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1 / 2)

婚后纵情 远山紫 27683 字 4天前

第11章 亲了上去我要什么,可以自己拿到……

“洛哥!”

周小竹等在车外,见洛聿走出来,他连忙上前,“你没事吧?那傻逼没找你麻烦吧?”

“没事。”洛聿问,“她呢?”

“程姐在车上。”

周小竹说:“程姐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平时她没喝这么多的。”

洛聿脚步一顿,“心情不好?”

“对啊,大概是上班上太多了吧。”

周小竹把后座车门给洛聿打开,他转动眼珠子四处瞅了瞅,瞄到不远处有家便利店,便准备过去买瓶程鸢爱喝的酸奶给她解解酒。

程鸢闭着眼睛靠坐在车里,像是睡着了,不吵不闹,酒品还行。

她身上除了酒味,还有一股男性须后水的味道。

车内光线黯淡,洛聿面无表情地把程鸢那边的窗打开,有风吹进来,凉丝丝的。

程鸢一个激灵,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车里很安静,她满目茫然,但很快就注意到身旁还坐了个人。

程鸢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洛聿就开始看,上看下看,跟人体扫描似的。

梦境还是现实?

“假的。”程鸢咕哝一句,而后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向旁边砸了过去。

洛聿快她一步把手伸过去挡在玻璃窗上,她砸进了他的手掌心。

那天在泳池边,她说她后脑勺疼要他揉,还没等他有动作,她忽然又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一脸炸刺地说不需要了。

程鸢的头型很圆,长发柔顺,清爽干净带着淡淡香气。

洛聿把她的脑袋扶正放回头枕上。

程鸢偏了下头,侧脸正好从他的掌心蹭了过去,洛聿喉结滚动,视线下落,她的脸饱满柔软,又轻又小。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坐姿很不舒服,程鸢又扭着腰乱蹭了几下,脑袋一歪,脸朝向了玻璃窗那边,把后脑勺留给洛聿。

车里其他男人的须后水味道彻底淡了,洛聿把她那边的车窗升回去。

洛聿拿出那条新的白钻手链戴回到程鸢的手腕上。

她的手很小,皓腕纤细,皮肤在钻石的光熠下更加白皙。

洛聿眼眸半垂,没什么表情地盯着。

夜色安静,行人远近交谈。

他粗粝的指腹缓慢摩挲过手腕内侧那块最嫩的皮肤,很快,白里透出红,连血管都清晰可见。

她真的很不经碰。

“唔……”

程鸢皱着眉头呢喃了下,大概是觉得手被弄得有点痒,她挥了挥,恰好搁到了洛聿的大腿上,手心翻转,葱白的指甲无意识刮挠了两下。

洛聿眼神变得幽深,锁住她胡作非为的手,却没有出手阻止,任由她的指尖在他身上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酒品不好。

洛聿修改此前的评价。

周小竹买了牛奶回来。

洛聿已经站在车外,他对周小竹说:“如果她问起手链,就说掉在车里被你捡到。”

*

程鸢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后背还压了个西兰花抱枕,导致她现在一起来浑身都腰酸背痛。

她身上穿的衣服也还是昨天的,酒味很重,程鸢嫌弃地皱了皱鼻尖。

宿醉后的不适感有一点,但很轻,程鸢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嗯?”她立刻就注意到自己手腕上多了条白钻手链。

“不是丢了吗?”程鸢茫然。

“哦你说手链啊……手链是我昨晚在车座位底下忽然给找到的。”周小竹在电话里如是说。

“也是你帮我戴回手上的?”

“不,不是啊,是你自己戴上去的。”

“我?”

她都醉成那样了还扣得准扣子?

程鸢想不起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她几乎彻底断片,记忆只停留那个马桶精段茂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然后周小竹走了过来挡在她面前。

“不错啊周小竹。”程鸢勾起唇夸他,“没白给你涨工资。”

“……”

周小竹很心虚,讪笑了两声应付过去,只有他知道昨晚真正出手解围的是洛哥,周小竹闻到过他从酒吧出来时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程姐,今天还用去接你吗?”

“不用,我今天都不出门,挂了。”程鸢浑身累得不行,挂断电话就赶紧去洗个澡,受不了自己一身酒味。

*

程鸢今天不出门,周小竹便把她的车开去做保养清洁。

“请问,你是周小竹吗?”

边等保养边欣赏展厅新车的周小竹闻声回过头来。

“我是,你谁啊,找我有事?”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抬了抬眼镜,对周小竹说:“我会给你一笔钱,你主动去找程总把工作辞了吧。”

“……哈?”

周小竹莫名其妙:“我好端端的干嘛要把自己工作辞了?”

“不是,你到底是谁啊?”

上来就给他发号施令,懂不懂尊重人?

周小竹余光一瞥,身为保镖的警惕令他很快就注意到展厅外马路边上停了辆卡宴。

半降的卡宴车窗里露出年轻男人的半张脸。

周小竹定睛看过去,瞳孔微缩。

那不就是上次搂程姐肩膀进西餐厅那男的?

再看现在站在他面前这男人,八成是车里那人的秘书助理什么的。

眼镜男语气平静地说:“你开个价。”

有钱人圈子里的常态,他们看似对普通阶层的人温和礼貌,实际上骨子里全是阶级漠视感。

而程鸢虽然看起来嚣张跋扈,气场外放强势,却是一个把滚和谢谢一块儿挂嘴边的人,嘴硬心软。

“开价是吧。”周小竹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手指比了个一。

“一个亿。”

眼镜男瞬间愣住:“什么?”

“你不是要我开价吗,怎么,给不起啊?”周小竹一脸不耐烦地挥手:“给不起就别搁这演有钱人了,很好笑!慢走不送!”

眼镜男有点无措地抬了抬眼镜,大概是没料到周小竹会来这么一出。

瞥见门口那辆卡宴车开走后,周小竹立刻就想给程鸢打电话汇报这事儿。

想了想,周小竹最后还是打给了洛聿。

“洛哥!!”电话接通后,周小竹立刻委屈加气愤地告了一通状。

最后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有点慌。

一个亿他可真敢说,跟在程鸢身边久了,周小竹发现自己也变得拽儿吧唧的了。

“怎么办啊洛哥,我好像把他们惹毛了,那个男人跟程姐关系挺好的,他该不会让程姐直接把我开了吧?”

“不会。”洛聿道。

如果程鸢听徐时鸣的,就不会迂回来找周小竹。

“也是,程姐最讨厌别人教她做事。”

周小竹稍稍安心下来,“那今天这事儿我要告诉程姐吗?”

洛聿:“也不用。”

窗户纸捅不破是徐时鸣的事,跟别人无关。

洛聿沉声叮嘱:“他们要是再来找你,立刻打电话给我。”

“好!”周小竹瞬间就定下心来。

彻推门进来便看见洛聿握着手机背光站在那儿,神色异常淡漠。

*

程鸢在家躺了一天,第二天下午才去程远集团日常点卯,不到五点沐慈敲门进来找她时却已经扑了个空。

“程程,有件大事儿,你知道之后应该会很高兴!”

“哦。”程鸢不是很起劲,用耳朵夹着手机,垂眼欣赏着自己新做好的黑紫蛇纹美甲,和她戴在食指上的灵蛇戒指恰好适配。

“段家出事了!”

“哪个段家?”

“还有哪个段家,段茂!一直对你死缠烂打那个!”

池之瑜说:“段茂他爹被人举报职务犯罪直接被抓进去了,段茂前两天才被人打进了医院,听说他伤都还没好就带着他妈连夜躲债逃到国外去了,除非他把那几个亿的窟窿填了,否则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回来澜市了!”

听到这里,程鸢才来了点劲,她拿起手机,“真的?”

“真的!”池之瑜说,“你不是说前两天段茂又来找你不痛快吗,你看看,这报应不就来了!”

段家早年也是有些家底的,甚至和温家不相上下,也是近几年才开始走下坡路,可也不至于倒得这么快。

不过这对程鸢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要是以后谁惹到她谁就会倒大霉那就更好了。

*

从SPA会所出来回乐清苑的路上,程鸢瞥了眼车窗外,让周小竹停下。

“姐,您要进去吃饭吗?”周小竹扫了眼门口那俩憨厚石狮子,“这个点说不定洛哥也在里面呢。”

“走。”程鸢冷冷丢出一个字。

“哦……”周小竹把车滑行出去一段才小心翼翼地瞅了眼后视镜,“姐,您还在生洛哥的气吗?”

程鸢没说话,安静了片刻又丢出两个字:“掉头。”

拳馆除了可以观看比赛,也有专门提供给VIP顾客的沙袋体验区。

程鸢戴上拳套,对周小竹说:“你去打印一张洛聿的照片贴脸上。”

“啊……您是想揍洛哥?”

“不行吗?”

“可我怎么觉得,”周小竹欠欠地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我要是长了一张跟洛哥一样的脸,您就舍不得揍了呢。”

程鸢淡淡一笑,双拳对冲了两下,“周小猪,你再说一遍。”

“别别别,您随便揍,我抗揍!”

周小竹立刻双手投降凑上来。

程鸢扫一眼他结实的胸膛,这傻小子嘴不会说话身材还是可以一看的。

程鸢问他:“你以前也是这么给人当陪练的?”

“算是吧……我以前要胖一点,还挺像人肉沙袋的。”周小竹不太好意思地薅了薅自己的头发,谁还没有个来时路呢。

程鸢收紧拳套,转身一拳击打在身后悬挂着的沙袋上,她手一下被震麻了。

“周小竹,要是缺钱就开口,家里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提。”

周小竹闻言一愣。

程鸢挂职集团总经理,除了董事和她亲爹,程远集团上下所有人都可以说是她的下属。

但对程鸢来说,只有周小竹这个下属才是真下属,只有他是她亲自选的。

想到什么,程鸢又补充:“没有拿钱砸人的意思,只不过在我看来很多事都能用钱解决,所以你没必要没苦硬吃,就当自己提前预支了工资。”

程鸢还是那张漂亮张扬不好惹的脸,周小竹却已经彻底呆住了,这一刻的程鸢在周小竹眼里是发着光的!

他忽然就有了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姐,也不一定什么事儿都能用钱来解决吧。”

“哦?你又想口出什么狂言?”

“就比如洛哥。”

程鸢挑眉,“然后呢?”

周小竹举起手就开始卖:“我知道洛哥喜欢吃云城菜,水他只喝白开水,偶尔王浩哥泡的茶他也会给面子喝一盏,他很少喝酒,就算喝也从来没醉过,他特别洁身自好,他还——”

“洛聿会打泰拳吗?”

程鸢忽然打断他。

“啊……这个,应该就……”

“什么这个应该,很难回答吗?”

周小竹被神耀光芒迷惑了的理智立刻清醒了过来,“我只知道洛哥喜欢游泳,别的就……”

“算了。”程鸢一脸没趣地摆了摆手赶他,“渴了,出去给我倒杯水。”

周小竹应声,摘下拳套走出去。

三分钟后,推门进来的人换了个。

程鸢看着来人,双手环胸靠到身后的柱子上,语气冷淡:“干嘛?”

不是‘又见面了洛聿’

也没有对他笑。

她果然还在生气。

洛聿说:“周小竹说你找我。”

周小猪这个大嘴巴。

“是找你,不过是想打你。”

程鸢扫过他清健的肩线和挺括的胸膛,“还敢过来吗?”

程鸢的左手腕戴着一条手链,却不是他还回去的那条。

对程鸢来说,拥有的多选择就多,东西和人都是。

“怎么才能消气。”洛聿走到她面前。

“你管我消不消气。”

程鸢瞥了眼门外,她明白过来,“怕我迁怒周小竹是吧,我就说你怎么会主动过来找我。”

程鸢走近一步靠近他,“下周我要去参加蒋家姐姐的婚礼,温泽楷也会去。”

她扫过他眉骨上的那个疤,视线最后定格在他黑沉的眼瞳里。

程鸢毫不偏移地望进去,“洛聿,我要看到你也在。”

“然后呢?”

洛聿垂眼看着她,然后你又想做什么坏事,又想怎么玩。

“别管,反正你得出现。”

程鸢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很硬,“要不然我就把周小竹当沙袋揍一晚上。”

洛聿沉默了两秒,给出建议:“他皮糙,换双厚拳套。”

刚好推门进来的周小竹:“?”

这对吗洛哥?对吗我请问?

*

蒋家的婚礼在靠山靠海的一座度假庄园里举行,占据半座山头的庄园隶属新娘蒋家大小姐的陪嫁之一。

程方海临时出差,程鸢只能独自出席。

“我爸以前挺少出差的,怎么最近出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沐慈在电话里解释:“都是比较重要的项目,程董要亲自盯着才放心。”

“哦,苏萍也跟着去了?”

沐慈顿了顿:“对。”

程鸢语气淡下来:“挂了。”

车子往盘山公路上开,程鸢又接了几个电话,有出差在外地赶不回来让她代为转交新婚礼物的池之瑜。

也有已经到达山顶,问她什么时候到的齐好。

“山里的风景真不错,空气也好,我都想在这里住上几天了。”

“程程你什么时候到啊,我们一起去找清逸姐,太久没见她了,我一个人有点社恐……”

“就到了,大概十分钟。”程鸢说。

“好,我等你。”齐好道。

见程鸢挂断电话,前边专心开车的周小竹语气严肃跟她汇报:“程姐,后面有两辆车跟一路了,似乎是冲着咱们来的。”

程鸢降下车窗往后看了眼。

她沉下脸:“加速。”

“您坐稳了!”

周小竹握紧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了下去,他的车技不错,立刻就把那两个尾巴甩开一大截。

但架不住那两辆车是铁了心要逼停他们,盘山公路的转弯本就多,一个不慎他们就会摔下山崖,如果车里只有周小竹自己他倒是敢跟他们玩一玩,但车里还有程鸢。

洛哥叮嘱过他,凡事不能激进,要沉住气,尤其在程鸢也在气头上的时候,他千万不能学。

“小竹,停下。”

程鸢已经看到坐在对面车里的是什么人了。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盘山公路地面留下了数道黑色车轮印。

保镖把门打开,温泽楷从车里走下来,站在车外整了整自己的西装领带,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

这死装货。

程鸢一把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没吓到你吧?”

温泽楷走过来,“听说程大小姐最喜欢玩刺激的东西,我这种邀请方式你应该

会很喜欢吧?”

程鸢斜睨他一眼,把墨镜戴上:“说事。”

“坐我的车,我们一起出席。”

周小竹从车里下来,闻言护在程鸢身前。

程鸢拍了拍周小竹的后背,“开车跟上来。”

“程总……”

“没事。”

程鸢走到温泽楷的劳斯莱斯面前,正要上车,她回头看了眼温泽楷,“把你的领带解开。”

“要我领带干什么?”

程鸢语气倨傲且不耐:“解开,我不说第三遍。”

温泽楷忍了忍,把领带扯开,程鸢伸出手,在温泽楷递来的下一刻又把手收了回去。

程鸢一脚踩住掉在地上的领带,面无表情地用高跟鞋重重碾了两下。

“——你?”温泽楷错愕。

程鸢踩的仿佛不只是领带,而是温泽楷的脸,面子,男人企图压制女人却又失败了的自尊心。

温泽楷脸色铁青,狠狠刮了旁边一眼,几名保镖全部低下头不敢看。

程鸢勾起唇说:“你不会生气了吧,这条领带太丑了,配不上你,我帮你解决了。”

还好洛聿不在,不然她这副样子吓到他可怎么好。

不对啊,洛聿不是答应了她会出现吗,人呢?

温泽楷暗暗咬着牙,“我当然不会生气,一条领带而已,你的审美我信得过。”

温泽楷低头靠过来,语气暧昧:“等以后咱们结婚了,我穿什么你说了算。”

程鸢瞥他一眼,冷笑。

*

蒋家大婚,新娘虽然有心低调,但澜市非富即贵的人物还是到了一大半。

程鸢和温泽楷从同一辆车上下来,引人侧目,外界纷传两家即将联姻的传言顿时又有了几分可信度。

只是不等众人细看,却见程家大小姐自下车后便踩着高跟鞋独自离开了。

反观温家那位大少爷,是专程绕过车头走到程鸢那边亲自给她开的车门,弯着腰,手也伸了出去,程鸢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噗嗤,这是把温大少当司机使呢,我瞧他脸都绿了。”

“你以为程鸢是好娶的,她就一祖宗!”

程鸢是在庄园的后花园里找到的齐好,她正蹲在草地上薅三叶草。

等她给她的仓鼠儿子们‘打猎’够了,程鸢才走过去把她提溜起来。

“清逸姐,新婚快乐。”

“清逸姐,你今天真漂亮!”

坐在化妆台前的蒋清逸站起身来亲自迎接她们,“谢谢程程,谢谢好好。”

“晚宴还没那么快开始,我让人拿了点心过来,都是你们爱吃的。”

“秋意酥?”齐好眼睛一亮,“清逸姐你还记得呢!”

“当然了。”蒋清逸温柔笑笑,“记得我读高中那会儿你们两个总爱来找我玩。”

蒋清逸读高中时程鸢和齐好是两个初中仔,同在一所学校,后来蒋清逸出国留学,距离一远彼此感情淡了,但关系还在。

“对了程程。”蒋清逸握住程鸢的手,“原本还想介绍斯年给你认识的,结果他那边遇到极端天气,航班延误了。”

“没关系。”程鸢大大方方应道,“下次有机会再见。”

“那等他回来了,你可一定要来家里坐坐!”

“蒋小姐,该化妆了。”化妆师过来提醒道。

蒋清逸说:“我先过去了,你们可以到处逛逛,庄园今年重新整修过,挺漂亮的。”

出来花园,齐好瞥了眼身后,低声说:“程程,我怎么感觉清逸姐好像在撮合你跟他弟弟?”

“可能吧。”程鸢浑不在意地说。

齐好是跟着爸妈来的,齐太太打来电话寻人。

“我先去找我妈,一会儿见。”

“嗯,去吧。”

程鸢看着齐好的背影,想起很久之前自己也是这么跟着妈妈来参加类似的宴会。

她小时候爱闹腾,她妈也是一会儿不见人就会给她打电话。

程鸢舒了口气,独自在花园里逛了会儿,山里天气多变,开始下起小雨,程鸢走回廊下躲雨。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洛聿走过来,停在她身侧,观察打量。

周小竹的添油加醋日渐猖狂起来了。

“洛聿,我好怕。”程鸢可怜巴巴地朝他眨着眼睛,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洛聿:“……”

果然是全学的她。

“害怕为什么还要上他的车。”洛聿懒得揭破她拙劣的演技,循着她的话问。

“我以为你也在他车上啊,你在我就不怕了,而且你答应过我会来的。”

程鸢抛出一连串的责备,声音委屈得不得了。

洛聿顿了顿,沉声解释:“有事耽误。”

“那你欠我一次。”

“嗯。”

“现在还了吧,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

程鸢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牢牢握住。

“握个手。”她狡黠一笑,“正式做朋友。”

就在这时,温泽楷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有木柱挡着,他没看见他们,但再走过来两步就不一定了。

程鸢一脸淡定,并且把洛聿的手握得更紧。

洛聿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伸出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整个包拢在自己怀里闪躲进了回廊的转角暗处。

“故意的?”

洛聿压着嗓音,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手臂仍然圈着她的腰身没放。

他发梢上的一滴雨珠落到了她的锁骨上,凉得程鸢一颤。

程鸢从他怀里缓慢抬起头,没有多余的解释,她只说:“你可以把我推出去,自己走掉。”

程鸢觉得自己不算太坏,她是会给他选择的。

她坚信游戏的结局一定是自己赢,但过程的千变万化也是一种乐趣和挑战。

毕竟让温泽楷颜面扫地从来不是最要紧,认识洛聿,调戏洛聿,看他板着的一张脸显出别的表情才最有趣。

洛聿没说话,垂眼盯着她。

在程鸢眼里,他背景简单,身边没有多少亲眷,区区一个信安安保在程远集团面前掀不起任何风浪,在她眼里,他规矩木讷,还让她从周小竹那里了解到他有一点她自以为的善心。

一切都再好不过,他是她用来重创温泽楷面子最好的工具,甚至她也许还想把事情闹大,堂堂程家大小姐喜欢上一个寂寂无名的保镖,借此令她彻底摆脱联姻。

事后即便他感到不满,也没有任何能力要求她负责。

他说过不会陪她玩这种无聊游戏,劝她收手,现在看来,她不仅不打算收手,反而开始伸手。

给男人名分这种事她从来不做,但调戏男人她得心应手,从她在浮华留下的点男模的账单就知道。

“洛聿?”

洛聿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她让他走,然后呢?她换人玩?

洛聿目光幽深,程鸢也在回视他,四目相对,周遭静得只剩下雨滴声。

程鸢的心跳莫名有点快,不过她把这归于差点被温泽楷当场撞破的刺激。

她闻到了洛聿身上淡淡的青柠洗发水香味,清爽干净,和他人一样。

洛聿把她挡得严严实实,斜风吹进来的雨丝一滴也落不到她身上,她贴着墙,后脑勺被他的手掌护得紧紧的。

“洛聿,你学会了,值得表扬。”

程鸢从两人中间抬起手,洛聿以为她又要揪自己的头发,微微蹙了下眉,但没躲开。

程鸢把手停在洛聿的左耳上,指尖轻轻一碰。

感受到他突然的紧绷,程鸢脸上笑容更胜:“洛聿,你这么规矩的人竟然也会打耳洞。”

还是打在耳骨的位置,那里可是相当疼,程鸢也打过,后来忘了管又密合了,池之瑜说她白受罪了。

“洛聿,我送你一枚耳钉。”

她刚好新买了一对白金黑玛瑙耳钉,男女戴都好看的款式。

“不必。”洛聿眼瞳漆黑,嗓音压抑。

“蓝莓不要耳钉也不要。”

程鸢不满逼问:“洛聿,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我送出去的礼物从来就没被人拒绝过,两次了洛聿,你不礼貌!”

洛聿盯着她喋喋不休的红唇,语气平静地说:“我要什么,可以自己拿到。”

因为他的拒绝,程鸢已经不高兴

地夹起了眉心。

“巧了。”想到什么,程鸢转瞬展颜,她的手从他的耳朵缓慢滑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我想要什么,也喜欢自己亲手拿到。”

“耳钉不要,那我送你一个别的。”

她的手从他的肩膀滑到了他的后颈,扣住下压,她踮起脚。

“程鸢。”洛聿按着她的腰沉声警告。

程鸢照样亲了上去。

第12章 你情我愿舌尖舔过他的唇线

耳畔被她柔软的唇瓣贴上,含住,舌尖轻轻舔。弄过去,洛聿瞬间僵直了身体。

她侧头亲上来时高扬的脖颈弧度绷得很漂亮,白皙干净,莽撞且无所忌惮。

温热,潮润。

丝丝缕缕的痒意瞬间袭来,从耳后蔓延至整个脊背。

程鸢眼睛里是抑制不住的得逞笑意。

他们的确亲昵得好像是在偷情的情人。

“这也是你交朋友的方式?”

洛聿的声音依然是冷的,眉目暗沉,呼吸加重。

她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他的胸膛,洛聿的手掌握住她的腰侧把彼此往外分开,但没管她仍然挂在他脖子上的两条手臂。

她手心的柔软程度他已经领教过,此时此刻正贴在他的后颈上,用她的指腹不断地滑过他的颈椎棘突处。

她进攻的方式花样百出,防不胜防。

“不可以吗。”

程鸢看着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你可以当成是西方的贴面礼。”

“你和你的每个朋友,”洛聿嗓音沉冷,“都做过这种贴面礼?”

“问这个干什么,你在意?”

“只是确认。”

“那好吧,不装了。”

程鸢指尖下滑,停在他心口的位置戳了两戳,她宣布:“洛聿,我对你心动了。”

“你没有。”

洛聿毫不迟疑地否决她。

他的神色异常平静:“真正心动,你现在会不敢看我的眼睛。”

程鸢丝毫没有被揭穿后的慌忙,她安静两秒,微眯了下眼睛:“听起来你很有经验?”

周小竹不是说他身边没有别的女孩子吗。

“谁规定心动只能有一种展现形式,你长得好看我为什么不能看?”

“此时此刻,我想亲你,就是心动。”

“如果你不信,”程鸢的视线停在他的唇峰上,“我可以验证给你看。”

她搂紧他的脖颈亲了上去。

洛聿的嘴唇好凉。

这是程鸢的第一个念头,她想也不想,柔软的舌尖顶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探进他的口中,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小鱼在池子里肆意游动。

她根本不会接吻,凭的只是一股好胜和好玩的心思。

甚至因为他太高而脖子酸,眼里闪过一丝恼意,然后更用力地搂紧他的脖子下压。

舌尖舔过他的唇线,程鸢挑衅似的把自己接连送进去。

她试图勾缠,试图征服。

甚至有点探索到未知事物后的生理兴奋。

雨还在下,滴滴答答。

一股强大的推力把程鸢的肩膀往外推,唇舌被迫分离,带出一条长长的涎液。

“程鸢。”洛聿沉着气,嗓音沙哑警告她。

程鸢一脸坏笑:“感觉怎么样?”

“不怎样。”

较真说,她刚才那种行为是非礼。

被他否定程鸢也不恼,她没骨头似的继续靠在他怀里。

“洛聿,其实我们不必把话说得太明白的,你懂吧?”

有些事一旦表达,就意味着在倒数。

程鸢试图洗脑他:“当下感觉不错就行了。”

一男一女,氛围不错,你情我愿。

三者不缺,人数合法,就可以了。

长相明艳,嗓音柔婉,程鸢极其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一双眼睛粲然含笑,九分假也被她说得情深似海。

擅长引诱,最后再拒不承认。

她不知天高地厚,也坏透了。

“恕我不能苟同。”

洛聿冷然道:“我不是你那些招之即来的人。”

更不是按价就能随便上下其手到点再划账走人的那些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是随便找个人就能亲得下去的?”

“是这个意思吗洛聿?”

程鸢被他说恼了,拧起眉心,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字一顿质问:“我在问你!”

洛聿沉默,目光审视,呼吸声很重。

“好,如你所愿。”

程鸢气笑,转瞬又立刻平静下来,“你要忍,要沉默,那我就找温泽楷,他应该还没走远——”

话音刚落,她的呼吸被他重重堵住。

程鸢瞬间睁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齿关就已经被对方撬开。

洛聿大掌扣紧她的后脑勺,将她柔软湿热的口腔毫无章法地搅弄,侵占,不是接吻,更像是对她方才的胆大妄为施以同等的‘报复’

她玩不过他,可她不信,那就让她亲自体会。

掌控她细软腰肢的双臂不断在收紧,令她柔软的胸口不得不靠向他。

揉蹭,碾压。

唇舌如此身体也是如此。

“当下感觉不错就行?”

洛聿暂停下来,湿热的呼吸故意落在她的脸颊旁,“是这样吗?”

程鸢被亲懵了,她很茫然,双颊泛红,嘴巴甚至还维持着被迫撑。开的姿势。

她喘着气,粉嫩的舌尖悬空着,极具诱惑,尤其,她不安分的手指勾到了他的皮带边缘,柔软的手掌按在了他紧实的腰腹。

她大概是想推开他,但忘了施力。

洛聿眼神倏暗,半强迫地抬起她的下巴又亲了下去。

根本来不及吞咽,程鸢发出几声呜咽,眼睫毛簇簇扑闪,双腿也开始发软。

洛聿像是要把她吃进去。

“疼……”

“停——我现在,感觉,很差!”

程鸢已经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急喘着,断断续续,抬手不断推拒他坚硬如铁的胸膛。

双眼被亲出湿漉漉的气息,像被弄哭了一样,程鸢委屈死了,一脸埋怨控诉:“洛聿,我的嘴巴都被你嘬肿了你看不见吗!”

体验感很差,程鸢很不满意。

“……”

“你的舌头难道就不痛吗,我都咬出血了,但是是你自找的,我吃都吃不了了你还一直伸进来。”

“……”

“还有这里。”

程鸢指了指快流到自己下巴的水液,搞不懂为什么会流出来,明明她的水液都被他卷进去吃了。

程鸢是真不喜欢这种湿漉漉的感觉。

但她从来不去回想,如果一开始不是她先出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现在的水液。交。融式接吻。

洛聿任由她把口水擦到自己胸口上,她毛茸茸的脑袋就这么在他怀里乱拱着。

径自清理干净,程鸢的呼吸也渐渐平复下来,雨还在下,周遭安静,一切仿佛不曾发生,除了她仍旧酥麻的唇瓣在宣告事实的发生。

程鸢伸出舌尖舔了下自己唇瓣。

越界的速度有点快,仔细想想她并不反感,反而尝到了一点势均力敌的感觉。

他们的吻技都很烂。

何尝不是另一种‘势均力敌’

“不是。”洛聿忽然开口。

“嗯?”程鸢抬头。

“不是那个意思。”洛聿解释。

程鸢茫然了两秒就反应过来了,她笑起来,毫不吝夸他:“洛聿,你真善良。”

“?”

“……”

她对他的评价总是令他感到费解。

她到底何以见得?

程鸢的嘴唇还是肉眼可见的红肿,半分钟前的荒唐历历在目,洛聿克制地移开目光。

“跟我过来。”

洛聿带程鸢进到一个暂时无人的休息间,从饮水机里倒了杯冰水给她。

程鸢坐到沙发扶手上喝了两口,问他:“

洛聿,你能待到几点?”

“马上就走。”

温泽楷对他日渐不满,出入已经很少叫他跟随,他之所以今天会出现,完全是因为温泽楷原本要送给蒋家大小姐的新婚礼物突然遭到损坏,不得已只能叫洛聿另送一份礼物过来。

程鸢放下水杯正要对他说些什么,徐时鸣的电话先进来了。

“程程,你人呢?怎么不在宴厅?”

“花园里,怎么了?”

徐时鸣又说了些什么,“我考虑考虑。”程鸢挂断了电话。

“先走了。”

“等等。”程鸢一把揪住洛聿的衣摆,“婚礼开场有个大家一起跳舞的环节,温泽楷刚才应该就是为这事来找我,徐时鸣也因为这个找我。”

“不过,我还有第三个选择。”程鸢把目光放在洛聿身上。

洛聿拒绝:“我不会跳舞。”

以他目前无名小卒的身份更不适合出现在蒋家的婚礼上。

“不让你跳舞。”

程鸢站起身,目光兴奋地说:“洛聿,你带我走吧。”

“什么意思?”

“婚礼仪式过后是晚宴,晚宴结束最少要到九点,山路漆黑,温泽楷准备让他的马仔在下山的路上拦下我。”

“温泽楷要把我带走。”

洛聿脸色微变:“你怎么会知道?”

程鸢微微一笑:“我在他车里放了窃听器。”

“所以你才要上他的车。”

那倒不是,程鸢压根没想到温泽楷会大胆到让人埋伏她,她装窃听器只是想听点温泽楷的小秘密当作把柄,算是歪打正着。

“遇到这种事你应该告诉你父亲。”洛聿给出正确的建议。

“我爸在外地,和我的继母在一起。”

程鸢面色平静地说:“沐慈,也就是我爸的秘书,他说我爸在出差,但我翻查了集团最近几个正在接触和进行的项目,没有一个是在那个城市。”

“那是一个很有名的度假城市,我爸带着我的继母正在度假。”

“他们以为我不爱上班,就真的一叶障目了。”程鸢双臂环胸做了个自我防御的动作,她别过头:“如果一个人没把我放在第一顺位,那我宁愿不开口。”

洛聿看着她骄傲挺立的背脊,好像在看自己,许多年前莽撞而无方向,凭着一腔孤勇便以为能够万事皆如愿的自己。

“而且,”程鸢勾起唇,“告家长多没意思,我更喜欢自己动手还回去。”

“洛聿,如果你害怕得罪温泽楷,我说过,你可以来我身边,我把周小竹踢去集团前台当吉祥物,你来给我当保镖。”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那我也可以找徐时鸣帮我。”

“好吧,你走吧,我去找徐时鸣。”

程鸢从他身侧错开。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洛聿握住。

第13章 也想睡你快把你的上衣脱掉

山间细雨如丝,走廊弯弯绕绕浪费时间,洛聿带着程鸢径直穿过后花园往停车场走去。

雨势不小,程鸢长这么大就没被雨淋过,想跑着走,被洛聿一把抓住。

她怕不是忘了自己脚上穿着高跟鞋。

“这没什么,我不会摔的。”

程鸢很自信。

青石板路滑,洛聿握住她的手腕控制她的步距,余光时刻注意她脚上。

后花园的停车场很安静,不比庄园前院宾客来往,这里只停了几辆内部用来游览的观光车。

洛聿打开副驾车门让程鸢上去,他绕过车头坐进主驾位。

“洛聿,我们现在算不算是偷完情接着私奔?”程鸢玩味一笑,“那最后一步是不是——”

话没说完,一条干毛巾把程鸢当头罩住。

程鸢扯了下来,指腹捻了两下毛巾:“这什么,这么粗糙能擦脸?”

“洛聿,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朝我扔东西。”

那也请你别不打招呼就口出狂言。

洛聿把毛巾拿了回来,把纸巾盒递给她,让她用纸巾擦身上的雨珠。

“就不能你给我擦吗?像你上次帮我擦手一样。”

“不能。”

程鸢动也不动,盯着他。

过了两秒,洛聿手伸了过去,抽出两张纸巾,只给她擦头上沾到的水珠,没碰到她的脸。

程鸢很少让人碰自己的头发,刚才不过顺气一说,没想到洛聿真的会给她擦。

她稍稍往后移了一点,洛聿把手臂伸过来,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擦,没有趁机报复揉乱她的头发。

程鸢得逞似的弯了下唇,脑袋故意一偏,柔软的耳朵蹭过他的掌心。

洛聿面不改色,“干什么?”

“你的耳洞是什么时候打的?”

“以前。”

“你怎么不说这一刻之前。”

“意思一致。”

程鸢嘁了一声,掀眸上瞥,“那你眉骨上面的疤又是怎么来的?”

“意外。”

洛聿的回答永远是端水级别的。

程鸢眼睛微微一眯:“洛聿,看来你的秘密不少。”

她对他越来越有探索欲和好奇心了,洛聿这个人看起来规矩死板,可什么意外能伤到眉骨那儿,那里离眼睛没多少距离。

也还好是眉骨,有眉毛遮着平常看不见,要是伤在脸上留了疤,以程鸢纯看脸的挑剔,他们未必会有现在的交集。

“是人都有不为外人道的秘密,”洛聿漆黑的眼瞳盯着程鸢,“你也有。”

“你要是想知道我的什么秘密,你可以问,我会说。”

“不想。”洛聿继续给她擦头发上的水珠。

程鸢气笑了,“洛聿,你对我还真是一点都不好奇。”

长这么好看说话这么不好听,他就该安安静静坐在这儿让她欣赏,少开口吧!

“洛聿,这是谁的车?”

程鸢开始打量起眼前这辆奔驰G63,“你们经理王浩的?”

“……嗯。”

“那他品味不错。”

程鸢回想了下王浩,长相不太记得了,大众脸吧,但:“他身材不错,一看就是举过铁的。”

洛聿动作一顿,把湿透的纸巾蜷成一团收了回来,“安全带。”

“干嘛不顺便帮我系……”

*

车子往山下开,雨已经停了,半山腰笼罩着云海似的白雾,若幻若真。

洛聿专心开车,余光却不免被程鸢引去,他以为下山路上她势必会继续展现自己的妙语连珠。

她却一改往日,长发慵懒披散在身后,整个人安静地趴靠在车窗上。

程鸢的手机不停在响,她一个没接,只给齐好发去一条有事先走的信息便设置成了静音。

洛聿把车停在乐清苑楼下。

“到了。”

程鸢把安全带解开,但没下车。

“洛聿,我想去你家。”

洛聿沉默。

“不能吗?”

“不方便。”

程鸢脸冷了点,追问:“即便我们已经接过吻了也不方便?”

“程鸢。”

洛聿抬眸看她:“没必要。”

没必要为了一时意气演到这份上。

“有没有必要我自己说了算,我说过,当下感觉好就行了,你一定要追究目的吗?”

程鸢为什么花时间在他身上,原因很好懂。

因为她自认为已经看透他。

他身份背景简单,性格规矩死板,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她觉得他很好掌控。

靠近和抽离都由她说了算。

“你是不想我追究,还是怕我追究?”

程鸢的神色依旧很坦然,她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愿意带我下山?”

洛聿淡淡地笑了一下。

这似乎是程鸢第一次见他笑,薄唇微微上扬,笑不及眼,不是愉悦的表现,更像是讥诮。

“你说过,我善良。”

程鸢咬牙,也学着他皮笑肉不笑:“好,很好。”

“你可真是个好人!”

程鸢转身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她忽然又把车门砰一声带了回来。

程鸢动作很快,她起身跨过中控一把坐到了洛聿腿上。

“洛聿,我能给你很多,到底为什么不愿意?”

“我说过,我想要什么。”

洛聿的手掌落到她的腰侧,看似往外推实则掌控,“可以自己拿。”

尽管这个坐姿十分亲密,洛聿依然平静地给出建议:“想要达到目的,你应该选择更正确的方式。”

“什么是正确,错误又是谁定的?”

程鸢指了指自己,“我做我高兴的事就是正确。”

“比如这件事——”

程鸢捧着他的脸再度亲了上去,尝到了淡腥,洛聿蹙眉。

鲜血从被刺破的指尖流了下来,程鸢蹙起眉头,抽过纸巾压住。

玫瑰带刺,她很少买,难得订一次果然还是被伤到了。

“没意思。”程鸢懒得修剪了,把花一股脑插。进花瓶,她从沙发背上滑了下去,整个人液体化躺着。

和洛聿在车里不欢而散,两天了,程鸢一步门也没出,连带也不想见周小竹。

看到周小竹就会想起洛聿,容易气着自己。

洛聿退出了她的生活,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进入过她的生活。

即便他们已经是接过吻的关系,但彼此间更像是一场博弈,和亲密无关。

程鸢甚至小小的后悔把一切摊得太开。

洛聿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死板。

她有钱有貌有身材。

他是视力不好还是感官失调?

*

路过乐清苑楼下,洛聿下意识把车速放慢。

周小竹说,她两天没出门。

坐副驾正接电话的柯彻察觉到,抬眼看了下挡风玻璃外头,没堵车。

“这哪儿?”挂断电话,柯彻问:“要下车?”

“不是。”洛聿踩油门加速。

柯彻微微挑眉,视线落到他结痂的唇上,“够激烈的,该不会就是在这儿弄的吧?”

“少乱猜。”洛聿表面淡然。

*

这两天程鸢的手机半刻也没有闲着。

先是徐时鸣追问她为什么忽然在蒋家的婚礼上消失。

后是蒋家三公子顺利抵达澜市,蒋清逸邀请她过去蒋家吃饭。

她亲爹也回来了澜市,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自从和苏萍闹掰后,程鸢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吃过饭,逢年过节也只是在爷爷奶奶家的饭桌上才会和她爹坐一块儿吃顿家常饭。

有她爹和苏萍去旅行度假还编借口瞒着自己这个疙瘩在,程鸢更不想回家吃什么饭。

沐慈的电话也来得勤,催她开会催她上班。

还有就是温泽楷,还在那儿跟她提什么合作合作,那天半山拦她的账还没算他还敢觍着脸过来找她。

电话短信一刻不停,程鸢真的烦了,她对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感到十分的腻烦。

她的耐心在急速耗尽,烦躁感滋生了破坏欲,她现在急需一个发泄口改变现状。

或者说,她不得不承认的一个词‘逃离’

她需要一个契机逃离现状,摆脱困境,所有让她不高兴的事都该落幕了。

*

池之瑜出差回来了程鸢才知道,这一趟是Archer陪着她去的。

此时此刻,两人交头接耳依偎在一块儿,甚至同喝一个杯子里的酒。

“……”

程鸢莫名就感到了一股形单影只的落寞,她是来找局解闷的,结果冷不丁被喂了一顿狗粮。

池之瑜问她要不要点人进来带带气氛,程鸢脑海里一闪而过洛聿的脸,说算了。

开胃小菜在秀色可餐面前不值一提。

柯彻闻言,幽幽地出声:“我不在的时候,你也是点别人陪的?”

池之瑜肉眼可见的心虚,“当,当然不是了!”

池之瑜搂过他胳膊撒娇,“我只有你,真的。”

“……”

程鸢没眼看他们,扭头独自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

柯彻趁人不注意,对着程鸢方向拍了张照发送了出去。

出了上次段茂那件事,现在周小竹都是寸步不离守在包厢外等着程鸢。

“周小竹……”

程鸢推开门,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周小竹连忙横出手臂让她扶靠,“姐,是散场了吗,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小屁孩儿!”

程鸢用手指戳开他肩膀:“把洛聿给我叫过来,我要他。”

“啊……洛哥?洛哥我叫不到吧。”

周小竹一脸为难,“真的,洛哥他最近好像也挺忙的,我肯定叫不到……”

“你没叫怎么知道叫不到?”

程鸢拉下脸:“周小竹,你再敷衍我一个试试?”

“那我试试就试试……?”

在程鸢拳头飞过来前周小竹立刻改口:“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去给洛哥打电话,马上打!”

周小竹的电话打完过后不到十分钟,洛聿就出现了。

仿佛在打电话之前,他就已经在来的路上一样。

周小竹走到门外说:“那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单独新开的一个包厢里,程鸢双腿交叠,双臂抱着胸,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洛聿。

要不是她巴掌大的脸颊两旁氤出明显喝多后的绯红,洛聿会以为她又是在装醉。

“干嘛不进来,要我请你吗?”

这话一出,洛聿更确认她是真的醉了,清醒时的她那张嘴分明掺了蜜,万般说辞都带着目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包厢里只开了两盏筒灯,光线偏暗。

洛聿走进来,停在她面前半米的距离,居高临下盯着她看。

“不高兴?”

程鸢没说话,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地回视过去,目露她自以为很凶的火光。

程鸢喝多了一般呈现出两种状态,要么秒睡,要么像现在这样尽情释放自己的脾气,表面看似清醒,实际情绪已经凌驾在了理智之上。

“不是要我来接你,走吧。”

程鸢还是没说话,把他平日里对她的沉默学得十成十。

她不耐烦地屈腿一蹬,把脚上的高跟鞋甩开了一只,然后继续很凶地看着他。

洛聿很淡一笑,弯腰半蹲到地毯上把她的鞋子捡了过来,另一只手则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的赤足在他宽大的手掌面前显得格外纤巧,雪白细润。

他的手掌温度有些冰冷,程鸢下意识瑟缩了下,洛聿微微收力掌控,过于平静的眼眸闪过些许晦暗。

“别动,把鞋子穿好。”

“明明是你把我咬出血,你还不高兴。”

叽里咕噜在说什么,程鸢眨了眨醉意上头,已经开始有些茫然的眼睛。

洛聿穿着最简单的衬衣,姿态从容闲适,整个人有着介于少年清隽和成熟男人之间的一种微妙气质。

他低垂着眉眼,浓黑的睫毛在眼下形成淡淡阴翳,手上动作缓慢,除了亲爸妈,还没有人帮她穿过鞋,淡冽与温柔分明是相斥的,却在他身上展现地毫无违和。

但程鸢不愿意穿鞋,把腿一抬踩到他的大腿上,脚下触感令她稍微清醒一瞬。

“程鸢!”洛聿目光微沉,带着薄茧的虎口重新扣住她的脚踝。

“洛聿,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程鸢轻轻打了个酒嗝,吐字缓慢,但思维挺清晰,控诉到位:“但每次,你叫,都是为了阻止我!”

不止阻止,而是警告。

洛聿稍加施力,圈住她的脚踝重新帮她穿好鞋。

“走吧。”

洛聿面色如常地站起身,大腿处的裤管布料多了些许褶皱,但他不会同一个醉鬼多计较,即便她刚才还想把脚踩到最里面。

“送你回家。”

“不要,我不回去!”

洛聿站着,程鸢坐着,视线平移是他结实的小腹,脑海中闪过他在泳池里的健硕身材,程鸢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除非,你把上衣脱了。”

“什么?”

洛聿是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鸢一把揪住他的衣摆前后拽了拽,“上衣,快把你的上衣脱掉!”

见洛聿还是不动,程鸢干脆把手臂伸过去圈住了他劲瘦精壮的腰。

她的脸颊蛮横地贴到他的腰腹处,蹭了几下,缓慢抬起头,睁着醉酒后亮晶晶的一双眼睛对他说:“洛聿,我是真的,很欣赏你呀。”

被她手臂圈住的腰部传来些许灼热温度,洛聿波澜不惊:“只是欣赏?”

程鸢微眯了下眼睛,似乎在思考他这个问题,安静了几秒后,她看他的眼神已经变得直白且放肆。

她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

来,整个身体朝他靠近,洛聿对她的每次强硬生扑都选择后退回避。

这一次也是,不想却更方便了程鸢。

彼此重重跌入了身后的回形长条沙发上。

程鸢整个人都坐在了洛聿身上,她分开双膝跪在他身侧,一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灵活柔滑的指尖往上触到他滚动凸起的喉结。

程鸢俯身咬了过去,“也想睡你!”

第14章 见色起意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程鸢骑在洛聿身上,毫无章法却柔软的唇瓣从他的喉结一路往上啃咬过去。

洛聿浑身肌肉瞬间紧绷,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果此刻程鸢足够清醒,也许她会立刻把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个充满野性劲欲的新人拳手联想在一起。

一拳能把她干翻的人程鸢怎么都不太敢惹的。

可惜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酒精,以及不计后果势要为所欲为的决心。

程鸢手唇并用,在她的捕获物上到处点火,她弓下腰贴得更紧,包拢着曼妙身躯的裙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堆高,弧形宽领摇摇下坠。

洛聿蹙紧眉移开视线,手掌推着她的腰侧试图把她往外分开。

“不许推我!”

程鸢抱紧他,劲着力跟他对抗,也不知道她喝多了怎么还这么有劲。

“我就要贴着你,你好凉,好舒服……”

她呼出的濡湿气息以及红酒的香甜尽数喷洒在洛聿耳畔。

双方来回的推拉贴合就跟钻木取火似的,洛聿面色依旧冰冷,眼神却渐渐发暗,他拢着她的腰把她推了起来。

“啊……我要掉下去了!”

“你不许扔我!洛聿……”程鸢立刻手脚并用缠回他的腰腹和脖子上,白嫩的两条手臂用不亚于锁喉的方式禁锢着他。

裙摆堆叠,程鸢坐的不舒服,“什么东西……”

她噘起嘴巴嘀咕了两声。

“程鸢!”洛聿瞬间感觉头痛欲裂,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哑声警告:“下去。”

“我不!”

程鸢比他更大声,葱白鲜嫩的手指戳着他脖颈上的唇印,她振振有词:“我已经把你……标、记、了!”

“你得听我的,而不是,教我做事!”

就在这时,程鸢的手机响了。

方才一番拉扯中她原本放在沙发上的包倾斜了,手机从包里滑了出来。

来电显示徐时鸣。

“好吵。”

程鸢皱起眉头,一手搂着洛聿的脖子,另一只手探过去试图把手机关掉,结果却碰到了接听和扩音。

“程程,你在哪?”

徐时鸣声音低沉沙哑:“程程,我有话跟你说,我们能见一面吗,马上!”

这般迫不及待的口吻,像是徐时鸣已经知道了什么,怕是下一刻不捅破窗户纸就再也没机会。

“程程?你在听吗?”

程程,亲昵称谓。

程鸢和徐时鸣从小一起长大。

程鸢和徐时鸣青梅竹马。

徐时鸣手臂上有道疤据说是保护程鸢留下的。

这是柯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他耳边叨叨的话。

洛聿面色复杂,垂眼扫过贴在他怀里的人,他的背脊始终绷直,像是已经忍耐到极限的弓弦,看她的眼神渐渐幽深。

大概是醉意上头太热,程鸢正在用侧脸贴着他冰凉的脖颈降温。

“好舒服……”

她呢喃着,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引诱一个危险体。

“程程,你在说什么?”

坐在一个男人怀里接另一个男人的电话,这种事除了她谁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做出来。

“程程,你到底——”

急切的声音被掐断。

洛聿把她的手机装回包里,掌心略带力拍向她后背,语气冰冷异常:“下来,我送你回家。”

“不要。”程鸢依然在他肩窝乱蹭,她的逆反心理已经被激起,洛聿越是不让他干的事她就越要跟他对着干。

洛聿抓过她的手臂直接把她从自己身上分离开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家!”程鸢挣扎得更厉害,“洛聿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啊!你好烦啊……”

后面那句她已经带上了委屈控诉,也像撒娇。

“是你不清醒。”

“不清醒又怎么样,我只要知道你是,”程鸢戳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洛、聿!就好啦!”

洛聿狐疑地看着她,她到底醉没醉?

“洛聿哥哥。”程鸢重新跪坐到他身上,柔软的两个手心轻轻捧住他的脸,“到底给不给睡啊?”

洛聿沉默,黑曜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你也是这么叫别人的?”

一口一句哥哥,叫得这么自然,她点的那些陪玩男模,还有她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她也是这么叫那些人的?

程鸢摇了摇头,笑嘻嘻地对他说:“没有人比你,更、好、看。”

洛聿:“……”

见色起意四个大字简直刻在了程鸢的脸上,她藏也不错。

不计后果不负责任,巧言令色。

说是骗也不尽然,她本来就把目的明晃晃挂在了脸上。

程鸢根本没有了解过真实的他,只是觉得他这张脸合她心意,甜言蜜语张口就能说一大筐。

“嗯?”

程鸢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似乎察觉出洛聿很喜欢听哥哥这个称呼。

她于是又抱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上半身往他怀里拱,用自己的脸去贴他的脸,“洛聿哥哥,我不想回家,真的不想,我一个人,没意思……”

“太安静了,我好讨厌……”

程鸢顿了顿,语气加重强调:“你要是,把我送回家,我就,讨厌你!”

醉意上头,程鸢眼前的视线其实已经有些模糊,她却不觉得难受,视觉模糊反而加重了其他感官的探索,她很喜欢往洛聿身上蹭。

尽管他身上哪里都很硬,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清新干净,他的皮肤凉凉的贴着很舒服。

生理吸引早已越过了理智。

“讨厌我?”

“喜欢你。”

“……”

“再说一遍。”

“说什么呀?”

“刚才那三个字,再说一遍。”

洛聿低哑开口,尽管很轻微,但程鸢还是听出来了一丝丝的温柔,她很满意他的态度,于是毫不吝啬地为他复述:

——“喜欢你!”的脸。

砰的一声关掉房门,程鸢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冲力将自己团团包围,她被抵在门背,后脑勺被宽大的掌心牢牢护住。

但很快,她别的地方感到了痛,嘴唇被洛聿重重堵住,他吻得很用力,舌尖抵开她的齿关强硬闯入,一寸寸侵占她口中,滚烫的鼻尖呼吸倾洒在她脸上。

唇边溢出情不自禁的低咛,程鸢几乎全身虚软站不稳。

洛聿喘着气停在她面前,黑沉的眼底欲念如同江海翻涌,但他还是停了下来,他给她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捉住她正在游走探索他上身的手放到唇边,咬了咬她的食指,让刺痛唤醒她的理智。

“现在说回家,我放你出去。”

在外人看来中晟走的是破竹之势的激进风格,实际上是他已经预判过所有潜在风险,不值一提。

君子以钝示人,以锋策己,洛聿一直是思前想后确认没有任何自己无法解决的危险存在,才会稳步走下去的行事思维。

而程鸢在他看来一直是个不定因素,他早已看透她的真实目的,最正确的做法是冷漠远离,可事实却变成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嘴唇里,她的双腿缠到了他腰上。

“绝不!”

程鸢的手从他胸口往上滑再次搂住了他的脖颈,指尖在他的脖子锁骨处做出类似撒娇的抚摸游离:“再亲一次……”

洛聿如她所愿。

他低头重重吻住她的唇,把她抱起来往总套客厅沙发上去,手臂圈紧她的腰,分开她的双膝揉进怀里。

好痒,程鸢忍不住缩了下脖子,酥酥麻麻的齿尖厮磨仿佛带着电流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雪白

的锁骨被贴上来微凉的薄唇,洛聿正在仿照她刚才在他脖子上打标记的侵进轨迹原样效仿。

察觉到她的扭动,他握住她的后颈不许她有丝毫的退离,舌尖压住她的软舌往里重抵进去。

一旦开始就不再是她单方面能够叫停。

骨子里恶劣的占有欲被她挑起,他所有的克制底线被她亲手扯断,那就请她好好感受真正的他。

唇间一片水润,程鸢的双眸渐渐析出迷离,她不适地扭了下被他大掌覆拢的臀。

“怎么?”

“硌……”

好烦,怎么总有东西戳着她,坐的一点都不舒服。

洛聿低笑出声。

“这里。”他握过她的手,她柔软的指腹碾过他块垒分明的腹肌群。

细微的咔嗒声仿佛被点燃的引线。

程鸢被抛到了床上,身体柔软地向上反弹了一个弧度。

洛聿以为她会喊疼,会大闹脾气。

不想她的反应却是把手伸到他的腰腹,猫爪似的挠了几下,涨红的唇瓣哼唧了两声,说:“还要……”

要他吻得再重一点。

她喜欢和他接吻,很舒服,强大不可控的生理吸引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甚至和他从前完全不认可的那套‘程鸢歪理’对应上了。

一男一女,氛围不错,你情我愿。

彼此身体的契合达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无垠限度,只是从下半夜开始,程鸢开始推拒说累。

洛聿的身体太过强悍,她吃不消,水光盈盈的眼眸每瞟他一眼都满含控诉。

她娇蛮得不得了,他不停她就屈腿踹过去,他的掌心能够完全覆拢的赤足此刻正肆意的踩碾在他的腰腹上。

洛聿定定地看着她,用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划过她白嫩柔软的足弓。

眼前这张明艳高贵的脸充满了柔情的绯色,尽管这只是来自于人类探。索身体后的本。能反应。

洛聿圈住她的脚踝往上抬,他愿意让她的赤足踩到自己的肩膀上。

然而这并不代表臣服,洛聿缓慢欺进,声线变得极其低哑。

“大小姐,我说过,我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些男人。”

站在欲。望之海的悬崖边缘,如果焚身下坠就能拥有她,那么他愿意。

“什么时候停,你说了不算。”

霪雨下足整夜,宣告盛暑的逝去,第二天是立秋,新的时令。

他们从夏天吻到秋天。

*

洛聿第三次推开房间门走进来,程鸢依然闭着眼睛沉睡在床上。

她喜欢侧着脸趴着睡,巴掌大的小脸半张都陷进松软的枕头里,卷翘浓密的眼睫毛垂落在眼下。

睡着的她没了清醒时那股张牙舞爪,显得过分乖巧,头顶甚至有一小撮拱起来的头发,很可爱。

洛聿伸手把那撮头发抚了抚平。

洛聿上身赤。裸,下半身穿了条灰色宽腿休闲短裤,微湿的碎发凌乱散在额前,清爽干练的少年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抱着球出去运动的男大学生。

然而往上看,人鱼线从腹股沟延伸至髋骨,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属于成熟男人的顶配身材。

他的腰腹上横七竖八交错着许多的指痕,背上更多。

这都是从夜晚放纵到清晨的后果,每一条痕都代表了她一次情绪决堤,有些红痕甚至渗血结痂,然而在洛聿看来这只是猫爪似的小力,丝毫不觉得疼。

洛聿握起程鸢搭在被子上的手,她的甲型很长,甲面上贴了许多他无法理解的配饰,尽管的确很好看。

昨晚她曾经控诉:“洛聿,你把我的钻弄掉了。”

分明是她太兴奋胡乱挠他才弄掉的。

“你马上赔我。”

“怎么赔?”

她眼眸清亮,“你躺下,我要在上面。”

那时她大概已经酒醒,但仍然不知天高地厚,习惯了一定要在嘴巴上赢过对方,完全不计后果。

程鸢根本不知道在上面吃的苦头会更多,她只是对未知有着强烈的探索欲,两次她就后悔了,想退开,想逃走。

洛聿淡淡一笑,扣着她的腰往下一按,无缝填满的一个重吻,程鸢刹那间泪腺决堤,水液不尽。

她原来很会哭,只是也很会当场报复,立刻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只是没什么杀伤力,牙齿甚至和身体的颤抖频率达成了一致。

她分明是在阻止自己发出声音。

“是你自己要的。”

“现在又不敢让我听到吗?”

当初他就说过,想玩他,最后被玩哭的那个人只会是她。

洛聿搂着她腰转换彼此位置,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程鸢扭着头不让他亲,嘴唇断断续续哼唧着,说不出是舒服还是不满。

大小姐的要求多得不得了,一会儿嫌吻得太轻,一会儿嫌重,无理的,蛮横的,新奇的,胆大妄为的。

洛聿从前只是认为,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巧言令色,十句有九句是假话。

然而现在,她饱满的唇,莹润的小脸,整个人明媚又娇憨,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她的确应该永远高坐在大小姐的宝座上笑泯众人,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也都该成为她的掌中之物。

洛聿俯身吻向她的手心,再把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从今往后她的任何要求,无理的蛮横的,新奇大胆的,她想要什么,想怎么玩,他都能满足她。

无条件的满足她。

只要她留在他身边。

*

“洛先生,这是您点的午餐,一共五菜两汤,三份点心,三份餐后鲜果切,两杯饮品。”

“法式豌豆浓汤里面的薄荷叶有去掉吗?”

“有的有的,不止薄荷叶,您叮嘱过的所有忌口菜品厨师一样都没加,您放心。”

“嗯。”

周小竹说这家私厨是程鸢近期很喜欢吃的一家,没有外送只能亲取,好在车程也就二十分钟,不远。

程鸢还没醒,从昨晚到今早体力消耗很大,她醒来一定会饿。

整整六个保鲜盒的餐食,酒店有专人推着餐车帮忙运送上楼。

刷卡进门,客房服务推着餐车进到餐桌上帮忙摆盘。

洛聿看见里头的卧房门是半开着的,以为程鸢醒了,他走进去却发现床上早已空无一人。

第15章 纠缠整夜像藤蔓缠到他的腰上……

蓝港岛位于南太平洋,由五大群岛以及数百个岛屿组成,四季气候舒适。

程鸢落地直奔酒店,一头扎进房间休憩了整整三天都没出过房门一步。

她低估了洛聿的体力,腰背大概是有被揉按放松过,但双腿习惯**叠便会立刻涌现出一阵麻麻的感觉,在飞机上程鸢几乎是在头等舱躺着一直到落地的。

程鸢预订的是酒店最贵的顶层海景套房,一百八十度开阔观海视野,阳台还有个无边际的泳池,哪怕‘逃婚’在外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程鸢从床上爬起来,进浴室准备洗个澡,脱下睡裙映入眼前的是满身仍然没有彻底淡去的吻痕。

零星散落在她肌肤上,有些程鸢有记忆,有些则模模糊糊。

她瞪着镜子里自己左胸上的那枚痕迹,耳根微微热。

吊带热裤只能遮住身上一部分吻痕,程鸢只好又加了件外套,她懒得化妆,随手拎起一副墨镜戴到脸上,抓着手机就下楼。

蓝港岛是海边度假的首选地,各个肤色种族的人群在这里都能看到,在这些陌生面孔里穿梭,程鸢反而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惬意。

程鸢把自己国内的手机卡都拔了,她办了一张当地的卡,第一个联系的人是她的母亲顾韵,顾韵住在距离蓝港岛两个小时飞机的一座岛屿小镇。

程鸢原本想顺道飞过去叙叙母女情。

顾韵对接到女儿的电话感到惊喜,但:“程程,妈妈这几天刚好在外地出差。”

“程程,

妈妈后天休假,要不然——”

程鸢还没出声,便听见电话那头她妈妈新交的小男朋友委委屈屈地说了一句:“亲爱的不是说休假就陪我去看电影吗?”

“妈妈,后天我正好也安排了游艇出海。”

程鸢自觉自己从来不是善解人意的性格,对越是亲近的人她的脾气反而越大。

然而本该是最亲密的母女关系,中间却早已横贯着说不出来的淡淡生疏。

见面叙旧变成了电话叙旧。

顾韵还是很想念自己唯一的女儿的,并在得知程鸢是独自飞来蓝港度假后,立刻给她的消费账户里存了六位数。

“玩得愉快,程程。”

“好的妈妈,再见。”

看着三两结伴的一波波游客,程鸢坐在沙滩的秋千椅上来回晃脚丫。

游艇出海只是她随口扯出的话头,但闲来无事,她立刻便付出了行动。

威斯丁酒店的游艇出海服务只要人数达到五人以上就可以免费为尊贵的入住贵宾安排,程鸢刚好是那第五个,前面是两对情侣。

海水清澈,游艇途经的各个岛屿景色各异,更有珍稀鸟类的栖息地可观。

程鸢兴趣缺缺,她更喜欢躺在甲板上吹风,晒日光浴,感觉更像是换了个地方补觉。

程鸢只睡了不到十分钟,醒来便发现眼前多了一个顶棚,为她阻挡了些许过于强烈的日光直晒。

是游艇上的随行乘务员贴心为她打开的。

“美丽的Theresa女士,这是为您特调的一杯蓝海曼彻斯特,请品尝。”

贴心的乘务员还会花式调酒,程鸢接过抿了一口,沁凉微甜,很不错。

“谢谢。”视线瞥过他别在胸前的工牌,程鸢看见他的名字叫做卢卡斯。

卢卡斯说自己是过来兼职的大学生,他的身高预估有个一米八,四块腹肌,差是差了点,但五官充满异域风情的深邃,还算能够入眼。

游艇靠岸时,卢卡斯仍然在为程鸢生动地讲述自己的大学生涯以及勤工俭学时遇到的趣事。

他也会讲冷笑话,只不过和周小竹的水平有的一比。

离开澜市前她已有安排,周小竹可以去程远集团的前台报到,薪资福利照旧,是一份只要他不主动辞职就能安稳养老的工作。

“Theresa,今晚在酒店的西餐厅有小提琴表演,期待与你再见面。”

Theresa是程鸢给自己取的英文名,其中一层意思为收获者。

“你还会拉小提琴?”

“我会的东西很多。”卢卡斯年轻且自信,伸手扶她从船上下来,“真期待我能使你产生探索欲。”

吻手背是一种当地传统礼仪。

他低下头的动作却唤醒了程鸢的一些断片记忆。

那天晚上洛聿似乎也这么亲吻过她。

那晚她的感觉其实很不错。

洛聿的各方面与她都很契合,如果她留在澜市,也不是不可以和他保持那种关系,就像池之瑜和Archer那样,日复一日枯燥生活里的一剂调味剂。

只不过,等将来她爹松口不再给她塞温家蒋家各种联姻对象的时候,她再回到澜市时洛聿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就很短暂,母女亲缘尚且如此,又何况两个陌生人。

程鸢注意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这才想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

洛聿捡起被扔在沙发角落的白钻手链,是他上次送还回去的那条。

程鸢再一次随手丢了。

因为手链够多,这么无足轻重的一条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就像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去留自然无需向对方报备。

尽管彼此身上都带着对方留下的最亲密的痕迹。

尽管她三个小时前还躺在他们纠缠了一整夜的床上。

她的双腿像藤蔓缠到他的腰上,她在他耳畔不断低语:“洛聿,洛聿……”

她那张嘴说过许多心口不一的甜言蜜语,除了‘洛聿’

她叫他名字充满了引诱意味。

尽管她自己从来不自知。

他什么都算到了,却唯独没想过程鸢竟然会一走了之。

他以为她会留下来亲自看着这场游戏的结局。

他以为即便她从头到尾感兴趣的只是他的身体和他的脸,凭着这份新鲜感他们也不会只有一夜的关系。

可她竟然毫无征兆地走了。

“洛哥……我亲哥……”周小竹跪在地毯上一脸的欲哭无泪,“我真不知道程姐是自己要坐飞机走,她只是交代我,让我几点钟在酒店楼下等她,她要去机场接人。”

周小竹是等程鸢登机才收到了自己即将变成程远集团前台吉祥物的调令,他才知道大事不好。

“行了,跟你无关。”一旁的柯彻把周小竹从地上拎起来。

“程鸢的机票不是今天买的。”

而是早就订好的。

换而言之她早就计划好了今天要离开澜市。

以程鸢的大小姐脾气怎么可能真的心甘情愿被家里压着去联姻,对象还是温泽楷那种货色。

听到程鸢的离开是她自己的计划之内,洛聿的神色依旧镇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只是半眯着眼睛盯着掌中的手链。

然后,缓缓攥紧。

任由上面的金属利角刺进肉里。

无所谓,她能跑,他也能让她乖乖回来,她给过他选择,他同样也给过她选择,他绝不是她玩了就能翻篇的人。

周小竹见洛聿这般过于深沉冷静的神色,他反而更慌了,瞬间连嗓门都不敢嚎大。

他超小声关心:“彻哥,洛哥他……”

柯彻拍了拍周小竹的肩膀把他带出门外。

“最近别来他跟前晃悠,一看到你他会想起那位把他吃干抹净就跑了的大小姐。”

柯彻难得收敛看热闹的笑,语气认真地劝告。

“呜……”周小竹的嘴巴成了波浪线,“我知道了,这就回家闭门思过!!”

柯彻走回来,瞥见洛聿面前的茶几上放了张银行卡和一张便笺纸。

[洛聿,卡里有一百万,你可以辞去工作离开澜市,去任何一个新的城市重新开始。程鸢留。]

柯彻眉眼一挑,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

他清咳了声,说:“人姑娘挺贴心的,还给你安排了后路。”

洛聿接过这张自己已经看过数遍的纸条,指腹缓慢抚摸过末尾的程鸢两字。

和前面的留言相比,‘程鸢’她写得飘逸不羁,可见当时心态之轻松快慰。

鸢是一种美丽而凶猛的鸟。

最善于在广阔的天空中翱翔飞行,不受拘束,追求自由,必须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洛聿?!”

突如其来的一声推门巨响传来:“你他妈果然在这儿!”

柯彻刚才送走周小竹再进来时只把总套房门虚掩着,如今被人猛地一把推开。

乌泱泱进来五六个人,来势汹汹。

洛聿当晚抱着程鸢从酒吧离开时被人拍了照片,好巧不巧,对方认得程鸢也认识温泽楷,立刻便把照片发了出去。

温泽楷喝高了,今天两个小时前才酒醒,一看到照片他火冒三丈,当场就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

虽然和程家联姻八字只有一点没有一撇,但温泽楷早就把程鸢归纳为自己的女人。

被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保镖绿了!还被人拍了下来!温泽楷只觉得自己的脸都他妈丢尽了!

温泽楷让人去查昨晚车子的行踪,查到这家酒店,立刻就带着人找过来。

“楼下前台说这两千一晚的总统套房是被你长期包了的。”

温泽楷一脸嘲讽:“洛聿,你一个穷鬼哪

来的钱?程鸢给的?”

“程鸢可以!”温泽楷气笑,手指隔空指着洛聿的脑门,“玩男人都他妈玩到我跟前了!”

“我早就觉得你们不对劲,私底下果然搞到了一起!”

“程鸢就一婊——”

洛聿直接朝他脸上挥了一拳,冷漠命令:“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