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休要再提,我意已决。”他如何想不到,只是他现在的身体,拖不得了,与其哪一日骤然一下死在哪里,令江氏方寸大乱,倒不如现在就辞官还乡,还能有点时日在操心一阵。
永昌侯辞官之后,皇帝念他一直操劳有功,又年纪已长,所以同意了永昌侯的要求,但是派是谁管理平南郡这就让他犯了愁。
朝廷中人立马虎视眈眈的盯紧了平南郡这块肥地,此地民丰物饶,富商遍地,乃是著名的富豪之乡,当年从定南伯被钦封为永昌侯掌管平南郡的时候,糟了多少的妒忌与暗害,多少暗杀刺暗杀都没能要了他的命,他未曾妥协,也一直高居在永昌侯的高位上,掌管一郡,这可是除了靖国公府手中重兵,朝中最令人向往的差事。
所以,这皇帝还未拿定主意,有人就开始争得头破血流,就如同皇子之间的内斗一样,这场斗争的激烈只会比起有增无减。
万氏趁机去怂恿儿子江墨韬也争一争,九郡主唐锦也趁机拉拢关系,疯狂为自家夫君拉拢人脉,她甚至找上了唐芸,皇帝正在犹疑之中,前些日子一直未曾有动静的唐芸,既然忽的就点了江家的江三郎为自己的驸马。
皇帝问起愿意,唐芸曰,风姿俊朗,少年英雄,倾慕依旧,皇帝一言九鼎,曾许诺她相中哪家公子,便会为她操办,于是点头应允。
江家三郎江墨玉虽是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一副懒散养,可纵使吊儿郎当却不见得并没有点志气的,他心底存着一口气,急于摆脱江家带给他的桎梏,所以面上浪荡不羁,但实则内心也满怀青云之志,想要叫人刮目相看,可是这唐芸钦点他为驸马,葬送了他所有意气风发。
驸马不得高居要职,乃是本朝的规矩。
江三爷和这位公主可是没什么交情的,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他连见都没见过她一回,不,他见过,是在老四的大婚上,可是当时那个女人缠着磨磨唧唧的缠着方均,他也没去注意,他懒得注意,公主又如何,可是今天这个公主,断送了他所有的前程,他妈的他想去死,不过当然不能死,所以这位江三爷,大骂一声,收拾包裹,准备奔逃而去,浪迹天涯去。
他要逃跑的事情很快败露,永昌侯从病榻上一跳而起,活像是从棺材里蹦出来的一个僵尸,脸色涨青涨青的,十分难看,他拦下了江三郎,从后院的狗洞处拦下的。
这位江三郎也是个聪明人,直到这个消息一出来后,父亲的人就盯着自己顶的很紧,所以他决定不走正门,可潜伏在他身旁的,或许说是在这府里头的都是跟了永昌侯多年的人了,永昌侯用人的准则,眼疾手快,忠心耿耿,是以,江三郎稍稍的表现出了一丝不满,永昌侯就知道这个逆子要上天了。
前门没人,他立马架着病身拖到了后院,他来的好巧好巧,巧到刚好遇见了这位意气风发的江三郎从后院的一个狗洞里爬叉来出来,他正在那飞快的扑打衣裳,然后“呸呸呸”吐了好几口,抬头,就看见了永昌侯那张气到闷青的脸。
废话不多说,一棍子打下来,敲得他头昏脑涨。
因为江三郎被唐芸指认为驸马,所以皇帝自由了计较,他为了补偿江家,重新启用了江墨尘,让他掌管平南郡,一箭双雕,既能复用江墨尘,又能补偿江家。
江墨尘被复用,还竟然掌管平南郡,这是何等的荣宠与荣耀,未免也太便宜他了,以李丞相一党的官员提出了严重的反对,李丞相本想借由龙舟之时让他的官途一败涂地,没想到竟然让他因祸得福,去管理平南郡这个风水宝地。
可是皇帝认定了江墨尘,旨意一下,朝臣虽然心怀不满,但是无济于事了,只能眼看着他接下了就职的文书,转眼就要走马上任。
郡主府内,一派狼藉。只不过这次早就疯狂现场是不是素日来爱发脾气的九郡主,而是他的夫君江墨韫,桌上的茶盏被摔的粉碎,而屋内的瓷瓶也四分五裂,横陈一地,江墨韬阴郁的盯着散乱的地面,心中充满了疯狂的妒忌。
他捏了捏爆痛的额角,整个人都眼眶之中,泛着一层浓郁的深红。
“我费尽心机想得到的一切,他却什么不做便唾手可得,这对我而言,公平吗?”
屋里头没有人,空荡荡的一片,只有江墨韫一个人,唐锦见他发火,没敢进去,而不久之后,里面又传来了疯狂的打砸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