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 世界重启

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巫喧舟眯了眯眼,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迟珀,语气不善:“你什么意思。”

“你们在他体内下了什么东西,还需要我来解释吗?”

迟珀稍稍抬手,身边的侍从便将巫喧舟的那条红绳丢了过去。

上面的细钻碎裂,缠绕在红绳间的,细细的金丝也断了好几处。

巫喧舟一怔,随即便是汹涌的怒意:“迟珀,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迟珀浅浅一笑:“如果你们还有命的话,我当然可以陪你玩玩。”

“但是可惜,你们必须去死。我只要母蛊。”

最后一句是对暗藏在芦苇里的兽人说的。

音落,霎时间向两人袭来。

兽人的速度比人要敏捷许多,尖锐的爪子总能将巫从泫带来的侍从一击毙命。

巫从泫这才渐渐重视起迟珀,他盯着对面已经露出利爪的野兽,垂着腿侧的手指微蜷,“等等,你让他们退下。”

迟珀看着他,没说话。

巫从泫语气冷静,“我把母蛊给你,你让他走。”说着,他指了指一边肩膀被一个兽人抓的鲜血淋漓的巫喧舟。

“我可以归还这十年掠夺兽人族的一切,并自愿签署和平信。”

巫喧舟本就因为同心蛊的反噬而精力不足,失血过多的晕眩感让他反应有些迟缓,但在听清楚后,咬牙从地上撑起身,冷声道:“我不需要。”

巫从泫没看他,而是紧紧盯着对面的迟珀。

“我凭什么听你的?”迟珀歪了歪头,漆黑的瞳孔微微竖立,眸光嘲弄:“我有能力让你、你们,都臣服于我,我凭什么要跟你们和平啊。”

巫从泫眉心微压。

兽人族之前在先兽人王的带领下完全是一个空有武力的无脑架子,喜重骑,易冲动。但迟珀的上任,剔除了许多没必要的负担,比如重骑,他改成了蛰伏、等待一击毙命的时机。

敏捷的兽人如同鬼魅,巫从泫这种被牢牢护在中央的人都被利爪勾出了不少伤痕。

尽管巫从泫早有预料兽人族在迟珀的带领下会精进,但总会有个习惯的过程,却忽略了,这本就是它们的天性。

迟珀并不打算跟他们耗着,指尖一动,蓄势待发的兽人的瞬间再次袭去!

巫从泫的周围已经倒了一大片,巫喧舟狼狈不堪的半跪在地上,周围与巫从泫不同的是,他周围更多的是兽人的尸体。

但明显已经是极限了,没撑多久,便呕出一口黑血,昏昏沉沉的伏在地上。

巫从泫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气息不稳,浑身浴血,左腿被谁趁机折断了,右手还握着把浸透了血的断刃,平躺在地上,微阖着眼看着靠近的迟珀。

迟珀不紧不慢的走向他,“我猜猜,母蛊在哪呢……”

“是这里吧。”

迟珀低笑着,利爪刺穿了巫从泫的胸膛。

“果然……”

失去意识前,巫从泫隐隐听见迟珀说:“浼浼有我一个就够了。”

【警告!世界主角生命濒危!请宿主尽快去救人!警告!……】

一连五次声音尖锐的提示,瓷浼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第一眼就是迟珀那张放大的脸。

他还是兽形,巨大的金毛狮子趴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瞳孔里还有些未褪尽的杀意。

瓷浼心跳一滞:“……”

狮子见他醒了,耷拉着的耳朵顿时立了,跳上床对着他左闻闻右闻闻的,带着倒刺的舌舔了舔瓷浼的脸颊,尾巴摇的欢快。

“醒了?饿了吗?你睡了好久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不等瓷浼回答,脑中的系统声先响起来了:【宿主,你再不去救巫从泫他们,他们就要死啦】

瓷浼一愣,他下意识摸了摸心口处,但他不是苗域人,对这些并不懂,摸不出蛊虫还在不在。

他抬眼看向眼前的狮子,蹙了蹙眉:“你去找巫从泫他们了?”

迟珀眨了眨眼:“只是去拿了些东西。”

【他差点把巫从泫的心掏出来】

“还有跟巫喧舟他们讨论了一下,以后苗域跟兽人族的和平协议。”

【他撒谎!他把巫喧舟打成狗了都!一口拒绝和平说要让他们臣服!】

瓷浼:“……”

两张嘴果然凑不出一句一样的。

瓷浼还是更愿意相信后者。

他问:“他们现在在哪?”

狮子将毛茸茸的大脑袋埋在瓷浼的脖颈边,眯眼道:“商量完了,当然是回苗域了。”

“你别骗我,迟珀。”

瓷浼抬手将五指插入狮子厚实的后颈毛发里,似是叹息:“告诉我,他们这在哪?”

狮子一顿,稍稍抬起了头:“你很关心他们?”

瓷浼没出声,只是看着他。

最终还是吃珀先败下阵来,他有些烦躁的跳下床,变回了人身,“……瓷浼,有我不够吗?”

瓷浼也从床上撑起身,定定的看了会儿他,放软了语气:“好吧,但是我饿了,迟珀,我想尝尝你煮的。”

迟珀暗暗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好。”

说着,就转身走了。

他一走,瓷浼就从床上下来,在脑中问系统:“巫喧舟和巫从泫在哪里?”

只要系统还没有播报主角已死亡,他们就一定还救的回来。

但当瓷浼顺着系统给的路线找过去时,入目便是巫从泫被刺抓出一个血窟窿的胸膛。

像是被人活活挖了心。

瓷浼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他脸色白了白,不禁后退了步。

却见本该死透了的巫从泫,忽地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在触及瓷浼时微微一愣,随即便下意识想抬手捂住胸膛的伤口,但根本没力气。

巫从泫嗓音虚弱沙哑:“你……怎么来了?”

瓷浼只觉喉咙发紧,“你、你怎么样了?”

巫从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快死了吧,太丑啦阿浼,回去吧。”

他本就只是靠多年的巫蛊浴身吊着这一口气才没有当场死亡,旁边的巫喧舟也是,但他的情况要比巫从泫坏很多,已经没有意识了。

瓷浼心下一紧,抓着一顿,却是因为,他看见了刺杀的人手背有一到刺青,是巫喧舟的人。

瓷浼还有些呆愣。

下一刻,两道冰冷的系统音响起:

【确认主角:巫从泫,已死亡】

【确认主角:巫喧舟,已死亡】

【主角三位独留一位,不符合he结局线,强制重启世界中,请任务者不必慌乱……】

瓷浼一懵,下一刻,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他看见了迟珀。

准确来说,是在苗域为奴的迟珀,且不只他一个兽人族。

他大概是刚被安排到瓷浼的身边,眉眼没有当初的温顺,反而多了分桀骜冷戾。

瓷浼微微一顿,察觉到自己正身处一个高位,垂眼盯着下面的兽人们。

【由于系统走到不可控的结局,将宿主与主角们的时间逆转,重回初遇,任务进度清零,请宿主重新进行完成】

【剧情1:高傲,目中无人的神使刚刚上位,便迫不及待的为自己选了一位兽人奴仆,对他非打即骂】

【请宿主——选择主角受,欺辱主角受】

站在瓷浼身旁的男人弯着腰,低头提醒瓷浼:“神使大人,您选好了吗?”

瓷浼这才回神,他的视线在底下随意掠过,最终停在了站在中央的迟珀身上。

他漫不经心地抬手一指:“我要他。”

负责人顺着看去,点了点头,再抬眼时,脸上笑眯眯的:“神使大人,您选的这个人有些特殊,巫首领对他,可是很看重的,你只需要保证他不死,其他的,我们都不会管。”

……啊,果然是因为有人暗示的。

不然怎么短短半年,迟珀就被欺辱的麻木了。

瓷浼垂眼没有出声,负责人也只当他明白了。

等房间里人走的只剩下瓷浼与迟珀时,迟珀开口了:“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吗?”

他的语气并不好,高大健壮的体魄在瓷浼面前有着绝对的优势。

此时,他一双锐利的眼紧紧盯着对面的人儿,恶意不加掩饰。

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把他大卸八块。

瓷浼:“……”

瓷浼莫名有些腿软。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迟珀,世界重启前的迟珀都很好的隐藏了他的本性,哪怕心底再怨也不会像现在一样,浮于表面。

瓷浼垂在腿侧的指微蜷,面上稍稍颔首,垂眼瞧着他:“你这是什么语气?”

“你以为你还是高贵的储君么?”少年走至男人的身前,秾丽的眉眼展露一抹恶劣的笑:“你现在,是我的奴,我的狗。”

“而会咬人的狗,是没有被训好的劣质品。”

瓷浼歪了歪头,看着眼前的迟珀表情越发难看,笑了声,绕到他的身后,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膝窝,逼的他单膝跪了下去。

另一条瓷浼没打算踹,而是好整以暇的站回他的身前,捏着男人的下颌处,笑容浅淡:“另一条,也需要我教你怎么放吗?”

“储君?”

少年嗓音低软,轻声喊着什么时总有一股缠绵的味道,哪怕是恶劣的去调侃,也不叫人生厌。

迟珀顿了许久,垂下脑袋,另一条腿也跪下了。

【主角受迟珀羞辱值+12,现12/100】

第十二章 .他有重启前的记忆?

瓷浼垂眼细细看着眼前男人的轮廓,唇角微微上扬:“迟珀……这个名字不好听。”

“给你改一个,百奴,怎么样呀?”

百奴。

为数百人为奴,千人唾万人欺。

迟珀垂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手背青筋暴起,闭下眼,不再看瓷浼。

【主角迟珀羞辱值+16,现28/100】

瓷浼心下有些诧异,却也觉得合情合。

在上一次的任务里,他遇见的是已经被磨平棱角,学会了伪装与顺从的迟珀。

不同于现在尚在青涩的迟珀,轻易便情绪外露,鲁莽又自傲。

瓷浼很容易便猜中了他的心思与敏感点。

他收回手,抬脚踹上迟珀的心窝,力度不重,却让迟珀一时失了平衡,向后倒去。

“滚出去吧。”

少年嗓音清冷,虽是这么说,却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致的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

迟珀缓缓抬眼看向眼前的人儿,他眉眼乖软姝丽,嫩粉的肉/唇轻扬,杏眸圆润剔透,是一副极具欺骗性的皮囊。

他比迟珀见过的所有雌性都要漂亮,也更加蛮横。

他撑着身,缓缓站起来,低低应了声:“……是。”

迟珀走后,瓷浼想休息会儿剧情,便听见房门被叩响,门外传来侍从模糊的声音:“神使大人,首领让您去一趟。”

瓷浼微微一愣,有些奇怪巫从泫找他干什么。

看剧情里,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巫喧舟来找的他。

压下心底的疑惑,瓷浼还是去了。

等他到的时候,首领院落空无一人,甚至连打扫的奴仆也不见了。

瓷浼心下一紧,但脑中的系统发布了任务:找到巫喧舟。

瓷浼一愣,心底的疑惑更多了。

他问系统:“为什么巫从泫找我,要去找巫喧舟?”

【您现在是在半年前,苗域还未更换首领】

所以……现在找他的,是巫从泫他们的爹?

瓷浼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是平常的找,这段剧情肯定是不会有巫喧舟的出现的。

院落小径交错,每一条路都蜿蜒着通向一个地方——最中央的房间。

瓷浼记得那个房间,在未重启世界时留宿首领院落的时候巫从泫跟他讲过。

“那是一个充满罪孽与恶臭的地方。”

巫从泫说时,看他的目光都藏着些探究。

但那时瓷浼并没有注意,现在仔细想想,巫从泫表现的其实很明显。

瓷浼缓步向里面走去,他紧紧攥着衣摆,在走下最后一个鹅卵石小径时,看见了一位站在屋檐下的老人。

他穿着宽大的暗红色首领服,手里捻着一串漆黑的佛珠,皮肤松弛下垂,感觉到有人靠近,才缓缓抬眼。

年老的首领站在昏暗的屋檐下,神色晦暗不明,他稍稍颔首,嗓音沙哑难听,如同割裂砂纸,尖锐刺耳。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慢?”

瓷浼浑身一僵,随即便是蔓上脊背的凉意。

【剧情二已解锁:您因为美貌而被盯上,为了神使的位置,成为了首领最漂亮的一副练蛊器皿,也是首领最满意的蛊人】

【但您的叛逆,让首领十分苦恼,所以,他决定在今晚,彻底控制你】

瓷浼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害怕,嗓音轻软的答道:“……处了一下您交给我的兽人奴。”

分明是借口,但首领却来了兴致:“怎么处的?”

瓷浼:“……”

总不能说是就踹了几脚,顺便取个绰号吧。

“算啦,进来吧。”首领说着,转身推开了房门,嘴里喃喃道:“你的血总是很适合养蛊虫。”

瓷浼没动,只是看着他微微佝偻的背影,与敞开的门。

门里面几乎是要溢出来的蛊虫,罐子边沿爬行的,落在地上爬行的,几乎让人无处下脚。

但首领宛若未觉,一脚便踩在那团蛊虫上。

炸了,血汁小范围的溅开了。

瓷浼:“……”

咦惹…

“进来,踩死它们没关系。”首领察觉瓷浼没动,稍稍侧头,浑浊的眼珠有些冷:“你之前为了报复我在你体内下蛊,可是踩死了我好几只宝贝。”

瓷浼:“……”

报一丝啊但我真下不去脚啊QAQ。

首领轻嗤了声,还是转头清地上的蛊虫了。

他清的很快,也很粗暴,不一会儿便将蛊虫堆成一坨,跑出来的就弄死,几次之后,其他蛊虫也静了。

然后,首领站在原地,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瓷浼。

瓷浼也没由不进去了,他抿了抿唇,慢吞吞的跟上首领。

房间里还有一个暗门,里面的蛊虫比外面的要小巧也更加的阴冷可怖,首领也一改冷戾的神色,松弛苍老的脸庞浮现一丝慈爱。

“今天养这只。”

首领说着,指了指他左边的一只白色蛊虫。

瓷浼低低的“嗯”了声,然后便见首领出去了。

根据记忆,他应该是去拿小刀和器皿了。

瓷浼琢磨着这暗门里有没有另一个暗门,便觉有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捂上他的嘴,把他往后带。

最后进了一个类似于衣柜的地方。

瓷浼被他捂了半张脸,死死扣在怀里。

他不觉松了口气。

幸好是在下蛊虫前来的。

透过缝隙,看见了首领回来后,因为找不到人而在发怒,并且,有向他们这靠近的趋势。

瓷浼心下一紧,呼吸都慢了些。

他正紧张着,头顶忽地传来一道轻笑,随即是一道低哑清冷的嗓音:“不用怕。”

瓷浼微微一愣。

怎么是……巫从泫?

在瓷浼愣神之际,首领已经站在他们藏身的地方外面了。

一抬眼便对上他那双浑浊的眼,瓷浼被吓得心跳一滞。

下一刻,他的胸膛被一把短刀,刺穿了。

他的表情还停留在发现瓷浼后的狞笑。

首领倒地后,他身后的巫喧舟赫然显现。

巫从泫也松开了紧紧捂着瓷浼的手,轻笑着推开门,“来的真慢。”

“是你跑的太快了。”巫喧舟的目光落在还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年:“你赶那么快,就是为了救他?”

巫从泫稍稍颔首,眉眼带笑:“不可以吗?”

巫喧舟看了会他,见他不似作假,啧了声,问:“那现在怎么办?他死了,我们俩中间总得有一个做首领。”

“一起做好了,反正他们也分辨不出我们。”

“我们就叫……巫从喧。”

巫喧舟许久没说话,他挑了挑眉,先是看了会巫从泫,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瓷浼,最后看着巫从泫骂:“……你有病?”

巫从泫只是笑,轻轻推了推身前的瓷浼,道:“那就这么定了,你单我双,走了。”

瓷浼完全不敢吭声了。

呜呜听到这些不会被灭口吧。

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在到了大门要分开走时,瓷浼忽地被人提住后领:“你往哪走?”

巫喧舟强硬的把他转了个方向,让瓷浼跟他们一道。

“他今晚死了,你又是他见的最后一个人,你一个小神使,真不怕被那些老东西推出来当替罪羊?”

“……那我去哪?”

巫喧舟看向旁边的巫从泫。

巫从泫抬眼看了看,有些漫不经心地随口编了句:“我们在首领那遇见了瓷神使,因为话聊投机,邀请神使去我们那留宿一宿。”

瓷浼自己都怀疑:“……这他们真的信吗?”

这槽点满满的借口啊。

巫喧舟倒是自信:“有我们在,他们不敢拉你下水,什么借口都无所谓。”

瓷浼不觉多看了眼他。

现在的巫喧舟很张扬热烈,与重启前的内敛阴冷完全不一样,并且……他好像很信任巫从泫,不像之前的防备与厌恶。

巫从泫倒是从始如一。

见他们坚持,瓷浼也没再拒绝,顺从的跟在他们身后。

路上,巫从泫忽地问他:“你很想要神使这个位置吗?”

瓷浼愣了愣,沉思了会儿:“神使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毕竟,神使的存在,就是麻烦又无用。

巫从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到了他们的居所,巫喧舟便把瓷浼交给巫从泫安排住处,自己先走了。

巫从泫便先带瓷浼去洗漱了下,差遣奴仆去瓷浼的寝居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一切弄好了,才带他去住所。

他全程神色淡淡的,在安顿好瓷浼,转身要走时,忽地听见身后少年嗓音低软的问:“你跟巫喧舟的关系不好吗?”

巫从泫脚步顿了顿,转身看去。

少年雪腮微粉,漂亮小巧的脸庞埋了一半在被子里,剔透明亮的杏眸微阖,直直的看着他。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跟巫喧舟么……”巫从泫轻笑道:“你见过关系不好的双生子吗?”

确实没见过。

可你们半年后就跟要决裂了一样。

瓷浼心下腹诽。

“共生共感的双生子之间没有秘密,同样的,也不存在矛盾。”巫从泫说着,忽地微微一顿,随后又缓缓道:“除非,是自欺欺人。”

瓷浼微微一怔。

昏昏欲睡时,瓷浼听见巫从泫与重启前一般无二的嗓音与语调:“阿浼,好梦。”

瓷浼瞬间清醒,猛地抬眼,便对上了巫从泫含笑的眼。

第十三章 .嫂嫂这个身份怎么样

巫从泫眸光幽暗,垂眼紧紧盯着床榻上的人儿:“你也记得,是吗?阿浼。”

意识到被诈了,瓷浼还想再挣扎一下:“……记得什么?”

巫从泫没出声,只是看着他。

瓷浼被盯的心虚:“……”

他不出声,巫从泫也不逼他,只轻笑了声:“没关系,阿浼,我很高兴。”

他的嗓音温和,让瓷浼不由微微一愣。

巫从泫说完便走了,瓷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高兴,也不明白他怎么还有记忆。

恰在此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剧情三已解锁:您并没有察觉到首领对您的意图,在蛊虫进入您体内后,前来刺杀暴政的首领的巫喧舟赶来救了你】

【检测到剧情偏移42%,您未中蛊虫,被巫从泫所救】

瓷浼莫名想起那时候,巫喧舟说的那句“你赶这么快,是为了他”。

所以……巫从泫应该是在那时前一刻拥有记忆的,他…是特地去救他的?

不等瓷浼多想,系统音又缓缓响起:

【由于您未中蛊,巫从泫无法为您下入同心蛊,进行下列剧情,请宿主另寻他法,让巫从泫将同心蛊下予您】

瓷浼这下是彻底确定了。

他愣愣的看着已被关上的门,有些恍惚。

巫从泫很清楚他早晚会死于蛊虫入体过深,所以重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阻止他未来的死亡。

可他从抵达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的终点注定是早早死亡的炮灰角色。

瓷浼不知道巫从泫为什么会想要救他。

他像是一切都游刃有余,叫人捉摸不透心思,却又很浅显易懂。

许久沉默后,他轻叹了口气。

“傻子…”

翌日

瓷浼早早就起了,没见巫从泫他们的身影,洗漱过后他便回了自己的寝居,拖侍从向巫喧舟道了声谢。

兽人族才归属,老首领就死了,一些年长些的长老一口气没上来,昏死在营帐里。

瓷浼作为最后一个与老首领独处的,自然成了重点目标。

等瓷浼到的时候,巫从泫和巫喧舟已经在营帐里了。

巫从泫坐在主位,神色冷淡,垂眼看着底下争吵的人,巫喧舟则是站在他的身旁,倚着柱子,面露不耐。

巫喧舟是最先注意到瓷浼的,他比了个手势,示意瓷浼先在外面等等,待他一出去,巫喧舟也出去了。

巫从泫只抬眼看了会儿,随即一声不吭的盯着声音最大的那位长老。

瓷浼一回头就看见巫喧舟跟着他,等离营帐远了些,他才问:“里面怎么样了?”

巫喧舟冷着脸喝了一大口水,“从吵你是不是杀那老东西的人,到吵我跟巫从泫谁来当首领,没完没了的。”

冰凉的水顺着他的下颌流入胸膛,他嗓音沙哑,水喝急了后气息有些不稳,眉心微压,神色不愉。

瓷浼稍稍歪了歪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帐篷:“那你就把巫从泫一个人丢在里面?”

这话一出,巫从泫脸色霎时间又差了分,“他们都喜欢他,留他一个在那里,他们巴不得立马让巫从泫上位了。”

他说着,顿了顿,像是解释一般,又说:“……巫从泫当首领我也觉得是最好的,但他们的话说的不好听。”

瓷浼没出声,只看着他。

巫喧舟垂眼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怔。

少年坐在稍高的石阶上,双手略略向后撑在上面,小腿小幅度地晃动着,微微颔首,剔透圆润的杏眸注视着他,雪腮玉肌,漂亮乖软。

巫喧舟定定看了会儿,回神后,视线乱了,看哪都感觉不对,莫名有些气闷:“……说话,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说什么呀?”瓷浼的目光越过他看向对面的帐篷,里面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偶尔有视线向他们这里投。

瓷浼只看了一眼就垂下脑袋,嗓音低软:“你想当首领吗?”

“…不想。”

只是不甘心。

双生子共生共感,巫从泫先生,而苗域又是嫡长为首,所以虽是双生,但巫喧舟从始至终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时间越长,他就越难不去在意从巫从泫那里感受到的骄傲、喜悦,以及对父王母亲爱意的回馈爱。

巫喧舟渴望也可觉,却未曾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