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有力的小臂紧紧环着瓷浼的腰,让瓷浼不由向前了一小步,稍稍踮起脚,微仰起头,半张脸埋在他的肩上,声音有些发闷:“你,你怎么来了?”
裴徊默了会儿,嗓音低冷,还带着分醉意:“你接受了郗们,明明昨天……你还给了我机会的。”
不等瓷浼反应过来,便觉脖间一痛——
“小骗子。”
第五十四章 “喜欢我一下,好么”(54)
白净娇嫩的脖间浮现一圈浅淡显眼的牙印,瓷浼攥着裴徊衣服的力度不由一重。
他低低“呜”了声,身上的人似乎顿了顿,像是心软了,下一刻,瓷浼便觉那处咬痕,被人细细的舔舐着。
湿热酥痒的触感比刚才那下咬还要有存在感。
瓷浼:“!”
裴徊只舔了会儿便又没了动静,温热的呼吸撒在瓷浼肩上,再开口时嗓音沙哑的不像话。
他的音量低,在瓷浼看不见的地方,眼眶通红:“阿浼、浼浼、你喜欢我一下,好么?”
“不要嫁给斐褚斯,也不要嫁给郗们,我、我们…私奔吧……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什么也不用顾忌。”
裴徊说着,抱着他的力度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肉,瓷浼甚至都能感受到裴徊在轻轻颤抖。
他一愣,一时间有些无措,双手悬在半空没敢真正抱住这人。
瓷浼鼻间浅淡的酒味让他蜷曲了下指。
系统回来的时候,他应该也要离开了。
裴徊是他最复杂的一个目标角色,他总是在亏欠裴徊,对他画的大饼也是最多的。
而且……裴徊是醉酒来的,或许明天他就不记得现在发生的事了。他稍微纵容一下……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么一想,瓷浼便不再犹豫地回抱住了裴徊,嗓音低软,充满了诱惑力:“如果你能带我逃,那么私奔,也不是不可以。”
这话一出,瓷浼能明显的感觉到裴徊浑身一僵,随即少年人喜悦却隐忍克制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真的么?”
瓷浼没有正面回答,话语有些含糊:“你可以试试,再确定是不是真的。”
裴徊默了许久,稍稍侧头吻了吻怀里漂亮人儿的脖间,似乎是信了,眸中思绪晦涩,语气暗含警告:“你不要再骗我。”
我会疯的。
瓷浼敷衍的点了点头,推了推他的肩:“很晚了,你走吧,酒味好臭。”
裴徊被推的毫无防备,后退了几步,却没气,只垂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眸光潋滟的少年,闷声道:“嗯,以后不碰了。”
其实他只是想为见瓷浼找个由。
喝醉了的人,外人对其的包容度都会高一些,裴徊太明白瓷浼心软的性子了,便随意挨了些酒。
那盆花也是他刻意放在瓷浼房间的窗口的。
裴徊在赌瓷浼心里有没有他。
好在……
裴徊眸光微动,目光比先前更加炙热了分,他嗓音低哑隐忍:“我明天可以来找你吗?”
瓷浼并没有多想,毫无所觉的点了点头:“当然。”
他一答应,便感觉面前的人极浅的笑了笑,随即伸手将瓷浼的右手握到手心,那枚昨天他给瓷浼带上的银戒还在。
视线触及时,裴徊目光不觉柔和了分,他低头吻了吻那枚戒指,一触即分:“阿浼,我会再一次,将它名正言顺的戴在你的指上。”
说罢,便在瓷浼微怔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瓷浼回到房间后还是神色愣愣的,后知后觉的抬起手看向那枚戒指,有些出神。
他躺在床上,脑中不断回忆着刚才裴徊的那句“名正言顺的戴在你的指上”,只觉脸上发烫,片刻后,手背捂上眼睛,低低道:“什么啊……”
翌日
瓷浼一早下楼就看见主厅里摆着几箱金银珠宝,以及一套……婚服。
并且,这婚服,还是女装的。
他不大愉快的蹙了蹙眉:“这是……?”
正在清点物品的侍从闻言稍稍欠身,答道:“王后,这是陛下送来给您的聘礼。”
他说着,让了让身,身后年老严肃的老婆婆霎时间入了瓷浼的眼里。
侍从道:“还有,这位是王宫里的礼仪导师,不过王后本身就是出于贵族,导师恐怕不怎么用得上,但过场还是走一下的好。”
王宫里的礼仪向来繁琐,加上郗们与他的婚礼又急,根本没时间让瓷浼去接受郗们的生活习惯。
而且,瓷浼一直都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他不免有些生气,抿了抿唇:“我不需要礼仪导师。”
侍从却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表情为难:“王后,这是陛下的命令。”
瓷浼不再出声,但表情明显不高兴。
侍从也难办,他目光求助的看了眼旁边一起来的侍从,那人哪敢吭声,自顾自的清点着珠宝,当没看见。
最后是礼仪导师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的:“我明白小少爷是想要自由的,但您未来是国都的另一主人,一切的自由都将是你的绊脚石,但我也不爱强人所难,等会儿回去了我可以与陛下商量商量。”
她说着,抬了抬手,示意侍从们下去,她欠身告退。
瓷浼简直气笑了,他不觉得这人能回去给他说句什么好听的,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又回了房间。
他坐了会儿,鬼使神差的又一次从窗口望下,便看见裴徊与昨天一样,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他。
瓷浼不由一怔,不知出于什么心情,运转魔法,指间霎时间结出一朵艳丽的玫瑰,他只看了眼,便丢向树下的少年。
这行为像是在求爱一般 。
反正裴徊很受用。
他眉眼带笑,水流包裹着那支玫瑰一路到了他的手里。
裴徊无声询问:“你下来么?”
瓷浼思索了会儿,点了点头,随即就转身要下去。
瓷浼还在因为郗们的强势要求有闷气,连着对裴徊的态度也不怎么好。
他语气有些凶巴巴的:“你来干嘛?”
裴徊挑了挑眉,他稍稍俯身凑近少年漂亮乖软的脸庞,抬手捏了捏:“你刚给我送了朵玫瑰,现在怎么就跟我抢了你的一样?”
瓷浼撇了撇嘴:“就是你抢的。”
裴徊轻笑了声,他看着眼前宛如一只正生着闷气,见人就是一爪子的瓷猫猫,感觉可爱又讨喜。
他将人揽入怀里,下巴搁在少年的肩上,鼻间萦绕的幽香让他感觉各位安心,嗓音低哑懒散:“你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不等瓷浼出声,便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道熟悉偏冷的好嗓音:“裴徊,你真是……死性不改啊。”
瓷浼他们是在屋后的花园里,并没有留意什么遮挡。
毕竟现在新宅刚起,这里除了老伯爵便是他与一位负责饮食,只在三餐出现的侍女。
斐褚斯会来,瓷浼到有些意外。
他退出裴徊的怀抱,抬眼看向斐褚斯:“你怎么来了?”
斐褚斯漫不经心地转着指间的绿戒,语气平淡:“我听说郗们派来的礼仪导师惹你不开心了?”
瓷浼一懵,琢磨着估计是他们出去的时候碰上的,嘀咕了句:“你消息倒是快,小灵通来的啊……”
裴徊牵着他的手,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斐褚斯,神色晦暗:“斐褚斯,你现在没有身份来打扰阿浼。”
斐褚斯冷笑道:“我没资格……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
“他的情夫。”
斐褚斯:“……”没法说你。
斐褚斯懒得他,直直看向裴徊后面的少年:“浼浼,过来。”
斐褚斯浅棕色瞳孔闪着墨蓝的光芒,手微抬,瓷浼一时失神,瞳孔涣散,愣愣地走向不远处的男人。
裴徊太熟悉瓷浼这样的原因了,他神色霎时间冷了下去,一把抓住了缓缓前进的少年的手腕,将人强硬的扯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抬眼厌恶的看着斐褚斯:“你也就只能用魔法让瓷浼选择你了,真让人恶心。”
裴徊语气里的讽意明显,斐褚斯却笑了,他微垂下眼看向萦绕着蓝光的手心,嗓音低哑疯狂:“如果他一直这样,就可以只臣服于我,那么我不介意让他一直,为我的魔法控制。”
裴徊眼中冷意浓郁,几乎一字一句的道:“你休想。”
斐褚斯没有将视线给他多少,闻言只是挑了挑眉,再次抬手,重复道:“浼浼,过来。”
这话一出,裴徊能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少年挣扎了瞬,但力气过于悬殊,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斐褚斯。
裴徊不喜欢他用这种可怜的眼神去对着另一个男人,他眸光微暗,抬手捂住了少年的眼眸,小臂下一刻便抓上了一双嫩白的小手,似乎想将他的手拉下去。
但裴徊纹丝不动。
斐褚斯视线在瓷浼戴着戒指的那只手顿了顿,倏地笑了:“裴徊,现在浼浼的婚约对象是郗们,你针对我也没有用。”
裴徊静静地看了会儿他:“你想说什么?”
“不如我们合作,郗们他是王,单靠我们是左右不了他的,但……很多的伯爵他们都对浼浼这个王后不满意。”
斐褚斯似乎在笑,冷戾幽暗的瞳孔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裴徊,生怕错过一丝情绪变化:“而且,浼浼是罪身,郗们早早就在外面了,这场婚约本就该是我与你之间的争夺。”
斐褚斯神色激动偏执,全然没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裴徊定定的看了他许久,反而笑了:“不,这明明是你一个人的自欺欺人。”
他说着,话音停了停,目光不含情绪,轻声道:“斐褚斯,你真可悲。”
第五十五章 婚礼劫人/被囚禁(55)
斐褚斯默了会儿,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嗓音沙哑:“……我可悲?”
“谁不可悲?你么?”他微阖下眼,视线落在被裴徊用魔法强制陷入睡眠,靠在裴徊怀里沉睡的瓷浼,忽地嘲讽般的笑了声:“可谁都有机会再次夺走瓷浼,最终的赢家,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有可能。”
斐褚斯将落在眉前的碎发撩后,手微拢,在魔法收回前,震碎了裴徊套在瓷浼指间的戒指。
他这才移开了视线,语气平淡:“明天的婚礼,我想你们都不会缺席的。”
裴徊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斐褚斯像是在笑,目光晦暗泛冷:“珍惜你最后跟瓷浼相处的时间吧,裴徊。”
他说着,便转身走了。
像是彻底决定了什么事一样。
斐褚斯今天来,本就是想看看瓷浼对于这场婚姻,是什么态度,结果就看见那暧昧不清的一幕。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拥有瓷浼的喜欢,以及他的……依赖,是最特别的,瓷浼的首选永远会是他。
但他忽略了瓷浼并不缺他一个,无数的男人等着瓷浼的青睐,再特别也可以被丢弃。
斐褚斯眸光深了深。
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
在斐褚斯离开后,裴徊在原地站了会儿,随即便将怀里的少年横抱起,他在进门的那一刻,目光便触及摆在桌面的婚服。
黑金色的蓬蓬长裙整整齐齐的叠在那,旁边还有一些金银首饰。
他大概猜到了瓷浼那时为什么心情那么差了,视线顿了顿,低喃道:“郗们真是让人讨厌。”
但……他还挺期待明天瓷浼穿这套裙子的。
毕竟在城堡里的公主那个副本时,他就已经在脑中不知道描绘了多少次瓷浼穿上女装的模样。
现在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这套不是为了他而穿的。
在裴徊出神之际,怀里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仰起头,额间抵到了裴徊的下颚,他的嗓音低软沙哑:“……裴徊?”
“我在,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瓷浼摇了摇头。
他发现,只要是跟主角待在一起,世界对他的排斥就会减弱很多,先前那些不适也在渐渐减缓。
瓷浼有些心虚,毕竟他把官配拆完了,世界生个气还被崽挡回去了。
他轻眨了眨眼,问:“斐褚斯呢?”
“刚才走了。”裴徊话音忽地顿了顿,语气多了分异样的绿茶味儿:“他总喜欢用他那个精神控制魔法来对你,不像我,我都会问问你的意见。”
瓷浼没出声,他想起了之前他拒绝了裴徊咬他的请求,结果这人跟没耳朵一样咬的更深了。
少年透亮水润的杏眸微微瞪圆,有些生气:“你问了跟你晚点再干是一样的性质,跟斐褚斯又有什么差别呀?”
裴徊目光认真:“我会问你。”
如果答案不满意,他再骗、强制。
瓷浼:“……”
多了问的个步骤是吧。
他挣了挣,从裴徊怀里跳下地,下逐客令:“那我就不问了,你走吧。”
裴徊也没过多的纠缠,他凑上前趁瓷浼不备,亲了亲少年娇软的唇瓣,得逞的笑了笑:“是。”
瓷浼还有些发愣,等人走了,唇上的温热还有残余。
他神色微动的抬手碰了碰唇瓣,低声喃喃道:“裴徊,你真是……”
而瓷浼没注意到,那隐藏在首饰间的紫光正在微微闪动。
翌日
瓷浼一早便被拉起来套上繁琐的衣裙,他迷迷糊糊的被侍女摆弄着。
本来早起就很烦,被这么麻烦的套上女装更烦了。
以至于一个早上瓷浼脸色都很难看。
郗们很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视线在周围随意扫了圈,视线忽地便触及一个侧脸与瓷浼极像的人。
那人像是在模仿瓷浼,不得不说,他是成功的,至少让郗们这种常年混迹在官场,拥有极高分别能力的人都看愣了瞬。
他并没有多将视线给那人,只一眼就轻飘飘的移开了。
赝品终究是赝品,上不了档次。
瓷浼出来时,郗们已经坐了很久了。
少年出现在眼前时,郗们确确实实的愣住了。
少年精致乖软的脸庞被勾勒的多了分媚意,格外勾人,圆润剔透的蓝眸微阖,眼睫微颤,有些局促的提着裙,缓缓的向郗们走去。
黑金色蓬蓬长裙每层都是蕾丝花边的,裸露出的双肩白皙的晃眼,腰间的镂空蕾丝若隐若现的展示着少年的细白腰肢,他的长发被扎于脑后,唯留了两缕垂在胸前。
这套裙穿在瓷浼身上并不违和,反而看着乖巧又漂亮,让人不由着迷,远比郗们想象出来的要惊艳。
他不掩眼中的炙热,向瓷浼伸出了手:“小乖,牵着我。”
双手交叠。
婚礼的第一项便是司仪拜神明,但当遮掩住司仪触神的红幕布拉开时,却是另一个人。
斐褚斯双腿交叠,坐在原本属于司仪的位置,眉眼微弯,笑意浅淡冷戾。
他指间捏着一根底色漆黑,花纹烫金繁华的魔法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见红幕布拉开,嘴角噙着抹笑:“都愣着干什么?今天的婚礼,都开心些。”
郗们定定的看着他,握着身边少年手腕的力度一紧,将人拉到了他的身后,眯了眯眼,眸光冷厉警惕:“斐褚斯,你想干什么?”
斐褚斯那双浅棕瞳孔微微泛起红芒,魔杖起落间,无数的异种从他的身后发疯一般的扑向婚宴上的人。
男人缓缓站起身,笑道:“当然是来参加,我带走我的新娘啊。”
异种大片的袭来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时间婚宴混乱不堪,失控的尖叫声合着婚礼温和爱意的背景曲,违和又诡谲。
这次的异种不比上次泊特召唤过来的,它们似乎是死去了很久的人类与各种族群,神色呆滞,仅留一具残破不堪的躯壳,与脑中唯有的攻击命令,像是……活死人。
斐褚斯望着被郗们护的彻底的瓷浼,微微笑了笑。
下一刻,那些活死人宛如接到了命令,神色僵硬的缓缓向郗们那边走去,没有那些层层护卫的庇护,他们显得格外渺小脆弱。
高位上,男人的神色平淡的注视着郗们冷着脸杀出一条血路,又迅速被围上,循此往复。
他怀里的漂亮人儿被他捂着眼,不染外界一点污浊。
分明瓷浼已经成了他的负担,却在那群活死人越发靠近的攻击过来时,第一时间以自己之躯,挡下伸向瓷浼的那一击。
斐褚斯目光晦涩,不知在想什么,随即魔杖微抬,指向了瓷浼:“把他,带给我。”
他说着,顿了顿,又警告般的补充道:“不要用你们的脏手去碰他。”
刚要上手的活死人们动作一顿,难得一次脸上有了属于活人的神色,无语。
你再这样我可要上嘴了。
郗们目光一冷,视线扫过越来越多靠近的活死人。
瓷浼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懵,他被郗们护在怀里,耳边只有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以及……男人有力的心跳。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郗们渐渐吃力。
瓷浼抿了抿唇,不免有些恐慌,攥着郗们衣服的力度却松了松,音线微颤:“郗们……他们、他们是不是更多了?”
郗们没注意到,闻言抽空应了声“嗯”,察觉瓷浼的颤抖,安抚似的又道:“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随即,瓷浼便感觉腰上的力度重了分,知道郗们误会了什么,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是……我能帮帮你的,郗们,至少不会让你这么吃力了。”
郗们一顿。
他不放心瓷浼脱离了他的保护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确实撑不了多久。
郗们咬牙,抬眼看向另一边正在厮杀的裴徊。
他们距离不远,先不说他,至少裴徊也能及时保的到瓷浼。
这么一想,郗们便也不再倔强,点了点头。
就是这一瞬间的空隙,让斐褚斯找到了机会,魔法击了郗们的胸膛,让他没法第一时间拉住瓷浼。
斐褚斯在郗们倒地时,几乎霎时间到了瓷浼的身旁,一把揽住少年柔软纤细的腰肢就要走。
裴徊目光一凛,他一刻没停滞的便伸手去抓瓷浼,但依然慢了一步,抓空了,一面巨大的精神屏障霎时间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了外面。
只能看着斐褚斯将瓷浼揽腰带走。
一边的郗们不顾胸膛的刺痛,踉跄着跑到了屏障之前,呼吸急促紊乱。
他皱着眉,抬眼看着那对远去的背影,覆在屏障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咬牙道:“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回来!”
裴徊皱着眉看着斐褚斯离开的轨道。
这个方向,有点……眼熟啊。
……
斐褚斯将瓷浼掳进了一间昏暗潮冷的房间,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儿时,才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打湿了他胸膛前的一片衣了。
少年卷翘浓密的眼睫挂着泪珠微微颤动,白嫩的小手想攥着男人的衣服,却又有所顾忌,像是怕极了。
男人眸光微暗,滚烫的指腹轻轻拭去少年眼角的泪,低垂着眼,轻笑道:“浼浼,你终于属于我了。”
怀里娇软低泣的少年一僵,他感觉到手腕上蹭到了一丝凉。
斐褚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颤抖,捏着他的下巴迫使少年仰头直直对上他的眼,他们呼吸交织。
男人嗓音带笑,却让人不觉发渗:“浼浼,应该怕的不是我么?你总是在逃离我的身边。”
他说着,抬眼看向四周的墙面——这是奥莱那时带瓷浼来的那个房间。
那个……贴满了瓷浼私密照的房间。
瓷浼目光触及时不由瞳孔微缩,攥着斐褚斯衣服的力度也紧了紧。
“还记得这里吗?”身上的男人伸手从他的身后将一张当初在宴会湿身时的照片取下,神色冷然,似笑非笑道:“知道么,从这里,我知道了很多。”
“比如……你与那些男人的勾缠。”
第五十六章 将照片上的场景,一一重现(56)
瓷浼张了张嘴,一时竟出不了声,眼里的雾愈发浓厚,无措慌乱的看着眼前明显不对劲的男人。
“浼浼,所以,我们四个,你最喜欢谁?”斐褚斯说着,忽地顿了顿,笑容冷戾:“…不,或许应该说,你的身体,最喜欢谁?”
少年精致糜丽的脸庞潮红,殷红水润的唇瓣微张,微阖着眼,眼尾湿红,脊背贴着冰凉的墙面,让他神智更清晰了些。他被斐褚斯抱到了一张桌上,黑金裙摆在缓慢上移。
斐褚斯的唇停在毫米之外,瓷浼鼻间几乎尽是男人炙热的气息。
他弯着腰,一只手箍着怀里少年的双手腕,一只手落在少年大腿侧,嗓音低哑:“知道吗浼浼,这些照片还有留影石的残余,我能透过它,看见你被别的男人勾出情欲的模样。”
斐褚斯微阖下眼,视线落在瓷浼昨天被裴徊咬出红痕的那处脖颈,神色晦暗,像是在笑,却危意十足:“比现在的你还要勾人。”
他音色低冷,将瓷浼的手攀附在他的肩上,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处红痕,垂落的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怀里眸光迷离乖软的漂亮人儿。
“裴徊……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少年低低呜咽了声,稍稍低垂下脑袋,避开了男人充斥着浓郁侵占欲的目光。
滚烫的泪水滑落脸庞,瓷浼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嗓音轻软沙哑:“别、斐褚斯…你冷静一点……”
斐褚斯置若罔闻,反而将视线放在了少年身上的黑金裙上,似笑非笑道:“这套衣服,郗们选的不错。”
瓷浼不由身形一颤,他想后退躲开男人的靠近,但早已逃无可逃。
斐褚斯低喃道:“很漂亮。”
这套黑金裙比起那些贵族女士华美的礼裙要简约些,是收腰设计,腰间仅靠一块纯黑蕾丝绸连接下裙,白皙的腰肢在蕾丝的遮挡下若隐若现。
下裙外层层层交叠着黑金花边的薄纱,小腿前裙摆要短一截,类似花瓣弧状,男人撩起他的裙摆时便是从这一处缓缓捞上的,裸露出少年白嫩光洁的小腿。
斐褚斯覆着薄茧的大手落在眼前人儿的小腿肚上,两人之间的距离愈发逼近,让瓷浼下意识闭上了眼。
但预想中的亲吻却没有到来,他眼睫微颤,抬了抬眼,便撞入男人翻涌着情欲的眸。
他心下一跳,下一刻便听见斐褚斯道:“我很想知道,浼浼之前说的爱我,还算话么?”
当然不算,毕竟都不是他说的啊。
瓷浼心下想着,面上却眸中含泪点了点头。
斐褚斯对于四选一莫名的执着:“那对他们呢?”
瓷浼:“……”
在男人催促的目光下,瓷浼只能硬着头皮低声道:“斐褚斯,我只爱你。”
斐褚斯目光一顿,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留影石,放至眼前的人儿眼下:“再说一遍?”
瓷浼:“……”
你真可恶。
瓷浼只能又说了一遍,随即便见斐褚斯满意的将留影石放回了口袋。
放进去时还闪烁着幽白的光芒,瓷浼提醒道:“…你没关掉它。”
斐褚斯心情不错的答道:“它没关过,只是拿出来让你看看。”
瓷浼:“……”
所以,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留影石录着?
似乎看出了少年的惊意,斐褚斯轻笑道:“是,浼浼,这里关于我们的留影石太少了。”
“我那时一个一个将这里还残余留影石回放效果的照片看完了。”
斐褚斯说着,低头轻轻吻在身形微颤的少年眼下,舔去他断线般流下的泪水,低低道:“现在,我们就将照片上的场景,一一重现。”
这四面墙上最老旧的留影石截取照片是当初他对瓷浼态度恶劣的时候,那半面墙是斐褚斯最讨厌的。
其次就是占据整整一面的关于裴徊与瓷浼的照片,斐褚斯讨厌且喜欢。
他那时看的时候,总在想要是将裴徊那个位置,换成他就好了。
现在……
斐褚斯垂眼紧紧看着怀里肖想已久的少年。
瓷浼微微一愣。
可他跟裴徊他们,最多也只是到了亲吻那个地步,瓷浼想卡个bug,手覆在男人的胸膛,试图阻止他的靠近:“那、已经好了呀,他们亲了我,你也是……”
斐褚斯挑了挑眉,视线移到了少年脖间的红痕上:“是吗。”
斐褚斯的目光不像是要咬一下,更像是要把那层裴徊亲咬过的皮咬掉。
瓷浼蓦地一僵:“……”
然而不等斐褚斯做什么,身后猛地响起一道巨响,随即便是破门而入的一团烈火。
斐褚斯眸光一凛,下意识将怀里的少年护的紧。
那团火完全就是冲着他的命去的,尽管有魔法及时防护也是极重的一击。
站在门口的泊特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斐褚斯,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斐褚斯,你自己说的公平竞争,我才跟你合作把瓷浼掳出来的!”
斐褚斯咳了几声,缓缓转身,将淤血吐至另边,抬手用手背擦去嘴角溢出的黑血丝,紧紧盯着闯入的泊特。
他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我是说了公平竞争,但是不代表我就要傻不愣登的把瓷浼带去你的龙穴跟你打一架。”
斐褚斯说着,抬手为身后的瓷浼套上一层精神屏障,将少年与外界隔离开,冷冷看着面前暴怒的恶龙:“泊特,你是太天真了还是太傻了?”
音未落,男人手里的魔杖一扬,大量的面色青紫的活死人破土而出,几乎毫不停滞的迅速攻向泊特!
泊特一惊,烈火在他的身前升起形成一个护盾,无数活死人扑向这团烈火,却无法死亡,猛烈的拍打着那道无形屏障。
泊特见此眉头紧锁,低喃道:“想驱使活死人,必须也成为活死人……斐褚斯,你真是疯了!”
瓷浼那时在婚宴上并没有看清斐褚斯控制的是什么,此时听了泊特的话,霎时间愣住了,他手覆在斐褚斯设下的精神屏障上,直直看着背对着他的斐褚斯。
瓷浼嗓音不觉有些颤抖,他想不出斐褚斯还有什么机会接触死亡了:“斐褚斯,你……自杀过?”
“……不是自杀。”斐褚斯稍稍偏头,垂眼看着身后又惊又怕的少年,轻声解释道:“在上次异种袭击,我就应该死在病房里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活过来了。”
那时的痛苦无力斐褚斯还印象深刻。
瓷浼怔了怔,他想起来了。
是他与系统耗费能源把他救回来的。
难怪那时候能源耗费的远超预计,原来……斐褚斯在那时,就已经死了吗?
那场异种袭击泊特是罪魁祸首,闻言也愣了一瞬,他神色不明的看着对面平淡的好似变成活死人的不是他一般的斐褚斯。
而斐褚斯定定看了会儿身后人儿,似乎以为他在害怕自己,极轻的叹了声,转身低头吻了吻少年的眉骨,低声道:“浼浼不用怕我,你手里的银链我施了魔法,我挣脱不出,你随时都可以将我困住,伤害不了你的。”
“我死不了,但如果哪天我无法再控制自己,那么,你就逃离我吧,去谁身边都行,只要能保护你的。”
瓷浼瞳孔微缩,不由神色微动。
斐褚斯注视着他,抬手替他捋上落在眉眼前的发丝,目光柔和:“不过现在,我不会放手。”
他说着,魔杖一抬,指向身后想要偷袭的泊特。
蓝芒与烈火交织,原本向他袭来的火团霎时间转了方向,在泊特所在的位置炸开。
斐褚斯眸光深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退后的动作,慢条斯地继续补充道:“…同样的,谁也无法从我手里抢走你。”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团火球迅速袭向他的腰侧,将斐褚斯击飞到墙上。
浓雾里,泊特高大的身形慢慢显出,他模样狼狈,语气却硬:“你再装?”
瓷浼被这突如其来吓得一懵,见泊特并不打算收手,甚至是下死手,下意识出了屏障挡在斐褚斯的身前:“泊特!等等、别…!”
泊特攻击的动作一顿,他神色瞬间冷了下去:“……他那么对你,你要护着他?”
瓷浼抿了抿唇,没出声,也没动。
他身后倒下的斐褚斯却笑了声,一改刚才阴戾的神色,抬眼看着又气又无可奈何的泊特,像是在挑衅。
泊特眯了眯眼,心下不爽,但还是退了一步,道:“瓷浼,让开,斐褚斯就算不死,也要被关起来,以防失控。”
世界主角只要不死,一切都好说。
瓷浼有些迟疑:“……你真不杀他?”
见瓷浼还在犹豫,加上他身后斐褚斯的不断挑衅,泊特语气不免有些冲:“什么叫我不杀他?他是活死人,又死不了。”
惊慌过后,被泊特这么一提醒,瓷浼才想起斐褚斯那时更他说的“我死不了”这句,转身垂眼看向身后的男人。
不等他有什么动作,斐褚斯便缓缓扶着墙站起身,咳了两声,嘴角浓黑的血丝流露,宛如下一秒就会倒地不起:“没事,我死不了。”
泊特:“?”
你再装。