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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未婚夫回到中心,立即跟未婚夫完婚……

许洛妤回到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带上口罩帽子,心里盘算路线,打算立刻逃离1011。

阳光小区楼下,一老头倚在摇摇乐上听广播,边缘安全区人们的娱乐方式非常单一,有钱的就去喝酒赌博,喝嗨了直接转战地下二层,没有钱便在交易楼买个破收音机听听,也是一种自我娱乐。

此时老头的收音机里正咿呀播报着中心安全区的早间新闻。许洛妤走到那里,扑通乱跳的心突然平和下来。

现在逃走绝对是下策,先不说祁梵安这么轻易放她回家会不会是为了暗中监视她,看她是不是想逃跑。

哪怕她成功离开1011,她在他面前没了马甲,一时间也来不及重做高级仿真面具,他寻着踪迹找到她轻而易举。

退一万步讲,她已经将他稳住了,如果他真的想同归于尽,早就该动手了,怎么可能还请她吃饭。

思前想后,许洛妤把东西放下,掏出一张纸,仔细回想小黑瓶里的药物成分,这些药材都很常见,在交易楼能够轻松买到,只有最后一味,s级污染区雪树根部的灵泉水,简直前所未闻。

a级以下的污染区,只要组队向公会报名就能前往,距离也不太远,开车两三个小时,速度快任务轻的时候可以一天之内往返。

但高级污染只有中心的队伍能够进入,并且路程遥远,要乘坐航空器,往返至少一周时间。

许洛妤和祁梵安现在都不是中心人员,要怎么拿到最后一味药材?

拿到药材后,她要怎样摆脱0197?

老人的收音机发出刺啦声,他伸手拍了拍,流利的女声继续插播重要新闻。

这是一则中心安全区总指挥更换的相关新闻。许洛妤本没有很仔细听,但那个熟悉的名字瞬间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许嵩冥。

她的叔叔。

远隔千里,她在边缘安全区又听到他的好消息,他已经成为第九任总指挥,前两天刚刚上任。

他和许洛妤的父亲都是许家的骄傲,可惜她父亲早逝,叔叔膝下无子,许家传到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子嗣,还被流放他乡。

继续听下去,许洛妤还注意到审判长被撤职,特殊任务中心解散,新的审判长上任,准备重新调查她的案子。

叔叔是许洛妤唯一的亲人,他肯定在许洛妤看不到的地方帮了她很多,甚至可能跟自己的朋友反目成仇。

许洛妤神情黯淡,耳朵支起来听广播播报。

每一任总指挥都需要在任职期间组织一场高级污染区清扫活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这活动办的越早,越得民心。

许嵩冥是个很有实力的指挥,准备在一个月内派出近十艘航空器探索s级污染区。

这种大规模的探索,航空器位置充足,常常会在边缘安全区选拔一些战士作为后勤人员。

如果他们能被选上,不就能进入s级污染区了吗?

等航空器返航,许洛妤还能趁祁梵安不注意降落在其他安全区,简直一石二鸟,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啊。

她走到老人面前,面带微笑提起收音机:“卖吗?”

老头傻傻看她:“不,不卖吧。”

一袋沉甸甸的晶币落在他腿上,老头惊得下巴脱臼,赶紧捧起来。

“这些够吗?”

“够,够够够!”

许洛妤提着收音机上楼,倒回去仔细听有关高级污染区清扫的部分。

临吃午饭,许洛妤家的门被敲响,0197安静站在门前。

说实话,许洛妤一点不想给他开门,但她还是调整表情,把门拉开。

男人身材高大,系着围裙,腰线处有近乎诱人的凹陷。

许洛妤咽了下唾沫,想起昨天他眼角绯红跪在面前的样子,她的心又狠狠撞击着胸膛。

“有事?”越不冷静,许洛妤脸上表情就会越冷静。

祁梵安说:“打扰了,您中午想吃什么?”

自从祁梵安知道许洛妤的真实身份后,他再见到她就会不自觉垂下眼,看起来很恭顺。

许洛妤内心挣扎了片刻,然后说:“西兰花。”

他上次炒的很好吃。

祁梵安唇角勾起一点笑,许洛妤想起他家只有电饼铛,于是说:“你之前的东西都在我这里,我给你搬过去。”

“我来。”祁梵安在的话是不会让指挥干活的,他两步跨进屋里,按照她的指示将客厅两只大箱子搬走。

许洛妤家里瞬间空旷很多,祁梵安在门外温和道:“等饭好了我来叫您。”

原来人蹭饭的欲望是可以压过恐惧的,许洛妤没有哪个周末比这次更倒霉,也没有哪个周末比这次更幸福,他把大米蒸的粒粒分明,口感一流,西兰花炒的咸香,两人吃了三菜一汤,许洛妤连下两碗饭,舒坦地靠在椅子上。

祁梵安在厨房洗刷碗筷,她便抽出自己写的配方纸删删改改,在旁边标注好日期。

等祁梵安擦了手出来,她将纸张展开:“解你的毒,需要去s级污染区采集一味药材。”

许洛妤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包括怎么加入中心航空器队伍,怎么到达雪树。

许洛妤和祁梵安应付这种选拔赛还是没问题的。哪怕祁梵安等级降低了,只凭作战经验也可以吊打所有参赛者。

许洛妤觉得这套计划万无一失,扭头看祁梵安的表情。

他的表情不太好看,唇紧紧抿着。

许洛妤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计划不好吗?”

祁梵安将纸张合起来:“计划很好,您辛苦了。”

许洛妤不解:“那为什么不高兴。”

祁梵安瞥开眼,轻声说:“太危险了。”

异化本就无药可救,他控制的好,再陪她几个月已经是荣幸了,指挥上次在s级污染区就险些丧命,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苟活让她再冒险?

许洛妤说:“我会开精神力屏障保护你,你放心吧。”

对于异化者来说,进入高级污染区和主动找死一般,他们比普通人更容易遇上畸变种,也更容易受到精神力攻击。

但搏一搏总比等死好。

祁梵安看着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情感快要溢出来,他眼睛又布满红丝,好长时间才压下来,呢喃道:“您不必对我这么好。”

许洛妤身子一僵,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男人眼睛很红,唇紧紧抿着,看起来要气炸了。

他甚至说反话阴阳她,在他眼里自己当然不可能对他这么好,说不定又会上演曾经抛弃的戏码,他不会把命压在她身上。

也不能怪祁梵安不信任她,如果有人背叛过许洛妤,她也不会再选择相信。

“s级清扫任务会出动许多高级指挥,想去采药,跟着航空器是最安全的了。”许洛妤小心劝说。

不相信她,总能相信别人吧?中心实力很强的。

祁梵安从鼻腔里发出嗯声,恨不得将心剜出来献给她,她这么好,为她死一百次都值。

许洛妤松一口气,心想总算把这哥哄好了……

中心队伍招收队员的时间被定在两周后。

招收面试共有三场,分别为耐力,灵活性,攻击能力。考试采取比赛淘汰+评委打分制。

只要是边缘安全区的战士,上交100晶币,全部都能参加面试。

任务做成后报名费退回,并支付天价酬金,如果在任务过程中立功还能拿更多,甚至有机会直接被中心收编。

诱惑太大,几乎所有能拿出100晶币的战士都参加了比赛,许洛妤两次致电报名,一次被人挤下线,一次根本打不通。

线下报名的窗口是她之前查个人信息的地方,公会的大小姐还在那边体验生活,体验个没完了。

许洛妤这次长记性了,专门绕开她,在另一个窗口后面排队。

报名时,许洛妤顺道询问总报名人数,以及面试预备录取人数。

客服小姐姐滚动鼠标,说:“截止至今,参赛人员共1357个,估计录用人员10个,录取比例约为百分之零点零零七,请问还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没有了,谢谢。”

哪怕许洛妤提前有心理准备,猜测到了参加面试的人会很多,但也没想到有这么多。

对于祁梵安,许洛妤不是特别担心,他当年就是从清扫任务中被选出来收编中心的军人,不仅能进入航空器,还会是里面最优秀的,许洛妤比较担心她自己。

纯拼耐力,灵活性,攻击性,她还真不一定能从一堆战士里脱颖而出。

许洛妤回到家,又拉了张纸,定制体能训练表。她上过军校,本身底子不差,只是当了三年指挥,一些基础训练落下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赶上。

许洛妤每天五点起床跑步,跑两个小时,做几十组仰卧起坐,再做两组障碍跑,才骑车去上班。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五六公里就喘气,要停下来喝些水,跑了一周,二十公里轻松拿下。

训练一开始,祁梵安就和她作息同步了,甚至比她起的更早准备早餐。她早上习惯用营养液凑合,但祁梵安说营养液能量释放快,没有热饭更能强化训练效果。吃完饭,祁梵安就陪着她一起跑步训练,他的训练量是她的三倍,但在跑步时也会慢下来等她跟上。

还送了她一个筋膜枪用来放松肌肉。

许洛妤欣慰想,虽然祁梵安不喜欢她,但是他对取药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也不会因为个人仇恨耽误正事,在污染区里两人像之前一样合作肯定没问题。

第二周结束,许洛妤身体各项指标都达到了最佳标准,她和祁梵安一起参加了面试。

由于参赛人员众多,又是以比赛的形式进行,所以面试地点定在了竞技场。边缘安全区的竞技场并不是用来锻炼体魄或者举行什么友谊赛的,而是用来确定战士等级,供奉圣塔,进行犯罪裁决的地方。

整个竞技场呈现巨大的,向地心凹陷的椭圆,最高的地方是贵族看台,看台上方悬着圣塔尖顶标志,代表权利与仁慈,往外去便是观众席,大大小小的阶梯能容纳三千人同时观赛。

比赛正式开始,有穿着白衣的侍奉者给贵族看台上的人倒水,他们都是从中心来的达官显贵,衣着华丽,举止优雅,和这个阴暗古老的竞技场格格不入。

其中最尊贵的便是中间名为夏黎的男性指挥。

夏家世代侍奉圣者,在公会中拥有很高的话语权,夏黎的爸爸是中心安全区的公会负责人,表面是总指挥的直系下属,实际上工作直接和圣者对接,跟总指挥平起平坐。

夏家和许家是世交,两家势力相当,祖宅相邻,还都子嗣稀少。许家传到现在只有一个小女儿许洛妤,夏家倒是有两个年龄相差十来岁的孙子,只是大的那个刚成年就死在了污染区,剩下独苗苗夏黎。

许洛妤和夏黎从小

一起长大,大人便做主定了娃娃亲。

如果不是许洛妤被中心驱逐,现在这个时间,两人的订婚宴都办完了。

参赛人多,管理人员又少,大家推嚷着进场,在观众席上挤成一团,坐的站的全都有,竞技场里第一轮比赛开始了,裁判员喊号喊半天,参赛员还在人堆里挤着呢。

夏黎身旁坐着军部负责人葛愉心,s级战士,入伍六年,身经百战。

她冷哼一声,抬眼瞥向后勤部门的负责人;“选个后勤,你把边缘所有活人都请来了?”

赛场角落里甚至还坐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竞技场上站着十来岁的小孩。

后勤部门负责人叫淳常,现在汗流浃背,不停用手巾擦汗:“实在是民众热情难耐,我这就想办法驱逐闲散人员。”

比赛只是选几个后勤人员,完全用不着夏黎和葛愉心下场。淳常早和1011公会领导人商量好了,名额就留给他家的大小姐和几个保镖,从来没考虑过在边缘安全区选人。

但明面上的比赛该办还是要办,办完还有一笔参赛费可以捞,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办的怎样,反正也没人在乎。

可偏偏他就是这么倒霉,不知道什么风把两个最大的负责人刮来了!

葛愉心说:“把所有c级以下的战士清出去,比赛三十分钟后重新开始。”

夏黎打断她,抿了口清茶,他的一节手腕露着外面,洁白如雪:“战士们进来都交了价格不菲的入场费,不必让他们名财两空。增添人手维持秩序,继续比赛吧。”

他的嗓音冷冷的,很好听,像是山涧水,清润怡人。

淳常赶紧下去摇人了。

葛愉心把他手里的茶拿走,无奈道:“别喝这里的茶,不干净。”

夏黎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却也并不赞同,只淡淡将目光移到赛场上。

许洛妤已经比完了第一项耐力赛,全身跑的热乎乎的,绕过人群,抄小道去灵敏度比赛场地。

耐力比得是长跑,灵敏度比得是避障。十人共处一擂台,擂台上有移动的木桩,谁下台谁被淘汰。

这对许洛妤来说很轻松,灵敏的五感能让她快速预判木桩的走向,实现精准躲避。

台上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许洛妤和另一位大胡子战士,两人僵持半天,木桩的速度越来越快,大胡子一个不注意摔了个狗啃泥,险些滚出擂台。而许洛妤身姿灵巧,游刃有余地躲过。

台下的观众呼声一片,看起来胜负已定,都打算散了。

谁知那大胡子爬起来恶狠狠朝许洛妤冲过去,想率先将她撞下擂台。

观众的目光再次聚焦,心想这小身板的战士摔下来还不得断成两半,可怜喽,谁让他出这风头。

许洛妤翻身跳上木桩,借助木桩旋转地动力伸脚踢在大胡子脸上,大胡子被踢飞三米,四脚朝天摔出擂台。

她动作太快,观众们都看呆了,等反应过来立即爆出雷鸣掌声。

许洛妤在军校的时候是成绩最好的学生,文化课和体能课都拿的指挥专业第一,这种程度的偷袭不值一提。她下台,寻找最后一项比赛地点。

“慢着。”大胡子擦了擦鼻血,手臂出机甲长矛,“跟老子比划比划。”

许洛妤继续往前走,一个眼神没给他,大胡子彻底恼了,提矛冲上去,势必要将这个傲慢的竹竿子大卸八块。

本来人多许洛妤就心烦,躲了两击,直接伸手戳他的眼睛,顺势将精神力送进去,搅地大胡子惨叫起来,疼的满地找牙。

他的机甲也变得软趴趴的,捂着眼嚎叫。

周围的都以为他疼的是眼睛,没人怀疑许洛妤的身份,她继续寻找比赛场地。

突然间,一股让人无法忽视地目光落在她脸上。她谨慎抬头,看见坐在贵族看台上的夏黎。

由于基因缺陷,夏黎的头发和眼睛从生下来就是白色的,白的像梅像雪,像金贵脆弱的娃娃,就是不像活生生的人。

还记得小时候,踏春的季节,许夏两家在庭院里聚餐,阳光明媚,餐桌上时不时有笑声传来,许洛妤坐在夏黎对面,看他垂着白色的睫毛优雅喝茶。

有一瞬间许洛妤觉得阳光柔风都是假的,他只是坐在那里,周身就被染成了冬天。

他是她在中心少数能说上话的朋友,两人关系不冷不淡地持续了十多年,许洛妤被驱逐时,他没来送行,但托人做了一张高等级面具,快马加鞭送到她手上。

总而言之,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许洛妤没想到他是这次清扫任务的责任指挥,夏黎身体不太好,在她被驱逐之前一直深居简出。

她被流放是许家的污点,很多贵族因此和许家断交,夏家没有表态,也没有明面支持过许家,联姻的事情不了了之,许洛妤自认为夏黎对她仁至义尽,不会上去找不痛快。

她收回目光,往最后一个比赛场地走去。

0197应该也比到最后一个了吧?。

如果有一个人能在人海中快速找到许洛妤,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夏黎。

同为指挥,又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人对双方的精神力波动了如指掌。哪怕许洛妤只是快速释放了一瞬精神力,也足够夏黎锁定她的身影。

她瘦了,看他的眼神依旧不冷不淡的。

许嵩冥当上总指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夏家找夏黎。

上台前许嵩冥被各方势力打压,根本抽不出手寻许洛妤,现在尘埃落定,他只想赶紧把许家的独苗苗找回来。

他对夏黎说:“夏黎,你向来聪明,知道洛妤被驱逐只是政敌用来搞垮许家的手段罢了。我早晚会给她翻案,到时候你们还是夫妻。”

总指挥拉着他苍白的手,几乎要垂下泪来:“我走不开,找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少让她在那边受苦,等回来我给你们完婚。”

夏黎目光仍然追随着许洛妤的背影,看见她走到最后一个参赛点,坐在长相英俊的男人身旁。

那人异常高大,动作间有些害羞拘谨,将水壶拧开,张嘴说了什么。

夏黎猜应该是让她小心烫口。

男人看着她喝了水,又从包里拿出辣香肠,许洛妤眼睛明显亮了,从他手中接过去,垂在台阶上的腿晃悠了下。

两人结伴等最后一场比赛开始。

明明只是坐着,没有交流,没有互动,夏黎依然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流动的情感,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人。

夏黎看身旁人一眼,侍从立即上前,俯身将耳朵靠近他。

他低声说:“别让那个男人进决赛。”

第22章 亲耳朵他想,夏家和许家,真的很般配……

大概三十分钟后,竞技场只剩下百十来号人,工作人员将他们都聚集到场地中央。

“最后一场比赛攻击能力,会有不同等级的畸变种出场,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比赛随时可以退出,请各位战士尽力击杀畸变种,最终录取名单由评委打分决定。”

电子号角吹响,一只巨大的铁笼被推入场中,铁笼中是c级畸变种长脚犀,攻击力低,防御力高。

笼子推到正中央,工作人员将笼门打开,长脚犀庞大的身躯从里面走出,竞技场的地面都在颤抖。有战士牙根发酸,退到了人群后面,有些战士则跃跃欲试,化出长刀往前走。

长脚犀是少数脾性温和的畸变种,临水而居,除非饥饿受惊,不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相持一分钟,前方战士耐不住了,大吼一声提枪上阵,长脚犀冷不丁被扎一下,幸好皮糙肉厚,它甩了甩尾巴,转了个身想回笼。

肩膀上扛火炮的战士跨步向前,沉下重心,滚烫的火弹飞射而出。

长脚犀怕火,瞬间被烫的惨叫,火炮战士以为立了功,得意地去看评审台,谁知那几位高等级战士纷纷摇头叹气,在名单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许洛妤也替那位战士捏了把冷汗,长脚犀遇火后会启动狂躁状态,爪牙外露,皮肤**,不撕碎攻击者善不罢休。

看来这一轮考的不是战斗力,而是狩猎常识。

长脚犀脚掌在地上狠狠摩擦,直直朝火炮战士冲过去。

战场上瞬间乱成一团,祁梵安伸手护住许洛妤,将她拉出人潮。

火炮战士成为第一个退出比赛场地的战士,随着畸变种疯狂跑动厮杀,等级低的战

士接连下场,一时间赛场上只剩二三十个人。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呼声,边缘安全区很少有这种竞技淘汰比赛,大家虽然落选了,但着实过了把眼瘾。

许洛妤观察片刻,抬头对祁梵安说了什么,人声太嘈杂,他听不到,只好弯下身子,将耳朵凑近她:“抱歉,您能再说一遍吗?”

许洛妤踮起脚,正要开口,身旁的人撞了她一下,她猝不及防亲了下他的耳朵。

“……”

唇碾上去感觉是凉凉的,许洛妤眼瞅着他的耳朵刹那爆红,像烫着了一般缩回去,又被人紧紧捂在手心。

他脸也红,大手按在耳朵上,无措地看她。

“我说,晶核在它的脖子里。”许洛妤要死了,她能怎么办,面无表情地重复,重复完看他气的发颤,只得安慰道,“刚没站稳。”

祁梵安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欺负了一般:“嗯,属下知道。”

他化出长剑,飞奔跳到畸变种身上,化满腔羞意为战力,一剑贯穿它半个脖颈。

他双手握住刀柄,狠狠刨开畸变种的脖子,从中掏出晶核。

场上安静如鸡,畸变种蹬了两下腿,重重倒在地上。

掌声慢半拍才响起,刚开始稀稀拉拉的,后来变成雷鸣潮涌,有战士起身大喊:“牛啊,一击致命!边缘的战士不是孬种!”

场上的战士也松了一口气,畸变种死了,暂时不会被淘汰了。

看台上,夏黎睫毛微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倒是身旁的葛愉心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这个战士不错啊。”

夏黎没说什么,小幅度对侍从抬手。侍从会意,立即吩咐下去。

工作人员再度吹响战斗的号角,没有给战士们喘息时间,又一只罩着黑色罩子的铁笼推上战场,工作人员掀开黑布。

这次的畸变种不像上次体大如山,反而异常小巧,全身漆黑,从笼子放出来后迅速展开薄如纸的翅膀。

b级黑蝙蝠,擅长精神力攻击,灵活迅捷,如果说之前的长脚犀是战士,那么黑蝙蝠便是法师。

它一出现便咧开嘴,露出尖尖的牙齿,发出无声的吼叫。这是典型的精神力攻击,许多战士身上的机甲都软了,痛苦地抱头跪地。

祁梵安是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精神力攻击的,许洛妤站在他面前,化出精神屏障将两人裹住。

许洛妤说:“速战速决。”

这种精神力屏障会引起空气震颤,容易被人发现。如果她指挥的身份暴露,又在边缘安全区查不到她的指挥证明,一定会引起公会的注意。

祁梵安将手中的机甲换成枪炮,但这次的畸变种异常灵活,他不属于专长枪炮的战士,子弹总慢一步。

“兄弟,我把它打下来,你能弄死它吗?”祁梵安身旁的黄毛男人开口。

他没有精神力防护,随手擦去鼻腔涌出的鲜血,吊儿郎当对他笑道。

“可以。”祁梵安重新化出长刀,做起跳状。

高铭扛起长枪,快速发了两弹,很可惜都落空,但他也不退缩,眼眯着,姿势依然标准,最后一枪成功射中畸变种的右翅膀,它惨叫一声,快速往下坠落。

坠落途中,它嘴里发出毒刺,正和往前冲的祁梵安打了个照面。

躲倒是能躲开,不过就要错过斩杀它最好的时机。

分秒之间,一个盾牌挡在他身前,接住所有毒针。

祁梵安看准时机,挥刀将畸变种击打在地,刀剑刺入它体内,刨出了它的晶核。

场上还站着的只剩十来人,强烈的精神力攻击潮水般褪去,场外喧闹声涌进来。

刚跑来支援的盾牌战士正是徐温,他乐呵呵挠挠脑袋,不认识摘了面具的祁梵安,只关心道:“你没事吧?”

祁梵安摇头,他手里握着晶核,眼睛看向许洛妤,在等她的吩咐。

许洛妤下巴往黄毛那边抬了下,祁梵安领会,将晶核递给黄毛。

“兄弟,你拿着吧,你功劳大。”黄毛咧嘴一笑,“我叫高铭,你叫我小高就行。”

“叫我林凡就好,晶核你收下吧。”祁梵安说。

黄毛这才不好意的地收下晶核:“兄弟,你俩不然和我们组个队吧?”

高铭吹了声口哨,角落人群里跑出个小黄毛,还有三四个攻击型战士,看起来都身强体壮的。

“咱们一起搞,肯定能晋级。”

祁梵安拒绝:“我有队友了。”

高铭看向他身后小小一只的许洛妤,笑了下:“林哥,我是觉得实力相当才算队友,你跟他……啧啧,不合适。”

祁梵安冷冷瞥他一眼,快速向自己的指挥走去。

“唉,兄弟,兄弟?”黄毛在后面叫了好几声都没能让他回头。

“什么毛病,”他碎了口,随后看向徐温:“兄弟你肯定……”

谁知还没说完,徐温就惊讶地往许洛妤那边走去:“小许!是你!”

“兄弟?!”

高铭谁都叫不住,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都特么是扶贫大佬,专挑小鸡仔组队,服了。

许洛妤见到徐温,心里也有些惊讶,在狩猎小队里,徐温对钱和名最不感兴趣,许洛妤本以为他拿到晶核换的天价养老费以后会隐匿沙场,从此做个玩弄古书的清闲人。

“你也来参加比赛?”徐温乐呵呵问。

“嗯,凑热闹,本来以为第一轮就会被淘汰。”许洛妤解释完,反问他,“你呢?”

徐温笑着说:“嘿嘿,上次污染区亲手开了次航空器,我日思夜想,凑巧了这个机会能再看上一眼,就报名了。”

为了再看一眼航空器?这理由也够别致的。

“小许,这是从哪挖的大腿?强得要命呀!”徐温看着祁梵安,小声在许洛妤耳边嘀咕。

许洛妤说:“赛场上认识的,一起组个队?”

徐温连连点头:“好哇。”

由于两次畸变种都很快被祁梵安斩杀,场上还余下十来个人,远超出清扫小队想要录用的人数。

工作人员紧张地看向后勤部部长,后勤部部长能有什么办法,路上就抓了这么两只活的畸变种,以为一只就足够把所有人都淘汰,谁知b级都搬出来了还能留下这么多人。

他紧张地看向夏黎。

夏黎转了下茶杯,正要开口,葛愉心转身跳下看台,笑道:“让我来会会诸位!”

夏黎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缓慢起身,皱眉看着葛愉心的身影。

她临走前死乞白赖要跟着,说不放心想保护他,他看根本就是贪玩,凑着这个机会出来透气的。

夏黎坐回椅子上,看着她直冲许洛妤身旁的战士跑去,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不仅贪玩,还蠢。”

葛愉心落在场地里,好奇地打量祁梵安,又扫视一圈周围,笑道:“你们下一个敌人是我,能碰到我的直接晋级,一起来吧。”

话音刚落,战士们跃跃欲试,但都因葛愉心的身份拘着,她穿着金贵的衣服,一副贵族大小姐势头,谁敢真跟她动手?

葛愉心见他们不动,扬手化出机甲:“知道我是谁么,第一安全第一军校毕业的s级战士,你们这些小虾米使出吃奶的劲儿都不一定能碰到我,还在犹豫什……”

葛愉心话还没说完,许洛妤指尖突然窜出什么东西。

她速度太快了,葛愉心发现立即侧身,但来不及了,肩膀被c级晶核撞了下,许洛妤的力道收的刚刚好,她没感受到任何疼痛,晶核咕噜噜滚落在地。

许洛妤放下手臂,淡淡道:“失礼了,我晋级了吧?”

毕竟说碰到,又没具体要求什么东西碰到。

葛愉心噎了下,真是小看边缘区的战士了,都八百个心眼子,她咬牙道:“晋级,怎么不晋级?”

四周的战士见这都可以,瞬间蜂拥而上,葛愉心边闪躲边对许洛妤说:“不过搞偷袭没什么意思,敢不敢真枪实战跟我来两下?”

“不敢,”许洛妤说,“人要懂得扬长避短。”

听到这话,葛愉心

愣了一下,她还在军校的时候,也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是她的一位指挥系的师姐,在军训结束时用巧妙的精神力撂倒了她,创下指挥一招制服战士的传奇,离场时她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人要懂得扬长避短。”

葛愉心想到自己的那位师姐就心痛,听说她指挥失误,被驱逐了第一安全区,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仅仅是一刻钟的失神,祁梵安快速从她身后逼近,目标是她的手腕。

许洛妤得手的主要还是因为葛愉心轻敌,等她进入战斗状态,偷袭很明显是下策,她闪身躲过他的攻击,唇角扬起一抹笑。

由于等级差异,祁梵安的速度很难快过葛愉心,你追我赶无疑是在消耗他的体力。

他余光扫到竞技场边缘,记得那处有面隔离墙,他继续追赶葛愉心,有意识朝那面墙靠近,等两人离墙近到一定距离,祁梵安踩上墙,用匕首助力,轻盈翻到她身前。

葛愉心哼一声:“包抄,你也太小看我了。”

她轻松躲过他的袭击,却见男人抛出刚握在手中的石子。

葛愉心躲过,甚至有些无趣:“刚看你还觉得有意思,能不能换些其他手段?”

“好。”祁梵安在原地站定。

葛愉心耳边凉风穿过,刚穿过的石子撞上他插在墙壁中的匕首,匕首反弹,成功割掉了葛愉心动一缕头发,又回到了祁梵安手中。

空气寂静片刻,掌声雷鸣。

葛愉心停顿了一下,反手出剑。

她的招式迅速而密集,一看就是专业军校训练出来的好苗子,祁梵安等级差太大,但胜在实战经验丰富,总能在前一秒见招拆招。

观众席上人们看的目瞪口呆,竞技场尘土飞扬,各种气流疯狂在场上波动。

一时间竟然胜负难辨,看台上的夏黎开口道:“停吧。”

他声音清润,并不能在嘈杂的战场上引起两人关注,但足够让身旁的人听到,工作人员立即吹响警钟,宣布比赛结束。

葛愉心意犹未尽,收了剑两步跳回看台。

夏抬头示意工作人员宣读录取名单,刚刚出手的那几个战士赫然在列,许洛妤也被叫了名字,她心里却总觉得不安。

宣读结束,祁梵安没有入榜。

许洛妤扭头看向夏黎,对他打了个放行的手势。

以祁梵安刚刚的表现,不可能不上榜,她皱眉看着夏黎,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

虽然他们关系一般,但好歹也算得上朋友,不至于专门给她使绊子吧?

夏黎目光和她对上,淡淡收回来,起身往外走。

竞技台简陋,但他要踩的地面上都铺上了绒白地毯,和他人一样洁净。到了入口处,他遣散侍从,离开白毯,走进阴暗封闭的角落。

这个地方是看台楼梯下空出的视觉死角,战士们熙熙攘攘离开竞技台,这里俨然成为宁静地台风眼。

许洛妤依靠在墙角,率先开口:“好久不见。”

夏黎穿着高定华丽的防弹军装,颜色一如既往是他喜欢的纯白,和他的眼睛头发呼应着,似乎在阴暗的楼梯角也能发光:“你没用我给的面具。”

任何人问这样的话都会有步步紧逼的意思,他却不同,他的声音也是纯白的,没有感情,也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简单陈述事实。

许洛妤尴尬笑了下:“你那个太好看了,戴上会有很多麻烦。”

其实好看但并不突出,符合路人甲标准,她只是不想用他给的罢了,说到底,夏家从始至终没有完全站过许家。

夏黎并不纠结于这个话题,单刀直入道:“你的朋友有异化现象,并不适合进入清扫队,很抱歉。”

有些事能瞒过葛愉心,但绝对瞒不过身为指挥的夏黎。

许洛妤坦白:“确实有,不过我会保护好他,你刚也看到他的实力了,很合适。”

夏黎不解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会带累赘上战场的人。”

许洛妤重复:“他不是累赘,他很强。”

刚刚那场比赛甚至没有发挥0197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哪怕有异化,也绝对不会比入选的那几个战士差。

“抱歉。”夏黎拒绝,“我要走了。”

“夏黎,”许洛妤拦住他,有些疑惑,“实力和异化都不是你排除他的原因,为什么不收我的队友?”

夏黎说:“队友,你有我就够了。”

许洛妤问号跳到头顶:“可是我们两个都是指挥,出现危急情况谁来保护我们?”

夏黎:“队里当然有战士保护我们。”

许洛妤停顿片刻,突然说:“好,你把我也拒了吧,本来就是为了陪朋友,既然这样我也没必要去了。”

夏黎皱眉:“幼稚。”

许洛妤背对着他:“有缘再见。”

夏黎参与这次活动就是为了找她,现在让她跑了,等从污染区回来再去哪里寻她?

“我知道了。”夏黎说,“后天晚上,你和那个战士一起来报到。”

许洛妤转回头,没再说祁梵安,脸上带了一点笑:“夏黎,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叔叔让你来的?”

她找他谈话前还不确定,现在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从见到夏黎开始,许洛妤就很奇怪,夏家怎么会同意让身体条件差的小公子出来狩猎,有什么事必须要他来吗?

如果说有一件事别人代替不,只能他夏黎来,那肯定是找她。

他宁愿让自认为累赘的人进入队伍,也要将她留下来,她更加确定了他的目的。

夏黎不惊讶她会猜到,但也并不准备现在把重新结婚的事情全盘托出,只淡淡说:“总有人想着你,回吧。”

许洛妤闻言,心里松弛下来,她叔叔肯定在千方百计给她翻案,顺利的话,估计这次行动后应该就能跟着清扫队伍回中心了。

等那时,她也治好了祁梵安的异化,没有愧疚担忧,一身轻松回去,也算是给那次意外一个最好的结局……

徐温已经回家了,祁梵安在竞技场外面等她,许洛妤一眼就扫到他,快走两步过去:“搞定了。”

她心情好,语调也往上扬了两个度。

“是以前的朋友?”祁梵安问。

许洛妤走之前告诉他说不定还有挽救的办法,独自去了看台那边。

按理说,夏家小公子深居简出,祁梵安这种军队里的人是不会见过他的,但许洛妤军装内口袋里有一段时间放的是家庭照,许夏两家一起拍的家庭照。

她坐在夏黎身边,两人挨得很近。

她将外套脱给他时,他不经意看到了。

“算是认识,”许洛妤不敢说的太亲密,怕他起疑心,“给了他一块b级晶核。”

祁梵安垂下眼,其实刚刚出来的时候,他路过看台出口了,那人踩的地面都要铺上纯白的地毯,是和只会杀戮的战士完全不同的,与她一般高贵的指挥。

夏家和许家,门当户对,的确很般配。

第23章 心动属下效忠您,是您的战士。……

军用航空器比贵族私有的航空器大很多,为了保障机器安全,安全区公会人员将其停放在下沉式车库里。

登机前要进行安全检查,没收易燃易爆物品和晶核,然后经过长长的廊桥,再上五六阶悬空的铁皮楼梯,才能进入机舱内。

许洛妤只拿了把防身的手枪,身上别着匕首,没再拿更多东西。

污染区等级越高,畸变种对普通武器抵抗力越强,这些武器更多是用来防人。

机舱内分别是指挥室,客舱,战士休息厅,用餐台以及军备储藏室。

徐温要上机时异常激动,不停搓手,等在客舱坐下,神情却显得有些低落。

他小声和许洛妤说:“上次见那机器只想到做工高端,没想到连地板都用的是a级铁龟,这要是刷一点在刀上,在边缘都能卖出天价,拿来做地板,边缘的小说也不敢这么写。”

无论在机械锻造水平,吃穿用度,还是城

市发展上,边缘和中心都差距巨大。

航空器贵的不止这些,只要机器启动,一天就要烧掉几十块晶核,边缘安全区普通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对中心来说只是矿石燃料。

清扫任务一般是观察污染区内各种畸变种走向,宰杀进入低级污染区的高级畸变种,以保护普通狩猎战士的安全。

由于监视任务多,这次的指挥来的也不少,很多都是许洛妤曾经的同事,他们穿着华丽进入指挥舱,在里面商讨着具体航线。

葛愉心军装笔直,看见他们,勾起嘴角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笑着坐在了第一排贵宾座椅上。

许洛妤上次见她就觉得异常面熟,在调皮的口哨声中,她突然想起了葛愉心的身份—比自己低两届的学妹。

许洛妤进军校早,即便年龄小比一般学生小很多,他们也得老实叫一句师姐,毕业后她还在军校做过一段时间的助理军官,比她小很多的人又要叫一声老师。

许洛妤当年就带的葛愉心的班。

因为许洛妤是指挥,大多数战士对她毕恭毕敬,只有葛愉心调皮,仗着成绩好每次集训都要翘课,哪怕来了也不好好听,老师发言时她当众吹口哨喝彩。

军官忧愁好久,后来许洛妤教训了她,这学妹才老实多了,见到她一脸崇拜地问好。

没想到毕业后又变回当年顽劣的样子。

进入s级污染区需要花费一天时间,许洛妤上了机舱,椅子一降就开始睡觉。

等真进污染区了不知道要熬几天呢。

指挥仓里的声音越来越大,许洛妤能清楚听见他们的争吵声。

指挥一般都是独立带队,独立决定航线,身上多多少少有傲气,很少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航空器开了一个半小时候后,他们依然对两条跨山路线争执不休,吵得她脑壳疼。

许洛妤有些烦躁地睁开眼,余光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识瞥向身旁的祁梵安,却见他在翻找背包。

她感觉向来敏锐,祁梵安刚刚绝对在看她,而且是直勾勾的。

许洛妤打了个寒战,怀疑他在脑补能用在她身上的一百零八种酷刑,谁知祁梵安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新的耳塞,小声说:“这个您戴上吧,可能会舒服些。”

指挥舱里争吵的声音连祁梵安都能听到,他知道指挥敏感,提前准备了耳塞,应该能缓解。

许洛妤把耳塞戴上,嘈杂地声音被削减,只剩模糊的嗡嗡声。

她手指摆弄耳塞透明的小盒子,边缘安全区什么都缺,像这种小东西跑断腿都找不来,很有可能是祁梵安自己做的。

以前出任务,她单独在指挥舱内,客舱里总是安静地,哪怕有人喧闹,祁梵安也会出声阻止。

她把盒子塞进口袋,慢慢呼出一口气。

他为什么还会像之前一般,在意她的小事。

如果只是想要她更尽心尽力保护他,威胁就行了,做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呢。

许洛妤觉得头疼,闭着眼告诉自己别想了,反正任务结束就会永远分开了。

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耳边嗡嗡的声音没停过,等许洛妤再次醒来,身边的座位已经空了,祁梵安不知道去了哪里,徐温坐在最里面,抑郁地捧着书看。

每艘航空器都不太一样,许洛妤想喝些水,但不清楚餐厅在哪,从客舱出去,过道上曲折,偶尔路过几位别枪的战士,都是步履匆匆,她没找到机会询问,只好继续往前走着。

转角处有扇白色的门,挂着休息中的木牌,上方刻着餐厅。

她刚想尝试能不能推开,就听见熟悉地声音传出。

“听他们说,你叫林凡。”女声笑着,没有人回她,她也不恼,“你很不错,考虑进军部吗?”

餐厅里,祁梵安站在热水器旁边,等那细小的水流灌满杯子,葛愉心跨坐在餐椅上,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不考虑。”

“为什么?”葛愉心奇怪,“多少边缘的战士想进中心军部,你为什么不想。”

祁梵安盯着水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能被我选中的战士万里挑一,你有什么顾虑不妨说出来,我帮你解决。”葛愉心邀请战士入队还从没被拒绝过,一时间被激起胜负欲。

“抱歉。”祁梵安拧上杯盖,转身离开。

葛愉心不信邪,倚在门上不让他出去:“我让你做我的副手,怎么样?”

“您招揽我的事情,和您的指挥商量过了吗?”祁梵安见走不掉,只能开口道。

葛愉心笑道:“夏黎才不管这些小事呢,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祁梵安礼貌后退,说:“如果您的指挥同意,再来问我也不迟。”

现在跟她纠缠毫无意义,在赛场上夏黎拒绝他入选,肯定是看出了他身上的异化,他会帮祁梵安拒绝葛愉心的。

“好,一言为定。”葛愉心开门往指挥室走去,风风火火的。

祁梵安心里想着指挥,她醒来可能会想喝水,快步往客舱走去。

他走了两步,察觉到一股熟悉地气息,扭头一看,恰好看见藏在门后的许洛妤。

偷听这种事,本来害羞的应该是偷听者,可这事放在祁梵安身上,他却觉得自己是背叛者,还被当场抓包。

“指挥。”他手指捏紧水杯,低声道。

许洛妤看他拿的是她的水杯,问:“给我接的么?”

“是。”祁梵安拧开,“小心烫口。”

水杯里泡了茶,一股清香扑面,许洛妤喝了口,尝出淡淡的甜味,他还加了蜜。

许洛妤表情舒展,拧上杯盖说:“你想回军队的话,异化的事情我来说服夏黎。”

祁梵安瞳孔紧缩,有一瞬间想跪下道歉,告诉她自己从来没想过离开她,他哪也不想去,只想留在她身边。

但话到嘴边,又被祁梵安咽下去,换了更委婉,更不容易察觉他私心的表达:“属下的身体不适合再回军队。”

“回军队也并不一定要去前线,我可以让夏黎给你安排到后方。”

她看着他,用眼神向他传达真诚……

只要他不向她报仇,前途一片光明。

祁梵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单膝跪在她面前,眼睛湿润了:“属下效忠您,是您的战士,不会去其他队伍。”

“跟着我有什么好,我现在什么也不是。”

许洛妤眼睛里的光暗淡下来,完蛋,他还是要向她报仇。

祁梵安捧起她的手掌,将额头覆上去:“您在我心里永远是指挥。”

许洛妤打哈哈的表情僵在脸上,心口被狠撞了下,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队里的战士因她的疏忽死亡,她早不是指挥了。

他不也这么觉得吗,还要说这种话干什么呢?

“别堵路。”午餐时间将至,推餐车的工作人员被挡了路,莫名其妙看着门口一跪一站的两人。

许洛妤赶紧把祁梵安扶起来,脸上发红,退到不碍事的角落里。

祁梵安眼睛还红着,看起来被欺负惨了,任凭她拉着,似乎去哪都行。

客舱和餐厅隔了一段距离,两人回客舱的路上恰巧遇见葛愉心和夏黎。

葛愉心本来在夏黎身边老实走着,见到祁梵安,一下子跳到他身前,声音带着洪亮地笑意:“我指挥同意了,你什么时候来我队里?”

祁梵安不解地看向夏黎。

夏黎的长发几乎垂到腰,边角的碎发用精致的彩色钻石卡别住,像飞在白花蕊上的蝴蝶。

他静静站在那里,像立了一幅魔幻美妙的油墨画,谁也不清楚画的想法。

许洛妤也惊讶地瞥向夏黎,她还没求他呢,这人怎么自己同意了异化战士进队伍?

进入葛愉心的作战小队和加入清扫队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清扫任务由中心众多实力不凡的狩猎队伍共同承担。

这艘航空器中至少有十支作战小队,葛愉心的作战小队是其中最

强的。

他们这些边缘安全区来的战士,都属于后勤人员,给这些作战小队搬运武器,搭建帐篷,提高他们在污染区生存率。

都属于后勤的队伍里,最后发放晶币也按照后勤人员的惯例发放。

即便有幸运的战士被某些小队的队长看上,入了军籍,那也应该是非常缺人并且很次的小队,葛愉心这样的队伍根本不缺战士。

夏黎没有回看许洛妤,依然是冷冷的站在原地。

虽然他一直在指挥室里,但并非聋了瞎了,客舱里的事情他通过监视器看的清楚。

她睡着的时候,祁梵安看她的眼神像是愿意死在她手上,她一醒来,这个战士又是给耳塞又是端茶倒水。

只有像许洛妤那样,对感情愚钝至此的人才会看不出他的别有用心。

既然如此,夏黎心想,不如将他放在自己手下,看他还能翻出什么火花。

第24章 过敏您的手好凉,都放上来好吗……

“我身上有异化,”祁梵安说,“实在无法胜任。”

葛愉心听到异化两字,眼瞪得滴溜圆,上下打量他:“那个死亡率百分百的感染?我见过的异化者要么皮包骨肉,要么疼的下不来床,你一点都不像。”

她贴在夏黎耳边:“我说你赛场上怎么不要他。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异化者对精神力攻击敏感,他跟着咱们小队挺危险的。”

夏黎说:“在s级污染区里,没有哪个小队是不危险的,跟着我们是他最好的选择。”

进了污染区,跟着谁都不会百分百安全,选择实力更强大的小队,好歹还有高级指挥保护。

两人的讨论还没结束,平稳驾驶的航空器猛然抖动着朝一边倾斜。刚推进餐厅的菜盘摔出餐车,吧台里的高脚杯纷纷坠落。

站在过道的四人往一边墙壁倒去,许洛妤撞在墙上,却并不觉得疼,抬眼才发现她拿祁梵安做了背垫,手还在人家胸上撑着,以绝对暧昧的姿势仰头看他。

不等她离开,航空器又狠狠一抖,往另一侧栽倒。

祁梵安将她搂在怀里,又当了一次肉垫。

航空器稳定下来,夏黎被几个持枪人员扶起来,眉头皱着。

“什么情况?”

黑夹克警卫跪在他面前,说道:“您走后常指挥和陈指挥改变了行进路线,从两山中间抄近路进入污染区,航空器被空中的畸变种刮蹭,右翼撞上山峰,现已损坏。”

“废物。”他只是出来吃个饭,那些蠢货能把自己玩死。

夏黎散出精神力,十秒后,对警卫说:“在东二百米处的草地降落,让后勤部进行临时修补。把犯事的指挥带到舱台,每人十军鞭。”

“是。”

十分钟后,航空器降落,伸缩梯从舱门搭上地面。

夏黎对葛愉悦心说:“你跟着后勤部,太阳落山前修补完毕,这里不宜久留。”

祁梵安还在查看自己的指挥有没有伤到哪里,声音压的又低又温柔,许洛妤脸色有些红。

夏黎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补充:“带上那个战士。”

葛愉心笑道:“好嘞。”

祁梵安离开之前,将胸前的项链摘下,小心翼翼给许洛妤戴上。

“您万事小心。”

那项链还带着温热,乖巧垂在许洛妤身前。

夏黎目光落在项链上,唇抿了下,声音无波无澜:“你还记得我们的婚约吗?”

许洛妤莫名其妙,他提婚姻做什么,她现在的身份夏家能允许她进门?

“怎么了?”

夏黎上前一步,属于贵族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还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清清冷冷的,冬梅的味道。

“既有婚约,在我面前收他人的定情信物,不好吧。”

定情信物?

哪来的定情信物?

许洛妤看向脖颈里的项链,无语道:“这项链叔叔给我的。”

“长辈给的东西,应当好好收着,不假手他人。你向来个是好侄女。”

夏黎比祁梵安低半个头,依然要比许洛妤高很多,四下无人,他一点点逼近她,垂眸时有强烈的压迫感。

许洛妤都要看不懂了,两人十几年相敬如宾,现在她战士还个项链,这人发什么疯在这指责她。

“借他戴戴,没事我走了。”许洛妤侧身想要离开,被夏黎握住手腕。

他的手指有些许凉意,触感像丝绸一般顺滑,他走到她面前,低头亲吻她的指尖,白色的羽睫轻颤:

“抱歉,无论谁见到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战士搂在一起,都会吃醋的。”

等等,他们有搂在一起?

许洛妤深呼吸,想到刚刚两人确实姿势暧昧,不觉脸上发烫:“他只是朋友,你别胡说,更别在他面前胡说。”

0197听到了恼羞成怒要她命怎么办?

“当然。”夏黎听到她矢口否认,唇角微扬,“能陪我去看台上透气吗,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有很多话可聊。”

其实没有,两人认识这么些年从没所谓的‘很多话可聊’,许洛妤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但她手被拉着,只好跟着他来到航空器高耸的看台上。

这里是航空器的侧翼,能够俯瞰半个森林,他们此时已经进入了s级污染区内部,巨大的雪树绵延几十公里,为墨绿的森林盖上雪白。

看台的下方是正在工作的后勤人员。前方突出的炮孔处挂了两个人。

衣着华丽,鲜血淋漓的人。

正是擅自改变路线的常指挥和陈指挥。

军鞭由二十三片龙鳞组成,每一片都能刮下一片薄肉,又不致死,其中的痛苦难以想象。

现在每人挨了四鞭,惨叫和血腥阵阵袭来。

许洛妤皱眉,侧开目光。

夏黎还捏着她的手腕,将她往前带,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常家和陈家是许叔叔的竞争对手,在你被审判时投了死刑票,现在,他们只能跪在许叔叔脚下,做肮脏弱小的蝼蚁。”

低沉冰悦耳的笑贴在她耳边,像毒蛇吐信子,慢慢擦着她的脖颈:“权力就是这样,谁拥有,谁就掌控了下位者的生死。”

他的指尖从她的下巴往下走,按在她的心脏处:“婚约里也是这样,有人手握重权,一个小动作就能将人伤的鲜血淋漓,却丝毫不在乎。”

“许洛妤,你可怜他们,也会可怜我吗。”

他面向她,柔白平静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破碎,声音低不可闻。

许洛妤感受到一股咸涩压抑地情绪从夏黎身上涌出来。

她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见远处的黑点急速放大。

那是a级红蜂,半人大小,绒毛覆盖每一寸皮肤,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直直冲他们而来。

许洛妤瞳孔紧缩,双手撑墙护住夏黎。

事发只在一刹那,畸变种抓起许洛妤的肩膀,闪电般远离航空器。

夏黎身子探出栏杆,骤然用精神力撑起大网,红蜂被强大的精神力贯穿,体内的晶核都震出裂纹。

它努力抖动翅膀,朝远处的雪树飞去。

看台下,工作人员还未反应过来,祁梵安就已经跃下修缮梯,身影消失在林中。

许洛妤不信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她只是站在看台上透风,这畸变种发什么癫,茫茫人海选中她。

红蜂离地面越来越近,身子也晃荡的厉害,树木的残影不停掠过,许洛妤躲闪着树枝,抽出匕首刺进它的腹部。

那畸变种本就被夏黎的精神力重伤,浑身一抖,砰的落在地上。

它飞不起来了,但陷进许洛妤双肩的爪牙一点没松开,扭着身子把她树旁拉。树干处有一深洞,看起来是想将她藏在那里。

拉扯过程中,土壤翻飞,许洛妤找准时机,用双腿攀住一棵树干,跟畸变种拔河。:

畸变种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全身的绒毛炸起,许洛妤还没见过会叫的蜜

蜂,忍不住勾唇一笑。

畸变种突然用恐怖地复眼瞪她,许洛妤身上火辣辣的疼消失了,红蜂的爪牙处涌出白色液体,麻醉了她大半边肩膀。

许洛妤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成功拉她进洞穴,找了块树叶挡住洞口,然后躺在她身边休息。

多数畸变种见人就啃,也有一些会将吃不完的人类藏起来,等下次饥饿再慢慢享用。

她好像成为储备粮了。

更糟糕的是,她肩膀上的爪印开始泛青,青色从血洞处往外面延伸,一直爬到她脖子上,颇有中毒的意味。

许洛妤想把睡着的畸变种摇起来,告诉它毒死自己就吃不上新鲜的了,但她身上没有一丁点力气。

天暗的很快,s级污染区和普通污染区不同,随时有比a级红蜂更危险的畸变种出没,她不敢发出声音,将脚上显眼的军靴踢出去,安静的等待救援。

这只红蜂飞的不远,夏黎应该能在天黑前找到她。

如果找不到,她要么丧命畸变种之口,要么毒发身亡,下场会很凄惨。

她正在思考还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叶子被猛地掀开,祁梵安长刀刺进红蜂腹部,用力将它刨开。

红蜂只来的及扬起身子,就被男人挖出了晶核,他手上胳膊上全是红蜂的绒毛,头发上有断掉的树枝,裤脚沾满泥土。

他喘气异常急促,很明显是一路追着跑来的。

“您还好吗?”他用叶子擦掉手上的脏污,将她扶起来,一下子就看到她肩膀上的伤口。

他眼角红了:“我背您回去。”

许洛妤摇头:“它爪牙里有毒,红蜂身上应该有东西能解毒,你把它的尸体拉过来让我看一下。”

他将红蜂尸体剖开,仔细给她看。

许洛妤拿精神力一一扫过,觉得它皮外的绒毛和爪牙上的毒素最克,便让他弄到她肩膀上试试。

谁知祁梵安用它的爪牙划破手心,在自己手上盖了厚厚一层绒毛。

许洛妤来不及阻止,只能皱眉看着他的手。

红色的绒毛坍塌,他用手撇开,青色已然褪去。

许洛妤松了口气。

伤口在肩膀,她里面穿的紧身作战服,祁梵安用匕首将上端划开,仔细覆盖上绒毛。

森林全部被黑暗笼罩,月光像寒冰结满大地。

s级污染区里,一些树木是会移动的,在这里走夜路很容易被植物型畸变种缠绕吃掉。

祁梵安把红蜂的尸体清理出去,重新将叶子盖好,敲碎a级晶核,升起火,最小量地抛掷进去。

森冷的树洞有了火光,很快暖和起来,许洛妤麻木的身体也缓过来,和祁梵安坐在火边一人喝了一瓶营养液。

这种时候,兜里备用的浓缩营养液是救命的东西。

许洛妤早上在航空器里已经睡了很久了,现在精神的不能再精神,隔三差五用精神力扫视森林,朝四周散发求救信号。

“您热吗?”身旁的战士声音有些哑,轻声问许洛妤,“这个火是不是烧的太旺了?”

他的脸很红,脖子耳朵都和烫伤了一般,呼出的气息异常急促,手背上起了一片红点,他没发现,左手右手相互挠着,几乎要挠出血来。

许洛妤将他的手拉过来,又摸了下他的额头,滚烫。

“你对红蜂的毛发过敏?”她问。

祁梵安将脸颊贴在她手背上,神情恍惚:“我不知道,您的手好凉。”

他凑近她,眼睛也是红的,急促可怜:“能把另一只也放上来吗。”

那火好像确实烧的太旺了,她将双手都放在他脸颊上:“这样好些吗?”

“嗯……”他皱眉闭上眼,唇张着,吐出的气息都是火热的,再睁眼,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水,“谢谢。”

许洛妤舌尖顶着上颚,莫名其妙咽了下口水:“没事。”

似乎有些不对劲,过敏会这样吗?

第25章 亲眼角她竟然接受了他的表白

祁梵安脸颊不一会儿就把她的手暖热了,许洛妤换手背贴着他。

他无意识抿唇,努力忍受着身上的不适。

许洛妤手背也变得热乎乎了,她把火踩灭一半,只留一小堆照明用。

祁梵安烧的很厉害,她让他倚在自己身上。

许洛妤怕他是异化毒发,手碰了下他的衣角,用温和地语气商量:“我看一下,可以吗?”

祁梵安闭上眼,主动把衣服撩上去,他脸上已经看不出羞红了,身上也红,哪里都是烫的。

男人的腰线很好看,腹肌在她目光下微微收缩,昏暗的火光印上去异常诱人。

白软的机甲退至腰以下,侵蚀度比进入污染区前还要低。

许洛妤松了口气,不是异化加重,应该就是过敏了。

她正想将他的衣角放下,手却被滚烫的指尖握住,按在具有弹性的烙铁上。

他闷哼一声,水汽弥漫整个眼眶。

手下的触感实在太强烈,许洛妤大脑一片空白,愣愣抬头看他。

祁梵安呼出浊气,眼神充斥着难过和羞耻。

“再一下,求您。”他将她的另一只手也囊括进去,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许洛妤手动了下,身前的人立即化成春水,发出难以抑制的喘息。

她的呼吸也热起来,脑子里像是在放烟花,耳边有两个声音在撕扯。

一个声音尖叫,让她赶紧把手拿出来,抓着她的脖子疯狂质问她是在作死么,等0197正常了一定会当场了结她!

另一个声音则软绵绵地,他自己蹭上来的,怎么怪的了她呢,而且更过分的两人都做过了,摸一下怎么了,他看起挺享受的,她给他缓解痛苦罢了。

他们猛地撕扯,在许洛妤脑子里打的不可开交,让她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僵硬地处在那里。

“您真好。”身前热乎乎的人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听起来像是喝醉了,还是大醉的那种,“您是世界上最好的指挥。”

许洛妤一个冷颤,坑坑巴巴道:“你,你没事吧?”

怎么感觉脑子都不清醒了。

他靠近她,许洛妤的手自然而然往上去,摸到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那是最后一场战役,他为了让小队撤退,被母螂镰刀状前肢生生贯穿身体留下的。

她还记得他躺在血泊里,医疗人员给他包扎,他略过重重人影和她对视,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和她说,却全全咽下。

热气让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更加明显,许洛妤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温暖的,木调的,柔柔的包裹她,和凛冽逼人的冬梅不同,她生理性地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火焰一点点变小,她的手早被捂热了,失去了冰镇的效果,却还被他压着。

许洛妤不能让火焰熄灭,现在深秋,污染区的夜晚能把人冻半死。

“先让我拿出去加个火,好不好?”许洛妤声音软着,哄他放手。

他摇头,头发蹭过她的脖颈,大手隔着衣服,紧紧按着她不放。

许洛妤被蹭的心跳加速,拉开点距离:“就一秒,马上又进来了。”

僵持片刻,他慢慢把手放下,长指无力垂在身侧。

她赶紧捡起碎晶核扔进去,让即将熄灭的火苗窜上来,黑暗的树洞重新被摇晃的火光填满。

0197手指勾住她,意味很明显。

许洛妤好不容易出来了,当然不可能真的再放进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你睡吧,我守夜。”

0197安静地倚靠在她肩头,似乎恢复了平静,可不久,许洛妤的肩头被温热浸湿了。

她抬起他的下巴,看见男人绯红的眼角沾着水迹。

许洛妤不敢想象被畸变种贯穿都不会红眼的人会被她欺负哭,她擦去他眼角水色,在脑海里搜刮能安慰男人的话。

他眼里的水色让视线模糊:“您觉得我恶心吗?”

“怎么会。”许洛妤想把手塞进去,他却按着衣角,不让进了。

“您知道我的心思,”他垂着的眼睫都沾着水,“恶心我也是应该的。”

许洛妤看见他俊朗的面部上绯红一片,鼻尖和眼角尤其明显,唇也被水色浸染,红润柔软。

他每个带着颤音的字都会在她心里激起浪花,湿濡乌黑的眼睫轻微抖动,羽毛般扫过她。

许洛妤心里软绵绵的声音占据上风,狂欢着向他证明她不恶心他。

她凑近,唇轻轻碰了下他咸涩的眼角:“一点不恶心,你有这种心思是人之常情,我理解的。”

不就是想杀了自己的指挥么,再忠诚的人被队友背叛也会有

杀人之心的。

她知道他是个好战士,没想到现在已经因为要复仇发展到自我厌恶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