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醉生梦死
奚斐然已经不是曾经的毛头小子了,无论从心上还是生上都已经是个彻彻底底的成年人。
而且还是个身体素质远超出同龄人的成年人。
刚才在会场里滕时只觉得他高,比房间里的大部分白人都高,恐怕得接近一米九,而现在被他按在床上强吻却更真实的感觉到了他的强壮。
那个吻原本还是试探的轻吻,食髓知味后立刻变成了猛烈的进攻。
奚斐然西服外套下紧绷出清晰的肌肉轮廓,按在滕时肩上的力道简直像铁锁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奚……唔!”
滕时想要躲开,但那吻太炙热了,完全是情绪汹涌到了极点的宣泄,他的舌尖被撬开,奚斐然的舌头在他的唇齿间疯狂地攻城略地,滚烫的窒息感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滕时活到现在还从没被人这么亲吻过,本能的抗拒让他猛的去推奚斐然的胸口,却发现奚斐然像是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滕时,”奚斐然抓住他乱动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着,含混地说:“哥……”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欲-念,滕时的头皮都炸了。
上辈子奚斐然不是小心谨慎又自卑的,宁愿把爱意烂在肚子里也不敢轻易碰他的吗?
这辈子这家伙就像是发-情的野兽!
完全不一样!
“停……你给我下!”
滕时猛的甩开他,用尽全力一脚踢在了奚斐然的腰眼上。
那一下真的不轻,奚斐然闷哼了一声松开了他的唇,捂住了自己的侧腰。
滕时立刻向后挪,后背死死抵在床头上,戒备地喘息着盯着奚斐然。
奚斐然抬眼看向他,眼里满是委屈和受伤:“哥。”
滕时的心颤了一下,他这辈子最受不了奚斐然这种眼神,每当看到这种眼神他就会想起奚斐然父母死去的那天,他落寞的样子。
滕时狠心咬牙指向门口:“你给我出去。”
奚斐然紧盯着他,不说话。
“出去!”
滕时厉声道,然而下一秒他的胃里忽的传来一阵剧痛,情绪激动导致了更严重的胃痉挛,刀捅似的剧痛让他双手按住胃部痛苦地弯下了腰。
奚斐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猛扑上床一把抱住了他:“你胃疼成这样,一个人熬得过去?”
滕时痛的身子后仰:“不用你管……”
胃里像是刀割一样,撕心裂肺的剧痛痉挛让滕时痛吟出声。
“不用我管用谁管?”奚斐然不由分说掌根熟练地按下去,发狠地贴着他的耳朵质问,“祁南瑾?滕禹?还是滕玟?”
“呃……”滕时痛的浑身发抖,他被奚斐然桎梏在怀中,奚斐然的双臂像是铁牢一样锁着他:“除了我没有人能让你不疼,只有我。”
滕时根根没有挣脱的力气,他太痛了,仿佛所有的疼都集中到了胃部,逼得他痛苦地仰起头。
脆弱的脖颈就那么暴露在奚斐然面前,白皙的皮肤下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奚斐然感觉自己的大脑里紧绷的弦啪的断了,一口咬了上去。
“唔!……”
很久以前他就想这么做了,把滕时最脆弱的部分咬在嘴里,仿佛控制住了他的命门,一股电流酥酥麻麻的瞬间流过全身,史无前例的激动几乎把他淹没。
求求你们了,求求了,求求了,求求你们了。
救命,求求了
压抑了四年的火苗在这一刹那化作了冲天的大火,奚斐然感觉自己被烧着了,那股致命的热正顺着他的脊髓涌遍全身,就连呼吸都带着滚烫的战栗。
差不多得了,求求你们了,求求了。
可以了已经可以了,第26遍了。
跪了行吗求求了。
“哥,”奚斐然揉按着滕时的胃部含混地说,“我喜欢你。”
滕时剧烈挣扎起来,奚斐然一把抱住他不让他挣扎,带着发狠的疯狂:“这些年我每天都想着睡你,想得发疯,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是你欠我的,你把我丢到大洋彼岸那么多年,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你欠我一个补偿。”
滕时捂着胃声音发抖:“你想让我……这叫什么补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求求你们了,求求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我们这些年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敢说你一点都没对我动过心?”奚斐然的亲吻从滕时颈侧滑向锁骨,逐渐变得急不可耐。
他知道这是有悖世俗的,是不能被接受的,但是他的指尖划过滕时的胸腹,酥麻的战栗瞬间涌过全身,立刻就激起了更高的贪念。
真的对不起。
滕时不可置信:“我和滕禹和滕玟难道不是朝夕相处?……你真是疯了!”
“我没疯,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奚斐然眸色深暗:“这些年我想了又想,你把我送走的根本原因不是奚家和滕家的恩怨,你和滕仲云并不亲近,并不存在你从中为难的局面,以你的心智完全可以做到镇定旁观,不参与不插手就够了,根本没必要把我送走。”
滕时胃里剧痛,难受得蜷缩起来,奚斐然一把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仰头看着自己,一字一顿道:“哥,你是怕你也喜欢上我吧?”
仿佛什么无声的东西在胸中炸裂,滕时翻身就要逃。
奚斐然顺势抓住了他的脚踝,猛的拉近自己。
本就崩开了扣子的白衬衫被轻而易举地拽下来丢在了地上。
“奚斐然!……”
焦灼顺着血管爬满全身,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再也无法忍受。
跪下来了,求求你们了。
滕时连蹬带踹地剧烈挣扎,奚斐然一把扣住他的腰,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像是某种愤怒的发泄,却又带着无比的亲昵,在滕时身上烙下只属于他的深深的烙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给你们跪了可以吗,求求你们放过我。
“啊……”滕时痛的抓住他强壮的手臂。
“你有没有想过我?”奚斐然像野兽似的贪婪地吸附着他身上奶糖的香气,言语中透露着威胁。
滕时眼尾发红:“我从来……都只把你当成……”
奚斐然凶狠地堵住了他的唇:“我不信。”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了,我改了24遍,求求你们了求求了
我热爱祖国,热爱正能量,两个人谈恋爱不行那就不谈了,求求你们了
这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思念汹涌决堤,在情意的加持下化作了无边无垠的巨浪。
奚斐然的智都在滕时的声音中灰飞烟灭。
荒诞和真实,凶残和温柔,醉生梦死中奚斐然抱紧了滕时,像是要把他融入血肉中。
四年了,一千多个日夜。
他没有一刻不在想滕时
滕时也想他吗?
一定是的,奚斐然深信不疑,哪怕滕时不承认,也一定是的。
奚斐然忽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因为害怕滕时和别人谈恋爱,而每次都跑到滕时的大学里给他送饭还和他并肩出入学校时,滕时脸上的表情。
那是无可奈何的纵溺,亦如现在。
爱意深入灵魂,仿佛一切都得到了印证。
奚斐然激动到手指都战栗起来,亲吻着滕时崩溃的侧颜,在他的耳边呢喃着那个在心里呼唤过无数次的名字:“滕时……”
滕时浑身被汗水浸透,颤抖得连声音都几乎无法发出。
“我爱你。”奚斐然在他耳边轻声说。
*
第二天清晨,科技展会的横幅已经从酒店门口撤下去了,大部分从国外来的嘉宾都已经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滕时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他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痛。
电话铃声是从地上的西装口袋里传来的,他刚要抬手去够,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从地上把他的手机捡了起来。
滕时看到了一双修长强壮的小腿,再向上,是男人腰上随便缠着的浴巾和上方健硕的腹肌。
“祁南瑾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奚斐然擦着湿漉漉的短发看着来电显示,当着滕时的面按下了接通。
滕时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祁南瑾已经叫了起来:“阿时你还没回国呢吧?靠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没人接。我一会儿来酒店接你,我带你去我爸的度假山庄玩两天吧。”
滕时张了张口,却感觉自己的喉咙哑得厉害,后腰更是酸的像是被货车碾过。
他有些痛苦地按住腰侧,下一秒却感觉床上一沉,奚斐然坐到了他旁边,帮他按起腰来。
滕时的身子瞬间绷紧,猛然起身就要离开。
奚斐然一把按住了他的后脖颈,指尖温柔地按着,俯身在他耳边,带着点威胁:
“别动,你想让祁南瑾听见吗?”
滕时俊美的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下颌线条绷紧,咬住牙关低下头。
奚斐然爱死了他这幅隐忍的模样。
这让他感觉到了某种奇异的征服乐趣,尤其是还看到滕时还有点无可奈何的纵容,就仿佛电流窜过脊髓涌入心脏似的。
“前两年就想带你去了,你一直忙,这回你好不容易来了M国可别那么着急走了。”
祁南瑾兴致勃勃,说起来就没完。
“我爸这些年投了好几个疗养性质的度假山庄,景色都很绝,最近的这个就在加州,阳光沙滩海景房,咱俩住个一两周的玩一玩怎么样。你也该休息了,别总那么无休止的工作了,等到七老八十再享受不晚了?怎么啊阿时?”
“唔……”
“阿时?阿时?你怎么了阿时?”
奚斐然的指关节按在滕时的腰窝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往下顶。
一下,一下。
滕时的睫毛都在抖,感觉自己的后腰连同下肢都酥了,奚斐然总能找到自己最受不了的位置,就像昨天晚上逼得自己崩溃到绝望时一样。
“没事……可以。”滕时强忍住喉间的战栗,“下午吧,我上午有点事……”
祁南瑾一愣:“你的嗓子怎么了?感冒啦?”
奚斐然笑的坏极了,手指坚硬的关节移动到滕时的后腰最酸痛处,忽的用力按了下去。
“嗯!……”滕时一声闷哼脱口而出,“下午两点。”
电话仓皇挂断的一瞬间,滕时猛地翻身,一拳揍在了奚斐然的脸上。
那一拳毫不留任何余地,奚斐然被揍的微微后仰了一下,摸了一下嘴角,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滕时下床抓起地上的衣服,飞快地穿上,他的腿都在发软,身子也有些不稳。
奚斐然似笑非笑爱地擦掉嘴角的血看着他:“要走了?”
“这次科技交流会后,我会整合所有的资源,着手把飞车推向市场,”滕时冷硬地穿上外套,“人工智能部分我需要和智语合作,到时候合作意向会发到伊藤的邮箱。”
只谈生意不谈感情,如果不是滕时脖子上的红痕还在,奚斐然几乎要以为他们俩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那一拳仿佛就是滕时全部的态度了。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奚斐然的眸子暗下来。
滕时冷冷回眸,扣上袖扣,那一刻他又变回了淡然的滕总:“你觉得呢?以前我当你是弟弟,现在……”他漠然扫视奚斐然健硕的身体,“你只是我一夜情的炮-友罢了。”
奚斐然脸色骤变,猛地扑下来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我的AI智能产品下个月就要发售,到时候智语会有爆炸性的增长,我很快就会跟你平起平坐,滕时,你休想甩掉我,我会和你并肩站到科技界的最顶端,只有我能配得上你!”
“配得上我?”滕时轻佻地笑起来,那一瞬间他绝美的容颜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妖艳,他轻轻拍了拍奚斐然的脸蛋,“小屁孩。”
说罢滕时转身就走,重重地甩上了门。
一墙之隔就是滕时自己的房间,他从上衣口袋内侧掏出自己的房卡,推门而入,猛地关上了门,拴上了防盗锁。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滕时身体里紧绷的弦仿佛一下子断了,他仰起头,后脑靠在了门板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本来用苦肉计只是想让奚斐然不要记恨自己,不要走极端,没想到竟然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闭眼,眼前就是昨晚的疯狂,滕时简直无法细想,一想他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那是奚斐然啊!
他从小白团子一点点当弟弟养起来的奚斐然!
滕时崩溃地捂住脸。
为什么奚斐然会变成这样,是自己的教育出了问题吗?他自认为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却不曾想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活了这么久,这辈子加上辈子,从来没有一刻能像现在一样让他感到绝望。
之后要怎么办?
他要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奚斐然?
从智和情感上滕时都完全无法接受,他更无法接受的是,内心深处,昨晚他竟然感觉到了欢愉。
在疯狂的缠绵中,从未有过的感觉第一次被发掘,竟是那样的舒服。
滕时头痛欲裂,四肢酸痛,再也支撑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再重活一次算了。
温热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映照在房间里,将金色的光辉撒在滕时柔软的发丝上。
昨天事后奚斐然帮他洗了澡,滕时那时候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却还隐约记得,奚斐然无比珍惜又温柔地帮他擦遍全身。
仿佛就和从前自己胃痛时一样,奚斐然细心地照顾着他。
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呢?
滕时痛苦地闭上眼睛。
“哥,你是怕你也喜欢上我吧?”
滕时不愿意再回想,他感觉浑身都沉重得厉害,好像发起了低烧。
一种隐秘的不适从身体深处蔓延开,逐渐转化为了似有若无的绞痛。
滕时神色恹恹,脸色也有些苍白,翻了个身,修长的手指按住了小腹。
这身子真的是……胃不疼了,肚子怎么又难受起来了。
第142章 旧爱
祁南瑾的父亲这些年的产业做得很大,已经从传统制造业发展到了商业地产、医疗之类的板块。
作为跨国集团公司的少爷,祁南瑾这些年在圈子里的地位高得吓人,有好多人费尽心力想要扒上他,一掷千金邀请他出来玩,祁南瑾却对这些性质缺缺。
他真正的爱好在生物医疗,不得不说滕时当初给他选的这条路无比适合他,泡在实验室里研究微生物的吸引力远比和一帮狐朋狗友出去玩大,祁南瑾有的时候甚至废寝忘食,学术论文都发表了好几篇,在圈子里也算是个奇闻。
不过什么爱好都比不上滕时对他的吸引力,知道滕时同意来度假山庄玩,祁南瑾简直撒了欢,还盛情邀请了滕禹和滕玟也一起来。
祁家的度假山庄并不是挨着某个海岸风景区里,而是直接买了一整片海岸线,圈起来了一大片地,把豪宅别墅都建在风景最好的位置。
祁南瑾带着三人进入主别墅大堂的时候,滕玟一抬头就叫起来:“我的妈呀瑾哥,你这穹顶简直能把人闪瞎。”
“这个啊,”祁南瑾看了一眼,“这里的主装修风格是水晶装饰,我爸找了个大师设计的,这个穹顶好像用了40万颗水晶,不少网红来这打卡呢。”
“40万颗,”滕玟两眼都冒光,“按一颗水晶20块算,这个房顶都得800万。”
“差不多吧,”祁南瑾对于酒店的这些细节只是在他爹唠叨的时候听过一嘴而已,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些的产业,勉强记住40万颗已经是很难得了,“我一听数字就头疼,幸好当初没接我爸的班,要不然整天搞这些,我都得烦死。”
滕玟一阵啧啧,心中有些躁动。
他和祁南瑾不一样,他对各种涉及钱的东西都无比感兴趣。
滕玟最大的愿望就是接手家里的产业,他有野心,也有对数字的敏感,但奈何也有两个过分优秀的哥哥。
滕禹现在把持着滕仲云的大部分产业,这么多年的时间把滕家的各个产业都做得风生水起,完全是天选继承人。
有滕禹在,滕玟永远都出不了头。
而滕时的飞车产业正在挤压传统汽车行业,未来甚至会和滕家形成对立,滕玟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就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焦虑。
祁南瑾带着三人逛了一圈,最后来到二层的露台,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大海,趴在露台的玻璃上,整个海岸线一览无余。
“怎么样,我家这地方好不好?”祁南瑾凑到滕时身边,滕时正放下手机,手机上是手下的消息,说产业园大佬胡安已经和蒋洲成的JOSEN公司解除了合约。
“挺好的。”滕时收起手机夸赞道,“以后在这里养老也不错。”
“还说呢,”祁南瑾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处海岸线,“那边就是我家的高端养老院,我爸前两年刚收购的,以前也是个专业的机构建的,但是那家老板去世了,我爸就接过来了,以后咱俩都上这来养老,我住你隔壁。”
滕时淡淡笑了:“希望可以。”
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加州金光海岸的暖光照在他俊美的容颜上,在皮肤上闪着细碎的微光,祁南瑾忽的莫名想起了童话中最后变成泡沫的美人鱼,心头微微跳了一下。
滕时的这句话说得有点不太对味,就好像……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老似的。
好好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我们去海边玩吧。”祁南瑾提议。
几人离开别墅不久,大堂里就走进来了一个男人。
他的身材高大,轮廓俊美深邃,独特的阴郁又强悍的气质让前台的小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帮我开一套房。”那人把一张黑卡按在了前台的桌子上,沉声道。
正是下午,阳光已经没有那么晒了,沙滩上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在晒太阳,海里也有人在冲浪,欢乐的尖叫声不时地传来。
滕时没打算下水,就换了一套休闲的开衫和短裤在沙滩上的躺椅上躺着,滕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过一会儿又浮上来,玩得不亦乐乎。
祁南瑾看得心痒痒,他本来是游泳健将,可是自从十六七岁被滕时强烈建议不要游泳之后就几乎再也没玩过水。
“阿时……”祁南瑾可怜巴巴地试探。
滕时看了看平静的海面,犹豫了一下,道:“你想去游就去吧。”
“真的?”祁南瑾立刻跳起来,“那我可去了!”
有自己在旁边看着,应该没事。滕时点了一下头。
等祁南瑾下水扑腾起来,滕禹才在滕时身旁的椅子坐下,虽然是出来度假,滕禹依旧穿得很板正:“为什么不让他游泳?”
滕时腹中的不适好像越来越厉害了,似乎还有些发低烧,他微微侧身调整了一下姿势,看着祁南瑾在水里开心的样子:“害怕他出事。”
“是你的预知梦吗?”滕禹看着他。
滕时点点头。
“虽然是预知梦,但也不一定都会成真对吧,”滕禹回头看向拍打在岸上的海浪,“总能避免掉一些事情的。”
“确实是,按照时间来看,应该已经避免掉了,但是我不敢掉以轻心。”滕时深吸一口气,忍过一阵绞痛。
海风很清新,天气很好。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本该是个很享受的午后。
滕时喜欢和滕禹聊天,可能是因为滕禹是他亲缘关系上最亲近的人,也是母亲去世后最懂他的人,他和滕禹之间虽然有很大区别,却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很像。
“你要是难受就先回去吧,我帮你看着。”滕禹说。
滕时惊讶地抬眼。
“你身子怎么样我难道看不出来吗?”滕禹把浴巾丢到他身上,正好盖在滕时的肚子上,“从酒店离开到现在,你按过好几次肚子,脸色也不好,是昨天着凉了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滕时忽的有些心虚:“……晚上没盖好被子。”
“这么大个人了还蹬被子,你就是缺个人照顾你,你也到了岁数了,周围优秀的女人那么多,尽快选一个结婚算了。”
滕时哭笑不得地抱住浴巾:“你怎么开始操心起这事来了,你自己还没着落呢。”
“每次一说这话题你就转回我身上,现在说的是你。”
滕禹不接他这一套:“还有,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每次我一看你你就在走神,出什么事了。”
滕时诧异地呼吸一滞,没想到滕禹竟然能敏感到这种程度。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心里再乱也只在脑内波涛汹涌,却不曾想还是被发现了端倪。
“公司上的事?”滕禹眯起眼睛盯着他,观察这他的表情又摇摇头,“不是,是其他事。”
滕时的心跳徒然加速,滕禹忽的身手摸向他的脖子:“脖子怎么了?”
脖子上粘着遮挡吻痕的创可贴。
因为位置比较靠近锁骨,所以只露出了一点点,却还是被滕禹一眼发现。
滕时猛地按住:“不小心蹭破了。”
“严不严重,撕下来我看看。”
滕禹不由分说就要撕他的创口贴,却忽的听到身后一声惊慌的尖叫。
水里有个穿着比基尼的女生大叫着扑腾上岸,指向水里:“救命!我朋友好像溺水了!”
岸上一片骚动,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能看到距离岸边很远处一个人在水里起起伏伏,没有什么水花,只有手不时地大张着伸出水面。
女生焦急哭嚎:“她冲浪被拍进水里了,太远了我游不过去!你们谁水性好救救她啊!”
“在这等我!”滕禹脱掉上衣就往水里冲去。
那一刹那滕时心里忽的闪过一个很离奇的场景,是上辈子滕禹第一次把他的未婚妻带回家时说过的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晴晴在海边落水,是我把她救了起来,一见钟情。”
滕禹冲进水中,与此同时冲进水中救人的还有三四个水性好的游客,水中的滕玟和祁南瑾也都向那女生挣扎的方向游了过去。
然而忽的,滕时只看到一道修长的倩影从自己的视野左侧远处一闪而过——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穿着白色超短裙的修身泳衣,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
那动作一气呵成,漂亮的让人几乎要赞叹,就像一条灵活的鱼,水性好到离谱。
滕时从来没有见过游得那么快的人,滕禹已经是他印象中水性相当好的,可那女生却从滕禹身旁轻松超过,甚至还回头看了滕禹一眼。
只见那女生以让人震惊的速度向着那落水女生的方向游去,转瞬之间就到了,一把抓住了在水里挣扎的人,干脆利落地拎出了水面。
其他的人也陆续游到,众人合力把女生救上了岸。
“都让一让,让人缓一缓!”
落水女生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滕时快步过去给她披上一件浴巾,看到那女生的面容的一瞬间心里顿时猛然一颤。
是她。
孙晴晴,滕禹上辈子的未婚妻。
孙晴晴脸上挂着水珠,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她长得非常漂亮,是那种很灵动又可爱的长相,是任何男人都忍不住想要保护的类型。
她的闺蜜一把抱住她号啕大哭,孙晴晴还没有从溺水的惊恐中恢复过来,有些呆滞的抱着闺蜜喘息着。
滕时心如擂鼓。
上辈子,孙晴晴和滕禹的爱情没有好结果。
当时两人的爱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就像是天作之合,孙晴晴性格活泼天真,正好融化了滕禹冰块似的冷清,两人很快订婚,而就在还有一个月还要结婚的时候,滕禹为了满足孙晴晴的生日心愿,带着孙晴晴去了南境旅游。
当时飞车已经普及,但南境因为经济不太发达,飞车的普及率并不高,为了给孙晴晴最好的婚前旅行,滕禹放下面子找到了当时和他关系紧张的滕时,朝他借一辆飞车。
就是这辆飞车造成了后面的惨剧。
滕禹在驾驶飞车的过程中,飞车忽然出现故障,从高空坠落,孙晴晴当场死亡,滕禹九死一生,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
号称史上最安全交通工具的飞车,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故?
自那时起,滕禹和滕时从不合变成了死敌,滕禹对滕时恨之入骨,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在之后的商战中,屡次对滕时下死手……
如果这一世滕禹和孙晴晴再相爱,那么之后会不会也是同样的结局。
滕时只觉得心脏的声音在耳膜里砰砰狂跳。
上辈子飞车事故的真相到他死都没有查出来。
要怎么做才能避免悲剧?
如果他现在拉着滕禹离开这里,是不是就能彻底避免后续的事情。
可他又凭什么决定滕禹的人生?剥夺滕禹获得爱情的权利?
等等,滕时忽的想到,这次救起孙晴晴的不是滕禹,而是……
“刚才……是谁救了我?”被救的孙晴晴已经缓了过来,她的瞳孔恢复了清明,立刻抓住了一旁离得最近的滕禹的手:“是你吗?”
滕禹摇头,他的神情克制而疏离,好像并没有对孙晴晴有不一样的悸动:“不是我,是……”
滕禹的视线扫向四周,寻找着一个身影,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奇异有急切的感觉。
人群后露出一张美艳的脸,白色的泳裙在阳光下闪烁着水珠的微光。
滕禹的呼吸猛地静止了,如果细看就能看到他的瞳孔深处都微微放大了。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前不久刚在小巷里英雄救美,后续又相谈甚欢的那个人。
白裙的韩濯在滕禹身边蹲下来,牵起孙晴晴的手柔声道:“是我救的你,我叫小荷。”
第143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滕时乍一看只觉得叫小荷的白色连体泳裙女生很眼熟,但是还没等他细看,滕禹已经猛地站了起来:“你……你怎么在这?”
滕时的眼睛都睁大了。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滕禹有这样的表情,像是开心中带着一丝羞赧和不知所措,还要强装做很淡定的样子,以至于连说出来的话都结巴了一下。
“这么巧,”韩濯笑起来,“刚才在水里我就觉得像你,我们真有缘分。”
滕时困惑道:“你们认识?”
滕禹克制地点了一下头,韩濯倒是亲切地摸了一下滕禹的手臂:“前几天我被几个老外骚扰,是他出手相救的。”
滕禹的脖子飞快的涌上了一层红。
韩濯漂亮的狐狸眼扫过滕禹那没穿衣服的上身,刚从水里出来,那漂亮的肌肉正在阳光下线条分明。
“之前没看出来啊,”韩濯似乎是舔了一下嘴唇,“身材不错。”
滕时目瞪口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滕禹好像抖了一下。
他那冷若冰霜、不近女色、天生性冷淡的大哥,好像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几乎局促不安起来。
等等……等等!上辈子滕禹情窦初开的对象不应该是……
滕时转过头去,只见旁边的滕玟正两眼冒光地看着孙晴晴我见犹怜的苍白小脸,热切又关心地询问:“你还好吗?需要我送你回房间吗?”
天崩地裂!滕时几乎眼前一黑。
老天爷开始乱点鸳鸯谱了!
滕禹爱上了叫小荷的陌生女子,滕玟看上了他上辈子的大嫂!
直到晚上回到房间里,滕时的震惊都没有消散,他浑浑噩噩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心想自己是管还是不管。
有必要让滕禹重新喜欢上孙晴晴吗?
上辈子可是没有什么好结果,就算是尽力避免他们去南境游玩,谁又知道命运会不会找到其他方法夺走孙晴晴的性命。
孙晴晴的死是他和滕禹断绝关系的直接导火索,或许放任不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更何况,现在他还管得了吗?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没有办法撤回了吧。
滕时喝了一口水,心思还在别处,忽的感觉小腹中一阵剧烈的绞痛,就像是肠子都被绳索绞紧,绳索上还带着倒刺,狠狠勒进了脏腑血肉里。
咣当!
手中的水杯掉落在羊毛地毯上,滕时被剧痛直接压弯了腰,抓着桌沿缓缓蹲了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从眼前发黑的混沌中恢复过来些许,额头上已经全都是冷汗。
肚子怎么这么疼……
滕时紧按着小腹趴在了椅子上咬着牙,疼痛一阵阵地袭来,让他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
这些年他的肠胃已经差到了像是纸糊的程度,虽然破罐子破摔不怎么费心努力地养了,但也相对比较注意入口的东西,生冷的几乎不吃,他知道疼起来一次有他受的。
昨天吃什么了?
滕时努力回忆着。
好像没吃什么不对的,就是晚宴的时候为了钓到奚斐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已经被胃疼惩罚过了。
喝完酒之后……某些被强行压制的疯狂画面忽的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滕时脑子里嗡的一下。
小混蛋昨天晚上,有没有戴那个?
没吃过猪肉但是总见过猪跑,滕时的表情一点点裂开了。
昨天晚上他喝了太多的酒,对于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
如果真的没有,事后虽然奚斐然抱着他洗澡了,但是估计因为没经验,也没彻底清干净。
“……”滕时无声的骂了一句趴在了手臂上,平生第一次因为那种东西肚子疼,真的羞耻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忽的,阳台上冷不丁的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滕时下意识抬起头,把手从肚子上放下来。
祁南瑾给他们三个人安排了海岸线上视野最好的一栋大别墅,前后都是落地窗,后窗对着一片椰树林,生态环境很好,夜晚的时候风吹起来,树影黑漆漆的晃动着。
是野生动物吗?
滕时没有力气去看,只想等着那动物自己离开,然而下一秒却恍惚听到了敲窗声。
咚咚咚。
滕时抬头,奚斐然的俊朗的脸正在窗外冲他笑。
“……”
滕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下一秒那个幻觉又非常不要脸的指了指窗户的卡扣,示意滕时给他开窗。
滕时:“……”
见滕时没动静,奚斐然干脆自己从口袋里掏出了个小钢丝,三两下就把滕时的窗户撬开了,然后堂而皇之地拉开落地窗门跳了进来。
“想我了没?”奚斐然笑着坐到了滕时对面的地上,也学着他一样趴在椅子上和他对视,“看见我什么感想?”
滕时面无表情:“祁南瑾家的别墅安保措施该加强了。”
“还行吧,防盗系统其实弄的不错,不过被我入侵了而已,”奚斐然抹了一把胳膊上的灰,“我就住你旁边的别墅,防盗系统撤掉就简单了,外面的管道比梯子还好使,我半分钟就爬上来了,你干嘛这个姿势趴着?”
“你不要准备新品发布会吗?”滕时扭过头去,“赶紧走。”
昨晚刚经历过那种事,滕时根本没有做好再见奚斐然的准备,这家伙竟然厚脸皮地自己找上门来了。
“哪怕是一夜情的炮友也有个情字在,我来看看你不行?”奚斐然说。
滕时闭上眼趴在胳膊上,仿佛自己聋了。
奚斐然看着他:“其实你今早摔门而去说我们是一夜情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气得想要发疯,恨不得把你绑起来,然而后来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我了解你,你总是口是心非,你肯定也是喜欢我的,要不然怎么随身带着我的戒指?”
“你可真有自信。”滕时冷笑,“觉得好看随便当个装饰戴有什么问题。”
奚斐然忽的笑起来,撩起自己的短袖背过身去:“那这你又要怎么说,你要是不喜欢我,昨天能那么动情,我后背都被你挠出那么多道印子来?”
食髓知味,昨晚是奚斐然这辈子最幸福的一晚上,不只是自身的愉悦,更是在看到滕时的表情时,那无与伦比的成就感和满足感,他确信滕时也达到了极致。
“哥,你昨天也很喜欢的吧……”
滕时打断他,抬起头:“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一直骚纠缠我?”
他的桃花眼深邃乌黑,一般人对上那双沉静的眸子,往往都会心生胆怯,对自己产生怀疑,然而奚斐然不是,他太了解滕时了,知道滕时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有利还是不利,有把握还是没把握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甚至越心虚表现出来的就越冷静。
“没错,我就是这个打算,”奚斐然放下衣服下摆,支着脑袋微笑着看着他,“我要熬到你承认你也喜欢我为止。”
滕时的后背上都微微渗出了冷汗,现在的奚斐然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小时候这小混蛋心思单纯的像是透明的,一眼就能被看透,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而现在的奚斐然则表现出了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要脸,这种态度却恰恰是最深不见底的,因为你无论做出什么反应,他都是同样的回答: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要这么干。
“那你这辈子是不可能等到了,我根本不喜欢你。”滕时微微咬牙。
“你尽管嘴硬吧。”奚斐然放松地向后靠,双手撑在身后:“反正你欠我的,你把我抛弃四年,害得我那么痛苦,肯定是要补偿的。”
补偿两个字奚斐然加重了读音,带着某种毫不掩饰的暧昧。
滕时趴在椅子上不搭他。
“我数着日子呢,哥,你一共抛弃了我1587天,四舍五入1600天。一天补偿一次,你一共欠我1600次。”奚斐然注视着滕时的双眸,眼底暗色躁动,“1600次,以你的体力状况,就算一周做一次的话,要做30多年才能还完。”
滕时简直被他气笑了:“做梦呢吧。”
“这还没算利息,算上利息的话,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奚斐然一把握住他放在椅子上的手,“要不要现在就还一笔?”
“你就算是算到下辈子我也不喜欢你。”滕时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抬手甩开他,“你是我养大之后放生的小奶狗,仅此而已,不过现在看来是只白眼狼。快走开,别烦我了……唔!”
话音未落小腹中一阵剧痛,像是毒蛇在肠子里翻滚撕咬,滕时早就在强撑着,终于再也受不住,痛得趴回了椅子上,按住了小腹。
奚斐然脸色骤变,一把攥住他的手:“你怎么了?”
滕时疼得冷汗直往下掉,脸色都白了:“被你气的……”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攥住小腹的衣服,攥成拳头往肚子里顶。
奚斐然看得心惊肉跳,跳起来绕到椅子这边扶住他:“今天又吃什么了?”
滕时痛的说不出话,只是用力地抵着肚子,下颌的线条都绷紧了。
奚斐然简直气急攻心,这些年他不在滕时身边,最怕的就是滕时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现在看来滕时果然不出所料的把自己的身体糟蹋得一塌糊涂,昨天都敢当着他的面喝酒,谁知道平时怎么随心所欲呢!
“操……操了!你是不是今天又喝酒了吗?你真的……滕时你真的是……”奚斐然气疯了,“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心里没点数?非得把自己疼死你才开心是吧!”
滕时猛地推开他:“用不着你管!”
他这一推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还带着愤怒,奚斐然竟然被他推的后退了半步。
然而滕时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疼的脸色煞白地弯下腰,再也支撑不住,踉跄两步摔进了床里,捂着小腹浑身颤抖地蜷缩了起来:“啊……”
奚斐然哪里还顾得上和他生气,立刻飞扑上床抱住他:“到底吃什么了,嗯?告诉我,告诉我我好叫人对症送药。”
“滚开……”滕时痛的想死,双手一起死死掐着小腹,只觉得里面像是刀子在捅。
“好好,我滚,我帮你揉揉就滚行不行?”不得不说奚斐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非常适合做老公的,无论媳妇怎么发火,他都不会被自尊心束缚住恼羞成怒,颇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奚斐然不由分说的把手伸到滕时的手掌下,试探地按下去。
以他这么多年帮滕时揉肚子的经验来看,疼的是小腹的位置更靠下一些,但按起来不凉也不硬,不像是吃坏了也不像是着凉。
“呃……别按……”
要命了,滕时肚子疼得受不了,而罪魁祸首还在这里一个劲儿地按他的肚子:“疼死了!……”
疼得狠了,语气中就带了怨气。
奚斐然还在焦急地找原因,不知道滕时是为什么疼,他没有办法叫人送药来:“我就再按一下,乖,别乱动。”
“还不是怪你!……”滕时痛到崩溃终于脱口而出。
奚斐然愣住了,几秒钟之后,忽的像是被雷劈了,从滕时怨愤崩溃的语气中恍然大悟似的读懂了什么,说话都结巴了:“难……难道是昨晚?”
滕时痛苦地捂着肚子蜷缩起来,不再看他一眼。
奚斐然震惊得整个人都不对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仓皇得几乎不知所措:“可是我明明帮你清干净了。”
他为了昨晚准备了四年,把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在内,包括善后,但是论和实践终究不一样,说到底他也是一个第一次经历的青瓜蛋子,看上去经验丰富,但实际完全是新手。
滕时痛的几乎脱力,攥着床单按着肚子,长长的睫毛上都氤氲了湿气,看上去可怜极了。
奚斐然心疼疯了,内疚得恨不得扇自己,扑过去一把抱住滕时:“我错了,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揉揉。”
滕时感觉自己的小腹里像是有什么活物在大闹天空,把他的肠子攥成一团又用力地扯开。
奚斐然的揉按仿佛加重了这种天翻地覆的感觉,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疼到几乎受不了,然而下一秒,滕时忽的睁开了眼睛,挣扎着就要起身。
奚斐然吓了一跳:“怎么了?”
滕时用尽全力翻身下床:“洗手间……”
第144章 默许
滕时翻身下床直奔洗手间,奚斐然紧跟着冲过去,被滕时啪的把门甩上锁在了外面。
“滕时!”奚斐然咚咚咚地拍门,“打开让我进去!”
“进你妹……呃……”
滕时在洗手间里的半个小时奚斐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产房外的孩子他爸,心疼得都要碎了,起初还能听到滕时压抑的痛苦呻-吟,到后面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如果当时更仔细些,滕时那会遭受这些?
他在外面焦急地来回踱步,忍不住扇了自己几巴掌。
“滕时?怎么样了滕时!你说句话!”奚斐然趴在门上拼命地想透过磨砂玻璃往里面看,终于再也忍不住就要踹门闯进去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了水声,然后没多久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滕时捂着小腹虚弱地靠在门框上,整个人近乎虚脱,额前的碎发全湿了,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失去血色的嘴唇上还有被咬破的干涸血渍。
他向前迈了一步,然后整个人直接软倒了下来,奚斐然猛地上前一把接住他。
怀里的人像是没有骨头似的,仿佛碰一下就要碎掉,奚斐然心疼得发慌,抱紧滕时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安慰道:“排出来就好了。”
滕时在洗手间的时候,药已经送到了。
当然,是叫人顺着窗户阳台扔上来的,奚斐然不敢惊动其他人,以滕时的自尊,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和自己的关系,估计会受不了的。
奚斐然抱着滕时回到床上,揉着滕时平坦的小腹,低声问:“肚子还疼吗?”
滕时躺在他怀里虚弱地呼吸着,他的衣服被奚斐然撩上去了半截,白皙的腰腹露在外面,剧烈的绞痛已经变成了绵长的闷痛,但还是很难受,微弱地点了点头。
奚斐然心疼不已,吻了一下他的脸,给他喂下药和电解质水,继续帮他揉肚子。
滕时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刚才他在洗手间里差点疼没了半条命,好几次被剧烈的绞痛折磨的几乎晕了过去,几秒钟后又被痛醒,反反复复简直像是在经历酷刑。
奚斐然的怀里很暖,那结实的胸膛比小时候宽阔强壮得多,枕起来很舒服。
宽大有力的手在自己腹部揉着,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动作依旧没有半分的生疏,每一次打圈都能精准地推过最痛的地方,把疼痛舒缓下去。
滕时疲惫的身子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躺在奚斐然身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想动。
窗外的海风轻轻吹着,海浪拍打着沙滩,能听到静谧的白噪音。
奚斐然的心里忽然有种很安宁的感觉,很难形容,就是觉得非常平静又幸福,想要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
他张开手指,发现几乎可以盖住滕时整个腹部,小时候滕时那看起来高大的身形,不知从什时候起已经变得一只手就能抱住了。
角色互换,曾经被保护的人,变成了守护者。
奚斐然低头凝望着他绝美的容颜,忽的发现自己的心愿就是这么简单。
就这样让滕时一辈子依靠在自己怀里,被自己照顾着。
“哥,”奚斐然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着滕时,想要和滕时说说话,“我是不是揉得很舒服?”
滕时缓缓抬起睫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没人比我揉得舒服吧?”
滕时不他。
奚斐然继续磨他:“你就承认你也喜欢我吧,我都看出来了,咱俩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能帮你揉肚子,还能每天帮你做饭洗碗收拾屋子,咱们有这么多共同语言,你寂寞空虚的时候我还能给你暖床,而且我活还好。”
“……”滕时无声的动了动嘴唇。
奚斐然虽然没听见他说什么,但是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嘴形是“好个屁”。
奚斐然笑出了声,使坏地勾住他的腰:“不承认啊,那咱们再试一次?”
滕时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下意识地想逃,被奚斐然一使劲直接圈了回来。
滕时的肚子还疼,这样一动又难受得够呛,他一手按着小腹一手崩溃地抓住奚斐然的胳膊,终于欲哭无泪:“我要被你折腾死了。”
他还虚弱着,声音中带着磁性的沙哑,眼波里含着氤氲的水汽,一句普通的话在奚斐然耳中却多了难以言喻的暧昧,奚斐然只觉得一股电流刷地涌遍全身,手指尖都微微发了麻。
被什么折腾死了?被自己的……
奚斐然的耳朵瞬间红透了。
本来没什么的一句话被他脑补出了无数种暗示,之前他只觉得内疚,现在忽然反应过来滕时是因为是他弄得太深了而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内疚的同时心里竟然升起了某种奇异的满足感和激动。
滕时感觉他按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忽然不动了,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奚斐然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面红耳赤地抓住自己的手:“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
滕时抓起一旁的枕头就砸在了他身上。
直到夜已经很深的时候,滕时的身子才慢慢恢复了过来,能下地走动了,奚斐然却不让他多动,滕时本想在电脑上处点公司上的事情,弄了没几分钟就被奚斐然又挟持回了床上。
“你到底要在我这里赖到什么时候?”滕时摘下眼镜无可奈何地叹气。
奚斐然对他伸出手:“手机呢,给我一下。”
“要干什么?”
奚斐然夺过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机:“把我的好友加回来。”
滕时哭笑不得,看着奚斐然恶狠狠地通过了他自己的好友申请,然后把备注改成了“最爱的阿然”,还置顶了聊天框。
“你真的够了。”滕时无奈地笑,“能不能长大点。”
奚斐然扑过来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你知不知道,你用这种说教的语气跟我说话的时候特别性感,让我特别想让你看看我到底长没长大。”
滕时颤抖了一下抓住了他的肩膀:“……我肚子疼。”
这种变相的求饶让奚斐然很受用,他放开了滕时的锁骨,只是抱着他躺下。
“滕仲云估计不久就会知道你回国的消息,”滕时松了口气,飞速扯回自己肩膀被拽下去的睡衣,“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和他硬碰硬,能躲则躲。”
奚斐然心情愉悦地揽住他的腰:“是在关心我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奚斐然的轮廓越发深邃,面部的混血感甚至比小时候药更强,从外形条件上来看完全无可挑剔,一米九的精壮身材配上那张俊美的脸,无论是谁被他抱在怀里,恐怕都会脸红心跳。
然而滕时几乎已经对他的动手动脚和调情麻木了,对他伸了伸手:“把我手机拿过来。”
奚斐然递给他,滕时在屏幕上按了几下,发给了奚斐然一个文件。
“这是?”奚斐然在床上没动,也没拿出手机,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念出了文件内容,“AI全视觉眼镜的电池优化方法,兼容性测试失败的原因分析……”
“我给你了一份你在未来推广AI的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和对应的解决方案。”滕时说。
这都是他上辈子的记忆,奚斐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他就帮他走得更顺一些。
滕时在奚斐然的眼前挥了挥手:“你现在已经实现把手机内容直接通过AI传输信号到大脑里了吗?”
未免有些太快了,比上辈子还要早几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出来的文件可能有些就不适用了。
“还没有,”奚斐然心如擂鼓,视线重新聚焦在滕时脸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现在还只是把手机内容投屏到隐形眼镜上而已,不过哥你说得对,把电子设备信号通过AI技术直接传输到大脑里确实是我的下一步目标。”
他又忍不住扫视着这份漂浮在他眼前的文件,激动得连呼吸都加快了。
滕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他给的这份文件正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
奚斐然心潮翻涌,他不知道滕时怎么会对自己的研究方向那么清楚,又怎么会对未来可能遇到的那些问题那么有远见,但是他知道了,滕时是在乎他的。
他本以为滕时这四年对他漠不关心,但一个漠不关心的人怎么会做到这个份上?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滕时亲手敲下的,花了多少的心思,花了多少的时间?
“哥,”奚斐然喃喃,“你也太爱我了吧。”
滕时移开目光:“随手写的而已,别压着我,我要倒杯水喝。”
奚斐然忽的俯身下来挡住他,滕时的呼吸一滞。
两个人近在咫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奚斐然轻声说:“哥,你不想看看我的隐形眼镜吗,我刚做出来的时候,实验室的人都激动疯了。”
滕时的喉咙上下涌动了一下,这个距离,他甚至可以看清奚斐然虹膜的颜色,那是偏深的栗色,像是家中后院里秋叶的梧桐树叶。
“很厉害。”滕时凝视着他的眼睛。
奚斐然的声音很温柔:“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穿越过来的。你懂的太多了,拥有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该有的眼界。”
滕时的心跳一下子变得很快,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你不也是一样吗。”
奚斐然笑了:“所以我们是绝配。”
下一秒,他温柔地搂住滕时的脖颈,深深地吻了上去。
滕时下意识抓住了奚斐然的肩膀。
只要他稍微用力,那就是一个推开的动作。
手指蜷缩起来,许久,却终究没有用力推开,滕时闭上了眼睛。
罢了,随他去吧。
说到底,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还分不清什么是爱,等到他真正成熟了,就该知道现在的爱意有多么荒谬了。
那时候不需要自己推开他,他也会自己离开的。
*
“你昨天晚上怎么回来这么晚?”清早,滕禹一边喝咖啡一边问。
滕玟咬着华夫饼,眼神有点躲闪:“哦,昨天落水的那姑娘受了惊吓,我怕她闺蜜一个人处不了,就陪着她们多呆了会儿。”
滕禹扫了一眼他的手背:“那是度假区里电影院的观影印章吧,陪着陪着就陪到电影院里去了?”
滕玟迅速缩手面红耳赤:“我那纯属做好人好事!在境外遇到同胞不就得多帮衬吗?还说我,你昨天不也回来的很晚?我进门的时候你刚换鞋。”
滕禹端杯子的手一顿,缓缓地放下,淡定地说:“有点公司上的事情。”
“才怪,你肯定也是陪小荷出去了?去哪了?附近的商场??”
“只是在沙滩上走了走。”滕禹恼羞成怒,“我是你哥,我管你天经地义!我去哪了关你屁事!”
“哈!我就知道你也对小荷美女心怀鬼胎!”
两人对视的瞬间,交锋的电流噼里啪啦乱响,忽的又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滕时呢?”滕禹问。
“不知道啊。”滕玟摇头,“还睡着呢?”
滕禹这个时候已经淡定了下来,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昨天就肚子不舒服,可能歇着呢,别叫他了。”
滕玟点点头:“一会儿让服务生给他送点好消化的到屋里去。”
两人无话可说,气氛有些尴尬,各自埋头吃饭。
滕禹边吃边刷平板,过了一会儿,忽的眉头一皱,大骂了一声:“操!”
滕玟吓了一跳,滕禹平时虽然脾气一直很暴躁,但一般都是冷若冰霜,很少气到直接爆粗口的时候。
“怎么了?”
滕禹的表情有些扭曲,把平板推到他面前:“还记得之前的软银动力项目吗,当时有好多家公司都在抢,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抢到,但是我最近做起来才发现这个项目实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简直是费力不讨好,于是我让手下调查,发现我们当初被骗了。”
“怎么回事?”
“是韩家做的局,他们故意制造出软银动力很香的假象,引诱我们去追,在我们的精力全部被软银吸引的时候,他们用力大笔资金投了铭领动力的项目,那才是真正的好项目!他们这一招声东击西直接抢占了动力市场的先机,”
滕禹咬牙切齿:“玩阴的韩家真是一绝!”
“韩家老头子那么大岁数了还这么精?啧,真是没想到。”滕玟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韩老头,是韩濯,韩老头的儿子!”滕禹磨牙嚯嚯,滕玟完全相信如果韩濯在的话能被滕禹生吞了,因为滕禹现在的表情完全就是想吃人,“现在韩濯掌握着韩家的大部分决策权,那家伙就是只千年的狐狸!”
“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他,”滕玟回忆了一下,“他好像不怎么公开露面。”
“他精着呢。这些年我们好多次都被他玩得团团转,如果不是滕时几次提醒,恐怕真有可能被他玩死,”滕禹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回忆了什么,表情很一言难尽,“这家伙从小就是个阴险的狐狸,没想到长大了更是。”
滕玟惊讶道:“你以前认识韩濯?”
滕禹似乎很狠咬了一下牙,道:“不算认识,见过一面。”
第145章 旧怨
“认识,但也说不上是熟识,只能说是短暂的接触过一次,”滕禹的表情有种一言难尽,像是回想起了什么让他尴尬又愤怒的事情,以至于有点恼羞成怒,“我对他印象很不好。”
滕玟立刻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
滕禹喝了口牛奶:“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你还没来滕家。当时圈子里有个很盛行的游戏,叫继承人之战,说白了就是那些大人们无聊搞出来的生存游戏,有点类似于电影饥饿游戏的简化版,各个家族的孩子聚在一起,丢到一片设置了各种障碍的林子里,只给一些基本的补给,等到七天之后谁第一个从林子里,谁就能被认定为最有能力的继承人,获得丰厚的奖励。不过后来因为过于危险,逐渐就取消了。”
滕玟点了点头,心里十分庆幸自己没被安排参加这样的活动,像他这种天生缺乏运动细胞的只怕第一天就要哭着求人把他救出来,还不够丢人的。
“当时我无论从哪方面条件来看都是最可能的赢家,进入林子的第一天我就按着线路图找到了一条最完美的路线,沿着河边一路往前,可就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看见前面不远处地上跪着一个小女孩。”
滕玟不知道小女孩和韩濯有什么关系,认真地继续听滕禹说。
“那小姑娘看起来和我年龄差不多大,身上穿着白色蓬蓬裙,裙子上全都是泥,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气,”滕禹说,“我当时先是惊讶,因为我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跑在我前面,我的速度明明已经非常快了,更惊讶的是她一个姑娘竟然坚持到了现在。”
滕玟:“你这是歧视,姑娘也可以很厉害的。”
滕禹摆了摆手解释:“还真不是歧视,这个游戏太考验体能和心了,过程中各种危险都有,晚上睡觉都有蚂蝗往你身上爬,悬崖峭壁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所以女孩们大概都会在前三天就纷纷退出,最后剩下的全都是皮糙肉厚的男孩。”
“那姑娘怎么了?”滕玟问。
滕禹:“我看她神色痛苦,怕她是受了什么伤,也顾不上把她当竞争对手,赶紧过去帮忙,到近处才发现她好像是喘不过气来。”
“喘不过气?”
“对,她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我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都快不行了,睫毛上全是眼泪,颤抖地抬手往河边指,我一看才发现河里漂着一个书包。”滕禹说,“怪不得她难受成这样都没有发出求援信号,原来是东西全掉河里了。”
滕玟:“你给她捡回来了?”
滕禹点头:“包里有药,我拿出来给她吸了,后来她缓过来之后告诉我是哮喘,我当时真的很心疼她,不知道她家里人怎么想的,让她参加这样的比赛。”
“长得好看吗?”滕玟两眼冒光,已经脑补出一出大戏,滕禹英雄救美之后和小美人两情相悦,结果韩濯突然出现,两男夺一女,从此结仇。
滕禹又露出了那种一言难尽的仿佛吃了粑粑的表情:“好看,满脸泥都能看得出眉清目秀的。”
不仅好看还很粘人,抱着他的腰不撒手,软声细语地说“谢谢你”,是个人都扛不住。
“之后呢之后呢?”滕玟等不及要听八卦。
滕禹目光躲闪:“一个女孩子,又有哮喘,我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林子里荒野求生?所以她说能不能让我带着她一起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俩一起翻山越岭,捡到果子先给她吃,遇到猛兽我先冲,晚上我叉鱼她生火,她睡觉我守夜,对她百般爱护和照顾,她也很懂事又贴心,还给我擦汗,帮我摘身上的蚂蝗……”
滕禹不好意思说,其实他那时候连他俩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最后一天……”滕禹深吸一口气。
滕玟激动万分:“这个时候韩濯终于出现了!”
说实话他觉得在这个故事里韩濯出现得有点晚了,但是没关系,真正的情敌只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
“出现个屁!”滕禹终于暴跳如雷,“老子和她手挽手走到了林子的出口,就差几步就能迈出去,她忽然一脚踹在了老子后腰上,旁边就是一个坑,我直接就掉进去了,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拿下了第一的奖杯,还冲我抛了个媚眼!”
滕玟被这种展开惊得目瞪狗呆:“啊……啊?不是,韩濯呢?”
“她就是韩濯!”滕禹咆哮,“他妈的这个死变态从小就喜欢男扮女装,骗老子感情!哮喘什么的都是装的!就是想把老子当成免费保镖!”
“……”
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剩下刚才被滕禹拍歪了的餐盘在桌上转圈圈。
滕玟三观尽毁,许久才合上长大的嘴,结结巴巴地安慰:“哥……你好惨。”
滕禹冷哼一声,按住餐盘:“没事,过去这么久,这件事已经刺激不到我了。”
滕玟看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臂心中默念“才怪”。
“也算韩濯实相,这些年从没再在我面前出现过,”滕禹了衣领狠狠咬牙,“否则我一定要把他打得哭着叫爸爸。“
正说着,门铃叮咚一声响。
小荷穿着天蓝色连衣裙,探头对着门里的滕禹娇美一笑:“今天有空吗?一起出去玩啊。”
滕玟就看见,他那上一秒还是包公脸的大哥态度瞬间180度大转变,腾的一下站起身快步走过来,用滕玟这辈子都没听过的温柔语气低声道:“有空,你想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