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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将她冰冷的身体搓热,看着她的小脸由苍白变为潮红,下巴抵住女郎的肩窝。

女郎被男人双手固定,空气变得燥热,身上也好烫。

喜欢,太喜欢了。

原野上,风吹得两人的头发交缠在一起。

虞苋嗓子有些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断断续续说道:“将,将军可知道,熊心抓我究竟,究竟为,为何?”

她说完,感觉到不妙。

项羽脸色铁青,动作逐渐粗鲁:“你能不能不提他。”

她装作不解:“怎么了,呀——”

项羽忍不住捏住虞苋的下巴,眼睛一片通红,恨恨道:“夫人,你没看出来,熊心看着你时,眼睛里的欲望吗?”

他简直要气死了。

若不是熊心是叔父推选出来的楚王,他岂容此人如此觊觎他的女人。

偏偏这个女郎还装作不知,一副懵懂的样子,丝毫不知道他对于熊心的恼恨。

虞苋看着项羽生气,心里就舒爽了,她掐着男人的脸颊,皱眉道:“将军,你是不是看错了,若是他对我有意思,又何必认我做姐姐?”

“姐姐?”

“就是阿姊的意思。”

项羽见她依旧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真是气得牙痒痒。

他拿开女郎的手。

虞苋顺势说道:“而且倘若他真的对我有什么意思,将军又怎么放心我被他关了两天,就不怕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项羽眼中怒意升腾:“他敢。”

她将脸撇道一旁,闷声闷气道:“所以你为什么任由他关我,两天两夜都没来找我呢?”

“我还以为被你舍弃了。”

虞苋又不是没被亲人舍弃过,她不敢奢望项羽会为了她放弃自身的利益,毕竟她或许是这个封建时代的男人口中,仅仅是一个女人而已,与财产等同。

至于熊心。

从第一次与他见面之时,对方就想要剥她的皮,她便知道他这个人是个没有感情的变态。

被对方的人抓来关着的那天,熊心的确说过想要亲她。

可他的语气玩味,眼睛里更是浓浓的戏谑,在虞苋看来,他说出的话不过是想要看她笑话罢了。

虞苋压根就没觉得熊心对她真有什么。

他还掐她脖子呢。

女郎气闷的话让项羽浑身一僵,他低头,看见她睫毛上沾了一滴眼泪,原本被挑起的怒火顿时消散。

他捧着女郎的脸,皱眉,语气冷硬道:“你是我的妻,谁丢下你,我都不会舍下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虞苋垂眸。

项羽说道:“我之前并不知道你被关在了什么地方,熊心用你和我谈条件,他不敢伤你的。”

他有些无奈:“知道你位置之后,我当晚便去找你了,可是你自己却跑了。”

虞苋:“……”

难怪项羽刚寻到她时,会气她跑了不好好在房间里待着,所以她是白挨冷了半天?

这不怪她啊。

她又不知道原因。

虞苋此时感觉寒冷的心都变得暖洋洋的,突然回神,询问道:“熊心用我和将军谈条件,谈的是什么条件?”

还是想要酒精的方子?

不对,不至于。

熊心总不会是拿她来跟项羽交换军权吧?

她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第46章 第46章“还来?”

好奇。

快告诉她快告诉她。

项羽睨了她一眼,见到女郎眼中的好奇,面上淡定道:“不告诉你。”

虞苋老不满意了:“可是你都说了,熊心抓我是为了与你谈条件,至少让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吧。”

“不重要。”

“重要。”

项羽不为所动,他看着她鸦黑卷翘的长睫扇合,忍不住冷笑道:“看来是我对你太客气了,才让你还有精力来盘问我。”

“什么?”

虞苋身体突然颠簸了一下,她顿时“啊”了一声,声音娇嗔,直接嗲到了男人的心里。

项羽心里舒服了。

他搂着女郎的细腰:“继续。”

“还

来?“虞苋脸一白,“别了吧。”

前些日子女郎在病中,项羽已经忍了很久了,此时必须将人狠狠吃干抹净,让她的心中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

“够了够了。”

见虞苋是真的受不住了,狗男人喟叹一声:“看在你这两天受惊的份上,今日便暂时放过你吧。”

放过?

这都几次了……还能叫做放过她?

若是他口中的不放过,自己又将会如何的凄惨。

不敢想不敢想。

虞苋赶紧捂住红通通的小脸,气道:“你这样子不知道节制,小心肾虚。”

“嗯?”

项羽掐着她的脸,将她头抬起来:“挑衅我,看来是我做得不够让你满意。”

虞苋顿时老实了:“将军高大威猛,乃全天下第一猛男,多来几次都不会肾虚。”

项羽看着虞苋说着违心的话,微眯着眼睛,脸上还是冷峻的表情,实际上眼底已经藏着笑意。

还是这般的谎话连篇。

他将女郎牢牢绑在怀中,见她漂亮光洁的小脸,忍不住再次捧着她的脸亲吻。

唇齿交缠。

怎么亲都亲不够。

唔唔。

虞苋被亲的有点受不了了,明明说够了够了,还要弄她,真要被溺毙死了。

她推了推他。

都没有力气了。

项羽松开她,拇指指腹抹掉女郎嘴唇的水润,闷笑道:“回去了。”

太坏了。

虞苋仰头,正好看见项羽低头。

夜色下,男人英俊的脸印入眼帘。

他有优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淡薄的嘴唇,以及流畅的脸部轮廓,整合在一起,冲击视野。

偏偏这狗男人不仅是脸长得好看,身材也特别的好,不仅身量高,身上的肌肉也很匀称。

虞苋心念一动,心里突然慌张。

好像有点喜欢。

她浑身一激灵,顿时起来,咬唇说道:“回去就回去麻。”

自己肯定是喜欢对方的**而已,绝对没有心动,她才不会喜欢一个霸道的男人呢。

就是。

绝对不会。

项羽不知道女郎为何如此激动,他起身给她整理了凌乱的衣裳,并将骓奴唤回来:“走吧。”

熊心已经让宋义将之前项氏旧部以及吕臣的部下整合在一起,准备带兵营救赵国。

项羽带着几千亲兵驻扎在城外。

军中士气低迷,便是明眼人看着都知道不对劲。

虞苋回到营中,有些好奇:“怎么感觉人少了很多。”

项羽道:“项氏旧部已经由宋义统御,留下来的都是跟在我身边的亲兵。”

虞苋:“你交出军权了?”

项羽垂眸看她:“不算。”

他拉着她的手臂,冷声询问:“你不会是嫌弃我现在落魄了吧?”

“啊?”

虞苋抬头瞄了一眼,发现项羽说完之后,眼神中罕见的有点紧张。

她眨眼:“没有啊。”

项羽不信。

他当初得到她,便是存了几分以势压人的意思,她识时务得很,乖巧顺从,可他们的确是没有感情基础,只是他的一味掠夺。

两人的关系存在很大的隐患,项羽不敢奢望女郎会陪着他吃苦。

虞苋也猜到了项羽的顾忌,说道:“即便将军再落魄,都比我好上太多了。”

“你有族人,有来处,亦有归处。”

“而我不一样。”

“我在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故土,孑然一身。”

“就算将军再落魄,我跟在你身边,都比自己一个人强,怎么敢嫌弃将军呢?”

主要还是因为项梁死后,项羽的低谷期并没有持续多久,之后便迅速达到了他身份地位权势最为顶峰的时候。

他将会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成为西楚霸王。

项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见女郎说得真心实意,的确是松了一口气。

他是真紧张了。

回到营帐之后,虞苋便休息了,直接睡到了翌日的下午。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到有些不习惯,才发现回来之后,并没有看见黎晟。

虞苋梳洗一番出了大帐,看见项羽正拿着长枪在训练,而桓楚则吊儿郎当的站在一旁喝酒。

“军中不是禁酒吗?桓叔,你怎么带头违反禁酒令?”

此时还当着项羽的面喝酒,即便他是长辈,不罚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了。

桓楚见到虞苋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老脸一红,赶紧用手背抹嘴说道:“我可没有违反军令,是宋将军今日一早便将禁酒令给撤了。”

宋将军?

宋义?

就是那个熊心让他派兵援助赵国,却带着众将士在军中饮酒做乐,没多久便被项羽给砍了脑袋的宋义?

虞苋自然知道项羽为何下令禁酒,因此当初故意喝酒挑衅他后,自己被罚关了小黑屋,嘴上说恨死他了,心里却明白就是自己做错了,对方的惩罚已经很轻了。

因此怨恨也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并没有真的恨他惩罚她。

后来,他还为她扛了二十军棍,以身作则,心里的生气和委屈都已经消散了。

而由此可见,项羽当初禁酒的决心有多大,没想到说废就废了。

现如今宋义刚当了上将军,就下令废除了禁酒令,可见本身就是个耽于享乐的酒囊饭袋,难怪历史上项羽会砍了他脑袋。

由小见大,成为西楚霸王的垫脚石,倒也不冤。

她咬唇:“你就在将军面前喝酒,不怕刺激到他?”

毕竟项羽自己下令禁酒,现在禁酒令却被宋义废除了,以项羽的性子,她不信对方不恼恨。

项羽看见虞苋已经起了,便将手上的兵器放好,走了过来。

听见两人的交谈,冷声询问道:“说什么呢?”

虞苋眨眼:“听桓叔说,禁酒令废了?”

明明听见了她与桓楚的对话,还非得问上一句,狗男人就是会装。

项羽:“没错。”

女郎对对手指,忍不住道:“那是不是说,我也可以喝酒了?”

要知道她家里就是做酿酒的生意发的家,因此家中所有人都喜欢小酌几杯,她都好久都没喝酒了,确实是有点馋酒的。

想喝。

项羽见到虞苋脸上的期待,忍不住轻哼道:“就这么馋酒?知道自己喝醉酒之后,酒品有多差劲吗?”

她抿嘴。

那还是知道的。

虞苋有些失望:“算了,既然将军不给我喝酒,我还是不喝酒了吧。”

她说完又嘟囔了一句:“毕竟万一又将我关小黑屋怎么办?我最怕黑了。”

桓楚见状乐道:“看来小虞还在记恨上次阿羽关你小黑屋的这件事呢。”

虞苋闻言,小声说道:“我最怕黑了,有了那次的教训,可不敢顺便忤逆项将军了呀。”

项羽:“……”

桓楚又喝了的一口酒:“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阿羽还为你扛了二十军棍,你就不记他点好。”

虞苋有些心虚。

他看了一眼项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差点说漏嘴:“若非是你,阿羽也不会交出……”

桓楚看着项羽不悦的目光,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

虽然项羽的手上军权是交了出去,如今要听那什么宋义的指挥,熊心至少还不敢做得太过,依旧封了他一个次将,不日将随军讨伐赵国。

只要能建立战功,之后未尝没有机会翻身。

虞苋见状,咬唇,忍不住道:“将军,熊心把我抓走,是用我威胁你交出军权?”

桓楚话都说了一半了,她又是作为事件的当事人,自然能猜出他的未尽之言。

她真好奇。

自己在项羽的心中,能比实实在在握着的权柄还要重要,能让他甘愿交出手上的权利?

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啊。

项羽不承认:“这件事跟你的干系不大。”不想因为此事让她心生愧疚。

唬谁呢。

虞苋想到了那个红衣少年,敛目,这人做事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好不要脸。

见项羽不想让她承这份情,女郎便没有继续追问,就且当做跟她没关系吧。

只是心中却酸酸涨涨的,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破壳而出,那东西出来之后就会拉她入无尽的深渊。

女郎赶紧转了话题,询问道:“将军,为何没有见到黎晟阿姊?”

项羽垂眸:“她看护不利,领了十鞭,最近我会另寻人保护你。”

“十鞭?”虞苋忍不住道,“会打死人的。”

项羽却不为所动,冷笑道:“我没有直接砍了她,便是看在她对你有点用处的份上,否则就不是十鞭了事了。”

虞苋之前一直想不明白阿离是如何将她劫走,而那么大的动静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虞苋不傻,很快就想到了唯一的可能,便是黎晟给她打的那壶水被阿

离动了手脚。

她询问:“人在哪?”

第47章 第47章“听闻虞夫人容颜绝色,……

项羽淡定道:“放心,人没死。”

桓楚担忧两人因此事心中生了芥蒂,于是赶紧开口说道:“她在帐中休养,万里在照顾她呢。”

话落,虞苋正要去看黎晟。

此时营中的士兵领了个熟悉的人前来,对方长身玉立,腰间佩剑,人长得十分板正,正是之前在项梁部下的韩信。

虞苋脚步一顿。

他朝着众人稽首,随后带来了一个消息:“项将军战死后,属下流亡期间路过旧都盱眙,发现虞夫人留守后方的人前夜遇见盗匪洗劫,庄子上的人全部丧命,包括之前在夫人身边伺候的婢女雪纹。”

身处战场上,或许昨日说笑的兄弟,下一刻躺在血泊里,项羽早就看惯了生死,闻言没有什么反应。

他只淡漠的回了一句话:“知道了。”

女郎却愣在了原地。

由于雪纹在她身边时,将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禀告给项羽,其实虞苋是不怎么喜欢对方的,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一个别人的眼睛。

后来将雪纹留在盱眙,是考虑到对方并不会武,而盱眙是都城,总比前线要安全,便将制作酒精之事交给了她。

她瞥了项羽一眼。

雪纹毕竟是项羽的手下,而制作酒精她虽有私心,但酒精也都给了军中作为伤药,她获利甚少,说来说去,即便是她提供了配方,对方留在盱眙同样是为项羽办事,而并非为她办事。

如今雪纹被杀害,他面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像是死了一个阿猫阿狗一样,丝毫不在意。

这人真是薄凉。

唏嘘。

女郎转头询问韩信:“盱眙在楚国后方,又曾作为都城,怎么会出盗贼作乱之事?”

对方闻言,左右看了一看,低声道:“属下见过尸首上的伤口,是军中的械具所伤,留守盱眙的牙门却将其定为流窜的盗匪作乱,属下察觉不对,这才前来禀明将军与夫人。”

虞苋咬唇:“我知道了。”

她声音暗哑:“多谢你告知此事。”

她见韩信舟车劳顿,便让人带着他下去休息。

桓楚也先行离开。

项羽微眯着眼睛,看着韩信的背影出神。

不对劲。

虞苋与雪纹的相处的时间不多,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此时听闻她的死讯,倒也是有些难过的。

不过。

比起雪纹之死,她更关心黎晟的死活。

她说:“我去看黎晟。”

项羽却提醒女郎:“你知道为何雪纹他们明明在后方,却依旧有人敢在盱眙动手吗?”

虞苋抬眸。

知道。

这个强者为尊的乱世,此时他们势微,因此总有一些势利眼,会做出让人发笑的蠢事。

而这件事的起始,就是她因黎晟递来了下药的水,昏迷而被阿离劫走,让熊心把她当做筹码让项羽放弃手中兵权导致的。

他冷声道:“我知道你缺乏安全感,因此想要培养他人护你性命,可惜她武功虽高,但过于注重亲情,让她上前线杀敌可以,却并不适合作为心腹培养。”

虞苋没有说话。

项羽上前为她整理额前的碎发,低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今日她可以让你被阿离劫走,下次你能保证她不会为了亲情,再次将你卖给了熊心吗?她的小妹现在可是为熊心办事的。”

提及熊心这个变态,女郎心中顿时产生了几分惧意。

“你行事作风过于软和了。”他道,“有时候不要对身边的人太善良,奴大欺主,越是任由他们放肆,他们越加不会服从于你,甚至是对你的安排有所松懈。”

虞苋咬唇:“将军说这些是何意?”

项羽冷淡道:“只是提醒你,一样的坑不要踩两次。”

他是希望虞苋将黎晟处决,若不是熊心要拿她和他谈条件,或者阿离的主人是他的仇人,他就可能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夫人。

项羽焉能不恨。

只是顾忌现在黎晟是虞苋的人,这才没有直接出手处决罢了。

虞苋闻言说道:“我不会的。”

其实她也怕。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可是战场上都是明刀明枪,没想到还会有人给她下药,经过此事,对于入口的东西也需谨慎。

此次阿离给她水里面下的只是迷药,倘若其他人给她入口的东西换成了毒药,那她命都要没了,哭都没地哭。

她焉能不怕。

作为受害人,没有人比她更担心重蹈覆辙。

项羽颔首:“我只是提醒你,你要去看她,便去看吧。”

此时,虞苋心中的确因为此事对黎晟缺失了信任,只是她手上实在没有几个能用的人手,于是,她打算去见过对方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给她一个机会。

走进帐子。

帐子里面光线暗淡,此时黎晟躺在床上,面容极度苍白,嘴唇因失血过多变得乌黑。

奄奄一息。

黎万里跪坐在一旁,正在照看她。

对方见到虞苋,放下手中的陶碗,匍匐在地上求道:“夫人,求你求求阿姊,她看上去马上就要死了。”

的确伤得很厉害。

黎万里见虞苋不语,立即说道:“那个阿离不是黎芳华,是阿姊认错了人,小妹手上的月牙缺口是对准手指,而那个阿离手上的月牙则是对准脉搏,她定然是知道夫人在寻人,这才故意扮成了小妹以此来接近夫人。”

虞苋垂眸:“既然你知道,为何一开始不说?”

黎万里口齿伶俐:“当时她手上的月牙与小妹的月牙位置一样,是我,是我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因此害了夫人,夫人若是要惩罚便惩罚我,只请你发发善心,救救阿姊。”

虞苋以为黎氏姊弟重情重义,当初她也是看中了对方这一点,才会想要收服她。

不管黎万里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此时在她面前如此着急跟阿离割席,却让她对此有些失望了。

可若是此时将黎氏姊弟弃之不用,当初为了收服黎晟所做的努力,则全部都成为了无用功。

她是个精明的商人,精致利己薄情寡义,怎么可能让自己做赔本的买卖。

不回本,不甘心啊。

如今项羽又为她惩罚了人,此事没有必要揪着此事不放。

还需要他们为她办事呢。

想清楚了之后,女郎叹息一声,说道:“既然阿离与你们毫无关系,而黎阿姊的失职将军已经罚了,我也没有必要因阿离的行为牵连你们,我会寻医工前来救黎阿姊的,不必担心,我并未迁怒你们。”

黎晟此时昏迷着,身上还有伤。

她上前给黎晟掖了掖被子,然后跟黎万里道:“随我一起去请医工吧。”

黎万里立即朝着黎晟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头磕得砰砰响。

虞苋侧身避过,说道:“起来吧。”

等到医工看过之后,虞苋便指派了一个女兵给黎晟上药,得知黎晟只要清醒便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才放心的回去沐浴更衣。

回到帐中,里面烧了炭火,周围暖洋洋的。

项羽见她走进来,放下手中的竹简,淡淡的哼了一声:“舍得回来了。”

虞苋:“怎,怎么了吗?”

“你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此事了?”

原来项羽是在因为她放过黎晟之事不高兴。

“将军已经帮我罚过了,黎阿姊都没了半条命,想必将来她定然不会再上大意了。”

“你还真是善良。”

她怎么感觉是在骂她蠢呢?

项羽看着她不服气的咬着嘴唇,心中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之后还是他多看顾一些她,人这般的软和,免得她被人欺负了。

上药过后,翌日黎晟便醒了,虞苋见过她之后,没有提及阿离,只是让她好好养伤。

紧接着,众人便跟着大军离开彭城,前去援助赵国。

十月已至。

越往北,气温越冷,天寒地冻。

一日虞苋睡醒,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夹雪,水面结冰,呼啸的西北风吹来,直冷得人透心凉。

楚军已经到了安阳,宋义便下令扎营,他则带着手底下的将士饮酒作乐,还抓了城中的妇孺逼着她们献舞,大帐中荒唐至极。

虞苋得知后,不由联想到了自己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心中亦是凄然,对于宋义的行为越加的看不上。

她只恨不得项羽赶紧将这种囊虫的脑袋砍了。

不过项羽怎么想的,倒是一点口风都不露。

反而是桓楚拿了一坛子酒来寻虞苋,说道:“这是我从宋义那老小子营帐中顺的好酒,上次你说自己馋酒了,特地给你留了这一小坛。”

虞苋的确有点馋,可是想到之前项羽提醒她的酒品,又有点退缩了。

她刚骂完宋义是酒囊饭袋,自己转头也开始喝酒,就显得自己有些假惺惺了。

女郎拒绝:“我就不喝了。”

此时桓楚已经将坛子打开,浓郁的酒香散开,直接将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虞苋脸色顿时一变。

坛子的酒水是烈酒,她立即拿来一个陶碗,捧起坛子往里面倒了一碗,随后拿到嘴边品尝。

桓楚“哎哎”两声,说道:“刚刚还说自己不喝,刚打开就往自己的碗里倒,你果真跟阿羽说的一样,是一个小酒鬼啊。”

虞苋说道:“这酒的方子,是我虞家的方子。”

她的脸色苍白。

其实雪纹在庄子上被杀之后,她就知道酿酒的方子和制作酒精的法子是保不住了。

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一点都不将她看在眼中。

藏都不带藏的。

制作酒精的蒸馏法现代人都知道,可是酿酒的方子的确是她家家传的,她岂会认不出?

就在这时,突然闯进来了一个男人打算了虞苋的思绪,醉醺醺的说道:“听闻虞夫人容颜绝色,宋将军派属下来请夫人献舞。”

呵。

欺人太甚。

虞苋的爆脾气彻底上来了。

第48章 第48章“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虞苋倏地起身,手上的鞭子飞了出去,朝着对方的脸就是狠狠的一鞭子,收回时,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音爆。

“啊!”

“我的眼睛!”

“我要杀了你!”

来人是个大块头,穿着甲胄,眼睛里凶神恶煞,脸被打伤,他拔出刀就朝着虞苋劈来。

桓楚伸腿将人绊倒,脚踩到了男人的后背,将一个醉鬼捉拿,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他冷哼道:“别忘了,虞夫人乃是王上的阿姊,启容尔等放肆。”

“桓将军,饶命饶命。”

他没想动桓楚也在,倒是不敢放肆了,抬眼看向虞苋时,却仍然难掩眼底的贪婪。

桓楚询问:“怎么处理?”

虞苋心中恼恨,却担忧自己行为若是过火会给项羽招来麻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将人放了吧。”

不能因为自己的行为,蝴蝶了项羽斩杀宋义之事。

暂时先忍了。

桓楚闻言将脚拿开:“还不快滚!”

“喏喏喏,这就走。”

那人脸上的肥肉抖动,眼神中却不经意的露出凶光,心中看来已经怀恨在心了。

他手捂着右眼正走到营帐门口,突然定住,鲜红的血撒了一地,随后直直的倒在了血泊之中,人首分离。

死了。

项羽吩咐身边的亲兵:“拖下去。”

士兵:“喏。”

他用手帕擦拭剑身,随后将剑刃入鞘,周身冷冽,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虞苋怔住,没想到项羽会将人直接给杀了,忍不住道:“将军,你将人杀了,不担心宋义会向你问责吗?”

“无碍。”项羽走到女郎身边,“有没有吓到你?”

她摇了摇头。

若是最开始穿越的时候,或许还会害怕,穿越的这小半年,她已经适应了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看多了死人,自然就不怕了。

桓楚说道:“阿羽做事有分寸,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他将酒坛往前一推:“酒我就给你留下了,便不打扰你们二人,先走了。”

项羽颔首。

见桓楚离开,他拉着虞苋坐了回去,询问:“喝了酒?”

是喝了一点。

虞苋忍不住解释:“这酒的酿造工艺是我家的方子,我能闻得出来,便尝了一点点。”

“没事,你喝吧。”

“真的吗?”

项羽看着虞苋想喝又不敢喝的样子,睨了她一眼,说道:“还怕我唬你?”

被看出来了。

天气很冷,帐子里烧了炭火,此时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响。

虞苋想了想,反正她已经喝了一点了,也不在乎再喝多少,说道:“那我喝了。”

“嗯。”

项羽看着虞苋捧起碗,喝了一口,随后朝着他一笑,看上去就像是个小馋猫一样。

虞苋将一碗酒喝完,又确认道:“这次是你答应给我喝酒的,你可不能因此罚我哦。”

项羽:“……”

他勾唇:“不罚你。”

虞苋彻底松了一口气,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说道:“杀了雪纹的强盗,会不会是宋义派去的?”

项羽眸光一冷:“总之,跟他脱不了干系。”

他想到宋义竟敢打女郎的主意,心中闪过浓郁的杀意。

等项羽回神,女郎脸上已经有了些醉意,脸上红扑扑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只好双手捧着脸。

女郎哼唧唧道:“这个仇我记住了。”

她突然扑到项羽的怀中,眼睛亮亮的:“将军也很不爽此人了,对不对?”

项羽说道:“不告诉你。”

虞苋攀着项羽的肩膀,靠在他的肩膀,嗓音柔软:“可是我很难受,谁不知道我是将军的女人,可宋义却前来传我去献舞,看上去受辱之人是我,实际上却是没把将军放在眼里。”

狗男人握着女郎的手,闷笑道:“你这是在吹枕头风?”

她往他身上蹭了蹭,脸颊越加的红润,却坚决地不承认:“将军,我有哪一句话说错了嘛?”

项羽:“没有。”

他搂着她的腰,将她按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得没错,的确是我连累了你。”

虞苋:“我不是这个意思。”

项羽眼神一暗,已经想到了对策。

虞苋这次喝了酒,倒是老实,埋头在项羽的怀中拱了拱,就已经睡着了。

翌日。

天还在下雨,项羽已经出门办事了。

虞苋自己梳洗好,让人备好酒菜,便让士兵传了韩信前来。

韩信有兵仙之称,用兵如神,历史上他向项羽献策,得不到重视,这才在,萧何的引荐下,投靠了刘邦。

项羽不知道此人的能耐,可是她知道,历史已经到了这个节点,她不能让他成为将来逼死她的一把刀,不如让他为自己所用。

很快韩信便到了。

虞苋微微一笑:“坐吧。”

韩信被她的一笑恍了神,赶紧将目光垂下,坐在了女郎的对面。

“夫人请我来何事?”

“上次多谢你报信,我已经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

女郎的脸上带了一抹忧愁,看上去我见犹怜。

韩信眸光微闪,询问:“若是夫人信我,可否告知是谁?”

虞苋叹了一口气:“说什么信不信得过的,我一介女流之辈,对方并未将

我放下眼中,未曾掩藏自己的凶行,正日日在军中寻欢做乐呢。”

她苦笑道:“昨日竟还想让我前去献舞。”

韩信脸色一变,忍不住惊呼:“他竟敢如此放肆!”

他是个聪明人,即便虞苋未曾直说凶手是谁,便也能猜出来。

王上让宋义为上将军,是为了援助赵国,此人却扎营不动,并没有营救赵国的打算,整日饮酒作乐,心中怕是有自己的心思。

只是韩信没有想到,宋义竟敢将主意打到了虞苋的身上。

他瞥了一眼女郎。

自从虞苋提供了马具和疗伤的酒精,可是救了不少将士的命,大伙心中其实对她是有感激的。

因此他得知了虞苋留在盱眙制作酒精的女婢雪纹被杀,这才帮着收殓掩埋了尸体,并前来跟她报信。

虞苋说道:“对方此时势大,只能避其锋芒。”

韩信看着虞苋的面容,犹如初见时那般的惊艳,心中怔了怔,随即他起身说道:“夫人,我有一计可助夫人。”

虞苋眼睛一亮,甚觉韩信上道。

“说来听听。”

……

另一边,项羽带着桓楚,此时正在范增的营帐之中。

项羽询问:“何时才能行动?”

范增摸着下巴的胡须,淡定的喝茶,说道:“我知道你恼恨宋义那个狗东西觊觎你的夫人,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到,还需等等。”

项羽皱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桓楚忍不住道:“对啊还要多久,我早看宋义不顺眼了,现在只想将他一刀给砍了。”

范增指着外面的天气,徐徐说道:“如今已经到了冬天,外面又在下雨,宋义带着手下在放纵享乐,而真正底层的士兵则在雨中忍冻挨饿,他们又能扛得了多长的时间呢?”

他道:“阿羽,此时你要做的事便是前往慰问底层的士兵,等他们的愤怒积攒到不得不爆发的时候,你再先一步斩杀宋义,必能收服军心。”

项羽看着外面的天气,说道:“若是再等下去,怕是有不少士兵会被冷死饿死。”

“有所得,有所失。”范增叹息一口气,“不能因小失大。”

此时岁末以每年的十月为界,时间慢慢的来到了秦二世三年,宋义已经在安阳驻扎了有月余的时间。

在营帐中,宋义搂着美妇,另一只手拿着酒杯,看着眼前跳舞的舞姬们,心中实在不得劲。

他将怀中的美妇推开,狠狠将酒杯砸在地上。

宋义此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语气格外愤恨:“老子不过是请那娘们跳个舞,又不是要睡她,项羽竟敢杀了我的手下,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简直是不把老子放在眼中。”

偏偏这个项羽一身功夫了得,他的手下竟是没有一个人是对手,对方又是军中次将,一时之间倒是奈何不了他。

宋义心中格外的恼恨。

此时,手下拱火。

“自来都是美人配英雄,那项羽没了项梁,不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呢?他识趣些,应该将身边的美人献给将军,他却敢杀了将军的人,实在是不把将军当回事,将军应该狠狠教训他才是。”

“就是就是,况且像虞夫人那样的美人,合该在将军身下承欢,就算将军睡了又怎样,能得到将军这样的英豪看上,那是她的福气,跟着项羽能有什么前途?”

宋义三两杯酒下肚,脑海中出现了虞苋的身影。

不得不说,他睡过不少的女人,却从未碰到过那般美丽的身段,便是看了一眼就让人忘不掉。

若是她能软乎乎的靠在他的怀中,或是在他身下甜蜜的娇喘,那将会是何等的美妙。

宋义脑子晕乎乎的,心中色欲顿起,立即吩咐道:“来人,将虞夫人绑来,今日必须叫她献舞,给诸位助兴。”

一个女人而已,他还不信项羽真能跟他拼命不成?

外面的雨下了一个多月,没有停止的迹象,底层的士兵连营帐也没有,只拿了草搭了亭子勉强挡雨。

风将细雨吹来,冻得人都麻了。

好冷啊。

他们的眼睛绿油油的,看着营帐中飘来的酒香和肉香,馋得直流口水。

又是不见星月的一个晚上。

虞苋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她正要起来查看情况,腰被一只火热的胳臂紧紧搂着。

男人声音低沉:“我会让桓叔护你离开。”

虞苋原本还有些睡意,此时完全精神了,好奇的询问:“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想围观。

项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撬开了她的牙齿,索取他此刻能索取到的一切,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似乎怕再也触碰不到她了。

虞苋被亲得喘不过气,正想推他,项羽却已经主动将她松开:“之后我会跟你解释,乖乖听话。”

嗯?

她眨巴眨巴眼睛,疑惑:“为何要走?”

第49章 第49章“晚了。”

项羽看着她水色的眼睛,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卷翘的睫毛:“没有为什么。”

万事俱备,不成仁便成义。

倘若不幸的失败了,他不想被女郎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只是一想到若是自己死了,她可能会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项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不。

他不会败。

虞苋咬唇,直言道:“将军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

项羽低头看她:“做什么?”

她笃定道:“你要杀宋义。”

项羽不由皱眉:“谁告诉你的?”

他这段时间并未在女郎面前透露出任何口风……倘若她都能猜出来,宋义会不会有防备?

虞苋上前搂着项羽的胳膊,朝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将军又不是第一次干宰杀顶头上司的事情了,上次不也是将军亲手斩杀的殷通?这宋义在安阳扎营,派儿子与齐国交好,又整日做乐,阳奉阴违,实在是让人不耻,将军与秦有血仇,齐国又成叛过叔父,将军绝不会让他坐稳这个上将军的位置,因此就不难猜出将军接下来的行动。”

上面纯属她找的借口,她能知道主要是作弊。

谁让她是从后世穿越来的呢?知道历史算是她穿越后的唯一金手指吧。

当然。

是金手指也是催命符。

项羽轻笑:“猜得不错。”

他说:“所以你走吧,倘若我死了,也免得连累你。”

虞苋则指着外面突然下起的倾盆大雨,说道:“将军,天这么冷,出门都能冻死人,我还能去到哪里呢?”

“我不走。”

她说:“将军带我随军,难不成就是让我做逃兵的?就算将军死了,我也要跟将军死在一起。”

女郎的话简直就像是蜜罐,明明知道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有些虚假,却的确让人感觉到几分感动。

项羽沉默。

虞苋说:“将军,你让我留下来吧,我离了你,就像是鱼儿离开了水,我活不了的。”

假的。

她就是想亲眼看宋义死。

女郎继续说:“而且我听外面喧哗,对方似乎是贼心不死,还想让我献舞,将军可以假意答应,送我进去……”

“不行。”

项羽一口回绝。

虞苋皱眉:“此时宋义心中防着你,将军也缺一个直接接近对方的机会,不是吗?”

项羽脸色青黑:“我不会利用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是连你我都护不了,如何护佑天下万民。”

女郎有点生气了:“你是觉得我作为你的女人,去给宋义献舞是丢了你的脸面了?”

项羽:“我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将军要打进去吗?设想一下,一旦宋义有机会逃出营帐,给他开口号令众将,各诸侯有了选择的机会,事情就会发生变故。”虞苋难过的说,“将军让我学武自保,想必是不愿我成为只会蜷缩在你怀中的菟丝花,现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与将军并肩站在一起,为何将军却不给我机会了?”

“明明我的提议,能让将军减少手下将士的折损,怎么就这么难以接受呢?”

项羽:“……”

无法回答。

听上去是有点道理,但是全是歪理。

虞苋见项羽不为所动,只好摊牌道:“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将军想要做什么我从一开始就清楚,所以我也让人帮了我一个小忙,因此我不仅不会走,还要亲眼看着欺辱我的人最终的下场。”

项羽看着虞苋气鼓鼓的样子,眼睛里的恨意浓郁,忍不住道:“你怎么这般恨他?”

虞苋拿起铁夹拨弄火盆中烧红的炭,语气很轻:“那些被他们掳掠玩弄的女人最终的下场都很惨,若不是将军护着我,她们的下场就会是我的下场。”

“我害怕。”

“倒是有些脾气。”项羽笑了笑,“终于不再是窝里横了。”

嗯?

虞苋:“窝里横?”

她有么?

项羽搂着她的腰,居高临下的看她:“你会跳舞吗?”

这是质疑自己的专业性?

不对。

虞苋兴奋道:“你是同意我的提议了?”竟然没有犯大男子主义的臭毛病,太好了。

项羽说道:“要是失败了,那咱两就一起死吧。”

女郎说的没错,自己不能一直让她待在羽翼之下,她需要成长。

“不会失败的。”她笑意盈盈,“我相信将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要是会失败,历史就能改变,而能改变的历史,就不是历史了。

项羽低头:“所以你真会跳舞,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虞苋小声哼了一下:“我以前学的。”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多久,因此走出去的时候,外面两方人马还在外面打斗。

“够了。”虞苋脸上故作忧愁,“给上将军献舞,乃是我荣幸,不必为我兵戎相见。”

桓楚闻言与项羽对视一眼,不明白两人到底搞什么名堂,却还是收起了武器。

天很冷,雨砸在身上,更是令人难受。

这样的雨夜,最适合搞事情了。

来人说道:“项将军早如此识趣,又何必闹到如此地步,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将来还会少吗?”

虞苋心中厌恶,低头抹眼泪,一副迫不得已的小可怜模样,看上去是被逼无奈。

桓楚已经退到项羽的身后,低声说道:“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派兵包围了宋义营帐,没必然再让小虞涉险。”

项羽垂眸:“看着便是。”

他对着来人说道:“我极为敬重宋将军,小虞毕竟是我的夫人,为了她的名声,我必须在场,你可跟宋将军商量,若是不同意,便作罢了。”

对方立即唤人去传信。

宋义最开始叫虞苋献舞,的确知道自己行事过分了,因此得知手下被杀时,才没有进一步惹怒项羽。

可对方的行为,对于宋义而言,完全是被下了面子,心中总是不痛快,加上手下的小弟被杀,不找回场子谁还敢跟他,于是喝酒壮胆之后,才会再次招惹虞苋。

现在项羽愿意服软,让他身边的美人献舞,倒是稍微抚了他心中的怒意,也愿意给个台阶。

于是允了。

虞苋便回去营帐换了一身藕色的衣裳,身上带着璎珞,双手和双脚都挂上了铃铛,让人寻来了两个小鼓,便打伞跟在项羽的身后,来到了乌烟瘴气的营帐之中。

帐子很大,看上去有百来平方,里面摆了案几,除了宋义坐在上首,其余人分坐两旁,皆有美人作伴。

里面的人全都喝得醉醺醺的,听见一阵清脆的铃声,全都将目光移向了门口。

所有人都怔住了。

项羽今日穿了一身的黑,长身玉立,周身气场强大,而身后的女郎容颜盛丽,面上多了一抹愁容,看得人心中都柔软了,两人站在一起,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郎才女貌。

宋义眼神恼恨,伸手假意:“项将军,请坐。”

项羽嘴角含笑:“却之不恭。”

虞苋跟在项羽的身后,则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宋义一副才想起来的模样:“见过虞夫人。”

虞苋手指轻抚小鼓的边缘,忧愁的小脸上,眼睛迸发出一丝怒火:“还以为宋将军忘记了,我好歹也是被王上亲自认的阿姊,如今却被你叫来献舞,上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呢。”

宋义:“不敢。”

他的眼珠子黏在了虞苋的身上,看着女郎如此的盛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是听闻虞夫人貌美无双,心中仰慕,这次会无意冒犯夫人,夫人莫要见怪。”

项羽眼神微眯,杀意一闪而过。

虞苋手按住了项羽的手,悄悄道:“想不想看我跳舞?”

想看。

但是不想她跳舞被这些杂碎看见。

项羽压下心中的戾气,反握住了虞苋的手。

此时虞苋对着宋义说道:“岂敢怪宋将军,既然大家想要看我跳舞,我不敢推迟,可我只会一支舞,若是诸位不嫌弃,我便给众人献丑了。”

宋义:“不嫌弃不嫌弃。”

营帐中之人大多是宋义的手下,其余诸侯得知宋义要虞苋献舞,心中惧怕项羽记恨,早就借口溜之大吉了。

此时虞苋起身,走到了营帐的中央,微微一笑。

“咚!咚咚!”

鼓点响起,和着女郎身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

跟着鼓点的节奏,虞苋动了。

舞者的姿势优美,动作赏心悦目。

灵动的舞姿迷惑了所有人,好像是看见了山中的小鹿,在林中游玩嬉戏。

真是太美了。

众人便是连酒都不喝了,一眼都不想错过。

怎么有女子不仅容颜绝色,舞姿亦是妙曼动人。

紧接着鼓点越来越急,舞者的动作越来越快。

小鹿游玩的中途,却不幸遇见了狩猎者,它被吓的惊慌失措,只能奋力的在树林中奔跑,慌乱无神。

渐渐地渐渐地,奔跑的小鹿没有了力气,最后被野兽扑倒撕咬,奄奄一息。

临死前。

鼓声停止了。

场上只余舞者静默的舞姿。

女子轻柔的歌声缓缓唱道:“成礼兮会鼓,传芭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

这是……

屈原的《礼魂》,有送神之意。

随着最后一词落下,风吹来,帐子中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

“不好!”

有人闻到了血腥味,慌忙的持械逃跑。

幽幽的声音响起:“晚了。”

虞苋早已退至一旁,只听到皮肉划破后的闷哼声,浓郁的血腥味在营帐中化开。

这帮囊虫压根不是项羽的对手,加上又喝了酒,反应迟钝,加上四周陷入了黑暗,更是让他们成了无头苍蝇乱窜。

原本还能听到慌张惨烈的尖叫,逐渐最后一点声音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烛火重新被点燃。

地上,帐子上,桌子上,整个营帐全都是血。

项羽拿刀砍了宋义的脑袋,抓着头颅上的头发走出了营帐,外面属于宋义的亲兵全部伏诛。

他将宋义的头颅丢在了地上,用手帕擦拭双手,嫌弃的意味十分明显。

此时各诸侯闻讯而来。

男人站在雨幕中,冷声说道:“宋义勾结齐人反楚,王上密令我杀之。”

第50章 第50章“我等皆愿意追随将军。……

此时范增走到了项羽的身边,目光扫视着底下的诸侯。

雨幕之中,众人借着营帐中传来的微光,可以看见地上血淋淋的人头。

诸侯们此时格外庆幸,当时在席间听到宋

义要绑了虞苋来献舞之时,他们便借机离席了,不然今晚就成了被波及的池鱼。

在军中的英布早听闻项羽之勇,今日得见,被对方身上的气势所摄,心生敬佩。

于是英布开口道:“首先拥立楚王的便是项氏,现在又是将军诛灭了乱臣贼子,此时宋义已死,不如将军暂代为上将军,我等愿听从将军的号令。”

蒲将军亦是立即接口:“没错没错,我早就看这酒囊饭袋不顺眼了,我等愿意跟随将军。”

大家都是年轻有实力的年轻人,身体健壮,正是为国建立功勋的时候,谁愿意龟缩在安阳这小地方?

宋义以秦赵鹬蚌相争好坐渔翁之利为由推脱,不愿援助赵国,还下令,诸侯谁敢援助赵国,就将人斩杀。

太窝囊了。

而更为窝囊的是,当初是因为齐人不肯派兵救援楚国,才导致了项梁阵亡。

主将一死,楚国势弱,楚人甚是恼恨齐人。

宋义却派儿子前往齐国为官,说得好听些是与齐国联盟,说得不好听就是别人打一巴掌还凑上去捧臭脚,实在是让人不耻。

况且他整日寻欢作乐,迟迟不进攻赵国,倘若大家都能吃得饱饭就算了,可底下的士兵连饭都快没得吃了,上位者还在大摆宴席,可见宋义并未怜悯底下的士兵。

还不如跟着项氏混。

据说项羽身边的虞夫人是个酿酒高手,可她酿出的酒却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是为了制成酒精给战场受伤的士兵疗伤。

当初禁酒令未曾废除的时候,虞夫人在制作酒精时,喝了一点酒,都被项将军给罚了,便是项将军都亲自领了军棍。

两相作比,高下立见。

况且此时英布和蒲将军这两个勇士都已经表态,营中的次将范增原本就与项氏交好,而底下很多的士兵都是奔着项氏的名头前来投奔的……

几方作用下,很快越来越多人表态。

“我愿意追随将军,听从将军的指挥。”

“我也是。”

“我等皆愿意追随将军。”

诸侯们纷纷臣服。

范增见状,捋了捋自己下巴的胡子,满意的点头。

比他当初设想的还要顺利,没想到即便项梁已死,仅凭项羽的声势,亦能得到如此多的人追随。

项羽回头瞥了一眼虞苋,见她正站在自己的身后,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伞,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伸手淡定将她拉到身侧。

她眼睛更亮了。

好可爱。

项羽并未忘记正事。

“如今秦国正在进攻赵国,赵王向我们求援,此时不援助赵国,接下来秦人就会来攻打我们。”

“当年秦灭六国,各国自保,却最终被秦国逐一攻破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当年楚国灭亡,秦人是怎么欺负我们楚人的,想必大家都清楚,难道你们想继续过被秦人奴役的日子吗?”

项羽的话勾起了楚人的仇恨,雨夜中,将士们的声音浑厚响亮。

“不想!”

“将士们,我们该不该出兵援赵?”

“出兵!出兵!出兵!”

虞苋看着项羽短短的两三句话就挑动了将士们的战意,眼睛似乎黏在了他身上移不开。

她的心脏在砰砰地跳动。

女郎的手指蜷缩,忍不住用牙齿咬着嘴唇,艰难的将目光移开。

不知何时周围多了一圈的火把,将黑夜照亮,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一团火光。

古来征战几人回。

虞苋从中看出了厚重悲壮。

见事已办成,项羽派人去围截宋义之子宋襄,又让桓楚跟楚怀王熊心汇报宋义叛国之事。

一晚上的闹剧便落下了帷幕。

营帐中。

项羽脱掉身上被雨淋湿的衣裳,露出了精壮的上身,拿了帕子擦拭身上晶莹的水珠。

转头却看见女郎凑上来,双手娇气的搂着他的腰。

他有些好笑:“后怕了?”

虞苋摇头:“我才没有呢。”

项羽将她捞在怀中,分开她的腿,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

女郎在他手下格外的乖巧,俯身贴在男人的胸口,抬头,嘴唇含住了喉结。

项羽:“……”

他缓缓道:“不脏吗?”

虞苋闻言一愣,想到了刚才对方做了什么,立即皱起了鼻子:“那我们去河里洗一洗。”

项羽反问:“你不怕冷?”

虞苋摇头,手指划过男人的腹肌,甜甜一笑:“江水是冷的,将军的身体是滚烫的。”

项羽被她一笑晃了眼,想起了之前在帐中她跳得那支舞。

在他怀中的是一只灵动的小鹿。

项羽闷笑:“会生病的。”

他说:“我已经让人烧了热水,不必去河里洗。”

不早说。

项羽搂着怀中的女郎,一手掌控着她身上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熟练的含住女人的唇瓣。

房间昏暗。

男女气息逐渐的交集。

两人已经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可虞苋感觉今晚格外不一样。

项羽只是稍微的碰一碰,她心口就一阵悸动,被对方揉一揉捏一捏,又会瞬间软滩。

虞苋缩在男人的怀中,感觉到浑身都舒爽极了,恨不得和他永不分离。

她双手勾着对方的脖子,整个人热情的回应,身体的温度迅速攀登,女郎又忍不住夹住男人的腰,身子甜蜜的扭动。

外面还在下雨。

此时。

在营帐外的原野上,有一只饥肠辘辘的蟒蛇行冬眠中苏醒,它的身形很大,在泥泞的草丛中划行。

蟒蛇在寻找可口的猎物。

它灵敏的嗅觉让它追踪到了一个丘陵,丘陵上有猎物打的洞穴,里面一定会有美味的食物。

此时蟒蛇却不动了,似乎感觉到了一抹不安,围在洞穴打转。

里面会有什么猎物呢?兔子田鼠还是狐狸?(写的够清楚了吗审核员?就是蟒蛇在原野狩猎呢,标黄的场景可没一个字违反网站规定哦)

会不会有危险?

它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探查一番。

可里面的香味直勾得它馋嘴,在洞穴外面犹豫了很久,野兽终于是受不住食物的勾引,忍不住往窄小的洞口挤进去。

许是最近的天气连绵的下雨,洞穴里面也格外的湿润,蛇本喜水,它很喜欢里面的环境。

不过它并没有贪恋其中的环境,它非常清楚明白,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狩猎,是为了吃饱。

它时刻准备的,一但发现猎物,就会快速的绞杀。

只是周围太窄了,蟒蛇能感觉到壁岩刮着它的身躯,前面还被什么东西阻挡了它狩猎。

它狠狠撞了过去。

猎物似乎被它凶狠的动作吓到,原本一开始龟缩在洞穴里瑟瑟发抖,此时动静吓得害怕尖叫,似乎想要吓退觅食的猛兽。

然而猎物是如此的美味,蟒蛇开始吐露着蛇信子。

猎物叫声越是尖利,蟒蛇越是冷静,里面的食物已经无处可走,于是开始猛烈的进攻。

它是如此的坚定。

快到了。

随着外面一阵电闪雷鸣,它终于缠住了猎物。

洞穴里面住着的是一只小兔子,可怜它没有躲过这个雨天,只能葬身蛇腹。

小兔子呜咽两声,天际又传来一道闪电,眼睛一阵白光,它彻底的昏死过去。

原野上的狩猎行动已经结束了。

大帐中。

项羽松开了虞苋的小嘴:“一起去沐浴?”

虞苋眼睛水润,被对方吻得失神,闻言哑着声音道:“那将军去将水拿进来。”

项羽闷笑道:“那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女郎脸一红,赶紧起身,让他去拿水。

水被拿了进来,虞苋却不敢看项羽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好喜欢对方的身体,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远离他就会心慌,只有贴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缓解心中的焦虑。

好丢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

刚才。

刚才还是她主动勾引。

就这么贪吃?

虞苋又不愿意和他一起沐浴了,期期艾艾道:“将军,我要洗澡,你出去。”

项羽挑起她的下巴:“怕了?”

“怕?怕什么?”

“怕我又忍不住对你兽性大发。”

女郎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思索她能不能承受。

不是。

她想这个干什么?

虞苋赶紧捂住了自己臊红的脸,恨恨道:

“让你出去你就出去。”

声音有几分气急败坏。

项羽倒是没有逗她了,转身出了营帐。

见人走了,她又觉得周围空荡荡,她脱了衣裳,踏入浴桶中,水中的温度适中,还放了香兰,熏得女郎的脑袋晕乎乎的。

虞苋靠在木桶边缘,想到了男人宽阔的后背,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能给她遮风挡雨。

可是扪心自问,她一个人真的不能活?

若是当初救她的换成任何一个人,她为了活命,也愿意委身他人身下吗?

好像……

并不会。

若是按照她的性子,若是不意动,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被一个陌生男人触碰。

更何况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除非。

她一开始就起了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