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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睡不着呀(倒v开始

顾黎虽然被关住,但他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乔青阳是一定不可能找得到所谓的‘黎一山’的,要赶在他回来之前,赶紧逃出去。

这个房间,是以前顾黎自己住的地方,虽然偏僻了些,但确冬暖夏凉,是整座剑阁中最适合他养病的地方,还不容易被仇家发现。

顾黎生性多疑,因而这个房中也储备了最多的逃生保命手段。

后来乔青阳搬进来住,虽然很快便拆除了一些,但也保留了一部分。

顾黎将壁画移开,在墙上摸索一阵后,对着鼓起来的一点位置用力按下去。

墙上便出现一道缝隙,接着从两边分开,露出条狭小的通道。

出于隐蔽性和安全性的考虑,顾黎将它设计得很窄,又实在着急,不自觉加快步子,衣服弄脏了不说,脸上手上也多了几道细小的划痕,好不容易才狼狈地出来。

还要再偷偷摸摸地抓紧时间洗去脸上的伪装,吃下易容丹的解药,再赶紧洗个澡换上乔青阳熟悉的黎一山的衣物。

这一套做下来,哪怕是顾阁主都累出了一身汗。

不过好在还是赶上了,顾黎一边系腰带一边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你在做什么。”少年冷淡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顾黎动作一顿,本来快系好的结一下子散开,他连忙惊喜地转过身:“青阳!你终于从秘境中出来了。”

乔青阳却还是问:“你在做什么。”

顾黎面上无辜,心里却连忙回忆自己是不是在着急间走错了屋子:“我刚刚才从外面回来,觉得身上不舒服就洗了个澡……”

“阮菁菁她们说你今天被阁主派去购买灵药了。”乔青阳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太出来情绪。

在他的身后,阮菁菁和徐正奇两人面容扭曲地拼命对着顾黎使眼色。

阁主眉梢抽动,忽然有种什么事情在脱离掌控的感觉,大脑飞速运转:“我……”

“脱离幻境,从覆水涯回到剑阁,又被剑阁阁主指派购买灵药,买完后再次回到剑阁沐浴更衣。”乔青阳抿住唇:“短短一个时辰,一山效率极高,青阳敬佩。”

顾黎:“……”

阮菁菁和徐正奇在背后偷偷交头接耳。

阮菁菁怀疑人生:“乔少侠刚刚是在阴阳阁主吗?他是在阴阳吧??”

徐正奇目光呆滞:“完了完了完了……”

乔青阳看着昔日挚友那副想要开口,却又百口莫辩的模样,眼眶忍不住发烫,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长剑,一言不发地转身就想走。

手却被下一刻被人死死拉扯住。

顾黎现在脑子里堪称是一片乱麻,他也不清楚乔青阳现在到底知道到了哪一步,狡辩也不对,坦白又不敢,情急间只能先慌慌张张地拦住他,嘴唇嚅动两下,也只敢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要去哪。”

但他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乔青阳,很快便被挣脱开。

顾黎踉跄了两步。

眼尾红红的少年连忙下意识扭过头去看他,但觉得自己闯了祸的徐正奇一心只想着补救,看到阁主要摔倒便连忙狗腿地就冲上去扶。

乔青阳紧抿住唇只觉得自己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被卖了还呆头呆脑地帮着数钱,鼻子发酸,如同浸泡在醋水和中药里一般,又酸涩又难过。

“不用你管。”他最后只能这样倔强地说。

阮菁菁看着乔青阳从自己跑过,犹豫着欸了一声,但没有顾黎的之令,她也不敢动手去拦。

而且也不知道拦不拦得住。

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顾黎仍旧直直地注视着他离去的那个方向,似乎还没能缓过来神。

徐正奇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又做错了事,心虚着正想要偷偷离开,阁主冰冷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谁让你过来扶的。”

————

乔青阳从剑阁离开后,又回到了之前被追杀的那条大街上。

街还是原来那条街,那一日被迫藏身剑阁,和顾黎相遇的情景也仿佛还是近在眼前。

乔青阳忽然有些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指甲和裹布。

偏偏在此时,半黑的天际中忽然响起了雷声。

轰隆声一下子将迷茫发呆的少年惊醒,冰冰凉凉的雨水也落到了手背,沿着半曲的指节划过指尖,乔青阳慌慌张张地抱住剑跨过街道想要跑到屋檐下方避雨。

但才靠近就听到狗吠声,一看却是一只被主人栓起来的黑狗,见到有人靠近,便凶恶地爬起来狂吠驱赶。

“汪汪汪!”

乔青阳被吓得后退一步,那狗见自己“击退”了“贼人”,还想要乘胜追击,看着想要追到雨里来给人一口的模样,幸好绳子不算太长,才跑出去几步又被拉回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乔青阳叫。

“你凶什么凶,”剑落人间被犬欺,乔青阳嘀咕一声:“不靠近你家就是了。”

雨越下越大,明明是温暖的春季,却反而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乔青阳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桥头下,本来还有些惊喜这里居然有被人收拾出来的坐垫草席,但却被突然冲出来了的一群身着破烂表情凶狠的人赶走。

天色已然渐晚,雨水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水,乔青阳最后在一间废弃的柴屋旁停留下来。

门是坏的,主人家似乎已经好久不在了。

乔青阳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又被黑暗中忽然睁开的一双绿色眼睛吓得汗毛竖起,差点没控制住一剑劈去。

走近却发现是一只瘦弱的幼猫,花白的毛色,趴在干柴上睡觉,见到有人过来才警惕地睁开眼。

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一些,乔青阳没有太靠近,只呆在门口的位置,与幼猫隔上老远。

乔青阳和它商量:“我只待一个晚上就走,你不要凶我。”

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他没有威胁,又懒洋洋地喵一声,将脑袋压到尾巴上睡去。

雨还在下着,或许是被木屋挡住,声音稀疏细小了一些。

乔青阳走的时候一时生气什么也没拿走,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把剑,离开时也只拿走了一把剑。

身上被打湿了也没有衣物换,只能一件一件得脱下来,小心用火烘干,等身上终于变得干爽时已经到了半夜。

屋外又打起了雷,闪光从破了的门口打进来,将猫和剑都吓了一跳。

等乔青阳反应过来时,那只幼猫已经在自己肚子上蜷缩成了一小团,发出可怜兮兮又虚弱的咪咪叫。

它身上脏兮兮的,又小又瘦,乔青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它丢开,轻轻地点了一下猫唯一算得上干净的耳朵,小声说:“那你等会儿不要咬我哦。”

这场暴雨一直下到了天明才堪堪变小,乔青阳昨天晚上又生气又难过,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想到黎一山,又忍不住鼻子发酸,呜呜咽咽着到了天亮,还无意识在睡着的猫猫身上擦了眼泪,脸上沾上了泥土也不知道。

顾黎进到柴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才一个晚上不见的少年可怜巴巴地缩在一处脏乱狭小的柴屋里,两条长腿被四周的柴火挤得无处安放,委屈地蜷着,本来白净的脸上留下了好几道黑痕,眼眶红红的,就算在睡梦中,眉头也浅浅地下垂着。

阁主不敢靠近,站得腿酸才试探着迈出一步,幼猫瞬间被惊醒,喵呜一声从乔青阳身上弹起来,藏到了草堆后面。

乔青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站着顾黎。

他此时的情况却并不比乔青阳好上多少,甚至是更糟。

浅色的衣衫被蹭上了泥土和血污,发尾还滴着水,全身都湿漉漉的,脸上苍白疲倦,单薄的身体站在逆光处,整个人都透着点沉闷的死气,察觉到少年的视线,才像是活过来一样慌慌张张地喊:“青阳。”

猫跑走了,怀中少了些温暖,乔青阳想别过头不去理他,过了两秒却又回头:“你还来做什么。”

视线下移落到顾黎似乎被血浸湿的膝盖处,赶紧冷淡地移开眼:“受伤了还跑出来,顾阁主不怕属下担心吗。”

顾黎答非所问,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发着抖:“外面好冷,我能进来吗?”

剑不论怎样还是没有凡人的脸皮厚,明明是想要高深莫测的冷漠拒绝,但开口却只是一句闷闷的听上去就没什么杀伤力的:“随便你。”

但没想到,顾黎完全是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的典型,乔青阳话音未落,就发现他已经坐到了自己的旁边。

少年懵了一下,然后抿住唇偷偷发誓自己绝对不要再理他。

“青阳。”顾黎在后面小声地喊人,或许因为身上还是湿湿的,不敢太靠近,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

乔青阳用力地抱住剑不回头,耳朵尖却偷偷竖起。

昔日好友的声音落寞又苦涩,可能是淋了雨微微发着抖:“我太过自负又小心眼,还疑神疑鬼,你当时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修为极高,我怀疑你居心不良,就撒了谎编造身份,谁知一个谎出口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无穷无尽。”

顾黎用唯一擦干了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少年紧紧挺着的背脊,眸子垂下来看不出深浅:“我错了,不要不理我。”

幼猫又轻手轻脚地小心地爬到了乔青阳的腿上,刚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便被不听话的‘床’揪住了后颈上的毛毛,猫不舒服地动了动,喵呜一声表示不满。

乔青阳垂着脑袋仿佛在认真摸猫的模样,倔强地不回头:“但你明明可以有无数的机会告诉我。”

在幻境八个月,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寻找李故,却仍然选择闭口不言,只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为一个不可能找到的人而奔波。

乔青阳越想越委屈:“你骗我。”

“你骗我!”乔青阳猛地转过身,漂亮的眸子又湿又亮,明明是在愤怒眼尾却很可怜地耷拉着:“你骗我。”

剑最讨厌被骗了,特别是被他喜欢的人。

看到少年眼中的湿润,顾黎手足无措,有些干燥的嘴唇因为太过紧绷而裂开,浸出些血丝来,但他却恍然不觉,慌慌张张地想要去找自己的储物戒:“你别哭,我带了桂花糕还有甜水,在我的储物戒里,储物戒呢,储物戒哪里去了?”

越慌越乱,顾黎站起身便准备往外跑:“掉到路上了应该是,我去给你买,不要哭。”

但他动作太急,转身时砰的一声撞到了伸出来的木头上,还刚好撞到受伤的膝盖,顿时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

乔青阳忍不住喊住他:“我不想吃桂花糕了,你别去买。”

顾黎根本不听,自顾自地喃喃自语:“也是,现在还很早,可能还没有出摊,晚一点,晚一点再去买。”

他的状态有些奇怪。

乔青阳看着他眼底的青色,没憋住问:“你昨晚没睡觉吗?”

顾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声回答:“睡不着。”

他本来派了下属去寻找,以剑阁的效率,最迟第二天一定会有消息,但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每一声雷都好像是打在了他的身上,渐渐的顾黎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只有当他冲到大雨里去寻找才能够感觉到空气。

像一个疯子,披头散发地在雨里跑,路过的行人都退避三分,摔在地上又爬起来,如同地狱里来的鬼怪。

鬼怪却在此时对着年轻的少年低下了头颅,每一个动作都在试探着表达扭曲又抑制的亲近。

乔青阳听到那人颤抖着说:“我睡不着呀,青阳,你不在我旁边,我连闭眼都觉得恐惧。”

第25章 不好意思,打扰了

雨声早就停了,外面升起了太阳,阳光洒在门口,雨后特有的清新青苔味在空气中弥漫。

猫咪占据了剑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趴在了乔青阳的身上。

乔青阳一边摸猫,一边偷摸着去瞄旁边青年时的表情,谁知只是瞄一眼都能和他对视上。

顾黎这时已经调整好心态,察觉到乔青阳的目光,便露出个温柔又虚弱的笑:“怎么了青阳?”

乔青阳努力表现自己的冷淡:“外面出太阳了。”

顾黎点点头:“嗯,很暖和。”

剑暗示他赶紧走:“外面更暖和。”

阁主惊喜地仰起头:“你在邀请我一起晒太阳吗?”

乔青阳:“……”

他才不是这个意思!

“顾黎!你究竟要做什么!”少年终于忍不住了,怀里的猫被他吓醒,不满地不轻不重咬了一下他的腕子。

乔青阳啊一声,忙缩回手:“呆猫,你也欺负人!”

呆猫听不懂,用尾巴扫了一下乔青阳的手心后优雅离去。

顾黎忍不住笑出声,只觉得心中的郁结也随着这声笑散了几分。

“你再笑。”乔青阳恼羞成怒。

谁料剑阁没教会阁主用剑,反而教会了阁主脸皮厚,顾黎眨眨眼:“可以吗?”

当然不行!

神剑大人这两天的情绪变化太快,被这样一问,愤怒占据身体,脑子一热就一把将顾黎按倒了地上。

“不许笑。”乔青阳声音扬起来点,紧盯着身下人的眸子却红红的,显得可怜巴巴,少了大半的凶狠。

顾黎当然不可能反抗得过他,便干脆任由气急的少年将自己按住,甚至努力地伸出手还轻轻地给他顺毛:“不生气不生气,我不笑就是了。”

乔青阳:……

可恶,只觉得更生气了。

但阁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虽然心肠是歹毒,手段是残忍,但身体也是真虚弱。乔青阳都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柴屋变命案现场,犹豫半天一嘴咬到顾黎的肩膀上,含含糊糊地骂:“不许笑我……”

少年长着两颗小虎牙,虽然特意控制着力道,但还是将顾黎的衣物刺穿,咬到了皮肉里,血腥味溢出来,顾黎恍惚间却突然想起了在秘境中,乔青阳失控的那个夜晚。

那时,他也是这样,像是刚学会捕猎的幼兽努力撕咬着自己的猎物。

乔青阳本来也只是一时太过羞恼,等反应过来时也连忙松开了嘴。

但身下人的脸上却泛起了诡异的红色。

乔青阳迷茫:“你发烧了?”

肩膀上的又痛又痒的触感突然消失,顾黎喘息一声舔舔嘴唇,掀开一半的眼皮去看乔青阳:“嗯,是啊。”??

偏偏此时,已经坏了大半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光荣牺牲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一名衣衫褴褛满脸胡子看不出年龄的男人兴冲冲地冲进柴屋:“小猫咪,我的小猫咪,我回……”

他的话说到一半,终于发现了前方‘滚作一团’的两个陌生人,语调生硬地转了个弯:“不好意思,打扰了。”

还贴心地将地上的门捡起来,欲盖弥彰地放回原位。

乔青阳:……?

顾黎:烦。

男人刚转过身走出两步就反应过来,满脸写满疑惑:“不对啊,我没走错啊。”

然后又再次将门一脚踢开,高声冲进来:“两个小贼!来我家里做什么!”

乔青阳已经迅速从顾黎身上起来了,还特意站远了些,见到男人进来,便拿起剑准备往外走:“抱歉,我们只是来避雨的,现在就走。”

顾黎虽然被少年推开有点难过,但脑子还算清醒:“此处一看便是废弃已久的柴屋,阁下怎么证明是你的家?”

乔青阳也明白过来,也抬起眼带着点审视地看着面前奇怪的男人。

男人震惊:“这真是我家!”

他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到角落里舔毛的幼猫身上时,惊喜地指着它:“看!这是我的小猫咪!它认识我的!”

闻言幼猫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嫌弃地收回眼,继续舔毛。

男人:……

“然后呢。”乔青阳问。

顾黎更直接一些,戏谑着笑:“阁下的猫好像和你不熟。”

男人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恰巧此时他眼尖地发现幼猫伸了个懒腰向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顿时喜出望外:“你们看!它是认识我的!它都过来找我……”

他的笑僵硬在了嘴边。

猫咪打个哈切然后绕过男人走到了乔青阳的脚边,亲昵地蹭了蹭少年的小腿,发出点娇滴滴又细声细气的叫声。

它甚至还踩了男人一脚。

乔青阳没什么表情地将猫捞起来,将猫的爪子抬起来对着男人的方向挥了挥:“跟这位叔叔说再见。”

心脏被猛戳。

顾黎若有所思:“唔应该是跟爷爷说才对吧。”

别戳了,心脏已经破碎,谢谢。

男人悲伤欲绝,蹲下身捂脸哭泣,只是胡子太多茂盛将他整张脸都覆盖大半,就算流了泪也看不清:“呜呜呜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都喂了它半个月了,你们小猫咪的心根本捂不热!”

但他也的确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只是偶尔会来这里避避风头躲躲雨睡个觉,还帮着原主人喂了半个月的猫。

舒舒服服躺在少年怀里的猫咪适时发出点呼噜声,男人立刻哭得更大声了。

乔青阳其实有点怕这些长着锋利爪子的小生物,毕竟他之前还只是一把剑的时候,常常被九重天的神君们养的小宠物们挠,虽然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给剑带来了点童年阴影。

见男人哭得可怜,便弯腰把怀里的猫猫递过去:“别哭了,给你摸摸。”

乔青阳看着幼猫从善如流地爬到男人的腿上,轻声说:“它不讨厌你的。”

甚至还算是喜欢,只是常常会被他又长又茂密的胡子扎到耳朵,就不愿意缩到他怀里去。

被猫咪爬到腿上后,男人就不敢动了,害怕将好不容易靠近自己的可爱猫猫吓跑,听到乔青阳的解释苦恼地皱起眉,小声嘀咕道:“但是胡子现在还不能剪啊……”

他说的含糊不清的,乔青阳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低头凑近些:“什么?”

恰巧男人为了不扎到猫猫,正努力地将胡子拨到两边,五官露出来一些。

乔青阳越看他越眼熟,犹豫开口:“你是不是……”

男人被吓得赶紧合上胡子,将猫揣到怀里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我不是我不是!”

他这一动,反而让乔青阳想了起来,少年顿时睁大眼:“是你!”

“骗子!”乔青阳咬住牙,灵剑从裹布中飞出来:“还想跑!”

神剑大人第一次以人形下到凡间,既不认识路,也不大会说话,身上还没有钱,一来就被一名神在在的算命假道士骗去比剑,约定好的糖葫芦没拿到还被追杀了一路。

终于算是让乔青阳逮到他了!

道士见到那把泛着银光的长剑眉心一跳,慌忙逃窜。

幸亏他干啥啥不行逃命第一名,但即使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好几次差点被剑戳到屁股。

他嗷嗷地叫两声跳起来,欲哭无泪:“不就一根糖葫芦吗,我赔给你!我赔给你不行吗!”

乔青阳抿住唇毫不后退:“这根本不是糖的事。”

欺骗就是欺骗,剑最讨厌欺骗。

顾黎一介凡人,当然不可能赶得上两人的速度,追了一会儿便见不到人影,只能偶尔听到少年愤怒的声音:“死骗子你给我站住!”

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是骗子,甚至性质更严重,更不可原谅的顾黎:心虚中。

他敢肯定自己要是被少年用剑追个小半个时辰,不被剑刺死,也会被累死。

这么说起来,青阳已经对自己很好了,表达生气的方式也只是委委屈屈地一个人跑走,气急了也没掏出剑,而是嗷呜一口地咬个肩膀。

顾黎不自觉地露出些笑意,但又不知道想到什么,情绪低沉下来,睫毛轻轻地颤动。

“你咋笑得恁吓人啊。”一道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那道士不晓得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还悄无声息地溜到了顾黎的身后。

乔青阳不在,顾黎也懒得装出一副温和柔软的模样,冷冷地瞥他一眼:“把你的脏手拿开。”

道士横了一把顶端尖锐的发簪在顾黎的颈部,闻言吐槽道:“你先别凶嘛,等会儿那个小漂亮过来了,你帮我装一装,放心,我绝对是个好人,我……”

他说到一半便停了嘴,捏着发簪的手和嘴唇同时一麻,面露震惊:“不是等一下,你对我做什么了,不至于吧,我就吓吓你,你你你你怎么还下死手呢!”

顾黎却余光瞟到已经飞速赶过来的乔青阳的身影,眸光流转,迅速藏起刚刚使用过的药物,接着暗中控制着道士的手臂用力往自己的脖子边上划去,鲜血瞬间流出来,将整个颈部和胸口染红。

莫名其妙被毒地发麻只能站在原地,还被溅了一手血的道士:……

他看了看已经虚弱地倒在地上的顾黎,又看了看满手是血,还因为毒发嘴角抽搐像是在猥琐大笑的自己,最后真诚地看向了面前愤怒到了极点的少年:“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第26章 剑阁要换老板啦?

乔青阳当然不会相信,不仅不相信,还当机立断地一个手刀砍下去,用最直接的手段让还想要狡辩的道士迅速闭上嘴。

眼下,周围又只余下乔青阳和顾黎两个人。

乔青阳先将晕倒的道士捆起来丢到树下,才转头去查看顾黎的伤势。

青年的脖子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一直顺着颈脖流入了衣襟中,在胸口处也留下一小摊痕迹,半躺在地上虚弱微弱的喘息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晕厥过去。

乔青阳身上什么都没有,只能撕下身上的布料将伤口裹起来,暂时止住血。

他戳了一下地上缓慢呼吸着的人,犹豫道:“你带药了吗。”

顾黎摇摇头:“昨晚太过着急,雨又下的大,储物戒都掉到路上了。”

乔青阳不说话,好半天才生硬地说:“哦,这样啊。”

“没事的,青阳不用太担心,应该还没有刺到致命处,我休息一下自己去找大夫就好了。”顾黎努力地想要站起来,但因为失血过多身上实在没有力气,眼前一花一下子扑进了对面一言不发的少年的怀中。

因为乔青阳此时是站起来的姿势,顾黎又半跪着只是支起了上半身没能完全站起来,这一扑脸就刚好贴到了少年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剑的脸突然爆红,下意识地就将要将人推开,但顾及着顾黎身受重伤,手刚伸出去又收回来,结结巴巴地呵斥他:“你、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只是“虚弱”的顾阁主一放开手就开始往下掉,浑身无力脸色苍白要死不活,乔青阳没有办法,只能木着一张脸,亲自动手将人拉起来,半扶半抱地将他带回了原先的那间柴屋。

从道士开始往外跑就机警地跳下来藏回原位的幼猫,听到声音好奇地扬起头,看到熟悉的人便优优雅雅地踱步过来到两人的小腿边上蹭:“瞄。”

不过此时的两个人却都没有心思应对它的撒娇。

一个满心想着怎么哄骗少年留下来,一个又生气又心软心中纠结不已。

乔青阳一会儿扯着自己被撕坏的袖子玩,一会儿拨弄两下旁边突出来点的木柴,就是不去看身后的顾黎。

“咳咳。”

乔青阳的动作一顿,眸子迟疑着向着发出声音的方位看过去:“你生病了吗?”

顾黎又咳了两声,抬起头来时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但仍然努力地扬着嘴角:“或许是昨夜着了凉。”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顾黎忽然想到了什么,垂下头在身上摸索着,因为这个动作容易撕扯到伤口,他笨拙地找了好久。

“找到了。”顾黎惊喜地抬眼。

乔青阳看过去,一颗熟悉的黑色石头出现在青年的还带着血迹的手心中。

昔日的好友,如今却小心翼翼地摊开手,不敢让手上的血碰到石头,语气里既虚弱又愉悦:“你的剑鞘碎片。”

“我捂着跑了一路,还好没弄丢。”他庆幸地说。

乔青阳将剑鞘碎片接过去,熟悉的神力立刻亲昵地缠绕在了身边,黑色的石头在接触到少年的一瞬间,化为一点红光融进了长剑的中心,在那处留下一颗绿豆般大小的红色圆珠。

“你记得通知阮菁菁把你带回去。”乔青阳最后这样说。

顾黎的睫毛颤了两下,但还是轻声应答:“好。”

乔青阳得到他的回答后便转身离开。

少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潮湿偏远的柴屋中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带着一身血腥味的顾黎和一只围着他转来转去的猫。

“滚远点。”顾黎没有看它,只是仰着头闭上眼,冷冷地开口,任由刚刚才止住血的伤口再次裂开。

疼痛充斥着这具孱弱的身体,但却只有这样才让顾黎感受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青年一动不动地靠在满是灰尘的柴堆上,一直到门外的亮渐渐弱下去,昏暗的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眼中没有焦距,仿佛只是单纯地在发呆,更像是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外出捕猎归来的猫看他一眼,不解地歪歪头,然后将嘴里的一只死老鼠放到了他的脚边:“喵?”

顾黎动了下脖子,低头看着它,露出个满是恶意又温温柔柔的笑说:“我如果把你的皮扒下来,做成娃娃送个青阳,你说他会喜欢吗?”

猫听不懂,并且瞄一声嚣张地从顾黎的腿上踩过去。

顾黎:“……”

天色已经越来越晚,顾黎在心里随意地计算着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还能够呆上几个时辰。

周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受了伤,体内的旧疾又开始作祟,不只是眼睛看不见,顾黎觉得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个干净,闻不到听不到说不出。

整个人仿佛置身在深渊中,直直往下掉,没有尽头没有光亮……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勉强能靠在墙上当做门的木板被人用力推开,少年似乎跑急了,连声音都透着喘息。

乔青阳很生气:“你根本就没有通知阮菁菁!”

“你又骗我!”

眼前好像又亮了起来,月光在少年青涩又漂亮的脸上投下几道柔和的光影。

但周围仍然是漆黑一片,只有乔青阳在的那处是亮的,像是火焰,顾黎就蜷缩在那片火焰里,被灼烧炙烤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却还是努力地伸出手,想要离那团火更近一些。

顾黎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流出泪来,瘦骨嶙峋满身病骨,用力地睁开眼,好让自己将面前的人看得更清楚些:“青阳,你来接我了呀。”

————

乔青阳将顾黎背到了城镇上,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医馆开着门,只有一名年纪很大的老大夫,老人家觉浅恰巧听到他们的动静,好心地打开门,让他们先进来。

老大夫驼着背,上药缝针的动作却成熟老练,一边缝伤口一边还能挨着教训两个人。

顾黎反正是不在意,听到了也当没听到,眼睛从始至终都放到大夫身后的乔青阳身上,偶尔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敷敷衍衍地嗯一声。

乔青阳没读过书,第一次体会到类似于老师‘上课’的威力,老大夫数落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跟着点头,才好半会儿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凭着点刚形成的身体记忆唔啊唔的回应。

等老大夫处理好伤口,少年已经靠坐在床边睡着了,哪怕是在睡梦中也依旧紧紧地抱着剑,嘴巴偶尔砸吧两下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

大夫气急,正想要说什么,却被床上的病人喊住。

“老先生,”顾黎将声音放得很轻,眸子落在乔青阳的身上:“让他睡吧,他今天太累了。”

的确是很累,从白天到黑夜,先是因为纠结偷偷地在柴屋不远处蹲了半天,打了半天的蚊子,离开了老远又冷着脸跑回来,来来回回好几趟,哪怕是铁做的人,也该觉得累了。

乔青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大天亮,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懵了几秒,然后前一日的记忆回笼,下意识地扭头去看旁边。

但本该在床上躺着的人,却出现在了门口处。

衣着单薄的青年端着两碗粥笑眼盈盈地从外面出来,见到他看过来脸上的笑意更盛:“我煮了一点粥,青阳洗漱完来吃温度正好。”

或许是刚出锅,顾黎将碗放下后就下意识地吹了吹手指,指尖被烫红了一片,五官皱成一团,倒是比平日里多了点生气。

乔青阳乖乖地洗漱完,坐到顾黎的对面,却没有先去喝粥,认真问:“如果你是想要利用我找到生魂草的话,那我已经找到了还很多,你为什么还非要跟着我。”

顾黎本来是想先用吃食哄着,等乔青阳的情绪好上一些后,再循序渐进地找机会说清楚。

没想到乔青阳看着乖巧听话的模样,实际比谁都要倔强。

闻言便也放下勺子,斟酌着开口:“或许是天生如此或许是家庭原因,我天生对周围的所有人都抱有戒心,比起将自己置身险境地去相信他人,我更愿意选择将他人都看坏几分来保全自己,这也是我最初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甚至多次隐瞒的原因。”

“我……我没有什么朋友,”第一次对着他人剖析自己,哪怕是顾黎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热,不太敢去看乔青阳的表情,不自觉加快点语速:“更不知道怎么样对待朋友,最初是因为欺骗才将你留在身边,后来即便后悔万分,也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做,笨拙地撒下一个又一个的谎去弥补,唯恐你发现你以为单纯善良的一山,实际是个诡计多端的骗子。”

“我又自私又卑鄙,小气自负,刚愎自用,满口谎言,我……”

乔青阳听不下去地打断他:“也没有那么严重啦。”

神剑大人虽然讨厌欺骗,但对于知错能改还可怜巴巴的凡人,还是很包容的。

更何况顾黎还顶着伤早早起来给自己煮了粥。

看着对面青年尚且苍白的脸色,乔青阳表示自己想了想表示还是愿意宽宏大量地原谅他的。

“那你不要再骗我了,”乔青阳犹豫了下,又小声补充道:“至少不要太过分。”

顾黎哪里还敢过分,哄着都来不及。

听到这句话,就开始交代自己明面上暗地里的各种财产人脉,从灵石储备到店铺规模,从下属数量到暗中势力,乔青阳听得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到最后只能眨眨眼:“好、好厉害。”

顾阁主将自己吹凉了点的粥换到乔青阳那边,闻言低调地笑了笑:“还好,青阳如果喜欢,都送给你玩。”

于是阮菁菁等人找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喜怒不定的阁主正笑得像个开屏的孔雀一般,开开心心地将属于剑阁机密的密钥送给对面的少年。

徐正奇碰了一下旁边的阮菁菁:“咱剑阁要换老板啦?”

“蠢。”阮菁菁鄙视地看他一眼:“那不是很明显是要多个老板娘吗。”

第27章 没穿衣服的鸟人在飞

乔青阳走的时候走得潇洒,顾黎慌慌张张追出来该掉的不该掉的都掉了个干净。

两个人加起来也凑不出一分钱,还好老大夫心善,阮菁菁等人又来的及时,否则恐怕连药钱都付不起。

阮菁菁和徐正奇在病床边上站着,不知道在和顾黎交谈些什么,但大多数都是阮菁菁在说话,徐正奇只在一旁狗腿地附和,顾黎则更不用说,全程只是嗯了了几声示意下属继续汇报。

乔青阳乖乖地抱着剑站在门外等他们说完,等得有点无聊了,就蹲在地上随手拨弄着院子里新长出来的小芽,数一数花瓣有几片。

知道顾黎的身份后,就算乔青阳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迟钝地意识到人家在商量组织内部事宜,他再在房间里呆着总归是不是太好的,就先一步地从屋子里出来。

这花长得又小又粉,花瓣却又多又密,乔青阳才努力地数上一半,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乔青阳抬头,便被一件衣衫罩在了头上。

“早晨天寒,不要着了凉。”顾黎将衣服拉下来点,好让少年的脑袋露出来。

乔青阳的黑发被蹭乱了一些,他胡乱地扯了扯,反而将自己扯痛,便一把将衣衫拉下来抱到怀里,平静的眸子里带着些委屈:“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

“一山是故意的。”

话一出口,乔青阳便发觉自己喊错了名字,有点懊悔地抿住唇。

顾黎将他拉起来,拍了拍少年因为垂到地上而沾上点泥土的衣摆,笑着说:“青阳喜欢如何叫就如何叫,反正怎样都是我。”

乔青阳躲了躲没躲过去,只好僵硬着身体任由顾黎为自己整理衣物,别开点头努力反抗:“我又不是小孩子。”

顾黎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舔了下苍白的嘴唇,若无其事地勾了勾乔青阳的小手指,轻声道:“你可不能是小孩子。”

他的声音太轻,乔青阳没听清楚,迷茫地歪了下头:“唔?”

顾黎却不再为他重复一遍,反而是主动提及了一个令剑在意的话题:“青阳的剑鞘碎片应该不会只有一片吧。”

当然不是,事实上,乔青阳也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个碎片掉落到了人间,只能靠着偶尔出现的一点微弱的呼应到处寻找。

见到少年摇头,顾黎便继续说:“那你能感知到它们的方位吗?”

顾黎并不知道乔青阳本身就是剑,但哪怕只是作为剑鞘的主人,也应该能感受它们的存在。

一说起这个,乔青阳便有些低落,难过地摇摇脑袋:“不能的。”

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只有当我与它们的距离相距极小时,才能感受得到,平时的话,要很努力才能偶然得到一个大方向上的信号。”

顾黎沉默片刻:“那你在这之前难道都是乱走的?”

也不完全是乱走啦,毕竟他才到人间就迷了路。

乔青阳有点脸红,不想承认这种听上去就显得自己很糊里糊涂的话,不熟练地尝试转移话题,慌慌张张随手一指:“你看,那里有个没穿衣服的鸟人在飞!”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不经过脑子就先一步地说出了口。

跟着阁主出来的徐正奇,正盘算着在经过害阁主被迫脱掉马甲后,要怎么重新树立起自己靠谱的形象,听到乔青阳的话,下意识地向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年轻的修士心不在焉,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心里腹诽着不就是会飞的鸟人吗,都叫鸟人了,能不会飞吗……

……等等!

徐正奇震惊地转过头,看一眼还在努力扇动翅膀的鸟人又连忙扭头过来看着乔青阳等人:“长翅膀的人,你们看到了吗!好大的翅膀!还在飞!”

阮菁菁眯着眼点点头:“嗯,他爪子底下好像还带了个人。”

顾黎也啊一声看过去,碰了一下乔青阳:“他还把猫也一起抱走了欸。”

乔青阳气得马上就准备拔出剑追上去:“鸟人把那个骗子救走了!”

他还没来得及给骗子一点教训呢!

徐正奇左看右看,最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你们都没有看到他吗?长翅膀的人啊那是长翅膀的人!”

乔青阳本来都打算冲出去了,但又很快地转移了注意力,迷惑地回答道:“看到了啊。”

“那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冷静的样子啊啊!”徐正奇抓狂。

其实也不怪徐正奇震惊,如今的人间在经历过百年前的大战后,已经和妖族魔族拉开界限,尽管近年来屡屡有要突破界限的趋势,但对于大战后出生的人来讲,的确很少能在生活中见到妖族。

乔青阳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徐正奇那么惊讶,但善解人意的剑还是愿意安慰安慰他的:“你如果实在喜欢的话,可以努力买一件带翅膀的法器外袍。”

他之前在幻境中就看到有人卖来着。

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天空中便已然不见了那妖族的身影。

乔青阳有点生气,腮帮子微微鼓起来:“他还没有把糖葫芦赔给我。”

顾黎虽然不知道乔青阳和那奇怪道士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但也大概能猜到些。

小心眼的阁主不喜欢乔青阳总是去想别的人,哪怕是讨厌的人也不能从他那里分走少年的注意力。

“说起来,我的下属们发现疑似剑鞘碎片的地方,好像也出现过一只禽类妖族呢。”顾黎就像是刚想起来一般,若无其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