就有时间了,下次一定!我发誓。”
卫景星脸色稍霁:“真的?好吧,那我原谅你了。”
可怜的外国孩子,还不知道“下次一定”这四个字某种意义上是中国社交中的放鸽子魔咒,十次说九次空,还有一次在心中。
顾君酌把绿豆糕塞进嘴里,发现比凤梨酥还噎,赶紧又灌了口茶。
卫景星:“君酌哥,你没吃饭啊,别吃这些了,走啊,去餐厅吃海鲜。”
顾君酌摇摇头:“不用了。”,他抬抬下巴示意了一下顾锦城:“顾总还在这儿呢,再说生日宴也快开始了。”
“开始咋啦,该吃吃啊,怎么我过生日,你还不能吃饭了?”一道清亮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两人同时回头看去,许悠穿着粉色蓬蓬晚礼服,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用满是碎钻的流苏编织在身后,手上拿着一个奶黄色的Prada,看上去像个小公主。
顾君酌冲她扬了一下杯子:“生日快乐。”
许悠掂起裙角,双腿交叉微微弯曲,冲他做了个公主礼:“谢谢。”
卫景星没眼看:“哎呦。”
许悠才不理他,对着顾君酌道:“赶着过来没吃饭吧,我也没吃呢,快饿死了,宴会厅里的东西没什么好吃的,走啊,咱们一块儿去餐厅。”
顾君酌迟疑地看了一眼顾锦城的方向。
许悠看向顾锦城,大咧咧地道:“你担心什么啊,他虽然是你的老板,但也是你哥啊,还能不让你吃东西了啊。”
卫景星吓了一跳:“许悠!”
顾君酌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顾锦城是我哥?”
许悠疑惑:“啊,这个不能说吗,我听别人说的啊,哎呀,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咱们这个圈里,私生子还少吗,我家就好几个呢。只要能玩到一块儿去,我根本不在意这个。”
卫景星难得严厉:“许悠,别说了。”
许悠皱眉:“干嘛?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卫景星你装啥呢,你上头就有个二房的亲哥,你们家还是合法的呢。”
卫景星简直想捂住她的嘴,私生子是常见,就现在出现在宴会厅里的,就有连名分都没有的情妇生的孩子,但是顾君酌不单单是“私生子”……
想起查到的资料,卫景星甚至不敢去看顾君酌的脸色。
顾君酌好半晌不知道说什么,要是以前他还会同许悠打趣两句,私生子在他们这个圈里是再平常不过的身份,有些宠妾灭妻的,甚至会默认情妇生的儿子爬到婚生子头上来。
只要被公开承认过,大家都一视同仁,顾枫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以小儿子的身份带他参加过张家的晚宴,这就是承认的信号。
更别提之后的十多年,顾枫毫不避讳地带着他进出同舟。
所以不怪许悠这么直白地讲出来,这也算是圈里默认的潜规则。
可……没有哪条潜规则会保护绿帽子吧。
而且,看卫景星的表现,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顾君酌轻轻磨了磨后槽牙,他其实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只是不知道怎么接上这个话题才显得不那么尴尬。
许久没人说话,许悠意识到什么,但已经收不回去了,面面相觑间,三人一时无言。
顾君酌:“我……”
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顾君酌!”
一人炮弹似地冲上他的背,挂在他身上,顾君酌背上猛地一沉。
秦羽咬牙切齿地箍着他的脖子:“多长时间没联系我了,多长时间了?啊?从我那搬走之后你是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过,你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你还记得有我这号人吗?”
紧绷的气氛烟消云散。
顾君酌站稳身子:“滚蛋,什么新欢、旧爱,说的那么恶心。”
秦羽指着卫景星:“喏,这不就是新欢。”
秦羽伸手:“新欢你好,我叫秦羽。”
卫景星伸出手虚虚握了一下:“卫景星。”
顾君酌被秦羽压着左摇右晃,卫景星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君酌哥,给我吧。”
秦羽没有松开顾君酌:“你跟君酌怎么认识的?”
卫景星瞥了一眼他挂在顾君酌脖子上的手,笑容不改:“赛马会上认识的,说起来,其实早就有缘分了,我表哥和君酌哥是同门师兄弟呢。”
“哦~”秦羽语气上扬,听上去有点欠揍:“那就是刚认识,哎,你们赛马了吧,你是不是输了?正常哈,弟弟。不用丧气,君酌的马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别灰心,啊,说不定没有下次了。”
卫景星笑意变淡。
顾君酌腾出手来,锤给秦羽一拳:“你给我正经一点,寿星在这呢,你少丢脸。”
秦羽抬头,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穿得像是粉色小蛋糕的姑娘:“许悠?”
许悠:“嗯哼。”
路过一个服务生,秦羽顺手抄起一杯香槟,冲她举了一下:“生日快乐!不好意思,来晚了。”
说完一饮而尽。
许悠眉眼弯弯:“没事,来了就好。”
秦羽:“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带我一个。”
那可带不了,好不容易被掐断私生子的话题,可不能再拐回去。
许悠:“在说马赛呢。”她看向顾君酌:“你的马术真好,有时间我们再约一次。”
顾君酌点头:“没问题。”
秦羽叹气:“可惜了,我们家老头非把我拘在家里,不让我跟着,说什么我又不会骑马,来了也是凑热闹,还不如去公司多学点东西,要不这种热闹怎么少得了我。”
秦羽“切”了一声:“说我不会骑马,他就会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君酌拆穿他:“秦叔叔不会骑马,还能交际;你不会骑马也不会交际,来了能干嘛?”
秦羽不服气:“哎,你!”
许悠插话:“顾君酌,你有多长时间没去马场了?宝驹很想你。”
顾君酌稀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马叫宝驹?”
许悠:“这有什么难的?问问马场的人就知道了呀。我还帮你溜宝驹了呢,饲养员说,你太长时间没去看它,它不高兴,吃饭都不积极了。”
顾君酌确实很长时间没去马场看过宝驹了,宝驹是一匹很粘人的小马,它习惯了顾君酌每隔几天就来一次马场陪着它。
可自从被顾枫赶出顾家,顾君酌不想再跟以前的人或事再有任何联系,自然也就没再去过马场,宝驹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主人了。
上次赛马会是出事之后第一次再见宝驹。
赛马会再见之后,宝驹还以为主人又会向之前那样常常来看它,没想到又是漫长时间的等待。
它或许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回想起当时宝驹看到他时兴奋的样子,顾君酌心里泛起酸涩。
顾君酌不自觉地放软了声音:“它闹情绪了吗?”
许悠:“是啊,它天天把头放栏杆上,一直往外面看,叫它回去吃饭它都听不到。也不怎么有活力,整天蔫蔫的。”
“上回我经过宝驹的马房,被它咬住衣服,它居然还记得我。在马房里又叫又蹭,想让我带它去找你,我就拜托饲养员把它放出来,带着它去草地上撒欢儿了。”
顾君酌发自内心地感谢:“谢谢,我知道了,我会常去看它的。”
许悠笑得甜甜的:“不用谢啊,我挺喜欢宝驹的,你没有时间的话,我还会帮你溜的。”
顾君酌笑着跟她碰了下杯。
顾锦城远远地看着,沉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张印慢悠悠地从他身后溜达出来:“你就这么看着?怪不得近水楼台,居然这么多年都没得手,顾锦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怂。”
顾锦城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仪式时间到了,许定知走上仪式台,接过礼仪送上的话筒。
许定知的助理小跑过来,请许悠上台。
许悠冲着他们做了个鬼脸,转身跟着助理溜进后台。
卫景星挨着顾君酌一块儿站着,秦羽还想揽着他,被顾君酌杵了一肘子,老实了。
许定知清了清嗓子:“今天是我的孙女许悠的十八岁生日,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赏脸莅临,大家的到来, 让这场宴会星光熠熠,我们将在这艘巨轮上见证一场难忘的成人宴。”
场下想起掌声。
顾君酌一边鼓掌,一边好奇地问卫景星:“你十八岁也有这样的成人礼?”
卫景星点点头:“有啊,不过没有游轮,是在海克利尔举办的。”
秦羽探头:“那个上世纪曾经作为影片取景地的城堡?”
卫景星点头。
秦羽服气,冲他举杯:“会玩儿。”
卫景星看上去很遗憾:“我为什么不是今年十八岁呢,那样就可以邀请君酌哥参加我的成人宴了,就像许悠这样。”
秦羽:“那你想想吧。”
厅堂里又响起一阵鼓掌声,三人跟着鼓掌,转头发现是许悠上台了。
秦羽:“真像个小蛋糕啊。”
卫景星点头赞同:“确实。”
顾君酌无语。
许悠大大方方地答谢客人,口条清晰、思维伶俐,无论气场还是样貌都无可挑剔,许定知站在一旁慈爱地看着她,眼里满是骄傲。
又是几项流程之后,礼仪呈上来一顶皇冠,接下来就是成人礼的最后一步。
为许悠加冠。
台上似乎发生了一点争执,许悠满脸拒绝,许定知表情很是坚决。
没人听得到他们说什么,短短一分钟,许悠败下阵来。
跺了下脚,不怎么开心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卫景星心道不妙,果然,许定知打开话筒:“接下来,就要为我的悠悠戴上这顶象征着长大的王冠了,这种事情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了,得他们年轻人来才赏心悦目。”
他朝卫景星看过来:“景星,你跟悠悠从小玩到大,这就是老话说的青梅竹马,由你来给悠悠戴上王冠再合适不过,快上来吧。”
三人站着的小圈子顿时成了全场焦点。
卫景星站着没动,连秦羽都感觉出气氛不对,有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两步,凑到顾君酌身边。
顾君酌倚着陈列台偏头看向卫景星。
卫景星的脸色说不上好看,看上去对着个环节完全不知情,完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厅堂已经有窃窃私语声,许定知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许悠无所谓地站在台上,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许定知又叫了一声:“景星?”
顾君酌站直了身体,隐晦地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快去,想发脾气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流程走完,不然明天许、卫两家都得见报。”
卫景星偷偷拽住他的衣角,不想去,许悠说定亲的时候他压根就不相信,后来跟家里通电话的时候才知道许定知的确提起过联姻的事,但被他们拒绝了。
现在许定知看他一个人漂洋过海来国内,身边没有熟悉的人,想赶鸭子上架,先把舆论打出去。
他还没有受过这种欺负。
卫景星不想去,甚至想当场甩脸色离开。
但许、卫两家交好,生意上多有往来,今天他在许悠的成人宴上挂脸,明天媒体就能言之凿凿地刊登许、卫两家决裂的消息。
进退两难。
脚下像定了钉子一样,怎么也迈不开腿,他看向顾君酌,神情不自觉地带着委屈。
顾君酌看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右手藏在卫景星背后,使了个巧劲儿,拧了他一下。
卫景星猝不及防地弯下了腰,尖锐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昏倒,汗水瞬间蔓延在额角。
顾君酌一把捞起他,大声道:“都告诉你别喝那么多酒了,现在站都站不稳,怎么上台给许小姐加冠。”
卫景星扑到他怀里,鼻尖充斥着顾君酌的味道,烦躁的心竟然安定下来,他配合地垂下头。
秦羽动作夸张地跑过来扶住卫景星:“你看看就这么点酒量,还想尝试深水炸弹,被炸了吧。”
卫景星摇晃脚步,看上去真像喝醉了酒,动作都不协调了。
顾君酌对着许定知朗声道:“许总,卫景星喝醉了,我们正打算送他回房间休息,他现在走路都困难,怕是上不了台了。”
许悠“噗嗤”笑了出来,许定知脸色沉的可怕。
顾君酌毫无惧色:“许小姐性格爽朗,朋友多得是,景星是没这个加冠的福气了,许总,您再挑个幸运儿?”
不知怎么滴,说完这句话许悠脸上的笑容淡下来,许定知直接冷笑了一声。
顾君酌愣了一下,他哪里说错话了?
许定知怎么会把这么明显的情绪摆在脸上。
卫景星小声地说:“许悠小时候生过很严重的病,很长时间不能下床,她没有同龄的朋友。”
顾君酌怔住,准备离开的脚顿时迈不开了。
台上的许悠咬着嘴唇,机械地晃了两下手臂,转身朝王冠走去,打算自己带上,好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她一点也不想在十八岁这天站在台上像个猴子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或者,如果许总不嫌弃,我斗胆请求上台,沾沾这个千载难逢福气。”
许悠豁然转身,看着顾君酌。
顾君酌安抚地看着她,许悠一下子开心地笑起来,抢过麦克风:“当然!”
顾君酌将卫景星交给秦羽,快步走到台前,一跃上了仪式台。
无视脸色难看的许定知,顾君酌拿起皇冠,走到许悠面前。
许悠眼睛亮亮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像两颗星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顾君酌小声道:“低头。”
许悠也小声地道:“哦。”
提起裙角,慢慢蹲下。
顾君酌郑重地将冠冕戴道许悠头上:“生逢如意,日暮南风。恭喜你,长大了。”
许悠眨了眨眼,眼睛有点泛红。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张印象征性地拍了两下,笑嘻嘻地凑到顾锦城面前:“恭喜啊,马上要有弟媳了。”
“啪”的一声。
手中的杯子出现裂纹,血液一样的红酒顺着顾锦城的手留下,滴到地上。
结束之后,顾君酌走下仪式台,挑开珠帘,钻进仪式台后面的休息室:“怎么不回房间,在这呆着?”
卫景星站起来:“等你。”
秦羽比了个拇指:“宝儿,你是这个。”
顾君酌掰了一下他的手指:“你以为我想上啊,还不是赶鸭子上架。”
卫景星嘴角微扬:“君酌哥,谢谢。”
顾君酌锤他一拳:“躺下,作戏做全套,等会儿让许定知看见了,看你怎么解释。”
卫景星躺到沙发上,想当不服气:“他才要向我解释好吗?凭什么自作主张安排这个环节?无论我今天上去还是不上去,都会引起媒体舆论,他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许悠推门进来:“这事儿是爷爷考虑不周,我替他向你道歉。”
卫景星不想迁怒许悠,但也不是很想搭话,干脆当没听到,把头往沙发里一撇。
顾君酌:“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许悠把卫景星往里一怼,挤到沙发上坐下:“没我事儿了呗,他们去开圆桌会议了,我的生日我怎么会是主角呢?”
顾君酌一时语塞。
门被人推开,张印钻了进来,笑眯眯地:“聊什么呢?加我一个呗。”
顾君酌瞬间紧绷。
秦羽闪身挡在顾君酌面前:“没话跟你说,这里不欢迎你。”
张印看着顾君酌:“我是来恭喜你的,出尽了风头,比寿星还瞩目呐。”
顾君酌在秦羽背后露出半个身位:“不需要,滚出去。”
张印:“凭什么?我记得这里不姓顾吧,公共场合我为什么不能来,你也太霸道了吧~”
卫景星察觉到顾君酌和张印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从沙发上坐起来。
许悠眼珠转动,看着这个,看看那个,站起身走到顾君酌身边。
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张印弯腰笑了起来:“别紧张,我又不吃人。”
“这些是你的新姘头?”,环顾一圈:“质量真不错,挺会选啊。”
秦羽指着他道:“张印,你他|妈的,嘴巴放干净点!”
张印讥讽地看着他:“要放干净的是你,满嘴喷粪,也不怕熏到人。”
秦羽炸了,冲过去揍他,顾君酌一把拉过他的手臂,秦羽喘着粗气看着他:“我艹|你妈。”
许悠礼貌且疏离地道:“张公子,成人礼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到船上其他地方转转,相信一定有让你喜欢的地方。”
卫景星没说话,坐在沙发上紧盯张印。
张印歪着头,看着几人明显护着顾君酌的态势,眉眼一弯:“真好,皮囊好就是占便宜,哄得这么多人护着你,连顾锦城都对你……”
门被一把推开,张央站在门口,声音冷的能掉下冰碴:“张印。”
张印倏然闭嘴,沉下脸来,神情阴鸷。
顾锦城站在张央身后,眼神冷漠。
张央语气阴森森的:“张印,你要是再敢惹事,我就打断你的腿。”
张印转过身,脸上带笑:“遵命,哥哥。”
顾君酌绕过秦羽,走出保护圈:“哥,你不是要去参加圆桌会议?”
顾锦城:“大厅里找不到你,有点担心。”
顾君酌:“我没事,哥你快去吧。”
顾锦城点点头,看见许悠站在旁边:“恭喜十八岁。”着重强调了十八岁。
张央也道:“恭喜。”
许悠弯弯眼角:“谢谢。”
张央重新看向张印:“老老实实在大堂呆着,别再往犄角旮旯里钻,你又不是阴沟里的老鼠。”
张印舔舔牙齿,笑着点点头:“好~”
秦羽干咳一声,感觉莫名被骂了。
卫景星站起来:“咱们也出去吧。”,他看向许悠:“毕竟是你的生日,不能老是躲着。”
许悠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张印突然伸脚一钩,许悠撞上他的腿,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
“啊!”许悠急促地叫了一声,手臂胡乱挥舞,试图控制住身体。
顾君酌听见声音,转过身来,只听见“呲啦”一声,紧接着胸前一痛。
许悠砸到顾君酌身上,惊魂未定。
顾君酌闷哼一声。
卫景星:“君酌哥!”
顾锦城:“小酌!”
许悠抬起头,一下子惊呆了:“顾君酌,你流血了。”
许悠手上带了一条镶钻手链,手链上锋利的钻石棱角刀子般从顾君酌身上划过。
一条半尺长的细长伤口赫然出现,倾斜着由上而下,横贯前胸。
血珠从伤口中渗出,向下滑落,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顾君酌虚虚捂着,咬紧的牙关中溢出一声忍痛的喘息。
顾锦城冲到他身边搂着他,抬起手悬在伤口上,想碰又不敢碰。
许悠捂着嘴,睁大了眼睛:“我……”
秦羽从刚才就积着火气,当下冲了上去冲着张印就是一拳:“我艹!”
张印左手往墙上用力一抵,给了自己一个往前的冲劲,右手极快地抡出,给了秦羽一个肘击。
秦羽只觉得手臂发麻,颤抖不止。
张印顺势转了个圈,借力抬腿踢向秦羽。
卫景星一把抓住他的腿,往上一掀。
张印在空中转了一圈,踉跄了一下落在地上,后退一步站稳。
秦羽气红了眼,还要再冲。
顾君酌:“够了。”
秦羽硬生生刹住,卫景星也停下了,只是拳头还紧紧地攥着。
顾锦城:“我带你去看医生。”
伤口还是火辣辣的,顾君酌眼神冷到极点:“不用麻烦了。”
他抬手轻轻推开顾锦城,眼睛仍然盯着张印:“哥,你去忙。”
顾君酌轻缓地道:“张印,我受伤了,陪我去处理伤口。”
他的语气实在诡异地平静,许悠打了个寒颤。
顾锦城站着没动。
张央:“没听见吗,去陪君酌处理伤口。”
张印看看他,又看看顾锦城,冷笑一声。
张央走到顾君酌身边,俯身耳语:“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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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拳重击,张印重重摔到在地上。
摸了一下嘴角,出血了,他愉快地笑出声,遮住眼睛放松身体,躺倒在地上。
顾君酌压在他身上,眼中藏着看不见的火苗,强压着怒气:“张印,你疯够了没有?”
张印抬手,睁开眼睛:“干嘛这么生气,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抬手摸上顾君酌的伤口,冰凉的手指摸上肌肤,顾君酌浑身一缩,粗暴地打开他的手:“张印,我真是好奇,张家到底是什么乌烟瘴气的妖穴鬼窟,养出你这么不是人的玩意儿。”
张印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呵呵笑起来:“你难道觉得顾家很正常吗?”
顾君酌最讨厌他这幅样子:“你不用拿我的血缘说事,你知道我们不一样。我可没在六岁的时候就想着要杀人。”
张印:“这么说起来,你们的确比我们兄友弟恭多了。”着重强调了兄友弟恭几个字。
他抬手抚上顾君酌的脸:“多亏你长了这样一张脸。”拍拍顾君酌的脸,他又笑起来:“你怎么就长了这样一张脸。”
顾君酌实在不能理解:“张印,你到底为什么那么针对我?”
张印:“为什么?”,他陡然变色:“我在华南的根基被顾锦城毁于一旦,张央那个婊子养的直接把我踢出了江岸。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说我该找谁报复呢?”
顾君酌腾地一拳砸在张印耳侧:“张印,你有这个结果是你自己不自量力、咎由自取,跟别人没有一点关系!你要怪就怪自己贪得无厌,总是盯着别人碗里的东西。”
他情绪过于激动,伤口又开始出血,一滴血珠滴到张印脸上。
张印伸出舌头添干净,突然伸手狠狠拽下旁边桌子上的纱幔,顺手接住掉落的水瓶,狠狠砸在顾君酌头上。
“砰”的一声,花瓶在眼前炸开,碎片如同天上的星星散落在顾君酌周围,剧烈的碰撞让他的眼前一片黑暗,思维好像缩回虚无的时空之中。
躺在一地玻璃残片之中,张印猛地发力掀翻身上的人,顾君酌没有任何抵抗之力,整个人仰躺在尖锐的碎块上,后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他能感觉到碎片扎进了肉里。
张印把他摁在地上,全身重量都压了上去。
接着一拳砸在顾君酌的胃上,疼痛感迅速蔓延全身,四肢瞬间脱力。
脑袋嗡鸣,头好像要炸开一样,眼前泛起一阵阵光晕,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眼前蒙上一片鲜红的薄雾。
张印咬牙掐住顾君酌的脖子:“什么叫别人碗里的东西?我不是张家的儿子吗,我不姓张吗,我没有资格继承江岸,还是没有能力管理江岸?凭什么什么都是他张央一个人的?吃那么多,也不怕哪天撑死!”
顾君酌的脖子很细,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喉结在他手下不停地上下抖动,肌肤触感细腻却敏感又脆弱,只要他想,他就能扭断手下人的脖子。
双手渐渐收紧,顾君酌被他掐着脖子,青筋在张印的按压下“砰砰”鼓动,空气变得稀薄,窒息感蔓延过头顶,暗红的景象在眼中摇晃。
张印的手像钳子一样箍在他脖子上,顾君酌抓上他的手,在他手上扣出道道血痕。
没有氧气,胸腔开始火辣辣地灼烧,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罩住,每一次吸气都沉闷而钝痛。
额上青筋开始跳动,熟悉的窒息感让人绝望,一样的人,一样的处境,顾君酌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多年前的泳池中不断下坠。
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张印居高临下地看着顾君酌濒死的样子,强烈的兴奋感刺激着他的感官,他觉得这样的顾君酌实在是太美了,就这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实在太可惜了。
最后时刻,他突然松开了手。
大量的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部,顾君酌猛地深吸一口气,接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破裂的衣服已经碎得不成样子,散散地穿在身上,松垮地散落胸前。
伴随着沉重的呼吸,胸膛极速起伏,好像不下心搁浅的小鱼一样不停地抬起又下落。
汗水打湿了头发,脖子上尽是斑驳的红痕,蔓延到形状精美的锁骨。
注视着他狼狈的样子,张印舔了舔舌头,想起了山顶那一夜,顾君酌也是这么躺在顾锦城身下。
他慢慢低下头,鼻尖触碰他的脸颊:“顾君酌,你怎么敢长成这样的。”
顾君酌眼前一片黑星,耳中轰鸣,根本听不见张印说什么。
张印又说了一遍,接着俯下身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脖子:“好甜。怪不得顾锦城喜欢。”
伸出手指拨开衣服,顺着顾君酌的脖子一路下滑,来到伤口处,指尖用力,插了进去。
顾君酌闷哼一声,神志因为疼痛清醒过来。
刮了一下渗出来的血珠,张印把手递到顾君酌唇边:“尝尝?”
顾君酌偏头躲过,被张印掐着下巴,塞到嘴里。
顾君酌:“唔!”
张印按着他的舌头:“味道怎么样?”
顾君酌一阵干哕。
张印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拎起来趴到地上。
拿过旁边的纱幔,慢条斯理地开始动作。
顾君酌的手被死死地捆在身后,张印骑在他身上,掐着他的下颌骨,迫使他抬起头。
张印一口咬上他的喉结,血腥味蔓延整个口腔。
顾君酌:“……张印……你就是个,疯子。”
张印叼着他的脖子笑起来,紧贴背部的胸腔随笑声震动,顾君酌头皮发麻。
一只手顺着破开的衣衫摸进来,顾君酌弓背后缩,试图躲开他的手,却跟张印贴的更加紧密。
张印顺着人鱼线向上摸去,顾君酌的身材保持的相当不错,他从没摸过这么紧致流畅的□□,一时间爱不释手。
衣服成了阻碍,张印顺着裂口猛地一扯,刺耳的裂帛声后,顾君酌赤裸着上身被他箍在怀里。
顾君酌的脊骨非常漂亮,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散发着阳光、健康的气息,让人又想看又想吃。
张印这样想着,也这样干了,他顺着顾君酌的脖子一路向下轻轻啄动,背上都是花瓶碎片划开的伤口,张印咬住其中一个碎片,拔了出来。
顾君酌闷哼一声,身体在他怀里抖了一下。
张印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像个好奇的孩童一样,在他背上逡巡剩余的玻璃碎片。
每找到一块儿,就用牙咬下来,顾君酌忍住下意识的颤抖,张印得不到想要的反应,越来越缓慢地拔出伤口中的异物,直到顾君酌开始发颤。
所有伤口清理完成之后,张印仍然意犹未尽,那就只好用其他的来满足他了。
张印贴上顾君酌的脸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解开扣子伸进他的腰缝里,尖锐的虎牙轻轻撕咬耳垂,像情人一般在他耳边耳语:“我就要开动了~”
第27章 受伤 张印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住顾君……
张印如同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住顾君酌, 一手钳制他的下巴食指插进嘴里。
他从来不知道一具男性的身体会给他带来这么致命的吸引力。
最开始只是觊觎顾锦城的东西,好奇到底是什么味道, 让顾家大少爷违背如此费尽心机地想要弄到手。
现在真的到手了,瞬间理解顾锦城的执念。
顾君酌的身体像是有魔力一般,极具爆发力的肌肉在掌下有力地跳动,那种隐藏在身体下的鲜活的生命力让他爱不释手,只是触碰的满足感带来的愉悦就几乎要冲破头顶。
怀中人还在试图挣扎,肌肉刚刚放松没多久又开始紧绷。张印隐在衣服里的手用力一抓,顾君酌顿时软了身体。
张印:“你有反应了。”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干涸的红色蜿蜒在顾君酌脸上, 头上的疼痛并没有消减半分。
手臂捆得太紧, 已经开始充血麻痹。
张印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箍着下巴的手指让他几欲干呕。
顾君酌叼住张印的手指, 狠狠咬了下去,腥味刹那间充斥口腔。
张印吃痛,狠狠掐上他的下颌骨, 抽出手指。
手指抽动,张印眼中寒光微闪,笑意未达眼底:“你喜欢这种啊~满足你!”
说完凶狠地提起他的头,把他按在沙发上。
眼前一片黑暗,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汹涌袭来。
张印的手按着他的头,让他挣脱不开。
往复几次,顾君酌已经全身汉湿, 最后一次过后, 他几乎脱力。
伤口再次崩开,眼前景色明暗交替,顾君酌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张印把他翻转过来, 俯下身舔了一下他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打在眼睛上,顾君酌睫毛微微颤动。
张印不再满足于隔着布料的浅尝辄止。
顾君酌气若游丝:“不要……”
张印:“你要。”
顾君酌还要再说,张印抬手捂住他的嘴。
恶心、反胃……
“扑通,扑通……”
心脏剧烈地敲击胸腔,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朦胧中,他听见一声剧烈的破门声。
伴随着纷杂的脚步声,身上禁锢随之一轻,然后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他被人抱进怀里,闻到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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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城目眦尽裂,顾君酌一身斑驳血迹,意识不醒躺在他的怀里。
顾锦城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二十分钟前还精彩奕奕的弟弟。
想起刚刚砸开门时看到的情景,顾锦城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护着、宝贝着、这么多年不敢碰的珍宝,满脸狼狈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如果不是张央进门的一瞬间,毫不犹豫踹断张印的一条腿,他简直要冲上去踢断张印的脖子。
张央蹲下来,解开顾君酌手上的纱幔。
许悠被这惨烈的场景吓得呆住了。
卫景星一把拽过旁边的花架,响起一阵刺耳的声音。
花架代替碎掉的门框,遮住外人好奇打量的视线,又一把抓住气红了眼的秦羽,冷静道:“叫医生。”
又吩咐许悠:“通知许爷爷报警。”
游轮上配有相应的医疗团队,医生很快到场,推开花架,门外人群已经疏散。
卫景星去监控室调监控,临走时拉上了秦羽和许悠,这种场面不需要外人在场。
顾锦城用一块方帕捂着顾君酌的伤口,自始至终没有换过姿势。
医生从他怀中接过顾君酌的时候,他才猛然感觉到一阵酸痛,时间太长,手臂已经麻木了。
方帕已经和血液黏连在一起,医生揭开方帕的时候,顾君酌无意识地皱眉呻吟。
顾锦城险些一脚踹翻医生,生生忍住暴走的冲动,顾锦城按住因太过紧绷而不断颤抖的手臂。
消毒水倒在伤口上,顾君酌猛地挣扎起来。
医生按不住他,求助地看向顾锦城。
顾锦城双手发颤,抚住他的脸颊:“乖,别怕,没事了。”
奇迹般地,顾君酌不再挣扎,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顾锦城心头一酸。
医生动作麻利地处理好伤口,交代养护的注意事项,顾锦城一一记下。
医生走后,秦羽打来一盆温水,顾锦城轻轻擦拭顾君酌的身体。
耳垂、下巴、脖子、前胸……
俱是伤口。
顾锦城一语不发地一点点擦拭干净,翻腾的风暴在眼中酝酿。
收拾干净,给顾君酌捏上被子,顾锦城站了起来。
张央不着痕迹地挡在张印前面。
顾锦城语气森寒如刀:“让开。”
张央:“张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等警察来了,是判十年,还是二十年,都绝无二话。所有损失由我们一力承担,届时我会压着这个蠢货跪着给君酌道歉。”
顾锦城冷笑一声:“不需要。张央,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收拾。”
张央语气不变:“等警察来。”
脑中强忍的弦骤然崩断,顾锦城暴怒地掀起床头桌砸到张央身上:“滚!!!”
张央侧身躲过,桌子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还没等他站稳,就被顾锦城一脚踹到肚子上,张央被踹得向后跌去,后退几步,被张印抵住后背,停下了。
张央稳住身体,顺手一巴掌扇在张印脸上:“混账东西。”
张印挨了一巴掌,还笑出了声。
顾锦城牙关紧咬,恨不得冲上去砍死张印。
胸腔中无限戾气升腾,太阳穴不停地跳动,心脏好似被烈火灼烧。
“哥……”
一声呢喃如同一盆冷水浇在顾锦城头上。
顾锦城转身扑到床上,紧张地看着顾君酌:“小酌?”
再次被熟悉的气息环绕,顾君酌放松下来,又沉沉睡去。
顾锦城摸上他的脸,轻轻安抚:“睡吧,睡吧……”
剩下的时间,顾锦城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沉默地看着顾君酌。
警察乘着快艇姗姗来迟,卫景星把装着监控视频的u盘递给警察。
顾锦城面色平静地叙述事情经过,警察记下几人的口供,拷走了张印。
医生那里有伤情诊断,需要家属陪同处理。
确保顾君酌睡得安稳,顾锦城跟着警察离开。
许悠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也跟着一起离开。
只留下秦羽和卫景星照顾顾君酌。
卫景星去收拾外面的一地狼藉。
秦羽坐到床边,他从没见过顾君酌这么脆弱的时候,浑身伤痕、意识不清地躺在床上。
即便是以前打拳的时候经历车轮战,都还能精神焕发地庆祝胜利。
秦羽抬手碰碰他额头的伤痕。
顾君酌声如蚊讷:“恶心……变…态……”
秦羽僵住,悬空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
之后的几天,顾锦城衣不解带地在房间里照顾顾君酌。
上岸之后,顾君酌被顾锦城按在家里,勒令他在家安心休养。
到现在距离张印发疯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顾锦城小心揭下顾君酌头上的纱布,仔细观察一番:“结痂了。”
张央说得好听,任凭警察处置张印。下了游轮,到了警察局就开始疏通关系,聘请律师,应是把蓄意伤害说打架互殴。
顾锦城调动同舟的律师团队,跟张央死磕,一定要送张印进去。
双方僵持不下,直到现在张印还在看守所里关着。
顾君酌仰躺在沙发上,倒着看他:“我听说张央为了张印跟你杠起来了,我还以为他们兄弟俩关系不好。”
顾锦城:“谁知道张央脑子里面塞得什么猪粪?”
顾君酌失笑。
顾锦城在伤口上涂上紫药水:“好了。”
不用再沾纱布,额上突兀地出现一片紫色,顾君酌拿起镜子照了照。
顾锦城收拾好医药箱,转身看见他对着镜子研究伤口:“放心吧,不会留疤的,我已经托代购买了祛疤膏,等结痂掉了就给你用上。”
顾君酌放下镜子:“我倒不在乎留不留疤,有了这个疤还能挡些烂桃花。”
顾锦城走过来揉揉他的头。
顾君酌甩甩被揉乱的头发:“不要揉!”
顾锦城本来已经走过去了,听到这话又转过身来抓了两把:“揉了,怎样?”
顾君酌:“啧。”
顾君酌:“我能回公司了吧,再闷在屋里张印没事儿,我先疯了。”
顾锦城:“出去可以,回公司不行。医生出具的伤情鉴定上写了脑震荡,你要是现在就回公司,是你天赋异禀恢复神速,还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太周扒皮?”
顾君酌:“是张印太废物。”
顾锦城弯腰凑到他面前,一脸为难:“是不是真打傻了?你是想伤成什么样来证明他不那么废物。”
顾君酌伸手接过他手上的杯子:“谢谢。”
顾锦城无奈:“不客气,我再去倒。”
“叮咚。”
手机上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
顾君酌拿起手机。
顾锦城接完水回来,顾君酌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走到卧室一看,已经穿好衣服了。
顾锦城:“干嘛去?”
顾君酌:“秦羽约我出去,看上去好像有事儿,我中午不在家吃饭了啊。”
顾锦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顾君酌越过顾锦城,走到门口穿鞋。
顾锦城:“怎么去,送你?”
顾君酌站起身:“不用,他已经在楼下了。哥,帮我给丑丑撒把鱼食,就在鱼缸后面。”
顾锦城:“行,知道了,伤口没好,别喝酒。”
顾君酌点点头,推门出去。
电梯一路下行,到了一楼,门一开,秦羽倚在墙上等他。
顾君酌:“回神,走了。”
秦羽站起身,跟在他后面。
顾锦城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子发动,很快就看不见了。
从上车开始秦羽就一言不发,这可太少见了。
顾君酌瞅瞅他的脸色:“怎么了,又挨训了?”
秦羽:“没有。伤口还疼吗?”
顾君酌才不信他,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早不疼了,别打岔,快说,到底怎么了?”
秦羽不说话。
顾君酌:“秦羽?”
秦羽:“到地方了给你说。”
顾君疑惑:“去哪,干嘛神神秘秘的?”
秦羽笑了一下:“到了你就……我也不确定你还记不记得?”
顾君酌被他这一套搞糊涂了:“啊?”
秦羽不再说话,默默地开车。
顾君酌沿着窗外的景色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是前往市郊的路。
搞不明白秦羽到底想干什么,干脆随他去了。
顾君酌拉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从里面掏出来一根磨牙棒。
身体生长最快的那几年,顾君酌有一段时间颌关节紊乱,牙齿总是痒痒的老想磨牙。
秦羽会在包里准备几根磨牙棒,方便他不舒服的时候啃一啃。
后来牙关长好了,秦羽也还是习惯性地揣上几根,防止他牙齿痒痒的时候,没有东西啃。
顾君酌“咯吱咯吱”地咬着硬硬的饼干。
放松身体窝在椅子上。
秦羽透过后视镜看他,眼里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路开到郊外,穿过一片树林,秦羽把车停到林中露营地上。
顾君酌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你想露营?”
秦羽:“我没带东西,你想露营的话就让人送一趟。”
顾君酌无语地看着他:“你脑子也被张印砸了?我想什么露营,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秦羽点点头:“对哦。”
顾君酌无奈地看着他:“到底怎么了?”
秦羽抬脚向林子中走去:“跟我来。”
顾君酌歪头,不明白他想干什么,抬脚跟上。
两人穿过崎岖的树根,走到一颗巨大的榕树下。
秦羽扶着树干,眼神怀念地看着它。
顾君酌跟着一起抬头:“这树……有点熟悉啊。”
秦羽倏然转身,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你还记得。”
老实说,顾君酌只是觉得有点眼熟,还真不记得这棵树上发生什么事了,不过看秦羽这个样子,他要是说不记得,他不会哭吧。
顾君酌绕着这棵榕树转了一圈,有鸟叫声从书从中传来,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隐约能看到咕咕鸟的巢。
顾君酌拍拍树干,不确定地道:“这不会是你小时候爬上去下不来的那棵树吧。”
秦羽:“对!是它。”
顾君酌想起来了,那年他九岁,秦羽十岁,有户人家的小姑娘办生日宴会,地点选在了外面那片野营地。
他和秦羽因为年龄相仿,也被带着参加了宴会。
宴会很热闹,主人对自己的小公主相当宠爱,设计了一个又一个游戏环节活跃气氛。
那天他们都玩疯了。
忘了因为什么秦羽惹恼了他,他追着秦羽打,秦羽抓了一手的荧光棒,挥舞着往树林里钻。
顾君酌被一颗小石子拌了一下,好悬稳住身体没有摔倒,一抬头秦羽已经跑没了影子。
顾君酌进了树林绕了一圈,没找到人又转了回来。
他以为秦羽已经跑回了野营地,在营地里面四处搜寻秦羽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顾君酌以为秦羽为了跟他躲迷藏钻到桌子下面或是玩偶里面了。
只记得当时找不到人,他快要被气死,一定要把秦羽揪出来揍一顿出气。
掀开一张张桌布,奇怪的是都没有秦羽的影子。
在确定人偶里面也没有之后,顾君酌有些慌了,开始搜寻大人们的身影,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在他四处寻找顾枫的时候,林中的一点光影吸引的他的注意。
是荧光棒!
顾君酌快速跑过去,发现秦羽坐在一棵榕树上哭。
“秦羽,秦羽。”
“呜呜呜,顾君酌。”
顾君酌气死了:“你跑树上干什么,我到处都找不到你,等你下来了看我不揍死你。”
秦羽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下不去了。”
顾君酌不理解:“怎么会下不去呢?”
他三步并两步蹿上树,又凌空一跃跳了下来,站稳之后抬头看着秦羽:“这不就下来了。”
秦羽本来就很害怕,看见顾君酌那么轻易地就下去了,顿时委屈地大哭起来:“我不敢!”
顾君酌:“好,我知道了,你别哭了!我去叫大人。”
秦羽:“别走!我害怕。”
顾君酌简直无奈了,不走叫不来大人,走吧秦羽又在树上鬼哭狼嚎。
顾君酌仰的脖子都疼了:“那你想怎么办嘛?”
秦羽哆哆嗦嗦地,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想你陪着我。”
顾君酌回头看了一下距离营地的距离,估摸着原地喊人不会有人能听见。
他想了想,对着树上的秦羽张开双手:“你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秦羽:“你能接住我吗?”
顾君酌:“跳吧,我能。”
因为这句话,秦羽闭眼跳了下来,砸进顾君酌怀里,将他抱了个满怀。
就想现在这样,二十三岁的秦羽在这棵老榕树下紧紧地抱住即将二十二岁的顾君酌。
顾君酌诧异地被秦羽搂在怀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拍拍他的背,柔声道:“怎么了?”
秦羽抱着他久久不动,逐渐收紧力道,身上的伤还没好全,顾君酌闷哼一声。
秦羽慌张松开他:“弄到伤口了?”
顾君酌:“没事儿。现在能说你怎么了吗?”
秦羽垂下眼睛:“君酌……”,又没有后续了。
顾君酌:“嗯?”
秦羽:“游轮那天,张印对你做了什么?”
顾君酌神色冷淡下来,斜倚在林中长椅上:“别提他。”
秦羽:“他是不是摸你了?”
顾君酌神色冷下来:“秦羽。”
无视他的冷脸,秦羽不依不饶:“他是不是还亲你了。”
顾君酌豁然起身:“我说了我不想再提。”
秦羽:“我听见你说恶心、变态。”
顾君酌冷笑一声:“我说错了吗,对着男人都能发情,他不是变态是什么。他不仅是个变态,还是满脑子□□的野兽!你今天莫名其妙地约我出来,就是为了给张印鸣不平?秦羽,你没病吧?!”
秦羽大吼一声:“我有病!”
顾君酌被他整懵了,也跟着喊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羽眼睛里面溢出悲伤:“我也是变态,君酌。”
顾君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秦羽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
顾君酌脑子嗡地一声,愣在原地。
好半天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面前站的是什么人,眼前的一切都被无限缩小旋转,整个人晕乎乎的。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秦羽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
顾君酌倒在榕树上,后背抵着树干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秦羽:“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顾君酌头脑眩晕中还不忘抽空回怼:“咱俩第一次见面你才七岁。”
秦羽也很怀念:“对,那个时候你刚被顾叔叔接回家不久。我现在还有你那个时候的照片,真可爱。”
顾君酌扯了扯嘴角:“别说可爱。”
秦羽:“不说也很可爱。”,他有点可惜又有点怀念地道:“我那个时候特别喜欢跟你玩,哄着你做我的新娘,不过没做两次你就不愿意了。”
顾君酌:“谁让你老是拉着我跟别人的新娘比美。”
秦羽:“但是我们从来没输过啊。”
顾君酌:“赢小姑娘很光彩吗?”
秦羽一脸理所当然:“光彩啊。”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秦羽也倚到榕树上,贴着顾君酌,抬头看着茂密的榕树枝:“从小你就像个小大人,虽然比我小,却总是让我却觉得很安心。”
顾君酌侧头看他:“这就是你当时把我砸个半死的理由吗?”
秦羽:“是你让我跳我才跳的。”
秦羽:“别打岔!”
顾君酌无奈:“您继续。”
秦羽就继续了:“后来你就迅速地长大了。”
顾君酌被他逗笑了:“迅速,我是大娃吗?”
秦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了别打岔,我这忆往昔呢,你老切断我情绪。”
顾君酌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好好。”
秦羽顶顶他的肩膀:“真的,你那个时候长得好快,我记得有次我还想让你当我的新娘,结果突然发现你蹿的比我都高了。”
顾君酌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他就记得有年夏天秦羽突然失去了对结婚游戏的兴趣,他当时还以为是玩腻了:“是吗,那为什么不换成你来当新娘?”
秦羽眼角微弯:“可以啊,只要你愿意。”
顾君酌:“去!”
秦羽低声笑了两下:“接着就是升学,初中毕业那年,我爸打算送我出国跟着舅舅,我不愿意,在家撒泼打滚,挨了好几顿鞭子。”
他一说,顾君酌有点想起来:“我有点印象,我记得拍毕业照你都没有来,我去你家找你,你光着屁股趴在床上。”
秦羽捂脸:“这个就不要说了。”
顾君酌:“那咋啦,又不是没见过,咱俩都泡过多少次温泉了。”
秦羽坦白:“泡温泉是因为我有私心啊。”
顾君酌被他堵了一下:“我……你……承认的是不是有点快。”
秦羽恍然大悟:“你不喜欢直白的,行,我一会儿一定藏着掖着等你拷问。”
顾君酌简直没辙,说开之后的秦羽好像打开了什么闸门,让他有点招架不住:“滚!”
秦羽闷笑,他很少有让顾君酌吃瘪的时候,还挺稀罕,继续乘胜追击:“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想去国外?”
秦羽期待地盯着他。
顾君酌叹了口气抱臂无奈地道:“因为我。”
秦羽咧开嘴:“bingo!”
“当我意识到人和人之间存在不同于友情的感情的时候,我的情感就变质了。整个青春期,你都是我的……”
秦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显得不那么难堪。
顾君酌轻轻补充:“性幻想对象?”
秦羽闭上眼,舔舔唇笑了:“对,性幻想对象。”
他睁开眼,眼睛里面漏出一点脆弱的悲伤:“会恶心吗?”
顾君酌:“老实讲,有点奇怪,你会做梦吗?”
秦羽:“当然。你是常客。”
顾君酌扬了下眉毛:“我没有再穿裙子吧。”
秦羽:“唔……”
顾君酌打断他:“好吧,不用给我知道。”
秦羽笑了:“你一直没什么朋友,我还挺开心的,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上了高中之后,有几个二代有意无意跟你示好。我还挺不是滋味,担心你被别人抢走。”
顾君酌:“这个纯属多虑,那些没一个好玩意儿,你知道他们那个团伙的核心是谁吗?张印。”
秦羽倒是不清楚这个:“张印?说起来好像接近你的那一伙人身份都不怎么见得了光。”
顾君酌“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反正宫联盟。”
秦羽差点喷出来:“反……什么?!我靠,同情张央。”
顾君酌深以为意地点点头。
秦羽简直不能理解:“张印的腿断了你知道吗?”
顾君酌还真不知道这个,游轮之后,顾锦城没在他面前提过张印:“不知道。我哥打的?”
秦羽:“不是!张央踹的。你说他们兄弟俩都这样了,怎么还能住一块儿,我都想象不出来张家老宅晚上是什么样儿的,你说是不是跟007似得。”
顾君酌:“那还是007简单点,张家十来个合法继承人呢。”
秦羽脱口而出:“还是你们家清净。”
顾君酌:“哎!”
秦羽仰头撞树,撞完双手合十朝他拜拜。
顾君酌突然扭头看他。
秦羽往后缩了一下:“咋啦?”
顾君酌眯起眼睛:“老实交代,我被赶出家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很高兴。我没有别人能依靠,只能找你。”
秦羽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认真地道:“没有,我从来没有因为你失去家人开心过。”
顾君酌愣住。
秦羽正色道:“君酌,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永远希望你开心、快乐。”
顾君酌垂下眼睛,鼻尖有些酸。
秦羽:“我只是想着,不能让你无家可归,顾家的房子你肯定不会再住,幸好在知道你考上华南大学的那年,我在你们学校周围买了一套房子。”
“我曾经想过,我们是大学生了,可以谈恋爱了,四年的时间,怎么都够我表明心意了。可我怂,每次临门一脚都缩回来,总是告诉自己下次,下次再充足一些再告诉你。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顾君酌感觉嗓子有点微微发苦:“那你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秦羽:“张印不是个东西,他摸你了对不对?”
顾君酌沉默,轻轻点了下头。
秦羽:“那天我听见你说他恶心、变态,骂轻了,他就是个败类,活着只会浪费空气。”
“但是,但是,”他有点哽咽:“也是那天让我意识到,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喜不喜欢同性,而你,好像并不能接受男性。”
顾君酌叫了他一声:“秦羽。”
秦羽仰头憋回去:“我怕我以后如果哪天没藏住,没你发现了,我会跟张印一样被你说恶心、变态,那样我会崩溃的,君酌,我真的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