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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方平脸红了红, 有点羞耻,但不太满意,所以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为什么不帮我……清理。”

[细说, 我是vip会员(耳朵)]

[会怀孕吗(狗头)]

方平:“……”

郁琼睫毛轻颤,也有些羞涩。他不自在地将方平轻轻抱进怀里,耳朵红得滴血。

“对不起,宝宝……”

方平:“……”他没有说什么, 只静静地和郁琼相拥,然后自然地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温柔的吻。

心里的火完全消散,什么都不计较了。

磨磨蹭蹭去了浴室,郁琼轻轻帮方平脱衣服。

方平沉浸在和郁琼暧昧与时不时接吻的亲热之中,忽地裤子被脱,猛然一惊。

不是因为担心被那个, 而是……

他很心虚,怕郁琼突然去摸他裤子口袋。

好在郁琼心事重重, 没有太注意细节。方平心里七上八下,既怕郁琼发现他的异样,又好奇郁琼的异样。

不知道郁琼原形是什么。那么喜欢折纸鹤, 难道是一只鸟?

海上的话, 海鸥吗。

所以会从露台出现。

结束后,天色渐晚,晚霞漫天,美不胜收。

方平悄无声息地换回之前的那条裤子, 也为了讨好郁琼, 主动戴了他一直努力送给他的手表。

郁琼见状果然心情好了很多,既满足又羞涩,一副谈恋爱的模样。

[他知道你要结婚的事情吗]

[!]

方平怔住, 也有点恍然大悟。

郁琼在吃醋,在忧心忡忡这件事。

“我不会和他结婚的。”方平亲了亲郁琼的脸,轻声道,“权宜之计。不过……”

“会订婚。”

朱闻也不是好对付的,不给他吃定心丸,他不会乖乖将些权势拱手让人。

郁琼欲言又止,犹豫许久,他咬唇。

过了半晌,轻轻开口:

“方平。”

“我对于你而言,算什么。”

这个问题,既问方平,也问他自己。

以前以为只要自己喜欢方平就足够了,能感觉到方平对他也有感觉,他很开心。

但是。

郁琼攥紧手心。

他不满足。

他的爱越浓烈,想得到的也就越多。

他越坚定,也就越不满方平的朝朝暮暮与三心二意。

方平的心太难看清,层层叠叠弥漫了太多的雾。

他了解方平。

越了解,也越伤心。

[摸摸小郁]

[主播怎么不说话(笑哭)]

方平:“……”主播不知道说什么。

“我喜欢你。”方平叹了口气,他抱住郁琼,“真的。”

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如若是他不喜欢的人,打死他他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更别提,为了哄人喊……老公。

“我都那样叫你了……”

郁琼看着方平的眼睛,不知道信了几分。但他肯定也想起了方平的那种称呼,脸一寸一寸染红。

“出来看海景!”庞元等人在电话那头欢呼。

方平在房间里“独自”待太久,只能先与郁琼分开,出去简单社交。

“呦,新表?”

方平脸有点烫,炫耀般在朋友前晃了晃。

这款他真的很喜欢。

“别人送的?”王西试探问。冯靖和陈炫等人一脸问号,王西挑眉,解释,“这不是普通的表。”

他家就是搞这行的。

“这款是情侣款。”王西说,“还有个很像的,就是……”他记得有朋友戴过,挠了挠头,想不起来。

下意识觉得是方平,可印象中野营的时候方平没有戴表,倒是方平的男小妈,手腕上的表很眼熟……

突然明白了什么的王西嘴角抽搐。

“方平以前的那款。”陈炫想起来了。

“自己和自己戴情侣款。”庞元竖了个大拇指,“也不是不行。”

林韵:“……他最近脑子不太好使。”

“你可能不适合谈恋爱。”陈聪也开口了,“其实吧,单身也不错。是吧小枚?”

众人:“……”

“情侣表吗。”方平有点意外,他不知道,也没关注。只是觉得好看,很喜欢,没想那么多。

大家不讨论这件事他都快忘记了。

以前的手表送给郁琼了,不过郁琼很少戴,但是很珍惜,用网友的话来讲,简直是想将那块手表给供起来。

怪不得郁琼那样扭扭捏捏非要送表,原来是想和他戴情侣表。

方平心情微妙,有些脸红。

“唉。”王西叹息。

冯靖反应过来,沉吟片刻,想了想,说:“也不是不行。你藏人藏好一点,别被朱总发现。”

方平摸了摸鼻子,心虚地咳了咳。

的确藏人了。

“为什么不让我下海?”方平找了个躺椅,舒服地躺下。刚准备歇息,瞥见朱闻的身影。

两人将要“结婚”的讯息逐渐扩散,朱闻的状态也不太一样,对待方平的朋友明显尊敬了一点点,客气地一一打了招呼。

大家也只能装模作样地打招呼,感觉脸都要笑疼了。

只有方平硬着头皮躺着,见朱闻一直盯着自己,眼眸染深,他宛若吞苍蝇,赶紧起身,不想被人幻想。

朋友们面面相觑,内心也很不适。

总有种要把方平送入狼口的既视感。

“一个人在房间里。”朱闻没有气恼方平的怠慢,扶了扶眼镜,淡然问,“无聊么。”

“和你没关系。”方平抿了口果汁。

一旁的助理迅速搬来椅子,朱闻坐在方平身旁,助理退下。

他勾唇,打量了方平一会儿,低声道:“我很想你。”

方平:“……”

炫SUQ: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有和朱总称兄道弟的时候

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我们走吗,还是留下来看朱总调戏方少

元:……

黑色的眼睛:我有点磕到了

大西瓜:(狗头)

韵:我们赶紧撤吧,朱总助理暗示了

很快只剩下方平和朱闻,方平心情很烦躁,刚要说两句刺耳的话,突然听见朱闻问:

“照片被你拿走了么。”

方平:“?”

“什么照片。”他有点惊讶,“那张吗。”

那天朱闻威胁他结婚的那张。

“你弄丢了吗。”

方平一下子紧绷,不可以,那张照片对他而言太特殊,如果被心怀鬼胎的人拿到,他就完了。

朱闻脸上划过愧色与难堪,他追问:

“真没拿?”

即便追问,但他也注意到方平着急的神色,知道方平的确没拿。

“别担心。”朱闻揉了揉眉心,“在船上,好找。”

“什么时候丢的。”方平问,不知为何,他居然有点怀疑……郁琼。

“可能是昨晚。”朱闻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或者今早。”

他放在船舱的某处隐秘保险柜里,按理说不可能丢。

来都来了,朱闻要求和方平一起吃饭。

方平虽然很不情愿,但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默许了。

“你那边还有几张。”方平故作不经意问。

朱闻没回答,岔开话题:“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避免夜长梦多,回去后立刻订婚。最多一个月,必须领到证。他等了太多年,一刻都等不了了。

“我不喜欢结婚。”方平说的是实话,“恐婚。”

他不喜欢被捆住的感觉,然而他越不喜欢,朱闻越想绑他。

也许对郁琼产生兴趣与好感的原因在于,郁琼只会在床上捆他,其他方面不会。

方平脸有些红。

朱闻看着方平,轻轻勾唇。

方俊真是中了彩票,居然拥有了方平这样的孩子。

他一度想将方俊处理掉自己取而代之,因而没有去否认想收方平为义子的言论,但方家毕竟势力也强大,很艰难。

现在两人很快结婚,其他人都无所谓了。

他虽然很吃方平父子的醋,不过心里清楚,这些只是他乱吃醋的结果,全是子虚乌有。方平看起来软软的,实际上界限感很强。

即便父子俩断绝了关系,方平也不会越界。

他很庆幸那时是以朋友身份与方平相处的,两人之间没什么隔阂。

方平经常在他面前任性,从不端着。

“你去潜水了吗。”方平问,“多少人去了?”

朱闻摇了摇头,见方平感兴趣,他也来了兴致,“明早一起么,今晚也行。”

这边水域很安全,晚上很美。

日落西山,余晖消散。波光粼粼的海面黯淡下来,隐隐约约透着蓝绿色的光芒。

也许是水母,也许是海藻,也许……是某个不曾被人们知晓的东西。

“好。”方平有些紧张,他从口袋掏出那张纸条,瞥了一眼,满头黑线。

骑,乘。

[看不懂吗,脐橙(狗头)]

[蛙趣,赶紧多拆几个]

[这拆的哪里是纸鹤简直是隐形的套套啊(狗头)]

方平:“……”

估计是某个句子。等他下海回来,把郁琼书包里的千纸鹤都拆了。

方平心很痒,恨不得立刻下水溜一圈然后冲回去把纸鹤拆掉,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一步一步来。

“不舒服么。”朱闻问。方平的脸红得有些异常,他起身想去试探温度,被躲开。

朱闻眼眸一暗,只笑笑,佯装不介意地坐回去,道,“先养病吧,等痊愈了再潜水。”

感冒只是借口。

方平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健康过,他现在精力充沛,别说潜水了,让他游个几公里可能都不在话下。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猜想,倘若真让他游的话,估计一碰水就忍不住想上岸。

“我已经好了。”

方平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爸和他朋友们讳莫如深。

“海里有什么?”朱闻看出来方平的迫不及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么着急?”他失笑,但不再推脱,直接带方平去找相关工作人员。

助理们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就等他们来了。

“只有我们两个。”

方平看着朱闻,轻轻点头。

“你放心。”朱闻帮方平打点穿戴的设备,在他耳畔低声道,“他们都不知道。”

方平没有说话,心情微妙。

虽然朱闻有时候很令人讨厌,但是,不得不说,对方还是很了解他的。

即使不想被方俊和朋友们知道自己要去潜水,最好提一嘴让朱闻瞒着,可他不想在朱闻面前败下风,因而没说。

没想到被看出来了。

【我也看出来了】

[(狗头)]

[酸溜溜的(狗头)]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暗恋我们家主播了,退下吧,小统]

[(笑哭)]

方平:“……”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就怪了(扶额)]

[这人还是很自私的,劝分]

[是啊,他隐瞒,不是为主播好,是不想别人打扰二人世界]

[有点自大……不怕出事吗]

方平心情复杂,网友们的话虽然比较扎心,但说的没错。

如若当年朱闻没那么自满,也不会发生当年的事情。包括后面的剧情。

方平咬唇,不止是自满。还有对他的轻视。觉得他好拿捏。

他瞥了朱闻一眼。

没了金丝眼镜与西装革履皮肤,男人虽依旧英俊,却令方平有些陌生。

其眼中的控制与压迫也尽显,先前外人在时,还会克制一二。

方平心里有点烦躁,很想扇对方一巴掌。

“你先下去。”方平说。

朱闻怔住,想和方平一起,但他下意识听从了,反应过来时已经先潜入水中。

方平等待了约莫十分钟,朱闻上来了。

他摇摇头。

没看见什么。真不知道为何方俊还有庞元等人潜水回来,一个二个都表情凝重。

方平有点失望。

“该不会错过了……”

“海下还是很美的,一起看看?”朱闻邀请道,视线不由自主落到方平的身体上,喉结滚动。

方平:“……”

[这潜水服有点太贴身了(狗头)]

[去看看吧]

方平感觉自己很叛逆。

之前方俊等人都不叫他去,他很想去,现在朱闻邀请他,他反而不想了。

比起下海,他更好奇郁琼的秘密,以及千纸鹤的含义。

“是方少吗。”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认出了他,面露难色,“您……最好别下去。”

方平疑惑地望过去。

“有什么问题吗。”朱闻语气不善,他盯着阻止的工作人员,仿佛随时要把人辞退,或者干脆投海喂鱼。

那人看着方平,欲言又止。

方平平静道:“说。”

“我……”

工作人员帮方平调整了下装置,顺势抱了方平一下。

“我喜欢你。”

他的脸很白很白,即便口罩遮挡大半,面上绯红也明显,看起来随时要晕倒。

“喜欢很久了……”

方平怔住,莫名也有些脸发烫。

他别开脸将头上的东西弄好遮住自己。

“下水。”方平拉住暴怒边缘的朱闻,督促,“天快完全黑了。”

没入水中后,朱闻才有些反应过来。

他脸色阴沉,还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人敢直接当着他的面,向方平这么直白地示爱!

两人结婚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外面的人或许还不太清楚,但这艘船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朱闻看向方平,可惜现在已经看不到表情。

他很快释怀。

方平不可能因为那个工作人员轻佻的举止与示爱,这么轻易地爱上对方的。

他知道方平比他还在意阶级地位。

这个孩子……因为以前的那件事情,已经坏透了。

[好美]

[晚上感觉更美了]

[天呐……]

[难道是激将法,怕主播不想下海,大家故意说反话(笑哭)]

[这样吗,我懂了。主播不适合做网黄,太敏感了,容易被玩坏(狗头)]

方平:“……”

反正他绝对绝对不会做网黄的。

他是一个很内敛的人,与不相熟的人连话都不想说,平时能不和外人打交道就不打,很怕尴尬。

但是很奇怪,刚刚那个俊俏的工作人员当众和他告白时,他居然有点……

想要了。

[(震惊)]

[@郁琼]

方平:“……”

本来已经不想下水。

他虽然答应一起潜水,但在让朱闻独自下去时,就已经想放弃。

如若那个工作人员不来的话,他不会下海的。虽然那人嘴上说别下海,但方平能感觉到,是激将。

发觉他不想下了,故意激他一下。

方平心情复杂。就跟纸鹤一样,他偏想拆。

他很谨慎,很小心,既然父亲和朋友那般叮嘱,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种事情上,他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放纵与任性。

六年前的事情虽然记忆在模糊,可那种感觉深深镌刻进了他的心,让他每每回忆时不寒而栗,快要呕吐。

也许有的人天生就容易吸引变态与坏人,看起来就很好欺负,没有思想与主见,可以,甚至是适合,被随意的对待与……玩弄。

即使是方少,他也只是炮灰。

胡思乱想着,也潜地越来越深,方平却不太害怕。身侧有随行的其他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很有经验。

原来这就是海底的世界。

美丽又令人感到恐惧。

这其中会滋生出诡谲怪诞的离奇生物么。

望着一串漂亮游鱼与不知名的奇异动物,方平差点迷失在美轮美奂的海洋之中。

郁琼,究竟是什么。

前面的人都停下了,方平没多想,也努力停下,不停在心里面感慨世间万物的美妙。

他发觉人们在观察什么,也好奇地小心翼翼过去。

朱闻还想阻拦他,方平没太在意,在明知郁琼不是人的情况下,他都能接受和郁琼做,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然而,等他走近,却一头雾水。

没什么特别的。

只能先上去,等换下装备后,方平特地守在门口看其他几个人,发觉他们个个脸色沉重。

[难道只有聪明人能看到,主播太笨看不到(狗头)]

[我看到了!]

[有一群裸男在表演]

方平:“……”

“你看到了吗。”方平随机拉了一个人。那人面露难色,摇摇头,“看到了,但是不太方便说。”

“我给你钱。”方平说。

那人苦笑:“抱歉方少……”

方平:“……”

“你也看到了吗?”方平问朱闻。朱闻脸色铁青,但他点了点头。

“可能你们集体出现了幻觉。”方平不甘心道。

“不是幻觉。”朱闻说,“你来的有点晚。你来之前还有,你到了之后就没了。也许……”

他的脸色变得更糟糕。

或许那个东西不想让方平看见,因为太……羞耻了。

元:别瞎想了,不可能是什么海怪

大西瓜:(笑哭)

黑色的眼睛:估计是某个潜水教练或者是经常来这块玩的某权贵(扶额)

大西瓜:怎么做到的?

炫SUQ:不是权贵吧,权贵的话直接追了

元:感觉更像是一种示威

黑色的眼睛:我也感觉像是在宣誓主权……

大西瓜:朱总看到了吗,会不会退婚(狗头)

庞元给方平打电话,等了许久没接,有点心慌,该不会偷偷下海去了。

又打了几个,最后一个终于接了。

“方平!”庞元赶紧说,“千万别下海,有变态喜欢你……”

“什么变态。”

庞元怔住,他看向身旁的林韵,嘴角抽搐。

“小郁吗。”林韵试探问。

“嗯。”郁琼淡淡道,“他已经潜水去了。很安全,很多人跟着。不必担心。”

庞元:“……”

看着挂了的电话,庞元和林韵说不出话。

这么看来,方平似乎也挺变态的。

居然把小情人偷摸带过来了。天天不出门不会是藏屋里做那种事情。

两人很郁闷,不知道要不要提醒郁琼注意安全,别被喜欢方平的海里的那个变态嫉恨上。

但是又莫名有点怀疑,这个男高似乎透着古怪。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到了一丝惊恐。

大西瓜:@元,看看我们的分析?怎么不说话了

黑色的眼睛:方平下海了!

炫SUQ:看看视频,关键词是什么,那啥的对象好不好看,如果是丑男我会去片场杀人的……

元:……

大西瓜:@炫SUQ 你脑子被吃了吗,怎么可能是那种下海

元:方平回来了,我看到他了!

大西瓜:什么表情

元:他什么都没看到。

炫SUQ:可能只有聪明的人才能看到

方平:……

[主播怎么不说话]

[我有点害怕hhhh]

他抓心挠肝,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看不到。

[你来的太晚了,活动结束了]

[(笑哭)]

[唉,居然是主播带我们看直播,如果是别人我们也能看得到]

方平:“……”

[是小郁搞的吗,让他帮你再搞一次活动]

方平瞥了眼小厨房,男高好像在帮他弄吃的。

这个房间是专门为他定制的,什么都有。

[看出来了,连小玩具都有]

[哈哈哈哈]

方平小心翼翼地翻了男高的书包,更加难受。里面的千纸鹤居然都没了。

难道是他偷拿被发现了。

想到纸鹤上面写的内容,方平嘴角抽搐。

他努力找了一会儿,终于从某处找到了一瓶纸鹤,和之前送给他的不同,这瓶似乎是新弄出来的。

此时,郁琼出来了。

海鲜粥的香味充满了整个房间,方平吞咽着,假装无事发生放下那瓶纸鹤,乖巧地接受投喂。

吃饱后,看着收拾的郁琼,方平故意道:

“有个工作人员向我告白了。”

“我和他调情了。”方平故意道。

郁琼收拾着,眼帘低垂,满脸红晕。

“我要去找他。”

郁琼有些无可奈何,也有点羞涩地低声道:“是我。”

方平嘴角压不住,轻轻挑眉,早看出来了。他搂住郁琼的腰,小声道:

“我也喜欢你。”

郁琼眼眸轻颤,垂帘与方平接吻。他的心脏被拉扯揉捻,恨不得永远与方平紧紧相依。

“我想参加活动,我也想看。”方平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催促道。

他也有点害怕,怕那些东西不是郁琼搞出来的。那样就完了,有一个恐怖的东西盯上了他。

出乎意料,男高点了点头。

“专门为你准备了……特殊的活动。”

他瞥了一眼那瓶纸鹤,喉结滚动。

方平将信将疑,从里面拿出了一只,拆了。

漂亮的字。

内容却,很不堪。

口……交。

方平怀疑自己看错了,又拆了一只。

内……

方平面红耳赤。

第212章

“方少……”

方平有些烦躁, 独自吹着海风,没有理会身后的人。

他生日快到了,方俊承诺了盛大的海上派对, 结果却未出现,让他一个人先上了船。

“他会后悔的。”

那人在他身后自言自语,方平嘴角抽搐,复杂地扭头瞥了眼, 没记住那人的长相,大致判断出是一个厨子。

“您还记得我。”

他欣喜地凑上来套近乎,还没说两句被突然出现的保镖拦下。

“不要让我再在船上看见你。”朱闻声音冰冷,助理给那人塞了一沓钱,之后将人带走驱逐下船。

“不可以太温柔。”朱闻走到方平身旁,轻轻勾唇, “生日快乐。”

方平没有说话,但他的落寞神色被朱闻捕捉到, 朱闻抬起手,虚虚覆盖在方平的手背上。

方平只看了一眼,没有抽走, 也依旧未吭声。

他心里很乱。

快成年了……

以前还未成年无法回应, 成年之后,需要回应么。

想起临别前白抚尘的那句话,方平心仿佛被羽毛挠着。

这一次,他的男朋友又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他们会像以往那般恋爱么。

他眼帘低垂, 与朱闻接触的地方有些发烫。

【不喜欢就拒绝】

方平:“……”

经历的世界越多,他越小心翼翼。

他知道男朋友在感情上还挺脆弱的,很容易哭, 很容易吃醋和胡思乱想。

也许也因为他心太软,不想再让喜欢的人在自己这边受任何伤害,因而即使无法确认朱闻是不是那个人,他都没有与之彻底决裂。

即便两人之间发生过令他无比愤怒与无法接受的事情。

方平蹙眉,抽掉自己的手。

“恶心。”

他面无表情,毫不留情道。

系统提醒了他。

他这个世界的人设是个恐同深柜,拒绝同性接触是合理的。

尤其是朱闻。

方平都不想看海景了,转身走进船舱。

“方平。”朱闻在他身后道,“我会等你。”

方平面容扭曲气得快晕过去。

他冷笑。

要不是这里是法治社会,他一定会杀了朱闻的。

哪怕朱闻偶尔的皮肤与他男朋友有些许相似,也无法动摇他被深深恶心到的、对其厌恶不已的心。

“是他么。”方平问。

【……】

系统无法回答。

这与任务无关,如若被检测出来,会给方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爱你】

这是系统唯一能给的答案。

方平点了点头,放心了,准备好好享受作为富二代的人生,不去管男朋友的事情了。

有缘就这个世界里再见,无缘下个世界再见也不迟。

【……】

【我可能会下线】

方平有些惊讶,“为什么。”

系统没说话,但是给方平划线了几条规则,方平欲哭无泪,“不要,万一我遇到什么危险……”

【没事的】

【只是无法对话】

方平想再问系统一些细节,没有回应了。他嘴角抽搐,跑得真快。

方平有点怀疑,会不会是因为等会儿会出事,所以系统先撤了。

不过他对系统还是很信任的,而且也知道这次会有些波澜——

这个好角色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既然想享受,就不得不忍受点非同寻常的东西——

他只是炮灰。

估计也没什么。

会比五六年前那次更糟糕吗。

方平愤怒咬牙,用力将叉子插入蛋糕之中,想象了将朱闻五马分尸的场面,才舒服一点点。

一声惊雷激得众人大呼小叫,方平却平静了下来。

暴风雨即将来袭。

这次风暴之后,他的任务也就快开始了,他们家会从初中开始资助一个孩子上学,那人便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未来将无数男人迷倒的清冷美人。

方平沉沉睡去。

醒来时,外面还未下雨。

强烈的阳光令人头晕目眩,天气很反常。他想揉一揉眼睛,却震惊地发觉自己的双手被锁在床头,只能狼狈地坐起,却无法离开。

“朱闻!”

方平盯着缓缓开启的门,迎接他的确是刺眼的闪光灯。方平条件反射地缩起身子闭上眼,泪水滑落。

“别乱动。”朱闻反常地给他解开了锁。

以为自己自由的方平很快怔住,他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

方平难以置信地看着朱闻:“你给我下药了?”

他以为朱闻只是行事霸道,但是是……真的爱他。

然而现在方平不确定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方平不敢再任性。

他眼睁睁看着朱闻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纽扣,却无法阻止,心如死灰。

“不要……”

方平祈求。

他连生日都没有过,还未满十八岁。

“别哭。”朱闻无奈地擦拭方平的泪水,“胡思乱想什么,只是想再为你换一次衣服。”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渐褪。

方平知道自己熟睡的原因,但没有时间追求,只慢吞吞将朱闻驱逐出去,反锁了门。

他无力地随便拿了件衣衫换好,穿完后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穿了平日常穿的高中校服。

高考都结束了。

方平有点心累,可没力气换别的。

他蜷缩在墙角,努力缓和。还未歇息多久,门被强制打开。

方平知道朱闻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被他赶走,因而也不意外。

“好美……”朱闻轻轻感叹。

方平脸色惨白,眼泪低落。

长大了也没有用。

“拍够了吗。”方平冷笑,声音却很虚弱。

他死死咬唇,想隐藏自己的不堪,可无能为力。

“这是脱敏。”朱闻勾唇,大言不惭。

“万一你碰到坏人怎么办,被发现会变成无法动弹,只能仍人艹弄的玩偶怎么办……”

“乖。”他喉头滚动,有些无法忍耐。

虽然那次未遂后逼自己忍了数年,可现在实在忍不下去了。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且没有拒绝他的能力,这教人如何是好。

腰带解到一半,船身一震,倾斜了大半。

朱闻恼怒地猛踹了一旁的桌椅,只能认命地将方平抱起往外冲去。

“怎么了。”船员和助理支支吾吾,朱闻眉关紧锁,听不下去,直接打断,“赶紧用备用船。”

“准备好了吗。”先前因该被驱赶的厨子却又出现了,和一高级船员互相使眼色。

这是他们设计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早早就得知今日会有一个漂亮的锦衣玉食的小少爷登船,还未成年,想艹他的人队都排不下了。

不过肯定得自己人先玩一轮。

他们本身就是亡命之徒,万一那些人不给钱,他们不就白干了。

原本嗤之以鼻,再漂亮的男人也是男人,但见到方平后渐渐扭转了想法,知道对方没成年后更加兴奋。

备用船上设备都准备好了,要让小少爷风光出道,让全世界都看到他在男人身下的艳丽模样,给他们赚多多的钱。

已经在脑补不久前轻怠自己的方少嘴边衔着异物的模样,差点忘了正事。

“朱总,这边。”朱闻没认出厨子,直接上了船。

他将方平安顿好后才想起来,但没放心上。他与方平的家世都很显赫,正常人也不至于在他们头上动刀子。

可方平太招蜂引蝶,他也很不放心,怕方平故意勾引男人破身,毁掉他的计划,因而果断地又将方平上了手铐,锁在备用船舱一隅,狠心关门离去。

方平:“……”

他这是幸运,还是倒霉。

好消息,不用被朱闻强了,坏消息,这样把他抛下了,万一别人对他使坏怎么办。

过了许久,似乎来了个人影,窸窸窣窣,方平很困但强迫自己清醒,他动了一下,没有睁眼,但发出虚弱的声音,问:

“朱闻……”

想趁乱欺负方平的助理攥住裤子,理智回笼匆忙将衣服穿好。朱总不可能真的就此离开,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比起纵欲他更惜命。

“方少。”助理跪下,犹疑道,“你想离开朱总吗。”

“给我一千万。”那人自言自语,“我会让他不再上这艘备用船。”

“不够。”他摇了摇头,“我要你的第一次。”

做方平的男人已经变成了权势的象征,能够艹到自己上司最爱的人,足够令人兴奋。

朱闻爱方平,他也爱。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方平,如若不是那次见方平独自落寞可怜,他不会把方平带进办公室,朱总也不会认识方平,更不会因此和方家合作。

他才是方平真正的老公!

方平已经说不出话。

他很久很久没有进食饮水,嘴唇有些干裂,唯有泪水滑落之际能沾染些湿润,疼得他心脏都有点抽搐。

方平艰难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不想和朱闻在一起,但是眼下只有那个男人才会救他。

“方少!”助理似乎演上瘾,怒斥朱闻囚禁强制方平的恶劣行径,最后保证,“我们不会让他找到您的!”

心累的方平:“……”

眼睁睁看着男子离开,方平苦笑。

他已经这么大了,不傻,看出来那个助理并不是真心想帮他想救他。

轻而易举可以为他解开镣铐,可那人没有做,只知道嘴上说说。

方平微微蜷缩,脸色惨白。

他努力望向外面逐渐剧烈的风暴,感觉很不对劲。

他的命运也像这艘不知被何人掌舵的船一般,摇曳在风雨中,似乎早晚都会沉入海底。

不知过了多久,方平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是被混乱的人群喧嚣惊醒。

他吞咽着,希冀落入温暖的怀抱,希望看见他的家人。

“谁先。”

“一起搞,开机了吗。”

“会艹坏吧……”

“有点舍不得哈哈哈哈……兄弟们都用点力,片子才好看!”

方平霎那间面无血色。

“我给你们钱……”他沙哑道。

“钱?”有个光头吐了口痰,嬉笑道,“不需要,你配合点艾草,哥哥们自然能挣到钱。”

另一个贼眉鼠眼的淫,笑着:“你放心,还早呢,咱们玩完后,会让你休息两天。”

“大后天开始,得正式接客了。”为首的男人皮肤粗糙黝黑,脸上一道疤。

他用手背摩挲方平柔嫩的面颊,被方平躲开,也没恼,早晚会把任性的少爷驯服。

“已经都在另外的船上了。”另一个人拿着对讲机,似乎得到了讯息,“这两天有风暴他们没敢过来,预计一周后才会来这边,我们先好好玩。”

“不急。”

“给小宝贝读读名单吧。”

几个粗鲁的男人一个一个念着名字,看着方平逐渐湮灭希望的眼眸,不住吞口水,欲. 火更烈。

他是方家独子。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堕落,想将他摧毁。在他羽翼未长起来的时候,硬生生将他的翅膀折断,然后霸占属于他的一切。

方平流了眼泪。

这个世界上,没有可以信任与依赖的人了。

口口声声说爱他的朱闻不知去处,唯一的亲人也辜负了他,忘记了他的生日。

某刹那,方平差点想就这么堕落,沦为玩物也无所谓了,他渴望被爱被拥抱被……占有。

活下去,还是为了尊严摔得支离破碎。

方平眼泪流干,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从未有过什么……尊严。

没有人正眼看过他。

在他之上的人轻视他,将他视作玩物。

在他之下的人表面讨好他,实际上却在心里唾弃他,幻想他,腻测他早就被他的父亲和其他权贵玩坏。

为什么……

方平不明白。

他的存在似乎没有任何意义,无法在任何人的心头留下烙印,产生重量。

快要再次昏睡过去时,一桶冰冷刺骨的水从头上浇下,方平却下意识舔舐,狼狈地吞咽,无助地掀起眼眸,脸面尽失。

“给他弄点东西吃吧。”

“别死了。”

“你怎么不去?”

“留着他的初次。”刀疤男想了想,道,“给那些人发消息,竞价。”

几个喽啰赞许老大的聪慧,看出老大的意思,也不再留下来,出去弄吃的了。

“醒醒。”刀疤男拍了拍方平的脸。

“真可怜,都不忍心干你了。”他心痒难耐,周围没人了,直接解裤带。

不搞下面可以搞上面,“啊,嘴巴张大。”

见方平只知道哭,磨磨蹭蹭,他有些烦躁,刚要粗暴地直接捅进去,门外一阵巨响,船猛然倾斜。

刀疤男趔趄着撞到的身后的墙,神色错愕。

他仓促穿裤子往外赶,过了很久,都没有再回来。

方平又昏睡过去。

被剁肉的声音吵醒。黑漆漆的一片,月光也很浅。

他已经恢复了些力气,朱闻给他下的药的药力也已经消散。

用力咬舌尖让自己清明,仔细观察环境,发觉锁着他的镣铐的另一端的桌角已经不太稳固。

他屏气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一拉,惯性使他撞到墙上,眼冒金星,但好在自由了。

方平嘴角抽搐,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铐,半自由。

发生什么了。

他小心翼翼往外走,到处是粘稠的古怪液体,令人脊背发凉。

太黑了,看不分明,方平心里有点猜测,也明白为啥这个时候还不让开直播的原因。

终于走到很像厨房的地方,里面有个人不知疲倦地剁肉。

方平蹙眉,想走,那人突然停下,看向他,阴恻恻笑了。

提着大砍刀,步步紧逼。

手起刀落,手铐被砍断了。

刀上的刺鼻腥臭令他反胃,想吐,不敢吐,硬生生忍着。

“我救了你。”男子笑得很吓人,脸上全是血,“帮我去驾驶舱把人拖过来。”

快要全部处理好了。他将一大桶不知名的肉放进冷冻柜。

“这些也是招待客人的。”

方平攥紧手心,跟着男人。一路上到处打量,面如菜色。

求生的装置全部被破坏,救生艇也没了,不知是被人用了,还是本身这艘船就没配备。

驾驶舱没有人。

只有一只……手。

方平:“……”

他倒是认出来了,是拍他脸的那只。男子直接拿砍刀,将残肢剁碎,眼神恐怖。

方平深深吸了口气,悄悄静悄悄地走到一处露台房,爬到最上面,望着漆黑深邃的大海,头皮发麻。

广袤的海里波涛起伏,隐隐约约有鱼游动。

风雨愈来愈烈,船摇摇晃晃,方平也愈来愈绝望。

这艘船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在他昏迷前似乎就被什么剧烈撞击了,那些人应当是在逃命之时发生矛盾,最后只剩下剁肉的人。

救生艇没了……或许有人逃跑了,不知那人会不会回来救他们。

方平苦笑,怎么可能。

他闭上眼睛任由雨水拍打他的面颊,混着眼泪落入湮没一切的海。

突然听见奇异声响,他快速往外赶,看到那个男子不知在哪里藏了救生艇,独自逃了。

方平:“……”

天崩开局。

现在就他在这里,要么被救但是很可能会被当成杀人犯。如若救他的是那艘载满“客人”的船,他更加完蛋。

或是随着船一起,沉入海底,结束短暂又倒霉的一生。

太久太久没有吃东西,方平已经到了极限。

他麻木地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准备一回去就把系统和公司报警都抓起来。

*

天亮了。

方平有些睁不开眼。

“你死了么。”

一个声音问。

方平眼泪流淌,他微微动了动,逼自己睁眼,可却没有力气。

忽地嘴被掰开,清澈甘甜的水灌入,方平痛哭流涕。

“咳咳……”

他终于睁开眼完全清醒过来,喝到了水,被硬生生呛醒。

“你快死了。”

那个人又说。

方平:“……”

“我……”方平有点尴尬。他的嗓子似乎完全废了,嘶哑难听,“……我不想死。”

那个人没再说话了。

又过了许久,方平逐渐适应了光照,慢慢看清了一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被换了,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手与脸也干净了,有人帮他清洗过。

“……谢谢。”

虽然不知是敌是友,不知这个人的目的,他还是道谢了。

喉咙太疼,方平阴暗地担心会不会被人那个了,但自己的确太久没喝水,口渴导致嗓子冒烟也正常。

是来的时候的那艘游轮。

虚弱地检查了里里外外,找到遗留的食物狼狈地吃了点,恢复力气后继续探索,他确认了。

只有他一个人。

这艘游轮出事停摆,其他人全部逃走了。当时的他也被朱闻带去了别的船,在那里差点死掉。

不对。

他是怎么回来的。

难道他已经死了吗?

方平到处找,也没有找到救下他的人。

最后方平郁闷地坐回甲板上,望着近在咫尺的海。

原本应该翘起的甲板已经倾斜,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就有滑落进大海的危险。

“我要掉下去了……”方平不敢动弹,呼唤系统,可以没有应答。

好不容易活下来,他不想真的死了。

“不要怕。”

方平:“……”

“我会把你捞上来的。”

那个人声音很平静,很冷,仿佛冰凉无情的大海发出了声音。

方平有点恍惚。

没有看到任何人。

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太害怕,自己捏了一个人来拯救自己么。

也许他已经死了,在弥留之际,幻想自己回到了之前的游轮上么。

这里有他熟悉的房间,船体也是白色的,看起来很安全。

方平苦笑。

安全么。

小时候差点在这种船上被朱闻强,十八岁这年再次被囚禁,还差点沦为……

他有些迷茫:“过去几天了。”

“五天。”

方平哭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方平擦了擦眼泪,可眼泪止不住。

“什么意思。”

方平:“……”

“十八年前的今天,我出生了。”

那个人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久到方平已经确定是自己的幻觉,突然听到冷漠的声音:

“恭喜。”

方平:“……”

第213章

“你是天使吗。”方平躺在甲板上, 沐浴着阳光,随口问。

“什么是天使?”

方平想了想,说:“有翅膀的人。”

“你看, 那只鸟就有翅膀。”方平很羡慕,指着天上的小鸟说,“我也想要翅膀。”

等半天都没听到那个人说话,方平干脆闭上眼睛背过身睡觉, 保存体力。

过了许久。

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啄他的脚踝,他郁闷地睁开眼,附近栏杆上,竟绑了一只鸟。

方平:“……”

“我的意思是。”方平扶额,“想长出翅膀,会飞, 这样我就可以飞回家了。”

他给鸟解了绑,那只鸟毫无留恋地飞走了。

方平静静地看着自由地飞走的鸟, 鼻子一酸,擦了擦眼泪。

“你为什么一直哭。”

方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没有那么刺眼了。

他将游轮上上下下全部摸遍, 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挪到离甲板最近的地方。也留了一些在稍远的位置, 以防万一这边漏水。

人们走得很急,留了很多东西。

他收获了好几箱压缩饼干和饮用水,还有一冷冻柜的食材。

方平很饿,想搞点肉吃, 但是一拉开冷柜闻到肉味就胃里翻滚, 狼狈地去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段时间都吃不了肉了。

好在没有电,冷柜的余温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他也不觉得遗憾。

“你还在吗!”

方平喝了很多水, 喉咙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喊了一声后,又有点哑。

他咳了咳,缓了缓,问:

“还在吗——”

等了许久没有应答,方平轻轻叹息。

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或许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

方平生无可恋地躺下,白天太热了,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只能穿少一点,任由冰凉湿润的海水触碰他的脚踝,舒服了很多。

好热。

他好想下海游一圈,可不敢,怕下去之后再也上不来了。

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倒霉。

方平又想哭了。

但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人那句“你为什么哭”的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硬生生憋回眼泪,伤感的情绪散去。

嘶……好冰。

他缩回去,过了一会儿又试探地撩了撩水,水是温热的,有点惊讶。

很快释怀。

太阳那么大,那么晒那么热,海面烫烫的,是正常的。

等等。

方平嘴角抽搐,可是为什么刚才那么冰冷。

一个恐怖的猜测萦绕心头,方平头皮发麻,一点一点往甲板后面挪,离海远了些后狼狈站起,远远地看着海面,有些发抖。

差一点点……

他似乎差一点点要成为某条大鱼的腹中餐了。

方平无聊地在船里面找乐子,依旧很无聊。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他开始害怕寂寥漫长的晚上。

害怕在他睡着的时候出现古怪的生物,或是偷偷躲起来的其他人。

方平将离甲板最近的房间布置成自己的卧室,附近浴室还能用,估计那人是在这边帮他洗的。

方平仔细洗了澡。

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虽然有一丝丝划痕与磕碰的青紫,但这很正常,毕竟他死里逃生。

淋浴时总容易胡思乱想,他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碰到的冰冷的东西,现在想来,似乎有些坚硬。

是鳞片吗。

他怔住。

难道之前一直和他对话的,是这个东西?

“喂。”

方平有点尴尬,但他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名字,只能这么随便称呼了。

“你还在吗,你是鱼吗?”

方平试探问:“为什么不说话了。”

蔚蓝的水面幽幽地晃了晃。

“……不知道说什么。”

听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方平摸了摸鼻子:“怎么不开心了。”

他猜测问:“是因为我放了那只鸟吗?”

附近的海里波浪大了些,看起来那只鱼在那边游了一圈。

方平咬唇,谨慎地判断着,是一条很大的鱼。

当时他没多想,只是下意识不想禁锢其他生命,而且他也不想吃鸟肉,就把鸟放了。

不过现在有点后悔,他的确想要一只活物在身边陪着,至少自己不会疯。

所以即使害怕这条鱼,他依然勇敢地来搭话了。

鱼比会飞的鸟好多了,虽然不能带他走,但鱼也在水里,想跑的话没那么快,可以跟着他的船,比较适合作伴。

而且这条鱼居然还会说人话。

“我不太需要它。”

方平实诚道。

“看它挺可怜的,像我一样,被困在这里了,就放了。”

“不过它比我好。”方平苦笑,又有点想哭,“它能飞走,我不能。”

他真想长翅膀飞回家。

“你需要什么。”

鱼问。

方平重新躺下了,闭上眼睛,不想看无边无际的海洋,即使美轮美奂,引人心动。

他需要回家。

“我想回家。”方平淡淡道。

“什么是家。”

方平:“……”

“住的地方。”怕对方误解,方平补充,“很自在,随心所欲。虽然我现在待在这里,但是这里不是我的家。”

他怀揣着一丝希望,许愿般地和鱼报了自家的地址,说着说着,哭了。

他其实没那么爱哭,但这几天大起大落,遇到了太多的事情,而且才补充了点食物,情绪还不稳定。

“谢谢你。”方平苦笑,“是你从那艘船上救了我吗?还帮我换了衣服。”

鱼游了一圈,才轻轻矜持道:“嗯。”

“你有看到其他人吗。”方平好奇地问,他也有点害怕那个杀人犯,万一那人也回到这艘船上,就糟了。

“有人来到甲板附近。”

方平神经紧绷。

“当时……”

鱼游到离方平近一些的地方,方平能看到随之荡漾的水波,心情微妙。

“那个人想和你……”

方平攥紧手心。

“交. 配。”

“但是他看到我之后就跑了。”鱼似乎还有点不解。

方平:“……”

交流了一阵,大致知道了当时的情况。那艘备用船沉海后,他被鱼捞起来,带到这艘船上的甲板上。

那个杀人犯估计是想来这边找物资,看到了衣衫不整的他,起了色心。

刚想干坏事,突然发现他旁边有奇怪的鱼,吓跑了。

方平失笑。

如果是他,他也会被吓跑的。现在不跑只是因为跑不了,而且是鱼救了他,他对鱼有一点点信任。

不过。

方平吞咽了下,为什么救他。

他顺着鱼的话,问:

“你当时在做什么,他为什么会害怕。”

鱼似乎在思考,沉入海中,过了一会儿,吐了几个泡泡。

方平脸有点烫,心情很复杂。

莫名感觉这鱼有点可爱,如果不是因为情况不对,真想养。

“没做什么……”

鱼慢慢回忆着。

“我把你放在甲板上,就看到他过来了。他笑得很丑。”

方平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在……我没做什么。只是离你很近。”

方平了然。

那个杀人犯想欺负他,正兴奋着,突然发现旁边还有一条大鱼,怕大鱼吃人,吓跑了。

“……我亲了你一口。”鱼别别扭扭轻声道。

方平敷衍地“嗯”了声,有些走神,绞尽脑汁想今晚的晚餐。

“他眼睛瞪得很大,滚到水里,爬到一个救生艇上跑了。”

方平:“……”

等,等等。

可能听错了。

“你做什么了。”方平假装不经意地问,但嘴角抽搐,“没听清。”

鱼立刻没了踪迹。

不一会儿,冒了几个泡泡。

方平:“……”

难道害羞了。

鱼会害羞么。

方平吞咽了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面红耳赤。

这是他这个世界的初吻!

今早零点之前他都不能亲,没成年,会违背公司规定。

这鱼还挺走运,正好赶在他十八周岁了……

“你。”方平声音颤抖,“为什么要亲我。”

“你打算吃了我吗?”

正好被杀人犯撞见,所以杀人犯吓鼠跑掉,鱼也没来得及吃他。

现在留他活口,可能见他饿瘦了,想养几天。

“我还没吃过人。”鱼老实道。

方平:“……”

所以想尝尝人的滋味吗。

他不敢再和这条鱼玩了,紧急回到船舱里布置好的卧室里,睡也睡不着,醒着也不知道做什么。

方平有些害怕,怕鱼撞船,故意让船沉,好吃了他。

他现在有点怀疑这两艘船出故障是这条鱼造成的。

可能过分担忧使他头脑疲惫,不知不觉中,方平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了,天色很晚,方平忧心忡忡,幸好之前找到了几个手电筒,他拿出一个打开了,光照给了他些许安全感。

海上的夜晚是难熬的,温度不知不觉渐已经下降,方平套了件外套。

一想到鱼不知道用什么方式给他洗了澡,方平就心情复杂。

难道是想洗干净再吃吗!

他心里无比纠结,既担心不小心把自己送入鱼口,又怕人家真的只是一条好心鱼。

方平叹气,最终决定再去试探试探。

大不了相敬如宾,人家最起码救了他,不能让好心鱼寒心。

小心翼翼去甲板,方平刚从船舱探出头,就发觉甲板尾部闪烁着什么光。

他捏着手电筒谨慎地爬了过去,爬到一半,怔住。

皎洁的月色洒在海面上,也洒在一只精致的蛋糕上。

蜡烛的橘黄色的光跳跃闪烁,将附近的甲板与海面映照成了暖色。

方平眼泪流淌,怀疑这些是梦,或者是恶作剧,父亲和朋友们想捉弄他,给他惊喜,故意安排了这些。

但等他走到蛋糕附近,望着宁静的海,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梦。

他的家人与朋友,都不在。

这里,只有他。

附近水波流淌,有鱼不停打转,似乎很焦灼,很紧张。

方平:“……”

差点忘了,还有一条鱼。

这个生日,将就着过吧。

本来想给自己唱生日歌,但太羞耻。

如果没有能听懂人话且还会说人话的鱼就算了,但现在人家就在附近游,方平实在拉不下脸。

他犹犹豫豫问:

“你能给我唱个歌吗。”

鱼都知道生日蛋糕了,估计做过攻略,知道要唱歌,他犹疑道:

“我听过很多版本。”

来往的游轮上不乏过生日的人。

“中文版的。”方平说。

鱼一直吐泡泡,方平摸了摸鼻子,有点害怕玩脱了。万一人家生气,一口吞了他怎么办。

“……我不能随便唱歌。”

等半天等到这句话,方平有些失落,但很快接受,刚刚认识,还是跨物种,没觉得能产生什么感情。

他看着摇曳着光芒的蜡烛,思绪万千。

忽地,耳边传来清浅的歌声,很轻,很好听,比他听过的任何版本的生日歌都好听。

方平悄悄抹了抹眼泪。

真没想到,这个世界里对他最好的,会是一条鱼。

他闭上眼睛,准备许愿了。

想原地回家。

但是实现不了。

“我想回家。”方平决定念出来,“想吃好吃的,喝好喝的,有人一直陪着我。”

他心虚地补充了句:

“不是人的话,也不是不行。”

鱼一直在冒泡泡,方平知道他听到了。

他心里有点尴尬,感觉自己好坏,仗着这条鱼单纯,希望人家对自己好一点。

方平把蜡烛吹灭了,只剩下手电筒的冷光。

周遭也凉凉的,海深邃不见底,空洞恐怖。

方平切了蛋糕,自己吃了一半。

“你能吃蛋糕吗。”他问。

鱼还没回答,方平眼泪又出来了。他已经不再遮遮掩掩,不再尴尬,平静地拭去泪珠。

习惯了。

鱼没有回答。

方平起身离开了,留下了另一半蛋糕。

他回房间洗漱睡觉,希望睁开眼,回到了自家别墅。

然而清晨阳光照在脸上,外面水波荡漾。船偶尔也会摇晃,方平轻轻呼吸。

隐约闻到浅浅的香,方平疑惑地起床,快速洗漱收拾换衣服后,磨磨蹭蹭爬到甲板,发现蛋糕不见了,它的位置摆了一碗粥。

勺子都端正地摆好,静静等人来吃。

方平小心翼翼地靠近,心情微妙。这一切该不会是那条鱼搞得鬼吧,做鱼做久了,疯了,想做人。

可能对于那条鱼而言,和他相处就像在过家家。

他试探着尝了一口,出乎意料地,很好喝。

方平望着不远处的海面,称赞道:

“很香。”

鱼似乎有些得意,尾巴拍水撩起阵阵水花与涟漪,某刹那,方平看到了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鱼鳞。

他很惊讶,鱼是怎么做饭的?

难道附近有人吗,鱼指挥其他人做饭?

或者,这是一条会魔法的鱼?

“你能把我变出翅膀吗。”方平小声问。

鱼的话很扎心:“你是人,飞不了。”

就这样淡然又神奇地和鱼相处了好几天,每个饭点甲板都会有吃的。

方平一开始很震惊,后面习惯了。

他有些怀疑是自己睡觉的时候,鱼悄悄跑船里面做饭,因为他发现这边的厨具有被使用的痕迹。

“我想看看你的模样。”可能是熟悉了,方平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愿望。

鱼沉了下去,跑了。

方平:“……”

但饭点还会出现,看他吃饭。

可能实在太孤单,方平晚上不想回去睡了。他对鱼有了很大的信任,觉得让鱼陪着反而更安全。

热的时候只带一条毯子,冷的时候把被子抱出来。

渐渐的,他的生活转移到了甲板上,每天都和鱼聊天,讲了一堆别人迫害自己的故事。

方平愤怒地拍了下甲板,拍完后悔,怕船沉。

“我想回家。”

鱼罕见地搭理了他这个话题:“我想带你回家。”

方平很感动:“可以吗。”

鱼扭扭捏捏。

“可以。”

他知道方平误会了,不得不解释:“回我的家。”

方平:“……”

“不行。”方平只能拒绝,“我是人,没有办法在海里面生活。我会死的。”

“就去看一眼。”鱼的语气甚至有一点点……撒娇。

方平:“……”

“看不了。”方平遗憾道,“我不会潜水,以后学了潜水,穿了潜水服,可以去看。”

“现在不行,我会死的。”方平很有自知之明,“我很脆弱。人很脆弱。”

“我可以一直养着你。”鱼没有放弃。

方平:“……”

方平摇了摇头。

“我有家人。”

虽然可能会让鱼生气,但他不想也不敢乱承诺。万一被拖进海里,他会淹死的。

“我有监护人,我有爸爸,他能养我。”

鱼沉默了。

“我也可以做你的爸爸。”

方平:“……”

“我已经成年了。”方平对这条鱼有好感,因而也不想骗他,“不需要别人养我,我要独立。”

鱼一直吐泡泡,似乎有些情绪激动。

“明天开始,我不给你做饭了!”

鱼生气地消失了。

方平:“……”

进入了尴尬的冷战期。晚上他也灰溜溜地回船舱睡觉,居然诡异地有些不习惯。

方平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在这里,方俊等人肯定会把他找回去的,而且他还得做任务。

他绞尽脑汁思索着,得给这条鱼准备一个离别的礼物。

说实话,方平很想带着鱼一起走,他被这条鱼“伺候”得很舒适。但这种思想太自私了,而且人家也不一定乐意和他走。

就像他不愿意生活在大海里,鱼不想,也无法生活在岸上。

一觉睡到中午。

他懒散地起来,习惯性往甲板望去,鱼说到做到,没给他准备吃的。

方平摸了摸鼻子,自己随便吃了点,本来想给鱼送过去,不过怕鱼嫌弃,没有给。

而且也不知道这条鱼吃什么。

万一鱼说“天气真好,想尝尝人肉”怎么办。

他犹犹豫豫,最后空着手走向甲板了。感觉鱼大概率还在生气,应该不会过来。

方平独自在甲板上坐了一会儿,打算回去时,忽然闻到了香味。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仔细找了找,居然在甲板某处发现了一个隔间。

里面放了一碗粉条黄焖鸡。

方平流着泪吃完了。

这条鱼做鱼太可惜了,简直是天才厨师。他前两天提到过黄焖鸡,没想到今天就吃上了。

晚上方平学乖了,没自己搞吃的,感觉时间差不多,直接去隔板,竟然发现了一碗酸辣粉。

吃完之后,突然想起来鱼说今天不给他做饭。

难道投喂他的另有其人?

“有人吗?”方平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海洋上回荡,无人响应。

方平躺在甲板上,感觉很幸福。为了这口吃的,留下来……不行。

他一下子冷静了。

不能被迷惑。

明天开始,他不能吃这条鱼做的饭了。

“明天起不要再给我做饭了。”方平冲着海面喊道。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方平以为鱼不在,转身想走,突然听见鱼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没有给你做过饭!”

方平:“……”

次日鱼就像失忆了一般,照常把饭送到甲板上。

方平心情微妙,也同意轻轻揭过,正常来吃。

海风轻抚,吃饱后总想做点别的。方平突然有点落寞。

“我想抱抱你。”他说。

鱼冒着泡泡沉下去,渐渐往远处游,又游了回来。

“让我抱一下……”

方平是真的想抱。

“快让我抱一下,又不会掉肉。”方平催促,“你之前还亲过我。”

鱼犹疑半晌,别扭道:

“……又不是没抱过。”

方平:“?”

“晚上都是抱着睡的。”

鱼感觉自己有点烫,他将自己慢慢沉下去。

偶尔还会亲,但他不敢说。

他发现方平很介意亲嘴,也去了解了人类亲嘴的特殊含义,所以只亲脸。

不过……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会亲方平的唇。

反正方平睡着了不知道。

他天天那么辛苦地养方平,亲一口怎么了。

就像方平说的,又不会掉肉。

第214章

“没做别的吧。”方平突然有点不信任这条鱼了, “你为什么要抱我。”

“算了!”方平不追究了,“让我抱一下。”

“抱尾巴也行。”

可能鱼太丑了,不敢给他看脸。

思考了一会儿, 鱼同意了,轻轻将尾巴甩上甲板,差点让船变成沉船。

方平望着这条巨大且绝美的鱼尾失神一瞬,红着脸抱了上去。

他抱着鱼尾躺了一会儿, 咬唇,小声道: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鱼不懂“喜欢”,但他知道大致的含义,猛然间也感觉心脏跳跃得更快,挣扎着小心翼翼请求:“我想养你。”

他现在也在养方平,但不一样。

有种……非法的感觉。

他不懂什么是“非法”, 听其他的人类说过,一下子跳出了这个词。

他想长时间养方平, 缔结……关系。

鱼忽然想到一种说辞:

“我想要名分。”

方平差点笑裂。

“你和谁学的。”

鱼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很多船上的人,他们说这些话, 然后抱在一起啃, 有时候很激烈,撞来撞去。”

方平:“……”

“他们在交. 配。”方平知道鱼知道这个词,但是可能不太理解,“你想和我交. 配吗?名分这个词是这种意思, 不能乱说。”

鱼怔住。

交, 配。

他忽然很想抽出尾巴,可怕伤到方平,只能忍着非常奇怪的感觉任由方平抱。

他悄悄在水里看着方平的脸, 感觉自己浑身着火。

不,不行,他得离开了。

方平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孩,他怎么可以和小孩说这种话。

“别乱动。”方平拍了拍鱼尾,他没忍住,轻轻亲了一口。

他真的喜欢上了这条鱼。

这条对他百依百顺,傻乎乎的单纯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