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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力气消化吗?

遵循这个物质守恒定律吗?

这科学吗?

吃完饭, 叶榆伸了伸懒腰,起身用锅里的温水把‘干干净净’的搪瓷杯, 洗得干干净净, 又往锅里倒了两桶半水,再添柴火。

忙完,她说:“洗澡的话,只准用门口那一只木桶,还有,用了锅里多少热水, 就再添多少热水, 等会儿我也要洗。”

补了一句:“谢谢。”

言罢,丢下正在洗碗洗饭盒的三人, 扛着院里的包裹回屋去了。

当一个冷酷少女(bushi)。

叶榆挑的西屋面积相对小,但毕竟是农村,和寸土寸金城里的房间比,这已经算大的,里面现在什么东西也没。

与特意修长炕的大房间和借旧厨房烟道改修土炕的东屋不同,西屋连土炕都没,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木床。

叶榆又细致地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这间屋看似小又空了点,密闭性不错,不会担心漏雨,缺点是窗户也无,过去可能是旧食堂临时粮仓的缘故。

她不需要土炕,但没有窗户这一点确实是个问题。

开窗户的动静太大,而且这墙也不知受不受的住,不如打几个通风孔?

叶榆化作蜘蛛侠攀在墙上,两根手指对着一块砖头连戳两下,速度非常快,快到只能看见残影。

只有不深不浅的一层灰落下,戳进去几厘米,但距离戳穿还很遥远,两根手指因极速碰撞变得微红。

“切~”叶榆不怕手指受伤,这么点强度还不至于,哪怕受伤也能快速自愈,她现在自我嫌弃的是自己异能只有1阶,光靠身体素质无法一戳一个洞,无比怀念中高阶级的自己,还是得修炼啊。

在同一个点,连放三个空间撕裂,再用手指戳,终于戳出两个小洞,换到另外的位置,如法炮制。

不到十分钟,通风孔√。

小是小了点,也能透透气。

这个位置偏高,在房梁偏下一点的墙面上,位置隐蔽并没那么引人注意,夏季山中蚊虫多,到时候可用通风透气的旧蚊帐糊上,再加点儿艾草之类更有效果;冬天也不怕冷风对着床吹,哪怕叶榆再不怕冷也不愿在寒冬腊月一直吹冷风。

暂且这样吧。

叶榆把包裹里的吃食放入空间,行李暂且堆积在地上。

然后铺床。

这个年代铺床是不会奢侈到用垫絮之类,多为稻草茅草,这二者真的在农民的生活中占据多种作用。

茅草除了可以盖屋顶、铺床、编篮子、烧火外,还是一种中药材,在《本草纲目》中有提到过,“除伏热,利小便”。

厨房里有茅草,但量不多,叶榆在煮饭时用的是树枝而非茅草,铺床也只是象征性意义地拿了一少些。

叶榆在硬床最下层铺上薄薄一层茅草,再从空间里拿出一张在末世晒干处理过本来打算与普通人交换食物的变异兔皮。

仅仅一张高阶变异兔皮,能把整张床给铺满,兔皮结实,兔毛柔软。

整张床一下子柔软舒适起来,在有限的条件下,能过的舒服当然得过的舒服,这些兔皮即便被发现也不是强行解释不了,不会有人把它们当一只兔子的皮毛。

叶榆迫不及待在兔毛床铺上打了好几个滚儿,真的太软了,其实也很暖和,肯定比以旧换新的棉被强上太多,空间里的异兽皮还能做几床棉被。

再铺上床单,然后是被子和枕头,再把行李收一收。

凡是食物都丢空间里,洗漱用品和明天要换的鞋子拿出来,剩下暂时装在包裹里放地下,要住十年左右的新家肯定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不着急。

日常练体,打打拳、踢踢腿,活动一下筋骨,等外面忙碌的差不多了,再去洗个热水澡,用干棉布把头发尽量擦干。

也幸好是短发,在没电没吹风机的日子,短发果然更适合过日子。

至于光头……有点出格,这年头男人都很少光头,秃头的也少,可能因为熬夜和动脑子的人少。

躺在床上,把脚伸进被子里的那一刻,叶榆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她自身的体温也很快让被窝暖和起来。

多么平静的神仙日子啊!

山村的夜晚鸟叫虫鸣许多,伴随着大自然馈赠的歌声,叶榆进入了梦乡。

Zzz~

清晨,一声响哨打破山村的宁静,伴随着阵阵回音。

时下的农村没闹钟,全村凑不出五个手表来,响哨是最好的催人起床方法,以免有人一不小心睡过。

叶榆在哨子吹响前已经起床,不是她生物钟稳定,因为她不知道有响哨,再加上村里公鸡实在尽责,天还没亮,已经有好几只公鸡此起彼伏打鸣了。

突然想喝鸡汤呢。

等花菲菲、韩景、徐飞睡眼惺忪的起床时,早饭已经备好了,不全是红薯玉米,也有从家里待的面饼咸菜等。

在叶榆啃杂粮饼的时候,他们在院里往脸上扑了两把冷水。

“嘶!”

“哦吸”

“冻冻冻。”

一下子清醒过来。

韩景扯着嗓子叫:“同志们早上好啊。”

“为人民服务。”花菲菲和徐飞很是爽快的接住□□上的经典对话。

“哈哈哈。”

他们大笑,笑得像三个大傻子。

昨天的辛苦并未完全抹去,但睡了一觉,他们精神上已满血复活,或者这就是年轻人与老年人的区别吧。

徐飞又向叶榆道谢:“辛苦叶榆今天帮我们做早餐啦,鼓掌。”

啪啪啪!

韩景拍得十分用劲儿,绝对捧场王;花菲菲也鼓了掌,她只是感激叶榆做早饭,但不意味着她要和叶榆好。

叶榆:“???”

年轻人可真有活力。

徐飞以为她在纠结称呼上的问题,憨憨一笑,解释说:“都是一起生活的志同道合的同志,我们不用太客气,大家喊我徐飞或者阿飞都行,阿飞是我的小名。”

韩景和花菲菲也开始省去“同志”两字,彼此间叫名字。

韩景也叫了声“叶榆”,花菲菲却又哼了一鼻音,“叶榆同志喜欢独特一个人”,重音在“一个人”,看来昨天叶榆选择西屋小房间,她确实有点儿介意。

“嗯嗯,”叶榆胡乱点头,“小花。”这称呼够不够一个人、够不够独特。

“??!”花菲菲眼睛瞪得比她苹果脸还圆,“你你你——”

“噗。”韩景忍不住失笑出声,在花菲菲瞪过来时,看天看地,这天可真蓝……“啊,太阳出来了!”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西边青山上方出现一抹红晕。

等他们吃过饭,红晕扩大,金色的太阳终于冲出云层,将阳光洒向黄土地,并且一点点往上爬升,美丽而壮观。

“旭日东升。”徐飞推了推眼镜,很有文艺范儿地长叹。

四人踏着朝阳出门上工。

一路上遇见不少同路去上工的村民,村民们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有补丁,皮肤黝黑或糙红,他们扛着或拎着或背着农具。

当韩景、徐飞、花菲菲朝气蓬勃地和他们打招呼时,有人给予同样热情的回应,有人则沉闷地应了一声,可能是在害羞或性格使然,也有人在和韩景、徐飞聊天时,目光止不住叶榆和花菲菲身上飞。

还有人反客为主。

问了知青们的年龄,在得知他们当中叶榆和韩景十七岁,花菲菲十八,徐飞十九岁时,非询问他们现在有没有对象、为什么不成亲,尤其是两名女知青。

说在他们村,这个年纪的姑娘不说出嫁至少有了人家,说着说着,又说起她们认识哪里不错的未婚年轻人。

涉及未知领域,韩景和徐飞流利地话也说不出来,花菲菲这样外向的性子竟也害羞扭捏起来,可能是这是时代特性。

脸不红心不跳的叶榆就格外独特,村里未出嫁的姑娘都不像她这样那什么……老僧入定,十分淡定地回答:“智者不入爱河,一心报效祖国。”

“!!!”

“……”

“???”

在场人都被这个回答唬住了,未来在网络上能活的段子,在这个时代依旧很强大很5,让人震撼。

“说得好!”

韩景不愧是职业捧场人,热烈鼓掌,从他脸上的热泪盈眶来看,他可能真的拥有这样的远大理想。

因此看叶榆的目光十分炙热,有一种好不容易找到志同道合人生知己无与伦比的喜悦。

叶榆:

……来真?你不要过来啊。

徐飞、花菲菲觉得,假如叶榆不是面无表情说这一句话,说话哪怕稍微加点儿积极语气,或者把对食物的执着放百分之一在这个时刻,他们说不定也真信了。

不过,这个打断法虽然偏门,但很有用,试图拿婚姻说事儿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也不知道回什么话,顶多嘀咕一句“什么爱不爱的,女人迟早得嫁”。

值得借鉴。

第20章 艰苦奋斗

上工的地点在地里不在村社, 知青们也不需要再去村社,直接去上工地点。

王家沟大队一共有三百多户,八百余人, 共分为四个劳动小组, 四名知青按男女分为两队, 在不同的劳动小组。

第一个小组是青壮年男性最多的小组,他们年工分也累积最多, 小组组员年龄多在十六岁到五十岁之间, 但通常超过四十岁的都少。

因为在持续高强度劳作下,人的身体年龄往往比真实年纪更大, 四十岁以上开始逐渐身体机能退后, 具体表现为身体多多少少有点毛病,对人生寿命也有不小影响。

当然,也不是没有bug。

极个别人在高强度体力劳动下身体反而越来越好,这属于基因bug,他们往往也有一身武学师傅最喜欢的好根骨。

第四小组则上了年纪的中老年人与身体比较弱的妇女组成的小组,此外, 还有些十六岁以下的半大少年少女, 秋收时能拿1到3工分的小孩子也归于这个组。

第二小组与第三小组人员构成差不多,男男女女都有, 什么活都能干,拿的工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韩景和徐飞作为青年男性,被分在第一小组;叶榆和花菲菲被分在第三小组,分组时,大队长多看了叶榆一眼。

对于这个安排,韩景和徐飞觉得自己备受重视,欣然接受, 花菲菲也是干劲儿满满,唯有叶榆,平常很少能看不到她脸上有情绪起伏,似乎面对什么都风轻云淡。

叶榆也曾这么以为,有什么农活难得到她?比杀变异兽难吗?

然后她裂!开!了!

“……”

乡村建设和知青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让他们大受打击。

现在这个季节其实已经过了农村一年当中最重要工作量最强最辛苦的双抢季节,像是时下村里的主粮红薯、土豆、豆类、南瓜、玉米等基本上已经收完,也不像春天一样,有很多粮食需要播种。

农活少了很多。

但不意味着完全没有。

首先,秋收后需要沤肥。

这个年代已经有专门生产碳氨和磷肥的化肥厂,但化肥产量仍然低,根本无法供给全部农村,绝大多数农村用的还是相对传统的农家肥,顶多在上面略微有所改。

王家沟也一样。

农家肥主要以人畜粪便为主,包括队里猪圈牛圈,还有家家户户的茅房,堆在地里三处大概10米宽、20米长、3米深的大坑里,加入水、秸秆、烂草、某些树叶等一块儿沤肥,等农家肥沤好,一开春便能大面积用上。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从这样耳熟能详的口号可知,肥料对于种地农民的重要性根本不言而喻。

沤肥重要归重要,干活过程却是又脏又累,简直视觉嗅觉双重考验。

还有被农家肥吸引过来的各种小虫子,看到它们,有人身上已经开始痒了,的亏这是深秋,天气转凉,虫子数量和种类都算少的。

叶榆敏锐的嗅觉与非人的视力在这一刻全都成了拖累。

真差点裂开了. jpg 。

即便暗暗用上空间隔绝,但空间隔绝不能把自己真关在空间里,必需有呼吸通道,而这里四面通风,沤肥坑不止一个,味道到哪里都遮挡不住。

还是重生回来日子过得太舒服的缘故,放到以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在舒适的环境下就容易后退,叶榆面无表情地狠狠唾弃自己。

两个字:

“弱!鸡!”

其他第一次见识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花菲菲是呕吐第一人,今早吃的饭白吃了,指不定昨天都吐出来,今天中午她绝对也是吃不下东西了。

韩景和徐飞也呕了许多次,最终,韩景第二个步花菲菲后尘,徐飞坚强没有吐,但胃一直在翻滚叫嚣拒绝。

一同干活的村民哈哈大笑起来,说他们城里来的娃就是娇气。

韩景曾经以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小时候还去爷爷的军营当过小童子军,不就是下乡吗?根本不是事儿。

但这一刻被狠狠打脸。

面对村民们的嘲笑,知青们也找不到理由辨别,因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他们捏着鼻子努力适应。

但还是有点儿难。

其实沤肥的工作不算特别辛苦,除了挑粪难一些,但这个平时就在挑的,搅拌和加水都不是太难,只是对于精神污染过于严重。

好在大队长只是想让知青们认识农活,并不是折磨他们,在见识过沤肥后,让他们到今天真正负责的工作上。

除了沤肥外,秋收后也正好是每年种小麦的时间点,种小麦的人未必吃得上白面,但小麦也是北方重要的粮食之一。

种小麦的工作先需要整地,主要包括除草、犁地。

抛开极个别少数,男女的先天体力差是客观存在的,女人们主要负责前一种,男人们主要负责后面两种。

这个年代除草剂也缺,麦田里那叫一个杂草丛生。

除草需要技巧,没有技巧的除草不仅活干的很慢,还容易受伤。

然而掌握除草技巧不是最难的,最难在于需要一直弯腰。

两个小时下来,花菲菲活没干多少,不到同组组员的五分之一,而且有的还没除干净,需要返工。

“……”

尽管如此,花菲菲累得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再下蹲一次都变得困难,手上也被野草划了不少红印子,还有几道出血伤口,胡乱糊了些草药。

“你们城里人也太娇嫩了点。”同组几个大婶把手伸出来,她们得手心全是坑坑洼洼的旧疤和茧子。

有人说:“等你干活久了,长了茧子,就不会觉得疼。”

花菲菲欲哭无泪,她不想干活,也不想手上长茧,这一刻,突然前所未有的想家,手上干的活也慢了下来。

同组村民们否管真心假意,都在安慰,但也有人当着当事人的面就在打眼假,村里人娱乐少爱凑堆八卦,新来的知青们毫无疑问会成为他们八卦新主角。

叶榆虽然和花菲菲一组,却不在除草组,而是去了能拿八到十个工分的犁地组,十工分代表着粮食。

她的目标很简单,消耗同样的时间,拿尽量多的粮食,她拿十工分不是因为只能拿十公分,而是最高只有十工分。

犁地组多为青壮男人,只有少一部分女人。

也因在在沤肥时的减分表现,一开始不少人对叶榆提出质疑,他们都认为她不自量力,毕竟从外表上来看,叶榆和他们相差挺大,根本不像是能干这活的。

“叶同志,你这细胳膊细腿,还是回去拔草,耽搁犁地时间。”

“对啊对啊,这犁地太辛苦,不适合你们女同志干。”

“小姑娘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

好心劝说的不少,好戏的也不少,还有言语眼神轻浮的人。

叶榆不管他们的打量,但她确实也没下过地,眼睛看向隔壁正在犁地的村民。

犁地工具主要是铧犁,由一人控着牛牵引拉犁,或因牛不够两个人合作拉犁,把地来来回回地犁两遍,再由多人用木耙的耙一遍又一遍把地耙平整。

犁地的人只要不出错返工,每天可以得十工分;耙地的少数人也能得十公分,但更多人得到八工分左右,具体看每个人完成的劳动量来合计。

叶榆立刻判断犁地更适合她,但犁地工具有限,目光搜寻一圈,拒绝几个轻浮小伙子的帮忙与指导,走向一个背挺得笔直的女人,她询问:“打扰了同志,我可以加入你吗?”

这个女人同样穿着补丁衣服,皮肤黝黑,身形削瘦,不同的是她站起时始终笔直的脊椎,这样正常的体态,在村里竟也没见几个,比驼背的人数少得多。

有点惹眼。

当然,叶榆注意到这个人不是因为她背挺得直,而是她是在场唯一一个用犁耕地的女人,用的还是难度更大的双铧犁,通常需要牲畜或者两个人合作拉犁的那种。

从女人未到冬天皲裂肿胀的手背,还有要紧的牙关和汗流浃背可以看出,她用这个并不是因为她的力气特别大,更多靠的是惊人的毅力在死撑。

她也不是不可以选择耙地,但秋收后麦地有限,抢不过其他青壮年,得不了次次十公分,从其衣服的单薄与的补丁数量来看,家庭条件在村里也属于下游,十工分对她很重要。

对于叶榆的请求,女人有点犹豫,毕竟叶榆实在不像是干活的人,也不知是帮忙还是帮倒忙,她能拿到犁也多亏新上任大队长和妇女主任照顾,现在只想尽心把工作做好,咬牙也要支撑下去。

“不……”

犹豫间,话没讲完,叶榆已经上手触碰到犁,女人的眼睛陡然睁大。

不可思议!

叶榆单单仅一只手,让她轻松非常多。且不止力量上轻松许多,短短一段路,犁地的数量和质量都有明显的提升。

原来这位女知青说自己力气大真的不是吹牛!

女人不好意思,嘴笨歉意未说出口,叶榆对她了然地眨了眨眼睛。

初步合作达成√。

围观的诸位村民没想到事情这样发展,即便老农民也挑不出她们犁地的毛病来,这时村会计巡到这里,叫了一声:“愣着干嘛,手脚麻利点,种不好庄稼,你们不想吃饭了是不?”

对叶榆竟然选择耙地,他也有几分惊讶,但看她和桂花寡嫂耙得比男人都要好,也没说什么,还挺骄傲自家有个能干活的女知青亲戚,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地里很快又忙活起来。

种小麦除了整地外,还有耩麦、砘土、施肥等一道道同样不简单的程序,村民的工作也不止沤肥和种小麦,趁着寒冬还没来临,还有许许多多的大事小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