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夺阿姐 荚泽 2828 字 4天前

郎中收下钱,接过那小份药渣,仔细翻了翻,又放在鼻下轻嗅,眉头皱成了川字,思索良久。

沈遥扯着自己的袖子,耐心等待,那郎中期间看了她几眼,又继续歪着头凝思。

许久后,他终于道:“这位客人,这份药看起来似是治疗头疾的药物。”

“客人可是需要……抓同样的药?”

沈遥微一注目,将那份药渣收回,摇头道不必。

离开医馆后,她又转身看了一眼那郎中,想着他原先的模样,总是感觉不甚靠谱。

好在镇上还有另外两家医馆,沈遥决定纷纷走访一通。

当最后一家看起来相当可靠的白胡子老头,摸着长须,手捧药渣笃定,“这药确实是治疗头疾,并无不妥。”

沈遥道谢,心底终是松了根弦。

这么说,楚绣果真胡说八道,试图离间她与夫君,实在可恶至极。

那她试探全叔的话,难不成真走狗屎运,给她说中了?

沈遥一身轻松后,低着头直接离开,往瓦子方向摸回。

正踩着地上青石板的缝隙一步步向前时,她垂眸一看腰间怔住。

钱袋落医馆了。

沈遥无奈轻轻敲了敲头,转身往医馆撤回,正在门口时,双眼一眯,停滞原地。

只见平日一直跟随夫君身边的书童南风此刻正在医馆之中,也不知与那白胡子郎中说了甚,从他手中接过那份同钱袋一起遗落的药渣。

南风怎会在此地?

他跟着她?

沈遥没躲开,大咧咧站在门口,南风一转身便撞见,整个人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动弹。

“夫、夫人?”

沈遥上前从一旁台子上拿过自己的钱袋,系在腰间,看向南风,“你今日没跟着时衍去城中?”

南风算是个不会说谎的,他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复。

沈遥上前两步靠近他,手指夹过一片他手中的药渣,放在鼻下轻嗅,直接问:“你今日是,在跟着我啊?”

南风:“……没、没。”

沈遥揉捻着药渣,又问:“时衍让你跟着我的?”

南风:“……”

沈遥一瞥身旁,白胡子郎中早已跑到后堂,不见人影。

她又进一步咄咄逼人:“时衍真厉害啊,提前买通了三个郎中?”

南风飞快地摇头,却仍是不敢抬头看一眼沈遥。

“不过也是,他时家本就是葫芦镇首富,买通郎中算甚,毕竟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吧?”

“……”

她还想再问什么,话还未出口,南风连礼仪都不顾,竟直接低着头,风一般急速往医馆外跑了。

跑了……

沈遥扭头看向门口时,人已不在了,只剩下来来往往的行人。

所以,时衍果然瞒着她,甚至警惕到让南风跟着。

究竟为何?

他每日让她吃的药,究竟是什么?

如今她也不想再去问郎中了。

眼前是浓浓白雾,什么都看不清,摸不到。

还有什么是她可以去挖掘真相的?

对了,叶家姐妹!叶灵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她记得,曾经叶家姐妹家乡在河南道陈州。

若是这对姐妹离开葫芦镇,又不去长安,那最有可能,便是回了河南道。

她看过游记上的舆图,从关内道去往河南道,最快最方便的是走水路。

沈遥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

她看了一眼手中药渣,将其随意一扔,那片黑渣子落在地上,被一脚踩过。

她大步走出医馆,往葫芦镇渡口去。

不想去寻此刻焦急万分的锦书,也不想回到时府等待夫君归来,听他编纂的借口。

没有任何记忆,也难以再信任时府任何人。

只想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看看突破白雾后的地方,究竟为何。

渡口人来人往,即便葫芦镇小,漕运却是忙碌,船只上上下下的人不断搬运着一袋袋货物。

当她寻到船只老板,表明要搭船时,那老板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惊诧道:“姑娘要一人坐船,去河南道?”

“是。”沈遥直接将钱袋中的钱递过去。

那老板立刻推拒起来,脸像打了霜的茄子,“这位姑娘啊,不是某有钱不想赚,这、这、这,呃……实在是前些时日连日大雨,镇外有段河道塌了,没船过得了。”

沈遥失望,收回手中钱袋,“那这些货物为何还能走?”

老板无奈长叹:“谁说能走了?也只是货物太多,我们准备先装了货,将船挪到下游。现在所有人都等着那河道修好。”

“奈何老天爷不肯啊!姑娘与其求我,不如求求老天吧。”

沈遥抿唇,将视线从表情夸张的老板脸上收回。

老板劝道:“姑娘啊,如今外面不安全,就算河道修好了,说实话,某也没法儿应下姑娘。姑娘一女儿家,男人也不跟着,就这样单身上路,可是很危险的。”

“知道了。”沈遥不再抱着走水路的希望。

真是河道塌了,怕也是要等上些时日,可她实在不想等下去。

沈遥离开渡口后,又往马场而去。

她是此地常客,往日租马后,都是在马场中打马跑圈。

马场老板未多问,便放心将马交到沈遥手上,却没想到她按辔上马后,直接一夹马腹,冲出马场往葫芦镇外而去,喊都喊不住,只留下一句“钱找时府拿”。

马场老板整张老脸皱了起来,哪儿有这样的?

沈遥知自己冲动,可若就这样回到时府,过几日后,她没了这份冲动,或许便永远寻不到真相,永远身处白雾之中。

她将马骑得飞快,尘土飞杨,一路上行人见状惊慌避让,看着一闪而过的红衣倩影,皆面面相觑。

沈遥出了葫芦镇,拉着马慢了下来,细细回想着河南道陈州的方位,再确认大致路程后,又继续打马向前。

然而自以为聪慧的沈遥这次低估了自己的无知,她从未出过镇子,平日被人保护得太好,不知镇外物价与情况。

路上见有人卖舆图,说的好一通天花乱坠,便出了整整二两银子买下!

刚转身没走几步,又被人狠狠一撞。

那人好像是个小孩儿,一声不吭跑了,着实没教养。

沈遥面无表情低下头将舆图重新捡起后,发现钱袋被人偷了,卖图的贩子也不见了踪迹。

她气急败坏,骑着马儿在袅无人烟处绕了许久,竟都找不见那小偷。最后只能看着舆图一路走,想找处歇息之所。

路上一自称来自客栈的圆脸婆子说是有可赊账住处,带她前往。

“婆婆,我回我家就好。”沈遥摇头婉拒。

“这样啊。”圆脸婆子笑笑,“既然如此,咱们先一路同行着,也好结个伴。”

沈遥一问,才知婆子家的客栈与葫芦镇似乎是同路,便应了下来。

可是这一路看着舆图走着,天色也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